https://medium.com/@LiuZhongjing/近代遠東沿海的自組織秩序-上海與香港的不同命運-二-810be5e580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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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在它設計的當時,它沒有打算產生一個歐洲人的社會。它是打算用少數的英國軍官和歐洲商人在那兒保持一個據點,然後大部分居民仍然是華人,仍然按你們自己的習慣法管理。
我們下面就要提到,上海的華人社會為什麼不可能有這種能力。首先,上海租界地,它是歐洲商人為歐洲人建立的共同體,最初它沒有華人也不應該有華人。
按說的話,上海公共租界應該是一個白人南非那樣完全供歐洲商人居住的地區,當初簽署的條約就是專為歐洲商人準備的,歐洲商人得到了這塊地方以後,他就不用進上海裡面去跟華人共居、讓那些縣太爺討厭了。
但是現在是你要單方面的闖進來。於是租地人會議或者叫納稅人會議就提出,你們來了也可以,但是你們住在那裡,也要按照歐洲商人同樣的標準交稅。
但是要收稅的情況就引起了複雜的外交問題。大清皇帝堅決的反對,請注意這個時候是李鴻章當政的時代,也就是通常歷史教科書認為殖民主義最高峰,被認為是喪權辱國的屈辱時代,但是在這個情況下,大清皇帝仍然堅持,只要你一天是大清人,無論你走到哪裡去,你都只能給大清交稅
這一點又涉及到歐洲憲法的一個重要演變,因為這些交涉進行的過程中,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正好是民族國家逐漸取代封建體系的過程
美國建立的實質是什麼呢?它實際上就是近代羅得西亞和南非的白人,為了反抗宗主國的伊麗莎白女王和政府,把自己單方面獨立了。他們如果不單方面獨立的話,大英帝國就會要求他們把權力移交給黑人,於是曼德拉就要提前幾十年上台。於是他們就做了華盛頓將軍當時做的事情:我們先單方面獨立,自己把黑人趕出去,搶佔黑人的土地。於是他們就變成了政治不正確。而之所以政治不正確,主要是因為他們晚生了近百年。華盛頓將軍那些事情如果晚幹兩百年的話,也是政治不正確的。
而上海工部局,或者正確的說,上海市議會和納稅人會議,最初階段是搞得很好的,但是在接納華人進入上海租界和對華人商人收稅行使管轄權這個極端重要的憲法問題上,他們採取了偷懶取巧的辦法。我們要注意,後來的上海租界之所以長不大,關鍵就在於他們自己在相當於費城制憲會議的時刻,沒有把握好堅定的階級立場,採取了偷懶取巧的辦法。他們的意思就是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們現在不就是缺錢嗎,新來了那麼多敘利亞難民,要吃要喝,錢從哪兒來呢,我們得想辦法搞錢,只要能搞到錢,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