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夜:『陰陽眼.下』
一大灘紅色液體的中間,橫躺了一個四肢扭曲的女人。
看起來應該是跳樓自殺吧。
而且因為跳下來的時候還撞到了一處已經露出了鋼筋的樓梯再掉到地上,流出來的血液的量十分驚人。
對於我們小孩來說,遺體已經是十分少見的東西了,加上看過的也大多都是一個人好端端地像躺著的樣子。眼前的這一個遺體...或者說是一團肉塊比起人類更加像是物件,因為已經沒有辦法聯想到本來是一個人,反而沒有了害怕的感覺。
後來聽說那個女人並不是在這裡住的人。
隔天,學校的大人都嚴格禁止我們討論這一件事情。
可是就算是悲劇也好,在小孩子的眼中我們有的只是好奇心,以及為了滿足我們的好奇心而被創造出來的八卦,管他本身是多悲慘的事情我們也只會把他變成一個故事來聊。
可是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悲劇並沒有就此完結。
一個星期之後,外面又傳來了熟悉的騷動,熟悉的由遠至近的警號聲。
我們走到樓下去,順著人群聚集的方向望過去,那裡又躺了一團「看起來曾經是人」手腳不自然地扭曲的肉塊。
與上個星期一模一樣,也是星期日發生的。
同一地點,同一時間,同一死法。
上一次發生的時候我們還沒有意識到原來這就是發生在身邊的死亡。
了解到原來這就是屍體,這就是死亡之後,這一次我當場嚇到哭出來了。
後來聽說是上個星期跳樓的女人的女兒,為了追隨亡母而一同自殺。
聽說那個自殺的女兒,年紀就跟我們差不多大。
我緩緩張開眼睛,指著身後那一塊空地,跟朋友們說當時發生的地點就是現在我們身後的那一個地方。
其中一個朋友放開聲大笑,對我說的話不以為然。
「怎麼可能會有那麼蠢的事情啦,如果真的有那麼巧合的事我倒是想要看....」
伴隨著很大聲澎的一聲,朋友的嘴巴停下了。
也是在那一塊空地上,一大灘紅色液體,不自然地扭曲的四肢,躺在上面似是一團肉塊的「物件」。
記憶中似曾相識的經歷,那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紅色液體上面的肉團,依稀可以認出是當天負責清掃現場的包租婆。
可是下一個瞬間,眼前的景象卻又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只留下啞口無言的我們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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