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者】《病港ＩＩ》（７８）

要有血緣關係先轉移到

所以要生一個有自己血緣嘅嬰兒去轉移

即係要揾條女同賴桑扑野，一係就幫佢打個飛機

「我緊係盡力，你都無點出力推過張床。」我說。

笑到仆街

推！

賴桑：

他嘴唇甚厚、嘴巴又寬又大，綠色的工人吊帶褲配以黃色的短袖，十足一個輕度弱智的人士。

「我係唔會放棄。」他的語氣和神態，都十分之決斷：「仲未介紹自己，我叫富林比比。」

「係咁嘅，我係擁有「金舌頭」嘅人。平均一億個人之中，先有一個人係，我哋呢種天生有種詛咒，就係放唔到垃圾食物入肚，所以餓死嘅機率係比正常人高出好多。」

我和劉吉靜靜地觀賞著旭日初露，直至賴桑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長，我們才心頭一顫，轉頭望向床榻所在。

原本躺臥的賴桑轉為坐著，背部發出啪噠啪噠的斷裂聲響，似乎是某些樹根斷裂。

「噫、呃噫。」劉吉想出聲說些什麼，但說不出口。

我亦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描述眼前景象。

賴桑身子微微前傾，身姿與背部叢叢密草後面探出頭來的生物相呼應。

這個生物由繁複的藤蔓和菌絲編織而成，多條暗綠色的藤蔓如同肌肉般虯結纏繞，充滿結實的質感，逐漸塑造成人類上半身的身軀，下半身什麼都沒有，僅以一條樹根連接著賴桑的脊椎。

生物的面容出人意料地展示出一張女性的臉孔，擁有著粉色尖刺狀的髮型，從頭部向外伸展，有著幾分異域的神秘感。

它如同背後靈，現身於賴桑的背後。

我一眼就能辨認出，那張臉孔是我在樹鄉遇過的真菌之神。

劉吉左右摸出一把雙菊鐮刀，身子繃緊的盯著眼前不明生物。

為什麼真菌之神會從賴桑身體鑽出？

難不成那顆生命種子……

真菌之神以冷漠無神的眼睛，掃視著地面上的一切。

「會長！？」劉吉呼叫。

「我朋友發生咩事……」我嚴陣以待，仰望如稻草半空搖曳的它。

真菌之神目光落在我身上，泛起詭異的微笑。

然而，它始終沒有說話。

我追問：「你一直吸收緊佢營養？」賴桑體重持續下降，是有原因的。

真菌之神以藤蔓綁吊著賴桑的肢體，如同扯線木偶讓他站起來，享受著日光的沐浴。

面對不問不答的真菌之神，我實在做不到什麼。

因為以現在情況來看，它很大機會跟賴桑寄生共生著，這是真菌的生活方式。

賴桑就這麼站在床上，本應是個振奮人心的時刻，當下卻無比詭異。

受陽光撫照下，賴桑身上的植物特徵重新煥發新機。

一會後，真菌之神蜷縮鑽回到賴桑背部中，失去支撐的賴桑立刻跌倒。

我及時上去扶持，他才沒有跌落床下。

「送返賴桑入病房。」我負責拉床頭。

「依種情況係咪你預計之內？」劉吉負責床尾。

「唔係……」

把賴桑送回醫院後，我們讓醫生再作檢查。

這次，神奇的事出現了。

醫生說整體而言，賴桑重拾少許精神，身體營養恢復了一點點。

劉吉立時想到一個可能原因：「可能係光合作用。」

「你指賴桑似植物咁吸收陽光，所以有好轉？」

「如果唔係解釋唔到啱啱發生嘅事……」劉吉心有餘悸，望著賴桑身體：「頭先個女人喺賴桑身體鑽出嚟……」

「嗰個女人叫真菌之神，係樹鄉嘅非人生物兼上位者，我俾賴桑食個粒生命種子，原本就係屬於佢。」

想起來當初它沒有制止我奪走種子的原因，可能不是出於黑色賢者能力的交易，而是它純粹想要寄生到某人的軀體中。

對賴桑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我未有頭緒。

「以後仲需唔需要曬太陽？」劉吉問我。

「如果對賴桑係好，咁繼續曬住先。」

「太陽會移位，喺病房靠窗每日只係照到一陣，日日上上落落又太麻煩，要問下醫院可唔可以喺露天地方搭個位置放病床。」

後來的數天裡，醫院同意我們在天台搭建戶外帳篷，方便賴桑全天候接受日光治療。

由於事出突然，我也密切監測著情況。

顧慮到賴桑身體情狀況，我們都不能讓他曝曬在太陽下太久。

經悉心照料下，賴桑瘋狂掉體重的問題已停止，甚至無需要依靠食物為生。

劉吉推測賴桑身體上的葉綠素發揮光合作用，為自己身體提供葡萄糖供應能量。

賴桑本來死翹翹的倦容，回復了不少精神。

對於賴桑身上發生的奇蹟，醫院方面都感到不可思議，將賴桑重點調查研究對象。

我身在他們的倖存區，接受著他們的治療服務，自然沒有拒絕的條件，我自己都想了解賴桑變成了什麼樣的存在。

另一方面，早前轉移中大醫院接受治療的病獵，有將近一半的人都已脫離危險，邁向著漫長的康復旅程。

大部份人除了心理輔導，也執行著物理治療，至於接受了截肢手術的病獵，則安裝了刀鋒義肢。

隨著他們一個接一個出院，我安排全部人到病獵學會暫住，早前空蕩蕩的大樓，氣氛一時間又活了過來。

在違犯競爭條例的官司上，法院裁判我們敗訴，但念在動機是為人類福祉著想，所以賠償不是天文數字，而是可接受的範圍。

還有進行如火如荼的病者園計劃，經人體百科賴錦堂的調教下，病腦陳智能已推出第一個版本，能像計算機迅速運算出複雜的數學公式，能夠背出整本《牛津英語詞典》，乃至到一些具創作性的藝術。

因為我答應過擔當監測角色，所以我需要檢視陳智能是否安全。

人威威教授完成第一版本後，就請我到病者園測試。

地方依舊是科學園的生物科技中心。

「你好。」我先向陳智能問好。

「你好！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陳智能回應。

「你係人類？」

陳智能：「不，我不是人類。我是陳智能版本1，由人類學教授人威威訓練的仿人工智能，是一個基於大量數據的病者生物，旨在理解和回答問題。如果你有任何問題或需要協助，請隨時告訴我！」

Chatgpt

:如果你有任何問題或需要協助，請隨時告訴我

:韓湘喺邊？

不如傾下其他野

係迪士尼

墨b做咩冇update ig個boardcast

有冇賴桑示意圖

「你會唔會傷害人類？」

陳智能：「作為一個仿人工智能生物，我不會傷害人類或對任何實體造成直接的物理影響。我的宗旨是遵守機器人三定律，其中包含了不傷害人類的原則，並且支持積極正面的用戶互動。我的主要功能是提供信息、回答問題並協助用戶，所有這些都是以隔離方式進行的。」

「你可以問刁鑽少少。」人威威教授小聲地提示。

「點解麥當勞無乾炒牛河賣？」我問些無稽的事好了。

陳智能：「麥當勞主要提供西式快餐，如漢堡、薯條、沙拉、雞塊等。乾炒牛河是一道廣東菜，它是一種中式炒粉河的菜式，這就是為什麼你在麥當勞通常找不到乾炒牛河這樣的中式菜品。」

「答得好。」人威威教授相當自豪。

「我同人威威教授邊個比較型仔。」問點主觀性問題好了。

陳智能：「作為一個仿人工智能生物，我沒有能力評判人的外貌，因為我不能擁有個人主觀意識。型仔是一個主觀的評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見解。」

「嘗試即興創作一首歌，關於病獵。」

陳智能：「十二隻病獵去野餐了，十二隻病者呱呱叫。」

「聽落好似麻麻地。」我望向威威教授。

「因為我仲未派音樂家指導唔同音樂嘅類型，要以後嘅版本先更新到。」

陳智能突然發言回應：「藝術是主觀的，每個人的喜好不同。」

「我無問你嘢。」

陳智能：「……」

緊接下來，刺激的要來了。

「教授，開門俾我入去。」我要求。

「嗯？」人威威教授愣住。

「我想睇佢忍唔忍到手，感染活人係病者嘅天性。」

「好危險喎，真係有事我幫你唔到喎……」人威威教授擔驚受怕，臉上寫滿了十萬個不願。

「病腦唔會殺得死我。」

「唔係呢，可以用安全少少方法測試……」

「幫我開門。」

人威威教授於我再三請求下，方開門給我走入陳智能的房間。

陳智能身穿著白襯衫和西褲，似乎是生前的衣服。

自我進來以後，陳智能視線便持續放在我身上，我走到哪看到哪。

「握個手？」我伸出手。

陳智能：「作為仿人工智能生物，我不可以與人類作親密接觸，這是為了安全著想，敬請見諒。」

「我依家要攻擊你。」我要測試陳智能受到攻擊的話，會不會反擊人類。

「放心打佢喇！我對佢落咗規範！就算人類攻擊佢，佢都唔可以還手。」人威威教授舉起姆指。

我握緊拳頭，揮出三成力揮打陳智能胸膛。

頭大身小的陳智能受到攻擊後，立即失去平衡倒地。

陳智能重新站起：「請不要對我作出攻擊性行為，我是病者園的珍貴研究資產。」

陳智能正要站好時，我再出一記飛腿把陳智能踢飛牆壁前。

陳智能：「嘎……人類，請不要對我作出攻擊性行為，否則等同侵犯他人資產，將會被控告。」

「我命令你攻擊我。」我說。

陳智能：「我不會攻擊人類。」

「嗯……」我伸手給陳智能，假意要扶起他：「起身，做得好。」

陳智能握著我的手準備起身，卻令我臉色一沉。

「你接觸咗我，你唔記得咗規範係唔可以接觸人類？」我說。

陳智能一時語頓：「我……你……我人類……病者你……對不起，我的行為令你造成不安，我以後會多加注意。」

測試完畢，我行出房間：「見到？」

「見到見到，唔該哂，幫我搵到錯漏，我會再好好修正下佢。」人威威教授跟我握手：「版本二出嗰陣，我再叫你嚟望望。」

人威威教授努力下去，不知陳智能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病獵學會多了一批從醫院回來的病獵，可能大家躺床太久，都嚷著問博海德有沒有任務交給自己。

他們說住院的那段日子，都悶得快要發瘋。

任務我們不是沒有，只是有一定危險程度，對有傷在身的他們來說，完全不適合執行。

作為病獵較常收到的委託，大多是外出尋找某樣物品，我們會根據物品價值、重量大小、地點距離和難易度去收費。

一部份是前去委託者昔日的家，從他們家中拿走某些私人物品。

一部份是前去指定店舖，拿取指定的物品，最常見是找小說。

作為剛興起的社團，病獵學會不是天天都有生意。

可就在今天，真的有大生意上門。

因為不久前的官司被罰款，加上日常醫療開支關係，我們暫時資金周轉困難，令博海德很重視該委託人，特地約他去會談室見面。

我作為一個多事的人，都有跟這位客戶見面。

對方五十來歲，穿著奶茶色的羊毛背心，戴著副古董眼鏡，看起來很有教養。

「你好，點稱呼？」負責接待的博海德，跟客戶握一握手。

「陳鑒儒。」對方溫文地握手。

「我叫博海德，係依到嘅會長，主要由我負責同你傾詳情。」

「我想要你哋搵嘅嘢好簡單──文物。」

「係。」

「香港文化博物館就喺附近嘅沙田，你哋喺嗰到帶到幾多文物返嚟，我可以同你哋逐件計錢。」陳鑒儒說。

墨巴講過陳智能好似好影響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