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者】《病港ＩＩ》（７８）

王達尼飯聚說出的手段，不久便在港島合眾國實行。

最首要的第一件事，任何宗教大小團體均須要註冊，期限為一個月內。

盡管預計會有大量宗教團體無視政策，政府總部依然收到上百個宗教團體註冊申請，可見宗教生意遍地開花。

名單裡有傳統的宗教、有令人覺得可疑的宗教、也有令人哭笑不得的宗教，諸如新耶路撒冷、銀河聯邦、阿庫西斯教團、三體教派、括約肌聖殿、人民第四殿堂、大蛇教、我愛黎明教、貝塔教。

值得嘉許是，沒有什麼病者教。

因為根據以往慣例，總會有一兩個這樣的教團。

註冊僅僅是第一步，下步是厲行法治，取締未經註冊的教團，政府有藉口執法。

同一時間，宣傳部長雞冠也收到指示，開始於電台的人氣節目抨擊宗教迷信，創作多篇因宗教而家破人亡的聽眾故事。

緊接對教團實行不同稅收，扼殺他們的存在空間。

政策配合執法的多重打擊下，港島合眾國的宗教團體最少有一半倒閉。

這就是擁有政府中人的好處，要是換作以前的我們，沒有半點社會地位，壓根沒影響力，是不可能大規模地監管這麼多宗教。每項政策的推行必定會引來既得利益者的反對，反對聲音大小才是重點。

幸而，電台廣播上政府早給市民注射「預防針」，基本沒有引起很大波動。

現階段透過秘密警察查詢下，港島區大部份教會未有明顯傾向天腦的跡象，最離譜的只是騙錢。

過往天環教遭縱火焚燒的舊址，現在起都會長期駐警，拉起封鎖線防止殘餘的教團成員朝聖。

最後的手段，是推廣「病獵教」。

病獵教最初成立目的，只是為了讓病獵擁有穩定的信仰，從而更好的抵抗病童的精神侵害，可事到如今也需要向外推出一個教團給民眾，讓它取代社會上的主流宗教。

要整頓自家地方非常容易，想插手別人的倖存區可難得很。

如果要為滿天提供疫苗團隊，那麼中文大學的助力必不可少。

政府總部。

長型的桃木會議桌前坐著三人，包括我、滿天和王達尼，窗簾阻隔著大部份陽光，空間裡夾雜著香煙與咖啡混合的香氣。

不久後，一個個西裝革履的公子會成員出現，走入會議室坐於兩側。

要想出好的點子有時得靠智囊團，不能盲目相信自己的智慧。

很多時國家背後的一些政策，都靠總統背後的內閣提出，而總統只是負責決定要採用哪個選項。

王達尼取下唇邊那半截燃燒的香煙，毫不猶豫地按壓在桌面上，煙頭發出輕微的嘶嘶聲，煙灰和餘燼都在壓力下散開，只留下淡淡的煙草氣味。

「各位公子，有冇咩可以聽下？」

鼠尾掀開自己手寫的報告讀出：「自我哋政策實施後，港島區合眾國宗教團體經已下降咗七成，各項稅收用以補貼地區行政開支，電台廣播覆蓋率超過五成，相信已經影響部份市民對宗教產生負面嘅觀感，喺貧民區、中產區、富裕區，宗教集會申請都較以前減少咗。」

「好，疫苗呢？」

「根據我哋分析，如果真係要決心研發疫苗，中文大學會係兵家必爭之地，佢哋擁有疫苗研究不多嘅人才，我哋需要得到對方支持，但係想要對方借出研究員投入疫苗計劃，應該係好困難嘅事。」

醫療專業相關的人員，向來是各個倖存區最聰明、最頂尖、最需要的人才，甚至比黃金要珍貴，特別是舊社會中已從事醫療行業的人。

「你哋實有計嘅。」王達尼輕笑。

「我哋近嚟收到風，中大準備喺資源分配上揀一個重心發展成複合體，分別係向來經費佔比最多嘅軍工同醫療行業。」

當一個產業變成複合體的話，其各項效益會大幅增加，成為倖存區的一座護國神山。

只是建立複合體的初期，需要投入龐大的資源。

「上次我哋去嗰陣聽講過。」王達尼輕搓太陽穴，對事情有印象：「軍工複合體同醫療複合體嘅鬥爭……」

「所以我哋諗緊，中間會唔會有操作空間。」鼠尾合上自己的報告書。

「講嚟聽下？」

「中大嘅軍工同醫療背地裡一直因為資源問題勢同水火，每次雙方都會以罷工罷課做威脅，因為佢哋都似住倖存區唔可以無咗自己，而今次重點投入嘅問題上，必定會引發好大風波……所以我哋可以暗中推一把，揀其中一邊支持。」

「繼續。」身體前傾的王達尼整隻手掌貼著下顎，聽得非常入神。

「我哋可以反向操作，暗地支持大學推行軍工複合體發展，咁樣當地嘅醫療人員利益自然受到損害，我哋再乘機推出移民優惠政策吸納佢哋，依個方法有好有壞，一會令中大嘅軍事力量提升，增加咗威脅性同話語權，二如果醫療人才唔想離開，咁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正向操作呢？」

「正向操作係暗中支持醫療複合體，醫療界得到大筆資源，加上我哋願意合作，自然可能會重啟疫苗研究。」

「兩個都充滿不確定性，但聽落……」王達尼沉思片刻，雙眼回到鼠尾身上：「正向操作比較正路啲，救急扶危應該永遠喺第一位，就算佢哋唔參與疫苗研究，醫療發展都仍然對人類都有幫助，軍事工業除咗整槍、整子彈、整炸彈，我都唔知仲可以搞咩。」

「如果真係想支持醫療複合體，要盡快行動。」蛇舌單手靈活地轉動著銀製小刀：「北部都會區已經喺大學做緊嘢，暗中支持緊軍工複合體。」

會議室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望向我。

會議結束後，我和王達尼走到天台上，俯瞰維多利亞港。

「你唔洗抖？你除咗喺病床養傷，真係無停過。」王達尼遠眺對岸的城市。

「我唔係無試過，但停唔到落嚟……」我仰望藍天白雲，暗暗嘆息：「好似我一唔喺到，所有事情就會失控。」

「或者你要習慣下，無人係可以掌控得住所有嘢，而病港本身就係混亂。」

「或者係。」

「你先打完南征戰爭無耐，中大嘅事我唔會逼你落場。」

「除咗我。」我反問：「有邊個做到？」

王達尼點點頭：「的確，可能得你做到……做多最後一單點睇？」

我淡笑：「最後依個字唔係幾可信。」

「真嫁，作為你朋友，都覺得你唔應該俾責任束縛住，如果你真係想劃個句號，咁喺疫苗依件事上完成後退出係最圓滿。」

「……」

「點睇？」

「就當係我，最後送俾全人類嘅禮物。」

邊有咁易退出，仲有咁多伏筆又陀蘭又天腦，又未揾返湘B，起碼開到病港4先搞得掂，到時M真係變廢老了

到時變咗阿伯退居幕後 隨時做埋奸角

做埋奸角嘅話我想睇喎

奸過
可以寫返佢失神嗰陣

失智老M 日日坐喺護老院問啲姑娘知唔知佢係邊個，有冇聽過病獵王，姑娘只係笑住答佢：「你係病獵王，我係瑪希添啊！」

「好似我一唔喺到，所有事情就會失控。」

「洗唔洗講到咁凝重。」王達尼和我相視一笑。

「嘭──！」忽然間，海上激起巨大的水柱。

「嗚嗚嗚──」維多利亞港東面出現病鯨叫聲。

本來平靜的海面翻起洶湧波濤，病鯨游經之處擴散千層浪花，龐然的身軀入水瞬間，聲響宛如一道巨大的雷鳴，重量大得海面局部凹陷，產生巨大的漩渦，構成壯麗無比的畫面。

一些海面上停留捕漁船不約而同地按著船鳴，提醒著同在海上的行家，紛紛收起撈網離開。

「居然有病鯨入咗嚟？我哋應該喺海峽駐紮咗有嚇阻裝置嘅船同防鯊網。」王達尼眼睛瞪大，難以置信地凝視著病鯨身軀。

每次病鯨的出現，都會造成相當大程度的破壞。

自王達尼捨棄農業，重點發展海產業後，維多利亞港上便設置了多個魚排，進行大規模海產養殖，有魚、蝦、貝類等水產，其中藻類的海帶、紫菜、裙帶菜、石花菜，更替代了陸地蔬菜，對四面環海的港島區來說，王達尼的決策可說非常聰明，用盡了天然地型的優勢。

可如今病鯨這麼衝入來，恐怕會讓糧食失收。

「除咗嚇阻裝置同防鯊網，你無其他防禦措施？」我問。

「有，海事處應該出動緊……」王達尼環顧著海面狀況。

兩艘木製中型帆船出動，他們一字排以船舷面向病鯨，炮口即時冒出多管火炮，並在司令的發號下舷側齊發。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頃刻間，密麻的炮彈射向病鯨。

炮彈無論射中病鯨或是落水都引起爆炸，激起的水花如瀑布下瀉，一時間掩蓋著病鯨的身影。

船上水警不安地盯著眼前水簾，第二輪炮彈都裝填完畢。

一秒、兩秒、三秒……

龐然的黑影衝出水簾，皮破肉綻的病鯨張大巨口衝向其中一艘戰鬥帆船。

「跳船呀！」船上的水警大喊。

「呯格」病鯨像吃蛋糕，咬斷帆船中間部份，餘下船頭和船尾下沉。

「噢。」王達尼呆若木雞。

病鯨在海上游動，我愛莫能助。

病鯨把魚排當成自己的遊玩天地，任意地翻滾衝撞。

王達尼不忍心看下去，索性轉身視作不見：「唉。」

倖存區廣播響起呼籲：「請所有人士遠離海岸，海上出現病鯨，重覆──」

雖然沿岸大量設置魚排，病鯨要摧毀全部都得花一點時間，但眼看經濟成果被扼殺海中，王達尼心痛不已。

「唔得。」王達尼握緊拳頭，像下了決定：「M一唔一齊？」

「一齊？唔洗勉強，你條命咁矜貴。」

「記唔記得我安全室到，有條逃生滑梯直通落維港？」

「記得，嗰陣俾你呃咗滑落去。」

「你去嗰到倒數十分鐘，然後準時撳掣滑落去，唔好遲唔好早。」

「想點？」

「信我就得。」

見王達尼一臉認真的樣子，我都無謂問下去，按他意思去逃生滑梯中倒數。

十分鐘，有六百秒。

當我心中默唸倒數完畢，隨即按下開關啟動逃生滑梯，

經歷一條黑暗且長的滑梯管道，我如同上次一樣給滑出海中。

「呯」水花四起。

不同是，今次耳邊多了螺旋槳接近的聲音，一艘黑色的皮艇正奔馳駛來。

「捉住我隻手。」皮艇上的王達尼伸手向我。

我只有兩秒時間反應，想都沒想就握住了王達尼，順勢爬到皮艇上。

「依個就係你叫我瀡落去嘅原因？」我問。

「係啊，計好哂時間接你。」王達尼負責駕駛，拿起副駕駛座上的行李袋給我：「我帶咗啲武器……睇下啱唔啱用，等你發揮。」

「你真係要上？你堂堂都係個總統。」我再問一次。

「你夠係病獵會長喇，咪又係成日上場。」王達尼咬牙切歲，朝著病鯨的方向駛去：「總之我唔可以眼白白睇住啲錢沉落海。」

王達尼嗜錢如命的天性發作。

我拉開行李袋，裡面全是土製手榴彈。

「一把槍都無？」

「啲廢子彈係打唔穿病鯨，用炸彈炸下仲好！」

「但隻皮艇我諗唔夠快。」

「你扔大力啲就得。」

「都有道理。」我手執一顆土製手榴彈，計算著弧度。

病鯨拍打海面的尾巴引起強大推浪，使得皮艇搖晃不已，我們也不斷被海水洗滌全身。

等到我覺得距離適合，便開始投擲第一顆手榴彈。

拉開安全扣，大力地擲出。

「呯！！！」

第一顆沒炸中，只炸出水柱。

我拿起第二顆，再次憑感覺投擲。

「呯！！！」

這一次爆炸波及到病鯨，令牠感覺到威脅，本能地潛入水底。

「消失咗。」王達尼亮出笑容，因為損失暫時停止。

「停船！」我喊。

「做咩？」王達尼立馬拉下手煞。

「病鯨靠回聲定位鎖定目標，佢依家喺海底下潛行狀態，保持郁動會俾佢發現……」我說出理由。

「喔……」王達尼橫視平靜的海面。

維多利亞港，看似風平浪靜。

我先投一顆土製手榴彈到遠處，看看能否刺激病鯨。

「呯！！！」

推

好鐘意睇佢兩個一齊郁手

始終都係最住拍擋

推

俾你哋屌quote 文都要po 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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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三仙一邊洗牌，一邊望著我：「你呢？顧問，你喺病獵界應該都有個朵？」

「咩朵？」我砌牌中。

「稱號啊，花名之類啦，聽落去響噹噹嘅。」

「呃……黑色賢者。」

他們三人「噗」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原本要把一行牌提起的淼三仙，更因此手軟使麻雀牌散落一地，要忙彎腰拾撿。

砌好牌的我，有餘空望望他們：「咩事……」氣氛突然變得奇怪。

「病啦、病啦，患病啦……」淼三仙終於撿回全部牌子。

「你知道我哋嘅名，但我哋都未知你名……顧問。」馬日里收起笑容，問另外一個問題。

「叫我M就可以。」

「M？咁特別一個字，係有咩意思。」馬日里隨口問句。

「M for……」我一怔。

「for咩啊……」馬日里舉目望過來。

「Mos burger。」

這時候，眾人也都哄笑起來，旅舍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除了炸得水花四濺，沒有任何異狀。

我們反覆環顧四周，發現有艘救生船不停地划槳，船上的人來自海事處不久前被破壞掉的戰鬥帆船。

「停啊！」王達尼呼喊。

船上的水警慌得什麼都聽不入耳，持續地朝岸邊方向划槳。

「喂！」任王達尼如何叫喊，都阻止不了。

海下暗流湧動，水面動盪成湍流，劇烈翻騰，導致救生船無法再向前。

「嘭隆──」

病鯨垂直游出水面，如同舊時戰艦冒出，嘴巴像巨大的黑洞，吞噬掉小小的救生船。

與此同時，我雙手握著土製手榴彈，同牙咬開安全扣，然後雙雙擲出。

病鯨捱了兩下爆轟，除了表皮濺出更多血水外，仍然沒有倒下的意思，生命相當頑強。

「一次過扔哂睇佢死唔死！」王達尼轉身拿出土製手榴彈拔下安全扣，然後交到我手上。

「你做咩……」我怔住。

「扔喇！我幫你拉扣啊，效率高啲。」

我迅即扔出手上未爆的土製手榴彈，拿好王達尼給出的下一顆。

透過合作分工，行李袋中的土製手榴彈迅速被清空，大海連連遭受轟炸，魚都被炸得浮出水面，噴灑的水珠如雨點落下。

「無哂？」我手裡再無土製手榴彈。

「唯有用佢。」王達尼拿出遙控船，輕放水面上：「殺鯨號。」

「咁似猴腦啲武器。」

「係佢啱啱俾我，裡面配備咗自爆裝置，但病鯨表皮韌肉厚。」王達尼控制遙控船前進：「要成功就要衝入病鯨個口引爆。」

這種高科技殺傷遙控產品，算得上病港數一數二的武器。

「但病鯨出現周圍一定好大浪，隻遙控船應該埋唔身。」我一言驚醒夢中人。

王達尼的遙控船立即回頭：「你又講得啱。」

「個袋仲有咩武器。」我摸摸行李袋尚餘什麼：「魚叉？」

「可唔可以叫南征病獵嚟？」王達尼問。

「佢哋船喺石澳，應該唔會趕到嚟。」我手執魚叉，指向分成頭尾兩節浮沉著的帆船：「帶我去嗰到先。」

王達尼重回到駕駛座，直線駛向帆船殘骸處。

駛到半路，水面的翻騰現象再現，這次浴血的病鯨冷不防地從正下方冒出，並將大嘴巴貪婪地吸入海水。

王達尼駕駛皮艇急轉向左，可皮艇依然受到水流牽引，想要擺脫相當困難。

有見及此，我急忙拿出遙控船，直接朝前投入病鯨口中。

皮艇要遭受吞食之際，我按下引爆的按鈕。

「呯──」病鯨身體傳來爆炸的悶響。

這隻海洋巨獸口中滲出大量血水，我乘勝追擊飛身跳向牠的面前，用手上的魚叉刺入其眼睛中。

病鯨痛苦地瘋狂打滾，我緊握著魚叉不讓自己摔落。

不到十秒，病鯨的掙扎越發越弱，最後一動不動沉落海底。

鯨落。

當我游出水面時，王達尼緊鎖的眉目才得到鬆弛。

「死咗！？」王達尼彎腰遞手，扶我上皮艇。

係咪要揾港豬醫

超乎你想像

仲要粗聲粗氣咁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