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者】《病港II》(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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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17 02:11:19
2024-06-17 02:11:42
有時候他們以木結他彈奏的歌曲,會吸引到賴桑的注意,耳朵不自覺傾向音樂的方向,頭部輕輕地搖曳。

「你哋要唔要一齊加入啊?」某天,有位女生快步輕巧的走來,特意前來詢問。

「嗯?」我發出疑問的聲音。

「無啊。」女生笑容猛然綻放,宛如春日花朵:「只係我哋見,你哋成日好似想聽歌咁,咁不如索性加入我哋?唔洗怕醜嫁。」

「我哋唔信教。」我婉拒她的好意。

「我哋唔係教會嚟嫁。」女生快快地揮手,馬上澄清:「我哋只係合唱團,大學嘅合唱團,聚埋一齊嘅都係鐘意音樂嘅人。」

「咁可能我誤會咗你哋。」我向來較警惕,見身穿相同衣服的人聚在一起,便覺得他們像邪教徒。

「你就算唔加入,都可以埋近啲聽喎。」女生甚至走到賴桑背後:「我幫你推輪椅?」

女生的熱情難拒,最後我同意了。

畢竟讓賴桑聽聽音樂,總比每天待在病房發呆好。

「點叫你哋啊?」女生轉頭望我。

「我叫M,佢叫賴桑。」

「我叫俞瑾萱,我哋合唱團叫做「調和之聲」。」

「平日就係唱下歌仔?」

「唱歌目的主要都係想散播正能量,你都知依個時代幾險惡?特別係時下大家都為最近醫療軍工資源分配嘅事,鬧到你死我活……」俞瑾萱聲音越說越小。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湖邊橋樑上,有對情侶爭吵著。

男方強行握住女方的手,女方狠狠的甩開。

「你成日淨係識問我借錢,借完永遠唔會還,我忍你好耐啦!」女方大罵。
2024-06-17 02:11:52
「我知我搵唔到錢,你先搵藉口想同我分手啫!」男方罵聲更大。

合唱團中一位男成員抱著木結他,快步跑去邊唱邊彈:「別怪他,別怪他,別再傷心對話。」

本來爭吵當中的情侶,對突入的歌唱者感愕然。

「從遇見的一刻,你捉緊了嗎?」結他男繼續彈唱,無視兩人的表情反應。

情侶看來很困惑,女方拋低一句神經病便轉身離開,各行各路,留下男方愣在原地。

等女方的背影真正離開視線內後,男方終於跪地痛哭,結他男轉換唱別的歌,讓對方振作起來。

「你哋平時就係咁幫人?」我覺得有點可笑。

俞瑾萱給出一套解釋:「係嫁,音樂唔係魔法,唔可以將不可能嘅事轉換成可能,但至少當下可以平息紛爭,安撫受傷嘅靈魂。」

俞瑾萱把賴桑推至合唱團的後側,然後自己找個空位坐下,繼續唱歌拍掌。

當大家唱得口乾,俞瑾萱貼心從袋子拿出一個個水瓶,派給每位歌唱的成員。

盡管我和賴桑只是旁觀,但我們都獲發一瓶。

「啲水喺山溪到拎,特別鮮甜,平時我哋唔會俾外人飲。」俞瑾萱給出水瓶。

我接過水瓶扭開圓蓋,稍稍拉開面具喝一口,順便漱口濕潤整個口腔才吞下。

自己喝完嚐不出異味,我才給賴桑餵喝。

「我幫你。」俞瑾萱輕輕托起賴桑的頭:「你係佢朋友定係看護?」。

「朋友。」

「要咁樣照顧一個人肯定好辛苦。」

「都只係照顧咗陣,未話好辛苦,我只係鄧佢辛苦。」

「無醫生幫到佢?」

「永久性損傷,幫唔到幾多。」
2024-06-17 02:12:02
「中西醫都試過?」

「西醫幫唔到,中醫應該都無咩用。」我不信五行學說。

「但好多時咩方法都要試下……」俞瑾萱雙手垂在身前,手指交扣著。

「……」我不作回應。

「以前我屋企人身體唔好,都係睇咗中醫先慢慢轉好。」

「單純調理下身體,我信中醫做得到,但係身體表內嘅創傷,都係信科學比較實際。」

「都明白嘅。」俞瑾萱指向西面方向:「如果你哋有時想嚟聽下音樂,就嚟許讓成樓,我哋經常喺嗰到唱歌。」

盡管我嘴上說不信中醫,但我後來還是抱著一試的心態,去中醫院給賴桑求診。

中醫院隱匿於校園一隅,推開紅木門扉撲面而來淡淡的草藥香,幾名中醫師手握著搗藥杵往磨藥缽反覆上下搗碎,他們旁邊的牆壁是藥櫃,密密麻麻的小抽屜上貼著藥材名字。

接待處擺放了數株綠植,牆上貼著健康養生的小貼士,患者們都坐在一張靠牆的沙發等候。

我給賴桑登記後,便找個位置等待。

與西醫院不同,中醫院較為恬靜,只有流水穿過竹筒的聲音。

中醫師甚至不需要用到醫療器材,單純做切診和問診,然後給出針灸的治療方案,嘗試刺激頭部的神經,離開前順便開了些中藥給我們。

可是除了味道有點苦,並沒有什麼療效。

相反,我帶賴桑去合唱團聽聽歌,他反應會更好,嘴上會揚起笑容。

於是,我索性多點帶賴桑到合唱團聽歌,望他病情會有好轉。

可惜腦部損傷帶來的併發症,不打算讓賴桑歇息。

他癲癇的情況越發頻密,更出現急性水腦症需要進行手術。

水腦症主要有四種治療方法,大學的外科醫生採用的治療叫「腦室外引流」。

過程大約是將一條導管插入腦室,將多餘的腦脊液引流出外部容器中,因為沒有電子設備幫助監測,醫生需要手動測量引流量。也因為麻醉藥物的缺乏,只因為麻醉劑量不足,無法完全阻斷神經痛楚的傳導,賴桑在手術過程中多少會感到一點刺激。

當手術宣告結束,走出手術室的賴桑比之前更加虛弱,神情更加呆滯。

我內心的絕望感愈發沉重。

無法忍受見到賴桑不斷痛苦掙扎,我決定採取行動。我想象了一段賴桑過去可能視為美好的記憶,利用我的能力鯨歌將這段記憶輕柔地種植進他的腦海。

我不確定這會有何效果,但我渴望至少帶給他一絲美好。

「嗚──」鯨歌緩緩展開,持續了一分鐘。

在鯨歌的旋律影響下,賴桑的瞳孔先是散亂無焦,數十秒後卻意外地聚焦起來,他緩緩抬頭,目光定格在我身上。他的右手顫抖地升起,模仿出持槍的姿態,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頭部,做出扣動扳機的動作。

他那渙散的意識,示意著我把他殺死。
2024-06-17 04:09:49
好慘
2024-06-17 04:31:19
2024-06-17 04:47:02
點解種植啲美好記憶比佢反而會叫M殺佢
2024-06-17 08:24:37
當你記起自己由病港最強,到而家廢人一個,連開大都要人幫

想死都正路
2024-06-17 08:25:54
你都啱,好sad呀
2024-06-17 09:26:52
別怪他
2024-06-17 09:33:49
2024-06-17 10:41:57
2024-06-17 13:07:01


把門推開的人,是個戴住西方羽毛寬帽子、穿住一身貴族洋服似的人。但該裝扮沒為他帶來重慢、盛氣的感覺,反而充滿輕快及優雅的運動感。


「Nina,南區個邊,大眼、病嘴,都已經清除哂。」他說話很多停頓位。


那人盯了一盯我,帶點欣賞的目光,說:「中世紀鳥嘴醫生‧‧‧‧‧‧睇嚟有志同道合。」對方打扮太中性了,我其實猜不著他的性別。


「你係?」我問。


「我叫賴桑。」
2024-06-17 18:43:30
依度停
2024-06-17 19:05:09
……
2024-06-17 20:39:42
唔洗最強
普通人會咁
2024-06-17 20:39:55
2024-06-17 22:05:45
睇完上面果段
有啲掛住 m同每個人當初相識嘅moment
咁多年後 已經物是人非

但仲未end game
2024-06-18 01:28:57
師兄有冇興趣重睇成個故逐個moment回味下
2024-06-18 01:40:57
當哀傷的鯨魚聲結束,賴桑好不容易聚焦的瞳孔,再次變得鬆弛,手也垂下來,變回以前的模樣。

我正想開腔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失聲。

聲帶的肌肉過度繃緊,像被人捏住喉嚨一樣。

我直視賴桑,凝視他空洞的眼神。

死亡,真是你所願嗎?

鯨歌能激發出賴桑的潛意識,是我意想不到的,可惜我無法時刻發動,以前鯨歌的副作用最多像仙人掌給塞到聲帶中,現在直接令我無法發聲,但轉念一想,相比起賴桑的情況,也不過是小兒科。

我的情況需要看耳鼻喉科,但該專科可說是排期最長的一科,當我聽見職員給我預約的日期後,索性轉身離開罷了。

我大可以聯繫雍立正,但考慮到我已經多次求助於他,而且他並非我直接的部屬,我覺得再次打擾他似乎有些不妥。

有些人情不宜欠得太多。

最後,我到娃娃宿舍找她來問。

「我失聲。」我隨身帶備一本簿和筆,手寫代替說話。

「失聲?哈哈,鳥嘴老師你寫字都寫到語氣同平時一樣咁。」娃娃按下我雙肩,讓我坐到床邊:「嚟!打開喉嚨先,啊──」

我維持張大嘴巴,娃娃打開櫃子拉出一套醫學工具,打開箱子取出喉鏡:「依家我會幫你做間接喉鏡檢查,你個頭微微抬起。」

我按照娃娃的說話做:「……」喉鏡有著小鏡子,娃娃就通過鏡面觀察聲帶外觀、顏色、腫脹程度等。
2024-06-18 01:41:07
娃娃看著看著,看呆了:「老師你喉嚨咁、咁特別嘅……」

我在簿上寫個問號:「?」

「好似同正常人有啲唔一樣,我照幫你睇先。」

檢查了好幾分鐘,娃娃告訴我裡面沒有結節和息肉,應該休息個三五七天能回復正常。

「如果你急住要開聲,可以打枝開聲針,令你開到聲一日半日,但好貴好貴,所以你都係抖下啦。」

「謝謝你。」我寫下感謝字句。

「客咩氣。」娃娃抿住嘴,眼裡帶著憐憫:「大學……有冇方法幫到賴桑?」

「……」我搖一搖頭。

「大學象徵末日嘅智慧殿堂,如果依到嘅專家都無辦法,咁常規嘅醫療手段應該無哂選擇……」

我深沉地嘆氣,無力地仰後躺到床上。

如果可以沒有煩惱地,這樣躺著渡過每一日,該有多好?

「老師,我都唔知應唔應該講你聽……」娃娃話語中猶豫一番,試探性地問:「你相唔相信自然療法?」

「……」如果以前問我,無論怎樣我都不會相信。

生命不會願意宣判自己的死期,只要有方法就一定會掙扎。

求生,乃是人的本能。

我寫出自己對自然療法的接受程度:「只要唔太激端,可以值得一試,都會試。」

「聽講周不時有位港島嚟嘅貿易商,有時會嚟大學到賣藥材,質量都幾高。聽講佢曾經向我哋推薦過一粒靈丹妙藥,話可以醫好大部份奇難雜症,但要價係天文數字……可能可以打探下?」

「不會是麥提莎吧?」我寫。
2024-06-18 01:41:18
娃娃靠前認真地看字,看完整句後不禁輕笑:「認真嫁,你打探下,如果你覺得可以試試,我依啲小人物幫唔到你查幾多。」

什麼都醫得好的靈丹妙藥?我實在好難相信。

然而,選擇不在我手中。

讓娃娃給看聲帶的我才剛回病獵學會,馬上又傳來不好的消息,說賴桑今早突然失去意識暈倒,疑似發高燒,已被送往醫院。

盡管發燒可能是其他因素所致,我也有懷疑是否昨晚使用鯨歌,一定程度影響到賴桑。

「會長,依輪你都好頻撲,不如換個人幫你手睇住賴桑。」博海德見到我都覺得辛苦。

我寫上很大隻英文字:「Who.」

「劉吉?」

我繼續寫上:「虐老?」

博海德看完後笑了兩聲:「哈哈哈哈,你仲識講笑,睇你想唔想抖啦,我同劉吉講聲就得,佢平時都係耕下田。」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畢竟既要照顧賴桑,又要探尋治療的方法,我確實是力不從心。

接著的數天裡,我都忙於尋找娃娃提及的貿易商,或是打聽其他治療方案。

幾天休息後,我的肌肉聲帶稍為放鬆了些,可以勉強說話。

出乎意料的是,線索竟然是從劉吉那裡得到。

那一天,我前去探望高燒持續不斷的賴桑,劉吉也跟我寒喧兩句。

「會長,忙緊咩?」

「搵緊人。」

「搵人你唔搵我?」我時常忘記劉吉是搜索高手。

「我想搵個貿易商,應該喺港島嚟,專賣藥材。」

劉吉緩緩抬起頭,似乎陷入了思考:「唔通講緊佢……」

「你有頭緒?」

「我識個人符合你條件,我係喺種植社團識佢,有少少印象。」

「靠你。」我把手搭在劉吉的肩膀上。

在劉吉的協助下,我終於定位到了那位藥材貿易商。他是一位穿著工裝褲、戴著稻草帽的中年人,名叫富傳祿。

劉吉把他帶來病獵學會,讓我當面問個清楚。

「你好。」

「你好,裝修得唔錯。」富傳祿東張西望的打量:「聽劉吉講你哋都想買藥材,你真係夠好彩,下班船仲未出發,如果唔係至少要等幾個月,我先會再返嚟,你想要咩我睇下幫唔幫到你。」

「其實我都係港島嚟。」

「喔……咁我哋係同鄉。」

「你藥材邊到嚟?」

「商業機密。」

「至少我要知來源?」

「如果你都係港島嘅,咁你應該聽講過樹鄉,再仔細啲嘅位置就唔透露。」
2024-06-18 01:52:40
終於開樹鄉支線
2024-06-18 02:10:07
死藤水?
2024-06-18 02:28:04


失聲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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