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者】《病港ＩＩ》（７８）

講座結束後，米田貢讓手下給每位到場支持者派發五十克袋裝米，不單口頭上支持，更是實際上的支持。

我跟著取米的隊伍，一路排到我拿米。

「米田貢。」排到我拿米的時候，我直呼其名。

一旁跟工程部主任有說有笑的米田貢，立馬轉睛望來：「呵……亞貢？」

米田貢馬上無視工程部主任，招手讓我跟來後台。

我跟著他去到後台，只見三位妙齡美女馬上給米田貢捏手捏腳的服侍，米田貢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你嚟得正好，我都想搵你。」

「你喺到做咩？」我搶回話語權。

「哈哈哈哈，你見唔到？發表下演講。」

「你支持軍工複合體？」

「係，你呢？」

「中立。」

「哈哈哈，你唔會係中立嘅。」米田貢狡猾地瞇眼。

「所以搞掂完北區嘅事，你就想嚟插手大學嘅事？」

米田貢露出一抹苦笑，是我從未見過。

「北區嘅事無你想像中簡單……」

「所以咩風吹你嚟，仲要你親自嚟。」米田貢平日半步不出家門，今日山長水遠肯定是有什麼點子。

「我都唔怕同你直接講，你係我最親密嘅戰友，北部都會區……」米田貢忽然卸下幽默，變得無比認真：「依家面臨緊內外兩個問題。」

「……」我等他說下去。

「外患。就係我講上面嗰個超級大型倖存區，佢哋嘅魔爪開始伸到入嚟，依段時間派咗好多刺客混入嚟，不停刺探我哋情報，確認緊我哋軍事實力程度，仲有唔同糧倉位置。」

「內？」

「內患。之前我哋同嗰四大家族聯手，記唔記得？」

「記得，為咗唔俾上面倖存區有藉口落嚟乘虛而入，你哋推齊福皇後人十四王子繼任做統治者。」

「我哋之後組成咗「攝政評議會」，以依種身份名義去攝政，但佢哋四大家族前排開始孤立我。」米田貢眼神變得銳利。

我不禁笑出聲：「你哋個共同利益圈子都幾快散。」

「可能因為我同十四王子比較熟？總之佢哋想罷免我，所以我落嚟大學避下風頭。」

「你支持大學軍事複合體原因，就因為咁？急需要一批武裝力量，去抗衡四大家族同上面派嚟嘅爪牙。」

幾時糾正埋你d書面語？明明係對話入面講緊口語，突然之間整句神經病

現實真係有人會講神經病 ，但用粵語講，唔出奇

一陣係咪會出埋今日個篇？

墨巴希望你可以重視呢個情況，無論課金網同連登呢邊都有唔少人提過，我地係支持你嘅創作，但每次見到休文同短文時都會有啲氣餒。
尤其病港二已經拉得好長，對於讀者而言已經無咗新鮮感，留喺度嘅其實都係死忠。

多謝曾經支持

病港2已經有結局路線定案，寫緊去個到

「只要我俾四大家族罷免，十四王子都好快會俾人拉落嚟，佢一唔喺統治座位上，上面嘅倖存區就會出手，依點係四大家族唔會顧忌到，亦係一個因果關係，無咗我……成個北部都會區都會玩完。」

「只係令我有啲意想不到，四大家族居然會咁講究程序嚟罷免你，無直接攞把老牛出嚟桶死你算係咁。」

「我都叫把持住成個北區嘅食糧供應，佢哋唔夠膽對冧我嘅，無哂食物等於會得罪成個倖存區嘅人，佢哋都唔會好過。」

「既然係咁，唔用糧食供應做威脅？」

「我一停止供應糧食，市民憤怒嘅情緒就會轉移落你到，而唔係佢哋到。」

若真如米田貢所說，他前來大學尋求出路無可厚非。

哪怕瓦解了四大家族，真正可怕是更北面的敵人。

米田貢握著我的手：「亞貢如果你肯……」

「嗰陣我會推翻政權唔係應承你，而係對另一個人嘅承諾。」我了當地說：「我唔會幫你。」

這種事想想都知會殺人無數，四大家族轄下的成員加起來有上千人，真的會血流成河。

米田貢聽見我拒絕，有點不樂了，讓服侍自己的女子都走開。

等後台沒有其他人，米田貢才緩緩地問：「開個價嚟？三車米、四車米、定五車，八車米不如？」

我頭部輕輕搖晃：「就算……」

「十車米。」米田貢插口。

「世上仲有好多殺手，唔需要我。」

「但無一個人有你嘅能耐！依家獵手黨解散咗，市場上面得啲雜牌軍，魚毛蝦兵，根本成唔到大器。」米田貢明顯著急了，以往他都一副從容的姿態。

「幫你唔到。」我重複同一句。

米田貢指住我：「你唔會係中立。」

「……」

「你會喺某一方陣營出現，咁係因為你需要收集對方情報，所以你唔係嚟支持軍工複合體，你真正想要嘅答案係醫療複合體。」米田貢的分析令我無話可說。

「其實……我喺宣傳單張見到你個名，先嚟睇下你係咪真係嚟咗。」

「你同我鬥，真係鬥唔過，我會一車一車米咁捐俾大學去推行軍工複合體，無人會拒絕到糧食。」

看來，我真的遇到麻煩的對手。

「除非……」米田貢聲音低沉，指一指自己頭部：「你依家即刻殺咗我。」

我沉默半晌：「唔需要咁激進，你好聰明，方法多的是。」

「唉。」米田貢站起身：「喺軍工複合體出現前，我都會留喺大學到。」

「你想對付四大家族，唔係要殺到佢哋絕子絕孫，而係要佢哋鬼打鬼，自己人猜疑自己人，點解佢哋依家四個咁團結？因為有你依個共同敵人做目標。」

「你講到破壞佢哋之間嘅信任好易咁。」

「至少比起你想憑我一個人去瓦解，個可能性大得多。」

米田貢思索一陣，拍拍我的背部後離開：「再講。」

與米田貢短暫的會見結束，醫療複合體推行似乎比想像中要困難。

講座結束後，軍工支持者也如潮水一一散去。

這個時候，吃個下午茶差不多。

我回到自己的蝦蝦蝦餐廳，打算叫富林比比弄些來填填胃。

當我來到蝦蝦蝦餐廳門外，發現有位穿醫生袍的男生仰望著本店招牌。

「夜晚先開。」我去告訴那醫科男生。

「你係依到嘅員工？」對方一臉蒼白，毫無血色。

「有咩幫到你。」

「我想問哈老闆喺唔喺到……」

「哈老闆……你係佢朋友？」想不到會有人來哈老闆，還真是頭一回。

「嗯……可以算係，甚至可以話係戰友。」男子雖然弱不禁風，但目光異常銳利：「我係變種人學院。」

變種人學院，沒有記錯是以變成超級英雄作為目標的奇怪社團。

一開始他們的確奇怪，利用各種自虐的行為，來妄想獲得超能力。

但直到哈老闆的成功，讓我閉上了嘴。

「佢哋已經喺一次大學衝突到死哂，正常人都會知。」

「咁我的確唔係正常人……」

我下意識退後半步：「咩意思。」

「因為我曾經閉關咗成年。」男子表現得垂頭喪氣。

「咁你應該係大學最後一個變種人。」

「唉，唔該你。」男子轉身就要離開。

「喂！」忽然的呼叫聲後，一個玻璃瓶擲到蒼白男子頭上。

「噼啪！」玻璃瓶碎裂。

「噫……」蒼白男子按著披血的半邊臉。

投擲玻璃瓶的人，是兩名身穿工程部服裝的人。

「你哋做咩？」我直問。

「做咩？你見唔到佢著醫生袍咩。」他們回答。

「咁又點……」

「點？無咩點嘅，依堆醫生係倖存區嘅寄生蟲嚟，收住最好嘅福利，但又好似吸血鬼咁榨盡我哋嘅錢，萬一俾佢哋實行到醫療複合體，佢哋真係打橫嚟行都得。」原來是軍工複合體的狂熱支持者。

「你哋可以唔鐘意佢，但唔可以出手。」我居然要對兩個成年人說教。

「你唔鐘意可以唔睇，但唔可以阻止我出手！」他們無理地反駁。

「呼。」我正要動身上前。

「唔緊要。」蒼白男子叫停我：「我明佢哋感受。」

「仲喺到扮高崇……真係越睇越唔順眼……」工程男從褲間掏出扳手，跑向蒼白男子身前。

就在扳手揮落之際，蒼白男子右手迅速地抓住其腕：「講對唔住。」

「好呀！」工程男吐出飛沫，噴到蒼白男子臉上。

「係你迫我。」蒼白男子伸出左掌，擊向工程男正臉。

然而，手掌快要擊上前煞停，袍袖中一條幼蛇快如雷電的冒出，朝工程男臉龐咬一口，緊接縮回到袍中。

「呀！？」工程男瞪大眼睛。

真的是變種人！？

大蛇丸

蛇皇

感覺m可以轉介蕭梵比米田貢

感覺米田共講大話

大蛇丸

103號巴布都出埋

「你對我做咗咩呀！」工程男捂住被咬的臉頰。

「青竹蛇，被咬後會產生劇烈疼痛同紅腫，但毒性低，唔會致命。」蒼白男子介紹。

「神、神經病！」工程男臉頰變得腫脹：「呀呀呀呀──」

另一名同伴看見此情此景，馬上落慌而逃。

「只要你願意道歉，我可以俾血清你。」

工程男念及性命安危，不得不低聲下氣：「對……對唔住囉。」

「去醫院，講話楊素鱗叫你拎嚟青竹蛇血清，俾傷口佢睇佢哋就明。」

「嗚嗚嗚……」工程男發出懦弱的聲音，火速跑去醫院治療。

「依樣就係你作為變種人嘅能力？」我頭一回見人用活生生的蛇作武器。

「嗯。」楊素鱗轉頭望來，對我抱拳：「頭先多謝你想出手相救。」

「條蛇喺你件袍入面，你唔怕俾佢哋咬？」

「同其他變種人一樣，我曾經閉關苦練，每日每夜抽好少好少份量嘅蛇毒，注射落自己身上，維持咗好幾年，依家大部份香港本土嘅毒蛇，我身體都已經建立咗耐受性，對毒素產生咗免疫……我可以話係全大學唯一研究血清學嘅人。」

他描述的方法跟哈老闆無異，也是讓身體慢慢獲得適性。

「真係大開眼界。」我拍拍手。

楊素鱗低下頭，不甘地盯著地面：「可惜我大器晚成，一出嚟大家都已經離開。」

「其實我係哈老闆朋友，已經接手咗佢間餐廳，你想嘅話可以入去食個飯。」

「真係可以嘅話，咁我唔客氣……」

我帶楊素鱗走進餐廳，富林比比尚在廚房準備著，每天他都需要預先熬製好高湯，製作麵條和醃製食材。

「富林比比，有冇下午茶。」我走入廚房。

因為身高不足，富林比比把水桶反轉墊腳，好讓自己能在廚櫃上壓扁麵團。

「你又俾挑戰我！」富林比比用前臂擦拭汗水。

「咩挑戰……只係叫你求其煮少少嘢食。」

「得喇，一陣俾你。」

我回到用餐區中，坐在哈老闆舊朋友的對面。

「包紮下。」我拿了條乾淨的餐巾給楊素鱗。

「唔該……」楊素鱗是醫生，自然不用我幫忙包紮。

「你可能唔知咩事，但你出門小心啲，大學嚟緊打算將資源重點押注喺軍工同醫療行業其中一樣，所以家陣係會有激進人士攻擊相關嘅人。」

「我只係一心想救人……」楊素鱗兩三下手勢，把滲血的臉龐包紮好。

「你又會揀成為變種人？喺外人睇喺嚟，應該係好癡線嘅行為，日日用極端方法虐待自己。」

「曾經我都只係個急症醫生，但有日出現咗個傷者，佢俾蛇咬，要救佢其實好簡單，只要有血清，但就係成間醫院都無，應該係話一枝血清都無，就係咁我慢慢睇住呼吸停頓，心臟停止，最後變成一個死人。」楊素鱗悶悶不樂地說出往事：「生命真係好脆弱，我見成間大學他都無人專攻血清，就開始向蛇毒血清依方面研究，想搵出萬能嘅抗蛇毒血清，最後索性用自己身體做實驗，加入埋變種人社團。」

「我好似聽緊一個英雄嘅起源故事。」

「哈。」楊素鱗轉問：「你呢，你係從事餐飲？」

「我有好多範，主要研究點樣對付病者。」

「喔，你對病者好有研究？」

「都叫幾熟下……」我突然想起什麼：「想問你樣嘢，血清有冇可能用嚟治療到時下嘅病毒？」

「你係指令人類變成病者嘅……病毒？」楊素鱗想問得精確點。

「嗯。」

「事實醫學上，有樣嘢叫「血清療法」，簡單講係喺病毒痊癒者嘅血清入面，隔離提純出相應嘅抗體，然後再打入感染者身上，咁樣感染者就獲得被動免疫力。」

「咁即係實際上係做得到？」

「係個利弊並存嘅方法，被注入嘅抗體大約會喺三十日內分解，免疫力一消失就會可以再被感染，所以算係治標唔治本。相反注射疫苗可以令人體自然產生抗體，令病毒永遠對注射者無效，所以講到底疫苗先係正道。」

「明白……」

「可惜應該都無望，大學放棄咗研究疫苗好耐。」楊素鱗苦笑。

「你好！」倏地，富林比比捧著料理無聲地出現。

「你行路無聲嘅。」

「因為我見兩位傾得好入神，為免打擾你哋，我用非常神秘鬼祟嘅步伐接近你哋，確保移動聲音介乎於十至二十分貝以下……」

我忍不住插口：「下午茶整好？」防止富林比比越說越誇張。

「兩位嘅下午茶，瑪希瑪希！」富林比比放下以魚肉製作的料理。

「唔……關瑪希咩事？」我始終想不明白。

「瑪希瑪希係Mahi Mahi嘅中文，佢係一種深海魚！個名源自波利尼西亞，意思係「強壯」，所以佢質地堅硬，但係口感溫和。」富林比比給我補充小知識。

「你唔講真係唔知，以為你無創意到求其搵識嘅人嘅名做料理。」

「你激發咗我靈感！」富林比比眼睛瞪大，如數家珍般說出：「艾匡牛扒、楊良雞翼、娃娃菜！公仔麵！葉青茶紅茶！」

「……」我愣住。

富林比比急忙狂奔回到廚房：「我靈感大爆發！啊！」跑到半路還不小心絆倒。

「真係好好食，多謝你招待。」楊素鱗享受著瑪希瑪希肉魚。

「你有冇興趣轉換工作環境？」

「嗯！？」楊素鱗以為自己聽錯：「我唔識煮嘢食。」

「我係指，加入研究疫苗團隊。」

「但我血清學嘅研究同疫苗無咩關係……」

「頭先你講嘅血清療法，我覺得唔係唔可以試，只要真係可行，都應該一試。」

楊素鱗真的靜靜思考了幾秒：「但……廚房唔可以做實驗室。」

「你知唔知港島區到有個倖存區？」

「唔知，我之前一直閉關研究……」

「喺嗰到會盡可能提供你要嘅資源。」

「你咁信我？我哋只係傾咗能半餐飯嘅時間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