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畫槌錄

895 回覆
27 Like 4 Dislike
2023-04-10 20:00:32

第二百七十章 團圓





袁昊淺淺一笑,忖想:「果然師姐就是江小二的女兒,不枉我和姓都的費了大把工夫。」



只見小琉璃渾身微微發顫,低垂腦袋,面有大愧,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微微滲出殷紅血珠,滾滾淌落。此時她腦中空白一片,實不知該如何啟齒才對。她想起師父曾說過江湖之中,「人心難料」四字,想起霍尹、霍哲等人的嘴臉,害得爹娘飯館生意慘澹,還被冠上莫須有的罪狀,蒙受冤屈,想到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就覺通體發寒,難受地宛若肝腸寸斷,無顏面對爹娘。



江小二抽抽鼻子,沙啞嗓子道:「傻孩子,傻孩子,快過來!讓爹好好看看,妳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小琉璃想了片刻,面容一板,依言慢慢靠去,動作卻是僵硬十足,一步一舉都動得極緩極緩,好似蝸牛前行,那一步踏出,感覺和原地踏步並無二異。



袁昊看不下眼,道:「小二,要是你家女兒在山上過得不好,讓人欺負,那該怎麼辦?」



江小二為人父母,向來把小琉璃當成寶捧在掌心,不許任何人傷著愛女,一聞此言,哪裡還能沉得住氣?只見他氣得哇哇怒叫,罵道:「誰!是誰,誰敢欺辱我寶貝璃兒?要是讓我知道,我、我雖然不會武功,定也要和他拼命個三百回合,好替璃兒討個公道。」他這話全憑一股惱怒說了出口,全無半點虛假之辭。



小琉璃聽得是一陣感動於心,這些年下來,自己為爹娘添了許多麻煩,卻從未下山探望過二老一回,現下總算相見,也不見對方提及這些年的任何一件事情,或一絲抱怨憤懣,反倒是關切起自己安危。小琉璃心腸軟下,再也忍受不住,淚如泉湧,怎地也停之不住。



江小二見女兒如斯,眼眶微熱,驚道:「璃兒,妳……妳這是怎地啦?」聲音中微微帶有一片哭腔。小琉璃只管搖頭,才剛抹掉了淚,不久又熱淚盈眶,索性便不再管。



當下就見江小二、小琉璃父女倆愈靠愈近,相擁一塊,低聲抽泣起來,誰也沒有多說甚麼。片刻之後,他倆應是顧及店內來客,雙雙退開幾步。但見小琉璃臉上梨花帶雨,頰上一抹淡淡紅暈,襯著滿足喜色,以及些許羞色,目中精亮,顯是了卻一大心事,整個人愜意不少。



江小二忙邀袁、都二人入店,找處座位,替他們備好茶水,急急忙忙拉著小琉璃逕自走入灶房。但聞灶房連連傳來又驚又喜的叫聲,卻是那位有孕大娘的聲音。



店內來客多是陪伴孩子的隨僕或親人,他們循聲看去,紛紛想探個究竟,目中洋溢著好奇,奈何灶房前用塊鵝黃色大布簾虛掩,除非有人撥開布簾,否則外頭是難見著裡頭情況。



他們均想:「方才那姑娘穿著峨嵋派的袍子,那她定是峨嵋派的哪位師姐,如此說來,只要和這家飯館打好關係,討得那位師姐高興,指不定就能拜入峨嵋派門下。」想畢,趕緊讓身旁孩童拿了武幣,待小二一出來,多點幾壺好酒、幾道好菜。



就在這時,忽聽得灶房傳來「啪」的一聲脆響,眾人不由吃了一驚,有的人摀著自己臉頰,一副吃疼模樣。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亮響,更是嚇得眾人脖頸一縮,微微抽了口氣,有的人更是心有戚戚焉的神色。



過得少時,只見江小二拉著小琉璃走出灶房,向袁昊、都爭先走來。袁昊吃了一驚,但見江小二左右二頰上都有個巴掌印子,又紅又腫,卻一點也不礙他喜氣洋洋的臉色,好是古怪。



小琉璃忍受店內來客異樣的目光,當下羞赧一張小臉,再也不見平時知性和藹的模樣,似個靦腆的小女人般。她落座袁昊身側,瞪著還凝望自己的袁、都二人,氣而冷笑,道:「你們兩個看甚麼看?再看一眼,我就請掌門讓你們多寫幾千遍經文,讓你們整整一個月都不得出房門一步。」



袁昊、都爭先聞得這話,臉露驚恐之色,忙打個哈哈,大聲嚷道要吃甚麼紅燒魚、雞腿、豬蹄子云云,再也不敢看小琉璃一眼。



江小二大是感激袁、都二人,他們一家終於得以團聚,實感心神大慰,心想人世間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此。他熱血湧上心頭,一口氣剛出,便朗聲道:「各位客官,今日店內用飯,就由小的我全說了算,通通免錢!」



眾來客一聽免錢,雖不知個所以然,還是不由歡聲鼓舞,叫好起來。



江小二讓妻子燒了一手好菜出來,有菜有肉,葷齋皆有,盛大招待了袁昊、都爭先。袁昊二人久違地吃上葷食,只感格外美味,他們在派中不是吃些青菜豆腐,就是饅頭淡粥,平時吃這些清淡之物,倒無不妥,但連連五天都吃這些,實在受也不了。



這一飯用過,待店內客人走得差不多,江小二早早收了店,和江大娘親自出來奉茶,感謝袁昊、都爭先二人仗義相助,讓他們一家得以團聚。



袁昊忙稱不敢,笑道:「小二……呸,江大叔,江大娘,你們寶貝女兒已是咱倆的師姐,今後別說你們感謝咱們,咱們還想請二老讓師姐別太嚴苛,咱們也好混水摸魚。」



小琉璃本來聽得江小二、江大娘說起自己的過往事情,只感一陣靦腆,滿臉紅撲撲的,但一聽得袁昊的話,臉色當沉,頓時冷冷道:「袁師弟,此次多虧有你們相助,我和爹娘才能……才能團圓,我自然好生感激,大恩大德,永生難忘。但事情一碼規一碼,你們要是以為我會通融你們胡作非為,那可就大錯特錯。」



袁昊瞧小琉璃臉色說變就變,是非分明,目光銳利如刃,和適才嬌羞模樣大是不同,不禁暗暗佩服,笑道:「師姐,這我曉得,不過就開開玩笑,咱們可不敢得罪師姐。」



江大娘滿意點點頭,笑道:「大牛,你好好瞧瞧,咱們女兒是不是和她老娘一樣,巾幗不讓鬚眉,哼!一群臭鬍子,有甚麼好神氣?」江小二連連搗頭,稱是不停。



江大娘接著又道:「璃兒,妳這樣做就對了,聽好了,對付男人,千萬不可向他們示弱,更不得軟語順從他們,男人這種東西,就是賤性子皮癢,不好好管教,他們定會背著人再外胡搞瞎搞。妳以後要是嫁了人,這馭夫之術,娘再好好教妳。」



小琉璃飛紅上頰,道:「娘!妳說甚麼呢,我、我……」她本要說「我可是峨嵋派的弟子,怎麼能夠嫁人?」,但轉念一想,自己並沒有出家為尼,確實是可以嫁作人婦,不過如今她沒有半個物件,那馭夫之術,想來不學也罷。



眾人聊得興致大好,茶水喝盡,江小二拗不過江大娘的要求,硬是拿了幾壺好酒,非要和袁昊、都爭先、小琉璃痛飲幾杯不可,確實有巾幗佳人的豪爽之氣。



這天傍晚,師姐弟三人假借不辭酒力,約定改日再來,告別二老,悠悠慢步於街上。此時天邊泛黃透紅,烏鴉聲呀呀叫響,夕陽斜照,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長,好似沒有盡頭一般。



三人回到峨嵋山下,發現平地靜悄悄的,再無任何一人身影,派中的收徒大會已然結束。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71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0 20:00:58

第二百七十一章 新進弟子





隔日清早,華藏寺鐘聲作響,峨嵋派眾弟子聞聲而動,堪堪聚到山巔。昨日剛拜入門下的新弟子由派中師兄、師姐帶上山巔,盤坐於地,盡是一臉睡眼惺忪,疑竇不解的模樣。



過得少時,圓如、圓容、定寧師太三人自寺內行出,坐在蒲團,開始唸詠「觀音心經」,解釋講經。大多新進弟子不通佛法,他們本來或聽信家中長者之言,或為武律道盟五霸的名頭慕名而來,根本不懂圓如師太念詠經文之意。



袁昊、都爭先二人跟著師兄、師姐一同打坐。他們既背熟經文內容,經中難解之處,小琉璃一點一滴傳授融通,是以悟通,要聽佛法修行,那是再簡單不過。



袁昊放空思緒,所有念頭都想著經文,圓如師太唸一句,他便想一句,幾個吐納後,已然心無旁騖,不聞不動。到後來,隨著圓如師太一字一句唸下去,他逕自快了圓如師太一步,搶先想著下一句經文,驀然之間,只覺山上的純精道氣源源湧入體內,和至今萃取的道氣截然不同,好是愜意難言。



袁昊吁了兩口氣,突然心神大跳,忖想:「怪了,都爭先曾說過,咱們島民修練逍遙定心訣,就決計無法修練中原的心訣心法。怎地我唸了幾句經文,竟能萃取山巔的道氣?」



袁昊並不曉得,瀛海島民確實無法運行「逍遙定心訣」以外的中原心訣,更別說是達到少沖境後期,用以修練內力的心法。此時他之所以能夠邊唸經邊萃取道氣,乃是因為佛和大道,相似而又不相似,佛經並非武律,卻同樣具備「根源」。峨嵋派所念詠的「觀音心經」,和武律心訣不同,然而殊途同歸,同樣能夠萃氣,原因就在於此。



新來弟子察覺人群當中,有個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袁昊,正自打坐靜修,好似明白佛法經文一般,只感一陣古怪,又是指指點點,又是低聲細語。



峨嵋山巔上本來靜默無聲,惟有圓如師太念經聲息。此時那群新來弟子話聲不高,卻正如聚沙成塔,聚少成多之理,無數人聲音雖然細小,但紛至遝來,多多少少使念經的弟子心神受擾,怒目而視。



待唸到一個段落,圓如師太慈和一笑,目光凝在那群新來弟子,道:「本門講求佛法緣分,緣起緣滅,其實都是有跡可循,正因為那是諸位的業。業有善惡之分,就好比人性善惡,過去的因,現在的果⋯⋯你們新來乍到,不悟佛法,這『觀音心經』自然也就難以理解。從今爾後,須專心致志,將勤補拙,作為江湖武者,抑強扶弱,作為道盟五霸,以身作則,萬萬不可玩物喪志,或以非難他人為樂。」



她接著目光一轉,看向袁昊這一夥人,笑道:「你們身為派中師兄、師姐,當年的你們,便猶如現下的他們,懵懂無措,你們要好好鞭策砥礪新進弟子,莫要讓任何人落下。重中之重,先讓新進弟子背熟觀音心經。」



派中那些弟子嘿嘿壞笑,緊緊盯著新進弟子,齊聲應是。圓如師太點點頭,又說幾句勉勵督促的話,早早結束今日的唸經修業,讓弟子先行回到各自別院。眾人用過早飯,派中師兄、師姐監督新進弟子抄寫背詠經文。



袁昊、都爭先聽得各處別院哀嚎遍野,背詠的全是觀音心經的內容,憶起二人一連苦待五日,實在是苦在心中,心有戚戚焉。



小琉璃瞧著二人臉色,早就猜到二人想法,臉上流露笑意,道:「二位師弟,你們閒來無事,不如來和師姐練練手?」



袁昊聞言這話,心中大有戒備,滿臉疑色道:「師姐,當真只有練練手?莫非要咱們練個一百回、一千回?」



小琉璃輕輕哼了一聲,道:「袁師弟你不想練,那倒也無妨,不過若是讓師父和掌門師叔知道,你在打混摸魚,無事可做,指不定她倆老人家一發起怒,會要你接著再寫心經。」



袁昊、都爭先一聽到「接著抄寫經文」六字,神色皆變,渾身大抖,思緒恍惚,想到那五日來的苦楚,以及得來不易的自由。他們驚恐過劇,一時之間,全然沒有想到,圓如、圓容二位師太慈悲為懷,素來寬宏大量,哪裡可能會為這點事情大發脾氣?



都爭先率先搶道:「師姐,我雖然有傷在身,武功低微,但身為新進弟子,理應聽從師兄師姐的命令,我願意和師姐比試比試。」



小琉璃和藹笑道:「古人言:『識時務者為俊傑』,都師弟果真機敏過人,好!那咱們不用道氣,只比招,不比力。」



正當都爭先打算回話,袁昊當即搶上一步,怒道:「龜爺爺的,姓都的你滾遠點,身為派中小師弟,我年紀最小,還是該由我先來。」



都爭先搖搖頭,佯裝關心道:「不可,不可,我年紀最大,這等苦差事還是由我,你在旁好好看著。」



袁昊道:「放你的狗臭屁,師姐是找我練手,自然是顧及我武功最低。何況明知你有傷在身,我怎地可能放任病人如斯?」說罷,緊緊抓了都爭先的腿,死活不肯鬆手。



都爭先甩了幾腿,發現根本掙脫不得,罵道:「滾開,滾開!誰要你的狗屁關心。」



眼看二人自小小鬥嘴愈鬧愈烈,愈罵愈難聽,儼然就快吵了起來,惹得別院弟子紛紛循聲探頭,大有看熱鬧之意。



小琉璃美眸圓睜,眨了幾下,她怎地都想不到,自己不過起了個頭,不過幾息功夫,眼前這一少一小竟能鬥起嘴,吵得不可開交,實在大出乎預料之外。



她忍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戲謔目光,嬌軀微微發顫,紅暈上頰,冷然道:「你們既然不願打,那就算了。不過我可不能放你倆無事可做,到處惹事生非。」



袁昊忙道:「師姐,我打,我願意打!讓我⋯⋯啊!」忽有一腳直踢在袁昊屁股,將他踢得五步之遙。只看他怒容乍現,道:「龜爺爺的,好你個都爭先,你都動手,要是我不還手,可說不過去,看招!」



都爭先躲過一拳,又踢了袁昊一腳,冷笑道:「小小娃兒,毛都沒長齊,還敢找我打架?」



小琉璃冷喝道:「夠了!你們倆,通通回房。」



袁昊斜眼瞧著小琉璃,上下打量,視線極為無禮,搖搖頭道:「師姐,妳這是濫用權力,實在太不可取。」



「哼!」小琉璃動作如電,右手食指向前猛然一點,指尖準確點在袁昊背心的「大椎穴」,登時令他渾身癱軟,一擊便倒。



她動作未止,左手跟著伸出。都爭先早有預料,竄身低頭,躲過這一擊。小琉璃右手隨而後至,左右雙手並用,每一指都蘊含不小道氣,指風呼呼,速度愈發飛快。都爭先愈躲愈是窘迫,呼吸堪堪紊亂。



小琉璃境界本來就比都爭先還高,加上都爭先傷勢未癒,功力未免大打折扣,避不了十招,慘叫一聲,落得和袁昊同樣下場,軟軟倒在地上。



小琉璃哼一聲,看著乾瞪眼的二人,嬌笑道:「好了,我看你倆精力甚好,就抄寫個三百遍心經,明日一早交出來。」說著,一手拖著一人,將動彈不得的二人帶回別院房內。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72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0 20:01:22

第二百七十二章 峨山四劍





峨嵋派身為佛門一派,平素除了唸經練武,掃地學佛,種種花草外,幾乎沒什麼事情可做,要不自行找事情做,要不下山替村民幫點小活,新進弟子經派中師兄師姐提點,只待不足五日,已然習慣派中上下的習性和風氣。



袁昊、都爭先同樣染上峨嵋派的悠閒習性,平時早起念經萃氣,午後過招習武,其餘時間二人會在房內接著修練「逍遙定心訣」,或是讓小琉璃找出去過招練手,於眾目睽睽之下,被打得鼻青臉腫,落花流水。其後不知是圓如、圓容哪一位師太聽聞此事,命三人上到華藏寺旁的庵屋,持劍過招,二位師太便在一旁詳加指點。



只見小琉璃淩空連出四劍,每一劍當中的劍勢不盡相同,既雄、又秀、或奇、似靈,正是那「峨山四劍」的劍法。但見劍招時如燕雀撲飛,亦如蜻蜓點水,嗤嗤兩聲,劍刃撕開空氣,向外伸不出多遠,很快收勢而回,劍招連綿不斷,宛若流水不瀉,無窮無盡。儘管四招劍勢再如何不同,始終不離一個「柔」字。正是因為峨嵋派以女子居多,歷代掌門人又無一不是女子,創立出來的劍法招數,自然陰柔之氣甚重,峨嵋派劍法不去和人比力勁大小,更不願逞兇鬥狠,一切要旨,是在護己為安,因此離不開那「柔」字。



小琉璃笑道:「二位師弟,不是師姐我自誇,這『峨山四劍』的功夫,就算放眼整個中原,也是一等一的劍法武功。本來要學上這套劍法,少說要潛心修練三年,師父和掌門師叔才會傳授新進弟子,不過她二位老人師既決定要先傳授你們,那是你們福氣。」



袁昊、都爭先互看一眼,圓如師太先前當眾使過這套峨山四劍,連綿中生機不止,致柔如水長流,當是奇妙無窮的劍法。他們一想到得以學會這等劍法,對於往後二人保身保命,大有用處,如何不喜不自勝?



袁昊臉上喜色難掩,尋思起來:「這峨山劍法雖是陰柔劍法,但我若能學成這套劍法,威力自然要比絕千劍法厲害多了,從此以後,我依仗多了一分,別人看我使了峨嵋派劍法,理應不敢得罪,嘻嘻,那豈不妙哉?」



瀛海島二人當下齊聲稱是,謝過二位師太傳授之恩,用心學起峨山四劍的劍法精要,種種繁複變化,四路劍勢各有五招,總計二十招,其中多處劍中訣竅,乃是攸關佛法之理。小琉璃說了一回,二位師太跟著詳加解釋,將佛理化繁為簡。



而那層層佛理之中,許多地方都和觀音心經講述的不謀而合,甚至用不著二位師太說明,瀛海島二人便已悟通。



袁、都二人這才恍然大悟,總算理解為何二位師太要逼迫新進弟子背詠佛經,原來不僅僅是因為「觀音心經」可以萃取道氣,與此同時,也是為了學習這套「峨山劍法」的必要途徑。



一連數日過去,都爭先身上的傷勢已好去七八成,袁昊劍法造詣亦有顯著提升,他們上午念經,午後修行,傍晚前練劍,夜裡抽空修練定心訣,這小日子倒過得愜意自在。



他們自出島以來,為了判官槌得罪武律道盟,此後為避及武律道盟眼線,無論做甚麼事,皆是戒慎恐懼,處處有所顧忌,連是吃飯睡覺,偶時都會想起道盟的事情。如今在峨嵋派的日子,既無追兵來犯,更有圓如、圓容二位師太,以及小琉璃細心勘照,不必憂慮有人會拿他們如何,是以在逍遙定心訣的效用下,聚精會神習武,學起來自然事半功倍,接著再過數十日,使得峨山四劍,竟已有小琉璃幾分神似。



不僅小琉璃為之吃驚,圓如、園容二位師太更是瞧得眼中驚喜一片,忖道:「昊兒和先兒的悟性竟如此之高,尤其是昊兒,三人中就屬他武功最低,然而劍法上的造詣,卻是遠勝其他二人。」



一日,天都未明,袁昊、都爭先起得大早,在別院外頭練了一會兒劍。他倆虛招以對,一人出招,一人還招,劍聲嗤嗤。二人招招刻意出得極緩極慢,深怕吵醒其餘弟子,然而二人時不時鬥嘴幾句,聲音不自覺愈來愈響,兀自驚醒不少新進弟子。那些新進弟子遠遠隔著窗牖,循聲看去,瞧見袁昊、都爭先二人竟使得那套峨山劍法,當是驚駭無比。



不少弟子目中閃過猜妒之色,他們已聽派中師姐師兄提過袁都二人的事情,知道這二人和眾人一樣是新進弟子,然而在他們苦背經文時,這二人為何得以先學成武功?他們愈思愈覺心有疙瘩,均想:「這二人定是想向咱們炫耀,才特意挑一大早練劍,憑甚麼他們得以先學武功,咱們卻不行?哼!不過就是闖入一個破洞,有甚麼好神氣?」



就在此時,忽聽鐘響噹噹大作,眾弟子這才連忙回神,穿好衣物,倉促奔上山巔。眼看袁昊、都爭先已先眾人一步,落坐於此,眾多弟子憤憤不平,經過他倆身側,冷冷斜眼睥睨二人。哪知袁、都二人根本視而不見,好似一點也不在乎的模樣,更是惹惱那些弟子。



這日午後,二位師太正自在庵外等著袁昊三人,過得不久,見袁昊三人到來,拱手行禮,齊聲道:「弟子該死,讓二位老人家好等。」圓如、圓容二位師太靜靜回笑,搖了搖頭。



圓如師太目光一掃,突然輕輕「咦」了一聲,一雙精目緊緊盯在袁昊身上,察覺他周身氣勢和昨日大不相同,增盛不少,道氣亦足足增加一倍有餘,連連點頭,喜道:「好,好,昊兒,當初為師碰著你,你還不過執者二脈,短短不到一個月,便踏入執者三脈境界,你很用功。」



袁昊自知境界的提升瞞不過二位師太法眼,當下笑嘻嘻道:「多謝師父!」他這數十日為了習得「峨山劍法」,全心全意投入其中,清晨修練「觀音心經」,夜裡修練「逍遙定心訣」,如斯進展之下,今早竟不知不覺邁入執者三脈的境界,無疑是莫大的意外之喜。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73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1 20:00:26

第二百七十三章 心有不服





袁昊晉升執者境三脈的事情,眾師兄師姊早已察覺,很快在別院傳了開來。那些新進弟子記性較差者,一連抄寫數十日佛經,兀自未背熟觀音心經,其他不乏不少烏衣子弟,聽到袁昊晉升境界的消息,再也按耐不住心中不平,怨詞詈語,喋喋不休。一時之間,甚麼「偏袒」、「不公平」的聲浪接連而起,整個峨嵋山都已知道袁昊、都爭先二人率先其餘新進弟子一步,習得峨山四劍。



派中年紀較長者,知悉袁昊功勞不小,先是闖洞救人,接著揭穿霍哲等人的惡行,其後還以小琉璃師妹清白,他膽敢當面和烏衣子弟叫板,替許多平民子弟出了好大一口惡氣,頗得好感。況且小琉璃師妹還是圓容師太唯一的親傳弟子,也難怪二位老人家起了偏袒之念,率先傳劍法給袁昊。



隔日午後,新進弟子上到山巔練武,二位師太並未在場,當是由定寧師太指點新進弟子武功。定寧師太簡單指點一些基本的拳腳功夫,以及靜心修練境界的要領,在場弟子大多年紀輕輕,境界不高,多半是執者境界的武者。他們這數十日自朝到晚都在背詠佛經,抽不出空閒練武,此時能聞得身為過來人傳授的武者心得,如何不大喜過望?



定寧師太境界雖然遠遠不及圓如、圓容二位師太,但體道境前期的境界,要一一解惑執者境界的問題,倒不成大礙。



只見定寧師太臉上淡笑,從容應對眾弟子的諸多問題,若有深奧難悟之處,便逐一詳加指點,溫言勉勵,毫不馬虎。新進弟子中以烏衣子弟居多,自小養尊處優,成天讓人供著當小祖宗照料,心性不堅,一受人溫言誇耀,便覺極為受用,心花怒放,得意忘形起來。



但聽她道:「武者之道,重在精不在多,境界高低並不代表實力強弱,悟道的慢和快、淺和深,十二經脈的粗細,都會影響境界提升的速度。你們須當切記,本門無論內功外功,處處體現『柔』之致,要想把本門武功使得出神入化,需有精純內力不可。」她這話隔了半晌,接著道:「你們如今境界未到,沒辦法將天地間的道氣化成本源道氣,本源道氣未生,自然無法練就出內力。你們聽好,練武之道在於一個『心』字,此不正是佛門至理所在?因此不可妄自菲薄,本門武功可以不如人,但若論心性之堅,全中原可無人能企及本門的高度。」



眾弟子聽到這番話中的肯定和自信,雙眼放亮,不住心神嚮往。有人大吸一口冷氣,有人拍腿叫好,有人說個不停,有人暗自肯首,儘管他們尚還不懂甚麼至理心性,也不明白他人為何無法企及,只不過自古以來,江湖武者均有一種爭強拚高的血性,非要贏過他人,非要勝過一分不可,這等血性隨著時代推移,無止盡地延伸放大。因此一聞得能贏過他人,眾弟子便甚麼都不管,腦中逕自突發異想,自顧自高興壞了。



定寧師太笑道:「眾弟子聽好,本門當中就屬掌門師姐,二師姐,以及我武功最高,你們要過不久,便可擇人拜師,不過掌門師姐她身為五霸掌門人,事務繁忙,平時沒什麼閒暇時間教導弟子,而二師姐她只收中意的弟子為徒,其餘弟子一蓋不收。你們須好好考慮清楚,甚麼對你們來說是最重要,良禽擇木而棲,就看你們想挑選什麼樣的好木。」



有弟子出聲道:「師……師太,弟子斗膽,敢問您收甚麼樣的弟子為徒?」



定寧師太又笑道:「勤奮用功者,品行優良者,只要能達到其中一點,我便收人為徒。說來慚愧,峨嵋派中多數弟子,都是我門下徒弟。」



眾弟子聞言,總算安心下來,紛紛高聲叫道:「師太,我!我!弟子會很用功修練,絕不會好吃懶做。」、「師太,弟子這一生從未幹過喪盡天良之事,這第二點正適合我。」、「師太,您說的那二點,弟子二者俱全,請您直接收弟子為徒吧。」、「放你個狗臭屁,你憑甚麼就是二者俱全?我不信,師太,弟子這人見義勇為,絕不會放任惡徒欺淩弱小,請收弟子為徒!」



只見有人不顧爭吵旁人,奔到定寧師太身前,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連連磕頭。那人道:「師父在上,且再受弟子一拜。」說罷,又磕了一個頭。



眾人見有人搶跑,紛紛效仿那人行徑,撲通撲通,無數人跪地磕頭,齊聲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定寧師太瞧著數百弟子跪地磕頭的場面,不禁心底好是得意,臉上閃過驕矜之色。其時,耳中忽聽得身後傳來兩道嗤嗤劍響,劍聲一輕一重,顯是有人在比劍過招。她微感古怪,循聲回頭,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臉色大沉,目中閃過一抹惱火,冷然喝道:「袁昊,都爭先!誰准你們比劍的?」



那比劍二人,正是袁昊、都爭先二人。



那些跪地磕頭的新進弟子紛紛臉色微變,起身而立,臉上轉喜為怒,恨恨瞪著袁、都二人。



只見袁昊撤劍退開三步,眼珠子一轉,笑嘻嘻道:「師⋯⋯師,嘿嘿,師太,咱們這當然是聽妳老人家之言,為了光大峨嵋派,不甘弱人一等,拼命練武啦。」他本來想學著小琉璃的口吻,叫定寧師太一聲「小師叔」,然而想來這位定寧師太和那些紈絝子弟向來很是要好,霍哲等人被自己揭露惡行,勢必已惹得對方不快,也就作罷。



定寧師太年紀正值三十出頭,風韻猶存,一身樸素法衣勾勒出成熟曼妙的姿態,加上她容貌甚好,這些年來,不知讓多少年輕男弟子心生愛慕,癡戀不已。其時,她聽到那句「老人家」,雙眸幾欲要噴出火來,要不是她早已知道袁昊是大師姐的親傳弟子,心中百般忌諱,不敢貿然出手,否則必定要他付出代價不可。



她輕輕吁了口氣,壓住怒火,看過都爭先一眼,忖道:「。哼!這袁昊壞了我多年來的計畫,實在可惡至極,如今霍哲、霍尹二人雖然是被閉門思過,但依大師姐的性子,她定會找機會將二人逐出門派,此事若是讓霍家知道,他們絕不可能再支持我登上掌門之位。要是再這般下去,這掌門之位極有可能就會被小琉璃那小妮子奪去。」



想到此處,眉宇漸漸深鎖,她目光一轉,赫然察覺眾弟子盡在冷眼瞪著袁昊、都爭先二人,冷冷笑道:「袁昊,都爭先,你們既然這般愛使劍,正巧你們已經從掌門師姐那學會『峨山四劍』,不如就你們來示範『峨山四劍』的劍招,好讓在場弟子開開眼界。」



袁昊、都爭先習得峨山四劍的消息,既然傳遍整個峨嵋山,想當然爾也傳到三位師太耳中,定寧師太刻意挑此說出這話,其歹心如何,瀛海島二人哪會不知?



袁昊暗吃一驚,想道:「龜爺爺的!好你個定寧,這臭尼姑當真幹得出來。她如此一說,誰還不曉得咱們的確學了劍法,還是由堂堂峨嵋派掌門教出來?」



果然在場弟子聞得此言,各各冷眼瞪來,大感忌妒,心想這袁昊有甚麼了不起?憑甚麼他得以讓掌門師伯親自傳授本門劍法,憑甚麼自己卻不行?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74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1 20:01:22

第二百七十五章 好人壞人





那烏衣子弟臉色當沉,冷然道:「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袁昊笑嘻嘻道:「大少是甚麼意思,我便是甚麼意思。大丈夫言而有信,武者沒了信譽,那和小人有無二異?我自然是信得過。」他這話乍聽是在繞口令,其言下之意便是:你方才怎地講求他人分享,現下就該如何要求自己分享。倘若你言而不信,那就是承認自己是無恥小人。



那烏衣子弟聽出話中之意,眉頭深鎖,雙目閃過絲絲殺意,不過那殺意轉眼即逝,他很快吁了口氣,平復情緒,拉著一張臉笑道:「袁昊,這事情怎麼能這般胡開玩笑?錢財和劍法,怎地能一概而論?武者談錢,實在是、實在是……太過俗氣。」



袁昊哈哈大笑,道:「聽大少口氣,好似把錢財當身外之物啦?」



那烏衣子弟想了片刻,偷偷瞟了周遭弟子一眼,點點頭答道:「不錯,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可強求,不可貪戀。」此言一出,四周弟子紛紛認同叫好。武者重武不重財,重信不重麗,錢財無疑是身外之物。他耳中聽得人聲不止,只覺眾人都是自己的靠山,心中大有底氣,笑而又道:「袁昊,難不成依你看來,堂堂峨嵋派的絕學應當和錢財同等而語?」



袁昊眨了眼,搖頭笑道:「我可沒這麼說。大少你不想給,那也罷了。」



那烏衣子弟見袁昊反應平淡許多,以為他是察覺自己說錯話,心生懼怕,底氣更足,嘿的一聲,睥睨著袁昊,朗聲道:「袁昊,若是有人花下大把重金,請你將本門神妙劍法傳授外人,你是賣或不賣?」



袁昊眼珠子一轉,追問道:「大少,你說的這人是誰?」



那烏衣子弟被這問題問得一愣一愣,一時反應不過,道:「什、什麼?」



袁昊繼續道:「這人是好人壞人,是奸臣忠臣,是君子小人,你話沒有說清楚,情況不明確,我怎地知道該不該賣?」



此話一落,所有人臉色皆變,或怒或疑,心想難不成對方只要是個好人,奉上金銀珠寶,你便要將本門傳承多年的劍法賣了出去?只要不是惡人,你就要以錢財衡量先人傳承下來的武功絕學?



在場弟子年紀甚輕,氣火旺盛,很是容易心浮氣躁,他們只想到此處,就覺惱火之極,怒火一攻心,哪裡還會多加深慮甚麼?只見本來緩下敵意的弟子臉上又現怒色,連連喝道:「袁昊,你好大的狗膽!」



又有弟子罵道:「袁昊,你當真豬狗不如,掌門師伯傳授你本門劍法,那是一片好心,你、你竟毫無感念於心,一心想著要將劍法賣給外人?」



還有弟子鄙夷道:「這等人竟然是本門弟子,要是讓江湖各路朋友知道,人人都要唾棄我峨嵋派弟子,心無門派,不守規矩,那就是遺臭萬年的罪過。」



定寧師太聞得這些風評,心頭甚喜,知袁昊這話無疑是自尋死路,自食惡果,此刻正是剷除他的大好機會,當下連連向那烏衣子弟使動眼色。



那烏衣子弟會意過來,輕輕點頭,義正嚴詞道:「袁昊,你這般無恥無禮,違眾叛逆,更甚還想著滿足私慾,該當何罪?」



袁昊沐浴來自四面八方的惡言批判、冷眼嘲諷,要是換作尋常人等,心態較差者,必然會怕得難以自己,跪地求饒不可。然而瀛海島民天不怕地不怕,數百年來早已慣了中原、西域的惡言相待,區區數百名少年少女口出惡言,倒也罵不出甚麼難聽話。但見袁昊突然哈哈大笑,雙手捧腹,笑得前俯後仰,雙足跺地,只差沒有打滾在地,舉止誇張,眾弟子一愣之間,更是勃然大怒,罵聲愈發響亮。



一旁都爭先同樣飽受惡言相向,無奈地歎了口氣,沒好氣瞪了袁昊一眼。



峨嵋山巔從一開始的質疑聲浪,轉變成闃然無聲,爾後又掀起一片罵人聲息,可謂一波三折,和往昔寧和無擾的峨嵋派大相逕同。



袁昊耳中聽得罵聲竄入左耳,很快又從右耳竄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待得眾人罵得累了,聲音漸小,他才道:「諸位朋友,還有大少,你們誤會我的意思啦。」



那烏衣子弟冷冷一笑,忖道:「諒你也變不出甚麼把戲。」朗聲又道:「事到如今,還有甚麼好誤會的?」



袁昊道:「倘若惡人向我央求本門劍法,就算他拿出幾百萬幾千萬武幣,惡人惡財,理應不該收取,不過惡財想必也是從無知百姓身上榨取而來,我便先訛詐他一把,讓他財貨兩空,嘿嘿,這不就替可憐老百姓報了一箭之仇?」



眾弟子聽到這裡,腦中一想,立刻明白過來,想到那惡人生無可戀的模樣,就覺一陣痛快不已,齊聲叫好起來。



那烏衣子弟哼了一聲,追問:「那照你之言,對方是好人就可以將本門劍法交給人家?」



袁昊道:「大少,既然是好人,好人有良知,又怎地會無緣無故向人索要門派絕學呢?他們就算走投無路,寧可心甘情願赴死,也絕不會拋棄自身氣潔,咱們武者之輩,碰上這等人理應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相救過程,我殺退惡人自然要用劍,是以好人見了本門高妙劍法,也不算我傳他,而是迫不得已讓他一睹觀看,是不是?」他說到後來,哈哈笑了起來。



旁人聽之有理,連連點頭,低聲說是,目光再凝,倒是對袁昊高看一眼,頗為心悅服氣。



袁昊接著又道:「大少,你覺得我說得對或不對?」



那烏衣子弟想都想不到袁昊口齒竟是這般淩厲,轉眼就化險為夷,讓人心服口服,當下目光微瞇,明白今日是無法借機除掉袁昊,臉上複笑,道:「袁兄弟說得不錯!這正是咱們武者輩的行為。袁兄弟,你也別整天大少大少叫嚷,從今以後我也是本門子弟,江湖武者,並無身分尊卑之別。你我相當,我姓霍,單字純。」



袁昊嘴中「喔」了好長一聲,眼睛放亮,道:「原來兄弟是霍家人,門派當中確實不該有尊卑之分,可是偏生咱們派中有幾名師兄,搞出這無聊花樣,害得小琉璃師姐受困九老禁地,嘻嘻。」當下將霍尹、霍哲等人幹得好事,以及自己如何救出小琉璃,還小琉璃清白,通通闡述出來,卻絕口不提那些人姓甚麼叫甚麼。



眾弟子聽得又驚又駭,他們早從派中師姐師兄那兒聽說,那位小琉璃師姐究竟是何人,她可是圓如師伯惟一的親傳弟子,身分殊絕,竟是有人膽敢對那位師姐出手,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霍純身為撫仙霍家人,平素就沒少幹過這等事情,心中大是不以為然,臉上假意正經,並未見著身後定寧師太臉上連連數變,拼命向他使動眼色。他義正嚴詞問道:「袁兄弟,咱們派中竟有這等惡人,實在丟大咱們峨嵋派的顏面,能否告知這幾位師兄大名?」



袁昊笑道:「稱他們為師兄,未免言過其實了,就叫他們狗王八蛋就夠啦。」



霍純眉頭微蹙,點點頭道:「那幾位狗……狗,師兄,究竟是何方歹人?」



這時,只見定寧師太忍不住喝道:「夠了袁昊,那是咱們派內的醜事,千萬不可再多說。」



袁昊管也不管定寧師太的話,壞笑道:「那幾位師兄,有二人是帶頭的罪魁禍首,一人叫霍尹,另一人叫霍哲。嘻嘻,霍兄弟,不知你認不認識這二位元狗王八蛋?」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76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2 01:53:13
2023-04-12 20:00:31

第二百七十六章 此仇





只見霍純雙眼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置信般,嘴巴一張,頓時啞口無言,不知該作何反應才是。他適才聽袁昊轉述小琉璃的遭遇,深慮妥當,知不可違悖眾人之聲,因此附和袁昊的話,卻怎麼也想不到,袁昊口中的狗王八蛋,竟就是他們霍家子弟。



霍純面如土色,錯愕之際,他腦中閃過千頭萬緒,目中陡生怒火,面目猙獰起來,臉皮肌肉微微跳動,看來可怖可畏。



霍尹等人的所作所為,峨嵋派中本來就鮮少人知,就算知情者心知肚明,礙于撫仙霍家的勢力,以及三位師太始終未嘗開口,長久以來亦不敢張言替小琉璃說話。如今事情已過,小琉璃恢復清白,峨嵋派弟子思回整件事情,當覺驚駭難言,對霍尹、霍哲大感憎惡,而對小琉璃愧疚以對。若非有袁昊出手相助,天曉得小琉璃師妹還得受困洞中多少日?是以當新弟子入得門派,竟無人提及小琉璃的事情,也就無從知曉。



袁昊見霍純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又見旁人睜大一雙雙眼睹的反應,甚是滿意,笑嘻嘻又道:「那霍尹、霍哲姓霍,卻是狗王八蛋。好巧不巧,霍兄弟你也姓霍。」說罷,打了個哈哈,便不再接著說。



一旁弟子只聽得莫名其妙,面有不解,不過稍有心思細膩者,思索片刻,立時察覺袁昊話中有話,藏有玄機,他是意有所指,至於所指何物,他們自然不敢去說,只偷偷打量霍純反應。



只見霍純冷下臉,道:「袁兄,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那些人有天大膽子,欺侮小琉璃師姐,實在可惡之極。他們絕不可能是咱們霍家子弟,定是打著咱們霍家大名招搖撞騙的武者,他們自然是狗⋯⋯狗⋯⋯你怎麼說的,他們就是甚麼。」他自詡修養極好,得在眾人面前當個風度翩翩的君子,絕口不說那「狗王八蛋」四字。



眾弟子聽他這麼說,細細想著那霍尹的不恥惡行,想起袁昊稱那些人是「狗王八蛋」,只覺再合適不過,他們愈想愈覺好笑,忽有一人輕笑,數人齊笑,最終哄堂大笑。



霍純氣惱之極,那霍尹、霍哲如何不是他霍家之人?他們不僅僅是霍家子弟,那霍尹還是他表兄弟,自小玩在一塊,彼此關係甚親。霍純長年居於江南一帶,這些年來,那霍尹時不時會寫信向他炫耀派中大小事情,對於小琉璃的事情,他更是早已清楚。他會決定拜入峨嵋派門下,很大原因都是霍尹、霍哲二人在此。



只見袁昊邊笑邊說著霍尹等人當時如何反應,一步步鋪成下來,而他又是如何應對,一步步化解難題,替小琉璃師姊討回公道,令真相大白。眾弟子聽了明白,不禁又服氣又敬佩,總算曉得袁昊為何可以先他們一步習得峨山四劍。



惟有霍純是愈聽愈怒,忍著滿腔怒火,斜眼望向定寧師太,見對方有意無意避過目光,臉色蒼白,顯是感到心虛有愧。他更是怒極,心想定寧師太在派中地位崇高,又和他們霍家大有關聯,居然沒辦法從一個剛入門的弟子手中保住人?他朝袁昊狠狠瞪過一眼,暗恨道:「原來尹哥和哲哥都是被你所害!怪不得這幾日我怎地都尋不著人,哼!要是沒有你,咱們霍家大可手握大權,派中上下誰也不敢招惹咱們。袁昊,你當真好大的膽子。這梁子既然已是結上,我霍純不殺你小命,替尹哥、哲哥出口惡氣,誓不為人。」



其實此事是非對錯,依旁人看來,無疑是錯在霍尹為非作歹,而非袁昊,然而對霍純來說,霍尹、霍哲始終是自家表兄弟,人心素來向己而排外,和袁昊這外人相比,他理應是向著霍尹、霍哲,哪怕事實擺在眼前,哪怕袁昊所言為真,兀自篤定錯在袁昊而非己家人身上。



只見他死死盯著袁昊一會兒,目中湧動四起,似有殺意、怒意、快意,錯綜交織,一轉即過,很快又收斂下來,最後看了定寧師太一眼,輕哼一聲,衣袂輕甩,走遠到旁。



這日傍晚時分,袁昊、都爭先跟著眾人用完齋食,回到房內,一屁股落在床上,沏茶啜飲,隨後閉目養神,歇息片刻,待天色深了,就欲修練「逍遙定心訣」。



其時,忽聽都爭先問道:「姓袁的,你明知那人是霍家人,幹什麼非要招惹他?」聲音當中,全是一片無奈之感。



袁昊笑道:「姓都的,你分明清楚得很,那霍家人無恥無德,欺淩老百姓人家,還自視甚高,儼然以為自己是山大王。這事咱們在撫仙早有體悟,咱們不找他麻煩,他遲早也會找咱們麻煩,還不如趁此之前,當眾給他個下馬威,往後倘若發生甚麼事情,他人首當其衝所想,定然就是他霍家所為。」



都爭先腦筋一轉,嘴中「啊」的一聲,連連拍了三下大腿,叫好起來。卻原來袁昊刻意尋霍純麻煩,當是為了搶先對方一步,一來令眾弟子知道霍家曾經做出這等惡事,早有預謀,心思不正,二來要是他倆當真出了甚麼意外,眾人首當其衝就會發難霍家人,說他們這是作賊心虛,又想圖謀不軌,是以對眼中釘痛下殺手。



都爭先想了想,突然眉頭一皺,又問:「不對,不對,你這話聽來動聽,可是對咱們島民根本毫無好處。」



袁昊身子略頓,咳嗽一聲,臉上微紅,道:「不錯。」眼看都爭先目光始終不離自己,他頗是不自在道:「好了,天色不早,咱們趕緊修練,明早還要上山念經呢。」



都爭先又「啊」了一聲,似乎想通過來,眼中雪亮,但下個瞬間,卻聽他大罵一聲,道:「他媽的!你、你……你,哈哈哈,姓袁的,想不到你這整天想著壞把戲的娃兒,竟然會為了替峨眉派除掉派中毒瘤,特意多此一舉?」他自己說到後來,覺得好笑之極,嘴角微微一勾,哈哈笑出了聲。



袁昊哼了一聲,毫不理會都爭先嘻笑言語,闔眼修練逍遙定心訣,心中悄然想道:「我最近經常有感,那佛法中說的善業惡業,和咱們江湖人常說的『好有好報,惡有惡報』,豈不是同理?小琉璃師姐、二位師太這等人,無非是大善人,而像霍家那等人,就是大大惡人,我替峨嵋派除掉惡人,造福好人,不過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姓都的何必大驚小怪?」



待夜色更深,二人熄燭入睡,隔日一早接著念經、練武、打坐,日復一日,這清閒日子稍縱即逝,便是整整三個月。



這日天尚未亮,小琉璃挖起袁昊、都爭先,將他倆帶上山巔,拜見二位師太。



圓如師太慈和一笑,道:「嗯,昊兒,先兒,你們來啦。今日找你倆過來,是有一事要你們去做。」



袁昊拱手稱是,道:「師父直說無妨,弟子自當盡力而為。」



都爭先也道:「弟子定當竭盡全力。」



圓如師太連連點頭,甚是欣慰道:「好,好,其實今早為師收到道盟的武律聖令,這回少年大會的地點,決定辦在咱們峨眉山。你們師姊師兄為了本門聲譽,全心全意投入修練,我想請你們負責招待各門各派要人。」


該篇章連結:[url]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77
[/url]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2 20:00:55

第二百七十七章 道氣變異





袁昊心神微跳,和都爭先互看一眼,皆從彼此眼中見出驚愕之色,連連吁氣,忖道:「這回少年大會竟是辦在峨眉山?這、這……如此說來,唉喲!這不是大大不妙?少年大會的名次實如門面之爭,攸關各派聲譽,那道盟五霸必然會來,靈瑤宮、少林寺,以及各路江湖豪傑,豈有不來的理由?現下可好了,咱們躲也躲不掉,一旦露了甚麼馬腳,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圓如師太見袁昊心神不寧,只道他唐突間臨危奉命,聽到負責招待各門各派要人,他一個沒瞧過世面的孩子,難免起了膽怯之意,臉上慈笑,柔聲道:「昊兒,你用不著太擔心,你們只需招待各派英雄豪傑入得各自別院,讓人準時奉茶奉飯,其餘事情,為師早已安排妥當。」



袁昊臉色微變,道:「是。」實則心底想道:「安排妥當又如何?我這便宜師父哪裡能明白,我是能不見各門各派掌門人就不見,各派高手眼力超乎尋常武者,難保我和姓都的不會被看破手腳,抖出瀛海島民的身分。」



圓容師太於旁笑道:「這回少年大會,師妹打算讓璃兒參加,依璃兒現下武功,咱們峨嵋派可說是勝算在握,手到擒來。」她臉上笑容同樣慈和溫暖,但笑意之中,卻存有幾分信心之色。



袁昊看往小琉璃一眼,見小琉璃朝自己一笑,伸手捏了自己臉頰肉,他心中一愣,想道:「師姐怎麼勝算在握啦?」



要知道少年大會只限十八歲以下武者參加,至於十八歲前能修練到何等境界,全看個人造化與否,江湖名門正派的弟子沒有數千也有數萬,自那數萬人中篩選而出的人才,大有各類練武奇人,層出不窮。依小琉璃當前不滿十八歲的少沖境境界,確實能稱得上是一方人才,但這等境界的武者各門各派大有人在,更甚者或許還有在此之上的武者。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再何如武功高強的高手,終究有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的一日,那「勝券在握」四字,就算膽大妄為者憑藉一時豪氣,大聲嚷出,心中妥實也會存有疑慮,似圓容師太這等德高望重的高尼,平時謹言慎行,教誨門下弟子不去爭強爭勝,平和處世,怎地會說出勝負的話?



袁昊想到此處,臉上猶似蒙上一層躊躇之面紗,暗暗又想:「師伯這話未免說得太滿,師姐要是不甚輸了,那峨嵋派的顏面豈不丟得一乾二淨?」



圓如、圓容二位師太接著勉勵幾句,讓小琉璃、袁昊、都爭先三人先行離開。小琉璃特別囑咐袁、都二人好好辦事,不得偷懶,隨後告別二人,回屋加緊修練。



瀛海島二人佇候庵外幾步之遙,彼此相視,並未張言,卻面有怪色。他們實在搞不明白圓如、圓容二位師太究竟所想為何。正當他們打算行回別院。

突然之間,耳中忽聽得庵內傳來一聲驚呼,接著傳來細細說話聲。



一人道:「⋯⋯這事,至關重要⋯⋯怎麼能⋯⋯」



另一人道:「但是,這事情⋯⋯咱們不可⋯⋯」



袁昊、都爭先甚感好奇,停足下來,根本用不著確認彼此之意,悄然溜回庵屋外頭,緩下呼吸,耳聽庵牆,凝神細聽。



只聽圓如師太苦笑一聲,道:「師姐,妳又來啦?當年咱們不爭氣,沒辦法以峨山四劍替師門爭一口氣,所以妳想將這重任交給璃兒?」



圓容師太聲音中難得透出些許好勝之氣,道:「師妹,咱們峨嵋派這些年從未打過第二輪的賽事,倒是那靈瑤宮的,每回少年大會都能打入第二輪,同為女子,未免太削咱們的面子。」



圓如師太忽而義正嚴詞道:「師姐,妳忘了師父當初說的話?她老人家說:『人家是人家,咱們是咱們』,少年大會本意是為了各派切磋,增進情誼,又何必爭那名次前後?何況靈瑤宮修練的方式,據說和尋常武者不大相同,素來冰冷清靈,因此數百年來惟收女子為徒,絕不收任何一名男人。」



圓容師太輕輕哼了一聲,道:「師妹,那我問問妳,妳就甘心峨山四劍的盛譽,毀於咱們二人之手?」



圓如師太道:「這……這……阿彌陀佛,唉,唉!」



圓容師太聽圓如師太聲音軟下,語氣同樣放低,央求道:「師妹,我也不是看中名次之位,只是、只是師父傳到咱們手中的門派,絕不能這般埋沒下去。阿彌陀佛,所幸天可憐見,璃兒就是咱們最大的希望。」



袁昊、都爭先眉宇微蹙,好是莫名奇妙,怎地小琉璃師姐是最大希望?



圓如師太驚道:「師姐何出此言?」



圓容師太道:「師妹,當初璃兒總算脫困回來,隔日我去替她把脈,察覺璃兒體內的道氣,竟發生驚人變化。」



圓如師太驚呼一聲,連連追問道:「可是發生甚麼變化?璃兒有沒有事?此事妳怎麼不早和我說呢,師姐?」聲音當中,頗有怪罪之意。



圓容師太歎息一聲,顫聲道:「師姐擔憂的事,我自然清楚。這三個月來,我無時無刻都在注意璃兒的變化,說來師姐可能不信,但這是千真萬確的事。璃兒體內的道氣,正是那⋯⋯那是九老洞中的寒氣。」



此話一出,登時讓圓如師太、袁昊、都爭先三人大感驚駭。外頭二人更是險些叫出了聲,匆忙搗住嘴巴。



袁昊更感吃驚難言,九老洞的寒氣威力如何厲害,他身為當事者再清楚不過,就算他不是長期沁氣於體的峨嵋派弟子,若沒有「天玉蓮香丸」的藥力相助,他根本闖不到深處冰窖。



只聽圓如師太聲音中焦急一片,怒道:「師姐!妳又不是不知九老洞寒氣對咱們峨嵋派的影響,妳、妳明知璃兒體記憶體有異樣寒氣,為何不替她逼出體外?哎喲!璃兒、璃兒,咱們快快找她回來。」



圓容師太道:「師妹莫要緊張,要是那寒氣對璃兒那孩子有害,三個月前我早替她逼將出來。」



圓如師太道:「難不成九老洞寒氣對璃兒並無害處?」



圓容師太歎息一聲,道:「師妹,我⋯⋯我也毫無頭緒。」語氣中全是一片悲痛苦楚之意,又似大感不忍般,中途吸了口氣,強自忍住下來。



但聞她又說了甚麼話,只是話聲太低,一陣嘰哩咕嚕,聽不大清楚。過得少時,她又道:「師妹,此事我左思右想,得出唯一結論,便是昊兒說過洞中深處的冰窖。璃兒那孩子在九老洞深處受困太久。那九老洞是何等地方,九位賢老曾經的居地,道氣猶存,洞內深處的冰窖寒氣,浸侵璃兒的軀體,使那孩子的道氣產生質變。」



圓如師太道:「阿彌陀佛,這事對本門有益,然而對那孩子是否有益,這、這⋯⋯阿彌陀佛。」



袁昊、都爭先聽到這裡,已然理解圓如師太所說勝券在握之意,當下再無偷聽的念頭,悄然退開幾步,一路行下山道,往別院而去。



袁昊邊走邊是抬頭,挑望天邊晨曦,東昇不久,自重重雲障間,斜斜射出暈光,照耀整片大地。



他瞇起眼睹,心底同樣和圓如、圓容二位師太一樣,百感交集,也不知究竟該替小琉璃喜還是悲,而那因浸侵已久而衍生的幽寒道氣,又是有害無害。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78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3 20:00:31

第二百七十九章 體貼的弟子





當初撫仙大婚,眾豪傑齊聚,撫仙、星雲、杞麓、峨嵋、飛雲五霸惟缺杞麓、飛雲二派掌門。江湖中人皆知飛雲派掌門天機子年事已高,長年閉關不出,就算出關,亦是行跡不定,連派中弟子亦不知他身在何處。武律五霸獨缺飛雲派,本是眾人預料之內的事,但杞麓派乃古撫仙三派之一,門派又臨近撫仙,與情與理上,倘若杞麓掌門當真不克前去,照理而言,也該派遣弟子,隆重恭賀作為三派之首的撫仙,焉有不到又不請人祝賀之理?



袁昊瞧著杞如飛,偷偷運起道氣,細細打量一番,驚覺眼前的杞如飛氣息圓融,道氣好似另一層薄薄皮膚黏在周身,竟形成團團防護罩,甚為驚人。



他想道杞如飛能將道氣運用至斯,實在不同凡響,暗暗稱奇,尋思起來:「這五霸各派掌門人自有一番本領,二位師太有峨山四劍,范爺爺有瀛仙劍法,宋天雄那王八羔子有利水摧心掌,至於這杞如飛本識如何,我雖暫且不知,但想必也是大有來頭。」



圓容師太道:「師姐,五霸盟友不辭千里而來,路途勞累,咱們還是快請他們上山歇歇。」



圓如師太笑道:「阿彌陀佛,師姐說得是,昊兒,先兒。」



袁昊、都爭先知圓如師太之意,走上前,拱手施禮,恭請三派人馬行上山道。



范曲直、宋天雄、杞如飛三人起初微微一愣,想道:「這二位少年看來頗為面生,莫非是峨嵋派新弟子?」



古撫仙三派一邊走邊聽瀛海島二人介紹各處景觀。他們聽得二人一張口說話,當是流利自如,一點也不像尋常少年人,面臨各派掌門人竟能穩重如斯,將所有景致說得頭頭是道,實是件不容易的事。



瀛海島二人忍著三派掌門人時不時打量過來的目光,起初尚能忍住,但過得片刻雙肩微縮,臉頰僵硬,再過少時,只感一陣心孤意怯,以為自己露了馬腳,心臟怦怦狂跳,冷汗如流水般涔涔而下。



卻不知古撫仙三派是見這袁昊、都爭先生得面生,身上峨嵋派袍子甚新,料想應是剛拜入峨嵋派的新弟子。然而周遭峨嵋弟子對二人態度頗有敬意,二位師太言語之間,更是對這一少一小相當信賴,是以范曲直、宋天雄、杞如飛三人這才覺得古怪。



人人心中本就各有所想,而瀛海島二人先入為主認定身分已然曝露,心中胡思亂想,懼怕往後可能發生的云云種種,這情況就好比平時偷慣了贓物的偷兒,一時做賊心虛,以致無法明辨是非。



眾人行至牛心寺附近,便不再往上,而是轉道帶往各自別院。



袁昊、都爭先向旁用眼神示意,跟著有弟子奉來熱毛巾,備茶端上點心,安排好三派人馬各自別院,再三向范曲直、宋天雄、杞如飛確認有無其他要事。



范、宋、杞三人見袁昊、都爭先言行有禮有敬,辦事利索,又懂得待人處事之道,他們所需之物是一概不缺,哪怕有缺,二人也會立刻讓人拿來,他們不禁暗暗讚賞,齊想:「峨嵋派不知是哪兒找來這般好弟子,細心得體,前途不可限量。」



這時,只聽星雲弟子中有人道:「叔⋯⋯掌門,能否向他們要點酒水,好讓眾師弟們放開胸襟,壯壯膽子。免得等會上場,手軟腳軟,可就大大丟了咱們的臉。」



宋天雄面色微緊,心想峨嵋派六根清淨,絕不會碰葷食酒水,怎地可能要得到酒水?他察覺范曲直、杞如飛都在看自己,不禁心頭有怒,暗罵是哪個弟子這般糊塗,循聲瞪去,見著其人,臉頰忽緩,苦笑道:「戎兒,你這一片苦心自然是為人好,但可為難了峨嵋派賢侄。」



早在那弟子一出聲,袁昊、都爭先就覺此人聲音好是熟悉,循聲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吃了好大一驚,那人一身黑袍,鼻間有一大胎記,神態倨傲,目光一世,除了那吳犬戎還能是誰?



袁昊斜眼瞧著吳犬戎,忖道:「這狗子也在這裡,嗯,臭狗子跟著臭主子,一家通通臭,哈哈,哈哈。」



他壓下笑意,拱手道:「宋掌門,二位師太料到會有這等情況,早讓咱們備好酒水,供各位師兄師姐享用。」



宋天雄知袁昊這是替自己做足臺階,又驚又喜,嘴角微勾,笑道:「那真是有勞二位師太。」他大可不必對袁昊這般客氣,只是想到袁昊是替圓如師太辦事,又處處體貼周到,故而言詞間頗有善意。



本來三派弟子以為來到峨眉山,得連吃好幾日的齋食清水,正感鬱悶之極,一聽有酒可飲,想到觀賞各派才俊比武之餘,還能滿足口福,實是意外之喜,頻頻叫好叫嚷。



范曲直聽得弟子喜樂聲,呵呵一笑,忽道:「這位賢侄,范某以前沒見過你。」



袁昊渾身微抖,暗吃一驚,拱手稱是,道:「晚輩小名不足掛齒。」



范曲直笑著搖搖頭,以為他是顧及禮法,不敢相告,於是道:「範某不過是隨性一問,你答了名字,是對長輩有禮,不礙著甚麼禮法。」



袁昊糾結一會,偷偷瞧了都爭先一眼,見他面不改色,微微動著眉毛,道:「這⋯⋯這⋯⋯在下姓袁。」



這「袁」字才剛落下,但見范曲直三名掌門人眼中閃過駭人精光,異口同聲道:「你姓袁?」



不僅如此,連適才還在歡呼的吳犬戎、三派眾弟子都相望而來,歡聲頓止,氣氛為之一凝。空氣中凝重一片,只見眾人目光堪堪銳利起來,紛紛打量起袁昊的一舉一動。



吳犬戎冷聲道:「你姓袁,莫非你就是瀛海島民?那大鬧撫仙大婚的袁月?」



眼看袁昊神色驚駭,不知如何開口的模樣,都爭先苦笑一聲,上前道:「三位掌門、師兄師姐,我這位袁朋友知道自己和那位瀛海島民同姓袁,是以不想驚擾諸位,原因就在於此。」



范、宋、杞三人和三派弟子聞言,也覺有理,神情緩下,暗道:「這峨嵋弟子所言不錯,要是他真是那萬惡的瀛海島民,明知此處高手雲集,豈會自投羅網?而且這中原姓袁的人成千上萬,難不成咱們要為了一個島民,殺了無數無辜好人?」



想到此處,因此無人多說甚麼,只是兀自瞧個袁昊不停。



袁昊只感坐立難安。就在這時,一名峨嵋弟子推門而入,道:「袁昊,飛雲、少林、靈瑤宮、武當派的人馬都聚在山下。掌門師伯讓你下山一趟。」



袁昊聽聞這話,好似在茫茫大海中捉住一塊漂浮板子,如獲救星,連忙讓幾名弟子留守于此,都爭先跟著叮嚀幾句,告辭眾人,急匆匆告別下山。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80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3 20:00:54

第二百八十章 五霸掌門人




袁昊、都爭先快步逃到山腰附近,回頭偷瞟一眼,見無人追來,二人吁了口長氣,緩下僵硬的臉頰,但他們剛踏出步伐,戒心很快又起,想道倘若讓范、宋、杞當中一人叫了住,此刻二人作為峨嵋派弟子,是說甚麼也逃不開,非得應聲答話,反之逃了開,那是大大違背名門正派講求的禮法,與此同時,豈不恰恰說明二人心中有鬼?



都爭先邊走邊垂著頭,低聲道:「姓袁的,現下咱們能離古撫仙三派多遠是多遠,千萬不可再和他們透漏任何事情。這幾個月來,先是撫仙派遺失判官槌,爾後又有一柄古怪黑槌子橫空出世,且兩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好都姓袁的娃兒,你說一個人就是再蠢,定也會發現事情並不單純。何況道盟之中,人才濟濟,擅長策劃的謀士也不是沒有。」



袁昊哼了一聲,道:「別提甚麼狗屁謀士,你怎地不說李柜……李正志幹得好事,那可要比謀士狠毒好幾倍。」他聲音微顫,似乎想起甚麼,話語之中,全是一片憤懣之意。



都爭先面容糾結,神色略為黯淡,道:「李柜主、李柜主他……他說不定有甚麼打算。」



袁昊怒道:「龜爺爺的,有甚麼打算比命還重要?姓都的,你就認了吧,那老王八蛋擺明就是想弄死咱們,否則他幹甚麼要向古撫仙三派說謊?咱們分明將槌子親手交到他手上,但那時宋有寒說了甚麼,你可還記得?他說:『咱們亦是接到李柜主通知,特意前來取此道寶。』,這代表李正志根本沒把黑槌子交給他們,他是想借三派之手,除掉咱們罷了!」



瀛海島二人自獲救以來,夜裡時不時會低聲探討,黑槌子道寶究竟落入何人之手?當初他倆為了深入撫仙派,隱姓埋名,易容成女娃兒和老翁模樣,武律道盟怎地都不會想到,那袁月和老翁不過是假扮出來的人物,世上根本不存在這一小一老,是以哪怕加大力度搜查二人行蹤,派出更多探子找尋蛛絲馬跡,兀自難見其效。



只不過這幾個月以來,撫仙鎮接連發生的大小事情,尤其是聖教入侵的事情,引起江湖上的軒然大波,震驚整個道盟關注,其後古撫仙三派接獲絕千閣李柜主傳信告知,鎮上橫空出現一柄黑槌子道寶,威能驚人,古撫仙三派立即聯想到遺失的判官槌,趕緊派出人馬,快馬加鞭趕往撫仙鎮,打算探個虛實究竟。豈料到了撫仙鎮內,三派人馬卻從李柜主那聽說袁昊的事情,得知黑槌子已讓袁昊奪去,情急無奈之下,這才向北一路追擊。



至於往後云云,便是袁、都二人當初在峨眉山下遭遇的困頓,三派追兵找到二人,迫得它們非要交出黑槌子不可。



一切緣由的矛頭,全都直指絕千閣李正志,倘若李正志有交出黑槌子道寶,那古撫仙三派人馬豈會一路追趕到峨眉山一帶?



袁昊二人耳中聽得有人聲漸漸靠近,不再細說,轉過一個山道,卻見圓如、圓容二位師太恰巧要行上山道。只見三位師太和人有說有笑,態度隨和,好似碰上多年不見的好友,比起平時面對眾弟子還要健談許多。但見她們身旁跟著三男一女,那三名男子乍看年紀甚大,鶴髮雞皮,白胡長至胸前。他們打扮各有不同,一人為僧,一人為道士,另一人則似隨處可見的年邁老翁。



至於惟一那女子卻甚年輕,媚眼冷峻,體態婀娜,一襲皚皚白衣,和二位師太、三名男子相比之下,說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少女也不為過。然而女子一頭如雪練般的長髮,以及輕盈如風的步履,渾身散發出的圓融氣勢,處處表明此人乃不世高手,和二位師太不分軒輊。



此人也是臻化境的高手之一。



袁昊瞧著六人身後,跟著成群弟子,登時恍悟過來,如何還會不知那三男一女的身分?當下和都爭先忙奔近前,上前拱手,齊聲道:「弟子辦事不力,遲了許久,望請掌門恕罪。」



圓如師太遠遠就已見著袁昊、都爭先走下山,聞言這話,只是一笑,搖了搖頭。圓容師太知這是他們第一次負責招待賓客,難免行事上稍有生澀,拖累時間,同樣一笑,向那三男一女道:「諸位,這兩個小家夥是咱們新收的徒兒。昊兒,先兒,還快打聲招呼?」



袁昊、都爭先齊聲道:「弟子見過諸位掌門。」



只見那老僧一身袈裟甚是破舊,臉上平靜毫無起服,竟不失一種高手氣度。但見他雙手合十,臉上忽而嶄露慈笑,道:「阿彌陀佛,老衲一行人剛到四川,就聽人說起,這回少年大會,二位師太讓兩名男弟子負責招待賓客,實是稀罕事。老衲本還有些疑惑,但今日一件,果真不愧是二位師太,兩位少俠年紀輕輕,做事實是細心,所謂三茶六飯,得體周到,確實招待賓客的不二人選。老衲法名方明,咱們既同為佛門一家,相見便是種緣分,若是二位少俠有機會歡迎造訪少林寺,老衲當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二位少俠。」



那道長滿臉花白,雙手負後,態度平和,同樣笑道:「方明大師,你都這般說,貧道要是不有點作為,可對不住你老人家。二位少俠,貧道玄虛,只要你們肯來武當山,貧道自然會好好招待二位。」說著,哈哈笑了起來。隨著他笑聲,臉上鬍子跟著微微抖動。



剩餘那年邁老翁,身穿隨處可見的老百姓裝束,衣衫襤褸,身形佝僂,一手捋著長胡,嘴角勾起,皺著一張臉壞笑道:「牛鼻子和老禿兒都這麼說,那老頭子我哪裡能落後於人?兩個小家夥!你們要是能登上羅浮山,來到飛雲峰頂,老頭子我便親自傳你們一點武功。」



玄虛道長笑道:「老家夥,你這般可不厚道,你那羅浮山已是難登之極,不說那十八大洞天,以及七十二小洞天,你還想讓兩個小家夥登上飛雲峰主峰?要是此事傳了出去,你天機子可就要大大出名。」



天機子道:「牛鼻子,我平時極少下山,人家說我壞話好,好話好,不過都是虛名,隨他們意。」



方明大師笑呵呵道:「阿彌陀佛,天機子先生說得確實不錯,虛名就似咱們這身臭皮囊,是人世間莫大桎梏,萬不得陷入其中。」



袁昊、都爭先聽著三人隱隱小聊一陣,不禁緩緩吸足了空氣,只感心神悸動起來,眼前這三名老者,便是堂堂少林寺、武當派、飛雲派的掌門人:方明大師、玄虛道長、天機子掌門。想不到三位當世頂尖的武林高手,竟就聚在眼前,實如作夢一般。他們將目光轉到最後那女子身上,只見那女子冷冷瞧了他倆一眼,歎了口氣,道:「二位少俠,還望你們體諒體諒,靈瑤宮自古只讓女子進入,就算三位前輩打算盛情招待你們,咱們靈瑤宮可不行。」



袁昊明白,這女子必然就是和少林寺、武當派齊名的靈瑤宮掌門。



只不過等了許久,也不見靈瑤宮掌門報上名諱,不由感到一陣古怪。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81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4 01:01:21
2023-04-14 18:34:43
香哥晚上好~最近弄了期中報告,差點倒在電腦桌前
2023-04-14 20:00:28

第二百八十二章 前夜





袁昊聽到這話,吃驚不小,他憶起都爭先中了宋有寒掌勁一事,一股怒氣油然而生,充塞胸臆,大不理解為何李正志為何要收趙元佑為徒。他和都爭先當初費了千辛萬苦,大鬧金玉樓,揭開趙元佑的惡計。照理而言,他們令李若虛保守貞潔,免于失身惡人,李正志作為為人父母,應當感激萬般才是。



豈料事與願違,李正志不僅不以為然,還迫得他們狼狽地連夜逃亡,更甚還以槌子道寶的假情報,打算借古撫仙三派的手,除掉他們。其心狠意,令袁昊、都爭先二人又心寒又憤懣。



若非絕千閣多年來始終是瀛海島的歃血盟友,而李正志武功既高,又和都爭先彼此相識,還是李若虛的父親,于情於理上,袁昊都動他不得,否則的話,他恨不得拿出各種五花八門的怪招,好好惡整李正志不可。



袁昊臉上皮笑肉不笑,偷偷打量李若虛的反應,見她神情落寞,黯然神傷,目光時不時想瞥往都爭先,卻又似不敢,複而垂腦。他忖想:「咱們好不容易替若虛姐姐解脫,現下她便似曾經的當康,深陷水生火熱。若虛姐姐愛怎麼活,喜歡和誰一塊,幹他當爹的甚麼事?又幹他王芫兒、孫翠兒、趙元佑屁事?禮法當真俗不可耐,唉,怪不得島上老爺爺大都看不起儒者,我現下總算理解啦。」



他兩眼轉動,依序看了李正志、趙元佑、王芫兒、孫翠兒,哈哈忽笑,道:「恭喜,賀喜!柜主喜獲徒兒,真是、真是⋯⋯嘻嘻,哈哈。」



趙元佑怒道:「你嘻什麼,哈什麼?」



袁昊道:「嘻嘻就是嘻嘻,哈哈就是哈哈,難不成堂堂大宋趙大少,還要管我這一介草民是笑是哭,是拉屎還是撒尿?我有一言,趙大少聽過便是,不該出手就不要妄想去碰,玩火自焚,聽過沒有?自古以來貪得無厭的蠢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趙元佑怒極,他本已暗恨袁昊當初壞了好事,還殺了他兩名手下,此時聽他之言,如何不知對方意有所指,暗罵他是妄想染指李若虛,故而碰了一鼻子灰。如今李正志雖然收趙元佑為親傳弟子,大有讓他迎娶李若虛為妻,接掌絕千閣之意。但趙元佑對袁昊恨意著實不小,心想這袁昊不僅僅壞自己好事,還令自己受了重傷,作為堂堂大宋皇室,那是一人之下,萬民之上,讓一個賤民傷了玉體,此等莫大屈辱,如何能忍?



一旁李正志聽袁昊言語污穢不堪,僅是眉頭一皺,很快恢復臉上笑意,道:「承蒙袁少俠一片好意,元兒,還不快謝謝人家。」



趙元佑為之愕然,道:「可是師父⋯⋯」說著,雙目含恨瞪著袁昊,哼了一聲,手舉了一半,似要拱手,卻是一副愛做不做的模樣。



但見李正志不等趙元佑拱手稱謝,已是搖搖頭,接著道:「李某有一言,不知少俠聽或不聽?」



袁昊知悉李正志實在小覷不得,當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道:「柜主的一言一行,晚輩絕不敢忘。請說,請說!」他言下之意便是:你這老家夥幹了甚麼事情,我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李正志走近袁昊幾步,淡淡一笑,貼近他耳畔,聲音放得極低極低,道:「二位少俠得以拜入峨嵋派高尼門下,實是出乎李某預料之外,二位師太高見如何,李某就不深涉探究,不過想必二位也不願為了一點芝麻蒜皮的小事,惹禍上身,連累貴派眾人。」他話語說得洽當得體,話音卻似寒冰一般,冷得直讓人頻打哆嗦,好不駭人。



只聽李正志接著又道:「少俠,李某先前曾說過:『往後相見,非友即敵』,既然咱們彼此同為正派一員,這約定自然也就不再算數,咱們不如就此化玉帛為干戈,不代表瀛海島和絕千閣,僅是李某和二位少俠,重修舊好,少俠看這般如何?」



袁昊聽那「重修舊好」四字,不禁眉宇微蹙,尚未答話,當見一旁都爭先搶上前,按住袁昊肩子,滿臉嚴肅道:「姓袁的,這事沒得談。」



原來都爭先見李若虛始終不瞧他一眼,就是正巧碰上一眼,也會飛快移開目光,對他喃喃般的低語更是聽而不聞,彼此好似形同陌路。一旁趙元佑察覺過來,隨口向李若虛搭一句話,李若虛居然乖乖應答,一雙美目凝在趙元祐身上,好似一個乖巧聽話的妻兒般。



眼見趙元昊滿臉得色,沖著都爭先一笑,都爭先又急又怒,他相思之情依舊,佳人卻再也不願搭理他,當下只覺人世之間,甚麼刀傷劍創,內傷斷骨,刨肉刮骨,都比不過此刻的痛楚。



他定力甚強,強行忍下悲意,吁了口氣,回過神時,正好聽得李正志的話,立刻悟到李正志話中真意,暗暗尋思道:「李柜主就是李柜主,手段果然高明,想出這等損人利己的套路。倘若此事姓袁的答允下來,李柜主一人就算和咱們化敵為友,就算關係再好,要是往後又發生甚麼事,他明面上不得動咱們,卻依舊能調動絕千閣的一兵一卒,暗地裡尋咱們麻煩。哪怕他痛下殺手,為此殺了咱們,看在他這名面上和咱們處得甚好,決計不會有人懷疑是他李正志所為。」



袁昊點點頭,見都爭先神色淒苦,亦是微怒,道:「李柜主,你也聽到啦,姓都的這麼說,那此事就沒得談,只好當沒發生過,咱們也甚麼都沒聽見。」旋即招呼一名女弟子過來,請她帶領絕千閣五位上山,入住準備好的別院。



這日傍晚,眼看各路江湖賓客已至,山腳下黃灣村的客棧則多是前來觀戰的普通老百姓,理應不在招待範疇。換句話說,袁昊、都爭先工作已然結束,至於送飯送茶,解決大小難題,以及交流云云,自有圓如、圓容二位師太妥善安排,無須二人憂心。



圓如、圓容二位師太大力讚揚二人辦事麻利,簡單再說幾句,告知明日一早,他倆要負責領各路豪傑上到山巔,隨後放二人離開。



袁、都二人忙碌一整日,加上古撫仙三派、絕千閣、趙元佑一事,早是讓他倆心力憔悴,精疲力盡,當晚連飯都不吃,喝了幾碗清水,潤潤乾涸的喉嚨,直接回到房內,倒頭便睡。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83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4 20:00:57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天機子





隔日袁昊二人醒得大早,見外頭天色才亮,只感饑腸轆轆,想到昨晚甚麼也沒吃,已然餓得前胸貼後背。他倆向管夥食的大漢再三央求,欲要討幾塊饅頭充饑。



那夥食大漢認得袁、都二人,知他們這幾日負責指揮眾弟子,是峨嵋派中的大紅人,當下又拿了齋菜、兩碗素面,供二人用食。承著夥食大漢詫異目光下,袁昊、都爭先一陣狼吞虎嚥,很快將桌上食物通通送入肚腹,消滅乾淨。



二人用完飯,喝杯青茶,謝過那夥食大漢,馬不停蹄登道上山,前往圓如師太的庵居。



袁昊向寺前佇候的女弟子施過一禮,道:「這位師姐,敢問師父和師叔在不在?」



那女弟子見到袁昊二人,不知為何頗感吃驚,點點頭道:「師弟,圓容師伯剛到不久。你⋯⋯你找她老人家有什麼事?」



袁昊不說為何而來,只笑道:「勞煩師姐通報一聲,就說弟子袁昊奉命前來啦。」



這些日子來,袁昊三不五時就會登道上巔,會見二位師太,何況他於名目上還是圓容師太的小弟子,地位不同尋常弟子,那負責看守的女弟子見過他幾回,早已見怪不怪,不覺有奇。



只聽那女弟子一改臉上吃驚之色,道:「師弟還請稍候片刻,我這就去告知二位老人家。」轉身走往寺後庵內,不久複返,卻道:「都師弟,掌門師伯只請袁師弟一人過去,還請於此等候。」



袁昊、都爭先二人聞言,彼此立刻看過一眼,均從彼此眼中看出不解之色,明明昨日師太是讓二人一同前來,如今怎地只讓袁昊一人過去?



都爭先貼到袁昊耳邊,小聲道:「注意一點。」向那女弟子一笑,退到寺外不遠處。



袁昊半信半疑,穿過華藏寺,行入一旁小路,獨個兒來到後方庵屋。



哪知剛走近庵前,尚未開口,袁昊忽覺腦後生風,風聲沉沉,不知是甚麼沉物打將過來。那沉物速度不快,只是挾著不小勁頭,每到一處,非要生出亂風。倘若讓那沉物打中後腦,非得被砸得頭暈目眩,更甚頭破血流不可。



袁昊俯身低頭,向前滾了一圈,躲過那沉物一擊,手順勢往腰間「雪中青芒」摸去,側過身子,眼珠子飛快一轉,見右方幾棵翠樹上,影影綽綽,似有人影在動。他戒備陡生,憶起適才那沉擊的威力,其勁力和自己相差無幾。來者應是境界差不多的弟子。心想古撫仙三派在此,絕千閣在此,趙元佑也在此,如今莫名其妙遭不明弟子襲擊,莫非是身分暴露了?



他心念電轉,怪不得要將他和都爭先分開,心中戒備大起,催發道氣,吼道:「大清早玩陰人把戲,好你個王八蛋,哪路狗熊生了這般肥膽,吃我一劍!」



那雪中青芒脫鞘而出,青芒中透著白白暈光,如夢似幻,迸現一道亮光。他一劍刺了出去,使了執者三脈的六分力。對方境界和他相當,這一劍雖不至於取人性命,但也能叫對方受傷不可,隨著劍光湧動,劍到芒至。



只見樹梢果有黑影竄動,唰的一聲,躲開袁昊這一劍,竄到另一棵樹上。袁昊既知對方是沖著自己和都爭先而來,料想來者必然不善,殺心一起,長劍連連使動,追上那黑影。



袁昊長劍如暴雨般連點連攻,左一刺,右一砍,上一劈,下一撩,但每一劍都讓那黑影輕鬆避過,竟無一劍能打中對方。



突然之間,忽聽那樹梢上黑影「咦」了一聲,道:「不對,不對,你這並非峨嵋派大名鼎鼎的峨山四劍。這是絕千閣的劍法,你從哪學來的?」



袁昊吃了一驚,這一劍尚未使畢,下一劍的念頭已然動及,長劍微抖,失之準頭,劍刃刺入一旁樹幹。他適才情急下決意出劍殺敵,時時關注對方一舉一動,就怕對方尚有援手,打算趁自己不備,來個出奇不意的偷襲。因此他使劍之時,處處留神,使出劍招亦無多加細想,不甚使出用慣的絕千劍法,而非近來所學的峨山四劍,是以一個不注意,讓人瞧出破綻。



袁昊心中尋思,道:「此人是誰?為什麼知道我使的是絕千劍法?若虛姐姐明明說過,這套絕千劍法,江湖中應該不會有人識得,怎地可能被瞧了出來?莫非、莫非這人是絕千閣的人?」



他想到這裡,以為是李正志又想殺他,心中大感不屑,突然笑了出來,道:「想不到堂堂絕千閣,會怕我這麼一位後生晚輩,當真可笑得緊。」



那黑影停在一棵枝幹上,道:「什麼怕不怕的,絕千閣享名江湖多少年月,怕是比你我年紀都大,如何會怕你這麼一個小家夥?」



袁昊冷哼一聲,道:「你們絕千閣要是不怕,幹什麼不把黑槌子交給古撫仙三派?為何栽贓到咱們身上?你們柜主狼心狗肺,打算借三派之手,殺掉咱們,不就是想強佔那黑槌子道寶?」



那黑影道:「什麼黑槌子道寶?」



袁昊聽這人說話始終聲音沙啞難聽,暗道:「這人勁力分明和我差不多,不過仗著身法不錯,就想裝出老者聲音,也不知是想做什麼?」



他當下道:「你們柜主當初說,要是咱們肯交出道寶,離開撫仙,就放咱們一條生路。和道寶相比,畢竟性命寶貴,我無奈之下,將槌子親手交到你們柜主手上,卻為何他又要謊稱沒有槌子,引得三派人馬追擊咱們?做人不講信用,還算什麼英雄好漢?我呸,我呸!」



袁昊似乎說不過癮,接著又道:「我告訴你,你龜孫子跟著那掌門人,同樣是不講信用的王八龜孫子,就是裝得再像老人,還是王八龜孫子。」說著,逕自朗笑起來。



只聽那黑影啞然不語,停留樹梢陰暗之處,半晌沒有回話,過得不久,黑影縱身跳下,落到袁昊身前。



袁昊想都沒想到對方會甘願現身,兩眼睜大,邊瞪邊打量而去,就要看清此人面目。但見眼前來人,身形單薄,白髮蒼蒼,佝僂駝背,是個年邁老者。



袁昊嘴中突然「啊」的一聲,眼珠子透著詫異,道:「你⋯⋯您是,飛雲派的天機子掌門?」



天機子老臉不動聲色,道:「小家夥,你剛才說的所言為真?」



袁昊驚恐道:「我⋯⋯我⋯⋯」想到自己方才言語失禮,臉上一陣白一陣青。



天機子道:「此事你千萬不可說謊,須得一五一十說出來,你要是說了謊,我非但幫不了你,只怕會讓事情更加混亂。」



袁昊奇道:「天機子掌門,您⋯⋯您老人家打算幫我?」



天機子滿臉正色,皺起一張老臉,道:「這個自然!要是事情真如你方才所說,是李柜主陷害於你,老夫作為武者正派,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袁昊斜眼看去,問道:「天機子掌門,這一大清早的,您老人家為何在這?」



天機子瞧見袁昊臉上懷疑之色,一幅不信任的模樣,他臉上稀疏白胡微微抖動,右手飛快一捏,將袁昊拎了起來,左手反手打出,啪的一聲,打了他屁股一掌,喝道:「還不是因為從峨嵋派弟子那聽說你小子的事,只覺你這小家夥很對老夫脾氣。老夫又從二位師太那聽說,因此特意等你過來。」



袁昊痛得哇哇大叫,眼珠子轉了又轉,暗想:「這位天機子老爺爺脾氣未免太過暴躁,他老人家是武屠夫的師父,那位屠夫俠肝義膽,是個大大好人。能教出那等弟子,應該也不會是甚麼惡人。」想到武、葉二人,心頭微暖,便將自己如何被李正志逼得交槌,連夜逃出撫仙鎮,說了出口。



天機子愈聽花白眉間愈是深鎖,他抓了袁昊的手,道:「你過來。」大步往庵屋行去,推門而入,道:「李柜主,這是怎麼一回事?」



袁昊莫名其妙跟著入屋,放眼看去,只見圓如、圓容、定寧三師太,以及道盟五霸、武當、少林、絕千柜主盡皆於此。或坐或站,窄小庵屋中,竟是聚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當世高手。



方明大師雙手合十,苦笑道:「阿彌陀佛,天機子兄,還請冷靜冷靜,此事還是先聽李柜主怎麼說。」



方明大師話才剛落下,就聽李正志重重歎了口氣,頗為無奈道:「感謝大師出言,天機子兄,還有諸位,這位袁少俠所說的話,確有其事。」


該篇章連結:[url]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84
[/url]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4 20:01:25

第二百八十四章 算帳





方明大師聽李正志大大方方承認此事,絲毫沒去辯解,不由大感納罕,道:「阿彌陀佛,李柜主,你這⋯⋯這⋯⋯」他本想說「你這般輕易說出實話,豈不有失了堂堂絕千閣柜主的身分?」但轉念卻想,佛門五戒當中,有一項便是不妄語,李正志老實說了真話,那是大丈夫有擔當的作為,豈可再三言兩語,多說無關緊要的話?



圓容、圓如、定寧三位師太亦是臉頰稍緩,流露和色,她們和少林寺同為佛門一脈,殊途同歸之理,方明大師所想的,正好是她們所想的。



只見天機子哈哈笑了出聲,道:「李柜主,你敢作敢當,老夫佩服,佩服。但事情一碼歸一碼,你為了貪慾私藏道寶,陷害無辜的年輕後輩,這事咱們該怎麼說?」



宋天雄更是冷哼了一聲,自蒲團站起,道:「李柜主,咱們道盟雖敬你絕千閣幾分,並不代表貴閣可以胡作非為,滋生禍端。這位袁賢侄年紀甚輕,大可當你我兒子,你看著這位賢侄,如何狠得下心,令誤會演變成爭鬥?」



袁昊聽宋天雄竟是替自己出頭說理,不禁又驚又疑,只感好不習慣,暗想:「龜爺爺的,這姓宋的老王八蛋是再替、替我說話不成?哎喲!他⋯⋯他是哪根筋不對,還是腦袋讓人打啦?」愈思愈覺不明白。



原來適才袁昊在庵外和天機子的談話,聲音並不算小,而諸位高手五感精明,一點風吹草動都躲不過他們感應,自然是把他的聽得一清二楚。



當日在峨眉山下的交戰,宋天雄早從宋有寒的轉述得知事情經過,本來他對袁昊傷了本門弟子,損了堂堂古撫仙三派的大名,懷恨于心,大有尋他不是的想法。然而當他聽到袁昊的話,知曉所有人都被李正志耍得團團轉,心中對袁昊的憤懣怒火,竟是全轉過頭,指向李正志那頭。



只見宋天雄朝著袁昊一笑,那笑容當中,蘊涵一股關懷之意,好似真把袁昊當成「賢侄」對待。他點點頭,問道:「袁賢侄,看來你我之事,盡是一場誤會,不過你當真確定那柄黑槌子道寶在柜主手上?」



袁昊愣愣答道:「是、是⋯⋯」



宋天雄又點點頭,向范曲直、杞如飛二人望過一眼,二人起身而立,佇候宋天雄身旁。古撫仙三派掌門人並列以對,莫名有種一體同心,患難與共之感。宋天雄逕自退居一旁,讓范曲直站在中間主位。



范曲直見他此細心舉止,心中好生感動,本來雙方存有的疙瘩,好似細雪碰上暖春,很快融化成一泓暖洋洋的清水。只聽他想道:「宋掌門有心了,他定是愧疚當日的所作所為,打算以這等方式替咱們尋回道寶,好將功補過。」他當下順著宋天雄的話,道:「李柜主,這位袁賢侄曾經拿到手的黑槌子,極有可能和本門遺失的道寶有關,不知能否請柜主借出槌子,供咱們一觀?」



李正志笑了笑,搖頭道:「范掌門言重了,此物說起來極有可能是貴派之物此物,李某無權私留,當時沒有即刻奉還貴派,只可說是事出有因,不得不慎,現下事情過了,自當原物奉還。待這回少年大會一結束,李某便命人將槌子送往貴派。」



古撫仙三派聽到這話,尤其是范曲直大喜過望,似是終於放下懸在半空的心,重重吁了口氣,雙手握住李正志的手,再三言謝。



自撫仙派遺失判官槌,已過整整半年光陰,那瀛海島一老一小一日尋不著人,撫仙派上下便是籠罩一片陰鬱自責,久久難以自拔。儘管此事並沒有傷了撫仙派一兵一卒,亦動用道盟的力量壓下消息,但祖上傳承下來的道寶被盜失,實是大大削了派中多年來的聲譽,連帶也影響到星雲、杞麓二派。



袁昊在旁聽著,大是不滿,忖道:「你早不還,晚不還,偏偏挑這時還,分明是刻意為之。難不成你這麼做,想害死咱們的事就可以一筆勾消?」



天機子突然冷冷道:「李柜主,槌子的事解決了,但你為何要欺騙古撫仙三派弟子,謊稱槌子不在手上,害得這小家夥差點死於非命?此事你得給個交代不可。」



李正志笑了笑,道:「天機子兄,看來你相當中意這位袁少俠。」



天機子同樣回笑,道:「這小家夥性子很對老夫脾氣,撫仙霍家的事,老夫早有耳聞,嘿嘿,那等地痞流氓,不過是欺善怕惡之徒。李柜主,你要是不肯出手,那就由老夫代為出手便是。」



李正志搖搖頭,道:「天機子兄,這事並沒有那般簡單,倘若霍家是普通的地痞惡霸,李某就是再不才,還用得著天機子兄你親自出手?」



天機子道:「李柜主意思是,那霍家背後有高手撐腰?」



李正志道:「不錯。」



天機子眼中閃過精光,笑問:「那霍家背後的究竟是哪方高手?柜主,老夫近來手癢難耐,正好缺個過招對手。很好,很好,待少年大會一結束,老夫這就去會會這位不世高手。」



李正志苦笑一陣,心想自己和這位天機子相識已久,知悉他性情豪爽,素來直來直往,極看不慣惡人得勢,善人受辱,是以他出手教訓惡人,對善人常保敬心,是位古怪之極的當世奇人。當下又道:「天機子兄慧然肯來,大駕光臨撫仙鎮,李某自當掃徑以待,盛大款待不可。」



天機子不置可否一笑,他並沒有忘記李正志陷害袁昊的事情,但知道對方刻意轉移話題,當下也不好直接撕破臉面,只道:「柜主好意,老夫心領。只是老夫住慣草地破屋,天地便是老夫的睡床,星月則是老夫的棉被,還是不叨擾柜主啦。」



圓如、圓容二位師太見事情到了段落,臉上慈笑,凝望袁昊。至於定寧則細眉微蹙,面有不快,瞪來一眼,很快轉開目光,不再看他。



圓如師太道:「昊兒,咱們特意讓你獨自兒前來,處理你和古撫仙三派的紛爭,此乃一理由;其實今年參加少年大會的武者,和往年不大一樣,大多缺乏實戰歷練,難免為事緊張,是以咱們幾位掌門人決定,在大比開始之前,來一場演武過招,好舒緩眾弟子的心態,此乃第二理由。」



袁昊聽到這裡,眼珠子一轉,笑道:「師⋯⋯掌門師伯的意思是,要我來演武幾招,好讓諸位師兄師姐放寬心胸,不再怯場?」



他話一出口,只聽眾掌門人齊聲「喔」了一聲,各各眼中閃透著亮光,似乎對他機靈無比的反應,頗是驚異。



圓如師太笑著點點頭,道:「在場都是為師結識多年的朋友,用不著刻意隱瞞你我師徒身分。此事確實要仰你幫忙。」



袁昊又問:「師父,弟子該和誰比武?師父,弟子武功低微,眾師兄姐只需打個噴嚏,便能把弟子打得落花流水,弟子可不敢和他們過招呀!」



眾人聽袁昊話語俏皮,口齒伶俐,把一件正正經經的事情,形容得逗趣好玩,均是不禁莞爾一笑。



圓如師太尚未應答,就見天機子搶先道:「小家夥,這事說來好巧不巧,前些時日,老夫派中正好收了個小子,和你武功差不了多少。本來老夫帶他前來,只是讓他開開眼界,不過為了師太提議,讓你倆過招過招,倒也並無不妥。」



袁昊再問:「敢問那位和我一樣的可憐朋友是誰?」



天機子哈哈一笑,道:「他複姓司馬,又複字烏爾。」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85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5 20:00:27

第二百八十五章 演武過招(1)





那「司馬烏爾」四字一出,袁昊微微吃驚,案暗忖想:「那位司馬朋友拜入飛雲派門下?飛雲派有武、葉二位朋友在,而司馬朋友曾說他遠赴中原,是另有意圖,想必是二位極力勸他入派。」他想到這裡,目光往前凝去,見天機子朝自己親切一笑,態度豪爽不做作,又想:「這位天機子老爺爺顯然不像壞人,能拜入他老人家門下,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袁昊目光一轉,察覺在座所有人都朝自己看來,明白事情已成定局,容不得他婉拒下來。他好強心一起,笑道:「既然那位司馬朋友義不容辭接下重任,大丈夫所為,豈能怯戰而逃,不奉陪到底?晚輩武功低微,這點道理卻還是知道的。」



圓容師太讚道:「好,好氣魄!不愧是咱們峨嵋派的弟子,男子漢大丈夫,該當如此。」



圓如師太慈笑點頭,道:「昊兒,你能答允下來,那自然是好的。你先下去罷,待時候到了,為師會讓弟子通知你一聲。」



袁昊應聲稱是,告辭諸位掌門,眼角餘光最後瞟了李正志一眼,隨後出了庵屋,行回寺前,和都爭先說明原委。都爭先面有無奈,一副「你怎地又沒事找事」的神色。二人趕忙回到別院,袁昊打坐在地,默念坐忘之法,萃取道氣,調節內息。



過得一會,有女弟子前來通知袁昊、都爭先上山。二人準備妥當,登道向山巔行去,尚未登頂,耳中已能聽得沸反盈天的聲息,傳得又高又遠,腳下石階長道隱隱震動,愈是登階往上,腳下震動就愈發強烈。待他們登上山巔,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空前熱鬧的盛況。



只見普羅菩薩金像下的陰影處,擺好數十張太師椅,各路各派掌門人分別落座椅上,身後佇候各自門派弟子。少林、武當、靈瑤、五霸、絕千閣等大有名頭的掌門人,位居金像最中央,其餘各派往左右兩列一路向外邊延伸。但見圓如師太輕輕點頭,便有峨嵋男弟子搬來小桌,又有女弟子奉上熱茶,仔細一看,這些人都是和袁昊年紀相仿的新弟子,他們面色窘迫,臉色微微發白,冷汗直流,一舉一動百般顧忌,搬桌奉茶畢了,簡單施禮,轉身落荒而逃去了。



眾雄見那些峨嵋弟子溜得比跑得還快,暗暗覺得一陣好笑,卻無人敢當面大笑出聲,就怕削了人家峨嵋派的面子。



圓如師太抬頭看了眼日頭的位置,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抱拳朗聲道:「諸位朋友此次不辭辛勞,惠然駕臨峨眉山,貧尼感激不盡。眾位朋友知道這回少年大會,是由峨嵋派負責辦理。少年大會每三年舉辦一回,傳承至今已有數百年歷史,每一回的地點不盡相同,皆由武律親自指派,只是此次辦在峨眉山,造成眾朋友于食衣住行上多有不便,貧尼有愧,但請多多見諒。」



無數人齊聲道:「師太,這沒什麼,這沒什麼!用不著這般鄭重,能一探峨嵋風采,咱們才是不敢當。」



圓如師太道:「這次少年大會,貧尼鑑於今年各派參賽者歷練尚淺,心境浮躁,難免上了場比武畏首畏尾,怕是一個不小心就要傷得他人,如此大壞了彼此和氣。咱們道盟五霸左思右想,決定替諸位弟子尋了兩位師弟,演武過招,好讓各位舒緩緊繃的心境……」她話說至此,目光望向袁昊,道:「袁昊!你出來。」



她接著往飛雲派的方向看去,道:「司馬賢侄,勞煩出來一趟。」飛雲派中無聲無息,所有人臉上無喜無悲,只見一人自人群中緩緩走出。此人面孔深遂,鼻子高挺,發色偏棕,眸子中透著一抹哀傷和淡然,卻不是那司馬烏爾又是何人?



忽聽人群中有人道:「他、他是西域人!」



有人搖搖頭,回道:「飛雲派當真奇怪之極,竟收一名西域人當徒兒。」



又有人問:「武律在上!武律會同意讓西域人拜咱們中原武者為師?」



有人不屑道:「有甚麼不可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武者,西域諾大,豈會沒有通得武功的高手?只要人人心中向著武律,惡人也能是善人。」



袁昊應聲走出,眾人瞧他個頭矮子,面容稚嫩,一把長劍背負在後,人身看來和劍身差不了多少,儼然就是個小娃兒。他們不由心生古怪,納罕圓如師太究竟所想為何,竟是派出一個西域人和小娃兒比武。袁昊飽受眾人射過來的奇疑目光,本來他早已慣了這等視線,但一想到自己得在武律道盟的注目下動用武功,簡直就像把鋼刀架在脖頸上,還想又跳又動一般,只要一步錯,那便是步步都錯。他輕輕咽下口水,朝飛雲派的方向看去,尋思道:「看來武屠夫是沒有來啦。」心底微感惋惜。



袁昊、司馬烏爾來到圓如師太面前,圓如師太道:「你們切記,此次找你們來,是為了振奮眾弟子的氣勢,你們點到為止,只許比武,不可傷人。」



二人抱拳,齊聲道:「是。」



司馬烏爾向袁昊拱手,道:「袁兄,請!」袁昊回禮,道:「司馬兄,請!」



眼看二人走至金像中央,雙方抽出兵刃,各自退開幾步。儘管眾人還是對這組合頗有微詞,不過想到二人就要動武過招,深深吸氣,兀自熱血上湧,心神悸動,雙手掌心滿是汗水,隱隱歡呼叫囂起來。



當聽司馬烏爾道:「袁兄,你攻過來吧!」



袁昊眼珠子一轉,笑道:「好,司馬兄,小心了。」抽劍出鞘,「雪中青芒」的青芒登時迸發而出。惹得觀者傳來陣陣詫異呼聲。他心念即動,嗤的一聲,青芒向前撕開空氣,破風刺出,劍身勾勒出淡淡光暈的直線,雖然稍縱即逝,卻美得令人歎為觀止。



司馬烏爾同樣被「雪中青芒」的光彩奪去目光,微微愣神,直到寒風迎面撲來,這才急忙回神,抽劍連忙去擋。當的一聲亮響,劍刃互擊,星火點點。



司馬烏爾出劍較慢,劍上拼命使勁,不一會兒,就感袁昊劍上勁力愈來愈弱,恍悟過來,道:「這就是了,這位袁兄年紀太小,武功自然不比我高。師太說要點到為止,但我只需和他比力氣,還不勝券在握?」



正當司馬烏爾暗喜的念頭剛下,袁昊見準時機,忽然完全脫力,借勢退開幾步,長劍圈轉,劍中勢頭忽快忽慢,變化不停。



眼尖者自然一眼就看出,那正是峨嵋派的「峨山四劍」。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86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5 20:00:48

第二百八十六章 演武過招(2)





「雪中青芒」的劍尖直指司馬烏爾的顏面刺出之際,袁昊心中只想:「小琉璃師姊曾說,劍法當中,點、劈、砍、崩、撩、挑、抹、截、刺等招法如雲,各門各派的劍法,第一招一式往往會以刺招率先搶快破招,正好峨山四劍的劍法,第一招正是刺擊。師太雖然說點到為止,不得下重手,但我若能以一劍制敵,大大添了峨嵋派的風光,亦能大大降低暴露身分的風險,豈不妙哉?」



司馬烏爾長劍向前一格,作勢架招,眼看「雪中青芒」的青光剛要罩來,他長劍忽抖,只聞喀的一聲,劍刃發出扭曲的碎裂聲。那聲音細微之極,除了司馬烏爾一人,只怕再無人察覺過來。他嚇得趕忙抽劍避開,連退三步。



眾人不知司馬烏爾為何退開,乍看之下,只道他是對一個小娃兒的劍法心生畏懼,怯戰逃避,不禁暗暗譏笑,目光中盡顯不屑之色。



司馬烏爾耳中聽得隱隱笑聲,臉上大窘通紅,忖道:「這群漢人定是在笑話我,該死,可惡!」他自小生活西域,家中於當地頗具權勢,西域人見著他,哪一個不是為首稱是,謙謙有禮,絕不敢多說一句,多看一眼,哪裡像這些江湖武者無禮過頭?



然而在中原一帶,無人知悉司馬烏爾究竟是誰,更不會有人將他這個西域來人放在眼底。



眼下朝廷北面有遼國,西面有西夏,這兩大外敵這些年來,不停侵擾中原淨土,燒殺擄掠,尤其是契丹遼國,自那石敬瑭將燕雲十六州割讓契丹,契丹鐵騎就如弓弩上弦,刀劍出鞘,隨時隨地都能侵擾大宋疆土。反之大宋束手無策,屢屢反攻都是無功而返,只得被動而行,搞得邊界一帶烽火連天,烏煙瘴氣,百姓民不聊生,吃不飽睡不好,整天憂慮外蠻侵攻,實已對契丹人恨之入骨。



江湖武者自古以武犯禁,卻是初心良善,一片赤誠義膽,心系平民老百姓,理所當然爾更是恨透了契丹人。他們一聽司馬烏爾的名字,又見他面貌,便知他並非中原本地人,驀然想起契丹人至今以來的所作所為,自顧自認定司馬烏爾就是契丹人,毫不掩飾心中冷意和排斥。



司馬烏爾忍受來自四面八方的訕笑,咬緊牙根,只感腹中有團怒火節節攀升,就快溢上胸口,呼吸急促起來。就在這時,他忽地想到自己遠赴中原的辛勞和目標,呼吸一窒,渾身上下好似被澆了一桶冷水,那愈發高漲的怒火轉瞬熄滅,身子微微發抖,忖道:「司馬烏爾啊司馬烏爾,你怎地能如此?你萬萬不可發起脾氣,壞了大事。你不惜瞞著母親來到中原,不惜忍受中原人的鄙夷,不就是為了找尋有志之士,替你打退法則聖教,替母親、父親,替家族奪回應有的自由?」又想大業再前,甚麼個人私利,兒女情長,那倒是其次了。



只見他盯著袁昊,道:「袁兄弟,你這劍法使得真俊。不過你要小心了,我接下來要使的這劍法,乃是葉大師兄直傳。」



袁昊知悉那「葉大師兄」就是葉道源,江湖上可是有響噹噹的「飛雲劍」大名,心中不敢大意,道:「是,還請司馬兄指教指教。」



司馬烏爾一笑,長劍平舉,劍招使得緩慢,向著袁昊胸前刺來。袁昊見這劍來得甚慢,估量一算,很快算准距離,退了二步,途中又覺不安,再多退一步。司馬烏爾一招落空,不以為意,繼而又刺,嗤嗤嗤嗤嗤,一連就是刺上五劍,招招都是奇緩奇緩,劍尖所指之處,無一不是袁昊巨闕穴位置。袁昊躲了二劍,堪堪算得更加精准,自第三劍開始,他只退二步,那第三步再也不退。



司馬烏爾第五招落下,第六劍接著又來,竟又是一模一樣的刺招,不僅袁昊心中開始覺得古怪,連觀看群雄兀自是一陣莫名奇妙。惟天機子和飛雲派眾弟子臉上會心而笑。



袁昊想:「不知司馬兄這是想做甚麼?還是他以為我只是個娃兒,根本無須用劍法,也能輕鬆令我大敗?」當下好勝心一起,一步蹬前,料動對方這一招定和方才一樣,手腕翻動,雪中青芒的劍鋒斜斜一擺,斜削往司馬烏爾右臂。



哪裡知道,司馬烏爾劍招使至半途,嘴角一勾,長劍猛然急撩向上,自本來袁昊的巨闕穴位置,往咽喉竄逼將而去。這一劍變卦的時機實在拿捏準確,一瞬即至,根本容不得對方多做思考。



原本群雄見司馬烏爾一刺再刺,一共刺了六劍,且刺招當中,每一招都慢得令人瞠目結舌,和各門各派講求的劍法刺招,截然不同,起初看了幾劍還覺心奇,但到了後面,心中漸感煩悶,只覺了無新意,索然乏味。他們以為司馬烏爾上場比武,不過是想搏人一樂,一點也沒有武者「以武會友」的感覺,正自心有怨言,只是看在飛雲派天機子的面子上,無人敢明目張膽指責他的不是。



因此這一招急撩向上的劍法,大大震撼在場所有人,頻頻傳出抽氣聲,沒有一個人料想得到,司馬烏爾會在這一招突然變卦,更沒人想到,前五回的刺招,就是欺敵用的幌子,為的就是這第六擊的攻勢。



從方才就默默無聲的飛雲派眾人,突然齊聲叫道:「好!好,司馬小師弟,好一招『雲開見日』!」



袁昊雙眼瞪大,驚駭不已,身子欲向後一傾,手上雪中青芒又想收勢去擋,奈何司馬烏爾的劍招來得太快,他根本避之不及。這危急之際,當下急中生智,往後翻了個筋斗,驚險避開這劍。



眾人喝采歡呼,無論是攻招還是避招,都精彩至極,令人目不暇給。



只見司馬烏爾長劍淩空一滯,久久不動,眾人瞧那劍位置不上不下,差不多在他胸前附近,登時恍悟過來,原來是袁昊脖頸的高度。司馬烏爾這一招雖然打得眾人出其不意,他卻時時留心圓如師太說的「點到為止,不許傷人」,當長劍變招,便暗自放輕力勁,方才就算袁昊不躲開,這一招也只會停在他咽喉前,絕不會再多近一分。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87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5 20:01:10

第二百八十七章 演武過招(3)





袁昊雖然躲過司馬烏爾一劍,但無疑是落了下風,迫不得已用這等方式避劍,倘若換作常人,臉皮稍薄者,只怕已羞愧難當,不敢再戰。然而袁昊卻是不以為意,笑嘻嘻道:「司馬兄,咱們接著來。」



當初在撫仙鎮相遇,尚還不是武者的袁昊便察覺司馬烏爾乍看貧弱,藏得甚深,極有可能是會武功的武者,眼下他真正成為武者,和司馬烏爾短短過了幾招,這才發現對方比武之際,氣息穩健,反應敏銳,劍上勁力不知強過自己多少倍,仔細探看一番,瞧見司馬烏爾運行道氣時,道氣流轉軀體八處,儼然是執者八脈的武者。



袁昊自成為武者以來,進步神速,僅用短短半年光陰,從一點也不會武功的尋常人踏入武者之道,繼而連升三個境界,達到執者三脈境界。其中緣由,自然有「逍遙定心訣」在背後推波助瀾,以及迭迭碰上不得與之一戰的敵人,這才能令袁昊晉升飛速。



只不過在正統正式的少年大會,和袁昊以往碰上的惡鬥大不相同,在眾目睽睽下,他那些下三濫的招術是用之不得,更別說借助任何外力,分散對方注意力,雙方公正公道以實力比武,如此一來,袁昊會弱人下風,卻毫不在意,倒也不是甚麼奇怪事情。



司馬烏爾笑道:「好!請了,袁兄。」他長劍舉著,又是慢悠悠向前刺來。



袁昊暗想:「我現下只知飛雲派劍法會陡然變招,卻不曉得會自何時變招,又會從何而來,與其坐以待斃等對方打來避招,還不如先發制人。反正我不管如何攻招,武功始終遠不及他,姑且一試,也就是了。」他心念甫轉,大步踏出,迫近司馬烏爾一步,旋即劍光湧動,連使「峨山四劍」中的雄、秀二種劍勢招術。



旁觀群雄見袁昊劍勢中藏有兩種變化,時快時緩,時有嵯峨之感,時有細膩之感,一劍既下,動作不止,另一劍接著而上,究竟哪一劍會有磅礡雄勢,哪一劍又是細膩秀美,根本無人會知。他們心知肚明,這正是峨嵋派鼎鼎大名的「峨山四劍」,現下作為施劍者的袁昊,不過就用了兩種劍勢,就稍有些眼花撩亂,倘若四種劍勢齊發齊動,繁複遝來,一心只為殺敵,那是何等可怖可畏的情狀?



司馬烏爾見峨山四劍紛至遝來,同樣眼前一花,吃驚著實不小。他比武臨敵的經驗尚淺,見到如此繁雜錯亂的劍法,心中難免起了膽怯之意,只見他忙收勢撤劍,轉攻為守,暴退開來。袁昊提氣追近,長劍嗤的一聲,刺往司馬烏爾肩頭。司馬烏爾忙舉劍架招,當的一聲,手中長劍又傳來扭曲的碎裂聲。袁昊攻勢不停,忽而雄劈,繼而斜斜一刺,絲毫不給司馬烏爾重整態勢的機會。



袁昊心想:「這三個月來,我已盡數將『峨山四劍』中的四種劍勢劍招熟背於心,但想同時施展四種劍勢,需以龐大道氣作為支撐,依我眼下境界,是決計無法達到。」他稍吁口氣,只感渾身異樣,又想:「這是大好機會,方得速戰速決。」



司馬烏爾連連再退,他從菩薩金像前,一路退到華藏寺前,足足退了十幾來步。不僅他甚感吃驚,連群雄同樣開了眼界。這峨山四劍,果真不凡。一想到大有可能落敗,司馬烏爾臉上又窘迫又懊悔,早知如此,他絕不會撤劍回守,誰想得到這一守,就再無出劍機會,一路被逼至如斯?



正當司馬烏爾以為再無望反攻,眼中突見袁昊氣息微亂,劍招慢了一拍,心中微愣,忖道:「好端端的,袁兄這是怎麼了?」但轉念又想,這是大好機會,萬不可錯失,他一次退開三大步,終於退至寺外石階前。待袁昊追近,只見他已調整態勢,舉劍候畢,一劍慢悠悠刺出,陡然變招,急往袁昊下盤攻來。



袁昊本欲回劍自封,手臂剛動,當覺酸麻異常,軟綿綿一片,連「雪中青芒」都險些脫手飛出。他咬牙一退,這一退,右足才剛落地,猛地踉蹌一步,身子不穩,差點兒摔倒在地。他以長劍當杖,強撐身子,整個人搖搖晃晃,氣喘吁吁,臉色通紅一片,好似難受。



司馬烏爾、眾弟子只看得一陣莫名其妙,怎地袁昊本來好端端的,不過轉瞬之間,又是摔又是喘,實在古怪之極。



只見圓如、圓容二位師太,以及在座各門各派掌門人一眼瞥去,登時了然明白,有的臉上流露苦笑,有的是慈和笑意,有的哈哈笑了出來,他們眼光犀利,對道氣掌握極深,如何看不出袁昊內息紊亂,實如油盡燈枯,正是道氣用盡的現象。



原來袁昊自一開始就已打定主意,公平公正的比武過招,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正面勝過司馬烏爾,因此就算不得獲勝,他也要以峨山四劍,開開眾人眼界,好叫群雄和各派子弟知道,他們峨嵋派並非甚麼省油的燈,這回少年大會更是勢在必得,容不得他人小覷。



圓如師太臉上苦笑,低聲道:「為難昊兒了,以他這般年紀,能學會本門峨山四劍,已是大大出乎貧尼預料之外。師姐,咱們只顧教他,卻都忘得一乾二淨,他不過執者三脈,道氣量遠遠不足施展峨山四劍,就算能使,不可能四種劍勢齊發,更不能長久使動。」



圓容師太點點頭,同樣低喃回道:「不過掌門,昊兒已經替咱們峨嵋派大大爭了面子,妳瞧瞧那些弟子,哪一個不是臉上凝重一片?他們定是料想,連小小年紀的娃兒都能使出這等精妙劍法,又何況是本門年長弟子?這是輸是贏,倒已不重要啦。」



果見不久後,司馬烏爾持劍攻上,袁昊勉強側身避過,整個人失之重心,踉踉蹌蹌幾步,軟軟倒地,很快認輸下來。



頓時之間,觀者無不歡聲喝起,叫好掌聲不停。在場不僅僅有江湖各派,還有不少遠道而來觀戰的賓客百姓。但見本來還稍有緊張的各派弟子,彷彿是受到歡聲鼓舞,熱血上湧,神色已緩下大半,轉而代之,大多都是一副手癢難耐,急欲和人比武過招的神色。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88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6 01:30:00
各派弟子太易興奮。
2023-04-16 16:50:39
這是我可憐的筆力和想像問題xD

我盡可能努力呈現腦袋想像,並營造那種氛圍
2023-04-16 20:00:06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不該提





司馬烏爾得勝下來,心想總算沒有丟了飛雲派的顏面,心情稍稍輕鬆,他目光往前看去,見袁昊兀自軟軟躺地,笑著攙扶他起身,道:「袁兄小小年紀,卻有一身好功夫!在下佩服佩服。」



袁昊道氣空竭,渾身虛脫乏力,自他成為武者以來,從未有過這般感受,當下只覺腦袋昏沉,頭重腳輕,呼吸不暢,整個人相當不適,強笑道:「司馬兄才是,你那飛雲劍法一出,忽快忽慢,拿捏精准,可要嚇死我啦!」



司馬烏爾聽他這話之中,非旦沒有半分惡意,反而全是一片讚揚之意,臉上謙和又笑,道:「真的?師父老人家要是聽你這麼說,定會心花怒放,開心得緊。」



二人有說有笑,走到圓如師太面前,向諸位掌門拱手施禮,聽過幾句勉勵督促,一再謝過,便退到旁去。



眼看大會的氣氛堪堪熱絡高漲,眾弟子躁動不已,紛紛打量四周弟子,低聲細語,或搗頭或搖頭,神態認真,大有一副摩拳擦掌,勢在必得的模樣。他們作為武者的爭鬥之心,正如熊熊烈火般愈燒愈旺,至於那甚麼擔憂不安,早不知拋到九霄雲外,忘得乾乾淨淨。



圓如師太朝著一名女弟子點點頭。那女弟子會意過來,信步走到中央,朗聲道:「諸位朋友,讓你們好等,今年少年大會,正式開始!少年大會規則如舊,分為龍虎二組,得勝者晉級下一輪,最終由龍虎各組得勝者,進行最後一場龍虎之爭,得勝者就是今年少年大會的勝者。」她話隔了半晌,點頭道:「龍組第一場,有請白柳幫王少俠、星雲派鄭少俠。虎組第一場,有請杞麓派郭少俠,靈瑤宮黃姑娘,雙雙上前!」



話聲剛落,只見有二男二女分別往前站了一步,回頭和自家掌門施禮,接著走到正中央。諾大的場央,龍組在左,虎組在右。那二男二女各自向彼此抱拳,齊聲道:「請!」



袁昊和司馬烏爾告別,找處隱密地方坐下歇歇,確認四周無人,偷偷萃取道氣,運轉逍遙定心訣,幾個吐納後,體內道氣恢復半成,便不敢再萃。他目光往前看去,見台央四周歡聲不絕,觀者摩肩擦踵,人影如重重疊嶂,根本看不到比武情況。他腦筋一轉,找棵樹爬將上去,居高臨下,頓時視野豁然開朗,觀戰起來頗有一番別趣。



袁昊眼珠子凝去,察覺台央一分為二,共有四人比武,正和他當初參加少年小會一般,龍虎二分。他細細尋思:「要說這少年大會和少年小會有何不同,一來參加少年大會的武者,乃是各派脫穎而出的好手,那少年小會只要是撫仙附近的門派幫會,皆可參加;二來是咱們峨嵋派用不著搭起擂臺,供人比武,本來山巔就是咱們平時練武的地方,又何必搭建甚麼架子?」



這不一會兒工夫,那龍組是由星雲派得勝,那虎組則是由靈瑤宮女弟子得勝,登時歡聲雷動,觀者叫好叫駡聲交錯於耳。



袁昊倚在樹幹,斜眼瞧著底下的比武盛況,有勝自有敗,有哭自有笑,很快下一輪比武又要開始。此時春光明媚,微風徐來,白雲悠然晃過,暖陽斜灑下來,溫暖宜人。待五、六輪比武過去,那比武之人他是一個都不認識,其中誰勝誰負,袁昊興味索然,看過就忘。當下一個念頭即閃過去,只覺心慵意懶,閉目養神,底下少年大會誰勝誰負,好像再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知不覺間,睡意猛然襲來,青青草香拂過鼻腔,意識漸漸遠去。



「姓袁的……起來……他媽的,別睡了,叫你起來!」突然之間,有一道喊聲響徹耳畔。聲音之中,大有無奈不快之意。



那聲音見袁昊始終不醒,又大罵了一聲,似乎當真不耐煩,下個瞬間,只聽得「啪」的一聲,既輕快又響亮。



袁昊只感屁股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痛得驚醒過來,還未反應過來,突然有個拉力將他一把往下扯去。他倉促間手無無措,只得抱住腦袋,落地滾了足足三圈,這才停下。他怒叫一聲,向四周瞪去,正好見著都爭先的臉孔,眉頭大皺,罵道:「你幹甚麼?」



都爭先哼了一聲,道:「我幹甚麼你還會不清楚?」



袁昊道:「我睡一下礙著你啦?」



都爭先氣衝衝道:「我都叫了你幾回?這大正午的,所有人都去用茶吃飯,就你一個睡得和豬似的。老子忙了一上午,餓也要餓死。」



袁昊見都爭先神色有異,腦袋一轉,不禁惱火起來,道:「姓都的,你不喜歡若虛姐姐和趙元佑在一塊,犯不著把氣出在我身上。龜爺爺,這事不僅僅是你不快,我更加不爽,費了大把工夫,竟成了白費功夫。」



都爭先被說中痛處,想起李若虛、趙元佑、李正志的事情,登時神色大有悲楚,整個人頹然下來,重重歎了口氣,一再搖頭。他對李若虛情意如何,在撫仙鎮小界域的日子,他早表明地清清楚楚,李若虛焉會不知?



然而這三個月一過,他們有情人意外重逢,一別相思疾苦,李若虛卻是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就算不小心碰上一眼,神色間惟有愧疚之情,再無以往的濃情蜜意,愛戀深情,她反倒對曾經厭惡之極的趙元佑甚是殷勤,隨呼即至,不曾違拗半句。



都爭先低著頭,道:「她、她……她是堂堂絕千閣千金,既然盟約已毀,咱們怎能再有所瓜葛?」他話鋒一轉,聲音中一片溫柔,道:「姓袁的,若虛沒有錯,現實如斯,是個人都該認命,若虛不過是認命了,咱們才是不正常的蠢人,哈哈,哈哈!」他話說到此處,痛心至極,不願再想,更不願再說,只打個哈哈,一語帶過。



袁昊聽都爭先哈哈笑著,笑聲中卻滿是苦楚,聽來一點也不快活,他嘴巴剛張,念頭轉動,平時那些胡鬧戲言竟是一句都說不出口,只愣愣想道:「我這不是說錯了話?若虛姐姐的事,一直都是姓都的最在乎的事。咱們島民雖行道家之法,但人之常情,無關任何一派一家,我就是再怎麼生氣,也不該提若虛姐姐的事。」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89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2023-04-16 20:00:29

第二百八十九章 共桌





正午剛過,各路群雄及弟子大多回在各自別院,等待峨嵋弟子送飯過去。少數豪客吃不慣齋食淡粥,非要酒肉不可,推辭峨嵋派好意,自行下山找飯館用飯。



袁昊見都爭先神態落寞,眉宇間藏有莫大苦楚,知是自己出言不慎,致使他勾起和李若虛的情事,痛心欲絕。他備感自責,想了片刻,忽笑道:「姓都的,咱們這一陣子又是修練又是整備少年大會,疲於奔命,許久沒下山見見那江大叔。你瞧咱們總算清閒下來,不如這就下山吃些大魚大肉,痛飲幾杯?」



自小琉璃和江小二父女相認,袁昊再不敢隨意稱呼人家「江小二」,畢竟是派中師姐的爹娘,于禮法之上,為避免惹出是非,因而改口稱他一聲「江大叔」。



都爭先目光轉來,面有怪色,吁了口氣,淡淡道:「你個小娃兒連毛都還沒長齊,想學人家英雄好漢喝什麼酒?」他如何不曉得袁昊此舉背後之意?當下只感心頭微暖,和李若虛的傷心情事,似乎緩和些許,哈哈笑了起來。



二人溜下山道,來到黃灣村江小二的飯館,果然一進門就聽得飯館內酒樽響亮,座無虛席,兀自生意興隆。



江小二見到袁都二人,好似碰上多年不見的老友,喜叫一聲,趕忙招二人入座,奉上茶水,笑道:「二位恩人,本店這幾日多了不少葷食菜品,有口水雞、蒜泥白肉、剁椒魚頭,辣勁十足,肉質飽滿,包二位能吃個過癮。」



袁昊、都爭先聽那些雞呀、肉的、魚的,不經口水直流,想到這四川一帶的佳餚美食,多以辣聞名遐邇。袁昊眼珠子一轉,當下笑道:「江大叔既然這麼說,那就通通給咱們來一份。啊,是了,再給咱們送來三斤好酒。」



江小二吃了一驚,暗想足足三斤酒,怕是有些人也喝不盡,他上下看了袁昊許久,語氣委婉道:「小恩人你、你能喝酒?」



袁昊道:「有什麼不能喝的?嘴生在我身上,飯來張口,酒來還不同樣要張口?」



江小二知悉袁昊歪理甚多,口齒伶俐,自己可說不過他。此時耳中聽得有客人叫喚,他忙應了一聲,便不和袁昊逞口舌之快,轉身準備酒菜去了。



便在此時,只聽門口似有來客走進飯館,低聲說了幾句,接著高聲喊道:「小二,小二!人呢?」



江小二應聲前去,突然傳來「唉喲」一聲,道:「客官,小的瞧你這身打扮,莫非客官也是峨嵋派的弟子?」



那人笑了一聲,道:「不錯,怎麼?聽你這口氣,難不成店內還有其他峨嵋派弟子?」



江小二笑道:「是,是,二位快請,二位快請。」



袁昊聽到來人是峨嵋派弟子,心底微愣,忖道:「也不知是哪位師兄師姐光臨來啦?」目光轉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大不得了。只見來者一人率先走入店內,一身青色袍子,確實是峨嵋派弟子。



那峨嵋派弟子放眼打探店內一圈,神色含笑,直到目光射向袁昊二人身上,抽了口氣,登時眉頭深鎖,面露惡色,後頭跟著一名俊俏的黑袍少年,那人同樣目光凝來,臉上閃過一絲不快神色,轉眼又逝。



那峨嵋派弟子冷冷笑道:「小二,原來你說的峨嵋派弟子就是他們?」



江小二聽到這話,以為這人和袁昊相識,不由暗樂:「這二位恩人也真是,平時行事古怪不說,既然找了派中朋友,何不早些說呢?」他樂呵呵笑道:「是,想必客官也和袁少俠、都少俠認識,不如四位元並桌一塊,如何?」



只見峨嵋派弟子臉上怒容乍現,兩眼瞪得老大,咬牙切齒,滿臉猙獰可怖,好似就欲發作。其時,卻聽身後那黑袍少年笑了出聲,道:「那就照小二的意思,恭敬不如從命,你們說好不好,袁兄,都兄?」



袁昊、都爭先凝視眼前二人,瞧著他們一副恨得牙癢癢的模樣,嘿然一笑,齊想:「這二人湊在一塊,鐵定不會是甚麼好事,且聽他們說上幾句,搞清楚他們想搞甚麼花樣。」



都爭先笑道:「趙兄哪裡的話,快請坐,霍兄也是。今日小弟作東,管他甚麼開水白菜、辣白菜,鹹白菜,想吃多少儘量點。」



眼前這峨嵋弟子和黑袍少年,除了霍純和趙元佑,還能是何人?



趙元佑淡淡一笑,落座位上,道:「二位朋友,在下這回初到峨眉,人生地不熟,這家飯館有甚麼好吃的,可要多多仰仗二位。」



霍純勉為其難坐了下來,卻是臉不朝二人,冷冷道:「趙公子,這二人說的話,你是萬萬信之不得,天曉得一個不注意,他們會不會拐騙你入套,有苦也說不出。」



袁昊笑嘻嘻道:「霍兄哪兒的話,咱倆笨手笨腳,腦袋又不靈光,沒少給各位師兄姐添盡麻煩。這幾日臨危受命,幹起招待賓客的大事,那是無時無刻都得戰戰兢兢,可要累死咱倆啦。」



趙元佑道:「袁兄莫要說笑了,倘若二位真是愚昧蠢人,我絕千閣弟子豈會吃上悶虧,還得摸摸鼻子自認倒楣?而堂堂撫仙霍家,更不會屢屢敗在二位手上。」



此話一落,袁昊眼看霍純露出驚駭神色,想道霍家在撫仙鎮迭迭和他起衝突,但每次皆是敗得一塌糊塗,無一例外。撫仙百姓只知有人再和霍家作對,卻不知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直到少年小會,袁昊當眾大敗霍文霍武,霍家為了顧全顏面,一方面又不敢得罪竹雲堂,因此僅壓下消息,是以霍家多數子弟純只曉得有人處處讓霍家吃鱉,實也不清楚那人就是袁昊。



只見霍純兀自不信,道:「趙兄,這話未免太過誇大,霍風少爺、文武兄弟乃是咱們霍家頭三位子弟,是咱們後輩間的驕傲,少爺道器在手,文武兄弟武功高強,怎會敗給這……這,袁兄?」



趙元佑搖搖頭,笑道:「此言差矣,霍文霍武二位朋友當真敗下陣。」他見霍純嘴巴微張,一副吃到黃連的模樣,滿臉糾結,有苦說不出口。隔了半晌,笑道:「霍兄,文武二位朋友是敗了,但霍家大少卻是不戰而勝,你說是不是,袁兄?」


該篇章連結: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D0%B7-%D0%B6-%D1%9A%D0%B9%D1%9A/issue/290

《畫槌錄》: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544/%E7%95%AB%E6%A7%8C%E9%8C%84

FB:https://www.facebook.com/profile.php?id=100090736366003

IG:https://www.instagram.com/tsaoshih1127/

這是「俠的故事」,如若諸位朋友覺得滿意,還請點個「喜歡」和「收藏」,各位的回覆是在下最大動力!
吹水台自選台熱 門最 新手機台時事台政事台World體育台娛樂台動漫台Apps台遊戲台影視台講故台健康台感情台家庭台潮流台美容台上班台財經台房屋台飲食台旅遊台學術台校園台汽車台音樂台創意台硬件台電器台攝影台玩具台寵物台軟件台活動台電訊台直播台站務台黑 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