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先哥昊弟?
袁昊連多傑的炙熱大掌都撐了過來,讓人盯著含恨,又有甚麼大不了的?當下胸膛一挺,鼻頭哼氣,道:「看甚麼看?說書人趕緊退場,不賞錢的。」
直讓董家兄弟恨得牙癢癢,碰觸界門,亮光乍現,二人身影轉眼消逝。
待董家兄弟先後離去,王芫兒知都爭先、李若虛和袁昊有話要說,輕輕施禮,同樣碰觸界門離去。
所謂人去樓空之感,吵鬧不斷的小界域倏地安靜下來,惟剩三人在此。
事情告一段落,李若虛輕輕吁了口氣,重新倚在都爭先胸膛,縮起身子,漸感心安。過得一會兒,耳中不聽二人聲息,不由抬頭看了看都爭先,接著往右望著袁昊,見二人同是不動聲色,誰也不看對方,以為是自己的緣故,臉上暈紅,不覺一陣尷尬,掙脫都爭先手,往旁站去,心想:「這二人同為瀛海島島民,是真正的好朋友,好夥伴,一人遭逢大難,另一人卻無力相救,定覺難受得緊。」
忽然之間,只見袁昊深吸口氣,轉過身來,朝都爭先信步走去。都爭先靜靜含笑,迎上前去,嘴角不禁上揚起來,不等他走來,忍不住開口道:「姓袁的,你又扮成女娃兒……」
袁昊早知對方性子,不等他說完,搶道:「住嘴!你這龜爺爺的王八蛋,給我去死!」說罷,當真舉起拳頭,連奔帶跳,直撲上來。
李若虛大吃一驚,想也不想不到袁昊會有這般反應,低著頭,一陣不好預感湧上心頭,嬌軀微顫,忖道:「莫非袁少俠這是怪罪咱們辦事不力,讓董家人出面,卻想殺他滅口,反而對他見死不救之故,所以生起氣了?還、還是我讓先哥陪我身邊,他……他不同意了?」
都爭先哈哈大笑,輕鬆避過,道:「姓袁的,咱們大難不死,終於相見,你怎地還是那般死鴨子嘴硬?諾,你若想當面來個再會的相擁,我勉為其難同意。」
袁昊拍開都爭先伸來的手,罵罵咧咧道:「哼!甚麼咱們,是我大難不死,哼!姓都的,你好,你可真好!當初石洞被毀,我責任最大,自然責有所歸,怨不得你先行離去。」
都爭先疑道:「既然如此,你有甚麼好生氣的?嗯,你想怪我為何不去救你,是不是?唉,我不是不救你,那天之後,我確實有試著偷溜上山,不過聖教那群人也不是蠢貨,派出許多高手,緊盯撫仙鎮的一舉一動,我就是出個鎮門,也得格外小心,更別說上山,那是難如登天。」
袁昊心中早也猜想都爭先不會見死不救,能聽他本人親口說出,更覺心神有慰,語氣微緩,接著道:「我拚死要救令謙姑娘下山,可是你卻和若虛姐姐親親我我,你、你……你!好意思嗎?」本來如是想著,然而一想起自己慘遭臻化境高手追殺的驚險處境,對比都爭先快活似神仙的情意綿綿,怒火勃然又發。
都爭先、李若虛聽到這話,彼此相看一眼,都是臉色大紅,均想:「原來他是為了這個生氣。」
男女情愛一事,本就如順水推舟,貴在自然,儘管平時見慣他人的阿諛奉承,大膽求愛,經歷十年光陰,李若虛兀自如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兒,遭人當面指出情事,靦腆害臊,難免羞赧了臉,紅撲撲地,嬌柔無限,簡直就快滴出了水。
都爭先不由看得呆了,嘴一張,全然忘了袁昊的事情。李若虛發現都爭先的模樣,更是羞得背過身,不敢見人。
袁昊上前又踹又打,都爭先似感嫌煩,揮了揮手,氣得他罵道:「你們……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和那董通一個樣,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忽地間,就聽「啪」的一聲脆響,痛得袁昊慘叫出來,撫著屁股道:「你、你幹甚麼打我屁股?」
話才剛落,又聽「啪」的一聲響,袁昊痛得啊啊連叫,狠狠瞪著都爭先。
「甚麼姦夫淫婦,會不會說話?明明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一對,你偏生要說得那般難聽。」都爭先哼了一聲,頗感不快道。
他緩緩一歎,招手要李若虛過來。李若虛依言而去,卻不知竟被擁入懷中,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又急又羞,不敢見袁昊臉色,只好拳頭頻頻打著都爭先出氣。
都爭先咧嘴笑問:「我和若虛在一塊,你可有沒有意見?」
袁昊翻翻白眼,想起王芫兒和華森打算設計李若虛的事兒,忖道:「既然若虛姐姐喜歡都爭先,我絕不能讓那華森得逞。」心念甫轉,嘴上道:「你和誰在一塊,幹我甚麼事?愛和誰一塊,就和誰一塊,只是若虛姐姐很好很好,我就怕你配不上人家。」
聽得袁昊並不反對,李若虛當即大喜,心中一松,道:「我、我不覺得呀,他……先哥,先哥他很好的,袁少俠。」這一口「先哥」叫得甚是親暱,飽含情思,比那「都少俠」不知好上多少倍。
袁昊突然嘿嘿笑了起來,道:「若虛姐姐,我在瀛海島上,跟姓都的姑且算是兄弟之親,妳大可喊我名字便是。敢問先哥,咱們可以趕緊說正事嗎?他龜爺爺的,這五日發生的鳥事可多著了。」
都爭先大笑點頭,惹得李若虛又臉紅一陣,道:「那……那我便喊你昊弟吧。」
袁昊仔細回憶,把這五日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如何釣得黑槌子道寶、和霍風一戰、困於洞中結識了竹令謙、脫困藏洞逃亡一事、讓多傑追逼在後,逢竹雲堂相救一事、以及圍繞墨竹小姐打轉的事情,通通說個清楚,講個明白,惟獨不再提王芫兒和華森的計策一事。畢竟王芫兒是李若虛身邊的得力左右手,這事一旦暴露,不僅會使二人產生隔閡,更有可能間接壞了大事。
只聽這一件比一件更大的驚人事情,李若虛簡直快傻了眼,忖道:「昊弟不過出一趟門,就鬧出如此多事,倘若任他在外溜搭整個月,天曉得這撫仙會發生甚麼事兒。」
都爭先只感一陣頭痛,怎地這姓袁的一出門,不過短短幾天,卻能惹出如此多事情?當下闔上眼睹,靜靜整理思緒,片刻後,睜開眼道:「姓袁的,聖教一事,咱們暫且別管,他們愛怎地便怎地,況且讓你大火一燒,他們勢必得班師回朝,就算重新來過,也是數個月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