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近代史】(二百八十一回)
袁世凱平反系列
雲南起義,護國戰爭爆發,袁世凱派遣十萬北洋大軍,兵分三路,圍剿廣西雲南一帶叛軍。本來係強弱懸殊嘅一場戰爭,出現反高潮。北洋軍隊不但無出現預期嘅輕易勝利,而且同敵人拉鋸不下,成為僵持之局。
軍神蔡鍔起朵亦因為呢場護國戰爭,兵又少,彈藥唔夠,補給又唔足,憑著士氣對付敵人進攻,真係唔講得笑。當時蔡鍔所率領嘅護國軍團共分為六個梯隊,總人數只有3130人,吓?而且攜帶嘅軍糧不足兩個月用,但係佢竟然可以同曹錕、張敬堯所率領嘅二萬幾人北洋部隊打成平手,以一敵十,守住雲南不失,咁唔係神?乜嘢係神。
同軍神一齊起朵仲有一個人,當時佢三十歲未足,畢業於「雲南陸軍講武堂」,參加過辛亥革命,佢隸屬蔡鍔護國軍第一軍第三梯團第六支隊任步兵第十團團長,佢虎背熊腰,以勇猛見稱,從2月19號到3月7號,佢率領嘅部隊係棉花坡一帶同北洋軍進行咗16日16夜嘅背水之戰,一戰成名,之後率領部下直插北洋勁旅張敬堯大本營,呢個人叫朱德(1886-1976),佢亦都係後嚟中國共產黨嘅軍事奠基者,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父,同毛澤東合稱「朱毛」!
講真,其實真係打,北洋軍隊點會打唔贏?人多過你,軍備強過你,錢多過你軍紀好過你,why?西南戰局成為拉鋸局面泥氹狀態,只係北洋軍戰意唔夠,指揮官同士兵大家都唔想跟車太貼,用技術性語言去講,係意識形態灌輸不足。當時打仗打陸軍地面戰,戰意好重要,埋身肉搏,吓吓要攞條命出嚟教飛,一定要有真正嘅信念。人哋有你冇,你咪打唔贏囉。
不過打仗,係敵我雙方為了實踐政治目的嘅最後手段(當時未必係,打仗係一般手段啫),但係一打仗,其實最受苦受難嘅就係無政治立場嘅平民百姓。當時護國戰爭,有人用文字記載咗以下一幕:
「棘為鞭,鉄為鏈,破柴門,行調遣。母伏林頭避,婦驚灶下竄。縛手棄家赴兵站,老者運糧,少者肩彈。肩彈最要速,還糧不妨慢,危岩千尋,狹路如綫……鳥飛絕,人跡亂,君令嚴,誰能怨?夜無住宿,日食餐飯,老男嘔血死,瘦男骨折斷,壯男獨笑言,背地指天嘆:愿娘勿念妻勿戀,今生已矣來生見。」
上述文字,講嘅係農村拉戰伕情況,軍隊去到邊,就喺農村捉人入伍補給兵源,壯大聲勢,唔理你係乜嘢政治立場,農村子弟多數係文盲,冇知識冇文化,亦冇所謂政治立場,拉你入嚟,老嘅負責搬運做咕喱,後生嘅就上前線掘地雷,放響最前排度衝,直接用血肉迎戰對方第一輪火炮。死咗算數,用完即棄,唔使戰爭賠償,唔使負任何責任,反正中國農村就係地大物博、人多勢衆,之後亦會再拉人補充。呢個亦都係中國打仗嘅常態,幾千年傳統,直至蔣介石去到臺灣,對岸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五六十年代解放軍軍制完全確立,軍人進入全職時代,情況先有進一步改善。
1916年1月中開打嘅護國戰爭,的確拖住袁世凱行帝制嘅後腿,所謂風乘火勢,一沉百踩。全國輿論不斷升溫,反對帝制,有陣時輿論嘅嘢,大家都係跟風,風擺邊邊向邊邊,普羅民眾正常生理反應,所以勇武好重要,文宣更重要,意識形態工作必須放喺首位,你唔認同都可以,事實總會講畀你知真相是什麼。名不正則言不順,凡事凡物必須要理念支持,理念可真可假,可虛可實,亦都因時而變,前言可以不對後語,最緊要有實用成份,能夠煽動民心就ok!
袁世凱搞唔掂個局面,西方列強開始縮沙,原本積極支持袁世凱稱帝嘅大英帝國,亦開始轉變態度。現在首先分析一下英國人嘅心理,英國人諗嘢好簡單,就係唔想中國太亂,因為如果亂,就冇生意做,如果亂,日本人就會進一步侵蝕中國,嚴重傷害英國人在華既有利益,所以當初大力支持袁世凱行帝制,就係想中國有一個政治穩定嘅狀態,實用主義者立場,風向邊邊擺邊邊,畢竟英國唔係東華三院,從來唔係開善堂嘅。
袁世凱另一個重要支持者,喺美國。美國人嘅支持態度比英國人更堅實得多,背後出錢出力。袁世凱1月時暫緩帝制,美國人係表示失望嘅,官方辭令係「深表遺憾和惋惜」。
德國人、俄國人同法國人全力打緊第一次世界大戰,所以並無任何實際表態,佢哋口講係支持,不過真正態度係靜觀其變。
袁世凱稱帝成敗,其實關鍵在於日本人。日本仔好仆街,呢一個係無法否定嘅現實,陰陽兩面,一邊做好人,另一邊壞事做盡,係日本人一向嘅做事原則。袁世凱拋出洪憲帝制,起初日本全力支持,但係當帝制上馬,佢哋就立刻改變態度。1915年12月15號,袁世凱接受帝位嘅第四日,日本人就反枱,忽然邀請英、法、德、意、俄五國公使,向袁世凱帝制發出嚴正警告,並表示一旦帝制令中國發生內亂,佢哋會響保護日本權益條件下,主動派兵干涉中國內政。
其實當時,日本對中國嘅影響力已經完全超越其他西方列強,冇日本人say yes,袁世凱稱帝計畫一定會失敗收場,所以當日本人態度轉變,袁世凱唯一可以做嘅就係討好佢哋,上一集,我講過1月中袁世凱派出農商總長周自齊為外交特使,前赴日本,祝賀新日皇123代大正嘉仁天皇加冕大典,其實佢有重要任務在身。
任務係乜?我哋下次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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