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晚都會發比呀哥追殺嘅惡夢】

「我唔係想用架，但唔知點解就自己發動咗，你信我啦！」Gary急忙解釋。



「嘩你咁都講得出！」阿淵看Gary的神情又不像是在撒謊，便說：「好啦，睇你都唔似會呃我，信住你先，下次再用就直接淘汰你！」



「點解會咁架呢....」Gary自己都不明原因。



「好喇，咁事不宜遲，第三場比賽馬上展開！」阿淵回到主持台上：「呢次係楓對阿輝！！！」



楓緩緩步出場地，面對群眾，他額上的八字眉比平常來得更憂鬱，看到對手後，那眉毛彎曲得更誇張，他的對手就是剛剛在休息室揶揄過自己的那名男子，原來他名為阿輝。



「...........」阿輝問阿淵：「呢條友今日先開始連夢喎，真係要我同佢比？」



「比賽唔關連夢幾多日事嘅，比你就比啦。」阿淵回答。

「唉，咁我當熱下身啦。」阿輝活動身體。



「.......問你一個問題....」楓向阿輝搭話：「當兩個陌生人企埋一齊嗰陣應該講咩話題好？」



「吓，無啦啦講咩呢你。」阿輝回話。



「我就係唔知而家要講咩話題，先問你呢條問題。」楓說。



「你真係好九唔搭八....」阿輝感到奇怪。



「你兩個唔好掛住自己傾計啦！聽我講今場比賽內容。」阿淵宣佈：「你地要蒙住對眼，點著蠟燭行過去場對面插落個蛋糕到，枝蠟燭一熄咗就要重新嚟過，時間到之前插得最多嗰個就贏。」



「痴線架，咁高難度點玩呀，我仲要揀咗雙截棍！」阿輝不滿地向阿淵投訴。



「你唔好躁住，你睇下你對手揀咩武器先啦。」阿淵回話。

「呢把嘢真係好重....點用先好....連揀武器都失敗咗....」原來楓選擇了一把電鋸，但初次接觸此用具，連發動的方法也不知道。



「算啦！對手都戇居居咁，快啲蒙眼開始啦。」阿輝和楓雙雙蒙起了眼。



他們首先站到放滿了蠟燭的容器前，拿起把它燃點。



「咪住！咁我地點睇到枝蠟燭著咗未？」阿輝問。



「或者....你可以試下放隻手上去....睇下有冇熱力....」楓回答。



「我而家係問你咩？你懶醒咁答我做咩？好叻呀？」阿輝對楓甚是不滿，扔下蠟燭就用雙截棍擊向楓的方向。


碰—！



「......！」雙截棍亂揮，擊中了楓的背部。

「哈！係喎！規舉都冇講唔畀殺人，咁我殺咗你咪直接贏囉，仲點咩蠟燭！」阿輝繼續攻擊楓。



「唔好....」楓感到疼痛，心裡便急起上來，可是手上的電鋸怎樣也發動不到，在場的觀眾都對他大喝倒采，嘲笑他的愚笨行徑，令他的心跳越是加快。



「傻仔！呢度冇人歡迎你呀，新手仲想贏我？」阿輝不斷抽擊楓的身體。



「我.....我.....好大壓力.....唔好呀....」楓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冷汗浸透了身體和蒙眼的布，噗、噗、噗、噗，緊張得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阿輝話到一半。



嘭—！！



猛然一聲巨響，水點灑在了楓的身上，蒙眼中的他感到一陣涼快，阿輝的攻擊也停了下來。



「...邊個喺到淋水...？」楓問。



但場內鴉雀無聲，無人回他話。



「做咩咁靜......」楓問完仍然無人回話：「你地唔講嘢...咁我除咗塊布佢....」

結果眼布一脫，瞬間看到令人極度毛骨悚然的畫面，阿輝消失已經不見，取代他的是一攤血漿，觀眾席上也未能幸免，被灑遍了血點。



「點解....會咁....」楓被嚇得退後幾步，再看看自己身上也被染上的大量血液。



「你啱啱....身邊周圍出現咗啲黑氣.....跟住，黑氣範圍內嘅所有嘢都被壓扁哂。」阿淵首先開聲說話。



「吓...」楓看一看那個原本盛著蠟燭的容器的確是被壓扁了：「咁....咁算唔算係我贏...？」



「其實，正常嚟講....都算係嘅。」阿淵說。



「好....好嘢呀！我終於有樣嘢成功啦！！！」楓高興得手舞足蹈。

唔好係呢個位停 好想知點解

「唔係咁都計佢贏呀嘛！」

「佢似係出矛招喎！」

「呢條瘦骨仙都贏到？我唔信呀。」

「係囉，佢明明咁廢。」

觀眾明顯對這結果並不滿意，即時眾說紛紜。



楓聽到他們的說話，回頭便看上觀眾席：「點解....？點解你地要咁對我？點解要連我唯一一次嘅成功都想攞走呀？！」



此刻，楓想起阿輝曾說過這裡無人歡迎自己，他額上的八字眉彎得更是厲害，心跳再次變快。



「好.....你地冇人歡迎我.....」楓身邊出現一縷縷的黑氣，覆蓋範圍變得更廣。



「條友咩事呀....嗰啲黑氣...我係咪發緊夢。」

「係呀，你真係發緊夢呀。」

觀眾都被楓又再出現的黑氣嚇倒。



「咁你地就去死啦—！！！」楓衝向人群。



「大獲，唔好畀佢咁做呀！」Peter反應過來，跑出場想阻止楓。

推

「小心呀Peter，唔好行咁近，嗰啲黑氣好似好危險！」Marla把Peter叫停。



「放心，我有回力鏢！」Peter舉起武器，用力擲向楓。



楓的後背被擊中，回頭便對Peter怒目切齒，身上的黑氣亦變得漸濃，由最初灰黑色慢慢滲至深邃黑色。



「佢地好似叫你做Peter？」楓開始步近Peter：「我明明感受到你同我係同一種人，點解連你都要拒絕我？」



「唔知你想表達啲咩，我淨係知而家嘅你失去咗理智！」Peter回話。



楓越是接近Peter，Peter的腳步越是變得沉重，那些黑氣彷彿一道有形壓力，碾壓在楓的四周。



「死....！點解隻腳郁唔到，成個身都好重。」Peter被黑氣外圍壓著，使不出勁。



咻—！一雙搖搖套上Peter，在他身上繞了幾圈，想把無法動彈的Peter從黑氣外圍拉走。

「嘩，乜你咁重架咩？」阿藍用盡奶力扯走Peter，仍未能移動他半分。



「喺夢到畀我殺，又唔係現實，咪當畀我出氣囉！」楓的黑氣範圍漸漸吞噬Peter的身軀。



「大佬你估喺夢到畀人殺唔痛架咩？」進入範圍後，Peter被壓得連上半身都挺不能直，勉強和由上而來的壓力抗衡，腳下不斷傳出地磚碎裂的聲音。



與楓只剩下三、四個身位，Peter腦殼承受不住，痛得快要爆開。



阿淵登時跑了出來：「睇住—！金剛封魔罩！」說罷，一個由精鋼而制的籠從上空降下，正好蓋住楓。



「再嚟！鬼噬嘯天爪！」一隻機械臂從阿淵身後伸出，夾走了被壓住的Peter。



「嗄，嗄，嗄.....差啲就以為自己要死！」Peter從壓力中解脫後，身體即時放鬆許多。



「唔好意思，啱啱去準備啲裝備，時間耐咗少少。」阿淵抓抓頭道歉。



「唔緊要，你都救翻我啦.... 」Peter回話。

「呢條友，用嘅一定係想像能力，仲話自己第一日入夢！」阿淵盤問楓：「你肯定係啲九十幾lv扮新手嘅仆街！」



「想像能力....？我唔知你講緊咩。」楓回話。



「死仆街你仲扮嘢？」阿淵對楓怒吼：「經過上次Hugo嘅教訓，我唔會再咁易信人！」



「係囉，睇佢賊眉賊眼咁，唔慌好人啦。」

「快啲殺咗佢啦！」

「見佢一次殺佢一次！睇下佢仲夠唔夠膽入嚟搗亂！」

其他本來逃得遠遠的觀眾，見楓處於下風，紛紛走回來指責他。



「你地唔好再咁樣.....你地啲眼神....我唔想又係咁呀！！」楓抱著頭跪在地上，眼淚猶如泉湧：「你地眼神好恐怖.......」



楓的情緒越是激動，身上的黑氣越是濃厚，範圍也逐步擴大，困住他的籠也開始扭曲變形。



「佢....佢個腦....」Marla眉頭緊皺，看著楓說：「我淨係睇到好多令人心痛嘅畫面.....佢唔係咁簡單....」



「你見到啲...咩？」Peter問Marla。



「我唔想講，亦都...講唔出口。」Marla回答。

「咁而家點做好？啲人已經唔受控制。」Gary說。



「你食屎啦！」有人擺出猙獰面目說，參透了張學友的神髓。

「垃圾！」

「唔死都冇用！」

「男人老狗，喊苦喊忽！」

眾人的辱罵變本加厲，甚至對他吐起了口水，簡直不當他是人對待。



「唔好逼我呀呀呀！！！！！」楓猛然抬頭，仰天怒吼。



嘭—！嘭—！嘭—！嘭—！嘭—！嘭—！



圍在籠邊，對楓叫罵的人都被黑氣壓力給碾爆成血漿，楓身上染滿溫熱的鮮血，看見如此畫面後，場面變得更不受控制，眾人再次產生恐慌，有人尖叫跑走，有人被嚇得無法移動。



「你地全部散開！」一把男聲驀然出現。



Peter聽到這聲音後極度詫異，回頭一看：「哥哥.....」



「哥....哥哥？！Peter嘅哥哥？！」Marla和Gary都感到震驚。



「你冷靜啲先，我唔係嚟傷害你。」哥哥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並無敵意。



「你係邊個...？」楓看見那張陌生的臉孔，也心生好奇。



「我係嚟幫你，我知你唔係想傷害人。」哥哥回話。



「咁....你叫咩名？」楓問。



「我叫Vincent。」

「嗰個係你哥哥？」阿淵問Peter。



「係.....我嗰次唔係幻覺...哥哥佢....真係翻咗嚟。」Peter仍然難以置信。



哥哥的名字叫做Vincent，身材高瘦，眼睛架著一副圓框金絲眼鏡，頭髮凌而不亂。



若要形容的話，就是在電視中看到的日本帥哥髮型，還有某G牌子髮泥的模特兒髮型，那種你以為使用了就能跟他一樣帥，但結果全然不是的東西。



「你....點解講嘢可以咁大聲？」楓又發起奇怪問題。



「做咩咁問？」Vincent未能理解。



「因為...你企咁遠我都好清楚聽到你講咩....」楓身邊的黑氣逐漸減退，接著說：「好多人都話我講嘢太細聲.....所以請教下你.....」



「好簡單，你畀啲信心自己就可以，我覺得你嘅想像能力好厲害，只係你唔夠自信去應用佢。」Vincent淺淺一笑，步近楓。



「真...真係？我真係厲害？」楓抹掉眼淚，表現出喜悅神情：「但係，咩叫做想像能力？」



「有冇聽過「夢的內容是由於意願的形成，其目的在於滿足意願」呢句說話？」Vincent問。



「呢句我喺書到睇過，好似係佛洛伊德嘅夢的解析？」Peter搭話。



「冇錯，喺夢入面，你想像到你想用嘅能力，咁嗰種能力就係屬於你，係你最想做、最擅長嘅嘢。」Vincent邊行近楓邊解釋：「所以實際上，夢係一種願望嘅達成。」



「我....我....我鍾意呢個夢.....」楓看著自己血跡斑斑的雙手：「好似喺呢度嘅話，我就唔使再失敗，唔使再咁痛苦...」



「歡迎嚟到夢世界。」Vincent伸出左手，與楓握了握。

加速

推

「哥....呢幾年你究竟去咗邊？點解唔翻屋企？你知唔知我地以為你死咗，燒到連屍體都冇埋。」Peter追問Vincent。



「Peter，你個身開始消失。」Vincent指著他正在抽離到現實的身體。



「呢個時候先嚟....！！」Peter繼續追問Vincent：「我仲可唔可以見到你？」



「聽晚，我地再喺呢度見...」



話音未落，Peter就從床上驚醒。



「哥哥....到底你仲有幾多謎團要去解開？我已經好攰....」Peter嘆了一口氣。



Peter的手機響起，來電顯示著渣男這名字。

「喂Gary？」Peter接了電話。



「喂，我地出發去調查啦！」



「吓，你做咩咁有熱情？」



「我諗諗下楓呢個名好似喺邊度聽過，先記起佢阿妹係我朋友！」



「個世界有冇咁細呀....」



「香港地可以有幾大，快啲換好衫我地就出去啦，我約佢阿妹先，陣間畀地點你，拜拜。」



「喂，我都未...」



Peter還未把話說完，Gary就掛了電話。



「算啦，我都有啲想知楓嘅事...」Peter想起昨晚目睹那場血腥風暴，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地點來到某商場的天台—



「嗨..。」小秋跟Gary打招呼，但看到Peter後，又是把帽子拉下：「呢個係？」



「我叫Peter，係Gary朋友。」Peter回答。



「做咩你唔肯去炸雞店？要嚟呢啲地方？」Gary問小秋。



「我唔鍾意多人嘅地方...」小秋答。



「咁...係呢，頭先喺電話問你嘅嘢，你係咪會答我？」Gary再問。



「點解你地會想知哥哥嘅事？」小秋疑惑。



Gary和Peter把所有經歷都說一遍，解釋想了解楓的理由。



「哥哥佢....又搞出咁多嘢...」小秋眼神變得憂傷：「其實佢本來唔係咁...」



「佢本來係點？」Peter追問。



「呢啲事都已經係好多年前發生...嗰時我地仲讀緊小學....」小秋開始細說楓的身世。

若干年前—


某個屋苑的其中一個單位，晚上不時傳出吵鬧聲，淒厲的哭聲伴人入睡，街坊鄰里都已經習而為常。


旁人沒有生氣，也沒有責怪，皆因每天都能目睹傷痕累累的人進出該單位，而他們的唯一請求就是———不要報警。



「太太，我咁樣都係為你地好，再落去肯定會出事。」某名社工正在該單位調查。



「我明你好意，不過我地真係唔需要幫手，我地完全冇問題。」楓的母親回答。



「你唔好呃自己啦，你睇下呢度，再睇下你啲傷痕？」社工眉頭緊皺，觀察著家中環境。


在這單位內，到處骯髒淩亂，所有家器七歪八倒，那木制的椅子有明顯的破裂痕跡，就是當你發怒時，用力甩走椅子來出氣後的狀態。


再仔細一看，母親左眼眼角佈滿血絲，上下脣多處損傷，邊說話邊流出鮮血，手腳瘀痕更不用說，那似乎已經變成身上的固定胎記。



「點解唔肯報警？」社工再問。



「啲細路...唔可以冇爸爸...」

「喂衰婆，個女人喺邊撚個？」一個聲音沙啞的男性出現，一路開著鐵閘，一路死盯著他的妻子。



「你快啲走啦，佢翻嚟啦！」母親趕忙勸走社工。



「你地記住，有咩事都可以搵我幫手。」社工對母親說，也跟正躲在房間中，透過門隙偷看客廳的兩兄妹道別。



那兩兄妹—楓和小秋，眼神閃縮，尤其是父親出現後，情緒極度恐懼。



「嗱女人！」父親截下了社工：「我同你講，我地成～家都好幸福，就唔需要你多管閒事嘅！係咪呀衰婆？」碰的一聲，他用力踢在桌子，睽著母親。



「你唔好咁得戚！佢地遲早.....」社工話未說完，母親便摀著她的嘴把她請走。



社工離開後，家中一片死寂，誰都不敢作聲，父親從冰箱拿出啤酒，咕嚕咕嚕地喝下，然後打嗝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喂，乜你好需要社工幫手咩？」父親問母親。



「唔係呀，係佢自己......」



母親說到一半，父親就直接把啤酒瓶扔向她。



「我幾時叫你開聲答我呀？知唔知你把聲好撚煩呀？」父親突然怒吼。



扔完酒瓶後，他因酒精發揮，跌跌撞撞，拐著走到母親耳邊說話。



「知唔知，啲黑社會，會點罰啲二五仔？」父親露出一個令人心寒的笑容。

「唔好呀，唔好呀，你放過我啦！！！！」母親淚崩，用手護著自己身體，希望減輕被父親用啤酒不斷抽打的痛楚。



「放過你？好呀。」父親把頭扭後向，盯著躲在房間中的那對兄妹：「咁咪換下口味囉。」



「唔好.....嗚嗚.....你打我好啦....唔好搞佢地....」母親拉扯父親的衣袖。



「你講架咋，我冇逼你架。」



小秋看著母親被父親虐待的模樣，忍不住大哭起來，盡管楓全力摀著她的嘴巴，哭聲依然傳進了父親的耳中。



「邊個喊？」父親回頭看著房間：「我話過唔要聽到你地嘈。」



「唔好....求下你！呢個係我唯一請求....！」母親始終也拉不住父親。



「出嚟。」父親對兄妹說：「你地夠膽就唔好出嚟。」



兄妹極度害怕，身體顫抖走出房間。

「我問你地，你答啱就唔打你地。」父親微微一笑：「你地估下我鐘意海水味，定係落雨之前嗰陣雨水味？」



「雨....水味？」楓回答。



啪—！



父親給了他一記記狠狠的耳光：「唔啱，再答。」



「海....海水味....」



啪—！


再來了一記耳光：「錯，繼續答。」



就這麼抽打了楓一段時間，他的臉已經變得非常紅腫，鼻血接著流個不停。



「終於答啱啦！」父親高興地摸著他的頭。



楓不明其解，皺起八字眉，看著父親。



父親見狀，便問：「想知點解呀？」再把頭靠近楓的耳邊：「因為我鍾意新鮮嘅血腥味多啲。」



那一夜，又是淒厲的哭聲陪伴街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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