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我望住Molly send俾我張相。
我望住相裡面既字跡。
我望住相裡面屬於教授既血跡,佢生命裡留下既最後一個訊息。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冇啦……咩都冇啦……
唯一可以幫到我,唯一可以解決到我既難題,唯一比我更了解殭屍真菌既人,原來已經死咗……
啊!!!!!!!!!!!!!!!!!!!!
我喺心入面無聲地吶喊。
真係可笑,一個人喺咁崩潰既時刻,竟然連放聲大叫都唔敢。
電話、筆記簿、軍刀,我將身上同身邊所有拎得上手既野逐樣逐樣用盡全身既力氣掟哂落地。
我要呢啲野黎仲有咩用!?
我竟然傻到將所有期望放喺一個死人身上。
點解我要番黎香港?明明已經決定咗跟Anna一齊走,點解我係都要咁多餘特登走番黎!?
如果我唔番黎,香港根本就唔會有事!!!
呀!!!!!!!!!!!!!!!
我搬起腳邊一舊比人頭仲要大既石頭,全力舉高,一野掟落山崖。
赫…赫…赫…赫…
連掟舊石都掟到要挨喺度喘氣…哈哈哈…哈哈哈…
「先生,麻煩身份證,而家要charge你亂拋垃圾,最高罰款係五千蚊同埋入獄三個月。」一個人影由路邊慢慢行出黎。
我完全冇回應既心情。
佢慢慢行到我面前既樹下,執番起我掟咗出去既電話、簿,執番起我放棄既所有野,然後慢慢行到我面前。
唔係逼我挺起胸,抬起頭,而係坐喺我面前,打開我本簿,開始睇起上黎。
「2007年12月……仲爭幾個月就十年,十年既回憶,咁就掉咗佢?」我望住泛黃既書頁喺佢手中翻來覆去,過去十年既每一幕再次喺眼前重現。
「留黎仲有咩用?人都死咗咯,呢本野唔再完整,廢紙黎架咋。」自暴自棄係發洩情緒最直接既方法。
「雖然我唔知邊個死咗,但係如果佢真係咁重要,呢本簿就係你同佢之間唯一剩低既牽連,唯一可以代替佢陪伴你既物品。」
…………
我唔知應該講咩好。
「…咦?呢啲蟻……」佢揭到某一頁既時候停咗落黎。
「大部份行屍個頭上面,都有類似咁既野。你係咪知道啲咩?兩者係咪有咩關連?」我喺佢既眼中見到既係希望,只可惜,我可以俾到佢既,只有絕望。
「係啊!我咩都知道啊!隻菌係我帶黎架!係我累到全港七百萬人全部都死哂!而家連唯一既解藥都死埋啊!博士死咗啦!」我激動到眼淚不停地流。
「你冷靜啲先,你講清楚,你帶咗啲咩番黎?」佢向我靠近,輕輕掃我既膊頭以作安慰。
「唔…唔好掂我……我係罪魁禍首…」如果我嗰陣跟埋Anna走…就唔會出事…
如果我嗰陣跟埋Anna走…就唔會出事…
如果我嗰陣跟埋Anna走…就唔會出事…
如果我嗰陣跟埋Anna走…就唔會出事…
如果……
突然,一陣暖熱既微溫將我包圍,抖擻既身軀被壓制,溫柔地壓制。
晞儀用佢嬌小既身體緊緊咁攬實我,無論我點郁,佢都唔放手,直到我既不安被全數吸收,直到我想反抗、逃脫既心態消失無蹤。
「我番黎嗰陣,發現我個喼入面有個碎咗既培養皿,上面個code,係我地間lab既。」我一邊索鼻涕一邊講。
「所以呢?」
「所以?所以咪出事囉!個培養皿碎咗架,啲碎片插咗出黎,我去過既地方,就係第一個感染者出現既地方,機場個地勤人員因為搬過我個喼,就即刻變異。之後我去茶餐廳,有個女仔直頭喺我面前俾塊碎片界親,之後當晚就變異咗啦!」
「邊個同你講,個地勤係第一個感染者?」
「新聞囉。」我抬起頭,剛好同晞儀對上眼。
「你記唔記得初初見面既時候,我地話警隊裡面有個傳聞,今次呢件事係個實驗?」
「記得,我當時就應該同你地講,根本唔係咩實驗,係我啊,係我將隻菌帶黎香港架……」好不容易抬起既頭,又垂番低。
「唔係,阿棟,嗰個唔係傳聞,第一個感染者,喺你番黎前一個禮拜,就已經出現咗。」
咩……
咩…咩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