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雪身邊那個男人自稱姓沈,是個醫生,挺高,頭髮又黑又白。
「係~係~晨月好犀利,請你食糖~」白千雪掏出一顆人參糖,塞到晨月口中,馬上她緊鎖的眉頭放鬆了不少,也能站到地上。
晨月點頭道謝:「唔該你地…如果無你地既話,我同阿仁,仲有其他人…」
「如果係大死神個一招,早就解決左。」姓沈的混蛋說。
「哈啊!?」我大怒,「你條友等到最後一下先出黎尾刀係度牙斬斬?!你知唔知晨月已經用盡全力…」
「最後一下?尾刀?需要解咒師既災情依加先開始,觀測員。」沈醫生在舞台上環視四周。
「災…」
四面台下都是倒下的魔法師,他們剛剛都被賢者之樹刺穿串在空中,一些已明顯死去,但傷者們…在扭動。
「啊…嗚…嗯…」突然旁邊的夏隊長倒下,按住剛剛被刺穿的血洞痛苦地掙扎!不止是她,連博士,其他被刺穿過的魔法師全部開始在掙扎,好像被甚麼無形的惡魔折磨一樣!
「啊!!嗚…好痛…好痛…啊!!」
「隊長!你見點?!啊…!!我都…嗚…」
我與晨月嚇得摟在一起,這到底是…!!
「晨月你無傷口!?」
「擦傷割傷,但唔係賢者之樹造成,放心!阿仁你呢!有冇地方痛?!」
「我都無事…」
「賢者之樹會播種,就好似鬼針草咁附係接觸過既人身上。」沈醫生冷眼地看著倒下的夏隊長,「即使用三昧真火燒過傷口,都燒唔到入面既息壤哦?吸收完魔力同先天元氣,大概就會變成岩岩咁既白怪再生。」
他們的傷口有白點在浮流湧動,不少更加已潛入其體內血肉!!
「可惡…嗚呀!好痕!…」夏隊長瘋了去抓傷口和附近的皮膚,好像想把自己撕破一樣!
沈醫生走到她旁邊蹲下:「呵呵,由皮膚下面傳黎既劇痛同劇癢滋味係點?」
「你係咪醫生黎架!你點可以…!」我又驚又怒,這傢伙是個心理變態!
「你呢個痛苦樣令我諗起當日你點對我同千雪,哼哼。」
「夠啦阿然!快D幫佢地!我負責呢邊!」
白千雪從舞台上躍下,結出手印抹向那些被賢者之樹播種的人,陣陣溫暖的吹送輕撫眾人,本來在掙扎的他們緩緩地躺下不再痛吟。這種沈醫生手一振,醫生袍的袖往她們「伏伏」地擺動兩下,春風拂撫,馬上全員都安穩地陷入睡眠,身上沒有一絲痛楚。
「如果你地早D黎,我地就唔使幾乎要同隻白怪同歸於盡。」我說。
「要怪就怪北斗議會班人視自己條命比佛心舍利重要,我同千雪護佢地去撤離點後已經即刻黎增援。」沈醫生說,「千雪,你個邊點?」
「救得返既已經救晒,阿然…好多人已經…」
「用測魔儀檢查身上仲有冇息壤作祟,然後幫佢地戴黑曜石手環。」沈醫生和白千雪開始身為解咒師的專業工作,「個佛心舍利仲要處理,你地今晚會好漫長,范普仁,凌晨月。」
我看看單手摟住的寶龕,看看在地上剛剛才被解開息壤播種的夏隊長,交給她也許不合適吧。
真不想拿著這貴重得嚇死人的玩意,燙手山芋也比不上,這是燙手核彈吧。
「我黎…護送佛心舍利…」夏隊長咬緊牙關試圖站起來。
「同我訓低!」沈醫生手一揮,失去魔法的夏隊長被強制躺回地上,「邊個俾你周圍去?!自己都未照顧好講咩護送!」
「…死左幾多人。」躺在地上的夏隊長用手背掩住眼問。
「唔關你事,依加你好好休息…總之,犧牲既人已經夠多。」沈醫生說,還順手拾了個軟墊偷塞到夏隊長後腦讓她墊著。
電話響了。
「阿仁!你地有冇事!?」溫主任的聲音響起,「沈醫生同千雪都係度既話就唔使怕!」
「我地無事。」我說,「佛心舍利點處理啊,你地唔要既話我放上網賣左佢架啦。」
「哈哈,識講笑即係無事…依加紅館既防禦都係非常強大,你KEEP住個寶盒先。」
「點解係我…溫主任。」我問,「明明有咁多比我勁既魔法師,我只係個咩都做唔到既麻瓜。」
「正因為你係麻瓜,佛心舍利對你黎講先無吸引力,對魔法師黎講佢實在太大誘惑。」溫主任說,「同埋,我相信你呀~」
「咁我KEEP住佢先,等你地下一步指示?」
「就咁話,小心D阿仁…」
「係~係~好貴好貴啦嘛~呀!係啦!溫主任,我想講…」當然是說活女神的事,被甚麼息壤賢者之樹弄得一塌胡亂我竟然差點忘掉了,我看自己也累了。
「咩事?阿仁。」
但是突然我背脊起一陣涼意,既然活女神是與北斗議會的人同行…幕後黑手可能連議會的人也騙了。而這個黑手,是管理香港魔法社會的議會中的一員。
不適宜在電話中說…有些事不應在電話中或訊息軟件中說,這也是上班要明白的事。
「…無事,我返黎再同你講。」
「嗯,返黎請你食TEA,專心保管舍利。」
通話結束。
開始有非戰鬥人員進入紅館,收拾的人,救傷的人,外國的人…收屍的人。總之我拿著佛心舍利與晨月走到一旁坐下休息,剛剛白千雪請她吃的人參糖是貨真價實的人參,儲蓄了長年累月的魔力,所以苦到晨月五官扭曲,但實實在在地在回復魔力。
看著面前的慘劇現場,即使理應早就習慣死亡的死神也嘆了一口氣。
「師傅話…我要明白死亡既仁慈同必要,我先會接受一切都會有終結一刻。明白破滅一刻係必要同有價值,我先可以使出佢真正既奧義破滅之相…」晨月望著外面,「咁樣係仁慈?咁樣係必要?」
我不知怎樣安慰她,但看到她這樣難受我心中也好像被壓得死死。
「如果我真係大死神,佢地就唔使死。」
「晨月…」我捉起她的手。
「我始終係個只會帶來死亡同不幸既女人,阿仁。」
「…我呢?我俾你救左幾多次?晨月。」
「我知道你愛我,但係…」
「我唔準你咁樣話自己,我既晨月係救左所有人既英雄。」
「死神唔會做到英雄。」她說,「我地只帶來死亡同悲傷。」
「你望下個邊先,晨月。」
那一邊,灰頭土臉的博士坐著,把頭靠到他臂膊上的正是芷瑜,二人的手牽在一起。
「正係你討伐左賢者之樹,佢地依加先可以咁坐埋一齊,我地都係,所有人都係。」
「咁死左個D人呢,佢地有D仲係外國人,客死異鄉一定好難受。」
「…係啊。」我說,「但我地每個人已經盡晒力,無辦法。」
「用盡全力都改變唔到咩…只係突顯出我地既無能。」晨月道,「如果唔係白醫生同沈醫生,我地全部最後都已經死晒。」
牽著我的手明顯用力一握。
「我本應該要更強先岩。」
「以後再算…你師傅咪話你一定會掌握到佢個招?自己師傅都唔信?」
「但係….」
「你係咪自己師傅,大死神關海生都唔信?晨月。」
「多謝你,阿仁。」晨月的笑依然動人。
而且—真正無能的廢物,是我才對,別給我這兒插隊。
那些白怪和賢者之樹不是從外頭而來的,而是早就潛伏在紅館之內。
而我們的阿堤蜜絲觀測站在就舞台正上方,卻完全沒發現這樣的怪物潛伏在我們眼皮底下。
甚麼完全觀測,甚麼天文台,甚麼觀測員,真是貽笑大方。
強敵來襲:息壤.賢者之樹
完
第七幕:俠之大者為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