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戰鬥|近未來架空】《甲冑少女終將在戰場上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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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24 09:49:05
四零:

對於會產生這樣的誤會,自然在美妮的預料之中,因為她就是刻意用這種會惹人誤會的方式來表達,利用這種震撼來獲得談判的優勢,因此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詞搬出來,當中包括了她自己的想像,以及接下來想要得到怎樣的援助。

巴頓只是板著臉默默地聆聽,聽到最後的時候,就算他自覺想要保持臉繼續板起來亦已經控制不住了。

美妮看著那雙深藍色的眼眸,那就像看到真正的怪物一樣,之所以是真正的,是因為她自己也有著這樣的自覺。

這個人肯定是瘋了——任何一個有感情的人都會這樣判斷她剛剛那些話。

饒是鐵漢子巴頓,也花了好幾分鐘才讓心情平靜下來,張開了乾涸的嘴巴:「我就直說了,我一直都是反對讓妳上戰場的人,而妳的提議合理至極,再加上我們一直對甲冑少女採取信任制,也就是說只要自律不影響到正常執務的話,妳們擁有最大的自由,我實在沒有理由反對妳的提議。」

他吁了口氣,承受著美妮那雙眼所投射過來的平靜,就連面對過無數大場面的他也被看得心裡有點發毛:「是不是絕對不會派妳出戰……我真的無法保證,像早兩天那種特殊到可謂沒有前例的狀況,實在無法完全排除得要把妳當作戰力的可能,當然實際上還是考慮妳接下來的訓練情況。」

「沒關係,事情總有例外,我只是不希望讓這一次的特例成為慣例,像那樣站在戰場上……只能用奇蹟來形容,而奇蹟總不可能一直發生。」

得到美妮的確認後,巴頓在這個話題上便沒有其他話可說,答應了她的要求並表示會作出相應安排,便開始進入下一個話題:「關於在這座基地生活的問題,以及甲冑少女的事情,因為盧梭中尉說妳已經指定了……張天照中等兵作為妳的副官,這兩天他都已經學習好與甲冑少女有關的事,妳就儘管使喚他吧。」

美妮本來因為自己任性的要求總算得到承認而鬆了口氣,可是當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心中泛起了莫名的不安預感,便遵照自己的直覺提問:「果然是卡米爾從中作梗的呀……順便確認一下,所謂的副官是什麼?」

「甲冑少女要把全部時間投入到學習和訓練之中,當然包括放棄與休息在內的各種事項,所以一切起居瑣碎的事情都可以讓副官去做,簡單來說就是私人的助理……我就奇怪妳為什麼會特別指名這種事,果然妳並不知情,是她自作主張的?」

聽到最後那句質問讓美妮心生危機感,雖然曾經被警告過對長官不得有任何隱瞞,但在這種事情上善意的詭辯應該勉強可以接受,她便搖了搖頭:「應該是她體貼而已,畢竟我在這裡沒認識幾個人,難得有個舊同學。」

巴頓沒愚蠢到看不穿真相,倒不如說他既然會那樣說,其實就是知道真相,不過他也沒必要點破,只要美妮本人接受即可。

「嗯……不用太擔心,絕大部份士兵都是獨自來到這裡,雖然甲冑少女的身分有些特殊,但是妳絕對不會『再』孤單的。」

聽到那個加重了語氣像是暗示著些什麼的「再」字,美妮只得報以感謝體諒的微笑,自然是與自己的過去有關。

「那今天大概就到這裡,明早——即是這裡的晚上會開見面會,主要就是跟妳介紹將會支援妳的團隊成員,剛剛妳的計劃也需要他們協助,這些事那位中等兵全部都知道,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他。」巴頓說完就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可是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怎樣,這些人總是在美妮對事情告一段落而鬆一口氣的時候,會突然停步回過頭來:「算是我個人的感想,考慮到妳那些過去,坦白說我是無法理解的,無法理解妳為什麼能夠對任何事似乎都可以處之泰然,又或者稱之為豁達?的確擁有這種個性的人,總是能夠冷靜地判斷狀況然後採取合理的行動,但是欠缺恐懼與緊張感的話,對我這個指揮官來說,並不一定是好的士兵。」

「嗯……我應該怎樣反應?是暗示叫我找大衛處理一下的意思嗎?」一時之間美妮也不知道如何回應。

或許是察覺到美妮的糾結,巴頓輕咳了一聲取回她的注意:「不用太在意,說到底只是我個人的感想,要是真有什麼問題的話,訓練的時候就會叫妳更正。」

眼看著巴頓欲言又止般離去,看著他將要走到門口的背影,美妮忍耐不住叫停了他。

她知道他是最不該問這個問題的對象,但如果不依照自己的常識去理解,反過來想說不定就是最應該問的對象,抱持著這種想法的她,向一臉疑惑的他問:「我有一個問題很好奇……為什麼這個地方……好吧,僅限於我遇到的幾個人,好像都對我有什麼誤會似的?」

「誤會嗎?」巴頓先是應了一聲,然後發出短短的嘆息,回過頭來說:「我不知道其他人怎樣看妳,所以就我自己來說……妳完全沒有自覺吧?這種事情透過別人嘴巴說出來並沒有意義,只有妳自己去尋找才有,試著和其他人對話,認認真真,又或者什麼都別作多想,單純且毫無顧忌地說些話,或許妳就會明白了。」

美妮聽得不禁鬱悶起來,這番話每個字詞她都懂得,拼湊起來成為句子的話她也明白,可是總覺得無法理解這番話到底有什麼意思。

畢竟巴頓所說的,她一直都有好好在做,和大衛說話,和卡米爾說話,甚至是墨菲斯和眼前的巴頓,都很正常地成功溝通。

看見美妮不解的模樣,巴頓並沒有繼續說明的打算準備離開,卻又被前者叫住了:「那個,我知道這番話有點冒犯……」

「我之前才那樣在心裡咒罵墨菲斯,結果我自己又這樣做了……」美妮抱著如此矛盾的心情,但到了這個地步實在沒辦法置之不理,決定還是說出來:「我知道你說還未結婚,所以只是一種感覺,你對蝕蜂、千橘,甚至對我……是不是有點像對待女兒一樣?」

巴頓錯愕地呆在當場,他完全沒想過會有人把這種話直接說出來,畢竟就算要說,一定是在和其他人聊天時背地裡說,怎樣都不可能在當事人面前指出。

不過震撼歸震撼,他還是很快冷靜下來給出了答案:「大概是吧?一個喜歡著妳們,想要保護妳們,卻不得一而再、再而三推妳們上戰場的混蛋,看起來就和妳的父親——什麼都不管還叫妳一定要去上學一樣吧?」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美妮反射般解釋時,察覺對方根本沒有責備或者厭惡的意思,真要說的話,大概是唏噓和無奈,要問她為什麼如此清楚,是因為她曾經在鏡子裡看過那樣的表情。

那一天,決定執行計劃時,那個鏡子裡的自己就是這個表情。

治療室的門滑開,巴頓踏出去時留下了最後的話語:「雖然現在說可能太早,但要是妳真的需要幫忙的話,別忘了妳將會認識的團隊,相信他們吧。」
2020-07-28 03:5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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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28 12:00:11
2020-07-31 11:50:06
四二:

見面會與其說是讓美妮認識這群人,倒不如說是給她一個印象到底有什麼人存在,要她一下子記住百多人的臉孔想當然是不切實際的想法,但只要知道有類似的人物,透過天照或者其他人就能夠順利聯繫。

要說見面會中有什麼小混亂,除了以往一直不會出現但如今出現了的巴頓之外,就是某個獨眼刀疤男人提問與美妮有關的過去,自然是美妮殺過人這件事,而隨著這個男人提起台下的氣氛顯然也被牽動起來。

關於這件事美妮並沒有感到多意外,自是多得大衛的提點,對於軍人而言,殺人這件事並不陌生,應該也不存在什麼糾結,但對他們而言殺的是敵人,而美妮殺的卻是平民,饒是本質上都是殺人,在他們看來卻具有完全不同的意義。

要是意義相同的話,軍隊大概就沒辦法維繫了。

當時巴頓想要出面壓制那番小小的鼓譟,最終卻被美妮一句簡單不過的話語解決:「我不曾尋求你們理解我所做過的事,我只是想要你們支援我成為真正的甲冑少女。」

你們既然是軍人的話,就給我盡好軍人的本份——她這番話抹除了讓人迷失的霧霾,客觀地直指最基本的立場。

不論是懷著什麼立意而提出的男人,還是不敢主張僅是從旁和應的人群,全都被少女冷靜的話語震懾住了。

最後由巴頓打了個圓場,並且向所有人簡略說明了美妮所提出的計劃,那既瘋狂但又合理的計劃攻陷了眾人最後的防線,這場見面會的結束就與開始前一樣,以肅靜告終。

人們散去,訓練將由明天開始,課程的編排當然由美妮自行決定,正當她打算去吃以這個基地來說的早餐時,會場外獨有一個人留下來,自然是在等她。

「喲,幾天不見,沒想到妳遇到了那麼多事。」這個曾經半條腿踏進了鬼門關的男人,外面是標準的醫生白大卦不說,內裡所搭配的恤衫和西褲似乎與初次見面時一樣。

「大衛醫生,看見你這麼健康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人類竟然能在那樣的怪物面前活下來呢。」

大衛似乎回想起了當時的狀況,露出了無奈的苦笑:「是啊,的確很走運呢……雖然我很歡迎妳來找我閒話家常,不過現在還是先談正事吧。我能不能問,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妳有著那樣的轉變?甚至提出這樣瘋狂的計劃?如果是總長還好說,但是麥道威爾指揮官親自為妳背書,肯定是妳自己提出的吧?」

美妮回頭張望原本是想要不要坐下來談,可是跟在身後的天照誤以為她是在意自己,便自行逃也似的往會場內迴避,結果就是她只能與大衛繼續在門口對話了。

「嗯……真要說的話,就是我自己也想當甲冑少女了吧?不,應該說覺得甲冑少女很適合我才對嗎?」

大衛很認真地直視著美妮的雙眼,後者也沒有迴避對方的視線,二人對視了好一會之後,他終於開口:「雖然我是那樣引誘妳,但是我沒想過這會變成妳的信念,妳真的要這樣懲罰自己才安樂嗎?」

美妮本想立即回答,卻被大衛搖頭阻止了,他接續說下去:「我想妳有什麼都能夠向我直說,所以我會完全向妳坦白,那天妳和其他人的對話,只要有記錄的我都聽過,沒記錄的我則去向本人確認,妳說過很珍惜自己的性命吧?」

美妮搜索著記憶,大衛所指的應該是自己與千橘去換裝室途中的交談內容,便肯定地點了下頭:「我記得在車上和你聊天的時候,你不是已經確認過了嗎?如果我真是一心求死的話,在計劃完成的時候我就可以自行了斷,這不也是當時你得出的結論嗎?」

「但是妳被判死刑了……」

「所以我會作為甲冑少女而死。」

被平淡得就像述說他人事務的聲音打斷,讓大衛陷入了無言的狀態。

「我真的無法理解你在擔心什麼,我向麥道威爾長官提出這個計劃,就是因為我想盡可能長久地作為甲冑少女戰鬥下去,才需要更多的知識以及更全面的鍛鍊,這不就是你們期望的嗎?我認為這是最佳的選擇,不也因為是最佳,所以長官才會同意嗎?」

原本想要激烈反應的大衛,在最後一刻成功壓抑住自己的衝動,作了一個深呼吸之後,盡力以與美妮一樣平靜的語氣說:「增加訓練的強度,擴大容許的傷勢標準,把與『未知』連接的時限盡數用作恢復疲勞與傷勢……這是所謂的最佳?妳是真心這樣認為嗎?在我看來,根本就只是為了虐待自己而已吧?」

「這是你主觀這樣認為,但客觀來說這就是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增強實力、讓存活率提高的方法……」

「物理層面上的確可能這樣沒錯,但別忘了我是誰,我可是負責妳心理健康的人,士兵除了戰鬥能力之外,心理質素也是很重要的……」

「那麼你說說哪裡有問題?這樣刻苦的訓練應該也有助提高心理質素吧?」

由始至終美妮都沒有半點激動,面對情緒平靜的她,大衛心裡早就毛得冒出冷汗,他是真的打從心底無法理解這幾天能夠發生什麼事令她有著如何巨大的轉變,又或者是不是自己從未真正認識陸美妮這個人。

「那麼,妳是為了什麼而要付出這些代價?」

「大衛先生,你真的有點好笑呢……我可是被你們迫著成為甲冑少女,是在毫無選擇餘地的狀況下當上喔?現在來問我為什麼要當甲冑少女?」

「這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就是在問妳,既然妳是被迫的話,為什麼不表現出一丁點的不配合,為什麼不作出一丁點小小抗議,為什麼不……」

「吓?結果說了那麼多,你們是想要一個頑皮、會耍性子以及會違反指示的士兵?對了,就像蝕蜂和千橘那樣吧?來這個見面會之前我有讀了那場戰鬥的報告,先是千橘沒有接受放棄我的命令而回過頭來救我,之後是蝕蜂提早脫離了與『屠宰者』的戰鬥,往我與千橘所在的戰場移動,訓練生都抗命而目前都遭到剝奪自由的懲罰吧?」

「妳知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儘管只是很小的一點,但是美妮的確有點生氣和焦躁,才會一口氣說了那麼長的話,大衛想要的就是這個,真正的美妮,而不是那個躲在冷漠鐵壁之後的她,「假如妳是個受虐狂,會因為痛苦而愉快的話,我不會阻止妳,但是妳自己也強調了,妳是遵從『理性』而選擇這樣的方式,以妳的聰明不可能沒察覺到這一點吧?就算只接觸過蜂橘,妳應該有察覺到吧?即使甲冑少女當起來很痛苦,但她們都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而去堅持,那麼妳呢?」
2020-08-02 10:52:23
四三:

大衛盯著眼前明明很可愛,卻全身散發著一種活人勿近感覺的少女,他實在看不下去:「妳別太小看大人了,我不否定妳過往從未遇過值得信任的大人,但是如今妳已經來到一個全新的世界,儘管我知道這很困難,不過我也沒要妳立即敞開心扉,只是不要一上來就立即把自己封鎖起來,如何?」

「嗯……簡單來說,就是你覺得現在的我不快樂,也不想與任何人交流,繼續這樣自閉下去,心理會承受不了最終崩潰,是嗎?」

對於美妮會把別人迂迴地表示的內容以一針見血的方式直接說出來,大衛已經不會意外:「沒錯,就如妳剛剛在台上那番話,什麼叫不求別人理解,只要盡忠職守就好?人可不是機器!」

「原來如此,那麼整理一下到現在為止的對話吧。」美妮吁了一口氣,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當中並沒有半點笑意:「我欠缺一個以甲冑少女這身份活下去的理由,從拒絕與他人交好以及性格上怕造成別人不必要麻煩之下,很可能是謀劃著在短期內自毀,是不是這樣?」

「我沒有說到這個份上,只是想說妳的狀況很不健康,應該可以……」

「大衛,你把我當成病人還是朋友?應該是後者吧?畢竟你很直接地說我不健康,對病人應該不會說出這種話吧?」

大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感覺得到這番話處處都隱藏了陷阱,不論怎樣回應都會被美妮奪走主導。

「看吧,就像是如此瞭解我的你,都沒辦法輕易說出是我的朋友……這個基地,至少以我遇到的人來說,都是好人吶,殺人犯是沒資格和好人交朋友的。孤獨一個人在你看來似乎是病,那麼我在很久以前就患上了這種不治之症,事到如今早已經不覺得這是病了。」

大衛繼續沉默。

「我不介意你用異樣的目光看我,倒不如說我根本沒辦法阻止你,只是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證明……雖然我是個死囚,但我不是為了死亡才當甲冑少女。我知道自己很異常,只有透過懲罰自己才能覺得輕鬆一點,請把這當作是一個贖罪的過程,即使不知道會不會有完結的那一天,可是就請你相信我會堅持到那一天到來,好嗎?」

大衛沒有逃避,依然直視著眼前的少女。

「不是妨礙我,不要破壞這對我來說的小小幸福,可以嗎?」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美妮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朝背後站在遠處的天照招了招手,二人便一同離開了。

剩下鐵青著臉,久久不能平靜的大衛留在原地。

在那之後,二人到了飯堂吃早餐,出乎美妮意料的是她的出現似乎沒有帶來什麼影響,當然她樂見這個狀況而不會多言,填飽了肚子便在天照的帶領下逛了一遍基地,甚至到了地面在市區走了一會。

只不過市區與她之前戰鬥時的印象相差無幾,這座現在被稱為「第一城」的對外星生物防衛都市,是個邊長七十公里,佔地約五千平方公里的方形城市,內裡劃分成二十五區,各為邊長十四公里的正方形,最中心處名為第一區,便是她目前所在的總基地,以順時針方式由東方起名為第二區,採螺旋形順序,即序號越小就越接近中心。

第一區全為功能性的建築,十萬士兵中有九萬進駐在這區塊,另外二十萬行政人員也以第一區及附近區塊為主要活動範圍,其他區塊則是民居以及物資倉庫,之前在戰鬥中看到那種全都一個模樣的廉價大樓便是這個城市中八十萬住民的居所。

想當然美妮對於這個防衛都市為何要有住民感到疑惑,而化身導遊的天照所給的解釋竟然與敵人有關。根據以往資料,似乎以基地為中心的半徑四十公里內人口少於一百萬的話,敵人出現的範圍會隨人口減少的比例而擴大,而當她詢問這當中的因由時,得到的答覆卻是有這樣的現象而不知背後的理由。

既然談到了敵人,而且出現的範圍又有著這麼特別的條件,美妮就順著追問其他相關的知識,像是敵人為了什麼而入侵地球,得到的答案卻是無法確定的幾個可能,例如從「未知」處得到的解釋是地底有著人類目前未能夠探索的特殊資源,那些怪物就是來開採的,又或者人類方學者的解釋,外星生物單純想要奪取整顆地球而正以這座「第一城」作為投資的實驗場等等。

至於談及外星生物的據點,則是已經鎖定在月球內部,而這某程度上解釋得了為什麼敵人會在指定的時間範圍內慣性出現在這座「第一城」,倒不如說就是因為發現了這個規律才會在這個地方建立防衛都市。

之後天照繼續按照「書本」宣讀著這些「基本知識」,美妮的心思卻已經不在這些上面了,她嗅到了不應該注意到的味道。

當然她心裡明白自己的想法過於陰謀論,但那些知識幾乎符合邏輯到能夠自成一個系統,細微處總是流露著絲絲人類雕琢的感覺,不是總結現象得出那些理論,而是製造出一些理論去合理解釋那些現象。

「我是甲冑少女,這些事還是別理會了,我要做的就只是不停地戰鬥。」美妮在心裡不是催眠而是如此告誡著自己,把所有知識照單全收,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現般吸收著。
2020-08-07 10:30:10
四四:

與外星生物相關的話題並沒有持續多久,是因為受到襲擊而被打斷,二人迅速回到基地之後,基於外面也沒有什麼好逛便決定不再外出,美妮選擇留在房間內,開始研究將於明日開始的訓練安排。

她的想法很簡單,首先打算學習一節需要集中精神的知識課,然後是能夠僅用聽即可理解的簡單理論課,這些課將與體能鍛鍊的課一起進行,到精神與體力都消磨殆盡之後,就上一節痛苦忍耐課,之後便利用與「未知」連接的特性進行恢復,每天分早午晚進行三個循環。

當經過與各導師及教官聯絡確認好大部份課程的內容而判斷出適合的安排,讓未來一周的暫定時間表填滿時,基地響起的襲擊警號已經達到十次,偶爾甚至會有幾近同時響起的狀況。

據天照所說這算是最近幾個月來的日常,隨著時間推移外星生物襲擊的次數變得頻繁了,兩年前一天最多不過兩三宗,按照分析師的預測,再過半年恐怕一個晚上就會有二十宗以上。

不過這些目前都與美妮無關,在確認沒有事情遺忘還未處理之後,她就安心入睡,為明天的訓練養足精神。



* * *





翌日早上,美妮與天照先前往飯堂解決早餐之後,就開始了一日的訓練。首先學習的是與「甲冑少女」切身相關的知識,像是「未知」、「黑盒」這些自不用說,就算想問天照也得不到答案的知識如連接指數、活動時限等等想當然也包括在內。

特別是活動時限,當時不得不派傷重的蒼藍出戰讓她很在意,原來是甲冑少女不能與「未知」長時間連接,哪怕就算吃得了苦也不行,雖然會因人的體質而有所改變,普遍認為安全的連接時間在完全乾淨的狀況下能有三十分鐘,接著的十五分鐘雖然能連接但屬於危險範圍,很可能造成永久性的精神傷害,至於四十五分鐘之後就是絕對極限的界線,一旦超過基本上就可以肯定會造成永久性的精神傷害了。

至於所謂的完全乾淨狀態,就是以時限反過來計算的扣時制,每一分鐘連接的時限需要非連接狀態一個小時來恢復,換言之假如一名甲冑少女到達安全活動界線之後,得要休息三十個小時才能完全恢復,當然這並不需要連續,像是連接了十分鐘之後,休息十個小時就能恢復。

瞭解了這些之後,美妮不禁回想起昨晚——即早上從天照處得知的數據,目前可是只有三隊正式的甲冑少女,未來把蜂橘也算上好了,四隊甲冑少女每天要處理二十宗以上的襲擊,假設每次襲擊都能順利在十分鐘內解決,時限上也根本無法應付。

「在意料之外的地方發現了絕望的現實呢……難怪巴頓會接受我的提議,他恐怕早就想試這種方案了吧。」美妮就像在學校上課一般,一邊作筆記一邊思考著自己的「計劃」,下課之後小休了一會便前往健身室,體能教練以及怪物方面的專家早就在那裡恭候。

基於是第一天,體力方面與其說是進行鍛鍊,更接近於進行各種測試,在過程中專家則說明一些歷史或者基本知識,算是比較次要但又不能不知道的內容。

例如最初那些外星生物並沒有很強大,甚至用反器材步槍就足以打穿敵人的外部裝甲,可是隨著進化,漸漸就連榴彈或火箭炮都失效了,火燒、冷凍、電擊以及毒氣等等各種手段都曾經有效,可是最終全都失效,唯有甲冑少女——「未知」所運用的侵蝕物質自始至終都對敵人的外部裝甲有效。

聽到這些內容的美妮就進一步相信昨晚想到的陰謀論,她認為「只能」利用甲冑少女去戰鬥是一個特意營造出來的狀況,背後肯定有保留什麼手段,這從與巴頓的對話內容中也能找到點端倪,不過結論仍然沒變,這與她無關。

身體能力測試完結之後,附帶的知識課也就隨便作了個總結,之後便到了美妮有一點點期待的訓練。

抗打擊訓練。

美妮到達的房間並不大,只有大約十坪,不論牆壁還是地面都鋪設好軟墊,感覺有點像是道場,穿著背心以及運動短褲的男人早就在場中央等待著,想當然美妮仍然穿著之前換上的運動裝。

「就算妳是無經驗者,我也不會手下留情,這可是昨天妳自己說的。」男人粗魯地放下狠話,右手戴著厚實的拳套,左手卻是露指的款式,感覺有著特殊意義。

「沒問題,這也是我選這課作為第一課的原因。」

這個男人便是昨天在見面會上製造事端的獨眼刀疤男。

「這樣嗎?那先做些暖身運動,要教妳?」

「我剛剛有去進行體力測試,應該算準備好了。」

「好吧,那麼事不宜遲,妳要做的就是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想辦法保持清醒,明白嗎?」

美妮點了點頭,即使不用詳細說明都知道該怎樣做了。

從未學過徒手對人戰鬥的美妮,選擇的自然就是閃躲,雖然這一課是鍛鍊抗打擊,乖乖站著被對方好像才對,但對方都特別指明想辦法保持清醒了,當然就是避免戰鬥。

據課程簡介所說,這也是觀察敵人以及控制自己身體動作的訓練,所以並沒有抵觸。

唯一的問題是那個男人,明明只是碎步迫近,可是當美妮能意識到並拉開距離時,卻已經接近到面前。

戴著拳套的右手並沒有收起的動作,筆直地朝下方打出了一記刺拳。

沒有格鬥意識的美妮,在還想著應該蹲身躲開、側身翻滾還是舉手擋格時,左肩就被擊中。

意料之外的衝擊從體內炸開,感覺骨頭都要裂開來,這樣的痛楚顯然不比與「未知」連接帶來的高,所受的傷也絕對不及被「屠宰者」撞擊時大,然而現在只有纖弱的肉體,根本承受不住強壯男人的一擊。
2020-08-09 10:41:48
四五:

對方一擊得手後並沒有給美妮喘息的機會,而是殘酷地對痛得跪倒在地的美妮補上幾記重拳,全都是往身體軀幹打去的。

幾個小時前吃的早餐理應消化乾淨了,胃裡卻仍然感覺到如海濤的翻滾,眼前一片模糊,視野翻天覆地,甚至連確認對方的位置都辦不到。

「這就完了嗎?」男人蹲在倒下的美妮旁邊,看著她雙手抓緊地面想要爬起來的舉動,可是才撐起一半就滑倒下去。

他用露指的左手直接抓住她的衣服,就像擰起小貓一般把她舉到半空中:「人身體很奇妙,在受到打擊的時候,神經反射會在無意識操控的狀況下想辦法卸力,不過那得有一個前提,就是身體必須和其他能夠卸力的東西觸碰著。」

右手一拳,然後又一拳地朝著她的腹部擊打。

「在半空中全身的肌肉會失去自然的彈性,簡單來說就是繃緊,任何擊打的力道都只能倚靠身體自行吸收,妳明白嗎?」

美妮根本無法反抗,矇矓的意識就連想反抗都做不到,卻還是咬著牙勉強含著一口氣。

「很好的眼神,看妳能堅持多久。」右拳繼續擊出,他明明說過不會手下留情,但顯然由始至今都沒用過全力,可能連一半的力量都沒有用上。

美妮終於受不了吐了出來,猛烈地咳嗽著,雙手抱住抓著自己衣服的粗壯手臂,甚至顧不得卑鄙用上指甲猛爪,對方卻對骯髒又或者爪擊無動於衷。

只是單純地一拳,又是一拳打出去。

因為嘔吐物再加上猛烈咳嗽,連同被擊打,她一時之間呼吸不過來,狀似窒息的感覺湧上,即使意識到這點想要吸入空氣,卻發覺就連這點都辦不到。

看著手上軟癱而不再掙扎的少女,男人只是輕輕地把她放到地上,然後走到房間的角落,拿來預先準備好的一桶冰水,連水帶冰直接倒在少女的頭上。

美妮猛地吸了一口氣,接著被嗆到般咳嗽,整個人清醒過來,向前趴著拚命地呼吸。

男人就在一旁,把桶子往旁邊一丟之後,直接朝趴著的美妮側面踢了一腳,把她整個踢得翻滾了幾圈,最後仰臥在地。

「連五分鐘也不到,不過這樣而已?」

美妮連反駁的餘力都未有,只是在大口大口地粗喘著。

「站起來,打我一拳看看,敵人給妳機會了,不把握嗎?」男人居高臨下,就似看著螻蟻般盯著美妮,在得不到任何反應之下,他用腳踩住了她的右手。

男人身高超過一百九十公分,而且全身都是經過鍛鍊的肌肉,可怕的重量施加下去,加上美妮身體本就纖弱,這一踩下去就像乾枯的樹枝,發出的慘叫似乎是在倒數著折斷的時間。

男人並沒有打算真的要踩斷美妮的手,拿捏著絕佳的感覺,然後換到前臂,手踩完了就踩腳,她早已經沒有反抗的能耐,即使把她抓起來,下一刻鬆手就整個人軟癱下去。

「真是討厭。」男人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為什麼是妳們能夠上戰場,為什麼是妳們才有戰鬥能力,而我只能夠在這裡以訓練的名目欺負妳們?」男人抓起美妮,把她架到牆上。

她的嘴角淺淺地彎起,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

「給我反抗啊!我很討厭吧!昨天妳不是放了那麼多大話嗎!給我一拳狠狠地打倒我啊!」男人繼續打出右拳,她早就已經吐得沒東西可以吐,身體裡莫名奇妙的翻湧感不停刺激著她的淚線,可是嘴角彎起的角度完全沒變,形成了一幅詭異的圖畫。

男人絕對不可能打到累了,或許是悶了吧,放開了左手讓她順著牆壁滑落,跌坐在牆邊。

他退開了幾步,似乎已經用盡了所有辦法刺激她,卻仍然無法讓她奮起來反抗,只能無奈地讓她休息。

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美妮總算緩過氣來,手扶著牆壁掙扎著要站起,可是她錯估了身體的痛楚,沒幾秒就又跌坐下去。

「嗯……這樣還遠遠不夠吶……這種痛和那種痛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層面……」

「哼,就只會耍嘴皮子,看看妳自己現在這狼狽的模樣,還有臉說這種話?」

「不不,我不是說程度……坦白說真的很難受。」美妮一邊說一邊喘著氣,也不再掙扎爬起來,在這個時候放棄才是讓自己舒服的方法:「『未知』是抱著想要奪走身體的控制權——也就是在精神層面殺死我才施加痛楚的,當中懷著決意……而這裡的訓練,似乎僅限於皮肉之上……我沒說錯吧?善良的教官。」

男人本想著既然對方緩過來,就繼續「殘忍」地攻擊,可是聽到這番話之後不禁愣住。

「來吧……抱著殺死我的念頭來折磨才有意義,只有多番經歷那個地獄才能習慣,況且我只要穿上甲冑就能恢復過來,不用擔心。」

美妮的話說得有氣沒力,表面看上去完全沒有說服力,然而男人感覺得到自己內心深處似乎正在動搖。

「抱歉……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吧,這是不應該的要求。」

這句話語聲落下之後房間內再也沒有對話聲,只是偶爾出現肉體碰撞的打擊聲以及忍耐不住的慘叫聲,更多的是沖水的聲音。

一個小時過去,站著走進這房間的美妮,橫躺著被送了出去,立即被移送到早已安排好「未知」的治療室進行連接。

吃過午餐,繼續上課學習知識,然後鍛鍊體力,最後是拷問般的課程。

美妮換上了類似潛水衣的泳裝,被安排進了一個容得下整個人站著的大鐵桶,只有頭部露在外面並用鐵絲網蓋住,在開始之前被告知了一個密碼,接著大鐵桶的水開始加熱,鐵絲網則是接通了電。

結果不論美妮調皮地說出了假密碼,還是真的受不了說出真密碼,她還是沒辦法逃出足以灼傷的熱水或者電網,最後是由一直監視著狀況直到極限的人員判斷訓練的完結時間,接著她就像隻烤乳豬一般被抬去與「未知」連接了。
2020-08-16 10:21:28
四七:

「讓妳接受那些訓練,同意妳的單兵試驗,不是要讓妳參加這種死亡任務……」

「但是沒有辦法了吧?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由我去試試那隻『擬態者』到底有什麼弱點,然後派焰光和蜂橘強行夾殺,畢竟要是沒有必殺的把握,一個不幸沒殺死對方導致時間被拖延而耗光了活動時限,即使她們四人幸運逃回來,也再沒有殺死敵人的手段了。」

巴頓緊抿著嘴巴發出了輕輕的悲鳴,美妮的見解總是一針見血得讓他難以反駁。

「抑或你們秘藏了什麼厲害武器,不用甲冑少女就能夠對付敵人嗎?」美妮原本只是打算開個小玩笑,但巴頓沒有立即反駁而是陷入沉默,讓本來就凝重的氣氛直線往冰點下降,她只好接續說話:「嗯……總而言之,我好歹是個士兵,如果沒有命令的話我不會出擊,所以最終決定權在你手裡,可是按照這地圖上增長的紅點,『擬態者』的確在接近這座基地,以這樣的速度不用二十分鐘就會進入第一區吧。」

「換言之,無論是什麼命令都會執行?我一直不覺得妳是個模範士兵。」

「我可不想送死,如果命令是試探出敵人的弱點就最好不過了。話說回來,雖然很不想這樣臆測,但是她們反應不過來的其中一個大原因,會不會是對方太過像人呢?」

美妮所指的像人,說到底其實只有外形,畢竟那隻怪物既沒有五官,頭部也有點像圓桶,只是因為四肢與軀體的比例有點像人,才會稱之為人形。

不過這也足夠了,酷似人的怪物,對於一直只砍殺超巨型野獸的甲冑少女來說,恐怕就是會遲疑一下,而這短短的時間就足以致命。

「妳是想說,這裡就只有妳有砍人的經驗所以不會有問題嗎?」對於美妮說得如此露骨,巴頓並非那種會在這種嚴肅話題上欲言又止的人,反過來說他會在其他微妙的地方說不出話。

「嗯……其他人如果有心理準備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始終是外星生物嘛。我想說的是,這裡的所有戰鬥訓練都是針對各種類型的敵人而設,反過來說就是從沒有對人的訓練,在眾多的甲冑少女之中,就只有我研究過要如何砍人。」

「到底是什麼驅使妳這樣推銷自己,明明默不作聲就會變成在最後防線讓妳與其他人出擊,並且調動所有的機甲兵支援。」巴頓這番話並沒有想要追求答案,只是為了展現出他已經作出了必要的決斷。

既然詢問動機,就代表他開始傾向要派出美妮了。

「如果我說這兩個月來漸漸喜歡上這個地方,你相不相信?」

「妳以為我完全不知道那些風評?」

「哎呀,我可是個超級自我中心的小鬼,才不介意別人怎麼看我。」

巴頓嘆了一口氣,藉由最後的胡扯掃走心中的猶豫,以凝重的語氣發出指示:「黑刀,命令妳前往第一區邊界迎擊『擬態者』,取得敵人的情報後撤退,在允許的狀況下可以直接擊殺對方,明白嗎?」

「遵命。」美妮向巴頓敬禮的時候,沒想到一直在下方管制戰鬥的後勤人員,只要是手能騰空出來的人,全都朝著她舉手敬禮。

「真是的……怎麼又弄成一副一去不回的狀況啊。」美妮帶著淺笑離開了戰鬥管制室,前往甲冑少女專用的換裝室。

在途中戴上一直隨身攜帶的耳掛式耳機,她甚為好奇地朝仍然在戰鬥管制室指揮的巴頓問:「巴頓,說起來總長去了哪?這種危急的狀況不是也會親自坐陣的嗎?」

其實她在這兩個月裡只偶然遇過墨菲斯兩次,雙方甚至連對話都沒有,僅是敬禮就從旁走過的程度,與當日第一次來到這座基地或者從重傷醒來之後有著極大的差別。

就像厭倦了的玩具——美妮開著自己玩笑調劑心情。

「本來他就不是戰鬥指揮官,只是脫逃框架——胡來的點子多而已,現在他去了進行最後的請示以及申請緊急的支援……吶,妳是那種因為有後路而會放心能使出全力的人,還是因為沒後路壓力越大而變得越強的人?」

「喂喂,我們可是相識兩個多月了,現在來問我這個可是會讓我有點傷心耶。」

「妳會傷心才不是我認識的黑刀吧。」

「真過份啊……」

不只是那些後勤人員,就連其他甲冑少女都無法理解巴頓會與美妮這樣拌嘴,畢竟鐵漢子巴頓可不是假的,雖然不至於難交流,但絕對不會沒事找他說話。

就難說話這點上,美妮的風評其實不輸巴頓,或者就是兩個都難溝通的人相遇會產生化學作用。

「就算是知道叫我去死,還是一如以往,真的太好了。」美妮雖然和巴頓聊得開來,但還不至於會把所有心底話都說出來,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說出口。

「咳咳,那就把有個萬一的時候會怎樣處理告訴妳吧。我們會利用導彈上演一場華麗的煙火秀。」

「導彈?不論爆炸、高熱還是耗盡氧氣都奈何不了敵人吧?雖然我對這種攻擊沒什麼概念啦。」

「目的是粉碎地面,利用爆炸壓制讓敵人墜落,妳知道這個地方的地底如同迷宮吧?早就挖空的地方將會埋下數以千噸的瓦礫與泥石,的確沒辦法殺死,但能剝奪對方的行動力。」

「嗯……但這城市不就會失去機能嗎?地下鐵路是甲冑少女最有效的移動手段吧?」

「所以才說是最後手段,就算是墨菲斯那傢伙也得去請示獲准才能動用的手段。」

「原來如此,聽到世界不會因為我失手而末日,真的太好了。」美妮如此回答的時候,早已經穿好生命保護衣,裝上「未知」與「黑盒」,在卡車裡準備出發。
2020-08-18 01:27:21
死咗珍貴戰力,但佢地重係好冷靜
2020-08-18 09:50:31
如果唔冷靜解決,三十分鐘後就到佢地
2020-08-21 10:22:21
四八:

目的地是第一區的邊界,直線距離不到七公里,以卡車的行駛速度一下子就會到了。

「嗯……巴頓,雖然我知道這些對話會錄音,不過有些話語,還是由人來傳達比較好,介不介意幫個忙?」

「妳心裡不是想著要惡作劇吧?妳以前不是常常說很討厭這種像死亡旗標的事嗎?」

「哎,以前是有餘裕地開玩笑,你覺得現在是這種時候嗎?」

「喂,妳說過不是去送……」

「那麼我換個說法,我希望能幫我把話傳出去的那個人是你,巴頓。」聽不到巴頓的答覆,美妮就當作他是默許了而開始傳話:「首先是給張天照,就是我那個副官,我未曾怪過他逃走,所以不用那麼介懷一直想要補償我,倒不如說當時能逃的話當然逃呀,既然選擇了當兵,就好好當下去。」

「唉……我明白了。」

美妮沒理會對方的嘆息,依照自己的步調繼續說:「然後是卡米爾,這位我行我素的姐姐嘛,只能說感謝她的照顧啦,我都知道自己有點彆扭,雖然總是拉著我去逛商店街有點麻煩,不過這對我來說是很寶貴的體驗。」

美妮頓了一頓,既然是要迎擊已經誕生的敵人,自然不用再在地底等待連接,直接向後勤人員提出開始連接。

「再來就大衛了,我想我應該為他帶來了不少麻煩和苦惱吧?不過說真的,可能和專業有關,在我認識的人裡應該就他最了解我了,不過我是甲冑少女,他是專屬的心理輔導師,常常有工作上的衝突,坦白說很可惜……如果我們兩個什麼都不是,應該會聊得相當愉快。」

此時漆黑光亮近似於油的液體已經從背後的「未知」盒子擴散出去並包裹美妮的全身,轉眼間化成了厚實的甲冑,想當然劇痛也隨之蔓延,不過已經習慣的她完全不為所動。

「大概就這樣啦……還有感謝各位後勤一直以來的支援,能夠有超過百人的團隊支援,這種事我從未想過。」美妮朝著「黑盒」摸去,隨著她的思緒便立即有所反應,盒子吐出的卻不是液體而是已經成形的匕首,她逐一抽出並套在大腿附設的圈套上,左右各四把。

「副武器準備完了,請把連接指數限制提升到五十,不到那個程度我怕會被瞬殺,就像虹彩一樣。」

「誒?一上來就五十?」負責管理這方面的後勤人員發出驚呼。

只是在後勤人員進行確認之前,巴頓已經率先喊話:「准許,黑刀她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不是甲冑少女的他們聽起來好像很恐怖,畢竟連接指數越高就代表「未知」的影響越強,首當其衝的自然是連接所帶來的痛楚,不過相對的包括身體能力與甲冑性能在內,各類戰鬥能力都會得到提升。

其他甲冑少女平時戰鬥時一般會維持在二十的水平,就算急需要提升的時候最多也就四十上下,而美妮則是習慣在三十左右,因此就算提升到五十還是能夠保持清醒,不過要是再深入下去,大概會重轁第一次穿上甲冑的覆轍。

雖然遠遠未到會對精神造成永久性傷害的程度,但要是進入到無法承受的深度而導致身體不能控制自如的話,就算身體能力再強也毫無意義。

確定全身的痛楚提升到危險的水平之後,美妮才開始製造主要武器,也就是她那把標誌性的大刀,整整兩公尺長的刀刃似是無鋒,實質鋒利無比,當然還是無法直接砍開敵人的外部裝甲,但敵人體內的血肉以及生命核心全都能夠輕鬆一刀兩斷。

拿著黑黝長刀的美妮隨著卡車升上地面,視野解放開來的同時,眼睛還未捕捉到敵人的身影,卻已經感覺到戰場的肅殺。

她輕輕一躍跳到了大樓上,當然她無意用肉眼去尋找敵人,只要交給一直在追蹤地圖的後勤人員就可以了,因此她是想搶在高處,先觀察對方的反應,而不是一碰面就開打,始終看影像和實際面對是兩回事。

「既然對方沿途破壞鏡頭,那就是在巷子間移動吧?從上方接近正好可以看看對方對威脅度判定的方式會不會與其他類型有所不同,也可以確認會不會上天台,是不是真正的『人』……」打定主意的美妮依照著耳機傳來的新情報開始在大樓之間跳躍移動,前往對方預定會經過的巷道,並再次從「黑盒」中製造出匕首,一連兩把夾在食指、中指與無名指之間。

其實美妮曾經有點雀躍地提出過想要同時運用四把飛刀的技術,畢竟人的手有五根手指,只是據這方面的專家所說,那似乎是幻想層面的技術,要同時投出四把足夠勁度且能穩定控制方向的飛刀是不切實際的,而兩把就是穩定控制的極限。

「黑刀,敵人停止破壞鏡頭,正朝妳的位置移動。」

「嗯……也就是說牠應該和其他種類一樣,擁有廣範圍的索敵能力,以及優先對付甲冑少女吧。」美妮在心中修正著方向,畢竟之前的預測路線是依據敵人迂迴行進所判斷的,因此她得把現在的狀況改為直線,只不過在她計算完或者後勤人員報導之前,眼角便已經捕捉到遠處的大樓上冒出了一個人影。

鐵灰色的外皮包裹全身,意料之外地有點像是甲冑少女的甲冑,帶著一種明亮的光滑感,頭部就如之前影片中所見是個沒有五官的顛倒水桶,身體由兩個扁長的橢圓形構成,手腳的肢體也是如此,有點像電腦繪圖初學者依照教學所建立出來的立體模型。

可是美妮實在笑不出來,對方敏捷地在大樓頂上跳躍,再跳幾次就會來到自己所在的大樓。
2020-08-23 10:16:10
四九:

兩把暗黑無光的匕首朝著敵人的前進路線激射而出,「擬態者」左右手輕輕一撥,把先後而至的匕首打掉,留在手上的侵蝕痕跡在幾秒之後就消失了。

美妮決定先跳到對面的大樓,依照對方接近的速度判斷,只要自己果斷保持距離的話應該能逃上一會。

「那麼該怎樣處理呢?和遲鈍的大怪物不同,是真正的攻防戰,牠是單純運用肢體攻擊,還是會有什麼技巧嗎?」美妮並沒有動用大腿上的匕首,而是選擇每次都從「黑盒」製造並投擲,自然是不想浪費數量有限的資源,她透過無效的攻擊確認對方的應變,可是重複了數次之後,對方並未有改變以雙手打落匕首的舉動。

在雙方距離漸漸縮短到對方只要下一次跳躍就會追上自己時,美妮卻沒有跟著跳走而是反過來回身朝對方衝刺,她並沒有拉刀或者揮刀,僅是把刀斜向架在身前。

這是甲冑少女單兵作戰的重要技巧,畢竟她們的武器沒辦法一擊砍破敵人的外部裝甲,而是必須一定時間的接觸進行侵蝕,之後才有辦法粉碎,假如在外部裝甲完好的狀況下砍下去,就會發生彈刀的狀況,反倒令自己失去平衡造成致命的空檔。

因此甲冑少女才會二人一組,而且是一遠一近的組合,由遠衛負責在安全的距離外侵蝕敵人的外部裝甲,然後才由近衛迫近補上致命一擊。

身為單兵作戰提案者的美妮,所提出的解決方案便是短時間的二段攻擊,第一擊以觸碰為主,確認侵蝕後就可以全力斬擊。

因此她現在只是架起刀朝著對方衝去,對方既然已經在空中就無從借力改變移動的軌跡,取得後發優勢的她瞄準的是敵人的左臂,剝奪四肢是最基本的戰術。

只是她起跳之後就後悔了,敵人可是「擬態者」,卻沒想到對方能局部改變肢體,左手變成蠍子的螫肢連半秒都不需要,本來在碰到肩膀就從旁邊溜走的打算被粉碎得一乾二淨,變成力量與力量的直接對決。

一記沉重的悶響爆出,雙方失去勁頭,各自往回彈的同時向下墜落,美妮在空中反應過來,左手往大腿一摸就拈起了兩把匕首,朝著敵人的雙腿擲去。

對方的螫肢正化回左手,只得用右手擋下朝右腳飛去的匕首,另一把匕首則準確命中左腳的膝蓋上方。

在空中調整好姿勢的美妮,落地的同時已經奮力蹬出,考慮到匕首接觸的是點,因此她不是用揮砍而是突刺,朝下送出的刺擊不只是為了貫穿造成傷害,也是為了好好運用長達兩公尺的大刀,包括朝下以及長度在內一起計算,想要把對方釘在地面。

對方似乎沒有躲開這種想法,僅是揮動變回條狀的左手想要把刀攔開,可是美妮咬牙死命地握緊了刀讓其鋒沒有偏移,準確地刺中了被侵蝕的位置,刀順利擊穿已見裂痕的外部裝甲,穿過血肉,再接觸到大腿背面的外部裝甲。

只不過這與用刀砍正面不同,因為這個時候大腿上僅是開了一個小洞,導致前方外部裝甲會反過來令刀得以固定,在美妮壓上全身的力氣讓刀持續接觸時,大腿背後的外部裝甲終於被侵蝕而碎裂,長長的刀身穿過肢體,直插入地面,就像一枚巨型鐵釘把「擬態者」釘在地上。

想當然美妮為了這一擊就難免在刀穿過的時候失去平衡向前跌出,進入到「擬態者」雙手的攻擊範圍而吃了一記手刀,冰涼的觸感從側面穿透了甲冑,她的右小腹被開了一個洞。

這一瞬間美妮終於體驗到「擬態者」到底是如何在短短二十秒之內就肢解了虹彩二人,甲冑少女所穿的最強裝甲在牠面前猶如紙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身體受傷的皮肉之痛與「未知」連結所帶來的痛根本無法比擬,這種傷勢即使看上去再慘也不會即時影響戰鬥,美妮重新找回平衡往側抽身,借助背後龐大如棺材的「黑盒」擊打地面,整個人便彈飛出去脫離險境。

「黑刀,妳沒事嗎!」

聽到耳邊響起後勤人員的聲音,美妮先是應了一聲,確認那把正在慢慢融解的刀確實限制住對方的行動之後,才一邊製造新的刀一邊回應:「不影響,只是這有點糟糕……甲冑完全被穿透了……真是犯規的能力,我們用的武器都已經是特制,還是得先侵蝕才能穿透……」

「不,妳的甲冑也是被侵蝕了,對方用的武器是同一類型。」巴頓突然的提醒讓美妮呆了一下,畢竟她沒那種功夫去注意這些細節,應該是後勤人員從影像中觀察到她甲冑受到侵蝕而出現呈放射狀的龜裂,並非整齊的切口而得知。

「那就是侵蝕速度……不,是這樣嗎?牠出手時是面攻擊,侵蝕完成之後變換成刀刃?」她想起了剛剛對方改變手部形態擋刀的技巧,基於侵蝕的速度受到接觸的面積影響,越大面積的接觸將會加快中心處的侵蝕速度,這也是為什麼那些遠衛的攻擊手段多以大範圍為主。

「對,根據影像分析,的確是這樣。」

美妮沒有回應,她把右腿上的四把匕首擲光牽制對方,新的長刀才總算生產完畢,至於之前那把釘在地上的刀儘管還未因為侵蝕對方的外部裝甲而完全融解,但因為侵蝕了大量的血肉以及附近外部裝甲的關係,對方已經重獲自由。

「不論速度還是威力都與以往的敵人不能相提並論,那會有什麼弱點……」美妮只能趁著這短短的喘息時間思忖,對方即使能夠行動了,但似乎傷口還在再生的關係選擇了對峙,主動權仍然在她的手裡。

當然她大可以選擇在這個時候發動攻勢,但是她沒忘記自己的任務,首要的目標是找出有效對付「擬態者」的方法。

依照剛剛短暫的交手,哪怕是連接指數已經提升到五十的她,在速度與力量上並沒有贏過對方,在戰鬥的智能方面似乎僅比其他類型高一些,例如會活用雙手來格擋攻擊,但沒有選擇更簡單的閃避。

最重要的是,甲冑少女失去了最能夠倚賴的防禦能力,雖然不至於任由敵人攻擊,但是以往只要不是受到各種類型敵人的強力攻擊,偶爾的碰撞並不會造成問題,可是「擬態者」有著尋常攻擊都能夠一擊必殺的能力。
2020-08-28 10:28:41
五零:

「巴頓,以牠的體型和速度,遠、近衛的組合戰術會完全失效。」美妮只能直接提出她的見解,實在想不到對抗的辦法,對這種敏捷的敵人使出二段攻擊,肯定會像剛剛交手那樣被敵人抓準第二擊的空隙。

只見她讓刀斜著拉向身側,就像準備拔刀斬一般,決定針對敵人嘗試新的戰術。

「就連再生速度感覺也比其他類型快……」美妮的念頭才一閃而去,敵人便採取了行動,猛力一踏踩得地面碎裂朝她直衝。

想當然美妮作好了準備,利用兩公尺的刀長,看準時機踏出一步的同時刀朝橫向斬出,傾注全身力氣斬出了「第一擊」。

對方重施故技,打算利用變成螫肢的手硬把刀格擋開去,然後另一隻手準備直接朝美妮的身體切割下去時,卻沒想到美妮扭動身體和手臂,另一隻手也握上了刀柄,一整個就是把長刀當成棍棒來使,硬是像全壘打一般把「擬態者」轟了出去。

美妮的想法很是簡單,以往那些敵人全都擁有巨大的身體,即有著相應的質量,然而如今眼前的「擬態者」僅有三公尺來高,手腳的粗度也只比籃球大上一圈,質量應該不會太大,而她這個想法的確賭對了。

只是這樣的攻擊實際上並不會造成什麼重大的傷害,大概只能在螫肢上造成需時數十秒去修補的裂痕,算上得追上去再準確命中相同的位置得要花費的時間與心力,效益實在不大。

因此美妮沒有追擊,而是反過來後退拉開距離,同時朝著遠方支援著自己的人喊:「幫我確認侵蝕的位置,螫肢和原形有沒有相差?」

「了解!立即進行分析……比對完了,不論大小還是位置都是按比例……」

「這樣啊,原來好處在這裡……說到底就算變大也不可能突然增加質量,應該反過來變大會有脆弱的風險,只是在外部裝甲的特性之下除了侵蝕之外的攻擊都能夠抵擋,亦有助於妨礙或者捕捉敵人,加上更大的面積接觸在還原後能夠忽略,這種『擬態』能力似乎有點太完美了。」

美妮之所以後退以及繼續生產並投擲匕首來牽制敵人,目的自然是想要把想法盡數傳達給巴頓,由始至終她都沒忘記命令。

「巴頓,坦白說,其他甲冑少女有辦法對付牠嗎?」美妮認為,就算剩下的六人全都一起上,首先當中有三名遠衛大概幹不了什麼事情,以「擬態者」的速度來判斷,即使是長距離的未警戒轟炸恐怕都能躲得開,就算以牠目前不懂得躲避的習性加上附近沒有其他目標而處於規律前進狀態,在最後一刻大概會巨大化肢體來承受攻擊,的確可能奪得先手,但只要牠復原變大的肢體,短時間就能再生。

再者,近衛之間相互配合雖然偶有訓練,但基於一直以來人員的運用都在負荷的極限,根本就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甲冑少女的武器是外部裝甲的剋星,但這一點對甲冑少女自己所穿的甲冑來說也是一樣的,那三人就算想要相互配合恐怕也會縛手縛腳。

美妮出擊之前曾經提及在找到「擬態者」的弱點之後再讓其他甲冑少女去強行夾殺,但現在看來恐怕她們就算想同歸於盡也甚為困難。

「沒有吧,唯一的可能是進行連同近衛在內的犧牲轟炸,先不說成不成功,但如果真這樣做了,過得了今天也沒有明天。」

「果然如此啊……那麼你說的最後手段呢?以牠的速度以及目前所知的特性來說,恐怕至少得炸掉半個第一區了吧?」

美妮與「擬態者」玩著捉迷藏,一旦距離被拉近就利用投擲匕首作為牽制,然而這招式似乎漸漸不管用了,牠偶爾會無視匕首直接衝向她。

「這一點就讓我來回答吧。」突然冒出第三者的聲音,敢於在美妮與巴頓對話之間插話而且又不是報告緊急狀況的,自然只可能是墨菲斯:「否定,我們不會動用最後手段。」

不過在酣戰中的美妮,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直接回應:「連個理由都不給?」

「現在理由重要嗎?」

得到這樣的答覆,即使身處地獄也不足形容的痛苦之中,仍是讓美妮禁不住笑了出聲:「的確是呢。」

考慮到「擬態者」很可能在「進化」,美妮不再浪費匕首,而是借助地形一時穿梭橫巷、一時跳上大樓天台,專注於逃的部份。

「我姑且問一下,能判斷得出核心在哪裡嗎?」

「不能,牠的體型太小,監視得出來的數值幾乎覆蓋全身,不過按照體型……我們合理懷疑牠的核心也會相較其他類型來得小。」

「感謝確認。」美妮淡然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她認為已經沒有退路了。

雖然很不想那樣猜度,只是墨菲斯突然發聲而且作出那樣的回應,到底暗示著什麼,她認為自己有充份理解到。

「就算你不說,我也打算這樣做啦……」美妮掂量著「黑盒」中殘餘的物料,確認足夠而不需要補給之後便開始說:「巴頓,雖然在你眼中我不是什麼模範士兵,不過看來我得在這裡抗命了。」

「黑刀!」

美妮開始調整逃跑的路線,打算前往剛剛與「擬態者」交手的地方。

「別這樣,說到底我還是個死刑犯,戰場對我來說就是刑場,不過是行刑罷了……最多,就是這一天有點意料之外地早到來……能夠成為甲冑少女,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美妮沒想到巴頓會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不過她也理會不了那麼多,從「黑盒」中抽出了一把新的匕首,卻不是拿來投擲,而是朝著自己頸部的甲冑貼近。

隨著匕首開始融解,甲冑亦被侵蝕得碎裂,然後美妮捏碎了頸項的部份,接著把甲冑少女的象徵之一破壞了。

「作為甲冑少女,就讓『她』在今天逝去吧,反正這是從一開始就注定好了。」美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心裡朝著「未知」吶喊:「來吧!有辦法的話就奪取我的身體——」

「報……報告!『未知』裝置反映的連接指數正在飆升,即將……不,達到九十了,還在……」

想當然美妮早就聽不到耳邊傳來的噪音,她得完全集中精神才勉強操縱得了自己的身體。

她向著仰面撲來的「擬態者」,非但不躲更是親自衝了上去,無視朝著自己身體襲來的螫肢,任由其夾著自己的腰,基於刀太長的關係,她甚至不管刀身會侵蝕自己的手甲,直接抓住刀身好維持著碰觸對方頭部的狀態,直至讓對方的裝甲碎裂之後便奮力刺下去。

沒有破壞核心的感覺,她只好左右手交替,讓本來握刀的右手去幫左手壓制對方的右手,然後閒下來的左手則摸向大腿取來最後的兩把匕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外在痛楚的她自然不會在意隨時會斷開的腰,只是以左手夾持的兩把匕首朝對方的胸膛刺下去。

要是以往,美妮早就被攔腰一分為二了,可是在接近被「未知」完全支配的狀況下,甲冑的強度與修補速度提高到叫人難以置信的地步,硬是勉強讓螫肢只能擠壓而無法切斷甲冑。

就是這樣爭取到了最寶貴的時間,讓美妮的匕首能夠侵蝕「擬態者」的胸膛並刺入其中,然而幸運的女神似乎只眷顧了保命的部份而沒有關照她去殺死敵人,仍然沒有傳來破壞核心的感覺。

美妮感覺最後的意識快要失去,自己的身體真的要被「未知」奪走了,滿腦子都是那種虛無飄渺的聲音,叫喊著如何得到極樂與解放,那就像自己最喜歡的流行樂,而且還是只有鋼琴與小提琴演奏的純音樂版本。

不過,那也只是快失去而已,她催動著自己的雙腳,硬是拖著不肯放開自己的「擬態者」前進,一步又一步,在她的意識中已經沒有痛這個概念,有的只是自己想要幹什麼。

最終,她推著敵人來到了當初釘住牠的地方,那裡有著融化了將近一半的長刀,那是最後的希望。

她已經顧不得會刺進什麼位置,在伸出左手捏斷了握柄的部份之後,便用全身的力量硬是把對方的背壓到插在地面上的斷刃,讓其侵蝕敵人背部的外部裝甲,然後刺穿牠的身體。

有什麼清脆、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傳出來,化成了她耳中的休止符。

刀刃接著融解了「擬態者」前面的外部裝甲,穿過了牠的身體,來到了她的左胸前。

因為聽到了休止符,所以她讓樂曲停止演奏,不讓自己的身體亂動。

甲冑遭到侵蝕而碎裂,刀刃穿過胸膛,最後刺過背後的小盒子冒出。

戰場上,就剩下那貫穿了一切的刀刃,屹立不倒。
2020-08-28 10:28:51
首先感謝各位讀者讀到這裡,希望這趟旅程讓各位滿意吧。

距離開始連載剛好半年,不知道各位還記得當初連載前的話嗎?《甲冑少女》是一集完的作品,而這裡便是當初一集的結局了。

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多事情改變了,像是最近Penana推出了訂閱系統(https://www.penana.com/user/37737/),說不定是一場網路小說界的革命,而我很幸運能夠參與其中,假若為各位帶來不便,當前除了說很抱歉外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希望各位能夠理解、體諒。

我認為要繼續以全職前進的話,這是個寶貴的機會而想要去嘗試。

不過更重要的是,在連載這段時間中,我有確實感受到各位的支持,當然客觀來說數字是比不上前面能夠排成一條大長龍的人氣作家,但我覺得自己可以繼續下去,因為真的有讀者喜歡《甲冑少女》甚至願意付費。

因此,我決定把《甲冑少女》續寫下去。

放心,這不是什麼強行續寫,當初在連載前就說過,《甲冑少女》本身在構築世界觀與設定時就是可以延伸的,一集完單純就只是因為可以在這裡完結,關於少女的故事能夠在這裡完整結束,描繪完一名少女戰鬥到最後。

趁著這個機會,也來多說一點未來的事吧,接下來的話聽起來會像劃大餅,但確實是我目前正在進行的規劃。

我確實想要經營更多網路的部份,目標至少是能夠達到日更二千的程度,但目前有兩個問題要處理。

第一是我還有四部作品的比賽稿要完成,第二是我同時連載《那些罪》和《甲冑少女》兩部作品。

關於第一個問題,那是有時限的,不得不優先完成,目前每周四更(兩部作品各二更)已經很勉強,但我還是會盡全力確保不影響連載。

關於第二個問題,《那些罪》的長度應該會比《甲冑少女》短,只要等《那些罪》寫完,然後我就可以盡全力寫《甲冑少女》。

在第一個問題未解決的情況下,其實我目前是同時創作三部完全不同的作品,坦白說為了寫到自己能滿意的程度,效率真的太低,切換到不同世界的時候得花費額外的時間,這只能怪自己過去這幾個月的創作規劃實在太差吧。

順利解決完第一個問題後,是有望加快連載速度,比較可能的是兩部作品每周加一更?

然後等《那些罪》完結之後,我就能全力創作《甲冑少女》,正如前述會想盡辦法達到日更。

希望各位能夠繼續支持,就算無法訂閱或認為不值得訂閱,其實一個喜歡、留言、分享對我來說都是強而有力的支持。
2020-08-30 10:44:59
【第二集】
五一:

「嗯……這裡是?」美妮滿腹疑惑,想要睜開眼睛視野卻依然一片漆黑,嘗試挪動手腳卻沒有任何感覺回饋,隨即集中精神到全身,至少想透過觸感來取得丁點的線索,然而就連這樣都沒有成功。

「是在夢境中嗎?」美妮連想要開口都沒有辦法,因為她連嘴巴都感覺不到,也許就算成功說出話語,能夠接收聲音的耳朵亦不存在,「上一刻我還在和『擬態者』戰鬥,幸運地在最後一刻同歸於盡……沒錯,同歸於盡,我應該已經死了吧。」

美妮頓了一頓,得出了結論:「這裡是死後世界,可惜的是似乎不是地獄呢。」

即使想怎樣也不能怎樣的情況下,美妮只能默默等待變化,正當她開始放空思緒,卻沒想到變化來得這麼快。

「黑刀,妳終於恢復意識了。」

一道像是三、四歲孩子學著說話的稚嫩嗓音響起,這是美妮從醒來後首次聽到的聲音,和在腦海裡徘徊的思緒不同。

比起在意聲音在腦袋或是在心中響起,美妮更在意的自然是對方的身分,基於沒有嘴巴的狀況下,唯有以思緒回應嘗試藉此溝通:「你是誰?」

「我等是███,我的個體編號是N328725。」

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對方確實能夠讀取美妮的想法,只是這也意味著不論美妮想什麼對方都能夠知道。

理解到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美妮決定淡然地把這放到一旁,反正現在的狀況本身就足夠異常了,多一些也沒有什麼影響,與其在意無謂的事倒不如多溝通爭取盡快理解現狀。

「我沒辦法理解『我是』之後的聲音,那就像被某種噪音遮蓋住,只是聽到那個什麼編號,能不能請你再說一次?」

「███,這是我等的統稱……嘗試解析狀況,妳和其他人類一樣,無法理解這種概念,可以選擇使用我等與人類約定的名字『未知』。」

「果然……」美妮輕吁了一口氣,雖然沒有嘴巴但精神上確實是如此感慨著,她不知道為何完全沒聽過這樣的聲音卻有一種熟悉感,再加上推測自己假若沒有死的話,那麼很可能就是與「未知」連接著並為對方所拯救。

即使腦袋努力運轉得出這樣的推測,美妮還是認為直接向對方尋求確認比較好:「那麼『未知』,既然我還能像這樣和你對話,那我應該還沒有死,對吧?」

「肯定。」

得到強而有力的回答之後,當美妮還想繼續與對方交流時,「未知」主動作出了補充:「在現在的狀態下,我確實能直接讀取妳的思緒,但考慮到妳的精神健康——即自我的維持,我只會對妳以我為對象所傳遞的訊息作出反應。」

「這……還真是感謝?」美妮知道是自己的想法為對方所讀取才會得到這樣的補充,內心也確實感謝對方的體貼,但不論怎樣看都沒有改變自己被看光光的事實,而且這也無謂增加了溝通的步驟影響了效率,說實在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好處。

只不過就像「未知」能讀取美妮的思緒,美妮其實也隱約能感應得到對方傳來的感覺,這番話確實是對方為了她著想而說的,所以她不再計較這些,而是開始確認更重要的事,也就是當前到底是什麼狀況。

經過短暫的思考,美妮整理出先後順序,便打算逐一向「未知」確認:「首先果然得確認『還沒有死』的定義,現在我到底處於什麼狀況?你剛才說過我是『恢復意識』吧?那能夠清醒過來……我是指以本來的身體醒過來嗎?」

「肯定。」「未知」回答得非常乾脆,「只要妳希望,我隨時可以解除目前的強制昏睡狀態。」

「嗯?」美妮呆了一呆,「你是指……現在我沒清醒是你弄的嗎?」

「肯定。」

「呀……你答得這麼爽快叫我有點不知道如何反應了。」美妮不禁苦笑,「能解釋原因嗎?」

「否定。」

「誒?」美妮發出錯愕的輕呼,對方的反應過於難以捉摸,之前都是有求必應,卻突然連這麼簡單的事都不願解釋,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狀況下,考慮到對方至今必定會給出回應,決定繼續詢問:「能說明否定的理由嗎?」

「肯定。」「未知」的反應就像機器,不帶半點遲疑,回應總是在一瞬間就決定好,「這是為了妳的精神健康著想。」

「又是為了保護我嗎?」美妮先是疑惑地想了想,考慮到對她而言甦醒是件十分重要的事,決定試著交涉:「我對自己的精神強韌度挺有自信的,如果是一直與我連接的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吧?」

「肯定,妳的精神強度數值在我等接觸的人類中,位列前百份之零點五,屬於極為優秀層級,然而這並非意味著可以肆意打擊甚至破壞,人類本身太過纖細。」

「未知」是外星生物,思路奇特這點美妮當然能夠想像得到,只是對方的話與其說是高高在上、自認為比人類高貴,感覺起來就只是客觀地陳述不同的物種罷了。

況且這也實在不失為一個好機會多瞭解一下「未知」,雖然這與「甲冑少女」的本分無關,但以個人的好奇心而言美妮確實挺感興趣,便繼續深入下去:「即便如此我還是很想知道當前是什麼狀況導致你讓我的身體陷入強制昏睡狀態,我答應你不論我聽到什麼驚人的內容都絕對不會崩潰。」

「了解。」「未知」就連否定自己之前的決定都不會有任何猶豫,「當前妳的身體處於非正常狀態,頭蓋骨遭到移除,右眼球摘出並以機器作為中繼與大腦連接,鎖骨以下至腰部剖開令部份臟器裸露在外,手腳分別……」

「呀,夠了。」美妮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她已經理解這番話意指的是什麼了,考量到她在那個狀況下存活並且如今仍然與「未知」連接在一起,被「敵策局」撿回去並拿來研究是可以想像得到的結果,不過這引申出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2020-08-31 01:49:39
終於追返live嘅進度希望之後有心機追其他故
巴打加油,全職寫作真係好難,暫時未畀到實際支持你
2020-08-31 10:35:32
肯留言,吹下水就已經係一種支持
2020-09-01 00:41:13
一開始啲對話好吸引,但宜家啲戰鬥描寫會hea睇,奇幻戰鬥比較難想像個情景
2020-09-01 10:02:19
sosad
看來是喜歡文戲的爸打
不過第一集既戰鬥會比較直接,第二集開始會有更多唔同類型既「戰鬥」
雖然話就話係戰鬥系小說,但係依本其實都算文戲偏多
以一集大概八到十萬字黎講,戰鬥類小說會寫到兩到三場戰鬥,兩場小型預熱到一場大戰咁
2020-09-04 10:31:34
五二:

即便是美妮也無法果斷地問出那個重要的問題,她花了些時間做好心理準備之後,鼓起勇氣向「未知」確認:「由我倒下至今過了多久?」

會讓美妮產生這個疑問,自然是因為「敵策局」回收她的身體後,斷不可能在沒試過治療的狀況下就拿她的身體來做研究,她相信巴頓甚至墨菲斯一定會想辦法治好她,這是因為在「虹彩」戰死後,當前「甲冑少女」的數量肯定難以維持日常的迎擊,要是連她這個單兵戰力都失去的話恐怕將會難以守住「第一城」,換言之不到沒有救治的可能性之前不會把她拿去做研究來壓榨最後的利來價值。

「二百七十六萬八千九百三十一秒。」

「那個……不要奢望一個剛醒來的人能進行七位數的運算好嗎?給我日數啦。」

「三十二日。」

「一……一個月?」就算美妮有所心理準備,也沒想過自己昏倒至今已經過了一個月,當下嚇得沉默了好幾十秒之後,才勉強冷靜下來:「抱歉,能不能把由我失去意識到至今為止所發生的事簡單握要地說明一次?雖然能隱約推測出來,但你應該確切知道整個經過吧?」

「肯定。」爽快的答應讓美妮鬆了一口氣,「在二百七十六萬……妳的身體被██刺穿,並對我造成接近致命性損害,考慮到妳的生命指數與我的狀況,當時唯一拯救妳的方法是在連接指數未達標的情況下強行融合,在勉強維持妳肉體運作的同時,優先進行自我修復,這段過程耗時六十九萬……差不多八日。」

美妮雖然聽懂了每一隻字,但是整句話連結起來的資訊量實在過於龐大,她以想法阻止「未知」說下去,並嘗試以人話進行整理:「首先又是那個噪音,雖然意義不明但聽起來和之前的不一樣,不過既然是刺穿我的身體,你指的應該是『甲冑少女』的專用武器,那個從『黑盒』流出的物質吧。」

「肯定。」

「然後當時刀不只穿過我的身體,還破壞了你所在的盒子,對你造成了傷害?」

「肯定。」

「接著為了救我,所以你和我合二為一,這樣才能最大地發揮你那種治癒的力量?」

「否定。」

「呀……詳細說明為何否定。」美妮開始抓到與「未知」交流的要點了,簡單來說就像是一台電腦,根據輸入的指令來作出回應,不同的是當中有著人性化的部份。

「我與妳並沒有合二為一,除了連接指數未達標外,在根本的條件上妳不符合資格,因此我們並沒有成功融合進化成全新的存在。然後███沒有治療能力,那是我等與人類連接時,激發人類肉體本身擁有的力量而達成的效果。」

「根本上的條件不符合資格……」美妮嗅到了「甲冑少女」相關重要情報的味道,只不過她感覺要是深究的話話題肯定越扯越遠,當下還是集中在現況上比較好,其他之後有機會再詢問就可以了:「我明白了。那在強行融合之後,因為自身也受傷的關係沒辦法好好提高我身體的自癒能力,因此你花了八日讓自己康復。」

「肯定。」「未知」一如以往給出果斷的回答,不同的是他這次擅自補充起來:「要是人類有發現我這個個體受損,當時只要果斷更換其他個體就不用浪費這段時間,能夠立即讓妳開始恢復。」

「呀……我能夠想像得到他們大概是認為我一直和你連接著才勉強活著,不敢把你和我分離吧。」美妮嘗試推測,當然她心裡其實也有一個認為很重要的問題,就是她為何可以如此長時間與「未知」連接,當初的時限到底去了哪裡。

「未知」肯定注意到美妮這個想法,卻沒有開始解釋,自然是美妮認為這個問題也得排在理解完現狀之後,美妮繼續確認後續:「總而言之,在八日之後你開始提高我身體的自癒能力,而這個過程花了二十多日,直至到剛剛我的意識甦醒?」

「否定。」

「唉……請說明否定的原因。」

「妳肉體的恢復時間僅花費了零點零零四一三一九日……」

「這也太不懂變通了吧……」美妮發出無奈的感慨,並且特意把這個想法傳遞給對方才下達指示:「這個拜託用秒數或者分鐘表示。」

「三百五十七秒。」

「很好,繼續說下去,既然只花了『六分鐘』我的傷勢就完全治癒了,剩下來的二十多日又是怎麼一回事?」

「妳的意識沒有恢復,雖然我嘗試喚醒妳,但完全沒有效果。人類的精神層面與我等從肉體分析出來的結果不相符,已超脫化學物質層面與生物電子層面等理論所能夠解釋的範疇,用人類最貼切的說法應該是『靈魂』,我等經由與妳的接觸更新了『人類』這條知識項。」

「總覺得繼續和你聊下去會對這個世界產生全新的認識……」美妮如此總結,避免自己想得太多無謂的事情,至少現在她已經知道自己從失去意識到現在醒來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就是『敵策局』的人發現我的身體復原了但沒有醒過來,便把我的身體用作研究用途吧?」

「肯定,基於妳的精神健康考量,避免妳的意識突然甦醒並且立即脫離昏睡狀態,我阻隔了妳的腦波以及停止了所有非生命維持所需的身體功能,包括神經……」

「嗯,不用說下去,我大致理解了,就是不想我突然醒來看到自己那個樣子而接受不了,至於隨時能讓我甦醒的意思就是解開腦波的阻隔,讓外面一直監察的科學家或者醫生知道我有甦醒過來的跡象,趕緊把我的身體縫補一下才讓我醒來吧?」

「肯定。」

「很好……」美妮吁了口氣,雖然自己的身體被人肆意玩弄確實有點不好受,但她能理解這是無可厚非的事,當前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確實沒有死,並且能以本來的自己醒來,光是這一點,其他事情也沒什麼好介懷的了。
2020-09-06 10:05:06
五三:

「那麼現狀的掌握這樣就足夠了,接下來該好好把握這個和『未知』交流的機會,盡量問出重要的情報……」

因為確認現狀的過程中又得到了新的資訊,當初花了點時間整理好的先後順序自然會被打亂,認為不用著急的美妮開始重新整理時,卻沒想到「未知」主動發話:「告知,基於我等無法完全解析『靈魂』,我不建議長時間維持這種強行隔離意識與肉體的狀態,這具有不可預估的風險。」

美妮呆了一呆,她沒想過這種事,與其說不在意自己的安危,更好的說法應該是她也是初次經歷這種狀況,自然不可能知道這當中會存在風險,既然「未知」都善意提醒了,當然不會執拗反對:「我明白了,那麼請你開始讓我甦醒的程序吧,他們停止研究修補身體應該還是要花點時間的,我會爭取在這段時間內把要問的事問完。」

「了解,現在開始發出模擬甦醒腦波。」

「啊,在醒之前提一下我,嗯……預早六十秒吧。」

「了解。」

「很好。」美妮頓了一頓,既然沒有重新整理的餘裕,她也只好憑直覺挑選重要的事項來問:「既然你們與人類有過約定,意味著你們曾經像這樣和其他人交流過嗎?」

「否定。透過連接並意識相通的交流僅有本次,當初與人類接觸時,███還保有██████,直至██████完全耗損後就再沒有有效的溝通手段。」

「又有我無法理解的概念嗎?不過至少確認到這種交流很罕有……」美妮想了想,繼續向對方確認:「在我醒來之後,我們還會持續這樣連接嗎?畢竟以我所知和你們連接的時間是有限的吧?」

「否定。當時為勢所迫唯有使用『融合』的手段,這與你認知的『連接』是不同的,在未滿足條件之下進行『融合』會導致無法預計的後果。如你所說人類無法與我等長時間『連接』,因此在妳清醒並確保沒有其他狀況之下,我將會主動斷開與妳的『連接』。」

「嗯……所以『融合』到底是什麼?」

「無法回答,這是與人類約定之中的禁止事項,妳無權查詢。」

「禁止事項啊……」美妮雖然不知道「未知」與人類到底訂立了什麼約定,但多少也能猜出這個「融合」恐怕與「未知」為何要幫助人類——又或者互助互利有關,當中也很可能存在著重要秘密而預先考慮到這樣的狀況,做好了不能說出去的保險,「畢竟牽涉人類存亡的事總不可能有笨蛋吧。」

即使如此,美妮抱著不試白不試的想法,繼續詢問對方:「既然『連接』與『融合』是不同的,那『連接』是你們為了達至『融合』的必要手段嗎?」

這次「未知」並沒有如以往那般立即回應,而是像人類遲疑般過了幾秒才給出答案:「無法回答,這是與人類約定之中的禁止事項,妳無權查詢。」

「這是變相的承認吧?」美妮決定如此理解,這對她作為「甲冑少女」而言算是足夠了,為了未來的戰鬥,比起關乎世界的陰謀或者背後隱藏的交易,她當然更想弄清楚「甲冑少女」的存在以及能夠提升戰鬥能力的手段,「無法回答就算了,那麼關於『連接』的時限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為什麼有時限?」

「無法回答,這是與人類約定之中的禁止事項,妳無權查詢。」

「那麼關於『連接』時產生的痛楚呢?你們是想奪取我們的身體嗎?」

「無法回答,這是與人類約定之中的禁止事項,妳無權查詢。」

面對連續的無法回答,美妮並沒有多介懷,因為在「未知」第二次無法回答的時候她就隱約猜到背後的原因,「既然這些都是禁止事項,那麼之前和我一直的對答中又為何多番出現『融合』或者『連接』的關鍵字呢?從一開始就不要提及不是最好嗎?」

「未知」再次陷入了沉默,甚至比之前更久,差不多快半分鐘才有所回應:「███會視乎狀況作出回應,我等並沒有義務回答妳所有的提問,至今為止的對話視為能對妳有益而採取的措施。」

「對我有益……是嗎?為什麼你們這麼在意我?你也是在最後關頭不惜在未達成條件的狀況下嘗試與我『融合』吧?我有這麼重要嗎?」

「肯定。」「未知」出乎美妮的意料坦白承認,「符合『連接』最低限度條件的人類本就稀少,能像妳成功進入深度『連接』的人類更是屈指可數,儘管依然無法滿足『融合』的條件,但還是勉強讓『融合』處於部份成功狀態,這對我等而言是貴重的案例,只是經過這次也知道了妳從根本上不符合達成最終結果的資格。」

美妮回憶起之前「未知」解釋合二為一時所提及的話語,只要結合當前的回應就能夠知道「未知」其中一個目標應該就是與人類完全融合誕生出全新的存在,只不過要和「未知」融合應該有一些先決的條件,就像不是人人能當「甲冑少女」一般。

「該說幸好沒符合資格吧……否則我很可能就不再是我了。」美妮抱著些許僥倖的心態,不過比起自己的事,她覺得現狀變得複雜起來:「按照你們的說法,我既然不符合想要達成最終結果的資格,那不是更沒有理由做出對我有益的事嗎?」

「無法回答,這是與人類約定之中的禁止事項,妳無權查詢。」這一次「未知」果斷地給出回應。

到了這一刻,美妮終於得以確認,像這樣的「無法回答」其實從一開始就是一種「回答」,是「未知」給她的提示,說不定背後甚至有著「反抗」的因素。

「無論如何,之後只要冷靜反過來推敲應該就能當成有用的情報吧,剩下來就與我這個『甲冑少女』無關了。」
2020-09-07 03:25:13
2020-09-07 10:4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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