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戰鬥|近未來架空】《甲冑少女終將在戰場上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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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17 09:5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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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17 10:35:46
多謝
2021-09-18 19:45:05
2021-09-19 09:56:54
一六一:

關於救出幻焰的作戰,過程可謂順利得一如眾人計劃,由蝕蜂奮力一跳做出看似從空路逃難到天台的舉動,成功引誘出在天台上蓄勢待發的「粉碎者」使出全力衝刺,而在蝕蜂登上天台前的最後一剎那,蒼彈發射的銳箭釘在建築的外牆上,成為一根竿子讓蝕蜂能夠抓住停止升勢,最終得以在特等席欣賞龐大的犀牛衝出天台飛向半空中,然後撞向對面街的建築物上發出堪比煙火的巨響。

想當然事實上不論是蝕蜂還是幻焰都沒有觀賞的興緻,在確認天台的敵人離開之後,蝕蜂趕緊一個翻身登上天台,而在地面的幻焰也趕緊起跳逃離地面敵人的圍攻。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只要克服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敵人從架空軌道上落下的恐懼,再一次跳到閃光等人所在的天台即可。

蝕蜂對此倒沒怎麼在意,大概認為同一個地方總不可能有兩次陷阱,因此這種心理因素的問題,自然落在幻焰身上,不過自從在直升機被迫降落不得不投身於戰場中,為了活命被迫不得不做各種各樣的事情,眼下也是不行動就只得等死,甚至會牽連到身邊同伴的情況下,即使稱不上勇敢採取行動但勉強算是不會動彈不得。

就是這樣,二人順利回到閃光等人所在之處,突發的救援行動結束,一眾「甲冑少女」重新回到脫離「第一城」的作戰上。

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眾人盡量避免接近架空軌道,也不再使用它作為天台間連接的橋樑,本來架空軌道對眾人來說是條挺不錯的路徑,雖然路線單一會被敵人集中火力攻擊,但是始終能在軌道上行走的話比較能應對各種狀況,不像在空中別無選擇,只是如今既然已經知道敵人連架空軌道上都設下陷阱的話,那就當然只能捨棄了。

這一路亡命狂奔出現了好幾次變故,剩下來的路途不遠,說實在就算是怎樣也猜不透的敵人亦應該黔驢技窮了,當然這是在目前已知的最強敵人「擬態者」沒有登場的情況下。

換個說法,假若在這個時候還有剩餘心力思考與提防敵人,那麼著眼點幾乎都會落在「擬態者」身上,畢竟從「雷光作戰」實行至今,除了美妮與巴頓私下秘密通訊外,對其他人來說完全沒有任何正式關於發現這類敵人的情報。

閃光便是其中一個心中正在思考這件事的人,並非因為餘裕,而是身居現場指揮的她必須在「擬態者」現身時作出臨危不亂的應對,而且「擬態者」是「雷光作戰」中已知最為強大的敵人,作為原本就預定會投入救援作戰的她,實際上也肩負著應對「擬態者」的任務。

「敵策局」當然不會容許在沒有勝算的情況下執行「雷光作戰」,就只是任憑怎樣的設想都沒辦法料到敵人擁有這種數量暴力罷了,不過只論針對「擬態者」的話,根據之前美妮的戰鬥記錄有研究出一套相應戰法。

說實在,此刻要是「擬態者」真的登場——閃光認為這絕對是敵人打算剿滅「甲冑少女」的終極手段,之所以尚未出現很可能是有所顧忌,始終至今為止的狀況看來,其他種類多得誇張卻從未見過「擬態者」,不得不懷疑「擬態者」的數量相當稀少,是種不能隨便動用的特別存在。

然而萬一到了必要的時候,也就是眾人即將成功脫離「第一城」,屆時敵人恐怕就不得不派出「擬態者」,而閃光這時不得不認為那些針對「擬態者」的訓練根本用不上。

畢竟別說「擬態者」了,就連眼前那些擠滿街道的敵人也無法以一般的戰鬥方式處理,只有能夠改變武器形狀近乎達到瞬殺敵人的美妮才有辦法戰鬥。

「結果還是非得仰賴黑刀這個奇跡嗎……」閃光無奈地在心裡作出這樣的結論,在客觀的條件底下,任憑怎樣思考都不會有更多的突破。

——除了異想天開,但那毫無疑問是不切實際的想法,簡直就和美妮突然使出那種沒有他人能達成的技巧一樣,閃光完全沒有自信自己能做到那樣的事情,畢竟光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已經叫她累得喘不過氣來了。

不論閃光怎樣想,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總算沒有再發生意外下,眾人終於來到第十五區的南面邊緣,亦即是「第一城」的南門城門口。

超過二十公尺高的鋼鐵圍牆,就算是平常狀態下的「甲冑少女」,在沒有輔助下也難以一躍而過,況且眾人亦沒有必要做那種麻煩的事,城門口的閘門如蒼藍潛入「第一城」時依然敞開。

只是門外的狀況和眾人預想之中實在相距甚遠,一直走在前頭的美妮自是最先發現這一點,但她並沒有提出來,僅是站在最接近城門口,即與閘門僅一街之隔的組合屋天台上,等待著同伴的到來。

「哇……終於走到這裡,真的是最後了吧。」就連平常一直能以活力二字作為代名詞的蝕蜂,在這時聲音聽起來也充滿著疲憊。

「這番感想在各種意義上都不太妙就是了。」閃光回頭確認依然負責殿後的幻焰也順利抵達,毫無疑問全員安全來到最後的天台了。

「確實,現在就放鬆太早了。」美妮並不是想潑眾人冷水,而是最先抵達這裡的她注意到問題所在,「指揮中心,能否說明一下城外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眾人這才注意到美妮所站的位置是天台的邊緣,照理來說一般為了避免遭到地面的攻擊會盡可能稍微遠離,換言之她是為了某個理由才這樣做,而那理由到底是什麼,其實只要往城門的方向一看就知道了,她站的那個位置較能觀望到城外的狀況。

況且只要細想美妮為何停在天台,而不是清理城門口附近的敵人就能夠知道,肯定是發生了狀況讓她停住腳步。

發現那狀況的美妮之所以一直保持沉默,其理由恐怕與指揮中心一直沒有說出一樣——又是那一個問題,不想打擊眾人的士氣。

不過醜婦終須見家翁,基於「甲冑少女」的行進路線已經沒有餘力改變,就算在更早前知道南門的狀況也不可能叫眾人改道而行,最終就只有面對一途罷了。
2021-09-24 08:31:36
一六二:

美妮等人因為一直在城內移動,自然不可能知道城外的狀況,坐在指揮中心裡的支援人員雖然也不在現場,但透過各種觀測方法早就掌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因此當美妮提問的時候,他們已經準備好一套解釋。

「剩餘在南面淪陷區內的所有『警戒者』在城門口聚集,原本剩餘數量不足一百,但隨著更改撤離戰術——大約五分鐘前,數量有明顯增加的跡象。」

「增加?也就是說並非從被引誘走的戰區回來?」美妮想到在架空軌道上突然誕生的敵人。

「是的,增加的數量大約為五十,不是持續增加而是一口氣增加,在四分鐘前數量已經穩定,可以判斷這是上限。」

支援人員這番話當然不可能是預知未來,應該是由戰術分析官得出的推斷,也許當中也有鼓勵眾人的成份——這就是最後一道關卡了。

「所以最多是一百五十隻『警戒者』嗎?」閃光的聲音流露著不安的味道,「那可是五千到七千的肢體,要硬闖過去?」

閃光的擔憂不無道理,即使「警戒者」可謂在眾多種類敵人之中攻擊能力最低,從機甲兵只要不是正面吃個正著都能撐過去的程度,便能知道對擁有絕對不會破壞外裝的「甲冑少女」來說實在不用擔心,問題是數量所造成的密度。

儘管城內的多種類敵人確實把街道擠得水洩不通,然而個體體型龐大的問題曾經讓美妮能以暴力的方式利用,借助失去戰鬥能力的殘餘軀體築成牆壁構成一條活路,可是「警戒者」的肢體真的不可能重施故技了,哪怕它們緊密地堆在一起,相互影響各自的揮舞,近乎可以無視的傷害碰撞在累積起來下仍然會侵蝕眾人的甲冑,一旦遭到碎裂程度的破壞時肉體可無法抵擋敵人的攻擊。

簡單來說,阻擋在眾人面前的,與其說是敵人,更像是一個大型自動洗車場,她們要穿過的話就算不是被那些肢體抽打造成傷害,也會因為大量接觸而遭到侵蝕,所以這次數量暴力所造成的效果並非能否殲滅的問題,而是絕望的消耗戰。

況且眾人還非得保護目前處於沒有防具狀態的藍蝶,血肉之軀是絕對承受不了與敵人的碰撞,若非如此藉由更換新的黑盒,一賭特殊物質的數量與甲冑的修復速度也不能說是絕無可能,可此刻的狀況綜合起來就是無法穿過這片區域。

「是的,請闖過去……」

美妮可不認為那些軍官會連這麼淺顯的問題都沒想到,正當她想著會不會有什麼後著或者自己沒察覺到的關鍵時,有一道新的嗓音突然加入對話:「這件事交給我吧,補給剛好在不久前來了。」

「千橘?」美妮僅是在心裡疑惑,知悉計劃的她記得千橘在作戰中已經算是退場,絕對不可能作為救援的新力軍投入。

「啊啊啊啊啊,千千千千橘橘橘橘——」積壓在蝕蜂心底的不安似乎在聽到搭擋的聲音後再也按捺不住,甚至顧不得這是公開頻道。

千橘知道時間緊迫,所以也不安撫搭擋,而是盡快說明解開眾人心中的疑惑:「我會對城門口的區域進行徹底轟炸,雖然不能期待殲滅敵人,但應該能夠壓制一段短時間,趁著空檔穿過去吧。」

美妮雖然認為千橘能做的事確實只有這件,但她在意的其實是另一方面的問題,而那問題顯然也為蝕蜂所察覺:「慢著,妳的連接時限應該在之前的轟炸中耗盡了才對吧?」

「準確來說,是耗盡了『安全』的時限。」千橘早就料到會遭到質疑,因此立即就能夠回答,「大家都在跨越那個界限,不要說阻止我的話喔?」

「這根本不是留了這麼一手,而是沒有選擇下的選擇……看來『敵策局』的底牌真的打光了。」美妮只是把這想法藏在心底裡,既然千橘懷著這樣的覺悟,她當然不會置喙,況且她其實認同這確實是別無選擇的辦法。

現場怎麼看都不會有「因為我們都不顧那個時限,所以妳也來共同進退」這種想法的蠢蛋,也就是說千橘這番解釋是完全站不住腳的,相對的她們會稱這是「為了同伴的付出」,這之中懷有最大糾結的人當然是蝕蜂了。

不過就連那樣的蝕蜂在這個時候都沒有繼續提出抗議,並非她是身陷於那絕境需要救援的一員,而是比起其他人更能明白這位搭擋的心意與想法,或許得好好教訓一下這位同伴懷抱著這種甘於犧牲的想法,但那也得是脫險之後的事情而不是現在。

況且主導權其實在千橘身上,她這番通知並非為了提供眾人說服她的機會,而是讓眾人不要在她轟炸的時候闖入那片區域。

說時遲那時快——裝有橘子炸彈的特製火箭彈已經拖著火紅的尾巴劃開天空,在地面組成密林等級的肢體在一瞬間就被火焰吞噬,位於中心的甚至直接被爆風捲走,稍遠處的則是被壓倒,而在這之中還夾雜著橘子炸彈的汁液,侵蝕著肢體的外皮。

只是這波攻擊並非以消滅敵人作為主要目的,所以並沒有針對「警戒者」的本體作出二段轟炸,始終肢體的密度已經達到幾乎肉眼找不出如同大型犬的本體,無法精確打擊而是廣範圍爆炸的火箭彈是不可能穿過肢體的保護。

不過換個說法,假若目的是盡可能暫時減少肢體的數量,二段轟段仍然是有效的手段,大量被侵蝕了外皮的肢體裸露出當中的血肉,在面對第二波轟炸的時候,即使未必能夠將其完全折斷,但從中段失去血肉的肢體難免陷入短暫失去活動能力的狀況,直至到其自我再生之前都將無法揮動。

基於當前並非為了消滅敵人,也就是說沒必要糾結先侵蝕外皮後在修補前粉碎核心的二段轟炸,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火箭彈在爆炸尚未平息之前接連抵達。

毫不留情的地獄式轟炸拉開了攻略最後難關的序幕!
2021-09-24 12:05:09
繼續幫推,終於有望出返去了
2021-09-24 17:34:06
真‧作戰尾聲
2021-09-26 09:47:20
一六三:

「哇,原來千橘之前狙殺敵人的轟炸這麼厲害,看起來真像是迎接我們回家的煙火秀吶。」蝕蜂因為要保護藍蝶的關係,不需要像其他同伴那樣阻止敵人爬上她們暫待的天台,想當然她不會對周遭毫無防備,但確實是眾人之中比較有空觀賞那接連不斷的轟炸。

「她與這種攻擊方式的相性是我們之間最好的吧,蒼彈的箭矢我記得還可以勉強製造成刺針炸彈,不過這種無定向式的範圍攻擊,貫通能力倒不重要。」幻焰看著那番景象也是有所感慨,始終身為遠衛的她們都是那個超長距離攻擊試驗計劃的候選人。

「這樣說的話幻焰前輩的焰氣也很合適不是嗎?倒不如說能隨爆風席捲整個區域的氣體應該更厲害?」

「我只能說各種意義上都很微妙。」幻焰苦笑著聳了聳肩,從結果看千橘被選為發射火箭彈的人,而她則是可能會進入戰場的救援人員就能夠知道了,「一來在相同體積的狀況下,氣體武器的份量比液體來得少,二來就是氣體會隨爆風擴散,很可能連侵蝕破壞外皮的條件都達不到,三來我那武裝本身就很講求操控能力,在遙遠距離下很難操控,反倒是千橘那種炸彈只需要在適當時機引爆就可以了。」

「嗯……關於第三點我也有聽千橘吐苦過,說是超難控制的。」蝕蜂點了點頭,她沒注意到幻焰的模樣,此時把注意力轉移到獨自一人落到地上努力清理關卡前敵人的美妮身上:「要是可以真的很想去幫忙,一路走來都完全交給黑刀了。」

「深有同感。」閃光說著的同時長槍一送,擊向某隻想要攀爬外牆登上天台的「織網者」,接著一掃強行令對方脫離牆面跌落,「不過現在下去只會幫倒忙,所以下次吧,下次一定可以並肩作戰。」

「一直以來都是並肩作戰。」酣戰中的美妮決定插話,自然是認為要是現在保持沉默,也許會對將來有所影響,「要救出蒼藍,沒有大家是做不到的。」

「我覺得妳不要分神管這些閒話比較好。」鮮有搭話的蒼彈在說話的同時放出一箭,命中準備從後偷襲美妮的「屠宰者」,雖然沒能阻止那記攻擊,但稍微妨礙到了敵人,導致本來錯失最佳反擊機會的美妮重新取回優勢。

「謝了,看來我還很不成熟。」美妮應了一聲不再多話,確實與同伴搭話有稍微害她分神,但她心裡知道這並非剛剛失手的主因,而是她的身體狀況正在急轉直下。

如今的美妮早就停止連續使用那種瞬間改變武器形狀的技巧,不是不用,始終不用那招是無法在眾多敵人包圍之中爭取戰鬥的空間,但是使用的頻率已經由最初每次有機會就使用的程度,下降至不到一半。

始終一擊兼具侵蝕外皮與斬斷的威力除了講求武器變形外,出手的動作與力量都得有所配合,萬一稍有差池,侵蝕不夠徹底達到足以破壞外皮的程度,屆時攻擊的勢頭將會受到阻礙,破壞本來的攻擊動作,將會令美妮置身於巨大的危險之中。

因此眾人能夠清楚知道美妮的狀況,因為不需要從無形的精神狀態來判斷,也不需要仔細觀察動作是否變得不再俐落,從實際的戰術層面即能看出美妮確實瀕臨極限。

只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是處於極限狀態,因此不會有人會對此說些什麼,除了咬緊牙關繼續堅持下去之外別無他路。

連環不斷的爆炸聲持續了將近兩分鐘,甚至叫人覺得那彷彿不會倒的鋼鐵圍牆也有抵受不住衝擊波而崩裂的可能,燒灼的大地早就什麼都不剩了,焦黑的地面仍然殘留著餘火,熱浪甚至遠在城內天台的眾人也感覺得到。

「各位,最後一發將在十三秒後命中,請把握時機。」千橘在這個時候發來了通知,之所以不是由支援人員報告,大概也是鼓勵的一種。

「知道,感謝妳的努力,千橘。」美妮代表大家回應,單純是因為她站在最前方,並且負責發出下一個指示:「大家,在聽到爆炸聲之後就立即出發。」

「收到。」相對的閃光就代表天台組回應了,「看來要抱著被燙得很慘的覺悟呢。」

「嗚……確實想像得到每次呼吸都會超痛的……」

「時到如今還怕痛?就算肺灼傷了也會由『未知』立即治療吧。」幻焰之所以回答蝕蜂那番蠢話,是因為這提醒了她一件重要的事,「蝕蜂,把藍蝶交給我吧。」

聽到搭擋的名字,最先有所反應的自是蒼彈,她望了幻焰一眼想了想就立即理解了:「抱歉,麻煩妳了。」

「誒?連蒼彈前輩都不相信我嗎?」蝕蜂完全沒看出要點,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基於時間剩餘無多,幻焰走向蝕蜂先把藍蝶接過來才解釋:「我要用焰氣把她的嘴鼻封住,她這狀態受不了那個熱度。」

「啊!原來如此……」

「差不多要出發了,其他話留待回家的路上慢慢聊吧。」美妮可不想錯過同伴艱難地創造出來的機會,「接下來的推進採密集陣形,由我擔任正面先鋒,閃光和蝕蜂分別負責左翼和右翼,把蒼彈和幻焰好好保護住吧,敵人的包圍網只剩下『最後』幾百公尺了。」

每人都感受到美妮特意強調的「最後」,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她們,無一不為這曙光而感到些許雀躍,在地獄般的痛苦煎熬底下還能有如此正面的情緒,只能說不愧是「甲冑少女」。

人類的英雄,歷經苦難取得成果之後,終於要踏上歸途。

最後一枚火箭彈在城外發出轟鳴,而這亦成為了訊號,在天台上的眾人紛紛跳躍到美妮努力清空的閘口前小區域,準備展開最後的逃亡之旅。

只要踏過眼前那片焦熱地獄,只要不再出現其他變數,那麼眼前就是一條難走的路罷了,絕對不是走不過的路。
2021-09-28 03:18:02
2021-09-28 09:58:57
2021-10-03 09:07:01
一六五:

巴頓看著面前的螢幕,一直繃緊的臉總算稍微放鬆,畢竟少女們在自己安排的最後保險之下,順利登上接應的越野車,在三台機甲兵——不是四台自然是因為其中一人轉去駕駛越野車——護衛之下正在高速脫離戰場,踏上歸途,從後追趕的敵人也在機甲大隊中分割出來的小隊妨礙下無法追上,隨後多隊保持一段距離相互掩護撤退。

這一次,真的能說只要沒有超乎想像的意外,那麼眾人就能夠順利脫離戰場,「雷光作戰」就此結束。

就算是號稱鐵人的巴頓,一直全神貫注指揮作戰至今也不禁感到疲憊,所以真的,就只是稍微放鬆一下也應該不過份,闔上眼睛伸手按壓眉心舒緩疲勞。

不過麻煩似乎不打算放過巴頓,就在這時有一名軍官突然從自己的座位中站起來並走到巴頓面前,以壓抑著不想讓其他人聽到的聲線開口:「指揮官,找到了。」

巴頓望了這名部下一眼之後並沒有細問找到什麼,而是朝副官發出指示,把作戰的指揮權暫時移交給他,便與那名部下一同離開了流動指揮車。

雖然說美妮一行人按照現今的狀況,如無意外即能夠從作戰區域脫離,而其他戰線的行動亦按照既定的計劃順利執行中,但不論怎麼說目前仍然算是在作戰中,在這個時候轉移指揮權怎麼看都不尋常,可是這既然是巴頓的命令,副官以及其他軍官也只能接受了。

巴頓與那名軍官離開流動指揮車後並沒有走多遠,始終他那樣轉移指揮權又在眾目睽睽下與部下一同離開,本來就沒要隱瞞這番舉動,所以就只是到了一個不可能有人偷聽的地方後,便跟部下確認:「果然是有人修改了戰術系統的情報嗎?」

即使那名軍官是之前接受巴頓的指示去調查,現在也不過是匯報結果,被拉出來私下交談亦是巴頓的主意,責任不在自己身上,但此刻仍是禁不住遲疑了數秒後才回應:「是的,那個只出現了三秒的反應不是誤報,而是被他人以系統權限屏蔽了。」

「系統權限啊……」巴頓苦澀地輕語,他心裡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目前除了你之外,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

「沒有。」那軍官緊張地回答,「指揮官命令我調查的時候,有小心注意有沒有其他人發現。」

「畢竟是用系統權限屏蔽,假若沒注意到那三秒的存在,再刻意去翻查記錄……從一開始就懷疑有人動手腳的話,也不可能察覺到吧。」巴頓當然不是在向那名軍官說明,這種操作恐怕眼前對方比他更瞭解。

「是的,最初我還以為會是哪裡來的『高手』,是利用漏洞做些偷雞摸狗之事,但沒想到……」

「別說下去了,然後也不需要我多說吧?」

「當然,我會保密,就像這種手法本身就不應該為人注意到一樣。」那名軍官這次答得沒有丁點遲疑。

「那麼有查閱到那個反應的移動路徑嗎?」

「肯定,始終只是屏蔽讓其不在戰術系統上顯示,那人應該也是出於避免偵測儀器停止運作導致更引人注目的想法吧,所以實際上只要意識到存在要找出來就不難了。」軍官多少因為技術個性而禁不住仔細解釋了一番,在感覺到巴頓盯著自己後才趕緊回答:「首先是那個反應在那之後大約半分鐘內變成了六個,然後分散行動朝著不同的地下道入口前進……就像蒼藍潛入計劃那樣。」

就算巴頓對於事態不單純這一點有所心理準備,在聽到實情時還是禁不住瞪大了雙眼,花了幾秒才冷靜下來詢問:「進入地底之後,因為那邊沒有偵測儀器而不知所蹤?」

「沒錯,截至剛才為止,再沒有偵測到任何近似的反應。」

「這樣啊……我知道了,還有沒有認為值得補充的事?」

「嗯……」軍官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因為巴頓那充滿壓迫感的注視說出來:「雖然當時因為優先恢復偵測敵人反應的儀器,導致攝影機較遲恢復而沒拍到實際的影像,但是根據反應移動的速度……那不像是任何種類的敵人。」

「不是任何『種類』的敵人啊……」巴頓僅是在心裡複誦,他已經重新戴好鐵面具,他當然理解這番話所指的並非「未見過的新類型敵人」。

那軍官把該說的都說完之後,在巴頓的點頭示意下先行離開,回到流動指揮車裡繼續自己的工作。

巴頓獨自一人留在原地,他對這個事態並非完全沒有想法,亦是這個緣故才叫他煩惱。

「要是什麼內情都不知道,只是單純去尋找真相的話,那有多好……」巴頓懷著感慨輕吁了一口氣,這並非什麼幻想,而是一種回憶,要是他年輕個二十年,變回那種熱血的小伙子,肯定不會像如今般糾結。

最終,巴頓還是得採取行動,也許會觸碰到不應該觸碰的界線,但他無法接受如此被蒙在鼓裡,拿出手機致電那個鐵定知道些什麼的對象。

撥號聲響了良久,直至到差不多自然切斷時才總算接通,隨即傳來一道光是聽到就能想像出嬉皮笑臉的聲音:「我的摯友,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找我呢,『雷光作戰』應該還在進行中吧?就算急著想跟我報喜,也沒必要急於這一時三刻喔?」

「我沒興趣和你瞎扯,我有事要談。」巴頓知道墨菲斯的個性,絕對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或許是感覺到巴頓的凝重,或許是自己心裡有數,墨菲斯稍微收斂:「現在?以這種方式?」

就算巴頓心中如何焦躁,也沒忘記那個話題有多敏感,透過電話談及會有多大的風險,所以他要的就只是一個承諾,在這個時候找對方,墨菲斯肯定會意識到要談什麼,儘管這也會給時間對方準備,但在權衡過後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戰果新聞發佈會前。」

「唉……我知道了。」墨菲斯誇張地嘆了一口氣,答應了這個約定。



【第二集 完】

2021-10-05 23:03:17
等第三集
2021-10-06 08:39:31
多謝支持
2021-10-06 15:24:23
咁好嘅故事唔出書真係嘥咗
幾時有第3集
2021-10-06 16:03:14
會接住落去,星期五就有文睇

至於出書,隨緣啦
香港依類故太難
2021-10-08 10:02:05
第一六六章:

八月九日,「雷光作戰」一天後。

這場作戰被視為人類反擊外星敵人的關鍵第一擊,始終隨著「第一城」陷落,地球失去了超過一個國家以上的土地,理所當然受到世界矚目,但至今為止「敵策局」只以擠牙膏的方式發佈新聞稿,表示因為作戰後續的處理,正式狀況將在日後公佈,這自然惹來不少揣測。

且不談世間的目光,「敵策局」所說的又是否有所保留,但大致上來說確實是事實。

即使成功讓絕大部份作戰人員撤離,重新退守至包圍「第一城」的四座軍事基地,並不能說戰鬥就此結束,相對的因為大量敵人湧現,更是需要密切監視敵人的動態。

昨天最後「甲冑少女」在淪陷區域的撤退戰中,就只有「警戒者」持續追擊,彷彿無限的各種類敵人都待在城內,那道城門就像一條界線,又或者一道結界讓那些敵人無法再前進,而「警戒者」的追擊也僅至中部區域為止,基本上當眾人退至外環時就再沒有敵人了。

敵人的舉動難以理解,因此更需要小心警戒,目前「敵策局」大部份戰力都投放在監視敵人上面。經過一日之後,暫時確定的就只有原本集中在第十五區中的敵人,如今已經分散待在「第一城」內各區,而「警戒者」亦散佈在淪陷區內,後者就如「雷光作戰」前差不多,換言之就連數量也補上了。

表面上能夠看到的事情還算好處理,「敵策局」內部為了應付大型戰爭後所留下來的問題,則是忙得焦頭爛額。

像是直接與軍事部門相關的就得處理大量資源相關的問題,不論是順利回收又或者遺留在戰場的機甲兵,消耗了多少彈藥而又有多少留在戰場上,這些全部都要從系統上以及人員處統整,更莫說有更多檢討的部份,例如戰損又或者戰鬥效率等等,畢竟這可是消滅外星敵人的前哨戰,必須活用這一次經驗為未來真正的決戰做好準備。

不過要說最痛苦的部門,大概就是與戰鬥、戰術甚至戰略相關的那些高級軍官了,儘管事前盡了最大努力對「雷光作戰」過程中可能發生的種種意外作出預想,但最後現實還是殘酷地擊垮這些估計,而且敵人多次出現異常的舉動更是需要仔細分析,特別是在敵人有那個數量的情況下,萬一敵人現在全軍出動,人類到底能怎樣反抗——光是想到這一點就叫這群人不敢怠慢了。

而在大型作戰後一般而言應該也身陷地獄的部門——醫療相關部門,如今恐怕是「敵策局」中最為清幽的地方,「快樂戰爭」並非只是嘴巴上說說,而是取得了空前的大成功,雖然並非沒有受傷的士兵,但基本上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勢,不過沒什麼傷員需要照顧也並非寧靜的所有因素,某程度上也與把「甲冑少女」的處理隔離開來有關。

這次「雷光作戰」是所有「甲冑少女」都投入的作戰,哪怕事前被排除在外的美妮,也因為某個特殊緣故最終加入了蒼藍的救援作戰,歷經九死一生的撤退戰後,就算透過與「未知」連接而基本上保持了肉體層面上的健康,精神層面的處理才是至關重要,而這之中尤以美妮與藍蝶最為特殊。

由目前狀況最好的人說起,那自然是沒有深入戰場,僅是負責超長距離轟炸的千橘,儘管她最後為了給眾人開路而與「未知」連接到超過了安全時限,但在檢查中未有發現任何問題,目前已經投入到常規的警戒任務中。

儘管不是正式投入工作,但勉強算是列在警戒任務之列的還有閃光和蝕蜂,她們被納入預備軍,萬一發生什麼事才會安排出動。二人雖說都是在作戰後期才加入救援,與「未知」連接的時間仍是超過三十分鐘,光就連接時限來說其實和千橘差不多,只是一直身在戰場的她們難免在不知不覺間提高連接指數,造成的影響自然比千橘來得更大,雖然目前診斷過後認為未有造成永久性的影響,但二人都有出現輕微的幻覺或者幻聽,就連總是精力充沛的蝕蜂也出現精神不振的狀況。

儘管於同一時間投入救援作戰的還有幻焰,然而也許是個人的心態質素影響,目前診斷後雖然未有發現確切的精神損傷,也不像閃光和蝕蜂那樣有真正的精神問題徵狀,可是經過綜合評估後,認為她不適合執行任何任務,在有進一步指示前暫時休養。

接下來就是問題多多的三人,分別是美妮、蒼彈與藍蝶,實在很難說何者問題較大,不過要說何者說起來比較簡單,那就一定是美妮。

在昨日撒離戰的最後階段,一眾「甲冑少女」才剛穿過焦灼地獄時,美妮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突然失去意識,以她的個性來說,肯定會在昏倒前提醒隊友,可是她就是連這點都沒有做到,所幸當時地面部隊的支援及時趕上,眾人總算能在沒受到其他損害的情況下成功撤離。

美妮自那時起一直昏迷至今,從醫學的角度來說,身體機能未發現任何問題,但是大腦除了維持身體機能的部份外被診斷為處於不活躍狀態,雖然科學家與醫生都不太想記起那段記憶,然而他們不得不承認這狀態確實有點像之前美妮與「擬態者」戰鬥過後,被判斷為已不可能甦醒的死亡狀態。

當然,僅就儀器讀取到的指數來說,還不至於那個地步,就只是因為有過前例才會作這樣的聯想,因此目前美妮仍然待在加護病房內受到仔細的照顧。

畢竟美妮的狀況也有可能是部份精神永久受損所致,目前仍未甦醒只是大腦保護機制正在運作,始終美妮要比蝕蜂與焰光更早投入到前場,與第二批抵達也就是焰光相比,美妮整整早了十二分鐘開始與「未知」連接,換言之她持續的連接時間超過了四十五分鐘,是「敵策局」安全指引中,屬於肯定會造成永久精神損害的界線了。
2021-10-08 15:29:30
2021-10-08 16:12:38
2021-10-10 09:14:10
第一六七章:

「嗯——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卡米爾抓狂地亂扯自己的頭髮,漂亮的波浪捲棕褐髮如今看起來像波浪結,顯然欠缺梳理。

這也難怪,從昨天「雷光作戰」起,至到現在已經超過三十六小時,她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一直分析從各「甲冑少女」身上讀取到的數據,務求早一刻是一刻釐清狀況。

只是人的精力總有極限,以咖啡與能量飲料替代開水,強迫自己聚精會神不停工作,如今就是那個極限了,卡米爾從沒想過身為醫生的自己居然會過著這樣不健康的生活,她不得不以為鏡子前面擁有一雙熊貓眼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人,不過把一雙迷人但現在失去光澤的藍色眼睛說成是熊貓眼也挺怪就是了。

不論如何,卡米爾理解到自己真的需要休息,哪怕非常短暫的小休都好,至少想要喘一口新鮮的空氣,便離開了除了因為生理需求外就沒離開過的辦公室。

卡米爾的辦公室在醫療部門的深處,「甲冑少女」的加護病房也是設於四周,其中一個主要理由是想盡量避免其他不必要的人經過,基於這個緣故要暫時離開休息的卡米爾自然會經過有「甲冑少女」待著的病房。

卡米爾認為正好在稍作休息之前親眼多看一下在病房裡的眾人,只是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通道上遇到其中一人,亦是現今待在醫療部門裡唯一一名清醒的「甲冑少女」,是刻意配合「甲冑少女」代號形象而染了一頭深藍色頭髮的蒼彈,看她那高馬尾仍然綁得漂亮,與看上去挺邋遢的卡米爾形成了強烈對比。

先不說卡米爾有一瞬間不想以這副樣子見人,應該至少先到洗手間整理一下的,現在她最在意的事情是否應該與蒼彈接觸,她心底裡有些害怕。

卡米爾害怕的當然不是蒼彈那拒人於外的個性,她亦沒有與蒼彈鬧什麼矛盾,相反她甚至是「敵策局」中少數能夠與蒼彈正常交流的人,因此她此刻害怕的其實是蒼彈當前的狀況,說不定不適合她去接觸。

昨天蒼彈在返回到基地的時候仍然保持著清醒,完成基本的身體檢查確認身體機能正常後,進行精神鑑定時她交待了超乎想像的狀況。

腦海裡有兩個自己。

這毫無疑問是精神受到損害的其中一個症狀,當下醫生們自是立即展開治療程序,首先是確定那確切是怎樣的損傷。

只聽蒼彈一開始的說法,一般都會聯想到解離性身分疾患,亦即所謂的多重人格,客觀來說這樣的推想很合理,畢竟蒼彈歷經了殘酷的戰場,最為親密的搭擋如今依然昏迷不醒,龐大的心理壓力以及創傷再加上與「未知」連接本身對精神施加的負荷,綜合起來自然而然會如此認為。

只是在醫生們進行問診之後,雖然不至於斷然否定這個推斷,但實際上並不認為那是為了承受傷害或者逃避壓力而創造出另一個人格,因為據蒼彈的回應,那比起是能夠互動或者認知到的另一個存在,更像是同時有兩個自己——不是分裂,而是複製多出了一個自己。

人的精神之複雜,問題之獨特,雖然能透過個案統計整合出大致的方向,但永遠不能排除因應不同背景所誕生的特殊狀況,而那些醫生認為蒼彈的狀況就是這一類個案,而在雙方能夠順利溝通之下,自然試圖合力深入瞭解這個情況,最終在蒼彈列舉出來的例子中明白到這是聞所未聞的狀況。

蒼彈之所以一直強調腦海中有一個複製出來的自己,卻不是分裂出另一個人格,最主要的理由是雖然知道另一個自己在腦海裡卻不是一種「存在」,那是無法對話,亦不能認知為一個獨立的人格,「對方」並沒有真正的思考能力,假若加上反應的延遲甚至會有點像回音。

假若與延遲——這說法叫那些醫生感到困惑,蒼彈便試著利用實際的例子來說明。例如當蒼彈嘗試思考想吃什麼時,心底裡第一個想法是麵包,那另一個自己幾乎能在同一時間也得出麵包這個答案,可是在不斷重複思考想吃什麼這個問題時,卻會偶爾出現第二個答案,而那個答案本身可能是蒼彈心中的第二順位。

捨去感性影響的例子,進而試著往理性邏輯尋找答案,則是進行由簡單到複雜的算術,然後在進行簡單算術時就已經能察覺兩個自己在得出答案的時間上有極細微的差異,當算術變得稍微複雜時差異會更大,不過所謂的更大差異其實在蒼彈的主觀感覺中是一瞬和稍微長了點的一瞬,而且兩個自己之間沒有主副之分,不會說某個自己特別慢或者特別快,就像真的有兩個自己每次都在重新計算,結果自然是每次都會各有快慢了。

既然本質是同一人,理所當然能以幾乎一樣的速度得出答案,就像選食物的例子,基本上都會得出最優先想吃的食物,唯有偶爾大概是忽爾心血來潮選了別的,但那也確實是蒼彈自己的想法。

醫生們盡了最大的努力收集這些數據,然後需要時間研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又應該如何治療,最終決定採取的處置是紓緩與減輕,紓緩自然是指酌量使用鎮靜劑,減輕則是盡量避免蒼彈受到外在刺激,結果她就成為了被安置在加護病房的人員之一了。

只是蒼彈意識清醒,身體活動能力也正常,所以溜出病房也並非不可能,再加上擔心同伴藍蝶,會待在藍蝶的病房外透過玻璃窗探望就更不用意外了。

卡米爾雖然不是精神科的專家,但既然身為「甲冑少女」的全科主診醫生,自然知道蒼彈的狀況,才會因為那個避免外在刺激而不知道該否貿然與蒼彈接觸,理論上來說當前最好的做法就是暫時後退,等到蒼彈自行回到病房之後再離開這個區域。

只是在卡米爾果決採取行動之前,不是因為連續工作欠缺睡眠而影響了判斷速度,而是相當敏感的蒼彈很快就察覺到卡米爾的存在,蒼彈頭一轉之下雙方的視線便對上了。
2021-10-15 08:50:10
一六八:

「有事嗎?」蒼彈決定主動搭話。

以往蒼彈都是避免與他人接觸,自然是與聯覺以及從小的成長環境有關,不過與藍蝶相比她已經算好多了,而減少接觸的名單之中有幾個人是特別例外的,像是指揮官巴頓自不用說,擔任醫生的大衛與卡米爾亦在名單之內。

且不說大衛因為專業關係很會開解她們的煩惱,能夠接受卡米爾的理由和很照顧她們的夕彩一樣,都是那種坦率到叫人無法討厭的人,並非指這些人一根筋又或者完全沒有機心,就只是不會因為知道她們那聯覺能力之後有特別忌諱,能夠像平常人一樣接觸。

既然蒼彈搭話了,卡米爾也不可能迴避,只能在心中告誡自己得小心後以正常的步速接近:「沒,只是想到外面喘口氣。」

「確實……」蒼彈當然注意到那厚重的眼袋,「不用顧慮我,請便。」

「說什麼不用顧慮啊……」卡米爾禁不住苦笑,不知道是蒼彈太過貼心,還是透過聯覺注意到她的想法,關於內心會被讀取這件事她早已接受了,「我還是得先問,這樣對話不會加重妳的負擔嗎?」

蒼彈緩緩地搖了搖頭,「本來為了舒緩聯覺的藥物似乎也對那個分裂有效,幸好不像與『未知』連接那樣,會令所有藥物失去效果。」

此時卡米爾已經走到蒼彈旁邊,聽到這番話之後,禁不住想要疼愛眼前這名少女,給了她一個擁抱,應該說是有點大力的擁抱,把她攬進懷中輕撫著她的後腦勺,「順利回來真的太好了。」

蒼彈並沒有反抗,就算有點不舒服也任由卡米爾抱緊自己,她心裡清楚對這些人來說,在疼愛自己的同時其實也是對他們自己的慰藉,安撫送少女上戰場的罪惡感。

話雖如此,蒼彈知道這些事不過是無意識中的想法,並非真的藉由表現出自己的關愛而換取些什麼,所以大概就是有沒有意圖的分別。

當蒼彈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時,卡米爾總算抱了個滿足後才放開少女,「抱歉,有點太激動了。」

「還好,這樣的卡米爾也讓我有種終於回來的感覺。」蒼彈並非在客氣,從戰場回來之後她當然得到很多人關心,但會這樣有身體接觸,或者該說做到這個份上的,從以往除了同為「甲冑少女」的前輩外,也就只有同性的卡米爾了。

「唉……如果妳對其他人也能這般嘴甜,大衛應該能省不少煩惱。」卡米爾這番話與其說是抱怨,更應該說是恰到好處的玩笑,「妳果然很擔心藍蝶的情況?」

「畢竟還沒醒來就只有她和黑刀了。」蒼彈重新透過玻璃窗望向安躺在床上的搭擋,「我能向妳請教她確切的狀況嗎?從其他醫生那邊沒聽到多少。」

就算不用細看,卡米爾都感覺到蒼彈有多憂慮,她知道蒼彈與藍蝶的關係早就超越情同姊妹,說是自己的半身也不為過,這一點只要瞭解二人的過去就不難發現。

「當然可以。」卡米爾稍微一頓,略為整理好思緒後才開始說明:「首先是不用那麼擔心,已經確定沒有性命危險,目前雖然未恢復意識,身體指數基本上都在正常水平,就只是持續有著輕微發燒……」

「我有聽到幾個關鍵字,像是器官移植、排斥和免疫系統之類?」蒼彈並不具備醫學相關的知識,光是從那些醫生在為她治療的過程中談及時記憶下來就已經竭盡所能了。

卡米爾本來就沒有隱瞞的打算,但認為之後應該提醒那些同事,小心別亂說話以免造成誤會或者多餘的猜測,幸好的是蒼彈所說的基本上沒有什麼錯誤,「是的,藍蝶身上發生了類似器官移植之後會發生的排斥狀況,她體內的免疫系統正在攻擊她的左手。」

卡米爾解釋的時候心中也很是感慨,實際上迫使她從昨天一直工作到現在的主因便是藍蝶的狀況,美妮身體狀況穩定只是還未甦醒,蒼彈則是正如現今看到的要處理的是精神方面的損傷,唯有藍蝶是確實有著身體問題,而那個問題是他們這些醫生力所能及,屬於他們的專業領域。

關於蒼藍與藍蝶在「第一城」地底遭遇了什麼,蒼藍甚至視這比說明自己身體的狀況更為優先,因此卡米爾想當然知道藍蝶曾經失去左手和右腳,變成某種像是軟體動物的肢體,後來在美妮的指示下重新塑造出人類肢體應有的形狀。

瞭解事發經過之後一眾醫生甚至和人體研究相關的專家全都被召來,目前他們正日以繼夜在各司其職,有些人去分析血液,有些人割取一些樣本化驗,有些人……總之絕大部份人在忙的其實都是藍蝶的事情,因為那是「敵策局」成立至今為止都未發生過的現象,甚至連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研究都沒出現過近似案例。

雖然說是拯救「甲冑少女」為優先,但這種牽涉各種層級機密的情報,難免還是有一定的管制,卡米爾並不知道後續研究得出怎樣的結果,她既然是全科醫生,主要負責的部份就是抑制藍蝶的免疫系統,阻止她自己的手繼續遭受攻擊。

處理方式基本上就是使用抗排斥藥,幸好的是藍蝶身體並未發現其他病狀,可以只針對這一點適量用藥,只是因為這類藥物本身等同於減低藍蝶身體的抵抗力,所以禁止在經過消毒處理前的人員進入病房,蒼彈才不得不在外面透過玻璃窗看望。

只是當前狀況說白了就只有病徵明瞭以及有應對方法,但不論是成因,還是為何只有左手有問題但右腳沒有,這些都是未解之謎,在經過初步科學分析的現在,都沒有找到任何非人的雜質或者異常,藍蝶的手腳就只是普通的人類手腳罷了。

在聽完卡米爾的仔細解釋後,蒼彈也不懂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最終只能輕嘆一口氣,輕嚷著「這樣啊……」就繼續望向在淺眠中時而會皺起眉頭的藍蝶。
2021-10-17 08:22:54
一六九:

正當卡米爾與蒼彈在進行著像是互相安慰的對話時,在這座鳴石基地的另一處,位於巴頓的辦公室也即將上演另一場對話。

之所以是即將上演,自然是因為在內的二人在見面時打過招呼之後,至今為止大概過了快五分鐘都沒有人開口。

不懂內情的人或許會以為是二人都太累了累得不想說話,他們看起來和卡米爾差不多,那眼袋厚重得像是吃了一記重拳,實際上二人都是從作戰至今未閉過眼,僅是如此的話對二人來說也是還好,再加上持續高強度工作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身為這辦公室的主人巴頓自不用說,就算「雷光作戰」這個計劃本身也有包含戰後處理的安排,但作戰過程實在太多意外以致需要他做一些應變抉擇,為了處理那些最優先的事務一直忙到不久前才告一段落,想當然只限於緊急的項目,接下來還有大量僅僅沒那麼緊急但依然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至於在這辦公室的客人則是本應負擔這些工作的一部份,然而從作戰開始前他就不見蹤影,雖然在作戰即將結束時巴頓順利聯絡到他,但他還是直至到現在才現身,這個人自然是墨菲斯了。

既然疲憊不是二人沉默的理由,那就是各自都有不想先作聲的原因。

墨菲斯並非出於那滑頭的個性,而是他也沒把握這名伙伴到底知道了多少,要是由他率先開口就可能說出了不必要的情報——沒錯,就算是並肩作戰的戰友,還是要分清楚某些話能說,某些話不能說。

對於可謂理性至上的巴頓來說,這次的原因倒是更傾向於感性,他認為墨菲斯應該主動交代,才一直保持沉默等待對方開口。

兩人都是歷經風波的老練之人,對於抗壓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他們來說,這種無言的壓迫力實在不算什麼,狀況似乎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時,突然有所行動的是墨菲斯。

只見墨菲斯從軍大衣的內袋拿出一包香煙,不是雪茄或者什麼高級品,真的是那種能夠在便利店隨便買到的普通貨色,然後就默默地吞雲吐霧起來。

看到墨菲斯這番舉動,巴頓終於禁不住有所反應,倒不是因為沒談起正事而沉不住氣,而是抽煙這件事引起他的感慨,「我以為你已經戒掉了。」

「這說法不太對,從沒上過癮又何來戒掉之說呢?」墨菲斯也不望向巴頓,依然緩緩地抽著他的煙。

「還是老樣子,抽煙的選擇權在自己手上,不是因為上癮而忍不住抽吧?」巴頓想起了當年的往事。

「記得就好。」

「這種說法會讓那些尋求戒煙協助還是甩不掉煙癮的人哭死喔。」巴頓說出了過去那個年少不懂事的自己所開的小玩笑。

「如果你想繼續測試我們的記憶力有多好我是沒有意見。」墨菲斯知道這裡不會有煙灰缸,所以直接在空杯子裡抖掉煙灰,「但是時間有限這一點對我們兩個來說都是一樣的吧?」

「你既然知道還在那裡抽煙?是壓力大到不禁緬懷起以前的日子?還是說你不敢跟我說明你到底在背後做了些什麼?」到了這時候巴頓終於把話挑明了。

「敢不敢嗎?」墨菲斯反問一聲,「我還真沒想過還有這種思維,作為推心置腹的摯友,我以為只有能不能罷了。」

「以你能力,只要敢的話有什麼不能說?」巴頓當然不可能退讓,就算他一直處理著那些緊急事務,可沒有一刻忘記墨菲斯在他所不知道的背後做了什麼勾當,只是為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他才從發現後就阻止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去做調查,免得消息在無意間洩露出去令更多人知道。

「我就把這視為稱讚收下吧。」墨菲斯熄滅了香煙,思忖半晌後才接續說:「簡單來說,就只是兩手準備,桌面上由你指揮『甲冑少女』作戰,桌面下在做什麼,由我這個和各國斡旋的總長來處理,知道這樣不就夠了嗎?」

「前提是那暗地裡在做的事沒有超過我的底線。」巴頓一臉正色,他敲了桌面幾下,心中的焦躁完全隱藏不住,除了是嚴重睡眠不足影響外,也是知道墨菲斯可能又準備耍滑頭,「我負責軍事,你負責軍政,這確實是我們之間無須言明的默契,所以過往就算你怎樣胡來,我都能夠以那是必要的行政取向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次不一樣。」

「有哪裡不一樣?」墨菲斯仍是沒說出重點。

「我無法再面對『她們』。」

聽到這個回答的墨菲斯不禁從椅子上轉過頭望向巴頓,然後又重新望向前方,點燃起新的香煙抽了幾口後,他不得不佩服這名摯友,他事前已經做好一切能做的隱密工作,卻仍然被「推測」到那一個地步,實在是他始料未及。

「巴頓,我已經提醒過你很多次,你投入太多感情了。」

巴頓以為墨菲斯會就此坦白,因此他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把話題扯回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你辦不到把『甲冑少女』看作能夠替換的兵器,事實上她們的狀況過於獨特,不適於過去任何理論,無法量產、難以替換以及戰力不穩等等都證明她們不是好的兵器。」墨菲斯沒理會額角泛起青筋的摯友,僅是繼續說著自己要說的話:「不好,但本質始終是兵器,別弄錯了。」

「我今天要你來並不是想跟你探討這個陳年話題。」巴頓按捺住自己心中漸漸燃燒起來的怒火,正如他所說,關於「甲冑少女」的事情早已討論過無數次,他們之間是誰都不可能說服誰的,一直以來就是抱持各自的想法相互妥協。
2021-10-20 03:01:43
2021-10-21 01:29:13
2021-10-22 09:34:54
一七零:

墨菲斯一直把摯友掛在嘴邊當然不是假的,二人從軍校開始就是同梯,甚至在幾個戰場上一同存活下來,就算仕途的方向有所不同,一人專修行政,另一人則是專修軍事,可最終都把一切押在「敵策局」上,與蒼彈和藍蝶的心有靈犀相比說不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此墨菲斯從一開始就知道做什麼會刺激到巴頓,讓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會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而滿臉怒容,只是有些事情是屬於必須要做的,哪怕會傷害到摯友,身在那個位置的墨菲斯不得不做,而他為了不傷害到摯友,則是竭盡所能加以掩飾。

說實在,墨菲斯不知道在哪一個環節失誤了,他那些行動可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經過漫長時間精心準備,從巴頓直至到作戰最後一刻才知道就能瞭解墨菲斯一直以來隱藏得有多好了,不論是事前準備到實際行動,沒有走漏半點風聲讓好歹是「敵策局」第二把交椅的巴頓察覺到。

不過實情敗露就是敗露了,墨菲斯還不至於遷怒摯友為何那麼出色,不知道從哪裡發現到真相,導致如今「興師問罪」,更不會反過來說出為何不體諒他隱瞞的苦心,他也是盡了一切努力去避免事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理由很簡單,不是墨菲斯為人寬宏大量,而是他很清楚知道大家都不過是為了做好事情罷了,亦是這個緣故,墨菲斯才不得不重提過去遭到擱置,正如巴頓所說的「陳年話題」。

「巴頓,事實如何你心知肚明。」墨菲斯吐出煙雲,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接續說:「第一個真正稱得上『甲冑少女』的組合是虹彩,你統合了過往所有失敗的經驗,以全能型作為目標,傾注所有心血仔細培育,為了迎接並照顧後輩的大姊姊夕彩,擁有自我要求嚴格個性而充滿個人魅力的虹霞,可謂奠定『甲冑少女』機制的基礎。」

「你到底想說什麼?」

「雖然我們都沒什麼時間,但也不至於急到無法說前言吧?」墨菲斯注意到巴頓一時的怒意已經褪去些許,「把虹彩營造成英雄般叫人嚮往、能夠有所夢想的存在,接下來就需要踏實的平凡,為此你培養了焰光這個組合,閃光沒有什麼天分,真要說的話就是努力的天分吧?不會有怨言,確實執行指令,你一直細心地照顧她,讓凡人達到別人無法相信的高度;幻焰則是有著一般人的煩惱與脆弱,為本質異常的『甲冑少女』展現出正常人的一面。」

巴頓沒有答話,這些事情並沒有真的白紙黑字書寫成計劃書,但墨菲斯作為一直並肩作戰的夥伴,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並不會叫巴頓感到意外,畢竟他確實有依從某個方向去培育「甲冑少女」。

「有了英雄,有了凡人這些模範,接下來就需要奇兵,需要異質的存在,而運氣不錯的是還真剛好有這樣的人才,你發掘出蒼藍,利用她們的異稟……」

「才不是利用!」

「好吧,那就運用,何必糾結這字眼的問題呢?」墨菲斯無奈地聳了聳肩,「至此『甲冑少女』的多樣性總算有基礎了,有帶來夢想與願景又懂得照顧人的前輩,有在現實層面踏實前進的同伴,也有異質存在傳達出多樣可能性,接下來的組合就是填補欠缺的部份,像是蜂橘總是能帶來一些『意外的歡樂』,讓多個獨立二人組合擴展成真正的隊伍,由『甲冑少女』所組成的軍隊……就人數來說戰隊比較準確吧?」

「前言說完了嗎?」

「嗯,還差一小段。」墨菲斯手上的香煙差不多到盡頭了,「最後是始料未及的瑰寶,殺人魔少女,就算怎樣期盼恐怕也不會有的奇跡,你在她身上投放了多少心血,甚至不介意她打亂你組建『甲冑少女軍』的計劃,重啟一度遭到捨棄的單兵戰,繼而發現她獨特的思維,能夠擔任現場指揮官……恰恰是你理想中那支戰隊的最後一塊拼圖,擁有自保能力以及能理解力量的現場指揮官,這樣的人不論投放到哪一個戰場,那裡的將士肯定會夾道歡迎吧。」

巴頓這時站起身來離開了座位,一步一步走到墨菲斯的對面,「你說這麼多,不就只是想說我投放了很多心血在培育『甲冑少女』上嗎?」

「沒錯,所以才說你心知肚明嘛。」

「這有違『敵策局』的方針?」

「沒有,所以我才一直沒阻止你,不是嗎?」

「那你從一開始說什麼投入太多感情?」巴頓不忿地用力拍在二人之間的小茶几上,「就算是軍隊訓練士兵,教官與學生一樣會存有感情,就算知道他們會成為暴力裝置的其中一件零件,訓練時仍然會體會到那是活生生的血肉,更何況現在談的是『未成年少女』!你說得輕描淡寫,事實上……」

「在這裡打住吧,我沒否定你的努力,倒不如說,就是因為知道你那麼努力——不只是我,『敵策局』的『投資者』都看在眼裡,所以我才更要說,你投入太多感情而沒注意到現實。」

「說到底,你還是把她們當成單純的兵器。」巴頓給出無力的總結。

「我想我不用說出到底是『在人之前我們是軍人』還是『在軍人之前我們是人』這樣的話吧?」墨菲斯露出沒有丁點笑意的笑容,那已經是他的老習慣了,「是不是在『敵策局』這淌混水中泡太久了,都忘了要報效祖國的事?『敵策局』始終是建基於多國聯合而不是人類共同啊。」

巴頓輕輕咬牙,他當然沒忘記自己軍人的身分,就算是「敵策局」的第一把與第二把交椅,在這個世界與生俱來就是某一個國家的人,而軍人更是最講究忠誠心的存在,天底下可沒辦法突然跳出一個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利益關係的第三方,一切結果都是大量的交涉與妥協而成的產物,連二人被推舉為總長與總指揮官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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