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戰鬥|近未來架空】《甲冑少女終將在戰場上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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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1 03:01:40
其實睇你咁樣寫,會唔會連敵策局都最後變埋反派?
好多故事通常都會係咁。
2023-02-11 09:20:15
絕對唔排除任何可能性
2023-02-12 02:51:41
2023-02-12 09:51:41
三一一:

美妮當然知道巴頓是什麼意思,況且她本來就是要開口解釋避免誤會,所以能立即把話接下:「結論依舊是否定,實際上我還真的這樣問了『未知』,得到的答覆是這種資源就算從生物裡抽出來也沒有方法維持或者保存,而且雖然這種資源在消耗後會自然恢復,但若果一口氣抽取太多還是會危及生命,畢竟這本來就是生命的一部份。」

「只是『未知』或者敵人沒有辦法吧?」墨菲斯雙眼依然放著亮光,即使美妮可謂斷言仍然不見丁點猶豫。

這不是墨菲斯不相信美妮,一直以來美妮空口傳達「未知」的驚人說法可比比皆是,而他也表現得全盤信任,把那些照單全收,因此這一刻並非墨菲斯懷疑美妮,是他有著另一番解釋。

巴頓已然隱約猜出摯友的意圖,儘管那番話表面上聽起來像是倔強地認為「人類有可能突破這個限制」或者「別小看人類」之類,但熟悉墨菲斯的他知道對方不可能說這種無謂的氣話,「你想要牽制各國?」

「當然,真的太剛好了,連同能夠與『未知』對話在內,這不說還以為是某個在舞台背後的編劇家在寫劇本呢,畢竟單純的謊言瞞不了多久,很快就會在與『未知』取得連繫後被拆穿,但現在可是連『未知』也會一同圓謊,等到他們發現真相的時候……不,根本不會發現吧?」墨菲斯恢復本色,發出別人摸不清底勢的愉快笑聲。

「也就是說算是決定好要全盤公佈了?」巴頓小心地確認。

「大體上的方向是這樣,細節當然還要斟酌,雖然一般來說有序地釋放才好操控,但極端的時候,用極端的大爆炸讓其失控,亦是一種做法,不是嗎,黑刀?」

「為什麼這種話題會突然轉到我身上啊?」美妮當然沒傻得這樣回答,她稍作停頓,裝成認真思考實則是在心底咒罵後才回答:「這些想法對下官來說有點……」

「那就去學習。」墨菲斯封殺美妮的退路,「巴頓會對妳仁慈,我可不會,只要妳是能用的人,我就會用。」

顯然在墨菲斯那不見底的城府中已經有了藍圖。

「墨菲斯,有更好的說法吧?」

「門面功夫是對外人做的。」墨菲斯沒否定巴頓的指正,目光依然放在美妮身上,「妳雖然在『甲冑少女』中是資歷最淺的,但論奇事也數妳最多,特別是與『未知』的溝通是妳的親身經歷,在這方面負起領導責任無可避免。」

「這……」美妮把「又不是我想的」吞回到肚子裡,雖然想要掙扎,但這樣的方式就有點太難看了。

「況且巴頓也很看好妳,不是嗎?」墨菲斯送上最後一擊,這一下就連巴頓也沒辦法幫美妮說情了。

到了這個地步,美妮百般無奈,唯有認命:「麥道威爾長官抱持什麼期待,下官不知道,但下官會按照長官的命令竭盡所能,所以請問長官具體來說想要下官做什麼?」

墨菲斯現已不敢說自己完全瞭解美妮這個人,但至少知道眼前的少女就是喜歡做這些無力的反叛,而他也完全不介意只會視之一笑,「妳動動腦袋如何?假若妳是長官的話,會怎樣要求部下行動?」

「適度地把自己掌握的情報與同伴分享吧,實際怎樣執行就交給部下視情況應變了。」美妮想都沒想就能夠回應,亦即是說她心中認定墨菲斯是那樣的人。

「不愧是黑刀,這不是很懂嘛?」

聽著二人明嘲暗諷,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兩人其實關係很好,不論如何,他可不想再聽這些無聊話,正想要打斷二人時,卻沒想到美妮先一步變了臉。

「不過依下官愚見,就算情報要酌情共享,關於『自在』的訓練應該繼續,就只是……」

「只是?」墨菲斯聽得瞇起了眼睛,顯然相當感興趣,比起拌嘴,他當然更想聽到美妮的想法。

「實際上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讓我們繼續摸索。」美妮先是聽到「敵策局」時日無多,之後卻又似乎尋到出路,可始終都不知道真正的數字是多少,而又結束之日來臨時會發生什麼事。

「這我可以給妳個滿意的答案。」墨菲斯不想先亮出自己的底牌,「不過妳的理由要說服我,至少要讓我願意告訴妳牽涉整個『敵策局』的部署。」

「也就是說只要理由充足,甚至會因為下官說的話而有所調整?」

「那是當然。」墨菲斯直認不諱,這並非為了施加壓力,「計劃是計劃,也就只是計劃,實際狀況總是千變萬化,就像妳來到這裡的半個小時,說是改變未來也不為過。」

美妮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嘆那一口氣,眼前這兩人肩上的承擔,和自己所承受過的真的是完全無法相比,「我知道了。」

美妮以用回平常的自稱表示自己接下來的話是打從心底,是認真的,「『未知』明確說出了『甲冑少女』擁有能使用『自在』的基因,而我們人類又確實擁有足以使用的能量,只是至今為止尋不到法門罷了,要讓基因發動效果這一點也得到『未知』確認也能協助,甚至考慮到『未知』認同首要目標是消滅敵人而願望協助『甲冑少女』得到穩定戰力,換言之他們會在開發屬於人類的『自在』上提供協助,我認為我們至今為止的努力摸索並不會白費。」

墨菲斯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沉默了大概十秒之後,稍為收斂笑容,以他來說相當認真的態度詢問美妮:「妳有把握?不一定是妳,只要妳們之中有一人成功就好。」

「完全沒有。」美妮則是答得非常乾脆。

聽到這個回應的巴頓,他的眼珠險些掉出來。

而墨菲斯則只是發出了開懷的笑聲,等到笑意緩和下來後,他就像只是開玩笑般說:「根據之前的狀況,下一個作戰『早就』定下來了,是斬首作戰。」



【第四集完】

2023-02-13 02:02:38
2023-02-13 10:01:18
2023-02-18 02:36:25
敵策局愈睇愈似海賊王嘅海軍,又似現實世界某個機關
2023-02-18 09:41:41
依個比較幾有趣,認真諗緊邊幾個位似
不過我自己睇到凱多地盤就放棄左,海軍真相個面唔敢話好清楚
2023-02-19 01:50:40
我都無睇,不過故事大方向應該都係咁走向。
2023-02-19 09:15:50
三一三:

十月一日,日本某深山,當地時間清晨四時許,將近五時。

即使是頗有紀律的美妮,錯亂的起床時間實在說是人類的天敵也不為過,要是有個一、兩周慢慢調節還好,一下子就要比平常提早幾個小時起床,腦袋難免還是昏昏沉沉。

美妮努力睜開沉得像是灌了鉛的眼皮,掃視著周遭,自己躺進的是一個睡袋,身處的也不是睡房,饒是天尚未開始變亮,因為地面是疊蓆的關係加上擺設,所以能立即藉這種日式裝潢判斷自己身處於陌生的大廳,然後在隔著矮木桌的另一邊還有一名女性正在熟睡,她和自己一樣躺在睡袋裡。

自己和那名女性顯然是這個地方的客人,想到這裡的美妮,腦袋總算稍微清醒,記憶也開始恢復。

美妮是來這裡「求道」的,這不是誇張的說法,而是一如字面的意思。

在兩星期前美妮向墨菲斯與巴頓報告完從「未知」所得知的事情後,經過兩天的等待收到了巴頓的通知,美妮的提議獲得准許——在下一個作戰進入人員整備階段之前,「甲冑少女」將全力投入到摸索「自在」上。

當然這是非常簡約的說法,這之後美妮到底花了多少心力在不說明「遊戲世界」的觀念下,誘導同伴尋找「自在」的可能性,只能說那段時間光是想起來就叫她的胃痛起來,這還不提她如何被同伴教訓的事情,畢竟雖然說是墨菲斯的任務,但不顧後果與「未知」溝通一事亦充斥著犧牲自己的意味,總之這兩周美妮半點都不好過。

基於人類要怎樣運用「自在」目前沒有任何方向可言,美妮所能給出的最大線索就是「不要局限於變形」,當然自由自在地操控那種特殊物質難免會與操控形狀掛勾,但總之就是希望大家不要被想法所局限,尋求那無盡的可能性。

考慮到下一個作戰可能就是「敵策局」最後一個重要作戰,目的是對敵人造成致命打擊,為此必須盡可能提高作戰成功率,而「甲冑少女」到底能否掌握「自在」自然是關鍵中的關鍵,所以目前所有「甲冑少女」都被解除了駐守職務,進入完全自主的訓練狀態。

退個十萬步來說,其實就算讓「甲冑少女」駐守四座基地,要是敵人有意圖擴展的話也根本無從阻止,算是形式上的意義多於實際意義,另外就是「甲冑少女」基本上都應該待在「敵策局」內,不過如今既然有目的,自然就不會顧這些無謂的形式了。

有什麼特別值得一提的話,據美妮聽說好像也不是完全沒「甲冑少女」駐守,但駐守的並非現役的「甲冑少女」,而是在失去「第一城」後仍在受訓中的下一個組合,名稱似乎是「純白」,不過考慮到經驗的問題應該是無法參與正式大型作戰,目前都在一邊接受訓練,一邊處理一些支援任務,像是捕捉研究所需的敵人。

總之概括來說就是各自全力修行,美妮在盡了說明的責任之後,就專注在尋找自己的可能性上了。

至於最終為何會變成出國,還來到這樣的深山,非得在天還沒亮就得起床做準備,則只能說是美妮也始料不及的結果。

在尚未與「未知」溝通,獲知「未知」眼中的世界真相之前,美妮針對「自在」所做出的努力,就是朝著奇妙的幻想前進,看一些虛構的小說尋找發想,說不定萬物有靈,劍有劍靈,刀有刀意之類。

那段被罰禁足然後把房間弄成那個模樣的日子,難免會變成奇怪的流言,而這樣的流言引來了意料之外的人。

一個星期前,美妮在訓練場做日常的對打練習時,碰到一個剛好來練習的士兵,兩人在休息期間閒聊起來,對方在好奇那個流言之後,提到自己年少時因為不怎麼聽話,被家人強行送到一個叫「心源流」的道場學習修心養性。

當然那不是虛構作品中像是能斬出劍氣之類的流派,據說起源是尋覓延年益壽之道,然後流傳下來的,以現代科學角度來說就是些強身健體之術,而如今與其說是一個道場,更像是才藝館,基本如劍道、柔道及空手道這些武術方面的興趣班,甚至連棋藝、書法等等的課程都有提供。

畢竟這本來就是閒聊,美妮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本著什麼想法提到這些,但聽聽也是無壞,直至到對方提到那個道場的師公時才提起了興趣。

據那人所說,一個原本只是強身健體的流派,會發展成武術流派也就算了,如今卻甚至變成了才藝館教導眾多技藝,全都是那位師公興趣使然所導致,儘管那人並沒有直接得到師公指點,但在被迫學習的那段日子裡,聽到非常多簡直可以稱之為傳奇的流言,大致上概括起來就是那師公擁有看透事物本質的能力,才能迅速掌握各種技藝且能夠達至一流之境。

看透本質——這深深吸引了美妮的注意,結束對話之後她試著在網上搜索「心源流」,最終得到的想當然只有作為才藝館部份的情報,想要從中找到那位師公的線索看來並不容易。

既然美妮自己找不到辦法,也沒有必要獨自苦惱,畢竟她可是有「敵策局」這個強大後盾,沒需要把這件事立即升級到找巴頓的層面,只要跟副官說明,倚賴一下大人的成熟做事手法,花了點時間終於聯絡上那位師公。

不過美妮本意其實只是想和對方通話,想請教一下對方而已,卻沒想到雙方在不得不透過翻譯來對話的情況下,那位名叫多井梧的老人彷彿看穿了美妮的心思,提出要是美妮想拜師學藝的話就等到見面的時候才會考慮。

不是說對方的時間不重要,但對美妮而言現在可是在和時間競賽,要前往對方那裡且最終可能還是會遭對方拒絕,這絕對會浪費掉寶貴的時間,可是在沒有更好的方向前提底下,頓時又覺得寄望這種「奇遇」說不定也是一個好選擇。

最終在辦理完各種證件,處理完必要的事務之後,美妮便帶著副官、翻譯員與保鑣出發,在昨天終於抵達這間位處深山中的小屋,亦即多井梧從道場引退後所隱居的地方。
2023-02-20 02:00:29
2023-02-20 09:34:02
2023-02-24 09:21:50
三一四:

「考驗啊……會是什麼考驗?」美妮放輕腳步走向趟門並拉開,外面便是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庭園,看著甚至連魚肚白都未泛起,仍是一片灰濛濛的天空,自然而然順著回憶起昨天來到這裡時的手忙腳亂。

美妮一行人是在前天晚上抵達日本,在酒店休息一晚後,昨天早上出發來這裡,不過真的不得不說這裡是適合退隱的深山,就算做準備的是「敵策局」精英局員,也沒辦法料想到這個地方是有多難到達,預定在午前就能抵達的行程,結果到了傍晚才好不容易在當地人的幫忙下來到這間小屋。

就算是頂尖的全球定位系統,在這種稱為荒山野嶺也不為過的地方,無法精準導航恐怕也是沒辦法的事,這間小屋的位置可是隱密到沒有任何行車路,甚至因為基本不會有人走的關係連一點人行的痕跡都沒有,真的是隱於林間,距離山下最近的村莊,可是得步行一個小時以上。

在這樣的環境底下,美妮一行人難免大部份時間都在迷路,最終因為天色漸暗而不得已回到山下村莊,幸得當地人的指點下才總算抵達這裡。

對於原本與自己約定午前到達,最終卻是等同失信般傍晚才來到的眾人,梧並沒有展露不快或者生氣地直接趕走眾人,雖然說是有點偏見,但會挑這種地方生活的人,難免會給人一種乖僻的印象,最終眾人得到的僅是一句「今天你們就睡這裡,考驗明早五時開始」,這毫無疑問算是相當好的結果了,而在那之後梧就丟下眾人不知道到了哪裡去。

「根據資料多井先生年過九十,昨天那副模樣看起來最多也就將近六十的銀髮族吧,長生健體之道的效果?」美妮在木走廊上伸了個懶腰,稍微活動一下身體,瞄了一眼大廳內的掛鐘確定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哦?居然不用叫自己能醒來,這樣的年青人還蠻有前途的嘛。」

粗厚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自是嚇了美妮一跳,不過驚嚇隨即轉變為困擾,因為那是她聽不懂的內容。

來的人自然是梧,他看到美妮困擾的模樣,只是清爽地哈哈大笑兩聲,「只有妳醒了但翻譯沒醒也無法對話,是吧?看來妳的修行不夠啊,溝通是用心的。」

「抱歉……」美妮知道對方完全不懂英文,所以這時其實用母語還是英文回應都沒有意思,「我去叫醒翻譯員……」

美妮帶著歉意躬身後準備離開,基於大廳沒多大只擠得下兩個人,所以翻譯員與保鑣睡的是位於旁邊的另一座建築,那是一座小道場,而美妮也顧不得自己是赤腳,幸好的是就算這裡再原始還是有在兩座建築之間鋪設一條小石徑,不用怕踩到滿腳泥濘。

就只是美妮尚未邁開步伐,本來在幾步外的梧不知如何來到了美妮身後,僅是伸手輕搭她的肩膀下,居然已經足以叫美妮走不動,「不要逃避困難,面對它。」

美妮想當然還是聽不懂,回過頭來的她看到對方一臉認真,加上語氣有點嚴肅,雖然還是不懂對方阻止自己去找人的理由,但還是打消了去道場的念頭,而梧看到她不再打算離開後滿意地笑著點點頭,大剌剌地坐在走廊上,美妮無奈下只好跟著在旁邊坐下。

「怎樣?是不知道要接受什麼考驗而不安,還是因為言語不通直接不說話?」梧等到美妮坐下後,過了一陣子都沒聽到她開口,便主動打開話匣。

「該不會……這就是考驗?」美妮難免想到這個份上,對方明知自己聽不懂卻一直在那邊嘰哩咕嚕,又阻止自己去找翻譯員,說不定就是針對她的考驗,既然是這樣的話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回應:「這樣雙方都不懂對方說什麼,有意義嗎?」

美妮想著對方反正聽不懂,說什麼都應該沒有大分別,不過要是對方只是裝作不懂,實際是聽得懂的話,那麼這樣問應該就能看出點端倪。

實際上梧是真的不懂,就算他對很多技藝有興趣,還是沒有涉獵到語言之上,他只是看了眼少女眉頭稍微皺起來的模樣後,便彷彿聽懂了一般順利做出回應:「這就看妳有沒有悟性了,妳來這裡不就是想知道什麼是看透本質嗎?說到底不過是觀察力,身體語言或者表情,然後根據狀況判斷,最終得出自己所相信的答案。」

且不說梧是否真的擁有光憑他所說那樣就能瞭解對方話語的能力,哪怕他真的能做到,可美妮沒辦法做到,換言之相互瞭解的對話仍是無法成立。

聽完梧一大段發言後,美妮終是輕吁了一口氣,她也不是沒試著認真思考對方打算說什麼,但這怎麼看都是各說各話,對她來說就只有一種白費氣力的感覺。

梧沒聽到美妮的回應,對此也就聳了聳肩不再多話,一老一少如此並坐望著庭園,感受著秋意之中,山間獨有的清爽涼風。

很快美妮就覺得有點冷,畢竟她才剛從睡袋爬出來,只是穿了件短袖汗衫,實在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沒在看著她的梧察覺到這微小的動靜,以爽朗的聲音開口:「看來妳的肉體不夠鍛鍊啊,不像妳的內心一樣強大呢,回去穿衣服……妳應該也未梳洗吧?去做好準備,不用顧慮我,況且妳的同伴應該也差不多醒來了。」

要是美妮聽得懂,肯定會覺得莫名其妙,特別是最後一句像是看到道場那邊發生了什麼一樣,不過對現在的美妮來說,只看到梧難得貼心地以肢體語言,也就是以手勢叫自己回到大廳,她當然不會產生無謂的競爭意識,倔強地留在這裡與只穿一件寬身運動道服的梧比拼。

儘管美妮與梧言語不通,但是她覺得剛剛那樣默默地一起坐著,氣氛並沒有多尷尬,即使與對方相識至今相處起來連十分鐘都不到,仍是不禁如此覺得,或許是多得對方那種大剌剌的性格。

不論如何,當美妮以在這裡算是相當有限的資源——乾淨的水洗了把臉,換上方便活動的運動裝束後,翻譯員勉強踩在五時這條界線醒來趕到這邊,饒是對那翻譯員有點不好意思,但時間一到梧就二話不說發出了指示。
2023-02-25 02:12:21
2023-02-25 09:19:35
2023-02-26 09:33:00
三一五:

就這樣一行三人——梧、美妮與翻譯員離開了小屋,朝著上山的方向前進。

美妮的副官多莉並沒有跟上,不是因為還沒睡醒,而是這個地方的生活實在過於原始,在不知道要在這裡逗留多久,亦即是說可能非得生活一段時間的話,需要準備不少生活用品。

試想想這個地方在深山之中,周遭唯一有人生活的地方就是梧這裡,自然不可能鋪設任何電纜與水管,儘管不至於完全不用電,姑且是有一部汽油發電機,但以梧個人的生活風格來說耗量很低,他們一行四人要想有點正常生活的話就得備妥更多的燃料。

電的部分其實還好解決,最麻煩的是副官要負責「甲冑少女」的健康管理,飲食和衛生才是最叫多莉頭痛的,食方面在「敵策局」的基地生活可是有萬能的食堂負責,她雖然不至於不懂廚藝,但實在沒有自信能夠照顧全部人。

幸好的是出發之前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就只是狀況比想像中更惡劣罷了,總之為了彌補這一個缺點,便從最後一人著手,也就是為了保護美妮而同行的保鑣,特別挑選了一個家事能手。

站在需要搬運大量生活物資以及挑選適當食材的角度,加上在山上遭遇「刺客」的危險性相對低,因此保鑣並沒有陪伴美妮而是與多莉同行。

總的來說,往好的方向想,當前算是很好的分工合作吧,就只是美妮那一邊多了件意外罷了。

在梧提出要開始考驗而帶路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實在叫人無法判斷是一時興起還是單純忘了,總之就是突然回頭叫美妮把「甲冑少女」也帶上,亦即裝了「未知」的盒子以及存放特殊物質的「黑盒」。

考慮到這次出國基本上難以補充特殊物質,美妮一行人自然得盡可能多帶一些,亦是這個緣故才會只帶了必要的行李,把所有空位都騰出給「黑盒」,多莉非得急著下山採購生活用品也有這方面的緣由。

「未知」的盒子還好,畢竟比足球還小,但是裝載特殊物質的「黑盒」就算採用了便攜的輕量化設計,仍是不會小於小型行李箱,而基於不知道梧打算做些什麼,美妮此刻也只好盡可能多帶一些,以背包裝了一箱,再手拉一箱的方式登山,自然是有點辛苦。

至於跟在旁邊的翻譯員,則是什麼都不帶的情況下仍得害怕她會不會有問題,因為她並非軍人,而是從「敵策局」的下游組織中找來的,理由當然是這番出行是為了美妮,自然非常重視良好的交流,考慮到美妮的母語自是非得找一流的中日翻譯員,而一時之間想要有這麼剛好的人才,局限在「敵策局」內部實在是沒什麼可能。

梧畢竟沒有幫忙的理由,所以就算看到這狀況仍是一語不發地走在前面,更何況一般而言他這個年過九十的老人才該是最叫人擔心的,只是實際上他健步如飛,看起來反倒是三人之中最輕鬆的那一個。

梧先是帶著二人來到一條山澗,說平常的日用水都是這裡取得之後,便繼續帶領二人沿著水路逆流而行。

美妮聽完翻譯後知道只是生活方面的事不禁有些失望,「介紹哪裡能取水,算不算是願意讓我們留下來?」她覺得這或許有點過度解讀,但此時也沒別的事情好想。

不過藉由梧率先開口了,美妮認為趁這個機會多瞭解一下對方也不壞,便拜託翻譯員幫忙詢問:「你為什麼要住在這樣的地方?」

「住在『這樣』的地方有什麼問題嗎?」梧打趣地反問。

「生活很不方便吧?什麼都沒有。」美妮給出標準到無可挑剔的答案。

「那就只是視乎想過怎樣的生活,達不到才會有問題了,不是嗎?」

「在這裡能過怎樣的生活?」美妮心裡只想到整天無所事事,又或者什麼武者修行,清心寡慾之類。

「能夠死在不會麻煩到別人的地方。」

因此當美妮聽到翻譯員說出這番話時,難免錯愕得反應不過來,一時之間甚至覺得這根本不是對生活的回應,會不會是翻譯出了問題,但是看到梧那一副豁達、坦然的模樣,算是領會到這確實是他的本意。

「怎麼樣?失望了嗎?你們這麼大費周章,是想在我這老頭子身上找到些什麼很厲害的東西吧?」梧在事前的聯絡中只知道眾人是來請教一些武學的見解,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要說為什麼同意讓對方前來,最大的理由就是覺得有趣罷了。

年過九十,以現代來說也算相當長壽了,因此就算說是行將就木也不為過,梧只是想隱居山林,自由自在地度過最後的日子,然後悄悄地離開這個世界,正如他自己所說,不想為任何人帶來麻煩。

美妮對梧沒有什麼認識,她不過是聽到那個軍人的形容,在一時的好奇加上衝動之下作出了前來拜會的決定。更何況在掌握「自在」這件事上本來就沒有所謂的正確方向,一賭這種運氣,或者該說是機緣,算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

在這樣的情況底下,稍作思考的美妮決定順從內心,與其奉承或者裝乖,倒不如直率地說出內心的想法:「不會失望,因為本身就沒什麼期望。」

「哈哈哈,大老遠跑來這裡卻沒有期望,看來這世道真的有夠險惡,居然把年輕人迫得這麼緊。」梧開懷地笑著,那十足的中氣彷彿能笑得周遭的枝葉跟著搖擺,怎麼看都不像向著人瑞前進的老人。

「如果你願意聽的話,我會努力說明我在追求的是什麼。」美妮看見對方的心情這麼好,便積極試探。

「別急,如果妳求的是這麼困難的東西,那麼肯定是別人無法提供的,大概只能靠妳自己領悟了吧。」

看著梧在說這番話時的眉毛輕揚,美妮實在看不出這單純是他這個人的哲理,還是僅憑這番短暫的對話就看穿了問題的本質。
2023-02-27 02:52:02
2023-02-27 09:44:36
2023-03-03 09:10:47
三一六:

在短暫的對話結束之後,一行三人重新集中在移動上,基於是沿著山澗走,由小石塊與泥濘組成的路某程度上要比起伏不定且植物亂生的樹林好走,不只是速度比之前快,走起來也輕鬆一點。

饒是如此,對城市人——也就是翻譯員來說,仍是相當嚴峻的環境,美妮儘管是少女,但多得「甲冑少女」的訓練,就算並非越野專家而不懂當中的技巧,光以體能而論算是能夠以堅強的身體能力來克服,在負重之下還有餘裕去顧及翻譯員的狀況。

「不知道還要走多久,該讓她休息一下吧?雖然才走了不到半小時。」美妮想到剛剛的對話得靠翻譯員幫忙,應該也算是加重了她的負擔。

不過正當美妮要提出的時候,梧突然停步回過身來,「這邊差不多就好了吧。」

聽到翻譯員傳達的意思之後,美妮不隱藏自己的疑惑,雖然說本來就不知道梧打算帶她們前往哪裡,但當下旁邊還是那條山澗,四周並沒有任何特別,硬要說的話就比較空曠一點,以及能依稀聽到像是瀑布的水聲,也許差不多到了那條山澗的源頭。

梧不理會疑惑的美妮,以清爽直接的口吻宣告:「妳變成那個『甲冑少女』,來和我打一場吧。」

「啥?」美妮這個反應不用翻譯也能順利傳達出去。

「雖然說是考驗,但我從來沒說過是給誰的考驗吧?」梧笑得活像一個小孩,毫無疑問就是看到自己的詭計成功而相當愉快,十足一個老頑童,「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你們看上,也不知道一個躲在山裡等死的老人能幫上什麼,所以妳儘管放馬過來,手動起來就知道了。」

美妮當下無語了,而且不知為何,當實際聽到的時候居然沒有意外感,倒是有種似層相識的感覺。

在美妮看來,梧這番話應該沒有虛假的成分,與之前那番死了也不想為別人帶來麻煩的思想吻合,只是這也不是事實的全部,也許對方其實很期待「甲冑少女」這種於他而言屬於未知,也就是非常刺激的存在。

「你……該不會是戰鬥狂吧?」美妮禁不住說出心裡冒起的念頭。

站在旁邊的翻譯員雙眼稍微瞪大,愕然之中猶豫著是否應該翻譯吧,最終大概是認為這也是交流的一部份,便決定如實轉告梧。

換來的是梧愉快的笑聲,「隨便妳怎樣想,總之不試不知道。」

對此美妮可笑不出來,心情複雜得有點想跳到旁邊的山澗裡冷靜一下。

一旦與「未知」連接變成「甲冑少女」,身體能力毫無疑問遠遠凌駕於人類的極限,這可不是什麼交手,只會變成單方面的暴力,更莫說因應少女的身體能力,美妮的大刀亦比尋常的兵器來得更重。

不說大刀本身看似無鋒實際鋒利無比,假使真的無鋒好了,當成鈍器來揮舞,恐怕穿著整套防護裝備的人類也吃不下一記敲擊,「甲冑少女」與人類相比就是如此懸殊的存在。

有著這樣的差距,那美妮覺得真的順對方的意動手,只要在最後一刻留手就好,畢竟有著這樣的差距,那麼就應該有著對應的餘裕。

不過——不過要是眼前的梧真的擁有超乎想像的技巧呢?

美妮知道這個世界可是相當廣闊,甚至自己就是追求著不知道的事物才來到這裡,那麼要是梧真的能夠抵擋,雙方進入真刀真槍對決,屆時可不是說一句刀劍無眼就能完事,現實可是會發生無可挽救的意外。

「很有趣的眼神。」梧看著默然注視自己的美妮,一派輕鬆的他並沒有展露出像是墨菲斯那種看穿一切的味道,「那個『甲冑少女』真的這麼厲害,能把人變成超人不成?這麼怕『殺死』我嗎?」

美妮無法回答,儘管她心裡沒有半點那個意思,但她無法否定自己不清不楚的話語,會否反過來在對方眼中是一種輕蔑甚至是侮辱。

美妮有所顧慮,梧倒是無憂無慮,「妳放心,我不是才說過就算要死也不想帶麻煩給別人嗎?我不會讓妳成為殺人兇手的。」

就算美妮是轟動一時的人物,也不至於人人認識,更何況是住在這種山裡的老人,從對方連「甲冑少女」擁有如同怪物般戰鬥能力的事情都不知道便能夠想像。

看見美妮依然糾結得不作聲,梧伸手搔了搔沒剩幾條毛髮的頭頂,看來是覺得自己難以說得動美妮,最終選擇了妥協,「三招,如果妳在守住我三招還能站著,我就不強迫妳變成那個『甲冑少女』,然後聽聽妳想要說什麼。」

美妮想了想,無法否認這是目前最好的折衷方案了,特別是她的立場實在沒有條件跟對方談判,既然對方主動讓步,那就心懷感激同意地點了點頭,放下行李。

因為這次美妮是用身體語言,又或者本來就不需要翻譯,梧只是一看就感覺得出眼前的少女在短短一刻間的變化,臉上的笑容多帶了幾分興奮,「哦……似乎鍛鍊得比想像中還要好。」

梧的感想可不是從實力來判斷,畢竟他就只看了而已,要說從美妮身體的微細動作來判斷當然是種很客觀又有說服力的說法,但此刻叫他如此想的並不是這種物理上的事情。

梧暗中稱讚的是美妮的腦袋,她在聽到「守住三招還能站著」這個條件之後,立即能夠冷靜地判斷出勝負條件,沒有絲毫大意,採取穩妥的防守架勢,還未成人就連當自己孫女都嫌太年幼的少女,居然如此沉穩不受言語挑釁影響——當然梧本身並沒有挑釁的意圖,真的是非常出色。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梧這話並不是想要提醒對方,而是跟自己說的,同時以稀疏平常,就像散步的姿態邁出了一步。

雙方僅距五步之遙。
2023-03-05 01:37:36
2023-03-05 09:20:05
三一七:

如臨大敵。

美妮完全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在面對敵人以外的存在時,身體會產生這樣的反應。

僅僅一步而已,美妮只覺得背脊一涼,幾乎就要滲出冷汗,甚至連本來打算讓身旁的翻譯員退開都不敢多想,趕緊全神貫注應對梧的來襲。

美妮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動作,看起來稀疏平常的踏步,其速度卻遠比認知來得更快,感覺下一瞬間就會來到面前。

「甲冑少女」儘管一直都有做格鬥訓練,但那不是為了對付人類,因此不像警察傾向掌握制伏技巧,運動員傾向令對方失去繼續比賽的能力,甚至軍人迅速奪走敵人性命,她們所學習的是運用身體的方法。

說得更簡單一點,美妮等人學習的是如何運用身體力量的基本技巧,在與「未知」連接之後所獲取的超人力量,要是無法好好控制的話也只會得物無所用,試想想用力一跳就能跳出兩、三層樓高的腳力,用在跑步時步幅與節奏會變成怎樣,且不說過長的滯空時間會導致什麼危險,光是在奔跑時身體的動作與重心的轉移,就會跟成長中自然習得的感覺出現重大落差而難以適從。

亦即是說,「甲冑少女」透過瞭解人類狀態下的力量控制,才得以好好地運用「甲冑少女」所帶來的增幅。

而此刻美妮看著梧的動作,不禁有一種就是「甲冑少女」狀態下才會出現的現象,平平無奇的一步超出了常識,要不是她擁有「甲冑少女」的經驗,恐怕這麼一看腦袋就已經反應不過來。

雙方距離在眨眼間縮短了一半,剩下區區三步,美妮腦海中浮現的是準備去找翻譯員時的狀況,儘管當時美妮並非在戒備狀態,但梧確實在她的意識盲區中靠近,並在她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就伸手搭上了她的肩頭。

為什麼在這緊要時刻想起這件事,則是因為美妮看到了梧從中路切入,完全看不出任何架勢,就像是想要跟人握手一般提起的右手。

要是那輕輕一搭不是用在把人按在原地,而是或拉或扯的話,美妮肯定自己會整個人被從地上扯起,甩飛出去。

梧有自信一招就能把美妮解決,卻仍是提出三招之約,並非因為看得起美妮,就只是單純謙遜不自大而已。

想歸想,危機感促使美妮做出反應,她認為絕對不能被那隻手搭上,所以不能做出試圖撥開這種拖泥帶水的選擇,而是應該果斷用力以打擊的方式將其擊開,既然對方打的是自己左手的主意,便索性收起左手準備揮出手刀。

梧並沒有因此變招,手維持原樣,看來非常大膽,是打算正面直取美妮的肩頭。

美妮之所以不後退暫時觀察狀況,倒不是因為如此退開算不算過掉一招的問題,而是以自身的能力,後退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對方前進,屆時只會落於難以應對對方攻擊的窘況,那倒不如留在原地,以萬全的姿態和對方比拚。

雙方已然作出抉擇,眼見梧不變招繼續深入,美妮也不客氣瞄準梧的前臂打出手刀,打算把對方的手強行擊退。

美妮如此用力就是避免梧能夠反手一抓反過來抓到自己,饒是如此這種保險的做法並沒有得到良好的結果,她的手刀確實打在梧的前臂上,卻幾乎沒有擊中物體的手感,只見梧的手隨著手刀打來的方向漂移,滑溜得活像一尾鰻魚,雙方的手就像有黏著劑一樣連在一起,只是雙方的路數在轉眼間交換了。

本來梧是直接切入美妮中路,而美妮則是從外往內打,雙方一交纏後,梧不知道以何手法,非但沒被美妮的手刀影響,還反過來繞至美妮的外臂,張手就是擒拿。

技高一籌?不,雙方根本不在能比拚的界線上。

美妮只感覺到一股像是乘坐高速列車時遇到急剎的狀況,饒是早有準備紮好了馬步,仍是被一股無從抵抗的巨力往前拉扯,重心一下子被破壞,腳跟旋即離地。

「這到底是什麼鬼……」美妮焦急地心中暗罵,意識到現在要是不做點什麼,必然立即落敗。

自己年青力壯,對方雖不見老態但畢竟年過九十,美妮完全沒想過會出現如此懸殊的結果,不過就是這股危機感,叫她下意識中顧忌的「老弱」完全消失。

情急之下美妮不再勉強與對方比拚力氣,儘管約定是接對方三招,但當中並沒有說她不能主動攻擊,因此她索性反過來借用對方的拉力,趕在雙腳完全被拉離地面之前,奮力一蹬乘勢而起,既然對方正面冒進,就給面前的梧來一記無情膝撞。

面對美妮那凶猛的應對,梧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即使他擁有再驚人的技巧,也斷不可能在一瞬間改變把人拉向自己的使力方向,就只是美妮大概在慌忙之中急著應對而沒有餘裕仔細思考,梧當然不可能只是單純地把人拉向自己。

膝撞的力道既猛且狠,要是一般人的自然反應,最壞肯定是試圖用手抵擋,果敢一點的,或許會選擇強硬地反抗,瞄準大腿以肘擊應對,盡可能在滕撞加速至最大力度之前反過來攔截,只是這些做法全都不在梧的選項之內。

面對正面而來,而且也只有直線的攻擊,應當避其鋒,錯其勢,搖風擺柳一般化解。

梧加大手上力道,讓對方難以再有其他應變的同時,右腳貼地劃出半圓,身體跟著展開彷彿拉弓一般,雙方幾乎是以衣服會磨擦的程度錯身而過。

美妮整個人被丟去了後方,原本就是捨身的動作,更何況離地後根本做不了什麼改變,她才沒有辦法像那些功夫電影般,在無從借力的情況下還能在空中翻兩個筋斗完美落地,她也只能努力施展護身倒法減低著地時的損傷了。

其實要是美妮無恥一點,在被甩飛出去的時候也不是不能用剩下來的手硬抓住梧的衣服,不過那樣實在太難看又沒有意義,既然技不如人就乖乖承認。

至此勝負已分,過了多少招也無需多說,毫無疑問是美妮落敗。
2023-03-07 01:38:47
2023-03-07 09:07:15
2023-03-10 09:02:34
三一八:

美妮躺在地上,也不急著爬起來,望向灰濛濛漸漸泛白的天空。

早晨獨有的清新景色與美妮的心情相反,當下的她滿心陰霾。

不是因為落敗,自然更不是落敗所致的悔恨或不甘,而是剛剛在最後不顧一切的飛膝,現在回想起來是絕不應該做的事。

這並非指美妮選了錯誤的一招,倒不如說她認為那就是自己全力的一擊,當時最好的應對了,所以輸了就只是技不如人,因此真正的問題是那記飛膝絕不應該使出來。

要不是對方有著神奇的力量,能夠有驚無險地化解,那後果實在不敢想像。

「看來我沒什麼改變,還是會為了達成自己要做的事,不把人命放在眼裡,還真是壞到骨子裡了……」美妮吁了一口長氣,感受著手掌與手肘傳來的滾燙,與化身「甲冑少女」時連比都沒必要比的輕微痛楚,仍是叫她有一種活該的安心感。

不知道是不是沒看到美妮爬起身來,還是擔憂把她摔慘了,儘管梧看到美妮的倒法判斷她應該沒有大礙,但還是快步走近察看,而翻譯員這時才回過神來,意識到對決結束而趕緊跟上,自然是得幫忙翻譯。

「看來妳很不爽?」梧的表情看起來和美妮截然相反,露出一個暢快的笑容。

「不……」美妮反射般連忙否定,為免誤會趕緊補充:「和輸掉對決無關,是我個人的問題。」

「因為一個不慎會把我殺掉?」梧看得通明。

翻譯員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翻譯這句話,而這次美妮難得地在聽不懂的情況下卻感覺得到梧說了什麼,對於這個狀況她也不知道該怎樣應對,最終唯有坦白承認。

「這是好事。」眼見美妮完全沒打算起身,梧索性在旁邊坐下來,換言之他認為這番對話恐怕會持續一陣子,「雖然妳還在意這件事證明沒到爐火純青之境,但能夠在一刻拋開枷鎖,抵達本質,以妳這年紀該說是難能可貴了。」

美妮聽著翻譯員也是一臉困惑地翻譯,只能淺淺地皺著眉頭,「本質?」

「武啊。」梧愉快地笑著回答,「就算如何美化成強身健體之學,甚至發展成一種競技運動,但歸根究底,武是一門克敵制勝的學問,最終是講求如何致人於死地,所以才會有知武者則不動,動即殺傷。」

要是美妮此刻不是被摔得相當清醒,會以為自己走進了什麼奇怪的世界,看到一個從書裡走出來的老頭子,她真的沒想過自己會在現實中聽到有人說這種奇怪的話。

完全不作聲叫美妮有點不好意思,特別是梧坐在自己旁邊望著自己,無奈下只好回話:「不是有說學武之人,點到即止?」

「那就是我說的枷鎖啊,假若是達至臻境能收放自如就罷了,但絕大多數人都會被這局限,畢竟……」梧說到一半停下來,似乎還有話未說完所以翻譯員也就不急著翻譯,「不只是抱持殺意,而是真的能動殺手的人,肯定寥寥可數,而我很看好妳喔,那一記飛膝雖然技巧不怎麼樣,可是形意算是十有六七了。」

自己最為糾結的地方卻受到對方稱讚,這難免叫美妮有些無所適從,而眼前這名老者有多異常,也算是令她有進一步的認識了。

「我很好奇,那個『甲冑少女』到底是什麼?像妳這樣的少女為何能夠培養出這樣的決意?恕我見識狹隘,除了在我的同期身上,在道場過的半生能夠像妳的人,實在想不起來有誰了。」

梧的話總是說得直白,或者該說尖銳,若以他的說法,應該稱這為不受世俗拘束,這樣一想,倒也符合退隱山林,活於世外的印象。

梧所說的同期美妮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亦因此叫她更為感慨,因為在一種不同的意義上,兩人有著共同的經歷——戰場。

年過九十的梧年少時曾經參軍,無須多說參與過的戰爭自然是第二次世界大戰,這一點的調查自然難不到「敵策局」,但要說更多的話則是不可能了,畢竟梧當年只是一介士兵,不可能真有什麼仔細記錄,只知道他在二戰結束後不久便退伍,幾年後成為了「心源流」道場的教頭,就這樣度過了大半生,年過五十便是傳奇的開始,開始涉獵不同範疇的技藝,促成了道場的改變,直至七年前離開道場退居山林至今。

美妮打住了腦海中對於資料的回憶,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如今她確實對這番話有深切的體會,不和對方如此面對面談一番,甚至交一手,斷然不可能瞭解到這名老者有多異常。

梧顯然不知道什麼是「敵策局」或者「甲冑少女」,不是美妮那時受困於自己的報復計劃而不問時事的程度,而是從世界遭受外星生物入侵之後就在這個近乎可以說是和外界斷絕的深山中生活,即使如此卻仍然察覺到美妮身上有著一股像是經歷戰爭洗禮的氣息,可以說是名副其實擁有著看透本質的能力。

就只是梧看透的大概只有殺戮這件事,光是想像「少女體會過戰場」就已經算是異想天開了,要梧推斷出美妮是殺人犯怎麼想都不可能吧。

美妮可不會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一種光榮而吹噓,卻也不是羞於啟齒的事情,至今為止她沒後悔自己作出了那個必須得作出的抉擇。

「即使他這麼異常,還是有可能惹起他的反感,不過考慮到之後的對話……」美妮花了些許時間作出判斷,然後以盡可能簡單的方式跟梧說明,始終要翻譯那一大堆「歷史」可是相當麻煩。

那個翻譯員並非活在荒野之中,更何況本來就是當地人,自然知道美妮的事情,總算難得有個話題是不用叫她驚前恐後的了。

在聽完大致的說明之後,梧難得地沉默了半晌,最終並沒有做出任何評論或者提出什麼想法,僅是露出那個有點頑皮的笑容,說出一句毫無關係的話:「那差不多該來真正的交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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