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戰鬥|近未來架空】《甲冑少女終將在戰場上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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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07 08:30:18
二五三:

美妮並沒有率先表達自己的看法,除了她在心中仍在考慮利弊外,還有想先看看其他人的想法,站在這個角度她對這件事其實沒有很強烈的主張,很可能風勢怎樣就跟著倒向那一邊。

「先不說巴頓那邊會不會實話實說,狀況說不定複雜到其實他們都沒有徹底掌握,硬要他們交代不過是製造困擾罷了,枉費之前巴頓不想我們困擾的苦心……」美妮看著各人正在輸入中的狀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只是『一般人』在這個時候會不聞不問嗎?應該好奇或者關注才是對的吧……」

正當美妮的思考轉到完全無關事件的方向時,群組內各人已經由發表看法轉變為得到共識,眾人比起問責,更多的是感到好奇或者想瞭解事態,完全沒被假消息影響到以致擔心繼續當「甲冑少女」,如此看來應該算不錯了吧。至於會否像美妮那般思考深一層意義,則是很難細說。

「看來沒有異議。」藍蝶這句話算不上統合眾人意見,就只是為了接下來那句話鋪墊,「那麼接下來就是去問的人選,一直刻意不作聲的黑刀應該是最佳人選了吧?」

「喂喂,不帶這樣帶風向的吧?」美妮看到這個訊息跳出來時一邊說一邊趕緊動手指:「慢著慢著,完全不懂這之間有什麼關係耶?」

只是手指動得再快,打字的速度怎可能追得上單純的貼圖?一連串「閃光比讚」貼圖刷滿群組。

儘管美妮那句話落在最後,意味著大家都應該看到而不是藏於圖海之中,但為狀況總結的蒼彈顯然無視了這句話,「議案得到全票贊成通過,接下來靠妳了,黑刀。」

「這應該算是欺凌吧?」美妮無奈地回了一句加上「蝕蜂哭哭臉」貼圖,這算是一種玩笑式的反抗,她本人知道應該沒什麼用。

「別這麼說嘛。」閃光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打圓場,「畢竟妳好像知道不少內幕,這樣的話去質問……詢問麥道威爾長官時不容易被他帶著繞花園,而且妳之前的分析都很犀利,這裡最可能問出事情全貌的只有妳了,這是同伴的信賴證明!」

「我們是在寫訊息,那個質問不是可以刪掉直接改為詢問嗎!」美妮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她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想當然不是被閃光那種理由說服就是了。

只是接受歸接受,不代表美妮不會反咬一口,她在腦海中組織說詞,「好,我去就是了,但妳們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能有什麼意味?不要說這種好像很可怕的話啦……」蝕蜂的反應依舊是最敏捷的,搭配上「千橘失魂」的貼圖。

「如果是說浪費長官不想煩擾到我們的苦心,就以排解誤會才能讓我們放心來解釋吧。」藍蝶先一步推測出美妮的意圖,並加以牽制。

「不,我不是指這種淺顯的事。」美妮先以短句反駁,至少要讓這群人把皮多繃緊一會,「如果要問,就等同會曝露我們之前那些討論,目前或許我們仍被當成孩子受到保護,可一旦表現出我們不需要——或者不想要成為單純被保護的一方,接下來或許會被捲入那個真正的漩渦,我當然相信巴頓會竭力保護我們,可是和他並肩的還有總長,若然總長收到這個消息,說實在很難收不到吧……」

美妮刻意只把話說到一半,剩下的就任由這群人想像了。

「這……聽起來有點糟糕。」幻焰率先把豎起的旗幟放下來變成搖擺不定的狀態,「要是太輕率的話會導致兩巨頭不和嗎?」

「感覺有點太誇張了。」蒼彈冷靜地指出美妮的陷阱,「這番話是基於一個又一個假設,做了很多延伸。」

「畢竟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就算我們的意圖只是在意自己的健康,表達我們正常的關心,但如何解讀這個行為,可是長在別人頭上的腦袋。」美妮坦白承認,藉此迫使眾人作最後決定。

「話雖然這樣說,但我還是覺得我們不應該默不作聲。」千橘維持一貫的認真作風。

「上吧上吧!被捲進什麼陰謀的,我們連敵人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怕?來就來唄!」蝕蜂不知道是沒作多想,還是認為想多了也沒有用。

「這次我也認為有必要行動,上次還能說是偶發事件,但現今看起來是有組織跡象的話,與其毫無防備地眼看著事件發生,倒不如趁早有心理準備。」閃光的說法與之前的人不同,其他人多少都被美妮的話影響而帶有避免麻煩的意思,可她卻認為該直面危險。

就美妮個人來說,她心裡還挺喜歡閃光這個回應的,倒不是說要把同伴們分成有沒有細思的等級,單純只是對上電波的感覺。

既然眾人已經有了充份的討論,更何況要美妮去問在一開始就是既定事項,當下美妮只簡單告訴眾人會跟巴頓預約時間見面談這些事之後,便放下專用裝置,闔上眼睛以對女性來說實在有點不雅的姿勢躺在休息的椅子上。

收斂意識,拒絕外界的影響,淨空思緒,這是美妮最近學習「自在」時間接掌握的技巧,能夠提升專注力,整腦袋完全集中在一件事情上。

美妮答應得了代表眾人,她要做的話想當然只有全力以赴這個選項,況且她心裡抱著近似於閃光的看法,就是瞭解狀況以作最壞打算,但終究就只是近似,因為她與閃光的覺悟恐怕有著望塵莫及的差距。

美妮並非想說眾人是溫室裡的小花,不知道世途的險惡,但對於人類能夠有多險惡,打從心底懷著惡意的人到底能夠做出什麼,她不得不說眾人之中恐怕只有自己才有所認知。

此刻美妮當然沒掌握任何證據,但是她能夠想像,想像假若有什麼人打算推翻「敵策局」並取而代之的話,依照目前只有「甲冑少女」能對付敵人的現實,比起假設對方開發出劃時代的創新技術,推斷對方擁有「甲冑少女」的軍事力量才是最為合理的——

「甲冑少女」可能得要同類相殘,美妮心中不禁有了這樣的預感。
2022-08-14 09:42:25
二五五:

「我從來沒小看過大家。」美妮思考了一會後,她感覺得到幻焰是認真跟自己談這方面的事情,自己必須得有所回應才行,「即使像蝕蜂總是那麼鬧,那也是她以自己的方式給我們帶來鼓舞和歡樂,始終是能撐過嚴苛訓練,走過殘酷戰場的人。」

「我當然知道妳不會那樣看同伴啦。」幻焰禁不住苦笑,自己的本意大概沒傳進美妮的腦袋,「好啦,來日方長,慢慢來吧。」

「嗯……」美妮沒笨得不知道這是話題結束的意思,此刻她心裡想到的,則是幻焰在歷經同伴死亡與戰死恐懼後成長得像閃光——她當然知道這種想法有種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覺,但仍是不禁如此認為。

二人之後又再交流了一些關於訓練的事,不過短時間內很難有什麼突破,就只是作為用餐期間的輕鬆話題。

美妮一直待到差不多到了與巴頓約定的時間才與幻焰分別,準時抵達的她立即獲得安排進入巴頓的辦公室。

美妮還來不及敬禮,正在盯著螢幕埋頭苦幹的巴頓不望她一眼,僅是抽出其中一隻手往茶几的方向指了指,自然是叫她在那邊等一會。

美妮以無聲的敬禮省略問候,靜靜地走到茶几前坐下,上面已經擺放了食堂的外帶,看起來是沙拉和三明治。

「這麼說來,巴頓好像是午餐吃很少的那種人?」美妮無事可做,絕對不會往巴頓那邊望去以免造成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唯有想著這些無謂的事情。

幸好的是巴頓沒讓美妮等多久,幾分鐘之後巴頓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便立即移動到美妮的對面坐下,就算才剛結束早上的高強度工作,此刻的他臉上不見丁點倦色,至於實際如何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既然從一開始就有跟美妮說過是抽出用餐的空檔,巴頓也不多話直接打開餐盒,省去不必要的開場白,直指面談的主題:「姑且確認一下,妳是代表全部人來的吧?」

「果然……不,不這麼想才奇怪吧。」美妮僅是在心裡如此想,表面上則是點頭,不過基於巴頓在處理餐盒所以應該看不到她的動作,唯有開口回答:「民主萬歲,全票通過。」

「看來妳們比我想像中相處得更融洽啊。」巴頓開了個小玩笑,「總之妳先看完這個,有什麼疑問我再解答吧。」

美妮接過巴頓走過來時一同拿在手上的平板電腦,螢幕顯示的是一份文件,檔案名稱為「敵策局聲明草稿」,不需要細看都知道是關於什麼的聲明了。

看到美妮開始閱讀,巴頓隨即補充:「如無意外,預計下午三時由總長發出去。」

「嗯……」美妮只應了一聲,說實在她不太在意「敵策局」如何處理對外的問題,重要的是當中的內容如何解答到她,或者說她們關注的事情。

美妮跳過那些譴責不懷好意的他方,或者是將會採取相應行動等等的官腔聲明,目光落在「敵策局」如何反駁那個研究報告的部份。

首先「敵策局」承認了相關醫療研究的存在,不過極力反駁當中的數據,指控絕大部份都經過竄改,從而得出充滿惡意,實為抹黑的結論,緊接著帶出將會發佈該研究的完整版本,並且詳細講述為何如今才發佈,例如該項研究存在學術革命性的部份需要時間去驗證,在美妮看來就是在避重就輕,轉移焦點。

最後自是離不開重新譴責有組織處心積累攻擊「敵策局」,亦損害了科研界之類的話,美妮確認沒有什麼重要內容後便迅速略過。

「長官想說的是,事實就如聲明內容,那不是為了應付外界的門面話吧?」美妮想了想後,決定重新向巴頓確認,認為要從巴頓的嘴巴說出來才能作實。

「是的,實情真如聲明所說,這個研究雖然遠遠未到得出最後結論的階段,但本身確實在做公開的準備,一來就算是匯聚世界精英的『敵策局』,也不可能繼續把大量資源投入到暫時判斷為與作戰沒有重大關係的研究,二來這個研究說不定會對生物界或者醫學界產生巨大影響,我們一直在拿捏能夠發佈哪個程度的研究。」巴頓迅速的回答就像早就預備好這番說詞,但是美妮知道這不過是他陳述自己所知道的事實所致而已。

「沒有重大關係嗎?」美妮聽到這個挺有意思的說法,禁不住輕聲複誦。

「我以為妳有看過那些研究。」

「不,並沒有。」美妮突然想起某件事,便順便確認一下,「說起這個,果然是長官給我開放權限的?」

「嗯,畢竟妳或許會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巴頓當然不知道少女們私下的插曲,「大致上來說,那個研究的進度到達了一定程度,確定不會對妳們的身體造成影響之後,便決定外放出去由外部組織接手——當然我們無法說絕對,但至少在科學上來說,足以支撐這個判斷。」

「原來如此,我會確切轉告大家,叫她們不用擔心的。」美妮先以答令的形式回應,緊接著話鋒一轉,以銳利得叫對方無法迴避的措詞詢問:「那麼反過來說,目前有什麼研究知道會對『甲冑少女』構成危險或者傷害的嗎?」

聽到這番提問的巴頓,本來正要把三文明放進嘴裡的手倏地僵住。

看到巴頓這個反應,雖然美妮是提出的那個人,但是她以為會得到否定的答覆,如此一來就算是有足夠擔保了,面對意料之外的狀況,最終她只能以有點傻的語氣確認:「呀……還真的有?」

「直至前一陣子,相關研究中都看不到有任何數據,或者該說線索會對妳們構成影響,我絕不容許在妳們不知情下繼續戰鬥。」巴頓過了一會才擠出這番話,當中或許有立場驅使,或許是個人的底線,「不過最近確實有一點……妳也知道的,關於藍蝶的狀況,不能說是我們發現了危險或者風險,但以目前人類技術能做到的,實在沒有辦法排除可能性。」
2022-08-19 08:15:37
二五六:

看到巴頓甚至臉露苦色,美妮明白到這個事實對他而言是多沉痛,畢竟事到如今,他有多重視少女們實在無須多說。

看著別人痛苦並不合乎美妮的性格,因此她認真地思考該如何安慰巴頓,「嘛……至少關於這件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不算有什麼隱瞞,而且大家的接受度都意外地高?」

「這某程度上也叫人頭痛……不。」巴頓不經意間透露了心聲,不過很快就打住,「總之就如聲明,那份研究,以及還有幾個近似的研究,都會在這次釋放出去,屆時妳們都能看到,不過那始終是面向學界的報告,因此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安排專人替妳們講解,之後會有聯絡。」

美妮想當然裝作沒有聽見前面那段心聲,再度表示明白之後結束這個話題,「長官一直以來都很值得信賴……」

「妳要問的事情不止這件吧?」巴頓在眨眼間已經恢復過來,「妳這個當地人向她們解釋了?還是說她們自己能夠調查出來?」

「我想……都有吧?」美妮知道巴頓並非在指責自己,不過她確實沒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分享或許真的有造成同伴們把一切聯想在一起的可能,「我倒蠻意外長官會在意原因。」

「妳們正值成長的年紀,遠超乎我們的想像並不是第一次,必須得常常更新評估才行。」

「那我還是建議長官逐一找來面談,免得因為我說什麼產生不必要的誤會。」美妮並非想要報被推舉來這裡的仇,而是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同伴們會有那些想法,更何況她也不知道巴頓所說的評估實際上長怎樣。

「我知道了。」巴頓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其實就算美妮不說,那本來就是預定要做的事,「那麼還是回到正題,妳既然是代表,目前是什麼狀況?」

「可謂一致認為有某個組織打算對『敵策局』不利,啊,說的當然不是以前那種普通的大眾民意或者某個團體,而是更具敵意並且會採取行動的那一種。」美妮自是早就準備好這一番算是能清晰傳達意思,卻在說明上有點模糊的說法,目的當然是要巴頓自行想像,叫對方自己把話說清楚。

既然美妮完全沒要隱藏意圖的意思,巴頓想當然察覺得到這種有點曖昧的說法,在另一方面可以解讀成任由他自行拿捏說明的尺度,因此他在思考半晌後才開口:「果然已經到了擔憂的程度了嗎?那擔憂的內容是什麼?自己會被安排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或者『敵策局』真的會被扳倒,又或者……」

「雖然知道巴頓會很在意,但沒想到還真的在意到這個地步,不惜問得這麼直白啊……」美妮把感慨藏在心底,總之還是先趕緊阻止巴頓,「先別急,我知道了,從我這邊先說明吧。」

「抱歉,幫大忙了。」

「雖然長官之前在遊行的事件中提過不希望我們為敵人以外的事情擔憂,但是加上今早那個針對性的研究報告,大家都認為已經到了無法不聞不問的地步,即使有違長官的好意,但至少希望能夠瞭解狀況。」美妮稍作停頓,讓巴頓有消化與理解的空間,「並不是為了一定要做些什麼,可能是為了最壞狀況做心理準備,亦可能是單純因為是『敵策局』的一份子而不想被蒙在鼓裡,我想大家的想法並沒有完全統一,就唯有起意這一點……應該是好意吧。」

「這樣啊……」巴頓應了一聲後又陷入思考,「那個最壞的狀況是?」

「沒有討論得這麼仔細。」美妮對於這個追問感到些許不妙,但事已至此她別無選擇,至少暫時想不到轉移話題的方法,「應該是怕『敵策局』難以運作下去,妨礙到『甲冑少女』的日常吧?就像之前那個基地的緊急警報,便不得不中斷訓練。」

「那妳又怎樣想?」

「到底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端倪……」美妮的預感成真,此刻她猶豫該實話實說還是想辦法矇混過去,她實在看不出巴頓到底只是在試探還是掌握到什麼。

片刻之後,美妮決定稍作掙扎,反向巴頓詢問:「長官說的是對我而言,還是對誰而言?假若是對『敵策局』來說……」

「不用想得那麼複雜,就單純那個最壞,最不希望出現的狀況。」巴頓的表現看起來不像是知道什麼而窮追猛打,至少看起來相當平靜,更傾向於平常那種刨根問底罷了。

這讓美妮覺得有轉圜的餘地,沒必要把那個最糟糕的預想說出來——只是她轉念又想,當下不是一個最佳的時機嗎?最適合拿來為那個可怕的未來做好心理準備,說不定能從巴頓那裡得到否定,排解心中的恐懼。

最重要的是,這裡沒有其他人,萬一真的正中她最壞的預想,那她還有最後可以做的事情。

結果到了這個時候,美妮仍是遵從理性,思考得失之後作出最後決定,向巴頓解釋了從機密失竊、大遊行至到研究報告之間推論出來的關係,從此認為某個組織最終目標是推倒並取代「敵策局」,而之所敢做這件事,背後支撐他們的肯定是擁有能對付敵人的力量,即「甲冑少女」。

即使是巴頓在聽著這些的時候也無法掩飾那難看的臉色,好不容易才忍耐著等到美妮說完之後,他以粗沉得有點駭人的聲音迫問:「妳是自己想到的,還是從哪裡聽來的?」
2022-08-21 09:00:18
二五七:

巴頓會在這樣問,本來就在美妮事前的腦海對話模擬中出現過,只是她沒預想到的是,整個氛圍凝重得甚至叫她感到皮膚有點刺痛。

輕微的痛楚叫美妮的腦袋變得更清醒,她旋即聯想到各種可能性,像是會不會有其他間諜滲透甚至接觸到「甲冑少女」,又或者這可能是「敵策局」情報部門中的最高級機密不知道從哪裡洩漏出去。

不論是哪種可能,美妮還沒蠢到不知道當務之急是什麼,便緩緩吸一口氣板著臉,嚴肅地回答:「我自己從合理性推論的。」

「這樣啊……我知道了。」巴頓闔上眼睛低頭沉思,他甚至沒懷疑過美妮有說謊或者不盡不實的可能性,不論是從她的反應或者過去的表現,他都給予完全的信任。

就在巴頓沉思期間,美妮也有了些餘裕能更合理地推想狀況,從巴頓的反應可以得知,他並非對這種「某個組織擁有『甲冑少女』」的說法完全沒頭緒,倒不如說或許就是持有相關的機密情報,才會在美妮提出這樣的想法時如此凝重。

「那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能不能問,以及能問多深入了……」美妮僅在心裡嘀咕,這時候她只是等待巴頓開口看看風向怎樣。

雖然巴頓早對和美妮談話並不會輕鬆有所認知,但會如此發展到他忘了正在用餐的地步,則始終是有點超乎他的想像,幸好因為手上拿著食物的關係,叫他沒有再細想更多而回過神來,「抱歉,我一直在想事情叫妳很不舒服吧。」

「不,不會,畢竟事情看起來蠻嚴重的嘛。」美妮盡量一臉淡然,因為對象是巴頓的關係就沒必要用上微笑了。

巴頓藉由繼續解決食物調整心情,同時決定好要作何種程度的說明,「關於妳的推論,簡直就和我今早才收到的報告如出一轍,或許……不,罷了,這件事妳有跟其他人提過嗎?」

美妮果斷地搖了搖頭,「不過是最壞的預想,說實在我一直都在『敵策局』裡,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終歸只是猜想,就剛好矇對了而已。」

巴頓懶得指責這番過於謙虛的話,「總之這件事禁止外傳,目前只是有情報如此顯示,但尚未掌握確實的證據,別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呀……這個跟我說沒關係嗎?」

「既然妳都想到了,總比妳在那邊不安地胡思亂想為好。」巴頓給出了衡量過後的理由,「不過妳肯定沒辦法就這樣滿足吧?」

本來正要鬆一口氣的美妮,對於自己被盯得死死的狀況,只能趕緊把皮重新繃緊,「說什麼無法滿足……」

「問吧,那個問題可以問。」

美妮並不是想裝傻,就只是她自己心裡有些許遲疑那個問題能不能問,但既然都被巴頓看穿到這個地步,她唯有誠實地開口:「假若真的有『甲冑少女』來襲,會派我們出擊嗎?」

從巴頓進食的動作沒停下來就知道他確實料想到這個提問,悠然地吞下食物之後,卻也不是回應而是追問:「妳真正想要問的,應該是能不能只派妳出擊吧?」

美妮錯愕得整個人愣住,要不是這麼嚴肅的話題,她真想回答巴頓是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看來我說對了啊。」巴頓毫不介意地表示自己不過是在唬美妮卻意外正中紅心,「黑刀,看來妳還是偶爾會欠缺自覺,特別是關於自己的事情上。」

「這是什麼意思?」美妮的眉頭輕輕地皺起,她不介意聽對方說教,儘管蠻常被說沒自覺,但自知之明倒是有一點的。

「先假設真的只有『以甲冑制甲冑』的戰術可行好了,妳是眾人之中最不能派出去的。」

雖然美妮很在意這種假設的說法就如否定了以「甲冑少女」對付「甲冑少女」,但比起這件事,她當然更在意為何自己不適合,「長官不是認同過關於對付『擬態者』的其中一個觀點嗎?更何況現在是『人』,這種事情由我來做比較好吧。」

「妳是從自己是個經驗者所以沒有心理障礙,還是不希望同伴有那樣的經驗出發的?」

面對巴頓如此銳利的反問,美妮只能以沉默作為回應,她已經不是孩子,才不會在這種時候為了辯駁而嘴硬。

巴頓想當然不可能是為了欺負美妮才說這些,在看見她似是反思或是反省的樣子後,便立即說出理由:「妳連報復對象都會劃分傷害程度,在妳眼中可是會對人執著到這個地步,不可能讓這樣的妳去『殺人』,懂了嗎?」

「難道其他人就可以……」

「全都不可以。」巴頓說得斬釘截鐵,「這是底線,讓妳們成為『甲冑少女』是為了對付敵人,不是為了愚蠢的人類鬥爭。」

堅定且不帶半點猶豫,美妮感受到巴頓到底有多想傳達這個訊息,只是這樣一來倒是叫她的心情更為複雜,而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不想再有半點隱瞞,決定把話完全說開:「巴頓,我不認為有什麼先發制人的作戰能解決對方擁有『甲冑少女』的問題,終歸要面對『甲冑少女』,換言之這意味著『敵策局』擁有壓制甚至消滅『甲冑少女』的自信,這具有什麼意義應該不用多說吧?」

巴頓已經習慣這種切換稱謂的對話方式,即使如此他仍然以一貫的認真去看待,「就算這是一直避諱的事,如果到了那個地步也沒有辦法。」

美妮對於巴頓會承認「敵策局」掌握那樣的技術當然不會意外,畢竟她在上次的「雷光作戰」中所做的事情就被巴頓嚴厲斥責過,因此實際上她是知道的,而現在之所以要跟巴頓確認,只是想指出這個訊息將會傳遞給一眾少女。

或許其他人中有人想過或者心裡知道,但也可能完全沒意識過這件事,而這到底將會帶來什麼影響更是未知之數,至少至今為止雙方是相互信賴並能寄託一切的戰友,如今才知道對方一早準備好如何對付自己,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滋味。
2022-08-26 08:39:37
二五八:

巴頓與美妮之間的對話毫無保留,相互的想法已經傳達出去,至少美妮確實接收到了巴頓的決意,就只是對方的選擇與自己的預想相距甚遠。

畢竟以合理性來說,不應該把可能性完全封鎖,不想出現「甲冑少女」自相殘殺是可以預想的,但會如此抱持即使「敵策局」被攻陷也絕對不會派出少女應戰的執著,完全不把她們視為最終手段,這一點就是美妮無法預期的了。

「我應該表示高興嗎?」美妮心中忽然浮起這樣的疑問,她沒能夠從吃著午餐的巴頓臉上看出什麼,後來覺得這似乎稱不上什麼貼心的舉動,巴頓應該不需要她的鼓勵,便決定捨棄這樣的念頭,重新把思緒集中回當前的事情上。

「基本上要確認的事情都確認完了,至少同伴們交代和她們想要知道的都已經足夠,剩下就是剛剛對話中巴頓有意或者無意間透露的那些,要不要細問下去……」當美妮想到這裡時,心中已然有了答案,那就是都談到這個地步了,沒必要再支支吾吾。

「那個……」美妮重新吸引巴頓的注意,「如果因為各種理由不能說就算了,但假若可以的話,既然已經知道敵對勢力的存在,那『敵策局』目前打算怎樣處理?」

巴頓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凝視著美妮經過短暫思考之後,以問題回答:「在確定這一切事件都是某個組織策劃,最終目的是剷除『敵策局』的情況下,妳怎麼看至今為止的各事件?」

從這樣的反應就能夠得知巴頓願意說明,至於抱持什麼意圖則不得而知,但既然是美妮自己要問,當然管不了那麼多,「首先是機密被盜,會動用潛伏在『敵策局』內的間諜,應該是計劃到了不怕露臉的階段。」

「繼續。」

「之後是大遊行,當時對方想製造血腥衝突,讓輿論一面倒吧?但是被不知為何產生的『內亂』瓦解,造成不了什麼聲浪,而在這個時候很快就接上這次的醫療研究追擊,可以想像對方眼見一步不成便加快腳步,推進到下一個階段。」

巴頓的反應沒有之前那般迅速,與他正在把僅剩一口的食物處理掉無關,而是心底裡感到震撼,但最終還是示意美妮繼續。

「我不知道對方還留有什麼招數,但一般來說假如對方原本的計劃順利,『敵策局』現在應該已經是人神共憤的狀態,差不多是時候收拾——揭竿起義了吧?快的就是下一步,最慢應該兩步之後,派出混有『甲冑少女』的人民義軍從物理上趕走『敵策局』。」

巴頓在聽前一段說明時就有了心理準備,更何況之前美妮就有說過她如何從事件的關係中推斷出背後存在某個組織並擁有「甲冑少女」,只是這一次加入了「時間」這個要素罷了,因此當美妮解釋完,他並沒有之前那般震撼,而是平靜地喝了一口水把食物殘渣都沖進肚子裡。

「接下來的話不能說出去……」

「知道了,不過之前談的那些就沒關係嗎?」美妮有點覺得事到如今還說什麼。

「假若妳認為對其他人有幫助的話就說吧。」

「包括第三方擁有『甲冑少女』?」這一下美妮是真的感到意外了,而當她看見巴頓緩緩地點了下頭,更是意外到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那麼關於妳一連串的推論,我只能說我幾乎懷疑妳是從情報部那邊走出來的,和我收到的結論相差無幾。」

「畢竟這都已經是浮上檯面的狀況,真要說的話……」

「我們的情資搜集能力有夠差吧?」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事實就是如此,不過也不是要為他們說項。」巴頓搖了搖頭阻止美妮說下去,「始終對方有地主之利,光是滲透就相當艱難了。」

美妮聳了聳肩,她當然不會跟巴頓爭這些無謂的事。

「總之以目前來說,就連要發現對方動員都有困難,就像遊行的事情直至爆發出來才驚覺,這應該足以回答妳其中一個疑問吧?沒辦法先動手處理這個問題。」

「這應該是指武力層面而已吧?」美妮小心地想了想後才提出,「我以為長官會考慮更實際的層面?」

「向官方施壓?還是找外援?」巴頓既然立即就意識到美妮指的是什麼,顯然一切都經過十足的討論,「不過真沒想到妳會把這些形容為『實際』呢,還是說妳在試探?」

「呀哈哈……所以已經鎖定對方是那種流氓地痞,不會被官方承認,除了武力外就別無他法了?」美妮沒否定也沒承認,反正對話有順利繼續就好。

「雖然會從預防這方面努力,但看己方的人手和對方的部署,沒辦法對這方面抱持期待吧。」儘管巴頓說得有所保留,然而實際上可能性就是近乎於零,「時間上不允許啊,就像妳的推想,距離對方動手應該沒剩多少時間了,別說動員跡象,基本上可以推斷已經動員完畢了。」

「即是說戰鬥無可避免嗎?」美妮這句話說得很輕,基本上只是自言自語,稍作思忖後才問:「真的沒有問題嗎?光是有戰鬥行為這一點……」

「一定很艱難吧,就算是迫不得已反擊,要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立足……」巴頓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他自覺有點說得太多,把不必要的煩惱帶給美妮了,「差不多就這樣,關於戰鬥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妳們繼續專注在訓練上,某程度上妳們越早掌握『自在』,提升戰力滿足下次作戰條件,才是最為重要的。」

「長官那邊倒是努力就能對事情有幫助。」美妮這番話連抱怨「自在」有多難以揣摩都稱不上,「最後讓我確認一件事,長官會跟我說這些應該不是單純替我解惑吧?」

美妮會如此懷疑也不難理解,始終巴頓實在說得太多了。

而面對美妮這番提問,巴頓給出了美妮毫不意外的回應,然後結束了這一場對話。
2022-08-28 08:36:02
二五九:

美妮在離開巴頓的辦公室之後,並沒有立即與同伴聯絡,而是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離開建築來到室外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雖然知道不會都是好事,可是怎麼說……要我做那個……總覺得越來越奇怪了。」美妮並非因為走在路上怕被人聽到才自言自語得這麼曖昧,純粹是她一時之間有點難以接受。

「該不會是看準我什麼都會去做吧?」美妮很難不作這樣的聯想,她認為自己沒有外人想像中那麼欠缺自覺,「又或者說,已經被迫到不得不要我去做這種事?」

小小的腦瓜沒有片刻休止,一直努力地做著各種推敲,就只是猜想終歸是猜想,沒有辦法得到確鑿的答案,而她也沒辦法在那個時候跟巴頓問清楚,或者該說這種事情真的叫她難以問出口。

美妮刻意挑與宿舍相反的方向走,自是不想回去關在小小的空間內,雖然這天氣實在熱了一點,但至少藍天白雲看起來心情會好一些,更何況距離下個預定行程還有些時間,在心情有點鬱悶的時候還不耍廢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既然基地的一邊用作休憩與宿舍,另一邊自然是功能性質的,有一個小型足球場大小的操場能夠用作訓練空地,後面還有存放各種載具以及機甲兵的機庫。

「喔……在做操作訓練嗎?」美妮看到有幾台機甲兵正在操場上做著看起來都覺得麻煩的機動動作,並且沒有配備武裝,自然而然如此認為。

美妮當然不會靠得太近妨礙練習,站在稍遠的坡道上,看著機甲兵來來去去,腦袋也跟著放空,雖然麻煩的事情之後還是得處理,但當下就在一個無人會理會自己的地方發呆一下,算是種休息。

只是世界似乎不太想放過美妮,這休憩的時光僅維持了片刻,機甲兵操作訓練暫時結束之後,其中一台機甲兵並沒有返回指定的待機位置,而是來到坡道跟前,駕駛員推開艙門後就揮著手朝美妮叫喊:「黑刀長官,來這邊是有什麼事嗎?」

「天照?」美妮真的是發呆到直至對方叫自己才回過神來,否則看到一台機甲兵朝自己移動應該早有反應才對,「原來你在這邊訓練啊。」她說著的同時滑下坡道。

「是的,筆試和操作模擬試都合格了,拿到實際操作資格,最近在攢操作時數。」天照或許早就想跟美妮分享這件事,此刻說起來的表情十分興奮,大概是覺得突然由他自己提起很奇怪吧,當下這難得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

「我好像有點沒良心耶……當初以為他被迫二選一而選了副官,看來有類似半工讀之類的制度?」美妮把錯愕藏在心底,雖然不是找藉口,但至今為止天照在副官的職務上沒有任何問題,沒察覺到他仍有修讀機甲兵課程實在無法怪她。

想歸這樣想,美妮是衷心替天照感到高興,自是祝賀一番,然後回到當下的狀況:「練習應該還沒結束吧?為什麼走來這邊?」

「呀,我有請求教官的准許才過來的,始終是黑刀長官這邊優先,我原本以為是來找我……」天照從美妮對他在這裡感到意外的反應便知道實情並非如此,「不過看起來不是,應該也不是為了下午的聯合訓練吧?下午四時才開始喔。」

「訓練時間我記得啦。」美妮沒敏感到認為自己是被天照當成搞錯時間的笨蛋,「只是在基地四處走走散心而已。」

「散心……是嗎?」天照認為自己聽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詞語,雖然神色不至於凝重起來,但顯然不再把這視為閒聊,多了幾分認真,「請問是遇到什麼麻煩嗎?不知道能不能跟我說?」

「恐怕沒有辦法呢。」美妮苦笑著,「都是些『甲冑少女』相關的機密,甚至可能連同伴都不能說……」

「長官請等等!光是這樣提到就不太好了吧……」

「饒了我吧,連這樣都不說,真的會憂鬱耶。」美妮半開玩笑地回應,她當然知道輕重,「總之你的訓練應該還沒結束吧,我這邊沒什麼事情,不想阻礙到你難得擠出來的訓練時間。」

天照知道這是美妮的好意,實際上他也想就這樣接受,然而他仔細想了想後,決定搖了搖頭拒絕:「請長官在這邊等我一下,我回去跟教官說有事要辦取消接下來的訓練。」

「誒?我說得不清楚嗎……」美妮這番話還來不及說完,天照已經一個敬禮之後跑回到機甲兵的機艙內。

要是有第三者在場,肯定會說美妮不懂人心吧,美妮雖然察覺到天照想要替她分憂的心情,但要說背後的理由為何則是丁點想法都沒有,而她本人抱持的想法則是認為自己妨礙了天照。

「不過有個人聊些有的沒的也不錯……煩惱一下有什麼話題嗎?」美妮輕輕地吁了一口長氣,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來無法改變,那就往好的方向思考。

天照那邊則是很順利,畢竟這類訓練不可能是為他一人而設,本來同行的就有幾名新兵駕駛員在一同上課,他提出要先行離開屬於自己放棄機會,更何況他有著「甲冑少女」的正當理由,教官連話都沒多說一句就放人了。

美妮看著天照以小跑步繞著操場邊跑過來,不期然聯想到就像看到主人而極力搖著尾巴的小狗,緊接著萌生起以前好似也有過類似的失禮想法。

「不,根據他本人的說法,是憧憬……那應該是追捧偶像的粉絲?」美妮順著思路聯想下去,在不知不覺間也算放鬆了。

等到天照回來,二人並沒有重新挑地方,雖然頂著太陽還蠻熱的,但地方空曠加上有微風吹拂還算能接受,就這樣直接在坡道上坐下來,開始美妮沒料想過的休閒時光。
2022-09-02 09:51:13
二六零:

「總之先投其所好吧。」美妮在天照回來之前就打定主意,決定先談機甲兵的事情。

而這個決定大概是個非常好的決定,由美妮主動提起,讓天照不用害怕提起這話題可能顯得突兀之餘,也不用擔心美妮不感興趣,加上別的事情天照不敢說,但自己既然這陣子都在修讀課程,他有相當的自信能夠說出有意思的內容。

就只是假若有旁人在場的話,對於這樣的少年少女居然以兵器作為聊天主題,甚至還侃侃而談起來,心情或許會有點微妙吧。

美妮為了讓天照覺得自己並不是在遷就,並沒有單純聆聽他修讀課程期間遇到什麼趣事,偶爾會詢問一些自己不清楚的地方,像是以現今的科技大可以用遙控的方式操控機甲兵,為何還要駕駛員在內徒增犧牲的風險。

當天照聽到這個問題時興奮得雙眼光放,甚至禁不住一拍大腿喊出「我也有過相同的疑問!」,以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仔細解釋起來。

真正的理由當然不可能是什麼「駕駛機器人是男人的浪漫」,實際上機甲兵在開發階段時,確實有著由人工智能駕駛與人類遙控這兩種操控體系,但是兩者都沒有辦法達成開發目標。

首先是就算以「敵策局」的技術能力,要開發主戰人工智能而不是輔助人工智能仍是沒有辦法的事,哪怕是邀請了某家國際規模的科技公司,想要得到能夠臨場應變配合「甲冑少女」行動的人工智能還是有著相當遙遠的距離。

在這之中延伸出來的是大部份操控由人工智能主導,出現例外狀況時則由支援人員介入的可能性,但要在短短幾年間確切地製造出能磨合兩者的指令系統則並非易事,畢竟人工智能可不是聰明到能夠直接理解話語並同時能完全按照字面意思採取行動。

簡單來說「攻擊」與「移動」就存在著很大的含糊空間,想要準確命令系統作出「那樣的攻擊」與「那樣的移動」是十分困難的事,而應用預設的固定模組則難以滿足戰場的千變萬化,最終在急於投入「第一城」實際運用的條件底下,這個方案只能作為未來的可行性研究。

另一個遙控體系則是曾經發展到試驗運行階段,可是最終還是放棄了。基本上機體的操作是由輔助系統完成,操作人員只是從遠端輸入指示,某程度上很近似用手把玩遊戲,當然實際上能輸入的指令遠超過手把的按鍵數目就是了,只是隨著運用報告分析,遙控的機甲兵損壞率與作戰成功率遠低於人手駕駛,哪怕是同一人負責駕駛與遙控亦有所差別。

據駕駛員所報告,他們指出是「臨場感」的差別,在「第一城」的基建設施能滿足通訊要求,因此指令的傳輸上不用擔心延遲問題,因此問題只有在駕駛員身上。

當在遙控機甲兵時,對於現場的資訊僅能夠透過螢幕的畫面與數字來瞭解,得要吸收這些才能夠經過判斷作出反應,不過要是能夠臨場親身感受到那股動感,身體便能根據經驗作出如反射般的自然反應,就是這細微的差距造就驚人的結果落差。

當然那時的研究做得遠比天照所說明的仔細,至少不會叫人反駁「在駕駛艙內不也是透過螢幕看外面的景象」這種膚淺的理由,否則就不會變成現今採取有人機方案。

在機甲兵方面的事情聊得差不多後,美妮的「甲冑少女」專用裝置傳來了重要訊息的聲響,是巴頓之前提到「敵策局」因應那個研究報告作出緊急回應的新聞發佈會,二人自然一起透過裝置觀看了。

至於天照因為事前完全不知道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而不斷愧疚地道歉,則又是另一件事。

不論如何,新聞發佈會的內容與美妮預先從巴頓那裡所知道的大致一樣,「敵策局」以澄清及將會從速發佈原版研究的方式來反擊,當中只有一點是出乎她的意料,那就是在新聞發佈會中,藉由記者的提問,墨菲斯甚具意圖地指出了這是組織性的抹黑行動。

始終內部如此認為也就罷了,雖然確切的話語有解讀空間,但是在公開場合,而且是以一局之長的身分說出那樣的話,顯然是需要背負責任的,這當中的火藥味說實在過於濃烈。

美妮原本打算把這些想法藏在心底,可是看到身旁的天照一臉認真地盯著螢幕,真的只是一時興起,便抱著問問看的心態跟他打探:「你怎麼看這件事?」

「那當然是假新聞啊,就為了製造聲量惡意抹黑,要是真的有這麼嚴重的問題根本不可能隱瞞至今吧?」天照有些許憤慨,之所以是些許顯然是因為在美妮面前有所抑制。

「似乎不是什麼忠誠心之類,不,相信『敵策局』應該也是一種忠誠心?」美妮心中想的倒是另一件事,她確實不知道天照如何看待「敵策局」,然後又聯想到自己是怎樣看待。

不過這樣的疑問被美妮藏在心底,當下可是對話中,「不是問這個啦,長官他們重視我們的健康簡直就像父母了,這種事情不言自明。我想說的是總長意有所指的組織,假如,真的是假如,要你跟人類而不是敵人戰鬥,你還願意駕駛機甲兵嗎?」

或許是美妮問的語氣十分輕鬆,真的有那種突然想到而好奇問問的感覺,因此天照並沒有細想背後的意思,僅就這個問題的表面意思作出回答:「絕對不要,機甲兵別說擋不了火箭筒,大概連口徑大一點的步槍都扛不住,這速度與機動性根本只是活靶。」

「該怎麼說……真是從很現實的層面考慮呢。」美妮認為天照是真的沒聽懂自己的意思,而不是刻意裝傻迴避,既然這樣也沒辦法了,畢竟是輕鬆的聊天,沒必要破壞這樣的氣氛。
2022-09-04 09:17:22
二六一:

愉快的時光眨眼過去,差不多到了美妮本來預定的訓練時間,今天是「甲冑少女」與機甲兵搭配的戰術演習,經過「雷光作戰」作戰確敵人的數量後,儘管未知之後的作戰會如何進行,但極可能需要同時面對多體且多種類敵人,如何調動機甲兵支援「甲冑少女」將會是能否減輕少女們負擔的關鍵,其中一些檢討過後的結論正陸續投入到演習中以判斷可行性。

儘管最終結果蠻可能不會實際運用演習的內容,更甚是士兵中或多或少都對於面對那種數量的敵人之下這些是否真的有意義,但透過與少女們聯合演習確實能夠增加雙方的協調性,僅就這方面怎樣都算是有意義的。

身為訓練兵的天照當然無法參與這樣的正式演習,相對的就是從旁觀摩又或者給美妮遞毛巾與飲料了。

演習一直持續至日落後,天照被留下來幫忙收拾,而美妮則是回到宿舍洗澡更換衣服,之後自然是去食堂吃晚餐,不過在那之前她給閃光發了個訊息並約好晚餐之後見面。

美妮想當然沒忘記正事,在冷靜思考之後,認為直接在所有人面前公開解釋難以顧及每人的狀況,逐一約見與其說費事,更多的是這個舉動本身會叫人感到奇怪,以「同伴」的身分這樣做恐怕會令人聯想是不是巴頓的指示之類,讓少女們主動尋求答案的原意變質。

最終美妮決定先跟某人談個大概,然後商量要怎樣恰當地傳遞訊息,這應該也算是有所成長了吧,不再是獨自思前想後只靠自己解決一切,主動借助別人的力量,絕對不是單純本著把麻煩事推到對方身上。

最適合擔當這個的人選,在美妮心中自然是眾人之中最老練——好聽點的說法則是成熟穩重——的閃光。

「只是為什麼要約在那樣的地方啊?」

美妮在剛收到回覆時就已經抱著這樣的疑惑,而這個問號直至到她吃完晚餐前往約定的地方仍是想不透。美妮再度走過算是今天待了大半天的操場,來到背後的機庫,在路上人員都投以略為奇怪的目光之下,她抵達了機庫的地下空間,一座室內射擊場。

「甲冑少女」擁有實彈射擊練習權限,因此負責進出登記的工作人員並沒有對美妮說些什麼,畢竟「甲冑少女」終歸來說是士兵,即使在與敵人戰鬥的戰場上,能夠手持的槍械說實在沒有什麼作用,但萬一需要用到的時候卻不懂得使用毫無疑問實在過於愚蠢,因此少女們全都接受過最基本的槍械訓練,而想要精進這方面的技術想當然不會有人阻止。

話雖然這樣說,但以美妮所知同伴之中沒有槍械愛好者,至少她沒聽說過有誰喜歡泡在射擊場裡,饒是她的想法有點性別定形,只是事實就是她很難想像現實中的少女興奮地拿著槍一直射擊的模樣。

「這該不會是什麼暗示?像是閃光其實心底也想到會和人類戰鬥,可能會被派上戰場,所以趕緊練習射擊?」美妮的老毛病發作,既然感到疑惑自然而然就會思考背後的理由。

大概是因為晚餐之後的時間吧,射擊場並沒有多少人,只有零星的槍聲依稀傳到射擊區外的控制場區,說不定內裡只有一個人正在使用。

美妮先是環望周遭,確認閃光不是在控制場區休息之後,便前往辦事處借取護目鏡和射擊耳罩,只不過美妮來這裡不是為了練習射擊,因此她並沒有領取槍械,直接開門走進另一邊的射擊區。

站在後方負責監督的教官看到美妮進來先是呆了一呆,接著看到她並沒有拿槍則是變得疑惑,以手勢詢問意圖。

比起解釋美妮覺得直接行動比較簡單,走到教官旁邊後指向唯一一條站著人的射擊軌道,那人剛好射擊完正在按照安全守則檢查槍膛,然後把手槍放在桌上才回過身來。

「啊,黑刀妳來了啦。」閃光一邊打招呼一邊脫下射擊耳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可能是因為射了一輪像是發洩了什麼,整個人看上去挺清爽的。

「我們應該是約好這個時間的吧?」美妮也不是真的在跟閃光確認,只是一種回應的方式。

「真是認真。」閃光聳了聳肩,「話說妳要來一輪嗎?」她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背後放在桌上的手槍。

「不,這個就免了吧。」美妮是真心想要拒絕,就算她們經過大量訓練的關係身體能力遠勝於一般少女,但射擊所造成的後座力始終不是什麼有趣的東西,她既然沒有射擊的嗜好自然不會想自討苦吃。

不知道閃光是不是看穿這一點,露出了一個有點賊的笑容,「那不如來一場比賽?妳贏的話嘛,我就說出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打槍,附加為什麼約在這裡好了。」

儘管美妮很想反駁這些是本來就應該說明的事項,但她覺得這樣說實在有點不識趣,唯有反過來問:「我輸的話呢?」

「把妳私下約我的真正理由說出來。」閃光帶著淡淡的笑容說出,讓人捉摸不到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早就如此盤算。

「好吧。」看不出的美妮無奈應約,畢竟是這樣的狀況。

「十五公尺,六發,固定靶子看總分。」閃光說明的時候望向教官以取得同意。

畢竟就只是換人打兩輪,教官當然沒有否決的理由,點頭之後比賽隨即開始。

至於這場比賽,結果基本上從一開始就底定了,一邊是會主動來這邊打槍的,另一邊則是打從心底抗拒,自然沒什麼可比性。

閃光六發都打在靶子上,而美妮連命中六次都有困難就可謂勝負已分,更莫說閃光全都準確命中高分區內。

雖然美妮輸了比賽,但從這個結果她多少心裡有數了。
2022-09-09 08:58:53
二六二:

在比賽結束之後,閃光請教官先行離開,並拜託對方別讓人進來射擊區,本來射擊場就差不多到了關閉時間,這點小事當然答應了。

美妮與閃光到了旁邊的長椅坐下,率先開口的是美妮:「沒想妳有這樣的嗜好啊,能教我怎樣封鎖消息嗎?我聽說自己蠻多奇怪傳言的。」

「黑刀不懂人心——看來妳真的不懂耶?」閃光忍不住笑意,「嘛,要不是我們常常和妳相處,知道妳其實很會看穿別人想法,甚至會早一步在對方意識到之前行動,簡直體貼得像小天使,在一般人遠遠看來會覺得妳怪怪的實在沒辦法吧。」

「嗯鳴……我好像主動把槍遞到敵人手上了?」

「別說得我好像喜歡打活靶一樣。」閃光開玩笑般瞪了美妮一眼,「少女打槍在那些大男人眼中就是稀有動物,雖然對其他女兵有點失禮,但妳懂得從軍還喜歡燒槍的大多都……所以大概知道的人都在默默守護沒有說出去?」

「而我則因為是危險的猛獸所以被貼上生人勿近標籤?」

「要怎樣解讀就看妳自己囉。」閃光攤了攤手表示玩笑就到這裡為止,「好了,該履行承諾,說出為什麼在見完麥道威爾長官之後私下找我,而不是召集大家或者在群組裡說明吧?」

對於閃光知道自己已經見完巴頓的事,美妮當然不會意外,畢竟吃午餐時她有跟幻焰提過,既然二人是搭擋想必會分享這件事,「狀況超乎想像的麻煩,很想問妳這位前輩的意見。」

「『前輩』的意見啊?」閃光毫不介意以面色寫出懷疑兩個字,「真的只有這樣?」

「或許有一點點希望事情能直接在詢問意見之後便能得到解決吧。」

「難怪麥道威爾長官這麼喜歡妳,竟然能以這麼漂亮的方式來形容把麻煩事甩給別人啊?」閃光雖然嘴巴上是這樣說,但實際上沒有半點生氣的味道。

始終閃光在美妮約自己出來的時候就大概想像得到,否則也不會約在這樣的地方,某程度上自己得到美妮的信賴亦叫她有點高興吧。

美妮聳了聳肩沒有答話,她在比賽結束後亦瞭解到這一點,自己的動機早就被看穿,亦是如此閃光才會挑這個地方,晚上的射擊場人少之餘亦不太可能裝置竊聽器,應該能避免敏感的話題被第三者知道。

當然,射擊本身大概真的是閃光一直偷藏或者最近才愛上的嗜好,因此她在比賽中的表現才會那麼好。

「好啦,總之進正題吧,雖然麻煩教官幫忙,但拖得太晚會不好意思。」

當下美妮便開始解釋今天從巴頓那邊知道的內容,經過半天的消化,她自然整理得簡單易懂,花不了多少時間就說完了,只不過唯有一件事沒有提及,那就是最後她跟巴頓確認的事情。

唯有那件事,美妮認為得根據閃光聽完一切之後有什麼反應,才能夠判斷要不要分享。

一直默默聆聽完全部說明的閃光低頭陷入沉思,就算有所心理準備,想要全盤接受還是會有一定困難吧——美妮如此想著的時候,閃光重新面向美妮開口:「我確認一下,妳是想跟我討論有哪些部份應該和大家分享,還是要如何分享?」

即使到了這時刻,一直迅速果決的美妮仍是禁不住稍作猶豫,慢了一拍才回答:「假如我說都有呢?」

「妳還真有想要隱瞞啊……我不是在責備妳啦。」閃光看到美妮的反應趕緊補充,「確實能想像妳的困擾,或者該說一般來說?合理地這樣認為?」

「妳的意思是我那些擔心是多餘的嗎?」美妮聽出了閃光這番話背後的想法。

「不不不,為了同伴著想怎麼會是多餘的呢?」閃光免得美妮誤會把話挑明,「只是我覺得大家的接受力比妳想像中還要高出許多喔?」

「就像之前藍蝶的事嗎?」

「妳舉這個例子還真的狠耶。」閃光雖然苦笑但還是點了點頭,「還是一點一點說吧。首先關於醫療研究的事,實際上下午已經從總長澄清那邊有所瞭解了,當然現在再加上麥道威爾長官的說詞,特別要是真的如妳所說那般堅決得與誓言無異的話,大家會安心許多吧。」

「是不是我的錯覺?雖然常常挖苦說我不愛惜自己,但其實大家都不惶多讓?」美妮這番話算是不認真中卻又帶著一點真的好奇,這恐怕就是閃光所說的不懂人心,就算能夠合理地透過推論看穿別人的想法,但實際上並不瞭解吧。

閃光大概沒想過會從那個「黑刀」的嘴巴裡蹦出這樣的話,意外得整個人愣住,這個反應叫看在眼裡的美妮哭笑不得,實際上她確實鼓起了勇氣才敢問出這種她自認為很不懂看氣氛的問題——某程度上得到這個反應真的「如她所料」。

不論如何,閃光回過神後還是認真回答:「這只是我的猜測,妳聽到可不要生氣喔?」

「連閃光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我真的問了一個很失禮的問題。」美妮甚至把心底的想法都直說出來,她想搞清楚的心情已經超過她自認為想避免麻煩的個性,以往她都選擇默默地旁觀,覺得某些事情不懂也沒關係。

「我有點快不行了,今天『黑刀』給人的感覺也太新鮮了吧?這是在鬧彆扭?」閃光或許是受到美妮影響,把正常不會說出來的話也說了出來,大概是想看看美妮會怎樣反應。

「妳才鬧彆扭。」美妮無奈地回了一句,「妳們常常說我不懂,那我也只有問了吧?」

「原來這才是私下約我出來的真正原因!」

「屁啦!」

「好啦不鬧了。」閃光裝模作樣地輕咳幾聲,「妳那個想法啊,可真的要小心點,在別人耳中聽起來,或許會產生『只有我是特別的』這樣的感覺,似乎高高在上嗎?我知道妳絕對沒這個意思,但是嘛……其實大家既然都挺過『甲冑少女』的訓練,大概都『很不愛惜自己』吧?」
2022-09-11 01:34:37
2022-09-12 08:59:44
好耐冇見過留言
2022-09-12 19:01:07
儲咗好多,12月後都未有心機睇
2022-09-12 21:14:37
慢慢,再儲下添,睇下遲D會唔會搞下加更
2022-09-16 08:54:58
二六四:

「好啊,妳就繼續這樣,還說來『請教前輩』幫忙給點意見。」閃光決定裝出一副有點生氣的樣子,但要是她面前有塊鏡子的話,應該只會看到自己完全不像之餘,還有點滑稽吧。

「真的對不起,是我得寸進尺了。」美妮很是配合地道歉。

二人看著對方的臉幾秒之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等到笑意平息,閃光重新認真地望向美妮:「好啦,回到本來的話題,關於確定存在某個組織並且打算破壞『敵策局』,更甚是擁有『甲冑少女』這一點,我認為有必要跟大家說明清楚,不是讓大家知道絕對不會出動而安心,而是既然知道不得不面對那樣的狀況,有心理準備遠比事態發生時沒時間反應為好。」

「不是安心而是為了準備嗎……」美妮輕聲複誦,她能夠理解這個想法。

「至少之後聽到警報,基地動員和人戰鬥的時候,我們自己不會慌亂吧。」

「說到慌亂,我倒是怕說明之後,會不會有人反過來不希望單純受到保護,而是主動參戰?」美妮順著話題提出了藏在心底的疑問。

閃光知道美妮是認真詢問她的看法,因此她以自己對眾人的印象仔細地思考一遍,「應該沒有吧?有誰這麼好戰的嗎……」

當聽到「好戰」兩個字時,美妮忍不住像是反射一般稍微別過頭去,在二人這麼認真對話之下,這種舉動自然不可能逃過閃光的眼睛。

「妳主動請纓……不對。」閃光本來是這樣解讀,可是她知道美妮並非真正好戰的人,只是會為了別人著想把一切攬到自己身上罷了,「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啊……妳原本不知道麥道威爾長官的打算,所以想著如果要派出『甲冑少女』應戰的話,派妳出動就好吧?」

可謂與現實沒有絲毫差距的推斷,證明閃光還真的相當瞭解美妮。

美妮就像做了虧心事而被抓個正著,挺直了腰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僵硬,她無從辯解。

「唉……」閃光禁不住嘆了一口氣,「我想長官應該有訓過妳,所以我就不說什麼了,總而言之,我覺得不用擔心這方面的事情。」

「沒有人怕失業?」

「妳找死是不是?」

「但我覺得,蒼彈或者藍蝶很難說吧?」美妮還了一擊後趕緊說回正事,「她們至少表面上是為了『敵策局』的醫療技術發展,目的是治療自己的聯覺症狀,感覺把『敵策局』的安穩與敵對組織相比……」

「關於這一點,妳沒有從麥道威爾長官那邊探聽到什麼嗎?」閃光沒聽完美妮的話,因為她認為只要搞懂一個前提就沒必要知道後續。

「呀?妳是指我有沒有問巴頓關於蒼藍的事?」

「不是這個啦!我是指,萬一那個組織真的發動攻擊,有打算過會怎樣處置我們嗎?」

美妮呆了一呆,畢竟這和她預想的方向不同,費了點時間才理解,「能怎樣處置我們?」

簡單來說,美妮想當然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畢竟對美妮而言,她是因為背負罪名才成為「甲冑少女」,自然而然只會跟「敵策局」共同進退,因此她只要聽到巴頓像發誓一樣表示絕對不會派「甲冑少女」上場時,便覺得已經得到十足的回應。

因為美妮是認真地反問,閃光當下更是傻眼,「像是轉移陣地之類?別說我們,指揮官也不應該在最前線吧?」

「我沒問到這個份上,不知道有什麼安排。」美妮誠實地回答,「可是雖然說敵人至今再沒有擴展領土的舉動,但誰都沒法擔保吧?把『甲冑少女』調離邊界,這樣好嗎?」

「以那個數量真的要衝出來,我們根本擋不住吧?」閃光不認為美妮沒想到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

丁點不對勁就足以起疑心,閃光這方面可是十分信賴美妮的,因此她決定直接指出:「這妳不可能沒想到,是不是又打算隱瞞什麼?」畢竟要是對美妮心軟的話肯定會錯過關鍵。

「沒有啦……」美妮這次沒有什麼心虛的反應,似乎真的沒有打著什麼鬼主意,「純粹是種感覺,真的是我個人的感覺,我覺得……巴頓,不,『敵策局』其實並沒有那麼……該說反感嗎?或者說是不介意出現這場人類內戰?」

美妮語出驚人這一點閃光理應早就習慣了,而這個時候更是有心理準備,卻沒想到還是被震撼得整個人愣住。

閃光花了將近一分鐘才回過神來,無法理解地問美妮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方要是真的擁有能把『甲冑少女』用作掃蕩『敵策局』各地基地的能耐,目前運用『甲冑少女』陷於瓶頸的『敵策局』,妳覺得會不想要這技術嗎?」

「所以長官……直說啦,總長其實想透過決戰打倒對方把這些搶過來?」

「先說好,這真的只是我個人想像,感覺,完全不是基於什麼現實的線索,毫無根據!」美妮一再強調之後輕吁了一口氣,「四座前線基地本來就設計成姑且可以一時抵擋敵人的衝擊,要是對方要打『攻城戰』,『敵策局』沒有迴避以致失去地利的理由吧?」

「嗯……好吧,這個我懂了,但似乎還是無法聯繫上不會把我們送到後方?」

「就……一定要贏,只要把我們留在這裡,對方真的攻進來時,我們還有選擇嗎?」

「所以麥道威爾長官可能有想要把我們往後送,總長卻不允許?」

美妮點了點頭,她甚至認為巴頓與墨菲斯私下應該激烈地爭執過了,而既然巴頓沒主動提出屆時會讓眾人在開戰前先行撤離的計劃,那麼可以推想是墨菲斯的勝利。

「嘖……這不就又回到兩巨頭會不和的問題上了嗎?」閃光真的數不到這是第幾次嘆息,「話說我不問妳真的不打算說出來耶?這樣的事情不是更應該要讓大家知道,有心理準備才好嗎?」

「嘛,有些事情不知道,到時一片混亂,就算立即開溜,事後也有藉口說是暫時撤離整頓狀況……」

「妳這個滑頭的小鬼!」閃光一邊說一邊伸手從兩邊搓著美妮的臉頰,就像三明治一樣,她就知道美妮總是在替同伴設想才會做這些「多餘」的事。
2022-09-18 09:20:28
二六五:

些許胡鬧過後,美妮重新認真地向閃光確認:「總的來說,妳建議應該全都跟大家說明吧?」

「可以這樣說。」閃光稍作思考後認同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妳立心是好的,但我比較傾向讓大家知道之後,能夠作出自己不會後悔的決定。」

「畢竟我把一切藏著不說,就像是替人作出決定,不,應該直接說剝奪了別人的決定機會吧。」美妮在心裡如此想著,她自是聽出了閃光話裡真正的指責。

「妳是不是又在想什麼啊?」閃光注意到美妮沒有回應,其實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但按照之前的互動,只要這樣說就會騙到美妮誠實交代。

「沒有啦,只是實在想不到要怎麼說明,要是有人能幫忙處理就好了,我親愛又尊敬的前輩。」

「真的只是這樣?」閃光比起美妮意圖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更覺得這當中有什麼內幕,畢竟美妮並非這種不負責任的人,正常來說應該會提出「怎樣說明比較好」之類的討論。

「不是這樣還能怎樣?」美妮別過頭避開閃光投射過來的狐疑目光,「都說了這麼多重大事情了,要是我還隱藏什麼的話,應該差不多是世界末日級……」

閃光決定伸手捏著美妮的鼻子,把美妮的頭拉過來望向自己,「把那個世界末日級的秘密說出來。」

「鳴……那不是什麼秘密啦……」

閃光嘆了一口氣放開手,畢竟這樣不好說話,「就像妳說的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不得了的事,要是妳真還藏著些什麼,那不就只會叫我不安嗎?」

「好狡猾……」

「是的,要是為我著想,那就說清楚。」

一物治一物,美妮此刻不禁有些許後悔來找閃光了,雖然她心裡明白肯定獲益的部份比後悔來得多,不,兩者根本無法比較。

美妮自己心裡並沒有底,即是還沒決定要不要把巴頓最後跟她說的事情告訴閃光,但在遭到那似乎能看透內心,又或者叫人無法拒絕的熾熱目光注視,唯有坦白了。

雖然閃光很想吐槽「還真的藏著啊」,但當她聽到內容時,連這點玩味的心態都在一瞬間消失,默默地聆聽整件事。

美妮所說的事情並不複雜,花不到兩分鐘便說完了,然後寧靜降臨了超過五分鐘,在這個特別空曠的場所,完全沒有聲音反倒會叫人產生一種嗡嗡聲的幻聽。

其實只是閃光聽完之後頭有點暈。

「這件事……似乎還真的不能跟大家說。」閃光終於擠出了一句話,「太容易打草驚蛇了。」

「我就不問誰會被看破手腳……總之妳現在是知情者,只能幫忙囉。」美妮倒是看起來有點清爽,大概是因為心底真的沒有秘密剩下,又或者有人跟自己一同承擔這場苦難。

「真是的……」閃光當然感覺到那細微的變化,「其實剛才我還有點疑惑麥道威爾長官為什麼把這些都私下跟妳說,不是說長官不信任我們或者怎樣,只是把說明的決定權委託於妳,感覺很不像長官的作風,他一定想要親身跟我們解釋清楚一切才對。」

「說的也是,巴頓就是那樣外冷內熱的人。」美妮深有同感,「我還在想要是妳說把我當成隊長,或者弄階級什麼的要怎樣回應呢。」

「哼哼,妳以為我沒有這想法?我也是會把話藏在心底裡的喔。」閃光決定接下美妮為了緩和氣氛的裝傻,「總而言之狀況我知道了,雖然不是無法想像,但真的被長官告誡說要注意時,才意識到正在發生……好了好了,這一下我真的成為妳的『共犯』,能談這件事的機會不多,趁現在先弄清楚一點吧。」

隨著閃光以不容拒絕的氣勢說出這番話,美妮知道今天這場對話恐怕不會那麼快結束了。



* * *





正當閃光與美妮進行著密談時。

鳴石市,某石材加工工廠深處辦公室內。

電腦螢幕上正播放著「敵策局」在今午針對「甲冑少女」醫療研究作出回應的影片,自從發佈至今就一直沒停過循環播放,換言之坐在電腦前的赤鬼已經聽了半天。

赤鬼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這樣的影片只需要看幾遍,內容基本上都能背出來,會如此重複播放,一來是試著找出會不會有自己遺留的細節,二來是當作思考時的背景噪音。

「果然不能太過小看敵人,從上次應對遊行就知道對方做事果斷,懂得衡量事情的嚴重性,而這次應對速度實在太快了,簡直就像預先知道我們會下這一步棋,準備好要如何反擊。」

赤鬼這個結論其實在這幾小時間已經做過無數次,只是他一遍又一遍重新推算,要確保當中沒有任何漏洞,實際上他在沒有特別自覺之下,所得出的版本至少修正過十來遍了。

「那些釋放原始報告的承諾與動作,顯然在之前就在準備,考慮到我們一直沒有收到過這方面的報告,可以判斷是在遊行之後意識到失竊的機密,從而推想出我們這邊的行動,才緊急準備的吧,只是我們這邊也加快了動作,是要沿用前面的風險評估,還是再加以修訂提高評價?」

赤鬼的腦袋並沒有特別專注在自己所說的那些內容上,反而是浮現出各種不同的情報報告,當中或許是有關連性的,或許是完全無關的,瑣碎如「敵策局」何時購入了什麼物資並於什麼時候送抵基地,甚至連耗費了多少時間才通過關卡等等,繁複如某個員工到底經過了多少審查或者考慮過什麼條件之後才通過考核獲得聘用,總之他任由這些毫無脈絡的思緒在腦海中碰撞。

這亦是為什麼赤鬼能夠就這樣坐在辦公室的座椅上,任由影片播放了半天,卻依然無止境地思考著吧。

即使是做著這種看起來不容打擾的工作,但當他聽到敲門聲時,並沒有什麼不快,他的腦袋依然在處理那些碎片,表面上則是平淡地喊了聲「進來」。

「老大,場景佈置好了,導演也來了,現在可以開拍了嗎?」穿著工作服卻絲毫沒有工人味道的男人如此報告。

「現在就去。」赤鬼簡潔回應的同時,心底禁不住嚷了一句「終於來了」。
2022-09-25 08:58:13
二六七:

大概是到了這個地步,沒什麼不能說的,藍蝶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全權交給蒼彈決定,而後者與美妮相視一眼後,點了點頭便由自己率先解釋:「我們仍然需要『甲冑少女』這個身分,除了藥物的可能性,之前藍蝶的身體改造很有根治的可能。」

「盯上身體改造嗎……」千橘覺得既然是自己提出,必須要回應一些感想,「難怪最近妳們常常往醫療部門那邊跑,聽說是上內容很艱深的課。」

「嗯,要改造就必須自己先瞭解有問題的地方以及怎樣才是正常的。」蒼彈承認後把目光轉移到美妮身上。

「我的理由基本上有兩個,一個是表面上冠冕堂皇的。」美妮原本是不打算說這件事,但在這場會議中看到眾人反應之後,體認到閃光強調應該把訊息透明化的重要性,「萬一『敵策局』真的落敗淪陷,不知道那個偽裝成起義的流氓組織會對我們這些『甲冑少女』做什麼,我覺得就算想像成歷史那種亡國狀況也不過份,即使是受各種國際條約監管下戰爭中都可以發生隻手遮天的事,更何況不被承認的組織,多麼誇張的事情都可以發生。」

美妮不知道眾人有沒有這樣的自覺,實際上她也是經歷這麼多事,特別是被認定為擁有與「未知」交流的能力後,才真正領會到「甲冑少女」是一種多麼珍貴的存在,雖然有人會覺得本末倒置,但就算反過來說「敵策局」同時是她們的保護傘,她認為這說法絕不為過。

在場的人恐怕最多只會想到「敵策局」有落敗的可能,不過就是投降而已,像閃光說是「失業」或許帶有玩笑的成份,但這也間接說明她們沒有想到最嚴苛的狀況。

至於美妮為什麼會想,大概是她知道人性能有多險惡吧。

美妮看著同伴們有些倒抽一口氣,有些錯愕彷彿沒聽清楚,她頓時覺得有說出來是正確的選擇,「所以一旦敗局已定,我會參與戰鬥拖延時間,到時請不打算參戰的大家,務必想盡辦法逃離基地,至於怎樣逃以及能逃到哪裡……我不知道巴頓有沒有安排,但最好做自己的準備。」

「還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犧牲自己讓同伴撤退的意思?」幻焰這話說得不像生氣,但也不似玩笑,畢竟隨著美妮把話點明,會議室內的氣氛又隨之變得沉重。

「我這樣說出來除了希望大家要有準備外,還有就是不希望誤會我是在犧牲。」美妮直率地說出心底想法,這件事毫無矇混過關的餘地,「我想我會成為『甲冑少女』的理由大家都知道,在這個層面上,我的身分是和『敵策局』綁定的,假若『敵策局』瓦解,我就是變回這個國家的死囚,本來就是屬於他們,亦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所有人看著美妮平淡的敍述,當中的內容實在正確到叫人連說出一些意氣話都難以做到,一時之間會議室陷入了死寂。

最終或許是基於主持人的職責,閃光決定張開僵硬的嘴巴:「我想對於發生戰鬥這件事大家都充分發表想法了,甚至連最惡劣的狀況都有顧及到,那麼要不要索性討論……逃亡的部份?」

儘管「逃亡」這兩個字聽起來很嚴肅,但閃光刻意挑了這個詞,多少是抱著詼諧的味道,反過來把整件事往歡樂一點的方向帶去。

其他人心情或許依然沉重,也未必能夠理解閃光的意圖,這時候身為她搭擋的幻焰就意識到真意並加以配合:「搶一台吉普車,來個一千公里狂奔?要是對方打算把『敵策局』打下來,應該沒有餘力派人追捕吧?」

作為任何時候都能精神地面對狀況的蝕蜂,在這個時候也總算回復本色,參與這樣的討論:「不不不,在那之前,應該先考慮黑刀所說的問題,總長很可能是把我們關到最後,迫著我們參加保衛戰吧?所以逃亡的起點應該是這裡。」

「這麼一想的話,可能還要想更早一步了。」閃光眼見眾人稍微恢復精神,總算能夠鬆一口氣,「要怎樣判斷『敵策局』陷入敗局?如果只是劣勢但最終沒敗,我們做那些事應該算是陣前逃亡嗎?事後會不會很麻煩?但如果太晚行動,又很可能難以逃走……」

美妮僅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看著眾人熱絡地討論起來,大概是覺得自己是會留下來的戰鬥派,因此不適合多說什麼吧,另外真要說的話,那就是看著一群高中少女討論著這個話題,心情實在很複雜。

美妮望了望一樣沒加入討論的藍蝶與蒼藍,倒不知道她們是個性所致不想參與討論,還是和自己一樣覺得不好意思了。

只是美妮自覺不該加入,在場的眾人又怎可能放過這個總是有萬千主意,心思慎密的「智囊」,眾人沒討論幾句,美妮便被捲入討論的暴風眼中。

「甲冑少女」在名義上是「敵策局」的軍人,在訓練上也確實有教導服從命令的傾向,但始終這個存在實在太特殊,她們並沒有徹底成為只會遵從命令行動的機器,保留了思維彈性的情況下,在這個時候有著驚人的發揮。

嗯,或許還要加上年少輕狂,年輕人有著豐富的想像力吧。

結果在短短時間內,眾人就拋出了幾個堪比荷里活電影的逃亡計劃,某程度上都叫美妮懷疑這群人是不是真的被那些電影影響了,還是突然覺得好玩才這樣胡鬧,說不定也是一直以來的壓抑導致大爆發。

只是最遺憾的是,被捲入其中的美妮本著合理性的角度參與討論,那些大製作級的劇本還真不是開玩笑的,換個角度想,這群少女遇到的就是這麼荒誕的狀況。
2022-09-28 19:07:41
幫推
2022-09-28 19:19:32
多謝
2022-10-02 09:14:00
二六九:

在這之後,先後有兩人入鏡,他們述說的都是自從「敵策局」建立「第一城」以後生活遭受怎樣的巨變,日子過得有多慘,在煽情到差不多之後,最初的男人重新回到鏡頭前。

「忍無可忍……真的忍無可忍了!可是我們這些可憐的小小百姓能做些什麼?全世界都在欺負我們,就算國家想要硬起來,也雙拳難敵四手,所以能夠理解敢怒不敢言,可是我們總得混口飯吃,餓慘了不得不行動,就想著能不能做些什麼,就像前陣子大家一起上街抗議,而同一時間,一些愛國同志在暗地裡努力,為的就是拆穿外國勢力的偽裝,就像幾天前的醫療報告,證明了那些自恃優越的人是如何玩弄他國、欺瞞世界。」

男人露出一副深痛惡絕的表情,舉手捏著胸口,「終於……終於好不容易地拿到了最為關鍵的情報,說是人類有史以來的最大騙案也不為過!『敵策局』一直強調只有用某種裝備才能對外星生物造成傷害,而那種裝備唯有極為稀少的少女才能夠使用,怎麼想都很奇怪是不是?哪裡來這麼奇怪的裝備?是看那些網路小說看壞了腦袋嗎?而那些外國勢力就是用這麼奇怪的理由一直控制那片土地,你可能問為什麼?那裡有金嗎——沒錯,還真的有『金』!那裡有著我國獨有的下世代資源,外國人想要把那些都吸乾吸淨!」

男人即使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呼吸仍不見丁點紊亂,表情則是甚有層次地提升至痛心疾首,甚至能看到青筋都露出來了,「實情根本不像那些外國勢力所說,那些裝備非得由少女使用不可,我們從同志收集回來的情報得知,雖然確實不是適合所有人穿著,但實際條件並沒有到那麼苛刻,接著我們這群走投無路的人,實在人微言輕,唯有試著親身證明這件事,決定要用那種名為『甲冑』的裝備,推倒那可恨的吸血鬼『敵策局』,接下來請大家看看這片段。」

影片的畫面漸漸淡出,當再次光亮起來時,那個畫面震撼了世界。

那是個相當廣闊的空間,可能是倉庫什麼的,但這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地方就像在舉行閱兵儀式,十來人以等距排成一行,一共有數十列,乍看之下說不定有上千人,而這些人全身都包裹著一種像是經過消光處理的黝黑色貼身裝甲,從頭、身體到手腳全都包裹得緊緊的,只有眼睛那邊為了能夠視物而開了最低限度的洞。

看起來就和「甲冑少女」一樣。

只是有一點決定性的不同,既然「甲冑」會依據體態貼身生成,在所難免會高度展現出本人的身體線條,而在畫面內的幾百人之中,特別是站在前面的那些人,能夠明顯看得出有非女性的體態,或者說骨架更為貼切。

雖然影片繼續播放,但在會議室中一同透過投映幕看到此番景象的「甲冑少女」,無一不被震撼到根本沒辦法冷靜地看下去。

影片在展現完「戰力」之後,畫面重新回到最初的那個男人身上,此時他正式向「敵策局」宣戰,將由四方基地開始,逐一消滅「敵策局」於國內的所有據點,由即刻起希望有志之士響應加入,至此影片結束。

這一段時間,會議室甚至靜得連中央空調所吹出來的微小空氣流動聲都能聽到,在一片肅殺之中,誰都沒想過率先說話的會是藍蝶:「造假?」

短短兩個字,卻道出了一個關鍵的可能,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思緒拉回到現實,反應最敏捷也就是缺少深思的蝕蜂猛地點頭:「沒錯,一定是這樣,都叫『甲冑少女』了怎麼可能有少年?」

「名字根本不能代表什麼吧?」千橘把這句話吞回到肚子裡,畢竟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不只這樣,那些人的體型差距有點大,說不定當中也有成年人。」她顯然也是傾向不相信。

「這是個不錯的著眼點,完全不分性別、不分年齡實在和認知有太大的差距了,倒不如說一開始如果是這樣,根本不會想要尋找『我們』吧?僅為了噱頭做這種事情根本不划算。」閃光亦對影片的真實性存疑。

「這樣的話,就是對方像過往所做的,是為了宣戰的大義名份才弄出來?」幻焰雖然沒有直接否定,但顯然也是認同影片的內容是造假的,「反正戰鬥時又不會有人實況,沒有人知道戰場上是不是其他人也能穿吧?」

美妮聽著眾人的討論,她知道眾人並不是逃避現實才一致否定那條影片的真實性,但如此簡單就下定論顯然不是好事,她唯有當那個壞人:「我倒是覺得現在就否定實在言之尚早,畢竟我們對『未知』的認識有限,只能和符合某種條件的人類連接本身就是『未知』告訴我們的……」

「誒?所以黑刀覺得那是真的……」

「黑刀想說的應該是不用急著下定論吧?」閃光替美妮回答蝕蜂的錯愕,「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未知』能夠連接的對象存在不確定性,和對方在影片上做了手腳沒有衝突。」

「正是如此。」美妮朝閃光點頭感謝幫忙解釋,「實際上當前的重點是對方動手了,如此發宣戰佈告,應該是打算趁著夜色進攻。」

「可影片中不是希望招募志同道合的人嗎?」千橘點出了矛盾的部份,「怎麼都不可能召集到攻擊在這麼短時間內……」

「要打下軍事基地,怎麼可能需要真正的平民?」幻焰倒是看得清楚,「那也是名義的其中一部份吧。」

眼見眾人仍然著眼於這些事情上,美妮禁不住在心底嘆一口氣,覺得再不說實在太晚了而把話題導向最緊急的事情上:「比起這些,我覺得妳們不是更應該擔心討論了半天的撤退計劃嗎?妳們已經沒時間……」

只是美妮來不及說完,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雖然話說到一半,但在這個時機來電,怎麼說都叫人有種不好的預感,當她拿出來看到對方是墨菲斯時就更是如此。
2022-10-06 16:09:55
2022-10-06 18:2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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