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過了復仇者的掃射,無名刀手的襲擊,千辛萬苦之後終於看到船。印著方舟計劃徵號的船在因日出而翻起湧浪的海面上輕輕的搖晃,如剛剛的血戰與自己無關一樣。
「船…係船…」青龍與阿諾看到船,感覺總有點希望。
只是—同樣看著船的還有許少傑。冤家路窄嗎?不—這盡在楊芷欣的盤算內。
「青龍…我係度只係以防萬一,估唔到你都幾命硬。」
當日舜兒一行人沒想到在南區聯合基地中會遇到青龍本人,今日青龍也沒想到會在這碼頭遇到許少傑本人。
「…許少傑!你,你條仆街陷家產!你以為你贏左?!」
「我贏唔贏到就未知。」倚在欄杆上的他掏出一個遙控器,「但係我就知道你已經玩撚完。」
魚肚白的天空下,許少傑迎著海風輕輕按下遙控,馬上青龍的逃生船發出低而沉重的「隆隆」幾聲,海水微微鼓起把船拋起了些許,然後水面冒出大量氣泡,似乎有東西在水中爆炸了。
馬上大家都知道是甚麼爆炸:船底。船身向水面傾倒破碎,金屬發出怪聲然後下沉,海水嘩啦嘩啦的把船吞噬,從船身,船倉,甲板的把青龍的希望淹沒,握碎,埋葬在浪花之下。
「本身係想你係海中間,或者到左方舟建造區再係佢地面前炸,不過諗諗下你可能識游水或者有其他人救你,都係唔好俾你有機會。」許少傑把手上的遙控一扔,露出勝利的猙獰笑容。
「仲有冇咩遺言呀,青龍,天使大人,司徒大小姐!哈哈,哈哈哈!!呢個就係你睇唔起上唔到方舟既人既下場!!!」
那個樣子,實在不知誰才是反派,還是他們都是彼此故事中的反派?
他的怒吼隨著風在晨光中迴蕩,反擊的滋味與向上流社會復仇的快感正使他內心激動不而,直到現在—同伴的死才算有了價值。
「點會…」
比起青龍,後面兩個帶著電單車頭盔與電單車裝甲的人似乎更加錯愕:始終他們是突圍班不計青龍與阿諾唯二活下來的人,本來以為可以登船再藉青龍的天使權限獲得登艦權…卻轉眼,成為眼前的泡影。
「何樂悠,阿堅,唔可認命。」青龍咬緊牙關,「仲有機會。」
活下來的二人是何樂悠與莊園中直到現在的刷鞋堅。
「嘁嘁嘁…咁快認輸?依加D後生…」阿諾抽出軍刀擋在青龍面前,「點得架。」
許少傑冷笑:「你地仲覺得有咩機會?」
眼前只有許少傑,大飛姐二人,後者身上只有一把水手用的鋼斧,而許少傑腰間有一把散彈槍與大刀,如果能縮短距離的話以阿諾的絕技要和許少傑拼個同歸而盡也不是沒可能,甚至相比起還沒拔刀或拔槍的許少傑,已拔刀的阿諾有信心許少傑連拔武器的時間也沒!
最大問題就是追兵,只要清理好突圍班的話,俱樂部的人馬上就會殺至,到時就是真正的絕境,只能速戰速決—更重要的是要在許少傑意識到碼頭上船可不只一艘—大飛姐與許少傑的船也在,引擎也發動著之前!
「無機會都要博下,唔係你教我既咩,許少傑!」阿諾拔刀指向許少傑。
「哼,有D進步呀,上等人。」許少傑冷笑,「學識背水一戰啦?」
「總有呢D時候!」
「你唔使太期待,因為你既對手唔係我。我亦都心知肚明有槍都未必打贏你,萬一俾你拉近左距離,我連拔槍既機會都冇。」許少傑自然也心知以武器交戰與槍技搏火也不是自己強項。
「打算由女人上呀?」阿諾舉刀指向大飛姐。
「答岩一半,不過唔係我呢個女人。」大飛姐冷眼旁觀。
背後有人!!
「噹!!」
突然從背後向青龍砍來的武士刀甚至發出了破空之音!但是作為保鑣,阿諾左手中的可是守護之劍,從身邊保護珍視的人可是他的看家本領!偷襲雖快,但是阿諾回身刺出的那一刀更快!雙刀在錯愕還沒反應過來的青龍臉旁發出響亮的一下噹一聲,直到火花與斷髮從視野飄過,青龍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就成為了刀下亡魂!
他好快!
她好快!
化名為軍曹的Ayaka驚嘆自己已經是偷襲,但沒想到阿諾的刀更是後發先至,在瞬間就格開了自己的砍殺!
「司徒小姐!」
青龍連忙閃身避開雙方的交鋒!但是——
「噹!」「噹!」「噹!」
幾下交鋒,阿諾的防守如銅牆鐵壁的把Ayaka的攻勢盡數化解,卻同時明白到——眼前的劍士,目標不是司徒子珊,而是自己?!
「點解…」阿諾對自己從敵人的攻勢中解讀到的訊息帶著疑問,「你目標係我?」
「…無錯,我只係黎殺你,我唔會對司徒子珊出手。」Ayaka輕揮幾下手上的武士刀,使刀發出「霍」「霍」兩下破空之聲。
「…我地識?無理由。」
「唔識,我亦唔憎你,只係我收到命令:我要殺你。」Ayaka簡單說明,以免阿諾心有怨恨。
「世界末日都就到,仲要聽命令呀?」
「…你都係,阿諾。」Ayaka道,「明明以你既武藝,大可以自己一個逃走,路線唔成問題,體力同技術都唔成問題,你你係度做咩?」
「因為…我…」阿諾為之一頓,雖說一直以來覺得自己是在痴人說夢,但是難得自己還活著,呼吸著,大概已經是最後機會了吧。
風還在吹。
阿諾放棄進攻的念頭,站到司徒子珊的身前:「我鐘意司徒小姐,由識佢既第一日已經係。所以,即使末唔末日我都要保護佢,唔好攞我同你呢D只聽命令既殺手相提並論!」
阿諾不敢回首看青…看司徒子珊的表情,他不是要甚麼答覆,只是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難逃一死,最好的結果也只是犧牲自己使司徒子珊能奪下許少傑的船逃回方舟建造區吧—只是希望在這最後的有生之年,可以令司徒子珊知道。
背後,卻傳來飲泣聲。
「無聊。」Ayaka嗤之以鼻,「你點講我都好,我只要完成交俾我既命令就係。」
「許少傑,叫佢停手!」青龍卻突然喊道,「放阿諾走,我可以任你處置!」
許少傑卻回話:「你誤會左一點,青龍,落命令叫佢殺阿諾既人唔係我。」
「竟然…」
「你仇家一街都係呀,司徒子珊!」大飛姐怒道,「我地都已經聽聞過你係個座莊園入面做過既野,唔係你以為點解我同傑少唔郁手殺你?我地就係要你眼白白睇住你既阿諾俾人斬開十轆八轆!」
自己不會被武士刀所殺,許少傑暫時不會對自己出手,司徒子珊只有一個選擇:看著阿諾戰死—嗎?
「嘁嘁嘁…邊個話我會輸啊。」阿諾道,「司徒小姐安全就好,我先可以專心對付你。」
司徒子珊曾經說過阿諾手上的刀會傷人,所以著令他要用左手持刀,除非有自己的命令,否則不準使用慣用的右手。但是這次與上次初遇許少傑,帶走貝兒的那次不同,這次沒有命令的程況下,阿諾輕輕以右手接過左手的軍刀:「司徒小姐,我唔會再聽你命令,所以你都唔使旨意叫我自己走之類,我要辭職。」
就在阿諾右手握起刀柄的一瞬間,他全身釋放殺氣,寒光如流入他的血管一樣使他全身散發出不祥的殺意。
「就等我證明俾你睇,只識盲從命令既你,唔知思考為何物既你,有幾咁弱!!」刀鋒直指Ayaka。
別無他選,司徒子珊只能看著眼前的護衛擋在自己面前,即使口中說著辭職,卻要守護到底。
這就是職責,與使命之間的分別。
「我比你更專心,阿諾,因為我只需簡單咁完成命令就得。」Ayaka冷冷的道,「你唔會贏到全神貫注既我,你有弱點。」
武士刀尖,卻指向司徒子珊。
「弱點,亦係我強大既原因。」
「…死ね。」Ayaka向自己低語,然後——
「噹!」
武士刀與軍刀再次互撼,火花四濺下只是不知那是因為鋼鐵的衝撞還是執念的對決!只執行命令的殺手與在最後拋開過去,卻依然執意保衛的守護者決定以刀刃否定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