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話:珍珠爭奪戰
男男默沉了半晌,莞爾一笑,才道:「連你自己都咁講就最好啦,我知你不褸對女人都特別有辦法,其實喺我未問出口之前,你一直都係我心目中最理想嘅人選,呢個任務都肯定非你莫屬架啦。」
我那樣說只是出於一時衝動,但原來男男根本也有這個意思,不禁令我感到奇怪,再想真一點,其實對女人有辦法的豈只得我一個,未計實力強得恐怖的 Siri,為了找出「川泓」中的「玫瑰」而投身雙性戀行列的阿 Kim 亦擁有豐富的溝女經驗,我剛才真的是大言不慚。
心水清的男男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仍偏偏選擇我的原因大概只有一個,就是要藉著丁筳來折磨我一番!
當 Sandy 知道我將要接近丁筳後,雖然清楚這是為了甚麼,卻顯出一臉難色,支支吾吾的問:「卡西,咁....咁你會唔會....同我姐姐上床架?」
「Sandy,我諗我有啲嘢真係要同你講清楚。」我將 Sandy 拉到一邊,再道:「成都嗰晚其實無論係邊一個同事出事,我都一定會訓晒身去救,幾多人嚟就要帶返幾多人走,呢個係我嘅原則,所以你唔駛因為咁而對我有啲咩特別嘅感激,此外,作為一個單身男士,我嘅私生活從來只需要向我自己負責,不過我可以同你講,我對我嘅對手唔會係無要求,而就算我嚟緊要接近你姐姐,都只係純粹為咗搵機會帶嗰個『鬱金香盒子』畀你婆婆睇架咋,你明唔明?」
我口裡雖這樣說,心裡則不屑地道:「Sandy 你咪咁天真啦,男男故意用你姐姐嚟整我架咋,你真係當我乜狗屎垃圾都會放入口咩?」
Sandy 聽罷,臉上稍為歡容一點,似乎未聽出我的潛台詞,便再問:「真嘅?」
「假一賠十!」我拍心口道,這句是 Sandy 曾用過來形容「真古董」的術語,此時用來哄她最適合不過。
跟 Sandy 說清楚後,走回大隊那邊時便立即問男男,道:「係呢,有無丁筳張相畀我睇下,等我有定心理準備先?」
男男清脆地笑了一聲,又道:「信唔過我幫你安排嘅任務咩?你攞到粒珍珠之後就有排你見啦,仲睇相嚟做乜?總之你而家首要係專心投嗰粒珍珠返嚟先啦!」
男男曾指派我去殯儀館的靈寢室伴著龍雲海的遺體,又借我身上馬則師弄成的傷勢安裝可監視我所見所聞的「第三隻眼」,我究竟憑甚麼可以再相信,她給我安排的任務不是以作弄我為本?
這次,男男竟連丁筳的相片也不願給我看,正所謂「有圖有真相」,肯定是她怕我看到「真相」後會立刻「縮沙」吧?
男男太狠毒了,可憐的我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時候都差不多,我只好獨自前往二樓,這刻 Grand Ballroom 的門外已變得很熱鬧,當我朝著會場入口的方向走時,有幾位年輕亮麗、穿旗袍服的女職員主動跑過來替我登記,並分派一本場刊和一塊印有數字的白色長柄膠牌給我作出價之用,進場之後,又見裡面更人頭湧湧,處處衣香鬓影,能在「四季酒店」舉辦的拍賣會,在城中應該頗具來頭,今天亦似乎吸引了不少非富則貴的人士到場,兢投心目中所要的奇珍異品,難怪那些女職員對我那麼殷勤,肯定以為我也是他們的其中之一罷了。
我在後面較疏落的位置胡亂找個空位坐下,見拍賣會未開始,就翻著場刊打發時間,在最後一頁的最後一項終於找到我的目標,這粒巨大如乒乓球的天然白珍珠是上世紀在巴拿馬海灣發現,無論光澤和顏色方面都近乎完美,底價已高達 $50 萬美金,果然是壓軸出場的極品。
我手握著阿 Kim 比底價高出十倍的彈藥,要投得應該不是問題吧?
席間的天花燈忽然昏暗起來,令所有人的焦點放在台上,拍賣官便將第一件拍賣物品的資料放到大屏幕,再道:「歡迎各位嚟到『浮士德拍賣會』,第一樣要拍賣嘅物品,係『愛馬仕』特製亮面火紅鱷魚皮 25 公分『Kelly Bag』一個,底價 7 萬美金,每口價 5 千美金,有無客人有興趣?」
當場內的所有人漸漸投入到競投氣氛之中,突然有一個人閃身坐到我旁邊,再輕輕拍了我一下。
我轉頭一望,原來是 Siri。
Siri 驚奇的道:「男男真係叫咗你嚟呀?」
我盡量保持和顏悅色,反問:「你唔係跟蹤緊丁筳架咩?」
「我任務只需要確定丁筳佢會嚟呢個拍賣會度啫,而家佢都嚟咗啦。」Siri 頓了一頓,再道:「加上要喺丁筳身上刮嘅料都刮得七七八八,既然你係男男揀嘅人選,咁下一步就輪到你接力,去對目標人物進行更深入嘅調查啦。」
甚麼「輪到你接力」?甚麼「更深入」?這通通聽起來都十分「銀」耳,我實在無法再按捺下去,便發爛地道:「我要痴埋個丁筳度,你一定好開心啦!」
「我點解要開心呀?」Siri 訝異地問。
「而家駛走咗我,你咪有機會乘虛而入同男男一齊囉!」我加強語氣,再氣沖沖地問:「究竟夫人派你嚟係幫我手,抑或係嚟撬我條女架?」
面對著滿肚怒火的我,Siri 卻淡淡然的笑了一下,再反問:「你叫得我做 Siri,我嘅出現當然係為咗幫你,既然我知道你對男男嘅心意,試問我又點會敢打佢嘅主意呢?之不過,你哋始終係兩兄妹嚟,你係咪都應該要去學識接受,男男有朝一日都會同第二個人一齊呢?」
Siri 冷靜的回應,更顯得我的無理取鬧,她亦說得一點也無錯,我和男男是親兄妹,如果我接受不了男男會跟別人一起的現實,那麼,最後我就會連這個妹妹也會失去掉。
而 Siri 無緣無故變成我的「出氣袋」,竟仍可心平氣和的跟我說出這個重點來,身為男人的我之胸襟和量度與她相比,真的是相形見絀!
「你親眼見到嘅未必係事實,你睇唔到嘅亦未必無發生,如果知道咗都係無補於事,唔知道可能會係另一種幸福。」Siri 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說了一堆似明非明的「金句」出來。
這時,剛聽到拍賣官朗聲叫道:「好啦,終於都嚟到拍賣會嘅尾聲,最後一樣壓軸出場嘅物品,係一粒嚟自巴拿馬海灣、直徑達 40 毫米嘅天然巨型白珍珠,底價 50 萬美金,每口價 5 萬美金,有無客人願意出價?」
隨著拍賣官敲響枱面上的鐘聲,這場珍珠爭奪戰便立即展開,我先按兵不動觀察著四周,發覺兢投的情況比想像中熱烈,席間掀起一輪此起彼落的舉牌過後,叫價短時間內已衝破 100 萬美金,拍賣官更將每口價提升至 10 萬美金。
之後,我見大部分陪跑的人都陸續停了手,大約只剩下五、六名兢爭者還在湧躍地舉牌,我實在想知道丁筳會是當中的哪一位,便舉起牌來,高聲的叫出我第一口價:「300 萬!」
眾人聽到白珍珠的叫價忽然飆升了超過一倍,引起場內一陣譁然。
果然,兢投的節奏便立刻放慢下來,在拍賣官倒數到「第二次」時,遠在坐前排的一個黑影舉起牌,一把女聲字字鏗鏘的叫道:「310 萬!」
我知道,這個舉牌的黑影,就是丁筳。
因為這把嘹亮的聲線,不用來講課實在是太浪費了,剛好配合身為大學教授的丁筳所擁有。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是阿 Kim 在我們的 WhatsApp Group 中發出一條訊息,寫著:「可動用資金現提升到 1,000 萬美金,Good Luck!」
有了女神的額外資金和祝福,我真是名符其實的如有「神」助!
一直處於上風的我,瞬間更是氣勢如虹,我要在三口價之內,將這粒白珍珠變成囊中物!
「400 萬!」我爽快的舉牌叫道,反正錢又不是我的,我的豪氣卻惹來場內不少人報以仰慕目光,慷他人之慨的感覺真是痛快得很!
「4....410 萬!」丁筳的這口叫價語氣已充滿著猶豫,我離遠都可看到她舉高的牌在顫抖著。
每次我將叫價大幅度提高,到丁筳承接時都只是輕微加上每口價下限的 $10 萬美金,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她的資金應該已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
從來拍賣都是以強凌弱的遊戲,看來不用第三口價,我下一口價就已經可以將丁筳收拾!
「500 萬!」我懶洋洋的舉起牌道。
我不知道丁筳實際上還有多少「彈藥」,這口價我很可能是叫貴了,但 500 萬都只是阿 Kim 說好可動用資金的一半而已,能贏得有霸氣一點,錢多花一點也是值得的!
這粒白珍珠能夠拍賣到比底價高出十倍的價錢,拍賣官似乎亦感到滿意,隨即巡例的叫著:「500 萬第一次、500 萬第二次、500 萬第....」
未等拍賣官說完,突然,我身後傳來一把男聲,叫道:「2,000 萬!」
「嘩!」場內的所有人無一不驚呼起來。
我連忙回頭一望,我要知道是誰叫出這口天價!
叫價者就正正坐在我後面,看到我擰了過來,便送我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再冷冷地道:「其實呢粒嘢我無用架,不過頭先我上去搵我女朋友時畀佢趕走咗,跟住落到嚟就見到你好似好想要呢粒嘢咁,既然你攞咗我要嘅嘢,我侷住都要攞返你要嘅嘢啦!」
拍賣是一個以強凌弱的遊戲,$2,000 萬美金比起我可以用的「彈藥」足足多了一倍,我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很快,拍賣官就數完三次,並用木鎚敲枱面一下,叫道:「成交!」
「蝦,望望下,呢粒嘢成個乒乓波咁,我就拎返去用嚟玩『Beer Pong』先,嘿嘿。」叫價者又笑道。
這個用 $2,000 萬美金買了一粒「乒乓球」來玩「Beer Pong」的人,正是榮焌亨!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