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話:留給最愛的日記
「間 Club 名為『Les Biches』,係同法國導演克羅德.查布洛 (Claude Chabrol) 喺 1968 年拍嘅一部講述有關雙性戀同上流社會腐朽嘅文藝電影同名,而嗰間 Club 真係一個雙性戀者熱門嘅蒲點。」阿 Kim 徐徐地道。
「吓,咁即係 KS 原來係『萬能插』嚟架?」我驚道。
阿 Kim 搖一搖頭,答:「Karl 百分之百只鍾意女人,所以帶佢落『Les Biches』,我相信就係嗰條淫片嘅女主角,就係同 Karl 有路而又搞散咗我哋嗰個女人。」
疑似是雙性戀的 Siri 也道:「雙性戀者嘅女性比例的確比男性高好多,我估去得『Les Biches』,大部分都會係女性嚟。」
阿 Kim「嗯」的應了一聲表示認同,又道:「為咗調查嗰條女嘅身分,我就成日去『Les Biches』打躉變成嗰度嘅熟客,我仲同嗰度吧頭一個叫 Jackie 嘅女 Bartender 混熟咗,佢除咗幫我刮咗好多其他料之外,我仲喺佢身上學識咗點做一個雙性戀者。」
以阿 Kim 絕色的美貌和身段,不論男女都肯定會人見人愛。
「好可惜,翻睇 Jackie 幫我攞出嚟嘅 CCTV 又睇唔到個女人個樣,查返啲帳單紀錄希望碌咭會有個女人嘅全名留低,點知佢哋每次都係畀現金。」阿 Kim 歎了一口氣,再道:「雖然最後都查唔到個女人嘅身分,不過 Jackie 就認得 Karl,因為嚟玩嘅男性始終都係佔少數,佢話 Karl 同嗰個女人唔係一開始就有嘢,佢仲話聽到好似係 Karl 因為公司嘅事唔開心,於是個女人就帶咗 Karl 落嚟呢度,Karl 起初只係以同事嘅身分陪個女人飲下嘢,點知越飲越埋,整整下至撻著咗。」
Siri 恍然大悟,道:「哦,咁你入『川泓』,就係為咗想搵返同 KS 有路嗰個同事出嚟?」
阿 Kim 點一點頭。
「咪....咪住先,就算畀你知道嗰條女係喺『川泓』度做,就算畀你知埋條女係雙性戀者,但係『川泓』入面有咁多條女,你又唔知佢咩樣連個名都無,你點搵呀?」我不解的問。
「關鍵就係我發現嘅第三條線索!」阿 Kim 說罷,又拿出手機播著剛才已放過一次的淫片,在我內心暗地裡問一句「又播?」之際,她突然按一按暫停,畫面停頓在一雙巨乳正隨身體劇烈的擺動而向上蹦跳起的狀況,細心一看,右邊乳房的「南半球」位置對下,好像有一個小小的黑影。接著,阿 Kim 伸出兩指按在屏幕上再往外一拉,畫面中的小黑影當堂放大起來,隱若可見竟然是一個玫瑰花的紋身圖案!
「係玫瑰呀!」Siri 脫口叫道。
「所以『川泓』嘅職員、雙性戀者同埋豐滿嘅乳房對落有玫瑰花紋身,三樣特徵同時都擁有嘅女人,就係我要搵嘅人!」阿 Kim 又道。
原來阿 Kim 本身不是 Lesbian,只是為了要查出跟 KS 鬼混的女人之身分,才來到「川泓」做 MD,又跟不同的女同事搭上,就是想找出一個在下乳擁有玫瑰花紋身的女雙性戀者。
我和 Siri 當然心知肚明,這個女人毫無疑問是由「玫瑰會」派來接近 KS 的「玫瑰」,夫人說過,「玫瑰會」會不惜一切務求滲入「君子黨」的權力核心,所以所有和「君子黨」有關的人,都是成為「宿主」的熱門對象,KS 貴為「君子黨」的 Full Member,固然肯定是「玫瑰會」的重點目標,他的失蹤明顯地又一次代表「花期」的完成。
那麼,正如 KS 在信中也說深知道自己是九死一生,現在的他恐怕已不在人世了。
可是,我怎開口對阿 Kim 說?我該對她坦白嗎?
但又想到,既然阿 Kim 已經對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算真相是很難令人接受,我亦好應該將我知道的原原本本說出來。
猶疑片刻後,我便將那個一直帶在身邊的信封從行李中拿出來,放在茶几,道:「呢封信,係我喺公司 KS 間房無意中搵到架,信入面講嗰個『小笨蛋』,我諗就係你,而家物歸原主。」
阿 Kim 一聽「小笨蛋」三字,當堂全身顫了一顫,再目不轉睛的盯實那個白色信封,盯了好一會,才緩緩地伸出帶抖震的手執起來看,我一直留意著她的表情變化,只見鏡片下的一雙明眸,本應是碧透平靜的潭水,慢慢卻泛起波紋,更在眼角凝聚成清澈的淚珠,沿瓜子臉頰滑下滴在信紙之上。
外在冷酷堅強的阿 Kim,面對著愛人離去,都是會傷心、都是會流淚,我才猛然醒起,就算她家世如何顯赫富有,職銜如何位高權重,才智如何卓越非凡,她只不過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妮子,以這個年紀來說,她背負的實在已經太多了。
阿 Kim 讀完兩封信後,就把信封中的戒指拿出來,然後跟茶几上屬於她的那一隻合拼,兩邊半心形合併成一個完整的愛心圖案,裡面刻著「JY」和「KS」男女英文名的縮寫亦都貼在一起,現實不能達到的事,現在兩隻代表雙方的戒指終於可以代為完成。
之後,阿 Kim 將吊著兩隻戒指的頸鍊戴回脖子上,用手指抺去眼角的淚痕,再深呼吸一下,似乎把情緒穩定下來,才道:「卡西,你部 Notebook 呢?我要 login Karl 用我個名開嘅 Email Account。」
我大力地點一下頭,便連忙在阿 Kim 面前打開一副 Notebook ,她雙手隨即放在鍵盤上「霹靂啪啦」的敲打過不停,我跟 Siri 則躲在她身後,一眼不眨屏住氣息的望實那電腦螢幕。
因為我們知道,阿 Kim 要 login 的不單只是一個 Email Account,而是一個很可能可以拆解所有秘密的鎖匙!
去到了電郵的登入主頁,阿 Kim 一下子便將 KS 提示的帳戶名稱和密碼都填上,然後毫不猶豫的按下「Enter」鍵,瀏覽器的視窗便成功跳進電子郵箱之中,只見裡面有數十封電郵,電郵的 Subject 寫著不全部連貫卻是順序的號碼,每一封發信人就是 Karl Sin 本人。
阿 Kim 打開第一封:
(日記.零)
小笨蛋
以前你常常說我是個神秘人,說我甚麼也沒有告訴過你聽,所以現在我唯一還可以為你做的,就是奉上我的日記。
孤獨的我自小沒有甚麼朋友,日記就是我的傾訴對象,不過稱這些為日記好像不太貼設,因為我只會在特別的日子裡有感而發才會寫,精選在這裡給你看的,還是我人生中最刻骨銘心的時刻,是我秘密中的秘密。從來情人不等如摯友,一想到你讀過這些後我就可以把你當做我的知心友,我寫這信時的沉重心情竟忽然就變得輕鬆起來,你說奇不奇怪?
無論怎樣,當你知道我的過去後,就讓我成為你的過去吧,我會在某個地方,衷心祝福你好好的去過你沒有我的將來。
小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