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話:最後的好意
我們三人一言不發,一口氣讀完 KS 的日記後,心情顯然變得相當沉重,但阿 Kim 的反應卻已比我想像中平靜。
從這篇記錄了 KS 由普通人變做「生徒」再升上「君子」之心路歷程的日記,就可以解釋到一個本來「只愛江山不愛美人」的龍雲海,為何「臨老入花叢」要跟龍夫人閃婚,就是為了用「後宮曼陀」醫治好自己的性無能,以應付「君子禮」中的考核。
因為「只愛江山」的龍雲海,當錢已不能滿足他時,他為攀躋世界上更高的權力階層,便加入「君子黨」成為「生徒」,只可惜「花期」比「君子禮」先來一步,最後還給本是「玫瑰」的龍夫人拿去了所有財產。
所以,「君子」固然是「玫瑰」的目標,但被「玫瑰」確定為低級「君子」的「宿主」,往往會獲得較早的「花期」,而且下場都是慘遭殺害。
KS 的日記雖然把龍雲海的案件之謎解開,卻帶來了新的疑團,「君子黨」和「玫瑰會」是誰在幕後操控還未了解,現在又多了神秘的「Project D」和「五色書」,而且原來我的大老闆李大海在當中更是一個極其關鍵的角色。
到底這些東西有著甚麼關連呢?
房間沉靜了好一會,我終於忍不住,開腔問:「蝦,你哋估『Project D』同『五色書』係咩嚟啦?竟然連首富李大海都咁緊張?」
阿 Kim 指向電郵的日期,道:「喺 Karl 寫呢啲日記嘅時期,李大海仲未係首富,當時佢只係一個剛冒起嘅企業家,係之後收購咗『紀氏』至打入四大富豪之列,逐漸步上首富之路。」
「『紀氏』?好似喺邊度聽過喎?」我疑惑的反問。
「『紀氏集團』創辦人紀雲係『船王』,紀家喺港英時期係香港嘅名門望族,亦係中環嘅大地主,一向喺香港叱吒風雲,直到紀雲去世,『紀氏』就畀有三大銀行撐腰嘅李大海吞併咗。」阿 Kim 解釋道:「隨住嗰次世紀大收購,『紀氏』就變成『海斌』嘅其中一部分,跟住發展落去,李大海的身家不斷暴漲,成為四大富豪之首,而紀家就越嚟越低調,只得返個家族信託基金。」
阿 Kim 一說,我就記起了!
「紀氏」的歷史我之前有從曉葵的口中聽講過,這刻再加上 KS 日記中的時間線,才驚歎在這短短不到十年間的時間裡,李大海竟由一個普通有錢的企業家,到成功鯨吞首屈一指的大企業「紀氏」,再一躍成為全香港最有錢和最具影響力之人!
常言「十年人事幾翻新」,這句話套在李大海身上,他的身家和地位在這十年都翻了不知幾多翻罷了?這個變化,除了因為他是「君子黨」中「紳士」的身分外,還會跟「Project D」和「五色書」有關嗎?
我們當然毫無頭緒,所以大家都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又過了一會,這次再打破沉默的是 Siri,竟直問:「KS 講到要同你分享一切咁,但係點解都無爆到同佢出軌嗰個『她』係邊個嘅?」
從來都沒有拍過拖的 Siri,她真搞不懂男女之間的玄妙,男人如何坦白,也不會主動對深愛的女人表露曾經鬼混的對象之身分,我暗地裡瞟一瞟阿 Kim,只希望她不會被 Siri 無知的一問,就推倒一直堅守著眼眶淚水之堤壩。
阿 Kim 果然臉色微變,深深吸一口氣,半晌才道:「我知道 Karl 執筆嘅心情係好矛盾,因為一方面佢好想將所有佢嘅經歷講晒畀我知,另一方面佢又知我越知得多,就代表我越清楚佢對我做嘅錯事,不過我感覺到佢寫到後期,都認定自己無機會返嚟,佢亦好了解我嘅為人,知道我決定咗打開第二封信就一定唔會就咁放手,佢怕我自己查落去我會有危險,所以就唔將『她』嘅真正身分講出嚟。」
阿 Kim 的解釋讓我有新的看法,或者這種帶有默契的無聲關懷,要 Soulmate 才能意會到吧,Siri 也應道:「都係嘅,殺死 KS 嘅『玫瑰』冷血無情心狠手辣,你插手真係會好危險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