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定思痛
2018-07-09 03:35:52
(二)
「London?」Leo結巴地說。
「識架?咁就好講價喎!」另一位總理笑了。
「um...大學師弟。」London回頭對他說。
「世界真係細,Leo仔,同系唔同級。同你介紹返,我地嘅王副總,行銷部曾經理......喂喂,做咩發吽哣啊,你張卡片呢?」
Leo拿出名片,太訝異,回不過神來。那個夢是預兆嗎?相隔四年,再次見到London。
London又說:「佢係我個師弟,果陣佢加入咗排球隊,睇佢瘦瘦地以為唔係好識打,點知原來都好鬼勁,下下波都呯呯聲,我啲同學都好欣賞佢。而家睇睇下,你都FIT左好多喎,同我有得FIGHT哈哈哈哈哈。我仲記得我之前忙住實習,好彩都係Leo仔幫我睇住個排球soc,仲體貼過我之前啲女朋友呀哈哈。」
笑聲響起。
Leo望著London,發呆了.....
「喂Leo仔,你個妹點啊?係咪都就黎畢業喇?」London笑顏展開。
Leo還有個妹妹,Kary,是一個知道Leo所有大小事的人,包括Leo最深層的秘密。
「都唔錯,佢最近都忙緊實習。」忽然間,Leo回過神來。
「哈哈,你個妹而家都行緊我地行過嘅路,老喇我地。」London拍拍Leo的肩。
林經理進來,大家重新介紹一次,London又重複一次他和Leo的關係。
林經理乾笑。
「Leo,咁呢個客就交比你喇,有咩閃失唯你是問呀。」
「係,經理。」Leo點頭,忍不住轉眼看London。
London對Leo報以微笑。
Leo恍惚地開始報告,感覺自己不是踩在地面上,而是浮動在空中。曾經理的問題都很尖銳,林經理都一一化解。一個小時以後,談到價錢問題,王副總和林經理私下討論。Leo請其他客人到接待室。
「Leo仔,最近點啊?」London問。
「托賴,都唔錯,你呢?」
「過得去啦。都係過住普通香港人生活。」London微笑。
Leo留意到,London沒有戴結婚戒指!
「呢個世界真係細,上星期我先同揚揚提起你,今日就見到你喇!」London又笑了。
「揚揚?你地仲有聯絡啊?」Leo抬眼。
「緊係有,死黨黎架嘛!」London笑嘻嘻地說。
「佢好把炮架,跨國公司,聽講就黎升經理個位喇,聽佢啲口氣,我諗下年就可以屈佢食返餐勁嘅!我諗佢都會好想見到你,大家自從畢業之後都無乜點傾過計,唉...其實我同佢畢業之後都好想搵你聚下,但又知道你好忙,問你呀妹又好似唔係好想答咁,你發生咗啲咩事啊?」
Kary想保護她哥哥!已經成為舊傷,就沒必要再去挖瘡疤。
「邊有啊,隨時約我喇。」Leo微笑。
「呢到食唔食得煙架?」London悄聲問。
「曾經理啲煙癮起。」
「可以!」Leo抬眼,然後眼睜睜看著London也點煙。
「原來你都食煙架?」
「Er...一兩支咁喇,有時應酬下咁。」London瞇眼笑。
Leo不知道女孩子是如何看London的,但是London吸引Leo的不是外表,而是他的聲音,輕柔低沉,任何時候都是溫柔的語調,就算在朋友間打鬧時也不例外。開很惡劣的玩笑時的語氣也都是溫溫柔柔的,一直都沒變。揚揚真是幸運,能成為London的好朋友!
揚揚和London從中學開始就是死黨,一路同校,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認識他們的人對於這對冤家都見怪不怪,個性差很遠,感情卻相反地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是家常便飯。London領教過他們的吵架,很好笑,無厘頭的吵架會在下一秒鐘立刻終結,吵完之後又相約要去哪裡「蒲」。
這時,林經理帶著王副總來接待室。「Leo,交比你喇,以後有任何事就搵Leo喇,王總,合作愉快。」
王副總笑著同林經理握手,看樣子,談了一個好價錢。
「咁...我地走先喇。」London對林經理點頭。
「唔該晒!Leo仔,我同你再聯絡喇!」
Leo送他們到電梯,想跟London說些甚麼但又想不出該說什麼,最後,只是說聲再見,London一直微笑跟Leo道別。
從一開始,London一直也吸引著Leo,從大學開始都沒改變過...
痛定思痛
2018-07-19 21:24:50
(四)
「喂?」Leo接聽。
「Leo?我呀,揚揚呀!」
「揚揚!」
「我而家係London架車到呀,耽誤咗一陣了,等多我地廿分鐘喇好嗎?」
「無問題。」Leo微笑。「真係好耐無見喇,揚揚!」
「我地見面再講喇!...喂London,白痴架?下個街口先轉車呀,而家轉你想去邊呀?」
「點呀又?係邊個要朕等咁耐啊?成半個鐘啦!」
「呀皇上,你係路癡就比我渣車啦!」
「捷徑黎架,你識乜野,坐車嘅就同我坐啦咁多野講!」
「Leo」揚揚回到電話中。「Leo仔,我地好快到喇,一陣見。」
「好喇。」Leo答。
通訊斷了,Leo收起手機,微笑,一點都沒變,兩位師兄還是老樣子。
Leo在公司等了一下,踱步到隔壁的便利商店,買了一瓶礦泉水,結帳時,Leo又買了一包煙,London抽的牌子。Leo將煙放在外套口袋裡。
等了二十多分鐘,一輛白色的Toyota靠邊停住,Leo的心臟猛烈跳了幾下,走回原來的位置,車子停好,駕駛開門下車。
「Leo仔!」London朝Leo走過去。
Leo趨向前。「London。」
「廁所,我要!!」London伸手指向大樓大廳。
Leo急忙跟過去。「一樓轉右!」
London吸了一口氣:「揚揚條友長期都遲到,下次真係要約早佢半個鐘先好出門口!」
Leo只是微笑,帶London到大廳後面的洗手間,自己在外面等,心中有些慌張,伸手進口袋,摸到煙,不知為何,心又平靜下來。
London走出來,看了Leo一眼。「喂,做咩唔出車等我啊?」
Leo傻笑:「係喎,哈。」
London領先走回車子。或許Leo已經知道London開始抽煙的事了,當他見到揚揚坐在前座悠悠地向窗外抽煙等候時,一點也不驚訝。
「揚揚,好耐無見。」Leo打招呼。
「喂Leo仔!」揚揚對Leo微笑。「上車喇!」
Leo坐進後座,London正在對揚揚說:「喂死仔,我要開冷氣喇!」
揚揚把煙熄了,煙蒂丟進手中的空飲料罐,升上車窗。
「Leo仔,洗唔洗坐前面啊?」揚揚回頭看Leo。「係咪仲會暈車浪?」
「ok掛,試下咪知囉!」Leo微笑。
London已經又把車子靠邊停下,沒好氣說:「咁你地交換試下。」
揚揚先下車,Leo不得已只好換到前座。
「安全帶!」London提點一下Leo。
London又埋怨:「點解好似又返番以前大學咁,一個呢就成日同我鬥嘴,另一個呢就傻下傻下咁,哈哈哈哈。」
「自己無進步就唔好五十步笑百步喇!」揚揚立刻回嘴。「識唔識路啊?路癡!」
「喂比你講一講我真係唔識去。」London忽然細聲說:「拿行錯你要提我啊,如果行錯路唔好怪我!」
Leo忍不住笑出來,揚揚也笑了。
放工時間塞車,是常有的事。
「係附近食咪好囉,點解要Book間咁遠架?」London歎口氣,打空檔拉手煞車。「我好肚餓啊!!!」
「唔得啊,Book咗就唔好飛機喇!」揚揚奸聲笑說。
「拿投票!港島定新界?而家各有一票,Leo仔,你呢?」London也奸笑,轉頭看Leo。
Leo眨眼。「可唔可以放棄投票?」
揚揚在後座大笑。
「唔可以!」London說,還是微笑著。
「咁...九龍?」投廢票好了!
揚揚在後座笑得更厲害了。
「哇,醒左喎呀羊!」London微笑說。
「哈哈,咁睇黎我都有啲進步。」Leo輕聲說。
揚揚又一陣大笑,探身到前座,看著London:「點啊?無人識你呀,乖乖地去番間日本野喇!」
London哼了聲,沒回嘴。
揚揚躺回後座,又奸笑了一陣子,然後,車內靜了下來。
Leo望著窗外,塞在馬路,車子好多。Leo轉回頭,望著London幾秒鐘,勇氣來了。
「你老婆幾好嘛?」
後座沒出聲,London也沒說話,彷彿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