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0準時在線上】
第十七語【寵愛】(中)
要描述自己工作的地點,我只能說......
一座剛翻新的工廠大廈,縱使換上裝修過後已煥然一新,但內籠的設計仍然充滿著舊時建築的特色,而甚少使用而暗無天日的後樓梯,更是簡單地將扶手和防煙門換掉,油漆刷過牆身便充當翻新。
雖然租戶已陸續遷入,但在夜晚,對比起白天的忙碌顯得這裡更加荒涼。
更何況,Ella遇上的怪事加上CCTV的佐證下,讓晚上的荒涼變成陰森。
這時,螢幕不停回放在那個怪女人出沒的片段,而我的腦海卻感到躊躇。
因為那個怪女人的種種彷彿無從稽考,沒有出入登記,晚上出入口的閉路電視沒有她的影蹤,就似真的憑空出現。
根據閉路電視顯示,這個怪女人離開Ella的單位後,沿著走廊一直走著,走到後樓梯的防煙門,將門推開後,卻了無影蹤。
該死的後樓梯卻沒有設置閉路電視,因此拍不到她的身影。
畢竟我不能夠回覆Ella,這個怪女人是憑空出現吧?
就在此時,對講機突然響起......
「阿恆,我喺大堂截到個怪女人啦,報咗警啦!」
即是那個女人是人?不是那些未知的存在?
對講機響起同事的聲音同時,還有小黑的吠聲,估計場面十分混亂吧。
當我到場的時候,那個怪女人已經還不停跟同事說:
「我係呢度嘅業主呀,你哋偷咗我嘅嘢呀,你哋係賊呀!」
然後同事一邊應付著那個怪女人,一邊跟我說:
「正話我見到佢嘅時候,立即問佢點樣入嚟,但佢就話自己係呢度業主,仲問我憑咩阻礙佢出入。」
「咁事實上佢係唔係呢度業主?有無名同電話查到?」
「唔會啦,佢話10樓、12樓同17樓全層都係佢,但10樓嘅業主有3個,點可能全層係佢。」
怎料那個怪女人聽到我們的對話,情緒愈來愈激動,並指著Ella說:
「呢個女人霸咗我嘅嘢,你一定有報應!你都係呀,夾埋啲外人搶我嘅嘢,你有咩居心呀?」
我沒想過,話峰竟然轉到我身上。
那個女人的雙目空洞,彷彿不論任何表情都瞪大著眼睛,說話又像潑婦般放聲大罵。
此時,被Ella抱著的小黑還不忙吠了兩聲,就像在保護著自己認識的人。
「收聲呀,衰狗,睇下遲啲我點樣整死你!然後,我掏你對眼出嚟,要你睇住我點樣搵呢班人算帳。」
等了一段時間,警察終於到來後,總算可以將這趟亂局轉移一下視線,至少耳朵不用受罪。
經過一番調停後,警察將那個怪女人帶走,並因為她有精神病的紀錄,所以會帶到醫院觀察。
至於她為甚麼好像憑空出現,是因為她趁著日更時份的忙碌,走到12樓其中一個裝修進行中的單位一直躲著,而巡邏的人沒有及時發現是因為那個單位的門被那個女人反鎖上,因此沒有被察覺出異常。
直到晚上,她從那個單位走出來,但整層12樓都沒有人,於是她一直往下走,走到10樓時,剛好被小黑的吠叫聲惹起她的注意,結果便有了這場鬧劇。
總之,這場鬧劇看似結束,但其實是下一場風波的開端。
在風波開始前,中更的同事們因為放了這個怪女人進來,而每人一封警告信,加上同事報警將整件事鬧大,從而把所有不滿轉移到夜更的我身上。
慶幸,我知道自己總有一日會被調走,但我領教到中更同事們那雙與鬼魂的凝視同為令人心寒的目光。
不屑、討厭的目光,配上虛假的笑容,簡直就在等待機會將我活吞。
而Ella亦沒有因為那個怪女人而短暫離開,反而繼續在這個地方住下來。
直到某個晚上,我繼續在控制室扮工。
同時突然間從閉路電視的螢幕好像看到一些異常,10樓、12樓和17樓的閉路電視全都被干擾似的,全部起了格。
就在這個時候,夜巡的人到來,但我沒想過來者竟然是升職了的同事兼同屋主。
「嘩,今晚竟然係你。」
「係呀,叫我順便幫下眼,睇下仲有無其他特別嘢呀嘛。」
「咦,睇嚟應該係公司派你過嚟串下我。」
「點會呀,全世界都知道我哋同居。」
「屌......」
「不過......有件事唔知應唔應該同你講......」
「嗯?」
眼見同事難以開口般,估計也不是一般的事情吧。
「公司就叫我唔好講,但唔講又真係好衰仔,更何況你個情況......」
「下?」
「我今日收到警方結案通知,個女人喺醫院跳樓死咗。」
聽到這個消息時,內心錯愕起來。
沒想過,報警將她送去醫院後,結果會變成這樣。
這時同事支支吾吾說:
「相熟嘅警員就同經理透露,佢寫咗封遺書,內容話一定要拎返自己應得同埋會報仇。」
同事粗略地轉述探聽得來的情報。
聽說那個女人的丈夫本來是10樓、12樓和17樓的大業主。
因無兒無女,所以丈夫死後,業權就由她來繼承。
就在她繼承業權不久,大廈便發生了一場火災,在17樓造成人命傷亡,事後更被發現因違規改建而被追討賠償和法律責任。
加上火災後的維修問題,讓物業一直租不出去,日復日下讓她患上情緒病。
後來,在收購業權時又遭到發展商的不公平對待,讓她變得瘋癲,才會將這場鬧劇變成悲劇。
我愣住了,同事補上一句:
「事情就係咁,上面話如果搵到人嘅話,都會立即將你同替更調走。」
如果我被調走的話,該在離開前通知Ella嗎?
因為我的腦海,滿腦子都是那個怪女人在大堂的狠話。
同事臨離開前,打量著我說:
「都係嗰句啦。」
「係?」
「你真係保安界柯南嚟。」
「Fuck off啦。」
雖然我們說說笑打完場,但憂心的感覺愈來愈強烈。
那個瞬間,我有一刻強烈的直覺......
滿腦子竟然想起回魂夜。
但不是電影中的笑料,而是鬼魂回來復仇的故事。
當觀眾的話一定覺得好笑,但如果變成戲中人的話,估計就笑不出來吧。
想著想著的同時,手不其然地抖震,心跳愈來愈快。
這份強烈的不安,不是過度思考衍生出來的憂慮,而是......心理和生理本能在給予的警告。
於是在當晚巡邏的時候,腦袋不停構思著如何向Ella訴說著這件事,並間接提點一下。
但我應否這麼多事嗎?畢竟,並非每個人都相信那些事情的存在。
更何況,我該如何開口嗎?還是照直說吧?
想著想著,小黑輕聲地汪了一下,只見Ella打開門,並笑逐顏開好走來。
那個瞬間,本來想好的開場白,卻在那個時候被掏空......
她說,
鏡子映照個體,
遇事反射出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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