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早在線上】
就在耳朵活受罪了的第三晚,我還在為那一晚$900的薪水忍耐。
這晚幸運地,友哥好像失眠了,因此大半個晚上都聽不到鼻鼾聲。
我終於享受到寧靜的工作環境,只是......我好像聽到有一些含糊的人聲。
具體來說,這些聲音不像是在單位或樓層的某個位置所發出,而是突然間在腦袋響起。
就像單位內有兩至三個人在談話,但聽不出對話內容,也分不清男女,總之就像一些雜訊。
友哥也探頭出來望了望,並疑惑地打量向我:
「你聽唔聽到有人唱歌?」
我搖了搖頭,畢竟我真的沒有聽到有人唱歌,只是聽到一堆人在講話。
而且可能我的表情太過平靜,惹得友哥摳了摳自己的耳朵,然後又走回了自己的清潔房。
但這個情況只是維持了一會,然後又回復正常。
其實我知道是甚麼的一回事,更何況我曾經也在這樓層遇見過一些難以解說的異常。
只是......這種程度的異常,不知道是我習慣了,還是看得開,就當「他們」路過,裝作充耳不聞。
突然間,友哥緩緩地從清潔房內走出來,並打開了單位的正門,從正門向外喊道:
「喂,唔知你係姐姐定妹妹,你係悶到要唱歌不如搵我陪你啦,我返夜都悶呀,好過晚晚打飛機呀?你而家又阻住我瞓覺。」
甚麼?這個人真的有病嗎?還是他真的不怕?
他這樣的舉動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話音剛落,他將門關掉,經過我面前的時候,我唐突地問:
「你聽到有人唱歌?」
「聽到少少囉,唱嚟唱去都係嗰首。」
「其實你驚唔驚嗰啲嘢?」
他笑著說:
「驚?如果真係有仲要畀我遇到,咁我即係解釋到人死後真係會變鬼,第一時間一定捉一隻,然後開鬼魂展覽博物館,到時我肯定發達啦,仲做乜柒保安呀。」
「咁你點睇所謂靈異經歷?」
「一係環境令人有錯覺,一係就啲人有幻覺。」
「......」
「我試過返墳場啦,啲人講到好猛,又話有咩某座墳夜晚有長髮女鬼,結果我喺個涼亭度等咗一晚,等到瞓著咗都無事。」
「吓?你等咩呀?」
「等有無鬼囉。」
「吓,你唔驚㗎?」
「驚咩?我呢啲單身寡佬,返夜又咁悶,應該係佢驚啲啦。」
有時候,我分不清這個人是傻,還是他的想法和世界觀與我稍有出入而已。
因此既然話不投機,就沒有再跟他談下去。
有些事情不相信,但不代表不尊重吧?
畢竟我總覺得,他的行為總會禍及旁人,有機會是我,亦有機會是未來他的拍擋。
如果未知與恐懼劃上等號,這個人也十分令我覺得恐懼。
我對他的恐懼是一種捉不到他的行為,也理解不了他的異常。
就像如果有日見到貞子會懷孕,那麼經手人就一定是友哥。
在友哥難以捉摸的行為背後,我還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知道是歷史遺留下來的心理作用,還是真有其事吧?
就在這裡上班的第十個晚上,我一如既往地被友哥的鼻鼾聲消磨著我的耐性。
我知道再這樣下的話,我害怕自己找根麻繩將他勒死。
就像當年一樣......
怎麼當年?
就在我這個念頭劃過的一瞬,彷彿有一把女聲在腦海間冒起。
「係呀,一於咁做啦。」
我左顧右盼周遭,然而友哥連番的咳嗽聲,讓我立即衝到清潔房察看他的狀況。
只見他猛地咳著,再氣喘喘地跟我說:
「屌,畀自己啲口水嗆親,講起都柒,哈哈。」
我看著一臉尷尬地笑的友哥,內心總覺得事情不太妥當,但跟他說來也沒甚麼作用,因此只好見步行步吧。
我緊緊握著自己的銀包,看了看藏在銀包內的平安符,還有那顆當日沒有扔出去的符咒。
應該還有用吧?大概,這兩道符是目前為止,所有安全感的根源。
因為腦海突然響起的那把聲,還有那抹莫名其妙得可怕的想法,心中認定了事情一定陸續有來。
而我的想法也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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