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穿越]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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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一週前。

「余仁海嘅事走嚟問我做咩？講咗唔接受訪問！咪阻住晒！死開！」

余仁海迅速成為媒體話題後，韓國媒體無孔不入地想方設法想要起他的底，但由於他本就是外國球員，根不在韓國，於是記者們順藤摸瓜，很快便找到了忠南FC－也就是崔石圭身上來。

這名老教頭在足球圈內名聲不小，可他從不接受媒體採訪，所以那種斯巴達式的培養方法背後，究竟抱著什麼理念，到現在公眾依然不得而知。

體育記者們知道這一點，但其他部門的記者大多都不知道，所以湧過來忠清南道後無一例外地吃了閉門羹，雙方還幾乎發生肢體衝突。

「頂，我問咗體育部個同事，佢話呢個阿伯出名麻煩友嚟，從來唔接受訪問，乜嘢出名嘅記者搵佢都一樣，可以收工。」一名記者嘆了口氣，邊說邊將手機放進褲袋。

「咁串？」另一名記者在旁邊聽完後，好奇地說道。「咁佢平時……哦係喎佢係K2嘅青年軍教頭，應該無義務要接受傳媒訪問。」

本來還聚集在忠南FC青年軍訓練基地門外的記者，很快便陸續散去，唯有一名叫柳思宰的人留了下來。這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正是體育記者，但他其實才剛新入行一年不到。

同時，他也是剛才那群記者裡，唯一知道崔石圭從不理會任何傳媒的人－因為柳恩宰以前就是忠南FC的青年軍球員，在崔石圭麾下踢過幾年。

步進那熟悉的大門，保安走過來正想趕人時，柳恩宰親切地叫了他的名字，讓對方停住手想了數秒，才認出眼前的年輕人。

「哦你係柳……」保安話還未說到一半，視線很快便停在他身上的相機袋處。「咦你而家係記者？」

「嗯，我想同崔教練傾兩句。」他點點頭。「放心，只係公司派我嚟，我諗住順便敘下舊。我唔會偷偷地錄音，我有基本嘅傳媒道德。」

「……」那保安想了數秒，還是打給了崔石圭確認。「你等我一陣先。」

還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呢，柳恩宰心裡想道。這座青年軍基地裡頭的人，上上下下都被崔石圭那種自私、不信任他人、不擇手段的風氣所籠罩，至今仍絲毫未被改變。

「崔教練叫我同你講……未係時候。」

離去時，柳恩宰的視線不自覺地停留在那些正在自願加練的孩子身上。有些是獨自練習，有些是兩人或是數人一組，練習盤球、控球、傳球等基本功，與記憶中沒有絲毫不同的，是球場內的氣氛一如以往地壓抑。

無法真正地享受足球樂趣的青年球員，還能夠成為好的球員嗎？當年離開青年軍，放棄成為職業球員時，柳恩宰曾如此問崔石圭。

「享受足球樂趣係所有足球愛好者嘅自由，但職業足球員無呢個權利－佢哋只有一個目的，就係贏波。」

……

從觀眾席的角度看下去，能清晰地見到首爾市民銀行的越位線已七零八落：有人猶豫著應否退後，有人則已經退後。

之後會發生的，便是一連串的誤會。

余仁海當然沒有意識到，但首爾鐵塔有一名球員，一直在等著這個瞬間。

那個變態般的笑容，再次悄然地在鄭奎凡的臉上出現。

相較起余仁海，站在場邊攝影區的柳恩宰，有時候會更在意鄭奎凡，因為他身上那股崔石圭的「味道」更為純粹及濃烈。

「鄭奎凡無交去左邊，而係吊咗個過頭波入中路！宋石徹突破越位陷阱殺入禁區，已經係半單刀狀態！但佢選擇橫傳畀尹仁壽……哎呀可惜！」

由於對方門將出迎的封位做得相當出色，尹仁壽起腳時有些許猶豫，最後皮球不幸地擊中右邊門柱彈出。

在作客球迷的嘆息聲之下，姜仲昊也失望地仰頭攤手。隨著這次攻勢完結，首爾市民銀行重新組織好防線，很快球證亦吹響完場哨聲。

完場後余仁海跟班耶耶沒有任何交流，兩人僅是互看一眼後便各自離去。

捕捉到這一幕的柳恩宰，確認球場上還有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地方後，便開始準備稍後的訪問內容。可以預見到這場比賽的重點對象必然是這兩人，等會兒他可能只有一次開口的機會。

簽訂好協議的電視台訪問完後，便是混合採訪區環節，然而球員及教練均沒有義務在此接受採訪。宋石徹保持一貫專業及親和的態度，記者毫不意外地問了他關於最後一個攻勢的細節，例如他為何會選擇橫傳、對隊友錯失絕殺機會有何感想等等。

「宋石徹選手，請問你覺得余仁海今次復出嘅表現如何呢？最後呢次攻勢雖然唔入，但佢亦應記一功。」宋石徹正要離去之際，柳恩宰開口問道。

「……」宋石徹想了兩秒，臉上稍微顯露出猶豫神色。「佢嘅成長對球隊至關重要，最後嗰個攻勢正正證明咗呢一點。」

如柳恩宰所料般，余仁海、班耶耶還有鄭奎凡都沒有在混合區接受採訪，但他有宋石徹這個回答，足以寫出一篇能夠交差的稿件。

姜仲昊還未把更衣室的門推開，便已能感受到一股沉重氣氛。首爾鐵塔的更衣室內，幾乎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特別是錯失絕殺機會的尹仁壽，以大毛巾披在頭頂將臉龐完全遮蓋，能看出他為此相當自責與羞愧。

當然，這種情況他也經常遇到，用姜仲昊自己的話來說，是總比落敗了還有說有笑更好。

「關於呢場……其實無咩需要講，對手守得好好，但唔代表我哋踢得差，雖然我哋理應要拎到三分，不過至少我睇到一啲正面嘅嘢，唔需要用一次可惜嘅攻勢嚟定義今場比賽。」姜仲昊說道。「當然，最後嗰次攻門我覺得可以處理得好啲，以後點樣做得更好，呢個要大家返去自己好好思考一下，係咁。」

姜仲昊是個精通話語藝術的教頭，但這番話他沒有經過任何修飾，而是真摯地發自內心說出來。尹仁壽的失機固然難以接受，但他確實也看到了正面的東西：就是球隊前場三叉戟的配合似乎冒起了火苗。

首爾市民銀行這一邊，也未有因死守到一分而有什麼喜慶之情，但能見到一眾球員明顯神情輕鬆－除了班耶耶以外。

「喂，唔使咁嘅樣喎，雖然最後嗰球你係有少少亂，但之前嗰啲時間你Mark到個香港仔臭晒，吐氣揚眉㗎啦你。」其身旁的隊友笑道。

「話說……」此時開口的，是球隊的正選右閘。「同余仁海交手感覺如何？」

像是聽到想要聽的問題般，班耶耶朝他看去，同時像是在思考及回想著什麼一般。

「到最後佢嘗試用走位擺脫我嘅時候，我先體會到佢嘅爆炸力同嗰種……對足球嘅敏銳嗅覺，好似隨時都能夠終結比賽嘅恐怖嗅覺。」

這名剛果球員身體略微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想起什麼而戰慄。

「其實今場我無贏到佢，佢亦無輸到畀我……我無諗過，自己竟然會喺一個只有十六歲嘅對手身上有呢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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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魚又進化

終於有文

文

Pu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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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由於在休養期間有保持一定程度的訓練，加上年紀尚輕，蕭智堯的體能狀態保留得不錯，這一點能在平日的訓練中體現出來。

隨著這名攻擊中場回歸，群馬伊香保溫泉的練習，亦重新圍繞和賀壽一那個構想多時的戰術－靈活疊瓦的3-5-2。

一支升班馬在頂級聯賽踢這種冒險的戰術並非易事，但也不是史無前例，眼下最大的問題，反而是蕭智堯與櫻井健之間的配合問題。

「球隊仲有兩個更成熟嘅進攻中場，必要時可以用嚟保證球隊運轉，但……佢兩個能唔能夠適應新戰術亦係一個問題。」

「我哋要唔要用保守少少嘅戰術或者陣容嚟試一試先？而家返轉頭都嚟得切。」」

教練團隊又再七嘴八舌地圍繞著這個問題討論，就像開季前和賀壽一決定以蕭智堯為核心構建戰術時那樣。町田依舊沒有馬上作聲，而是先任由其他人表達意見。

其他教練們不知道新妻先生說過的事情，但蕭智堯跟櫻井沒什麼化學作用這一點，球會內有眼睛的人都能察覺，所以眼下的討論才會如此激烈。

除去和賀及町田外，會議室內只有一人認為應按原定計劃，讓蕭智堯跟櫻井嘗試磨合－球隊的進攻教練戶田。

「其實我嘅理由好簡單，就係無理由唔用蕭，更加無理由唔用櫻井。」戴著眼鏡，平常較為沉默寡言的戶田緩緩說道。「你可以想像一支球隊入面有賓施馬同奧斯爾，或者佢哋唔係最佳組合，但唔代表佢兩個唔可以共存。」

「但平時練習嗰陣你都可以見到，佢兩個嘅踢法係完全唔夾，好似夾極都唔明對方想點咁。」

「我唔同意，蕭唔明櫻井諗緊咩呢一點無錯，但櫻井……佢唔係唔明蕭諗緊咩，佢只係唔願意去配合。」戶田答道。

會議室內頓時鴉雀無聲，其他教練似乎都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但細想之下，以櫻井健的性格，會這樣做卻又好像十分合理。

「其實……」這時和賀壽一突然呼了口氣並開口打破沉默。「我今日叫大家開呢個會，都唔係討論『究竟要唔要按原定計劃』，而係『點樣令佢兩個更快產生化學作用』。」

「和賀監督你認為……櫻井係真係唔想配合蕭智堯？」

「有幾點嘅，呢個係其中之一。」和賀壽一點頭答道。

在這名少帥理想的戰術藍圖中，除非對方採取守勢或是非常進取的前場壓迫，否則三名後衛不需擔任太多的進攻職責。取而代之地，兩名所謂的防中會輪流插上疊瓦，以Overload對方的某個區域。

至於是哪一個區域，會由中場大腦國分鄉一來決定。

換句話說，如果戰術運轉順利，在中後場擾亂對方防守時，蕭智堯的職責是從中尋找破綻，然後設法傳出致命一擊予兩名前鋒完結攻勢。

「但當然，呢個係理想情況，始終我哋係升班馬，球隊整體實力比較遜色，其實唔少時間都會俾對手壓住嚟打，目前為主有唔少球隊都會對我哋採取高位逼搶嚟限制我哋。」和賀壽一續說道。「於是乎，蕭智堯個位就會變得靠後，要幫手防守之餘，佢嘅活動範圍同職責就會變到好似Box-To-Box咁。」

作為球隊首席助攻，這套戰術大概的運行方式，町田隆史自然已聽過很多次，他知道和賀執著的原因，但同時他也對能否成功抱些許懷疑態度。

在現今的戰術大環境下，三名後衛若不參與進攻，便代表進攻人數很容易不足，也就是說，用防中來Overload以動搖對方防線的大前提已很難成功，特別是目前球隊在J1經常處於下風的情況下。

因此，球隊在轉會窗唯一羅致的J1大齡左閘若島欣治，在球隊中會擔任中堅及左閘的搖擺人，甚至會在適當時候內收到中場增加人數優勢。

「呢個係目前球隊戰術嘅大前提，但戰術要成功，首先係非常依賴最前面嗰三個人嘅配合同發揮，」和賀壽一指向最前方的三角形。「若島已經三十一歲，唔係下下都可以為我哋製造到後上加入進攻嘅人數優勢。」

他說到這裡後便突然靜下，一眾教練有點不知所措地互相看了一眼，町田輕聲地嘆了口氣，心裡抱怨著和賀那總是把話說七八成就不說的習慣，只能開口補充：「前面三個人，得櫻井有獨自得分嘅能力。」

……

硬係覺得蕭d 文短過余d 文

噗。

皮球帶點內彎地從右邊K角位斬入左側小禁區處，精準地送到入楔的春日秀雄頭上。

「靚啊！」

將傳中頂入後，春日拍手向遠處的蕭智堯致意。

球會新戰術的練習僅開始了兩天，雖然教練組至今都沒有特別說些什麼，但蕭智堯其實早就感覺到異樣，這一點明顯得連其他球員都能察覺，所以他提出想要額外練習一會兒時，春日也很爽快地答應。

畢竟球隊的新戰術，明顯是圍繞著蕭智堯來制定的，但目前運行的最大問題，卻也是在這裡。

雖然隊醫及物理治療師都叮嚼過蕭智堯，大傷初癒後要控制訓練量，不過他認為如今是自己及球隊的關鍵時刻，所以希望盡可能地做好準備。

蕭智堯也很想拉上櫻井健一起討論，不過該名前輩總是會在訓練後馬上獨自離去，有時候會在健身房裡一兩個小時，也有時候會去游泳，反正就是很少在球場上特意加操，更別說跟蕭智堯之間再加強配合之類的。

這名王牌前鋒本來就很少說話，而且待人十分冷漠，可能一天下來都聽不到他嘴裡吐出一點聲音，即使是春日這樣的前輩跟他說想要一起加操也會被婉拒。

春日的性格跟他剛好相反，這名身高一米九四的中鋒開朗健談，皮膚稍微被曬成古銅色，經常大笑露出牙齒如雪般潔白。由於熱愛健身，身上的肌肉頗為壯碩，看起來就不像是足球員應有的身型，據說為此他曾被教練說過很多次。

這當然讓春日能在卡位、搶點中佔據優勢，可另一方面也讓他缺乏靈活及速度，加上超過一米九的身高，自出道至今，春日一直都是擔任為隊友二傳的柱躉型中鋒。

「嗯，你嘅傳中幾好頂，不過可惜嘅係我平時踢右邊，除非特登走去左邊同健換位，如果唔係啱先呢個情境都幾難發生。」春日走近說道，同時露出有點可惜的表情。

「山口前輩嘅傳中仲勁，不過可惜嘅係，佢都係喺右路。」蕭智堯笑道。「不過無辦法，櫻井前輩喺左側嘅得分能力係比佢踢右邊時好。」

這也是球隊目前、或者說這幾年來比較矛盾的一點：右閘山口元吾擁有出類拔萃的傳中能力，但球隊擺出雙前鋒陣型時，櫻井健會被安排在左邊，擁有高空優勢的春日只能在近柱附近尋找進攻或二傳機會。

「其實以前都試過交換，但效果唔係咁好，」春日說道，同時朝龍門方向看了一眼。「因為高空轟炸戰術本來就會出現誤差，而且健喺右路嘅表現唔知點解係怪怪地，我同佢換完位之後嘅配合亦唔太順利。」

「嗯……」蕭智堯低下頭踩著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春日前輩你覺得而家……我哋三個之間嘅問題出喺邊度？教練組到今日都無出過聲嚟叫我哋調整，我諗係佢哋仲討論緊解決方法，如果可以嘅話，我想先一步搵到問題所在。」

「……」雖然早就聽說過這名香港人異常成熟，也在短暫的相處中體驗過這點，但聽到他說出這句話時，春日才驚覺蕭智堯的沉穩完全不像只有十六歲。「我嘅感覺係……健有時會想你插上嚟，或者係想同你撞牆，但你會想佢插入去，然後就喺原地度等；有時候我都明你諗咩，亦都明佢諗咩，簡單嚟講就係你兩個嘅諗法重合唔到。」

是這樣嗎？

蕭智堯點了點頭，細想之下又好像真如春日所說，但他又能感覺到櫻井健那股不經意地透出來的厭惡感，雖然看起來那名王牌前鋒對任何隊友都冷漠寡言。

「健佢呢個人呢，其實係好友善，只係佢真係比較內向，唔鍾意講嘢亦唔鍾意同其他人溝通，所以你要去估佢諗咩，包括踢波都係。」春日叉著腰，有點傷腦筋地嘆了口氣。「你仲後生，又啱啱入隊，咁快要喺呢個咁重要嘅角色上同佢配合，係比較麻煩。」

目前這有點像之前在青年軍時期，最初跟今川拍檔、被吉岡南太郎莫名針對的感覺，但蕭智堯覺得，情況似乎比那時要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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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