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十字號再次升空,我催動油門飛向黑漆一片的方舟城852,下方的城市好像沉沒於夜色之中一樣,被死寂與不安吞噬,沒有半點生氣,沒有半點燈火,如無星暗夜。
「
」通訊中傳來喬大哥的聲音。
「
」
「
」
「
」
都怪在市區的低空不能飛太快,不然音爆和尾焰會危及到地面的人。
「
」
「
」
那邊我記得是兩條主要街道,維多莉亞大道和伊莉沙伯大道的交界,所以是一個相當廣寬的十字路口,這絕對是在集結吧。
到底是甚麼東西,阿當的停機和他們有關嗎?
如果有,就是敵人。
而且還是前所未見,能直接攻擊阿當使他停機的窮凶之敵。
沿著維多莉亞大道飛行,於漆黑的天際線下我總算看到了於十字路口中央集結並漸漸向方舟廣場推進的是甚麼。
「
」喬大哥問。
我看到了。
「
」
卻沒看懂。
「
」
…那到底是甚麼東西?
「
」
「
」
第一眼看過去,在路口上的似乎是一群人。
但是當我認真地再細看,根本絕不可能會是人!
他們全部都是赤裸的類人物體,全身漆黑好像被某種金屬覆蓋著似的,肌肉線條非常突出,以至覺得根本不可能是天然的肌肉!他們沒有臉孔,本來臉的部分只有一片黑色的玻璃好像面具一樣。
我馬上看出他們主要有三種類型。最多的是一個個高大的人形,但是他們卻有著四條手臂,每一條手臂都沒有前臂,取而代化的是一把長刀,長刀也是黑色,卻滲透著寒氣!四片刀刃於身旁搖搖晃晃,充滿威脅又叫人覺得嘔心!
第二種只有兩條手臂,但是同樣地前臂被改造成了兩根炮管,最詭異的是他們背脊上還有根特大的炮管,看樣子還可以伸縮,正指向頭頂,在黑色玻璃面具下有不幸的光點似有還無地閃動,是類似瞄準系統的視覺輔助嗎!腳上也有生體改造裝置,是用作吸收炮擊後座力的改造物!
第三種更加叫人不安,前兩種勉強也可以只說是生化改造人之類,但第三種連人形也說不出,更像是放大版的大猩猩。大猩猩身高目測達兩米,兩條手臂卻長至可以直接錘在地上,他們以四足行走,但是全身都是密密集集的護甲,沒有武器,因為這種體型已經武器了吧!看他們在路面上走動,每一步旁邊的花草樹林也有輕微地搖晃!
「
」
「
」
對面的喬大哥沉默了幾秒,以他的性格來說這已經是相當嚴重的反應。
「
」
「
」
「
」
「
」
的確,以獅子十字號的火力,絕對會波及市民,而且也沒有把握可以確實地把敵軍消滅,特別是那種大猩猩樣子的怪物。雖說今天絕大部分人都前往了方舟廣場看閉幕典禮,但是難保有長者或孩子留在家中被炮火波及!
「
」
「
」
「
」喬大哥說。
「
」
「
」
「
」
「
」
「
」
我翻滾機首調頭飛往方舟廣場的方向,可以看到下方的人們正在仰望著全場唯一光源的我,好像找到了甚麼救世主一樣。
不,我看過這種眼神。
「
」
「
」
不,降落成功了…這兒是方舟城852,不是甚麼邪教基地。
「
」
我呼出一口氣,輕力揉揉不知甚麼時候皺起的眉頭,然後打開艙門離開機艙。
外頭的人們正在魚貫地繞過舞台,米寧的雕像在黑夜之中聳立著,川流不息的人們正穿過她和她身後的六塊石碑,進入本應封鎖起來的方舟塔避難,而在人流的左右兩側都有警察和陸軍正拿著螢光棒和哨子指揮著人們前往。
「
」我離開獅山十字號時,喬大哥和嵐翔部隊的成員們都走過來。
「
」喬大哥一看到我就連珠炮發地說。
「
」我說,「
」
「
」
「
」正確得無法反駁呢。
「
」
喬大哥神色凝重。
「
」
一名隊員不安地問:「
」
「
」
一向在帶領我們的喬大哥,給不出答案。
「
」我卻點頭說,「
」
隊員們面面相覤,這樣的答案當然沒法說服他們吧。
「
」喬大哥說,「
」
「
」
「
」
「
」那隊員說,「
」
「
」喬大哥勉強地說出,「
」
巨大的猩猩是坦克型,背脊有炮身的是炮擊型,四隻手都是刀的是白刃型。
「
」
「
」
我心中一沉。
因為我知道真相。
我們,只是和歧種人一起被放到舞台上,上演著「星衛軍決戰歧種人」戲碼的…人偶而且。
也說是說那些生體改造出來的類人形兵器「械人」,才是方舟城852的真正守護者。
…別開玩笑了。
真正保護著我們的,是那種怪物?
「
」
喬大哥說著說著也動搖起來,始終我們過去只會對付「歧種人」這些由阿當安排好,絕對不會戰敗的戰鬥,穿著好看華麗的所謂軍服,上演著一幕又一幕的英雄劇。但現在逼近的械人…是真正的威脅,真正逃離了阿當控制的威脅。
所以是他們把阿當關機?是他們使阿當停擺?一時間還是有一大團問題想不透。
但有一點是確切的。
「
」我拔出斬機刀,「
」
眼前的他們看著我。
看著吧,看著吧,會證明自己存在的人,可不只有那個許少傑。
她們還看著我,那些早就在世界末日化成星塵的人們。
看著吧,看著吧,會找到存在意義的人,可不只有爸爸和媽媽。
「
」
說畢我飛身躍到空中!高度當然不足,畢竟我也只是血肉之軀,但是—
噴射推進,最大輸出!
「嘶!!」
腰間的噴嘴以原先用來著陸用的最大輸出噴出空氣,本已完成跳躍的我使出二段跳,飛身縱到攤檔的頂部!
「
」
「
」
「
」
「
」「
」「
」
我於攤檔的頂部一馬當先地領著跑,從空中掠向方舟廣場的邊緣準備迎擊那些械人,而身後嵐翔部隊的人們也在跟著,我們身上的照明系統打開,不論是在疏散的人們,方舟塔上的人們,也能看到點點星光在衝破漫天的昏暗吧。
這本來是無星暗夜。
但既然人看到了無星的暗夜,就說明在夜幕下有人。
有人,就有燈。
即使夜裡無星,人也可以化成耀眼的星辰,指示旅人們前進的道路。
第七章:無星暗夜
完
第八章:未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