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壞錶，竟然可以令我回到過去】(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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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瘋人 2021-02-23 17:45:46

語末，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熟悉的倩影，憑空的出現在我眼前，她微笑，同時看著我拿著手錶，便不屑的說：

「睇嚟，你應該浪費咗我嘅心意。」

怎麼潘朵拉會回來？我還陷入無盡的訝異時，她只是嘆喟；

她說，地獄的道路是由美好的願望鋪成，也許魔盒裡藏著的並不是希望。

嗯，這句話好像有點耳熟？

「係呀，我就係一個無藥可救嘅人類，但你又話會陪我見證住結局？又話只要有你，戀都好失嘅咩？」

她微笑：

「戴住隻錶啦。」

「但唔係話，遺憾點只可以返去一次？」

她語重心長地說：

「由我違反定律嗰刻開始，一切都已經重新嚟過，你眼中所謂嘅改變，其實只係重新編排，又或者係劇情嘅一部份呢。」

當我把手錶戴上後，得悉只餘下一次機會，真不知道這條數到底是怎樣計算。

我猶豫地說：

「得一次機會。」

潘朵拉補上一句：

「係一次機會零三秒。」

「咁......都當最後一次架啦，唔係咩。」

不知怎的，她牽強的微笑點頭：

「咁開始啦....」

話音剛落，她抬起了那杯日記，再遞到我手中並對我說：

「本日記先係關鍵，拎埋去。」

當我接過那杯日記，我看到她的眼神有點依依不捨；

這個傻瓜，最後一次使用手錶，不是應該值得高興嗎？

不是還有三秒嗎？倘若還有三秒的話，只要我一直不使用，她就會一直陪伴著我終老，更可以獲得我十二年的壽命。

最後一次的一股離心力，我知道那是最後一次；

我想要保護一個人，縱使最後無法緊緊相擁，但我真的明白了，希望她以後一定要開心笑著。

又一次回到了那間熟悉的圖書室，看著圖書室內的時鐘，時鐘內還顯示著日期，時值是9月3日，是開學的第三日，然後我不其然的把視線落在圖書室的正門，「預知」到彼此的再遇；

但我知道，今次的重遇，是放手。

經過十七萬字後，她再次出現在我眼前；

我看見她拿著浮士德走進圖書室還書，並知道下一秒她會望著我手中那本少年維特的煩惱，只不過今次多了一本日記，然後報以一抹微笑，而劇情卻如我「預言」般的發展，她見狀也一步接一步的走來，而我的心跳也隨著她的步伐跳動著，彷彿那是命運安排的樂曲，曾經就像一部描寫青春電影的開頭，但原來開頭也是結尾。

她彷彿就是世上有另一個自己，有人說過，人一生都在苦苦追尋自己合襯的另一半，我也認定她就是我合襯的另一半。

當下的感受，是無盡的不捨和慨嘆，但我知道是時候要把這樣的循環終結；

「Hi，唔知你手上呢本睇完未呀？因為我想借......」

我知道開始和終結就在這裡，我搖了搖頭並哽咽地答：

「未睇完。」

話音未落，我便捧著那本圖書和日記，一個箭步便衝出圖書室，而那本日記卻在一片混亂間掉下，在剎間，我卻覺得自己一定把那本日記撿回，因為潘朵拉說過，那是關鍵，當我把日記撿回後，便繼續跑著....

期間，我還聽到圖書室的人在說我是一位怪人，而Hailey也報以錯愕的神情。

有時候放開一點，對愛也是一種成全；

就當一切回到初見那刻，然後我們擦身而過。

道理雖然顯淺，但又有幾多人可以從容地做到？

那一刻，我可以自我安慰的說，我做到，而且我真的選擇與她擦身而過。

最終我跑到學校後樓梯的頂層暗角，按捺不住的淌淚，然後喚著潘朵拉的名字，未幾，潘朵拉也把時間停頓了，再憑空出現在我眼前，只是她.....的神色好像有點蒼白。

「你做到啦。」

我淌著淚點頭，她伸手替我抹過眼淚：

「咁呢一場你追我逐嘅遊戲，終於可以結束啦。」

我不明所以，她接著說：

「我記返起嗰一刻就會報答你！普羅米修斯唔想我借用人類嘅身份，就係唔想我記返起一啲記憶，因為只要有返記憶，我就會去做一件傻事，而我做完呢件傻事嗰刻，我記返起曾經有一個女仔用盡十二次機會去阻止一個傻佬拯救自己，結果每一次嗰個傻佬又用盡十二次機會去拯救返嗰個女仔，跟住嗰個女仔又會執到一本日記，不停咁輪迴，到底個時間點變成點？可能真係個天先知道，不過......」

「我地自以為不停可以改寫劇情，但其實只係不停咁輪迴，直到呢一刻，你只係做一個細微嘅舉動，終於改變晒所有劇情。」

「可以結束啦！不過要咁樣結束，好似又有啲唔捨得。」

我的腦袋一時三刻反應不過來：

「你係？」

她說，每個人都有想改變的過去，也有一個想拯救的人，雖然我大部份事情我也改變不了，但我至少想拯救你，就像你曾經努力拯救過我一樣。

她.....這句話。

潘朵拉輕輕敲著我的額角：

「話咗你個腦比一般人遲鈍架啦；」

說罷，她緩緩地把笑容收起，再對我說：

「不過我要同你講聲sorry，因為本來我會出現嘅未來已經唔存在，不但止我要消失啦，有關手錶嘅一切都會再次消失，大家都可以做返個平凡人，我知道自己要尊重你嘅抉擇。」

「Hailey….」

唉瘋人 2021-02-23 17:46:28

她沒有回應，只是摟著我的腰間說：

「有一句說話，每一次我都嚟唔切講，再見啦。」

我搖了搖頭：

「係我愛你。」

這句話，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只知道她準備再度消失之際，我覺得這又會是一場遺憾.....

人生的離別，大部份都是突如其來，倘若我們把握到一次機會，不論是好好道別，或者訴說心聲，大概已經不錯。

我還有三秒的時間，我知道把握不了的話，又是一場遺憾。

因此決定用了最後那三秒，只是單單這一個想法，彷彿Hailey也好潘朵拉也好，在那三秒的時間內並沒有消失，倘若一次回到過去的話，會有十二小時的時候，三秒的話換算.....管他吧，總之在有限的時間內，我就這樣一直把她擁入懷中。

她聲線錯愕並在我懷裡問道：

「點解要咁傻？你知道用晒十二次機會嘅結果係點？」

我笑說：

「雖然你比我聰明，但我亦有打算。」

「既然你話.....地獄的道路是由美好的願望鋪成，也許魔盒裡藏著的並不是希望，本繪本嘅注譯，應該都係你寫架啦。」

她笑著回答：

「係呀，雖然好無公德心，但你今次終於知道係咩意思。」

「所以.....我打算繼承完呢隻手錶之後，呢隻手錶永遠都唔會揾繼承人，我亦唔會有繼任。」

這句話剛落，她好像擁得我更緊，同時我聽到她的語調漸漸哽咽：

「咁樣.....真係好咩？我本來嘅意思都唔係咁，只係叫你唔好再用隻手錶......」

我點頭：

「你以後可以做返Hailey，而我做Victor都有啲攰啦，做下Paradox都好似唔錯呀。」

「但你以後只會擁有其他人嘅記憶。」

「嗯，但我都會擁有你成為Paradox嘅所有記憶。」

時間盡了，她也消失了，彷彿我們之間，總有太多話在有限的時間裡未能說完。

就在那個瞬間，那個男人再度出現在我眼前，並問道：

「你應該知道契約？」

那一刻，我卻無比的從容說：

「知道啦，係咪要我繼承Paradox？」

他搖了搖頭，並說了一個故事；

他說，那個只有我知道的真相；

伊皮米修斯和潘朵拉的愛情源於眾神的惡作劇，潘朵拉雖然一往情深，但伊皮米修斯知曉這段情背後的惡意，因此不敢放任；

直到盒子打開後，伊皮米修斯後悔不已並消失於人間，而潘朵拉便一直透過轉世的Paradox追尋這段緣份，期盼終有一日把希望帶給伊皮米修斯或轉世後的自己所愛之人，他們也曾經相遇過，但他們就像彼岸花一樣，往往花開花落卻從不相見。

他說，你並不是繼承Paradox，而是繼任「後覺者」伊皮米修斯，而你的責任就是尋覓下一任的Paradox，如此類推。

我打斷了他的話柄說道：

「Sorry，唔會有下一任Paradox，而我亦係最後一任。」

他的語調稍為訝異：

「嗯？無人可能抵受永恆嘅孤獨。」

「電車軌難題最終只會犧牲他人，我已經好自私犧牲咗好多人嘅幸福，如果一切都已成定局，我希望到此為止，我攰啦，當畀我型返次，當我中二病啦，ok？」

「嗯....仲有無野想講呀？」

「有呀，順便同班所謂嘅神講，唔知包唔包括你，叫佢地食屎啦，到呢一刻，佢地嘅惡作戲完結架啦，無戲睇架啦。」

這句話過後，有一股猶如強烈的電流在我的腦海和身體間流竄，腦海間浮現起很多不同年代的記憶，，慢慢地.....我失去了意識。

唉瘋人 2021-02-23 17:51:00

然後，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曾經問過自己是誰，但當我看著一本不知誰人給我的.....書藉？再拿著一隻陀錶，但我總覺得這隻陀錶並不能交給他人，看了數頁的日記，我知曉那是一個不知誰人寫的愛情故事，同時我又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目的地。

那是一間酒吧，一間很有趣的酒吧，放置了很多藝術畫，很多美女，也有很多林林種種的人，他們也有自己的故事，靜靜在人海裡看著他們的生活，就像觀看了一部電影；

有人會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而把自我埋葬，到了慾望得到滿足後，他的心靈卻感到空虛，縱使擁有權力和金錢，但他最後連自己也看不清。

有人窮盡一生互相追趕，她喜歡一個人，但卻在躲避那個人，而那個人雖然一生中，食女無數，卻彷彿從未真的再愛過一個人，就算所謂愛，也只有習慣，終此一生肯定對她一直念念不忘，那怕彼此已經再也沒有可能。

我深信，經我觀察後，大部份人類也是處於這個狀態。

有人倒楣一生，到了得到幸運後，卻發現所謂的幸運並不能把握想要的幸福，明白到就算倒楣也好，可以遇上一個對的人，已經是最大的幸運和幸福，其他的.....根本不要緊。

有人一直在等待一位女孩，等待她喜歡自己，等待到她成家，再等待到她快要當上母親時卻遇上了婚變，到了那個時候，卻毫不介意接受一切，再默默地照顧那個女孩？

我總覺得人類的確很傻，但又很有趣，箇中的幸福，也許外人毫不明白，包括我。

有人一生都在將錯就錯，然後一直找避風港，一直利用酒精麻醉自己，直到某天，真的要好好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避風港並不能讓自己迴避一生，每個人的靈魂也需要一個歸處。

有人用了十年的時間去回答一條問題，十年後，你還會記得我嗎？但十年後，他又會開始迷茫，就算記得又如何，回憶永遠只能是回憶，就算再寫一百萬字也好，她也變不回昔日的少女，而自己也不是當年的那個自己。

時針，永遠只能順時針走著，逆時針走的就只有回憶。

我在人間看了很多人的故事，把他們的故事當作電影，我發現所謂觀看他們的故事，其實都在找尋自己的影子。

他們的故事告知我一個道理，人生中最大的快樂，並不是嘻哈地過一天，而是到了每段故事的盡頭，也可以釋懷地笑。

最緊要的是，某天，我發現了一抹我覺得比起名畫更為讚嘆的倩影，同時我看著她的笑容，覺得她幸福的話，我的內心也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湧動。

Hailey…..

不知怎的，我竟然猜對她的名字，竟然與書藉的女主角同名；

「我唔同你地飲到咁晏啦，仲要返去餵貓呀。」

「你有養貓嘅咩？」

「早幾日喺條街執，佢好慘架。」

「咁有愛心？叫咩名呀？」

「佢叫Para。」

「個名咁怪？你點諗出嚟？」

「m…..突然間覺得佢應該係要叫Para。」

這麼有愛心的女孩？

好吧，就這樣.....默默地凝視著這個人吧，畢竟我有用不完的時間，就當觀賞了一套我最想看的電影，她幸福快樂地活著，這部電影好像不錯。

她說，在回憶裡繼續幻想，倒不如在永恆的地獄裡觀賞著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