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想同大家介紹嘅書係
歷史學家Robert Paxton寫嘅《Anatomy of fascism》
作者嘅樣
本書封面
法西斯主義呢隻字,大家未必好熟悉,但或者都聽過
可能係喺中學世史堂
可能係10年前本土派同「左膠」嘅論戰
又或者喺上年美國BLM示威時候嘅左翼示威者antifa 口中聽到
但係究竟 法西斯主義係啲乜呢
係咪就等於 極權主義?威權獨裁?
法西斯主義 同 史大林治下嘅共產獨裁蘇聯,有乜分別呢?
以下就嚟講下啦
作者並無一開始就落死咕咕嘅定義
而係指出 法西斯主義 作爲一種現象,係唔同國家會有唔同嘅特質
例如係德國嘅納粹主義,係滲透咗反猶太主義
但係意大利嘅法西斯黨,就無特別針對猶太人(甚至有啲法西斯黨嘅高層 都係 猶太人嚟
而且法西斯主義係一場運動
會隨時間發展而有唔同嘅特質
作者就提出 五階段論:
1. 創立
2. 扎根
3. 上位
4. 執政
5. 激進化 或 衰敗
具體每一個階段係講啲乜
就留畀有興趣嘅各位自己去睇啦
以下摘錄一啲啓發到我嘅段落,回應上面一開頭提出嘅問題:
218頁
法西斯主義可以定義為一種政治行為,其特點是對社羣衰落、屈辱或受害者身份的沉溺,以及對團結、活力和純潔的補償式崇拜,在這種情況下,某個由堅定的民族主義激進分子組成的大衆政黨,與傳統精英進行不穩但有效的合作,放棄民主自由,以救贖式暴力和不受道德或法律約束的方式,追求內部淨化和外部擴張。
41頁
比起與某套連貫和闡述清晰的論述,法西斯主義更有可能跟一系列「動員激情」相聯繫。
。。。
- 某種壓倒性的危機感,超出了任何傳統解決方案的範圍:
- 群體 居首,個人對群體的責任 高於每一項權利——不管是個人的還是普遍的;以及個人對群體的服從。
- 相信自己的群體是受害者,而這種情緒可以合理化所有針對內部和外部敵人的行動,不受法律或道德的限制。
- 恐怕 所屬群體在個人主義式自由主義、階級衝突和外部勢力的腐蝕下走向衰落:
- 需要更緊密地融合一個更純粹的群體,可能的話就合意,必要時就暴力排他:
- 需要(總是男性的)自然領袖的權威,最終由一個國家首領來實現,只有他能夠體現群體的命運。
- 領袖的本能優於抽象的和普遍的理性:
- 崇尚暴力的美感和意志的效力,方其致力於群體的成功時。
- 天選之羣體 有權利支配他人,不受任何人類或神的法律的約束;斷定該羣體權利的唯一標準,取決於其在達爾文式鬥爭中展現 的力量
217頁
儘管專制政權經常踐踏公民自由,並且能夠實施兇殘的暴行,但它們並沒有法西斯主義那種將私人領域化為烏有的衝動。它們接受保留定義不明但確實是私人空間的領域,予以傳統的 『中介機構』,如地方名流、經濟卡特爾和協會、軍官團、家庭和教會。這些機構——而非官方的單一政黨——是專制政權中社會控制的主要機構。專制主義者寧願任由民眾被動,而法西斯主義者則希望讓民眾參與進來,激發他們的熱情。專制主義者不願意像法西斯主義那樣輕易地干預經濟,也不願意開展社會福利項目。他們固守現狀,而非宣揚新的道路。
212-3頁
無論從受害者的角度來看,在史太林的西伯利亞集中營或希特拉的毛特豪森採石場中死於斑疹傷寒、營養不良、精疲力竭或嚴酷審訊的感覺多麼相似,史太林的政權與希特拉的政權在社會動力和目標上都有著深刻的區別。史太林統治的是一個被布爾什維克革命徹底簡化的公民社會,因此他不必擔心繼承的社會和經濟權力的自主集中。希特拉(與史太林完全不同)是在傳統精英的同意甚至協助下上台的,並在與他們緊張但有效的合作中進行治理。在納粹德國,黨與國家官僚機構、工業和農業經營者、教會和其他傳統精英爭奪權力。極權主義理論對納粹統治體系的這一基本特徵視而不見,因此傾向強化精英們在戰後的說法,即希特拉試圖摧毀他們(確實戰爭失敗的最後災難已經開始這樣做了)。
希特拉主義和史太林主義在其宣稱的最終目標上也有很大的不同--一個是提倡某優等種族的至高無上,另一個是普遍平等——儘管史太林的惡劣和野蠻的變態行為傾向於使他的政權與希特拉的謀殺工具相一致。極權主義範式以中央權威為重點,忽視了法西斯主義中從下而上的謀殺狂熱。
把希特拉和史太林作為極權主義者來對待,往往會成為某種比較式道德判斷的練習。史太林的兩種大規模屠殺形式——魯莽的經濟實驗和對「敵人」偏執狂般的迫害——在道德上是否等同於希特拉試圖通過消滅醫學上和種族上的不潔者來淨化他的國家?
將史太林的恐怖行為與希特拉的恐怖行為相提並論的最有力證據是1931年的飢荒,據稱這場飢荒針對的是烏克蘭人,因此構成了種族滅絕。這場飢荒,雖然確實是犯罪過失的結果,但對俄羅斯人的影響也同樣嚴重。史太林極其任意地殺害所有他偏執地認為是 「階級敵人」(一個可以人爲改變的特質)的人,這種方式主要針對其同胞中的成年男性。相比之下,希特拉殺的是 「種族敵人」,這是一種不可補救的狀況,甚至連新生兒都會遭殃。他想清算整個民族,包括他們的墓碑和文化藝術品。本書承認這兩種恐怖都令人厭惡,但更強烈地譴責納粹的生物種族主義滅絕,因為它甚至不允許婦女和兒童得到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