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我們曾經的關係中有過愛嗎?」
這是我覺得自己糾結在Dan這個人身上的最大原因。
我開始明白自己為何追求注視,那就是為了肯定自己確實從Dan身上分到了一點愛。
「過去的我,或者是我們都過得很糟。所以,我想未來的我們可以過好一點。就在我遇見你的朋友沈思行之後,我覺得,他很重視你,而你值得一個全新的開始。」Dan一邊說,一邊掏出了他的手機,並將一段影片放在我的面前。
我看見,畫面似是一個偷拍鏡頭,而鏡頭當中是沈思行和Dan相對而坐。
我大概可以幻想得到,這就是沈思行口中跟Dan見面的場景。
「我當然認識,阿靜她就是一個思想純真,無欲無求的簡單女生。可是,就是因為你闖入了她的世界,將她玩厭之後扔掉,她才會變得如此陌生世故,如此討厭現在的自己。」
看著沈思行激動地說出了這短短的一番話,我不由自主地流出了兩行眼淚。
「討厭現在的自己」,我確實承認自己有這樣的感受,但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及過這樣的形容。
然而,沈思行早已一眼將我看透。
我落淚,是因為他不變的溫柔。
我想,中二初相識的那一天,也許他早已看穿我不懂開口的窘態,所以才故意跟我打開話匣子而不使我尷尬;
而直到現在,他可能早知道我有多麼討厭當下卑微的自己,可是他從來沒有說穿,他只是默默地陪伴和照顧著我。
「我們是不是應該停手,讓彼此都走向自己應該擁有的幸福呢?」Dan一邊說,一邊掏出了一個信封。
看見這個信封,我的眼淚驟然止住,同時不禁一呆。
這個信封是淡粉紅色的,而且畫有幾朵以水彩繪成的茶花。
我認得,這就是Dan初次在公司送贈茶花給我時,裝著那封約我去用餐的信的信封。
「你還記得?」我心有戚然地笑著。
「畢竟,當年我是專程托人漏夜從日本找來的。」Dan笑著,令我有一點回想起當天初相識的他。
可是我依然猶豫著,沒有接過信封,而Dan則將信封打開,從中掏出了一張信紙。
信紙,也是跟當年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