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iday】《病港ＩＩ》（６８）

一齊重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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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以為你係賊，休館都喺到。」

「你知唔知咩叫努力型天才？依個就係點解我做到館主嘅原因，努力係唔會呃人……」泰臣耀西伸出拳頭指住我，投來冷冷的目光：「正好我啱先我熱完身，有人送上門俾我操拳正好，希望你唔會令我失望。」

我戴上掛在擂台圍繩上的拳套，做個簡單的頸部熱身。

比賽就在沉默中展開，泰臣耀西擺出格鬥姿勢，雙腳步伐不停輕跳著，

我一如既往採取被動式反擊，等待他對我出拳。

泰臣耀西持續觀察著我，但他並不是單單的看著，身體姿勢同時進行著各種的微調修正，應該是職業級別的拳擊手。

「呼——」泰臣耀西伸出一記探拳。

我不躲不閃依舊站於原地，因為攻擊距離明顯不足，果然！拳頭伸到距離面具幾公分就收回去。

「你要用依種態度踢館？你令我好不爽。」

「你要我扮緊張？」我反問。

「你唔識緊張即係話唔驚我？好……」泰臣耀西壓身急進，左手直拳揮向胸肋。

我隨即向左面躲避，讓他打空氣。

泰臣耀西保持急攻節奏，配合蝴蝶步揮來密集的重拳：「你有冇見過凌晨四點嘅中大？我見過，就剩低星星月亮同打沙包嘅聲音！」

「你係咪間接暗示緊自己會特登好早起身操拳？」我純粹運用身法閃避重拳。

「我從十歲開始就每日食三塊雞胸肉、每晚八點上床凌晨四點起身、一星期做重訓五次、事後踩機四十分鐘、另外每日最少抽三個鐘練拳、十年嚟淨係飲水，大腦都已經遺忘咗甜係咩味道……」泰臣耀西表情狂喜，越打越起勁：「我聽到你居然夠膽踩場個陣，我真係好開心！因為你唔知自己眼前面對緊嘅對手係幾咁恐怖！幾咁自律！！幾咁努力！！！」

「食下雞胸、做下運動你都咁自豪？」真想問他有沒有見過凌晨四點的病者國度。

「你依種輕視拳擊嘅態度，好快會令自己滅亡！」泰臣耀西大喊。

「嗯……勸你唔好聽咁多心靈雞湯。」我如同Dr.D擺出狂傲的姿態，任由泰臣耀西攻拳全身上下。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泰臣耀西自以為找準機會，對我猛烈轟出數十多下重拳，但人類這些所謂的「攻擊」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沒有使我退後半步。

「噫……」泰臣耀西錯愕一下，咬緊牙關打向我頭部：「無可能！」

我冷笑一下，把移位的鳥嘴面具戴正。

「嗄！啊……」泰臣耀西出拳越來越慢，略顯疲憊：「點解打極都……」

泰臣耀西全身汗如雨下，短短幾分鐘內抽空了自己的體力。

「已經攰？」我聲線不帶起伏的問。

「呀啊！！！」泰臣耀西憤怒地再出一拳，但這拳已經毫無力量：「啊……啊……明明……明明我已經好努力！點解……」

泰臣耀西欲再揮拳，我率先發動攻擊將他一拳打到圍繩去！

「因為努力從來都只係入場劵。」我回贈他一句。

泰臣耀西咳出一口血：「咳……未完……」

「已經完咗。」我脫下拳套：「同你講多個原因，點解你會輸。」

「……」

「因為你太多廢話感言要發表，下次不如留番啖氣專心睇下對手點出招仲好。」我彎腰跨出圍繩，拍卡領取學分。

應該至少都有十萬學分了，去買汽油吧。

「邊到有油買？」我問那位記者程愛華。

「……何善衡工程學大樓。」

「唔該。」我走出拳館。

「你叫咩名啊？」她追問。

我聽見問題，但選擇離開不回答。

何善衡工程學大樓為大學其中一所學院，主要跟工程學相關。

如果想要購買汽油就得先向院務處申請，因為它屬戰略性資源，別問我為什麼，他們規矩如此。

「申請原因係？」院務處職員問。

「要……有原因？」

「無原因你買嚟做咩？」

「……研究。」

「研究咩？都係問下。」

「搞恐怖襲擊。」

「……」院務處職員神情嚴峻，瞪大了眼。

「講笑，同汽車相關。」

「要買幾多升？」

「俾住半桶。」天知道一輛跑車要入多少油。

「個價錢係依個數字。」院務處職員輸入金額到讀卡器上。

果然是天價，幸好踢了不少館……

「嘟」

一小時後，我揹著半桶汽油回到三友車房中。

「你真係去咗打劫呀？」陳三友愣住。

「係踢館。」我放下汽油桶。

「我講下咋，你真係走去踢啊？」

「嗯。」我坐上汽油桶。

「哇，你真係打破咗成個中大武術間嘅平衡……」

「有咩平衡？」

「江湖規矩係寫明可以踢館啫，你真係走去踢咪戳穿呢個泡沫，依家真係世界大亂……」陳三友不知第幾次拿起死氣喉走入廁所。

「部車整成點？」我瞧向車底下的馬面。

「預要搞幾日。」馬面答。

「到時部車整好咗，直接揸去車聚？」

「千祈唔好，咁樣做都係俾人當傻仔，車手都好有性格。」馬面似乎很懂車聚文化。

「咁應該……」

「飛車模式有兩種，一種係車聚嗰種聯群結黨，一種叫「隱形飛車手」，即係喺條路上面遇到佢，同佢即場挑機。」

「你想我哋做隱形飛車手？」

「依個似乎係最可行方法。」

「你話點就點。」

「枱底下面有本理論書。」馬面忽然說。

桌子下果見一本駕駛理論書：「你要？」

「你讀咗佢。」

「我讀嚟做咩？車應該係你揸。」

「你想炒車死？」

「咩意思？」

「車手有好強嘅競爭心理唔輸得，我唔知班友鬥車狠唔狠，佢哋為咗贏可能會玩故意碰撞，你唔驚我炒車就得……」

「得得得，我試下……」我掀開駕駛理論書閱讀。

點解我睇唔明要M揸車嘅原因

馬面岀車禍會影響導彈計劃
m好大程度上係保鑣身份去中大

即係馬面驚死

係唔係要瓦解中大勢力？

踢館啲篇幅都咁多

大師兄.jpg

陳三友不知第幾次拿起死氣喉走入廁所。

入廁所屌死氣喉

踢館都係兩篇啫

條友係咪入廁所屌條死氣喉

及後，好快又點到那混亂的場面，我見Dr.D變成了一隻體形極大，大約有三層樓高、身形肥壯、全身盡是腐爛、頭部披著散髮、輪廓厚脹的病者。

原來dr.d 最初病變成為病獸

哦！
「你想我炒車死？」

李種馬

要求加更

駕駛理論書範圍涵蓋很多方面，包括汽車的每項功用、安全駕駛、道路使用者守則，全部都如同廢話無異。

我花了幾天時間讀遍整本理論書後，馬面竟到中大圖書館租借會議室，像老師在白板上寫下要點給我親自授課。

「嫁車未揸得前，我都會同你上雞精班。」馬面用手上的油筆指住我：「依種機會好多人想要都無，好好珍惜。」

「我仲以為實踐係最好嘅學習方法……」

「依個正正係職業車手同業餘車手嘅分別，賽車係一項高速運動，高階嘅技術理論係有科學數據同測試研究喺背後支撐，係涵蓋到牛頓定律、物理化、速率計算，唔係話揸咗車十幾廿年就會識。」馬面拔開油筆蓋，於白板上寫出一些不明公式：「先教你睇V-t圖。」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我都在學習著莫名其妙的東西……

什麼a為加速度、Δv是速度的變化量、t為所經過的時間，總合起來的公式便是說明：「一段時間內速度變化了多少？」。

又說什麼汽車重量不變情況下，離心力大小與速度的平方成正比。

課堂結束後我有股從圖書館高層跳樓的衝動，我雖然身在大學，但心並不是真的想要學習。

砌車要用到的時間比想像中長，差不多兩個星期後，車子才正式落地。

那段日子中我不停上馬面的教學課堂，單是公式都看得我頭暈眼花，有時會握著方向盤部件學習如何推拉軚，慶幸是我手腳尚算協調，沒有什麼大問題。

講到底駕駛無非四隻字，前進和剎車。

也不是全無收穫，我本人總括了幾個要點。

三友工房。

「嫁車真係俾你搞得掂……」陳三友打量著跑車，有些不敢置信。

「同合約講嘅一樣，我哋會幫你測試埋，馬克……」馬面拉開車門，向我打個眼色：「上車。」

「咣」

我坐在副駕駛座，第一件事是先戴好安全帶。

「我揸個圈睇下有冇大問題，嫁車行得順唔順，盡量留意下我每個動作。」

為了觀察得更仔細，我不惜動用蘇維的眼睛凝視。

馬面開車著匙前，左腳先將離合器踩盡，左手搖搖排檔桿確認空波狀態，拉起手煞，其後正式著匙。

「轟隆——」跑車引擎咆哮。

馬面再次踩盡離合器，左手調撥到一檔後慢慢腳掌鬆開離合器，車子輕微震動，然後放開手煞，右腳輕踩油門，左腳再完全鬆開離合器，車子隨即向前行駛。

猛虎出閘！

跑車離開長年不見陽光的車房後向左轉，直接駛出大埔公路上。

整條馬料水段上橫行無阻，只需閃避數部停在路上的廢車，排檔桿亦好快調至五檔。

馬面僅憑單手駕駛，前方風景飛快地掠過。

受引擎聲和移動物體吸引的病者，當然馬上竄出追趕，但絕對的速度下他們無不吃塵。

跑車駛進大埔區前，馬面轉彎回到三友車房那邊，畢竟那裡是疫區，跑車再快都會被肉身相搏的病者攔下。

回到赤泥坪村中，馬面在一塊空地上停車：「我哋交換位。」終於到我學車了。

馬面像車師傅般，從旁對我指導。

操作自排變速箱汽車的技巧我略懂皮毛，但手排變速箱的話則一曉不通，所以手勢顯得有些生硬，有時候更會被馬面問候自己是否有小兒麻痺症。

由於油量有限，我需要在短時間內熟識駕駛這門技能。

等我懂得最基本的向前向後向左向右，馬面開始放設一些障礙物到路面上，要我在不觸碰的情況下越過它們，除了調整我的轉向不足和轉向過度等情況，更重要的是摸透熟習整部車的性能。

學了半日車，太陽伯伯都下山後，駕駛課堂才結束。

「你手腳協調係幾好，但有時太急，一急你就易出錯，聽日再努力。」這是馬面給我的評價。

有駕駛名師的指導下，加上全日高強度訓練，我的駕駛技術突飛猛進。

手腳動作開始有模有樣，至少不會思疑幾秒。

馬面說賽車途中，好多時思考時間不足一秒，要做到人車合一的境界，只有不停增加自己的駕駛時數。

有空檔的時候我會模擬駕駛，握著空氣方向盤練習。

睡覺的時候，都會反覆回憶開車轉檔的步驟。

同時，我們會在有車聚的日子，偷偷觀察那伙人經常駕駛的路線，方便日後做隱形飛車手挑戰。

世上有些人天生擁有操作機械的天份，有些人則與操作機械無緣，我大概就是前者。

數天的密集式駕駛訓練，我已經將手排變速箱跑車，操作得相當純熟。

為了不再稱呼它作「手排變速箱跑車」，我特意向馬面詢問它的名字，才發現它就是跑車界的戰神，日產GT-R。

「我睇你手勢已經學識基本嘅操作技巧，叫你喺任何地方揸應該都無問題，手車穩定之後要追求嘅就係快。」馬面說。

「繼續。」我留心聆聽著。

「賽車路上無非係得直線同彎道，直線唔洗點講……無非都係踩盡油門，想快無非係睇部車嘅引擎同煞車性能，依部車已經好完善。」馬面語氣加重，目光放到我身上：「不過一入到彎道就唔同講法，到時候車手嘅技巧就凌駕喺一切之上，往往想要超車對手或者拉開距離，就係靠個彎決定成場嘅勝敗。」

「……」

「理論課個陣我應該同你提及過彎道半徑同曲率係咩一回事？過彎理論我用咗全日講，你應該都有個印象喺腦到。」

「係。」忘記了。

「好，賽車手除咗要識控制方向盤……」馬面手指戳向自己說到的部件：「仲要識透過油門同煞車配合嚟改變車嘅重心同方向，例如你油門可以踩得幾輕幾深，已經係門好講究嘅技巧，一般人最多踩到三、四種幅度，踩到八、九種已經係經過特別訓練。」

「但你踩到二十種幅度。」

「你……」馬面一怔，好像秘密被掘出那樣：「點解會知？」

「第一日試車嗰陣你叫我留意你動作？我發現你踩油門嘅幅度唔係單純憑感覺，而係分咗二十種幅度去踩，細微咁控制住部車嘅重心。」沒什麼能逃得過蘇維眼睛的觀察。

馬面笑了笑：「你眼力幾好，我咁樣做因為可以利用車身嘅慣性去高速過彎。」

「明白。」

「你對肌肉嘅協調性同掌控能力比較高，我諗你認真操下車都可能踩到十種幅度。」

緊接下來，馬面放好交通錐，開始教授過不同彎道的技巧，當中又分成：鈍角彎道、直角彎道、銳角彎道、髮夾彎道、湯匙彎道、開放彎道、緊縮彎道、複合彎道、大型彎道、連續S型彎道、減速彎道，每種彎道都有不同的攻略技巧和危險，有時不同的彎道更會接續出現，我真沒想過學車也會學到汗流浹背。

若要總結過彎技巧的話，不外乎剎車和降檔以低速進入彎道，然後選擇轉彎路線和修正方向，等車子平滑地驅動一段距離，最後是踩踏油門。

練習過程中，我不可能完全沒有危險，好多時馬面單憑觀察就預視到撞車的危機，馬上會伸出右手幫我控制好方向盤調正。

又經過好多個日與夜，每種彎道我過了不下百次，雖然完美入彎只會偶然發生一兩次。

某晚，GT-R停泊在中文大學合一亭外，水天一色的新月型水池前，我和馬面觀看著遠處八仙嶺景色。

「你已經畢業。」馬面雙手插袋。

「你覺得我已經可以鬥贏佢地？」

「唔係。」馬面將口中的煙扔落地，用皮鞋踩熄火種：「但你有咁嘅駕駛技術，就算輸咗佢地都會接納你。」

「學足所有嘢都輸？」

「有樣最難嘅嘢你都未學叫飄移。」

「……」我腦中無端想起某套港產電影。

「但飄移好講車感，我就唔教你住，技巧夠用就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