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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youtu.be/OI30Q1QGU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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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中除了凌晨月的體溫傳來外,我們連情感也共鳴著,大概是魔力因為強大意志而凝聚磁通量甚麼的亂七八亂吧。
「我開始啦…起舞喇。」千雪結出手印,輕輕碰著芷瑜的眉心。
千雪身上有溫暖的風緩緩捲起,醫生袍輕輕擺動,芷瑜馬上眉頭皺起來:「我地係…第七期,魔力觀測機構—獵戶座天文台既第七期。」
現實鎖定,美好而偽造的夢境與痛苦卻真實的世界重新劃出界線,無奈地所有的痛苦都是真實的。
「啊啊…」
來了,那是透過感受而得知的痛。
即使咖啡店內座位舒適,溫度宜人,心頭卻好像空了一大塊似的。
***
曾經有一個這樣的人。
曾經有一個始終溫柔對待少女的人。
當所有人視她為負累時,他知道自己作為領袖必須要照顧著她。
不對…即使是不是領袖,他也站在落後的少女身邊。
「我係度。」
「唔需要急,唔使慌。」
有人領先,有人落後,但一個也不能少。
所謂領袖不一定是走左最前衝鋒陷陣,也有站在最後照顧落後者的類型。
***
「啊…佢係邊個…」閉上眼的芷瑜低下頭,眼縫間有淚水滲出,腦海之中泛起了某人的熟悉背影。
名字是…甚麼?
為甚麼想不起?
為甚麼連名字也想不起,心中卻是悲慟不而?
「嗚嗚…」芷瑜哭起來,但是Carla和凌晨月的手傳來力道把她緊緊牽住,這熟悉的觸感就如那時,那時的那個人一樣。
***
「你其實唔使等我…」
「但我想。」
「明明係我自己差,自己落後左…」
「無所謂。」他道,「我早已超前,為左你落後返少少又有咩所謂。」
記憶由概念變成了聲音,接著聲音中出現畫面,由畫面變成了黑白,最後是彩色,當日的感受和觸感同時在心頭泛起。
我們是獵戶座天文台的第七期臨時觀測員。
每一名觀測員都有一個拍檔,阿七的拍檔是文師兄,阿仁的拍檔是凌晨月…所以觀測員之間本來就沒有甚麼合作關係。
沒有花心機去關心的必要。
為甚麼…
為甚麼明明他是最優秀的那個,明明自己是最失敗的那個,為甚麼…
***
「我記唔起…」芷瑜哭著說,「我記唔起佢個名…我地係獵戶座天文台既第七期,你係阿仁,你係阿月,你係文師兄,Carla,呀蘇,阿七,依加唔係度既詩詩同珮珮,但係佢…佢係我好重要既人…」
「唔緊要架芷瑜。」Carla在她旁邊說,「好快你就會記起。」
我一個大男人都被傳來的抽泣聲害得鼻子在酸,眼框不爭氣地滲出淚花,她臉上的哭相除了悲傷外,更加多了一份迷茫——不知道自己為甚麼這樣傷心,這才是巨大的失落和空洞感來源。
那空洞與失落,寫左她臉上,卻印在我們心頭。
千雪向晨月點點頭,接著手印一翻,馬上暖風的方向一轉。
「啊…佢係…」
***
沙田馬場,來襲的的強敵是詩佩姊妹。
自己一事無成。
自己甚麼也幹不成。
自己像個垃圾一樣躲在掩護後面,甚麼也幹不了。
但阿仁卻鼓起了勇氣,在跑道上直面來襲的詩珮,明明同樣也是麻瓜,他卻有這份英勇和急智,以勇氣冒認自己是傳說中的齊天大聖,使計把強敵逼進了敗局。不只是他,馮爵士正拚命地操作幻象,其他人也正在各展神通,抵擋著詩珮的襲擊。
自己甚麼也沒有做到。
「喂,你做咩無晒心機咁?」
「覺得自己咩都無做到,幫唔到手?係麻瓜啊,你想自己幫到咩手?」
「…我唔係話你係麻瓜所以無用,唔好誤會。」
「所有人都有自己做到同應做既事,你唔使咁樣無晒心機。」
「你無白白犧牲好值得你自豪。」
他說。
「係啊,其實做人好簡單…只係單單活著,已經值得自豪。」
她笑了,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都悶悶不樂,雖然那天沒有任何傷亡,但她也沒有因為擊倒了背叛的詩珮而感到一絲高興。
她笑了,明明自己在自己眼中是一事無成,卻成為了精英的他眼中—值得自豪的存在。
「點解…你要對我咁好?」
「我鐘意你。」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
「我?」
一事無成的自己?
「係。」
「我有咩值得…」
論智勇,不及阿仁;論法力不及凌晨月;
論美貌不及詩珮;
論與人相處,不及文師兄和阿七
更別提是職業魔法師的呀蘇和Carla了。
少女只看到自己不及他人之處。
他卻看到少女的價值。
「能力與價值並唔係相等。」
「佢地點評你都好,你係我眼中就係唯一。」
「正如個個恩奇都係報告入面講過。」
「人既身份,能力,種族,甚至構成,都唔等於人既價值。」
被他吻著,少女有點心虛。
並非怕被人發現,而是因為質問自己是否值得。
身為最差劣的自己,值得被最優秀的他愛著嗎?
***
泛起的記憶正在漸漸復甦。
自卑的少女承受著自問不值得擁有的愛。
「我…我明明係…明明係最後一名。」芷瑜被凌晨女與Carla牽著,早已經是淚流滿臉,「點解佢,點解佢會鐘意咁既我…」
芷薇輕輕為她印去淚水,同樣淚目滿盈的她沒有安慰甚麼,只是告訴自己妹妹:大家在,我也在,所有人也會與她一同面對復甦的記憶。
「你地見點樣?」千雪問,「只要再施術,就會將換夢咒完全抹消。」
「我…我…」
人人都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過去的回憶化成傷感溢到空氣中,靈魂中名為同理心的祝福,同樣是名為同理心的詛咒,我們的神經能感受到芷瑜每一分傷心,每一份悲慟。
「請你繼續,白醫生。」芷瑜堅強地說,「我一定要記起佢係邊個,即使…即使…點都好!」
「…好。」
千雪簡單地點點頭,接著身上的春風瀉出,魔咒解開,所有魔法被抹去。
「呀啊…呀啊…個度叫阿堤蜜絲…」
***
紅館中燈光熄滅的瞬間,男人瞬間就護住了她,魔盾張開,屏障生效。
「唔好亂郁!到底係咩事…」
四周的人都陷入了慌亂之中,只有男人冷靜地保護著自己。
「阿仁佢去邊?!芷瑜,你留係度!……阿仁!!你去邊呀!!」
又是這樣。
阿仁和他都正在採取著身為觀測員應付的責任。
自己卻不知所措,進退失據。
只能眼巴巴看著他和阿仁在商量對策,如何應付襲擊。
又是這樣的無力。
「但你唔可以單獨做到…芷瑜,你留係度,我同阿仁落去!」他這樣吩咐自己。
***
「我做唔到…我做唔到…」芷瑜在喃喃自語,大概是回想起在紅館的片段吧。
記憶正在腦中按時序重演。
我憂心忡忡地看著她,一向…弱小,無能的她,抱歉我只是實話實說,真的可以承受這樣的痛嗎?
記憶回復後,她就會記起所有事,但是現在的經歷也不會消失。
當時當刻,現在的復甦瞬間,復甦後腦中的回憶,痛苦會變成三倍來襲。
「我地陪住你,芷瑜。」
「盡情喊,盡情傷心啦。」
「我地會陪到你企返起身為止。」
「你一定可以企得返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