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道樓蘭
第三十三節 飲品
掛點茶牌,長板鳴,請客侍者入堂。聖僧前燒香一炷,大展三拜,巡堂一匝。至中問訊而退,謂之巡堂請茶。
——《勅修清規方丈四節特為首座大眾茶》
皎月:「
嗝咳嗚誒~~!!」
烈日當空下,熟識的沙漠中間傳出清爽而豪邁的聲音。
都靈:「哎啊~真是好玩啊~這一行簡直像在旅遊呢~」
呼麥:「噢!還結識了一群氣慨非凡的矮人戰士呢!真有意思!你說是吧,皎月大姐!」
皎月:「對啊哇哈哈哈哈嗝~~!嘔嘔嘔——!!」
胡笳:「哇大姐請不要嘔在小牛身上!」
小河:「皎月老妹居然醉到現在啊...黑水國的杯中物確實非凡品呢?」
難陀:「不,她喝甚麼酒都會這樣的...」
原來是從黑水國浩浩蕩蕩地回來的一行人,各自騎在牛頭馬面身上,享受著酒意漸退的閒聊。但仔細一看,盧德似乎不在中間。
都靈:「話說回來啊...為甚麼他們會叫矮人啊?」
胡笳:「嗯?怎麼了?」
都靈:「我的意思是,他們都長得牛高馬大好不好!差不多有三米高了吧!這和我認知中的矮人有根本性的區別,甚至讓小生我有點嘔心啊!」
呼麥:「喔,是嗎?畢竟在俺們角度來看,他們確實是矮人啊。」
難陀:「原來是從你們角度看喔!」
都靈:「那我們不就是小矮人...?」
皎月:「人家是小矮人皎月!請多指教——!哈哈哈嘔嘔嘔——」
他們身後還拖著幾輛小車,載滿這一行的「戰利品」——大部分是交換得來的食物與酒,尚有各類黑水工藝品,作為友好的禮物被送過來。然而另一方面,除了這些物品之外,黑水國並未派出任何使節跟隨。去了多少人,回來就是多少人,未免感到有些寂寞。黑水國的居民們,看來並未有離開他們國土的打算。
小河:「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這一行是很好玩啦,以去除千年悲寂的首次旅行來說再合適不過了,但...盧德先生的目的豈不是失敗了?」
都靈:「啊...本來我也以為憑老闆的辯才,總有辦法說服矮人王的...但看來和外表一樣,他們並非是會輕易改變原則的民族呢。」
胡笳:「吽...難得俺們還把樓蘭翻了一遍,把那些寶物啊古書啊送過去當禮物呢...」
呼麥:「嗯?這麼說起來,盧德大人怎麼不見了?」
難陀:「那小子先一步回來了,還叫我們到地獄廚房集合呢。」
都靈:「喔?是有甚麼重大宣布嗎?」
難陀:「嗯...那小子一般都是想到甚麼好玩東西,行動力就會特別高...」
皎月:「那我們得盡快回去啊!衝啊——!駕!駕!」
胡笳:「知、知道——!」
或許是由於眾人都帶著微弱的醉意(皎月即是帶著大量),在他們加速趕回觥獄樓的途中,並未發現一件事——如今在樓蘭擴散開去的農場裡,又多了幾種新穎的植物。
於是,他們走過已重新鋪好石磚的階梯,穿過觥獄樓的門面——如今這裡總是會坐著十來個鬼道或人道,還會看見少數來自挪得的居民在吃東西,似乎快要變成社區中心了。一行人一邊經過一邊向住民們打招呼,便總算來到廚房門前,將門推開,眼前的是——
牛:「吽。」
一頭牛。
都靈:「哇嚇我一跳!牛...是牛嗎?」
當然,這顯然並非一頭普通的牛——牠大如象,全身白色,而且擁有多達八個乳房。怎麼看,又是某位魔王特別「訂製」的產物。
伊蘭:「喝啊啊啊——!!」
達莉:「姐、姐姐你別這麼用力啦...那孩子會痛的啦...」
而就在那牛的其中一對乳房旁邊,傳來小惡魔富有活力的怒吼。眾人扭頭一看,地上有個大大的木桶,裡頭已盛滿閃閃發亮的純白色液體。
都靈:「這是在...擠牛奶啊?」
伊蘭:「我的小惡魔龍爪手已經停不來了喝啊啊——啊?大家——!你們回來啦!」
小惡魔一看見眾人,便用力揮動起那沾滿牛乳的小手,把牛奶灑到四周。
難陀:「喲!丫頭們。那小子呢?」
伊蘭:「社長在廚房深處等你們喔。」
達莉:「啊、那個...方便的話...這些牛奶...」
伊蘭:「啊!是啊!這些牛奶大家順便拿去給社長吧!不可以偷喝喔!」
呼麥:「喔!讓我們幫助搬吧!我會督促老牛不讓他偷喝的!」
胡笳:「咦!?為何是俺?」
呼麥:「牛奶啊...我以為你會很有興趣啊...」
胡笳:「胡、胡說!」
於是,牛頭馬面「哼」一聲抓起大大的木桶,大家繼續往廚房內部前進。說起這「地獄廚房」,現在似乎因為加裝了數盞黑水國送贈的燈,變得燈火通明起來。
羽:「給老娘讓開——!」
突然,從後傳來一把尖銳的聲線,一看,阿修羅姊妹宮及羽正舉著一個巨型物體呼嘯而過。
小河:「冬...瓜...?」
是的,那是個巨大的冬瓜,直徑恐怕超過三米。然而,此等巨物,這對姊妹抬起來卻連眼皮都未眨一下,就如同捧著一個橙般容易。
宮:「不必在意,這也是東家(指盧德)安排的活。你們繼續前進便是。」
羽:「說起來老娘為何要聽他指揮啊...愈想愈來氣...嗯...」
她們便把大冬瓜重重放到地上,取出利刃,去皮又切片,動作俐落如經驗老到的主廚。
都靈:「嗯~~我們的食堂又要增加菜單了嗎?」
但為甚麼是冬瓜啊?帶著愈來愈多的疑惑,眾人繼續前進,直到——
胡笳:「
吽啊啊啊——!!」
韶光:「
嗚哇啊啊——!?」
直到發出這樣的尖叫聲。是的,從那肌肉壯漢胡笳的口中,發出了只能用「尖叫」來形容的慘烈叫聲。一看,原來他意外碰撞到正在一旁工作的不死者韶光神父。顯然,早已是半個死人的神父並不會散發任何氣息,也難怪別人難以察覺到他了。而一旦察覺到,看見那只由白骨組成的臉容,也確實是會有如此反應。
胡笳:「啊...!你是...韶光神甫啊。失、失禮了!」
韶光:「不不沒關係,我也失禮了,我太專注工作了...咳,大家平安啊,黑水國還好玩嗎?」
都靈:「哎啊,超好玩的,都是些純真善良的子民啊,我覺得神父會喜歡那個地方。下次你也一起來嘛!」
難陀:「話說你又在做甚麼工作呢?神父。」
韶光:「喔,你看,這次的工作,神父我也算有一些經驗,所以盧德先生拜託我幫一下忙...我當然很樂意啦。」
這麼一說,神父的四周圍著無數個火爐,接連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響,看來是在蒸煮某些食材。
難陀:「嗯~~?好吧,那我們就去看看他葫蘆裡賣甚麼藥吧。先走啦!」
韶光:「嗯,祝你們平安喔。」
眾 :「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