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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在內心翻騰。
明明我不愛交際,面對這素不相識的少女時,卻有種衝動想跟她吵架,不,是大吵一架!
「提提妳,雪糕筒係冇知覺嘅,妳都係擔心自己嘅智商好過。」
嘥撚!
少女拾起貝雷帽,字字鏗鏘:「你知唔知,雪糕筒點解要存在喺世上?」
我一愣:「吓。有冇得問家庭觀眾?」
嘥撚!
「冇喎。」
「咁我攞支票算。」
嘥撚嘥撚嘥撚!
我、到、底、在、幹、什、麼?
「閣下搞緊爛Gag?」
「吓?Okay Fine。妳小學畢業未?妳俾我救咗,唔單止唔關心我有冇受傷,反而去擔心個雪糕筒?」我滿肚怨氣,「我根本就唔識妳!家陣有義務救妳㗎?你──」
少女轉過頭來,水漾的雙眸錨定了我,綻出笑容。
她的笑容甜溜溜的,卻又帶些酸意,就像蘋果味雪糕一樣。
怎麼……她會予我異樣感?
我錯愕之際,她突然藏起笑容,拿貝雷帽砸我的臉,歇斯底里地喊叫:「本、小、姐、洗、鬼、你、救、呀!」
好吧,這傢伙是瘋的。
「喂!家陣以為女人大曬呀?!」我不甘示弱大叫起來。
「用閣下個廢腦搞清楚,宜家係邊個救邊個!如果唔係『公司』出手,你一早俾雪櫃砸斷咗隻腳喇!你咁得閒不如去死一死!」
「妳──咪住先,妳點知雪櫃件事?」我的怒氣頓消,訝異無比。
「哼!宜家啲細路真係冇!禮!貌!呀!」明明我倆年紀應該差不多好不好!
柴犬不知何時離開了現場,店內恢復寧靜,只傳來櫃員機頂的唱片機歌聲。
女生平靜下來,將貝雷帽重新戴上:「『公司』今日托柴犬帶你嚟呢度,正正係要同你解釋今日發生乜事。」
「『公司』?柴犬帶我嚟呢度?」
「有乜咁奇怪?隻狗肯定醒目過你。」她理所當然道,「1305倍。」
為何能計得那麼精準?不,這不是重點!
少女挪步,在開放式廚房跟前的一張木椅坐下,翹起二郎腿。我見狀跟隨,走到她對面的另一張椅子,跟她隔著桌子對坐,趁機觀察她的外貌。
身高接近1米6,肌膚白皙如雪。頭戴深藍色貝雷帽,深啡及肩短髮配空氣劉海,顯得微紅的臉龐小小的。身穿單薄的長袖白色襯衫,兩袖卷摺至手肘,左手腕穿戴一條橡筋手帶。
奇怪是,她的兩肩還披上米色冷杉,然而兩袖沒有穿上,鈕扣只扣上胸口前最頂兩顆,剛好把脖子和兩肩裹住,看似披肩一樣──這種穿法聞所未聞。
深啡格子吊帶連身短裙,兩腳白皙修長,捲摺的白襪下是啡色波鞋。
這身打扮,難免令你誤會她氣質非凡之類的。
「首先。」少女深呼一口氣,手指捲著髮尾,不斷打圈。
我坐直身子,認真聆聽。
誰知她使勁擊打桌子,嚇得我心都要跳出來:「你整碎咗本小姐個雪糕筒!呢筆賬我遲啲再同!你!計!」
吵死了!耳膜都要爆破73次了!
世事殘酷,標緻的外表裏頭,是個他媽的神經質!
「……寫埋落小氣簿吖笨!小學雞!」我吐槽道。
誰知她真的拿出那本紅色筆記本,在書寫著什麼!
「原來真係有小氣簿!」我驚嘆。
「關你鬼事!」
少女闔上筆記本,從側旁的煮食桌上,挪來一支雪糕筒咀嚼著。
「妳到底有幾沉迷雪糕筒?」我的白眼快要翻到月球另一側。
「同你好熟呀?」她又吼道。
我懶得狙擊,免得35年後她還未入正題。終於,她的態度變得嚴肅。
「咳咳……凡天宇,你宜家身處『記憶信貸』嘅『159號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