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妳個肺。」
「吓?做乜無啦啦鬧我個肺呀?!」
我把哈士奇和Wiki買來的幾袋食材丟到廚桌上,喝罵道:「作咗咁大個大話,宜家點樣收科?為乜呀?」
我家的房門特別厚重,廚房門在閉上後,幾乎能完全隔絕門內外的聲音,哈士奇和Wiki在門外就聽不清我的咒罵。
「本小姐心腸好,幫你隻毒撚解圍咋,你多謝都冇句仲鬧我!同埋我個肺!」芊柔抱著一袋食材,不忿地瞪我,「睇佢哋嘅眼神,肯定認定你一腳踏兩船啦!」
「乜嘢兩船呀?邊度嚟另一㗎船呀?!」我傻眼。
「程雨奈呀!你家陣要溝嗰條女呀!我唔幫你解釋,佢哋傳出去令程雨奈知道咗,你點收科?」她大叫,剛才不是很虛弱的嗎,現在是精力過剩!
「吓?!我話要救佢姐!幾時話要溝佢呀?!」我激動起來。
「你唔溝佢,點縮短到心靈距離呀!而且你嘅行為咪就係溝緊囉!」芊柔面紅耳赤。
「乜嘢行為呀,你條線根本亂劃!咁講法妳都溝緊——」
廚房門突然敞開,我倆頓時閉嘴。哈士奇走過來,一臉慈悲地撫摸我倆的頭:「深呼吸。回想一下呢個世界嘅真善美。將你心中嘅負能量驅除。畀宇宙嘅愛填滿你嘅心——」
「得。你可以出返去喇。Well noted。」我對哈士奇點頭。
「With thanks。」
「同埋警告你哋,唔好再隨便打開任何一道門。」
「凡膠你次次都係咁講。Huh Huh H——」
我把廚房門鎖上,差點想搬個冰箱把它堵塞掉。芊柔呆道:「你啲朋友……真係趣緻喎。」妳以為自己好多少?!
我已無力動怒,歎一口氣:「退一萬步喇。就算妳係作個藉口幫我解釋,點解偏偏要自稱係我嘅學徒?」
「唔好咩?」
「梗係——」我把話啃在喉嚨,扶著雪櫃低下頭來,「妳有所不知,其實我已經……冇再下廚……」
「……點解?」
「冇乜點解。」
「唓,你只係唔想講。」她皺眉。
「哇,妳嘅觀察力真係強。」我冷道。
她靜默片刻,然後調整帽子:「嗯。唔好意思,係我多事。我返去分行喇。」
我一愣,看她開門往客廳邁步。她說過一般司憶者在分行居住,店內某處應設有臥室、洗手間之類的居家設備。
我忽爾想起,她剛才說在街上精神虛弱,是因為太餓。現在已是十時多,她豈不是餓壞了?
「喂,妳返去食嘢?」我問道。
「你嘅觀察力真係強。」她明顯生氣了。
「食乜?」
「12號買嘅雪藏飯、杯麵。」
「……點解全部都係……即食食物?」我頗為詫異,「分行廚房唔係有煮食爐咩?你同12號點解唔煮飯食?」
「……啲爐係裝飾嚟,開唔到火嘅。」
「吓……妳哋從來唔煮飯㗎?」我完全無法接受,為何要特地安裝假的爐具呀?
「平日三餐都係食即食食物。」她道,「同埋12號唔係同我同住,佢只係有時順便幫我補充乾糧。」
「咁唔健康嘅人真係第一次見。」
「個胃係本小姐嘅,關你呢個人類咩事呢?走喇。」她又再邁步。
對呀,我真是自討沒趣。她要吃什麼就吃什麼,而且吃不健康的食物會死嗎?就算會死又關我他媽的什麼事呢?
我這麼想著,無意間目睹剛才被芊柔抓痛的左手,手臂的血跡已乾掉,卻不見任何傷口。奇怪了,血是從哪裏來的?難道……是……
內心泛起不妙的感覺。
芊柔走向大門間,姿勢生硬,雙腿微顫。
她雖已恢復往常的刁蠻,卻沒隱藏好那顆脆弱的心。
她正竭力壓抑著,某種深邃的恐懼。
我想起那蒼白的臉龐,那空洞深邃的眼眸。
我的視線,竟也不自覺顫抖起來。
近日太浦連環爆發謀殺案,兇手更是在深夜針對女性下手,這麼晚的時分讓她獨自落街……
她穿上運動鞋,扭開門柄,煞氣在客廳內盤踞。哈士奇和Wiki噤聲,肯定認定我倆吵了一架。
我捉住她的手臂,深深吸一口氣。
「妳走乜呀?身為我學徒,要下廚先臨陣退縮?」我一鼓作氣,裝腔作勢,「今晚宵夜,就罰妳負責煮!」
凡天宇,你到底在幹什麼。
她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但聲線透露了惱羞:「你——」
「定係妳餚呀?吓?吓?」我對她步步進逼,弄得她身子猛顫!
「雖然上次妳將出前一丁成包放入微波爐叮,我都冇怪妳吖,嗰次有冇咁損耗妳自信呀?」
「你亂講乜呀?」她終於轉過身,面紅耳赤,因為我在刻意撒謊讓她蒙羞。
「同埋媽咪麵係零食,下次唔好再擺落水到淥呀!」我已開始語無倫次。
終於,她走向我,以額頭頂撞我的額頭,不忿地道:「愚蠢嘅人類!我會餚?我係打算落街買一箱粟米加餸,嚟孝敬老細你咋嘛!」
激將法大成功!
「咪癲拉,宜家幾點呀,街會有呢啲垃圾賣?」我冷笑。
誰知Wiki指著廚房,慢條斯理地道:「買咗一大袋。」
什麼。
「嘻。」芊柔冷笑。
我猛然一震,全身僵硬起來:「你……哋……點解……會買咗——」
「宵夜係食『亞洲汁粟米刺身飯』呀!講咗想食好耐喇!材料就買齊喇,Hell Can都煮到嘅嘢,難唔到你哋啦!」哈士奇邪惡地笑著。
「芊柔小姐,」Wiki對芊柔微笑,「有冇嘢幫到手?」
「有。」芊柔擺出天真無邪的笑容,「等陣兩位可唔可以幫忙捉住老細,固定佢個口呢?」
「放心。我哋有『口腔固定器』。」Wiki淡然微笑,哈士奇在亢奮地摩拳擦掌,對我發出「Hur Hur Hur Hur Hur」的詭異笑聲。怎麼這班傢伙會有那麼奇怪的道具!
我的脖子如生鏽齒輪般扭向廚房,尋找著那袋黃色的不祥之物,恐懼從五臟六腑泉湧。WHAT THE F──
「老細,我哋入去煮你、啲、粟、米、囉。」芊柔拉扯我的衣領,把我拖回路西法的巢穴中,微笑只有滿瀉惡意。
好吧,我總算成功把湖芊柔留在家中了。
然後嘛——這究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劇情走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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