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晃,意識還在夢境之中,至於那把迷之女聲已經消失不見,突然何晉言緩緩地走過來對我敬畏地說道,
「殿前司,再過一個時辰就是登基大典,宮中所有佈方已準備就緒,有請殿前司前去檢閱。」
「何晉言副統領,你我已份屬同僚一段時日,不必多禮。我......想知道你為何推塘了都統一職?」
何晉言低下頭說道,
「屬下生怕再往上走,只會增添愈來愈多愧疚。」
何晉言這話不禁使我的心底一沉,
「你這話也有道理......錯了便不能回頭,只能懷著愧疚,再鑄下另一個愧疚。」
「屬下冒犯了。」
「何罪之有。」
堆出笑意,離開那個滿載回憶的公園,走到宗廟,只見一眾禁軍嚴陣以待,四周縱然是張燈結綵,卻了無喜感,每一位內侍、宮女和禁軍,他們的臉容和眼神都掛著不安和焦慮等愁緒。
「何晉言,快開始啦,把郡主等皇室成員請過來吧。」
天一亮,文臣武將和所有皇室成員齊集在宗廟外,齊整地列席,當內侍拉開聖旨喊道,
「吉時已到,請聖君即位。」
我和柔嘉緊隨著宋欽宗身後,因為宋欽宗的緣故,我們終於可以一同光明磊落走在眾人面前,可是她的眼神從沒有一刻停留在我身上,為了她那在心底鏗鏘有聲的溫柔,為了對她的忠義,把曾經的聚散,曾經的悲歡,曾經的溫柔,藏在那鎧甲和劍刃之中,其餘就交給命運和歷史了斷,把此刻當作是有遺憾的完滿。
但願我那卑微的壯志,足以掩蓋沒有柔嘉的溫柔後所揮之不去的孤單。
我知道,只要這座江山還在,她便能好好的活著,所以我會為了這座江山握緊手中的劍刃,縱使非我所願,那怕是她和我會淌著淚,我也會一直殺下去。
接著宋欽宗走到宗廟前,雙手接過傳國玉璽,把高舉傳國玉璽的一刻,眾人齊聲下跪說道,
「願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我對柔嘉虧欠的淚水,今生就用我的血來償還。
含著淚醒來,清琴竟然把頭依偎在我的肩膞,用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說道,
「如果係咁,你唔洗再去同其他人打交,我要你可以鬆開個拳頭,因為今次之後有我保護你。」
清琴接著輕聲說道,
「你受傷,其實我都會心痛......」
我點了點頭,
「我都會心痛。」
接著大家都受傷了,然後再彼此慰藉。
那一刻暖意,恰似把數百多年的悲痛撫平,取一刻暖,驅走無盡的苦寒。
清琴突然坐直了身子故意作出解釋,
「唉呀,都唔知我地傾傾下傾咗去邊,傾到咁傷感嘅。」
我笑著說道,
「係囉,都......唔知點解。」
我們不置可否又是一笑,把剛才的依偎用上笑意來暫則忘卻。
在歷史的淚痕中,至少今夜,我們終於可以在這段歷史前有說有笑,把一切都付諸笑談中。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