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擊時間到了
Chapter 04 女孩的身影
放學後晚了回家,媽媽的質問已經是意料之內,不過我怎樣也料不到她在我踏進家門的一刻竟然大發雷霆,怒髮衝冠般的河東獅吼,
「做咩夜至返屋企?唔洗問你一定係俾人罰啦,都唔知今年你做乜?答我呀!」
我沒有回應,只有默不作聲的垂低頭,縱然心裡是何等的不服,但我只能忍氣吞聲,畢竟還口只會換來媽媽更大的反撲,
「……」
「唔答我啦嘛?即係你都承認啦!」
「……嗯。」
「好!我同你講我今晚唔煮飯,我去搵黃太,你好好留係屋企餓住個肚反省啦!」
不論因由也是我的錯,但我知道說到底,她突然怒不可遏的原因是找到了理由,看準時機借故不造飯,全因為約了三姑六婆打麻雀。
這個母親在我心裡,從來就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因為從外母生前口中得知,當年媽媽根本沒有當母親的打算,懷上了我是一場意外,然後因為父親等人的理力下,她才下定決心把我生下。
我的腦海一邊思考,心中不禁悲嘆,無奈地打量著把話說完,徐徐地穿上鞋子裝出怒氣衝天,實質心中樂得步履輕快,再假裝生氣用力地關上,正式演完這幕慈母教子。
這刻心想,母親有放下零用錢嗎?
我知道答案只有兩個字,沒有。
那麼我的晚餐該如何是好?
我緩緩地走進廚房,雪櫃是空蕩蕩的,最終差不多搜遍了整間房屋,別說是麵包,餅乾也沒有,就算連白開水也是一滴不留。
想不到,我的母親待我可以如此絕情。
我環顧著空無一人的家,母親經常愛跟人竹戰,而我的父親則整天外出工作,說實話,我開始思念父親的笑容。
聽著鄰居的婦人忙著替自己的子女丈夫燒菜的聲音,嗅著熱呼呼飯菜的香味,相比之下,只有冷清的寂寥包圍著我,我慨嘆了一口,從錢包中拿出零錢左拼右凑,只得四元,飯盒也買不到,於是我決定勒緊褲頭,走回書桌拿出中國歷史課本,把餘下的一遍罰抄完成。
可是鄰居飯菜的飯香味使我不能集中精神,配上肚子饑饉的咕嚕咕嚕地奏鳴;
突然間靈機一動想到了兩個字-麵包。
對!我可以到樓下的麵包店購買一個麵包充饑。
饑餓無比的我使出了最後一口氣,放下課本和罰抄連校服也不換便衝到商場去,當我走到商場門口的時候,腦海不自覺的引領著我走到今早到過的麵包店;
走到麵包店門外,我遙遙地偷探著麵包店內的情況,想不到經已是晚上七時,其他麵包店已經門可羅雀,只有這間還是人頭湧湧。
挺著肚餓再仔細的觀摩一會,發現門外貼了一張頗大的標語;
「新張優惠,下午六時起買一送一優惠。」
原來一眾街坊再被買一送一的優惠所吸引,這家麵包店真懂得做生意。
肚子再一次咕嚕咕嚕地呼叫著,要是這樣下去的話,我定必餓暈倒在街上,於是我快步走進去,挑了兩個我最愛的雞尾包走到收銀櫃位,麵包店的女孩望見我對我微微點頭說了一聲嗨,我氣虛力弱堆出無力的笑容,然後正當我把左拼右凑的零錢客氣地遞上前之際,我的手因為罰抄了四遍課本竟然發軟,把零錢散落四周,像這樣尷尬無比的場面使我有點無地自容。
我見狀趕快地把零錢一個接一個的拾起,不過拾起第一個的時候,手腕再一次發軟,情況狼狽不堪。
天噢,這回真的是慘斃了。
就在此時,想不到女孩突然走出收銀櫃位在我面前蹲下身子,用著她那白玉般的纖手替我把錢幣一個接一個拾起,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凝望著這位秀美絕俗的女孩,這一張明明陌生卻感到熟悉的臉孔,我知道曾幾何時在一個未知的境地,曾用過一顆驚嘆的心來欣賞過守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