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忽痕] no sleep 恐怖短故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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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16 13:24:41


高登舊post 第一頁就有

呢個嚇到懶屎

有冇英文原版link?

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2unmhs/i_was_an_air_traffic_controller_at_atlantic/

係咪呢個?
2017-01-16 13:27:01
2017-01-16 13:52:34
留名推po
2017-01-16 14:23:15

呢個嚇到懶屎

有冇英文原版link?

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2unmhs/i_was_an_air_traffic_controller_at_atlantic/

係咪呢個?

Yes
2017-01-16 14:23:38
lm
2017-01-16 14:44:21
其實nosleep唔一家恐怖既
今次黎一篇溫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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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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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這裡是適合我 Po 文的地方。如果不是的話,請告知我-我還是有點不解,老實說,
我感到有點不知所措。讓我解釋一下事情的始末


我的名字是 Steve。那並不是我的真名,畢竟我還是希望可以匿名。我在一間連鎖餐廳擔任經理,我不會透露那餐廳的名字,但我們的菜單裡有 "Grand Slam"(Denny's 的餐點名稱,24小時的連鎖餐廳),我在一週裡有五天負責夜班。那時段並不算太糟,但有時候總會有點漫長,尤其是平日的時候。然而,周末時段總會有很多人在早晨會進來這裡用餐。像是三周前有一堆喝得醉醺醺的青少年進來這,點了一堆食物。他們喝得爛醉,甚至跟其他的顧客打了起來,我必須介入把他們拉開彼此。


大部份的時候,其實一切都很平靜。有一對老夫妻幾乎每晚的 11:30 左右都會進來這,
他們並不多話,尤其是那老太太完全沒開口說過一句話。那老公公永遠都點一樣的東西-
燉牛肉加上馬鈴薯泥,配一杯無糖的冰茶。那老太太沒點過東西吃,她總是坐在那,看著她的先生用餐。我當時以為她只是來陪伴她的先生,但後來我漸漸的體悟到那整件事有多麼的怪異。


每晚的 11:30,他們會走進門。那老公公會脫下帽子跟我打招呼,我會告知廚房準備他的餐點,接著帶著他的飲料給他。他總會喝一口後,坐在那盯著他的太太看。我們的主廚,
稱他 Dave 好了,他的理論是: 他的太太曾經是個囚犯還是奴隸之類的,她的先生只是帶著她到四處,讓他有種優越感。嗯, Dave 吸食很多大麻。


在我工作的每一天似乎都是這樣的。他們會進來這,我會指示廚房準備他的燉牛肉跟馬鈴薯泥,看著那老公公用餐,他的太太看著他吃東西。他總會留給服務生(通常都是我) $20的小費,對我而言相當的好賺。那老人很好,他的名字是 Edwin-但他的太太,我說過,
從不開口說話。有一次當我試著跟她說話時,Edwin 總會盯著我看,像是我不應該跟他的太太說話。那次之後我就沒有再試著跟她說話了。也許那聽起來有點糟,但我還蠻喜歡每一晚都會有人給我 $20 的小費。在晚班的時候,我身兼經理跟服務生。有時候會有些棘手的情形,但我跟其他的工作人員(Dave還有另一位服務生 Steph)算是蠻稱職的。


我在新年前夕上班時,跟我預期的一樣,餐廳裡的情況很混亂。有一堆喝得爛醉的白癡,
我的主管也沒有排好值班人員,就只有我們三位應付這人潮。我們已經試著以最快的速度送餐了,但我們所能做的有限。有些顧客等不到餐點就離開了,有些人不停的抱怨,但
Edwin 沒有。他只是很有耐性的坐在那等待著他的餐點。當我為他送餐時,我不停地向他道歉,但他只是微笑了一下,遞給我 $50 的小費。他點點頭要我收下。


那晚到後來總算平靜了下來,我決定在 15 分鐘的休息時間內跟 Edwin 道謝,跟他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


「先生您好,我是 Steve。我是這裡的夜班經理跟服務生。今天的餐點如何? 請問您有感到滿意嗎?」


「有的,謝謝你。跟以往一樣的美味。」


「很好。我想親自跟您謝謝您的好意,那小費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不用客氣。我有注意到你們今天有多忙,我想你在新的一年值得一些更好的事物。」


「我只是想要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幾乎每天都看著您進來這裡用餐。但我們只對話過一次。您是 Edwin ,對吧?」


「是的,我叫 Edwin James Conkrell。」


「好的,很高興認識你,Edwin!」我伸手握著他那又冰又皺的手。以一個八十歲的老人來說他的手挺有力的。「先生,我一直都很好奇的是,您怎麼會每晚都來這呢?」


「抱歉,可以再說一次嗎?」


我想他沒聽到我說什麼


「您怎麼會每晚都來這呢?」


Edwin 坐在那,看著他的空盤子,再抬頭看著我


「說來話長,我不想要讓你感到無趣。」


他停頓了一下


「我跟我太太從這間餐廳開幕後每晚都會來這裡看外頭的風景,跟享用這裡的餐點。我的太太去年過世了,但我決定我還是需要延續這個傳統。有時候我總覺得她就在我隔壁。」

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還是說些什麼-只是盯著他看。他站起身


「你有看過我的太太 Ethel 嗎?」


我還沒回過神來,只是搖著頭,他輕輕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2017-01-16 14:45:01
「那真可惜。她曾是個很美的女人。祝你有個美好的一天, Steve,我們明天見。」


他準備走出門時,我決定走向他,他停下腳步


「Edwin!」


「怎麼了?」


「我..我很遺憾。」


「沒事的,年輕人。謝謝你,還有謝謝你帶給我的美食。麻煩你跟廚師說他很厲害。」


我們握了手,我看著他跟他的太太離開這


我每晚都很期待看到 Edwin。我希望他知道,無論他到了哪裡,她還陪伴著他。

2017-01-16 14:47:22
[翻譯] NoSleep-那對老夫妻 by ptt

補返來源
2017-01-16 14:52:46

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2unmhs/i_was_an_air_traffic_controller_at_atlantic/

係咪呢個?

Yes


最後都唔知個女人咩事

屌 條link張圖
2017-01-16 14:54:51
留名
2017-01-16 14:57:45
[翻譯] NoSleep-那對老夫妻 by ptt

補返來源

呢個有洋蔥
2017-01-16 15:02:47
黎多個有洋蔥既
[翻譯] NoSleep-安妮 by ptt
2017-01-16 15: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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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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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妮之前,我爸媽試過了所有的方法。小夜燈、眼罩,兒童的感冒藥,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療程-但無論如何,我怕黑的症狀都沒有改善的跡象。每一晚,當他們關了燈後,我就像是被關在屬於我的地獄空間裡,幾乎每晚準時的在一小時後,我都會像是面對世界末日般的尖叫著。即使躺在他們之間也沒用。黑夜跟隨著我四處行走,走進每個房間,伴隨著我的畏懼。有一晚的情況特別糟-我整晚沒睡,隔天上課到一半昏睡了過去。我爸媽沒有其他選項了,為了我的健康,還有他們的安寧著想。


那天是我五歲的生日,我媽媽當時正在廚房準備著派對所需的食物,我坐在客廳的地板上看著卡通,睡眼惺忪的,因為昨晚又沒睡好。我聽見我爸爸回來的聲音,他不久前出門假裝是為了買更多派對要用的東西。當他推開前門後,我聽見了有東西的腳踏在走廊的地磚上。我轉頭看了一下,看見了一個黑白相間的影子走過角落,直撲我而來,又長又粉的舌頭舔濕了我整張臉。


她是隻牧羊犬,還是隻精力充沛的小狗。她的毛像雲朵般柔軟,有著湛藍的,嬰兒般湛藍的雙眼。她的右耳有一個小小的傷疤,像是被什麼東西在很久以前咬了一口。直到今天,
我們還是不知道那傷口是怎麼來的。


「她叫什麼名字?」 我終於把那隻興奮的小狗推開後問著。她靜靜的坐在我的腿上-當時跟我差不多重,我們像是一出生就成了好朋友那般,她的頭靠在我懷裡,舔著我的下巴。

我爸爸微笑著摸著她,說:「她的名字是安妮。她將會是你的妹妹。」


我緊緊的抱著她,臉埋在她溫暖的毛裡微笑著,眼睛泛著歡愉的淚水。「安妮熊熊」我低聲地說著,聽見了她的名字,她的耳朵豎了起來。


那天是我最棒的一個生日。

來參加派對的人們都回家了,禮物拆完了,蛋糕吃掉了,星星在天空閃爍著,那股令人討厭的感覺湧上心頭。我躺在床上,我想今晚將會充斥著恐懼,又會失眠了吧。接著安妮走進了我的房間,跳上床,緊緊地依偎著我的腿,像是她的歸屬區域。我疑惑的看著我的爸媽,他們看了一下彼此,微笑著。


「她現在是妳的責任囉。」我媽媽說「我想她從今以後都跟妳睡吧,妳覺得這樣如何?」

他們親了我一下,跟我說晚安,關上燈後走出房間。我側著身顫抖著,緊閉著雙眼,不敢面對黑暗的房間,害怕著我認為在這裡的東西。,我的手往後一摸,摸到了安妮那帶著傷疤的耳朵,輕輕的摸著她的頭。她舔了我的手指,更緊的貼著我。像是魔法般,我停止了顫抖,我在毛毯下放鬆地躺著。


我那晚睡得很甜美,多年以來的第一次那麼睡著。


我們很快的體會到要照顧一隻牧羊犬比我爸媽想得還難-被抓爛的地毯、嚼爛的枕頭、跟廚房地板上黃黃的水灘。她也很聰明,每一次想辦法關好她也都功虧一簣。她甚至學會了怎麼打開放置食物的櫃子,每當我們回家時都會看到散落滿地的狗食。
2017-01-16 15:05:20
我知道前幾週我的父母感到很懊惱,也許有點後悔帶回一隻這麼好動又聰明的寵物。但他們看見了那隻狗帶給我的笑容,他們也無法抗拒的喜歡她。他們只好不斷的訓練她,試著讓她的好動有別的抒發管道。


我爸媽也確保我有好好的照顧安妮。他們會讓我跟著他們一起訓練她,給我看每天早上該給她多少食物,每天放學後帶著我跟她一起散步。一開始我跟其他小孩一樣會抱怨,尤其是每一次當我爸爸叫我處理她的排泄物,但他們很堅持我做好我的工作。安妮現在是我的寶貝妹妹了,他們提醒了我,如果我沒盡責,她可能得回到收容所。最終,對我而言也算是件好事,拉著她走讓我的肌肉結實了不少,我給對她的訓練也越來越上手,讓我感到很有自信,撿起她的大便也不再讓我感到噁心。後來,我開始獨自帶著牠出去散步,跟我那擁有四隻腳的妹妹獨處讓我有一種獨立的感覺。


自從她爬上我床的那一晚後,安妮一遍又遍盡責的保護著我。一般來說,她喜歡她看到的每一個人或動物。但只要她察覺到任何一絲惡意-她會讓每個人都知道。


有一次只有我跟安妮散步著,有一個男人在對面的街道上跟著我們走。我走到路口時才發覺,那男人過了馬路,停在我面前,好像是要問我方向之類的,我不太記得了。突然間,
安妮站在我跟他之間,狠狠盯著他,低聲的吼著,我從沒聽過她那樣。那男人很快地就走開了,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們再也沒見到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個罪犯或是可能的綁架犯,但我相信安妮的本能反應。如果她認為他有問題,他一定不對勁。之後如果沒有我爸媽或是安妮陪在我身邊,我是不會出門的。


跟安妮相處的那十年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她在我的父母還有家庭遭遇困境時讓我們團結在一起。她教會了我耐性,讓我更外向,當我想哭或逃跑時帶給我微笑或笑聲。我在學校裡的表現也越來越好,我加入了田徑隊,交了很多朋友,很多到現在都還很要好的朋友。她甚至還見過我那短暫的初任男友,在我分手時安撫著我,比任何療程都還要有效的幫助我度過難過的時刻。


最棒的部份是,自從安妮來到我們家後,我再也不怕黑。只要她睡在我身旁,我什麼都不怕。即使當我是青少年時,她也會看著我床底下的陰影,跟我衣櫃的裡頭,讓我確保我很安全後才放心的闔上眼。到了最後,我也不記得當初為什麼我會那麼怕黑。


她是我的保護者,我的泰迪熊,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無法想像如果沒有了她,我的人生會是如何。


當她十二歲時我們注意到了些什麼,她失去了那充沛的活力,她的腿常常顫抖著,她也開
2017-01-16 15:06:28
使花著大部份的時間躺在沙發上,把頭靠在我腿上,越來越少出去玩耍了。她在去年參加了敏捷性的競賽,最後只得到一個安慰獎,她年輕時總是拿第一名的。她也無法自己走上樓梯了。


她並不是生病了,沒有癌症或是無解的病況。她只是年紀大了。獸醫都知道,我爸媽也知道,在我內心的深處,我也知道。


我有好長一段時間假裝我不知情-不對-應該說我拒絕那麼想。我當時十五歲,很固執,
我還沒有見識過死亡的殘忍。我跟每個人-尤其是我自己都說她很強壯,她還能活很多年,她不會那麼快死。她會是我永遠的寶貝安妮熊熊。沒有任何事能改變這一切,即使她湛藍的雙眼散發出疲倦的樣子,尾巴虛弱地搖著,我是不會改變想法的。


我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那最後一刻。


當時我準備上床睡覺了,準備下樓去帶安妮上來。當時我已經不再怕黑,但我幾乎都還會繼續跟她一起睡,她也很討厭自己一個睡在樓下。然而,當我準備抱起她時,她對著我低吼著,並不是威脅性的吼,比較像是..她禮貌的叫我退後。讓我感到訝異的是,她開始拖著身軀走上樓梯,她的腿抖著,拖著她的軀體,她的腳踏著沉重的腳步,但她很堅強的那麼走著。我試著幫她好幾次,但她都會對我吼一下,要我繼續讓她自己走。當她在幾分鐘後爬到最高處後,她趴在地上,重重的喘著氣。我跪在地上摸著她的頭,輕輕的揉著她的耳朵。


「好女孩,安妮。」我輕聲地說著「不愧是我強壯的寶貝安妮熊熊。」她懶懶地看著我,
舔著我的手。


我把她抱到我的房間裡,我想著我們初識的那一天,當她跑向我,依偎著我,像是我們已相識多年了。她當時對我來說還真大一隻。在我懷裡,現在的她,消瘦了許多。


我把她放在我的床上,拉起棉被,微笑著感到她慢慢的靠著我的腿,我帶著微笑入睡。


隔天早上,我爸媽被我的尖叫聲吵醒,這次並不是因為我怕黑。


我們帶著安妮去看獸醫,媽媽說她這天不會去工作,會留在家裡陪我跟我爸爸。我們抱了很久,哭了很久,安靜了很久。我打給我其中一個很親近的朋友,哭著跟她訴說這一切。我沒吃早餐,午餐也吃不太下,到晚餐時間幾乎把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我有太多的感覺,但似乎也感到麻痺了。


她只不過是隻狗,我的頭腦會那麼說。是啊,但她是我的狗。她是我全世界最要好的朋友。我當時無法想像沒有了她的世界。


當晚,我走上樓梯,走進房間,再也沒有那毛茸茸的朋友在我懷裡。我哭紅了雙眼,我的雙頰還留著淚痕。我當時想著她在最後一晚耗盡全力只為了跟我在一起。我走進房間時懶得開燈,我關上門,走向床。


然而,當我拉上棉被時,我麻痺的腦海終於感受到那黑暗。很沉重的空氣,太過安靜了。感覺像是有人按下了我腦中的那個緊急按鈕,自從我五歲後就沒有人碰觸過的按鈕。


我突然想起為什麼我小時候會那麼怕黑。


他們一定知道我現在是獨自一人了,我唯一的靠山走了,那些黑影似乎在移動著。在我的傢俱間跟衣櫃的門間似乎越來越多的聚集著。當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我看到了那些影子的形狀,他們有翅膀、尾巴,帶著微笑的臉,不屬於人類或是野獸的臉。他們從我的窗簾爬下,從我的髒衣服堆裡爬出,甚至還有一些從天花板上的風扇爬下來。也許有十幾個,
甚至快一百個,有著我無法辨識的形體。長著銳牙,腐爛的爪子,還有飢餓感,他們慢慢的爬向我的床。


我無法呼吸或思考。這一切不是真的吧,不是真的在發生吧。並沒有東西在黑暗中。一定是我小時候自己想像的,因為小孩很小,很愚蠢,不知道真實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我們只是做了惡夢。我們對著那片空氣想像出那些怪物。


但為什麼我會對那片空氣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覺?


我聽見他們的聲音了,呼吸聲,低沉的,暴力的笑聲,很多的笑聲,像是連續殺人犯終於等到了最後的受害者。我甚至聽得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我們好想妳,甜心。」


「妳不知道我們等這一刻多久了。」

「沒有東西可以保護妳了。」


「妳的皮膚..拜託..給我們妳的皮膚吧。」


我也聞得到他們,那股怪味讓我回憶起所有不好的記憶,我想到當初我在廣場上跌倒,腿受了傷。想起在聖誕節的演出時我嚇到尿褲子,觀眾嘲笑著我,我哭泣著。想起那燒焦的肉塊,當時我爸媽正在吵架。所有不好的記憶湧上心頭,那些黑暗的形體離我越來越近。

「又細又嫩的肌肉啊..」


「她的舌頭,我要她的舌頭。」


「她能叫得多大聲呢? 我真想知道。」


「這次沒人能救妳了,孩子。」
2017-01-16 15:07:11
接著有幾雙手碰到了我的手臂,緊緊地抓著我。像是砂紙般的在我的肌膚上。


這不是我的想像,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我大叫了一聲,應該是我這輩子最大聲的一次。


我聽見了,我想著我到底是不是在作夢,因為我想我聽到的不是真的吧。在這充斥著怪物的空氣裡,有一個狗叫聲。


那些黑暗的形體放開了我,隨著那東西撞著他們大叫著散開了。它比他們都還要小,但有很快的步伐,一個一個的撕咬著他們。他們的軀體像是棉花般散落在沙發上。有幾個試圖反擊,但都徒勞無功。它輕易的把他們當報紙般撕碎。我看著它在十秒內毀掉了十幾個黑暗的形體。其他的形體很快的消失無蹤。


終於,那些怪物都消失了,那攻擊著他們的影子停了下來,站在我的床腳。它重重的喘息著,但它還是很有活力,像是準備好攻擊任何想對我動手的東西。


我不確定我盯著它看了多久,有好多瘋狂的想法在腦海裡。我甚至沒聽見我爸媽的腳步聲,直到他們推開了門。走廊上的燈光照了進來,我好像看見那熟悉的黑白色身影一秒,但當我父母走進房間時,我只看見一片空氣。


「我..做了一個惡夢。」我那樣跟他們說著


他們在我房間裡待了一會,因為我開始不停的哭著。他們抱了我,親了我,低聲說著一切都沒事的。我想跟他們說我相信他們,我想跟他們說我看見了什麼,我當時有好多話想說。但我說不出口,我只能哭泣。當我安靜下來後,我也無力說些什麼了。他們親了我的額頭一下,關上門。


我以為那些惡夢般的東西會回來,我以為我會看見、聽見跟聞到那些糟糕的東西。這次我逃脫不了。但我錯了,那晚後我再也沒看到他們。即使至今二十年了,我完全沒看到那些糟糕的黑影。我的小孩也不曾跟我提到那些在暗處的怪物。

現在的每一晚,在我就寢前我都會聽著那熟悉的腳步聲,踏在地毯上,走向我的床。我會等著她跳到床上,我會感到那熟悉的,溫暖的感覺靠著我的腿。接著我會試著抱著她。當我想到她那早已不在這的耳朵跟那不再舔我手的舌頭,我還是無法克制我的淚水。


我會說:「晚安,安妮熊熊。」


我發誓,每一次,我都會聽見我那摯愛的,有四隻腳的妹妹,小小的回應一聲 。

2017-01-16 15:15:40
[翻譯] NoSleep-野洋蔥 by p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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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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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陪著我的弟弟,布蘭登。


當他帶著青腫的眼眶,或是流著血的嘴唇進來我房間時,我也陪在他身旁。


在我們媽媽的喪禮時,我也坐在他的身旁。


我不知道是為了他好,還是我好,我會低聲地跟他說爸爸其實沒那麼壞,他很盡力的照顧我們,只是他在生活中遭遇過很多慘事。要獨自照顧兩個小孩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知道的,尤其是還要照顧布蘭登這種小孩。


我們一直都沒有錢帶他去給醫生診斷,但我知道他有很嚴重的自閉症。他完全不會說話,
但大部分的時候我還是知道他需要什麼,想要什麼。當我們的媽媽過世後,我知道我必須照顧著他,因為我知道我們的爸爸無法勝任。


最困難的一部份大概就是要試圖讓布蘭登吃東西的時候。他三餐都只吃 Frosted Flakes麥片。雖然那間麥片公司標榜著他們的產品充滿了維他命跟礦物質,當時八年級的我也知道那些充滿著糖份的麥片對一個正在發育的男孩是絕對不夠營養的。


我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讓布蘭登多吃些比較有營養的食物,但都徒勞無功。布蘭登是個好孩子,但他也真的非常的固執。如果他不想做什麼,那件事就一定不會發生的。每一次當我試著給他吃不是麥片的東西,他總是會不停的尖叫著,他有辦法持續那樣叫著好幾個小時。



第三天的嘗試失敗後,我決定我受夠了。當他開始大吼大叫的時候,我把他關在外面,鎖上門。我不想管他了,我受夠了。我跑進我的房間,把頭埋在枕頭裡大哭,直到我睡著。

我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了。我一頭霧水的想了一下自己在哪裡,但當我想起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我試著聆聽布蘭登的大叫聲,但我只聽見一片寂靜。


我驚恐地跑下樓梯,我全速衝向前門,我不知道布蘭登被我關在外面幾個小時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大叫著他的名字,但我知道那是沒用的,布蘭登從來都不會對他的名字有反應。環繞著我們家周圍的松樹隨著秋風的吹拂擺動著。這片樹林真濃密,我毫無頭緒的四處跑著,讓心中的畏懼引導著我。


我當時很專注的試著找布蘭登,我差點就錯失他了。


他當時蹲在地上,雙手沾滿著土,他在挖些什麼。


不論他挖到了些什麼,他正在吃著它。


我慢慢地靠近它,小心翼翼的,試著不干擾到他。


「布蘭登?」我用擔憂但又帶點安撫的語氣說著


沒有回應,完全沒反應


我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皺著眉頭,惱怒的看著我。他嘴裡塞滿了東西,但我還沒看清楚就知道他吃了些什麼。


野洋蔥在這附近跟雜草一樣多,尤其到了秋天的時候,長得特別多。他當時正挖掘著那些洋蔥,大口的吃著它們,好像是他的最後一餐一樣。我跪在地上,幫布蘭登拿著他滿手的洋蔥,牽著他的手走回家。


我用那些撿回來的洋蔥做了一碗簡單的洋蔥湯,也是在我媽媽死後,我第一次見到我弟弟吃著不是麥片的食物。


每晚採洋蔥變成我們每晚的一種習慣。我也開始用些創意把那些洋蔥放在我做的料理中,
像是魔法般,我能讓布蘭登吃任何摻有洋蔥的料理。我感到很有成就感,像是我幫了布蘭登跨出了一大步,像是我的生活終於有了目標。


我們當時必須越走越遠,才有辦法找到更多的洋蔥,後來必須要走到 16 號高速公路附近。雖然並沒有很多車開在這條路上,但在漆黑的夜晚帶著布蘭登來到這
還是讓我很緊張。

有一天,天黑得特別快,我們也一直都找不到洋蔥,我試著叫布蘭登早點跟我一起回家,
我們白天的時候再回來繼續找。


他開始大叫著。


布蘭登當時正值青春期,他已經比我高了半呎。當我抓著他,試著帶著他回家時越叫越大聲。他把我推倒後,很快地轉身跑走,跑向 16 號高速公路。


我還來不及起身,我的惡夢就這樣發生在我面前。
2017-01-16 15:16:46
我就在高速公路附近聽見了緊急煞車聲,緊接著很大聲的撞擊聲。


我離高速公路夠近,我看到了那台車的尾燈。


我就在高速公路旁,在最後一刻抱著我的弟弟,親了他的前額後,他就這麼死了。


我把他的屍體帶回家,輕輕的把他放在前院。我爸爸的車停在車道上,我想他剛從酒吧開回家,他比平常還早回到家。


我已經知情了,但我還是走到他車前檢查了一下,確保我的認知無誤。


右邊的車燈全毀了,車頂上有一個很大的凹痕,上面還帶著一些布蘭登的血跡,他的頭剛剛撞到的那地方。


我輕輕地推開前門,走上樓,走進我爸爸的房間。在他衣櫃底下的抽屜裡,從那疊襪子下方,挖出了那把 .38 左輪手槍,走下樓。


他當時睡在客廳裡的那張躺椅上,整間房子充斥著琴酒跟洋蔥的味道。


我站在他椅子的前方,用力地踢了他一下,踢了第二下才把他踢醒。他看起來很震怒,我想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撞死了布蘭登,但即使他知道,我想他也不在意。


我把他的手槍舉起來,對準著他,當我對他的胸口開了一槍時,他睜大著雙眼瞪著我。


他的手抓著傷口,血從他的指縫間滲出,很快的染紅他的背心。我往他的脖子又開了一槍,再朝他的右眼開了一槍。


我使盡我所剩的全力幫布蘭登挖了一個墳,埋葬好他後我把房子放火燒了。


那件事至今已經 20 年了,也是我第一次跟最後一次訴說這故事。我現在有了一個嶄新的人生,我從高中畢業後,很神奇的也從大學畢了業。我現在有一個很棒的丈夫,跟兩個小孩。我在這州是個社工人員,每天處理著類似布蘭登那樣的案子。我並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或是嚇唬你才跟你說這個故事,我只是無法繼續把這件事埋在心中。


我在大約五年前回到那間房子的位置,那裡現在雜草叢生,我完全搞不清楚那房子所有的東西曾經存在的位子。


我甚至找不到我當初埋葬布蘭登的地方。


但有一塊地,長滿了野洋蔥。


我想他就在那吧。

2017-01-16 15:20:52
[翻譯] NoSleep- 我逃脫了一個充滿家暴的婚姻 by p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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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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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南墨西哥出生的,算是一個特別的族群。我們有很多特點,其中一個是: 我們並沒有字來形容「小姐」。我們並不需要那個字,因為在我們的文化裡,一個女生只要一結婚就是個女人。

而我在十三歲時就成了一個女人。而那男人,伊卡爾(Ikal),他三十八歲。一開始我拒絕,也試著逃跑,但我爸爸壓迫了我。那讓我感到相當的痛苦,幾乎跟當晚跟伊卡爾完婚時差不多的感受。

伊卡爾是個酒鬼,脾氣也很糟。他會在半夜三點或四點回到家,渾身酒氣的。他如果有任何不滿- 像是家具上有灰塵,有衣服沒洗,食物太乏味,他會把我打得滿身瘀青。他在上午時總會出門。但即使他不在家,我也不能逃離這,主要因為我腳踝上有一條鐵鍊,再者我的家人會因為我離開我的丈夫,而被送去坐牢。

那些年對我來說真是場惡夢,我到現在還有那些傷疤跟扭曲的骨頭來證明那一切。

在我十五歲生日後,當我獨自一人在家時,我開始聽見那聲音。那是個刺耳的、低沉的、充滿著憤怒跟那居高臨下的聲音。它褻瀆了我喘息的時間-當伊卡爾不在家的時候。

「可憐的孩子」它說著「注定過一個悲慘的人生」

一開始我試著忽視它。畢竟它說的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逐漸的那讓我越來越難接受。
有一晚,當我假裝睡著時,聽到了那低語聲,我燃起一根火柴。

它是一個矮小的、像人般的生物,有著黑色的,皮革般的皮膚,背上有一個瘤。它很瘦弱,但有一個腫脹的肚子。它的眼睛是全黑的,它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

「希勒博(Xulub)」我顫抖著說著,那個惡魔。

它笑了一下,吹熄了火柴。

自從那刻後,希勒博完全不會掩藏自己,它常常干擾著我,不只是辱罵跟怪異的舉動,它還會擾亂我做家事。它會趁我不注意時偷在食物裡放過多的鹽巴,尿在把我剛裝好水的水壺裡,還有讓我所有的蠟燭都融化掉,在床上留下炙熱的蠟。

我的丈夫對這一切極度的不滿。他無情的毆打甚至讓我隔壁的男性鄰居也感到擔憂。但沒人會幫我,畢竟這是一種習俗。

然而,希勒博倒是很開心。它嘲笑我、對我吐口水,冷嘲熱諷的。它不斷的摧毀陶製的器皿,我僅有的幾件裙子,還有我們這殘破的木製房子。

有一天早上,它留了一個腐爛的狗的屍體在我的桌上。我再也受不了了。

「為什麼?」我只能那樣問

它笑著,指著我,更明確的說,它伸出那骯髒的、長著爪子的手指指著我的肚子。

所有的這些壓力讓我忘掉這一切。我用手指數著我有幾個月沒流血。

我哭了好幾個小時,伊卡爾看到我在角落彎著身哭泣著。他對我大喊,我也第一次的對他回喊。我跟他說我們有了一個小孩。

我腦海浮現了一個令人作噁的想法,如果是希勒博的小孩呢?

伊卡爾一拳打在我臉上,怒氣沖沖地走出門。希勒博現身了,從地上鑽了出來,它那糟糕的微笑更加明顯。它試著摸我的肚子,我把它的手拍掉。

「妳想跟我做個交易嗎? 伊雪爾(Ix Chel)?」它微笑著問我

在它說了我的名字後,我看著那醜陋的臉,厭惡的噘著嘴唇。

「給我妳的女兒,我會讓妳任何的願望成真。」

我聽過我祖母跟我說過的故事。希勒博會玩弄妳、擺布妳、摧毀妳,但它不會說謊。它不能說謊。

「妳難道不恨妳的丈夫嗎?」它知道我的答案「妳為什麼會想懷著他的小孩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打算對她做什麼?」

「我在交易成交後對我的商品做什麼不是妳管得著的。」

「商品?」我對它的腳吐了一口血「我女兒不會跟我一樣被那樣的對待。」

「如果她生得出來的話。」

它說的那些話又再此讓我哭泣,因為它說得沒有錯。我的小孩有伊卡爾那種父親,她有什麼生存的機會?

「那你帶走他」我低語著「帶走我的丈夫」

它發出一種趴答聲,讓我感到更沮喪,它沒有舌頭。

「我只對還沒出生的才有興趣。」

我試著不予理會。它用盡各種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 拉我的頭髮,抓我的手臂,在我手上倒炙熱的蠟。但我也不理它。

當伊卡爾終於回到家時,他又再次地毆打我。但這一次他直接朝我的骨盆打。我驚恐的向鄰居們呼救著,但徒勞無功。

我丈夫並沒有看到它,但希博爾就坐在角落微笑著。

那畫面在接下來的幾周不斷的上演著,因為我的寶貝還在腹裡,肚子越來越明顯,也讓伊卡爾越來越憤怒。

他用燒燙的平底鍋打我,那燒著我皮膚的味道讓我再也無法忍受,我拿起一把刀,不是為了保護我自己,而是割我自己的喉嚨,我深信我死去的世界一定會比現在這地獄還要好。
血噴灑了出來,灑在我丈夫身上,他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丟下鍋子,跑出屋內。我跪跌在地,鮮血還在不停地湧出。
2017-01-16 15:21:56
我想這一切要結束了吧。

希勒博不這麼認為。

他用他汙穢的手抓著我的脖子,我停止流血了,傷口也癒合了。

我對它很厭倦的、很作噁的尖叫著。沒想到我的死亡被拒絕了。

「妳的願望,伊雪爾」它在我耳邊低語著「跟我說」

我遮住我的臉,搖著頭。

「我能讓他付出代價,我能讓妳遠離這,我也會永遠不打擾妳。妳只要給我妳的小孩。快點,他快回來了。」

我右手摸著我留有瘀青的肚子,我甜美的,甜美的女兒。我在過去這幾個月受苦的原因,
她不只是吸收我身體的營養,也吸收了我悲慘的生活。

「任何願望?」我問著「你保證?」

「我保證。我會給妳任何東西來換那個小孩。」

「那」我說「我希望她能有永遠的快樂。」

第一次,希勒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我也對著他第一次的微笑,雙手放在我的肚子上,無意識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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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茲里(Atziri)在今天滿十歲了。她會是妳所認識最活潑的小孩。沒有人猜得出來一個單親的青少年媽媽在貧困的環境中養大了她。令人訝異的是,她總是戴著那醜陋的護身符:一顆石頭上刻著一個消瘦的臉,懸掛著那黑色的雙眼。她說那是她的護衛。

有時候,我會發現它盯著我看,它那怨恨的眼神總是讓我情不自禁的微笑。

2017-01-16 15:29:12
[翻譯] NoSleep- 我那隻愛吃南瓜的狗 by p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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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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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涼爽的十月天下午,我跟我美麗的家人坐在前院。一條大大的毛巾鋪在我們下方,在我們三人之間佈滿著南瓜的內餡跟工具。我們有說有笑著,試圖去做一個好看的南瓜燈籠。
我從來都沒那方面的才能,我的丈夫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們在這一個橘色的,帆布般的南瓜上似乎連刻出一個像臉的圖案都有困難。其實我們也不太在乎這社區裡誰的南瓜最好看,我們只是覺得好玩,也讓我們有機會可以互相調侃一下彼此。

不幸的是,我六歲的女兒似乎對她的作品感到很不滿。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她試圖做的小美人魚。她指著在我背後那顆完好如初的南瓜,嘟著嘴說:「媽咪。」她請求著「我可以用那顆南瓜重新做一個嗎?」

我搖著頭「不行,那顆南瓜是要保留的。」

「給誰呢媽咪?我們已經有一個燈籠了啊。」

我跟我的丈夫交換了眼神。他暗示的擠著我的腳說:「媽咪每年都會多準備一顆南瓜,甜心。我們說過的,這是一顆特別的南瓜。」

「那跟我說它哪裡特別?」她有點不滿的說。我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她才收斂了一些「對不起啦媽咪,我只是很想知道。」

「有一天我會跟妳說的凱蒂 (Katie) 。但不是今天。我們要等到妳是一個大女孩了才可以說,好嗎?」她淚眼汪汪的看著那顆南瓜,好像很難過。我嘆了一口氣說:「好啦好啦,如果妳真的很不喜歡妳的那顆,我們這星期再去拿一顆回來。妳現在先拿我的吧。」

她看著我的南瓜,似乎還沒有什麼進展,上頭已經切開了,裡面的餡也都被挖出來了(她最愛做的部份)但外表上還沒有什麼圖案。她想了一下,終於接受了。
當我丈夫負責帶她去找一顆符合她公主標準的的南瓜時,因為我女兒問的那個問題而開始回憶起那段時光。


在我六歲還七歲的時候,我媽媽單獨跟我住在一個小農村,離我現在住的地方大約有 100哩的距離。那天是我的生日,一個炎熱的七月天。我大部份的時間在我祖父母家(爸爸那邊的,也是他家庭裡唯兩位還想看到我的親人)他們跟我媽媽說會送我蛋糕跟禮物,她那
時候沒有辦法一個人負擔那些費用。他們載我回家時,我已經滿腹的蛋糕,心滿意足帶著我的新玩具。我從後座慢慢的下車,跟著我祖父拿著我的寶物。我們把所有東西都放在廚房的桌上,我準備到客廳跟我媽媽說我今天做了些什麼。

當我看到她時我完全克制不住我自己

她坐在躺椅上,腿上坐著一個小小的黑色毛球,搖著尾巴。他看到了我,尾巴搖得更厲害,耳朵直挺挺的翹著。「生日快樂!瑪格(Margot)!」我媽媽微笑的說,我喜極而泣。我看到我的祖父站在角落錄影。

我走向前摸那隻小狗。我全身還興奮地顫抖著,他跳到我懷裡,不斷地舔著我的臉。我哭著說:「這..真的是給我的嗎?」

「當然是啊甜心!妳已經講了一整年了。妳當我是聾子嗎?」我媽大笑著說。但我察覺到她也努力的忍住淚水。「妳想給他取什麼名字呢?」

我抱著他,看著他大大的雙眼,他叫了兩聲。「我要叫他小黑煙(Smoke) ,他的名字是小黑煙。」當我說出口時,我覺得那是一個完美的名字。我把我的臉埋進他黑色的毛裡。我這一生中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我在我爸離開我們後一直都求著養一隻狗。她為了日常生活的
帳單每天要工作好幾個小時,家裡有時候只有我一個挺孤單的。我想到她為我做的事,流了更多眼淚,我真的,真的好開心。

小黑煙從此就成為我最好的朋友了。隨著時間的過去,我總覺得他有特別之處,但也不太確定究竟是哪種特質。在他身邊時我永遠都有安全感,感覺他可以保護我遠離所有的怪物還是惡魔。接下來的暑假,我教著他接飛盤,擊掌,坐下,跟著他沿著家附近的小河走到後方的樹林。他會試著抓河裡的小魚,抓不到時他也會氣餒的叫著。我們走到城裡的 Sonic (連鎖速食店)時,那個漂亮的服務生都會給小黑煙一碗水喝,給我一個免費的冰淇淋甜筒,她說這是「小狗療癒」這一切就像是你在電影或廣告中看到的,那種老套的小孩與狗的相處。對我這個住在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的一個小女生來說,一切就像夢想成真。

我媽媽跟我對小黑煙唯一的一個抱怨就是,他有一個很怪,有時候有點惱人的喜好,他特別愛吃南瓜。我們一直到十月中旬才發現。有一天他從後院跑出去,跑到附近教堂的南瓜園,完全的毀掉一顆南瓜。幸好,當時那邊沒有人,我們沒有被斥責。我們當時只是覺得他是好奇,只是剛好發現聞起來很特別的食物。我們錯了,他在那天後又溜出去跑到那南瓜園裡搞破壞三次。他也把我跟我媽媽為了萬聖節做的,放在前院的兩顆南瓜燈籠給吃了。他在感恩節前一天溜進屋內,把放在廚房爐上冷卻的南瓜派吃掉了。那真的很誇張,也蠻好笑的,因為小黑煙很乖,訓練有素,我們從來沒想過他會做這種事。他好像對南瓜完全沒有抵抗力。
2017-01-16 15:30:08
所以後來我們在南瓜的季節都讓他盡情的吃裡頭的餡,甚至在春天跟夏天時,我們會從店裡買一些南瓜罐頭,混在他的食物裡。當然,他後來就沒有到處亂吃南瓜了。

那是小黑煙的第三個萬聖節。我媽載著我們到附近要糖果。他很喜歡到處走,認識新朋友。雖然他很大一隻,但真的會怕他的應該只有南瓜。我曾經給他穿為狗設計的吸血鬼服裝
,結果我們走到一半他就完全把它撕壞了。他看起來還是很可愛,也謝謝他讓我那晚拿到了一堆糖果。我們回到家時,夜深了,我也好累,拿著一大包糖果走了一整晚。雖然我的眼皮很沈重,我還是把我的戰利品撒在廚房的桌上,看著我到底拿了些什麼。小黑煙捲著身躺在我腳邊,很快地就睡著了,還打鼾。媽媽脫了鞋,坐在我對面,帶著睡意的笑著,
搖著頭說:「妳知道現在是妳應該上床睡覺的時間了吧,小瑪(Moe) 。」

「我快好了!」我請求著。流著口水的把巧克力跟糖果分堆放著。

她正要開口說話時,小黑煙突然吠了起來。他對著後門叫著,靠近餐桌的那一扇。那扇門通到後院,靠著一顆燈泡照明著。離房子大約 50 呎,靠著籬笆隔著後方的樹林。他突然的吠叫嚇到我們倆,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小黑煙!」我跟我媽大叫著。我當時有點生氣,我的耳朵因為我的疲累已經很
敏感了,
他又如此大聲的叫著。但我也感到很害怕,沒幾秒他就跑到門前,聞著門檻。他全身的毛豎立著,嘴唇往後退,露出了閃閃發光又尖銳的牙齒。在這三年內我從來沒有看過我的狗,我的夥伴,如此的激進。我媽也注意到有不對勁的地方。她站起身,走到我身邊,保護著我。

我們站在那感覺有好幾個小時那麼久。看著小黑煙對著門瘋狂的咆哮著,像一隻發瘋的動物。「也許是浣熊吧。」我媽媽對我耳語著。我們等著他停止吠叫,但他從來沒停過。我媽媽驚恐的看著我,叫我躲進房間,鎖上門跟窗戶。
2017-01-16 15:31:14
在那一刻,有人在用力的敲著後門。我們倆震驚到無法動彈。小黑煙變得更加的瘋狂。我感覺他已經準備好撕裂那扇門,去對付那個在門外的人還是未知的東西。

「躲起來,動作快。」

我試著移動我的雙腿,我真的試了。但我看著小黑煙對著門吼叫,離著那恐怖又危險的東西只有咫尺的距離。我不能就這樣拋下他。

「妳沒聽到我說的嗎?現在,馬上躲進妳房間,瑪格!!」我媽媽搖著我的肩膀說著。但我沒辦法停止看著小黑煙,我想像著他穿過了那扇門,之後被門外的東西把他渾身撕裂。淚水溢滿了我的雙眼。

門把開始劇烈的晃動著

「快躲起來!!瑪格!!現在!!」

小黑煙。我不能離開小黑煙。我不能讓他獨自面對那怪物

有一個聲音,竟然比小黑煙的吠聲還大聲的從門後說著:「不給糖就搗蛋!」

我媽媽發出了一個怪聲,聽起來像是一隻受困的小貓發出的叫聲。她的手臂環抱著我,把我帶進廚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試著伸手去抓洗手台上的電話。我從廚房的角落看著小黑煙。門把還是激烈的晃動著,敲門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不給糖就搗蛋不給糖就搗蛋不給糖就被我吃掉」

我尖叫著,跑回房間內,鎖上每一個門,躲到床底下,面向著門。有好幾分鐘的時間,我只聽得到小黑煙的吠聲,敲門聲跟那男人的吼叫聲。

突然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我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剎那間屋內傳來一個讓我全身充滿著恐懼的聲音。

那扇吵雜的後門,被緩緩的,緩緩的推開。一陣寂靜

接著是一陣腳步聲,一陣又重又大聲的腳步聲。穿越了餐廳、客廳。他朝向我的房間走來,重重的呼吸聲。門底出現了他的影子,他停下腳步。瘋狂的抓著門。接著他用力的敲,
用力的拉著門。木頭越來越破損了,他在外面發出野獸般的聲響。


「不給糖就搗蛋不給糖就搗蛋我要有好東西吃了!」


當那扇門被撞開時,一切都像慢動作一樣。我的最後一層保護就這樣沒了。我在床底下只看到很大的一雙小丑鞋,鮮紅的鞋。整個房間充斥著腐臭味。我哭著,眼淚不停的流,流到我什麼都看不到,我反而稍微比較放鬆了些,我閉上雙眼。

沒幾秒後我聽見木頭地板隨著那入侵者的腳步發出聲響。他的臉就在我面前,呼吸著,溫暖又臭酸的味道,我試著不吐出來。

一隻黏黏的手指摸著我的臉頰

「嘿甜心,別害怕。我是來這裡逗妳微笑的。」

接著那手指移到我的下唇,壓在我的舌頭上,嚐起來像嘔吐味。

「給我一個大大的微笑,笑臉先生(Mr Funnyface) 才會給妳一個最棒的萬聖節糖果。」
那一刻,一個暴力的,野獸般的吼叫從另一頭傳來。那手指突然從我口中抽出來。接著傳來一陣驚恐的叫聲。看著那高大的男人腳踝被像一個從地獄爬出的生物咬住。我已經看不清楚了,只能依稀看到他身上穿著白色的上衣,豔紅的假髮,彩色的臉妝讓我看了一陣作噁。那隻黑色的野獸,全身有結實的肌肉,刀般的利牙撕裂著他的肉。黃色的,大大的雙眼專注在笑臉先生身上,沒有看到我。我再次閉上眼,尖叫著,祈求這一切趕快結束。多希望我能抱著小黑煙。那野獸接著把那怪物拖出我的房間。他的指甲掙扎的在地板抓著。屋內迴盪著野獸的吼叫聲跟骨頭被咬裂的聲音。
突然間,屋內又恢復了安寧。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野獸跟怪物的聲音都消失了。

我媽媽用盡全力試著把我從床底下叫出來。我還是很震驚。好幾個小時後,當我終於
從床底下出來時,看到房間內有驚人的血跡,一直延到走廊、廚房,一直到後門。我哭得不成人形,我找不到小黑煙。後院一陣安靜。那個怪物呢?那隻野獸呢?笑臉先生怎麼了?難不成我想像了那一切?

小黑煙跑去哪裡了?

警察後來當然有來訪。他們蹲在床邊問著我問題。但我完全無法回答。我還不可置信這一切的發生。在我最喜歡的其中一個節日裡,我因為那個穿小丑裝的變態,而失去我最要好的朋友。我誰都不想見,什麼都不想碰。我只想要小黑煙回家。隔天我媽媽幫我跟學校請假,在城裡找著小黑煙,我們甚至做了一塊尋狗啟示的看板。但我們什麼都沒找到,我從離開床後,除了上廁所以外的時間都在找著他。

日子照常過著。我也長大了。已經認定小黑煙在那晚跑出去,跑到其他的城市裡了。有一個很棒的家庭收容了他,給予他值得的關愛。當然我還是很想念他,但那個想法總是比起他可能死去的結局還要好受些。我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我那晚看到的是什麼。我想我當初一定有受到驚嚇而產生的幻覺。

有一天,我在大學裡時,跟我媽媽在電話中聊天。我們在回憶著過去,突然提到了小黑煙消失的那一晚。
那通電話改變了我的人生

根據我媽媽的說法,在萬聖節的兩天後,我回到學校上課了,她開著門窗,在清理著屋內還殘留的那小丑的腐臭味跟地板上的血跡時,從後門傳來了腳步聲。她嚇了一大跳,以為那瘋子又回來完成他那晚沒成功的事。她抓起電話,驚恐的看著門。
2017-01-16 15:31:53
是小黑煙,他坐在門檻邊開心的搖著尾巴。嘴裡咬著一個還滴著血的橡膠製的小丑鼻子。我媽省略了一些細節,她跟我說小黑煙傷得很嚴重,其中一邊的肋骨已經暴露出來了,毛上沾滿著血,其中一顆眼睛也不見了。我媽媽慢慢的走向他,他的尾巴搖得更厲害。她說他的臉很開心,似乎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傷口。他放下那小丑的鼻子,緊靠在我媽媽的懷裡。她看得出來就算開車 30 分鐘到最近的獸醫也救不了他了。

所以她決定讓小黑煙享受他最後的時光

她用小黑煙最愛的那條毛毯裹著他,抱著他坐在後院看著灰灰的,十一月的天空。她餵著他吃著南瓜,直到他的肚子填飽了。他偶爾會停下來,感激地舔著她的臉頰。她說大約15 分鐘後他的尾巴停止搖動了,身體也僵硬了。他在臨終前都沒有感到痛苦。

她把他埋葬在附近的森林裡,燒掉了那小丑鼻。她拒絕說那個怪物對了我們的寶貝做了什麼。所以她當時對我說了謊,讓我以為他只是走失了,才不會讓我一直都很難過。我也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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