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忽痕] no sleep 恐怖短故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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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12 20:54:39
不眠山 (三)

當晚 我們在首發隊C1原址附近紮營
高山的夜晚有很多惱人的聲音
首先高山的氣壓會產生耳鳴的現象
加上極度的寒冷讓人感到頭痛不適
外頭強烈的風聲打在帳篷上面 發出有如砂紙磨擦一般的噪音
但是最可怕的 莫過於人在這種情況下
會聽到很多幻覺般的聲音 甚至是會看到已經不在的人
在你眼前重現過去發生過的場景

大多超過5000米以上的山都有魔性
像我之前在洛子峰上就屢次遭受到心魔的挑戰
看到了教我爬山的前輩
但是他早在十年前去了K2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儘管前輩的笑容依舊是如此的和藹可親
講了很多只有我跟他兩人之間才知道的逸事
雖然一度讓我感到非常的心動
不過我的理智很明確的告訴自己 前輩已經死了
眼前的這個只是自己的腦裡投射出的幻影
所以當前輩要我跟著他一起去的時候 我很冷淡的拒絕了

正因為有過這樣子的經驗
所以當我斷斷續續聽到女人的哭聲時
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我完全沒有辦法解釋 因為我聽到的幻聽
全部都是有關三田的事情 而且都是一些我從未聽說過的故事

幻聽到自己的秘密一點都不稀奇
但是幻聽到別人的秘密 這就很怪異了
我搖了搖身邊的三田 發現他也醒著
一臉驚恐的神情不斷冒著冷汗
我問他

「三田 你也在聽著相同的東西嗎?
風中的細語說 你辜負了她
她明明是滿懷著欣喜告訴你有了孩子
你卻冷淡的說你不想要」

三田不可置信的轉頭瞪大著眼睛看著我
喉頭發出了些微的響聲
沒有說一言一語
點點了頭

「她還說 你還記得那天在噴水池前面你給過的承諾嗎
為什麼送給你的十字架墜子 你之後就再也不戴了」
「另外她叫你 Taji 是什麼意思?」

聽聞之後三田的瞳孔急速收縮 呼吸變得非常的急促
我知道他處在一種極度恐懼之中
在高山上即使是一分一秒也好
只要陷入恐慌之中就會造成極大的危機
無論如何都不能喪失理智
所以我急忙跳出睡袋 直接坐在三田的胸口壓住他
啪啪啪的賞了他好幾個耳光
果然三田呼吸開始緩慢下來 慢慢的恢復了理智

我們兩個人大概這樣子互瞪著
過了大概足足五分鐘有吧
三田才緩緩的開口

『對不起 有件事情我應該在上山前就告訴你的
這次的遇難隊伍裡面 清子也在裡面
她 也在這座山上』

聽到三田這樣說 我感到非常的訝異
因為我在首發隊伍的名單當中
並沒有看到清子的名字 除非她是匿名裝成男性上了山
但是為什麼要這樣作

「剛剛那個是她的聲音?」

三田點點了頭

『清子想要那個孩子 但是我認為我跟她都還太年輕
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做完 是我讓她拿掉的
另外Taji是只有我跟她兩人的時候
她才會叫我的小名 因為她說男兒要頂天立地
所以取諧音叫我Taji』
2017-01-12 20:56:37
Lm
2017-01-12 20:57:55
[作為案編的我在這裡說明一下
石川大叔說三田的全名叫作 三田 武 (Takeshi)
因此清子暱稱叫三田為 Taji 音同日文裡的 立ち (tachi)
是立起來的意思]

但是 清子應該已經死了....
我跟三田兩人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因為我跟他都很清楚 這個不是幻聽

『你可以從我的身上下來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才發現自己原來還坐在三田的身上
所以只好尷尬的笑一笑 準備回去睡覺
但是正當我一離開三田身上的同時
我跟三田兩個人突然被眼前的景色僵住了
不知何時風已經停了 月色明亮的高掛在帳篷外的夜空中
而就在帳篷門外的地方 有個人影站在那邊......

透過月光的照射
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一個人形的輪廓 投射在我們的帳篷上面
我很想開口問是陳還是王嗎 但是陳的身高有180cm多一點
而王是個胖子 帳篷外的影子
怎麼看都是個只有160cm的嬌小身影
外面一片寂靜
帳篷裡只有我跟三田兩個人心臟高速的跳動
發出砰砰砰砰的聲音

是活人嗎?

這種時候 在這種地方出現的身影

會是活人嗎? 不是活人嗎?
帳篷外站著的那個究竟是什麼?

一路上一直看到奇奇怪怪的幻覺
但是這一回是兩人都一起看到
我與三田大概維持了這個姿勢不動不知道過了有多久
或許其實是很短的時間也不一定
但是對我們兩人而言有如一輩子一樣的漫長煎熬
兩個人都沒有勇氣打開帳篷看看外面站著的是什麼東西
只能不斷的祈禱著千萬不要從外面打開帳篷跑進來

然而此時帳篷外響起了尖銳的咆嘯聲
從四面八方吹來的強風包圍著C1營地
風聲裡面彷彿夾雜著無數的哀嚎 哭喊 憤怒 絕望 不甘
一次又一次的向著我們怒吼投訴 狂風擠壓著我們的帳篷
吹出各種詭異的奇形怪狀
像是無數的手在張爪伸前要將我們拖向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另一個空間
又像是人的臉壓在帳篷的上面 露出各種極度扭曲痛苦的形狀

我登山這麼久以來 從來沒有遇過這麼害怕的時候
雖然我沒有宗教信仰 但是心中不斷的祈禱著
神啊 求求你不要讓他們帶走我
而跟我抱在一起的三田 則是口中一直念著聖母玫瑰經
又一邊哭腔的求饒著 自己還沒準備好 請不要在這種時候接走我

我跟三田兩人一直保持著抱頭相擁的狀態
努力的保持理智讓自己不要崩潰
直到了快天亮的時候 這一陣風才停止
外面的人影早已經消失無蹤
2017-01-12 20:58:52
但是我跟三田兩人一直沒有勇氣打開帳篷的門
大概耗到了快要七點太陽照亮了整個營區
我跟三田才用癲抖的手 拉開了帳篷的拉鍊
心理一面祈禱著 拜託不要看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在外面
好在 帳篷外面什麼也沒有.....

而距離大約五米的地方
陳跟王的帳篷也在原來該在的位置
當我們走近拉開帳篷門的時候 陳跟王兩人哇哇哇的叫了起來
活像見到了鬼一樣 發現是我們兩人才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安心了下來
2017-01-12 20:59:02
好驚
2017-01-12 21:03:22
四人處於這種緊繃的氣氛之下
誰也不發一語的尋找著可疑的痕跡
就在這時 王義舉起了手 表示他找到了某些東西
其餘三人靠近一看 雪中埋著藍色防水布料的一角
馬上令人聯想到登山禦寒羽衣

「C2應該沒有人 對吧........」

我用近乎是自言自語的聲音說道 其餘三人也不置可否

即便在簡報的時候 判定失蹤的17人都在C3過夜
但是這座山上的怪事太多了
就算我們四人不只一次參加過山難救援
也曾經有過背著罹難者大體下山的經驗
在發生了這麼多不尋常的事件之後
此時突然都變得異常的膽小 四個人你看我 我看你
最後一起把視線看向陳明 誰叫他是領隊
陳明也只得倒吸一口氣 頂著他發麻的頭皮
拉著藍色布料的一角用力一扯
2017-01-12 21:05:09
結果發現是虛驚一場
原來是支離破碎的大帳的一部分
四個人當場都鬆了一口大氣
後來在相同的位置又挖出了一些杯碗瓢盆 比較有價值的東西
大概就是一台不知道是屬於誰的照相機
可惜裡面沒有放置底片
(說真的就算有 我也不敢洗 深怕會洗出什麼東西來
我們就是這麼樣的害怕這座山)

另外就是找到了屬名為佐藤的筆記本
上面記載了直到出事前幾天為止的日記
為了釐清登頂隊最後的行蹤
陳明催促我快點把日記的內容翻成英文跟他解釋
日記內容大致如下

11月中旬
我們抵達山下補給的村莊,當地村民鮮少與外地人接觸,對我們的到來熱烈歡迎。年輕人 對於日本這個國家表示陌生,似乎對於我身上的隨身聽感到非常的稀奇。

11月下旬
村裡長老對於我們的登山計畫感到震驚,表示萬萬不可,M山脈是他們的眾神之山,尤其 是當中的K峰更是眾神之王,當地民族之所以得以生存都是仰賴山的雪水跟恩賜,絕對不可以讓我們這些外人踐踏。

12月上旬
即使村人的極力反對,我們有中國國務院官方的許可,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集體躺在車道 上,阻礙我們車隊的通行,但是很快就被隨行的武警人員架開了。於是他們轉往當地的寺 廟,詛咒我們登山不平安,隊伍還沒出發就先蒙上了一層陰影。中國方的領隊宋軍告訴我 們,這裡都是一些還沒開化的民族,中國已經脫離封建迷信的思想走入了新的現代化秩序 ,這一趟登山正好可以證明這點。

12月上旬
儘管宋軍宣揚著他的唯物論,但是我們還是依照傳統,設了祭壇祈求平安,作法跟我們在 尼泊爾的時候一樣,用石頭搭起祭壇並奉上酥酒祈願,出發的前一晚,很多人都夢到了蒼 狼與白鹿,隊伍裡的張建說這是吉祥的徵兆。

12月中旬
我們在3500米的高度上建立了大本營,其中三面被雪山環繞,一面則是濃密的森林,不過 在準備期間周圍不斷的發生雪崩,感覺這座山的雪狀況很不安定,目前為止一切都十分的順利。

12月中旬
有藏民血統的中方隊員馬川英發現我方隊員北井清子以山田猛的男性假身分上山提出抗議 ,馬表示K峰山神的妻子是個善妒的女神,此山自古以來嚴禁女性進入周遭範圍內,然而 馬遭到宋軍以破除迷信及不要辜負黨的摘培為主題進行訓斥,遭訓斥後的馬已自行下山離隊。

12月中旬
一號及二號營地的建設工作都已經順利完成,然而中日雙方隊員發生了一些口角,日方指 責中方隊員在熄燈號之後,依舊三五成群在營區外走來走去,中方矢口否認的同時指責日 方在夜間休息時間,無視宵禁依舊聊天十分惱人,雙方的領隊協議後各自回去約束隊員, 但我方沒有人承認自己在半夜還在跟同伴聊天。然而協議過後夜間依舊可以看到中方營區 附近有人影在活動,我方也只好當作視而不見。
2017-01-12 21:05:59
留名
2017-01-12 21:06:12
12月下旬
我方在建立三號營地的選址上出現了一些分歧,中方表示為了避開可能發生的雪崩,建議 把營址設置在遠離山脊的位置,但是另一方面我方認為這樣距離C2的位置太近,設置C3就 一點意義都沒有,建議把C3的位置往上提升到C2與C4預定地的中間靠近山脊的部分。北井 教授派遣我方隊員米田上前看查作最終裁判,然而米田上山之後便起了漫天的大霧,回營 之後表示無法作出判斷,於是北井教授折中採以雙方提議的位置中間作為C3設址基地,事 後米田向我私下表示不滿,認為中方不信任我方,硬是派了人沿途尾隨他,只是在大霧中 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光靠人影沒辦法判斷是誰。

12月下旬
昨日在三號營區的上方發生了一次中型雪崩,積雪大約停止在我們上方1000米處,中方再 次表達C3設址的疑慮,然而北井教授表示歷經雪崩卻無事,正好可以證明這個設點是相當 安全的位置。接下來是連日的好天氣,攻頂隊員明天就要移動到C4營地準備突擊,北井教 授並不想在這時候節外生枝去移動C3的位置。

12月下旬
作為突擊隊的一員我跟著上到了5900米的高度,我們背對著一面大冰壁建立了C4的營地, 並且沿途勘查了到6200米左右的高度,發現沿途沒有任何無法穿越的地形。在下午跟C3報 告明日準備攻頂後,C3的隊友敲擊鍋盆表示欣喜,並且預祝我們明日順利攻頂成功。

12月下旬
由宋軍領銜的我們一路抵達約6400米的高度,只見峰頂就在眼前,突然天候開始轉壞,雖 然不甘但是宋軍表示先回C3,之後多著是機會再攻,然而下午吹起了大風雪,在伸手不見 五指的環境裡我們完全迷路了,即使急著想要下撤,可是卻一再的返回到相同的地點。迫 於無奈我們五人只好被困在C4的營地裡,極度的寒冷讓隊員們都出現了幻覺,我看到帳篷 外人影重重,又聽到了很多幻聽,大本營為保持我等清醒不斷派人輪流與我們聊天,無線 電收訊不但惡劣,中間還偶爾傳來女人的笑聲及嬰兒的哭聲等不明雜訊,就在此時我第一 次有著自己會死在這裡的念頭。然而約過10點左右,突然風雪停止,月亮照在雪地上面露 出慘白的光芒,我等幾乎是連滾帶爬衝回到C3營地,每個人都歷經了幾次小型滑墜,身上 都是擦傷,想必樣子一定很狼狽,然而我第一次如此的感謝神,能夠活著下山實在是太好 了。

1月上旬
我等在C3營地舉辦了小型的新春慶祝會,然而包括北井清子在內的多位隊員出現了高山現 象,包括了輕微發燒及精神狀態低落等症狀,原本預計重新攻頂的計畫也因連日的風雪不 得不繼續延後。大本營傳來不太好的消息,據稱大量村民聚集在寺廟裡,向山神抱怨,如 果我等攻頂成功,子孫將放棄對山神的信仰,更有人咒詛我們無法活著下山,大新年聽到 這種新聞真是令人不太愉快。

1月上旬
雪不斷的在累積,清都清不完,已經有部分隊員私下表示希望早點下山。北井清子陷入高 燒之中,一直念著他們就要來了,要來了,趁還有時間,讓我回家,等意味不明的夢話, 北井教授已在考慮等天氣放晴後讓部分人員回到大本營。晚間約10點過後,通訊儀器出現 干擾狀況,外面異常的寧靜,營區起了大霧,今晚看不到月色。
2017-01-12 21:07:06
日記寫到這裡就結束了
然而
最後幾頁留下了很潦草的字跡
寫著

我錯了
我們錯了
來不及下山了

他們來了
救救我

黑暗攏罩
無法逃出
救救我

我不想死 救.....

然後就沒了.......
2017-01-12 21:07:53
這本應該在C3營區的日記 為什麼會出現在C2的帳篷裡
另外佐藤的日記裡 最後幾頁寫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留言
仿佛像是在極度恐懼之中寫下
字體扭曲難以辨識 有部分內容無法判讀
還有其他幾頁像是被撕掉了
三田默默的把日記本放入背包內
誰也沒有針對內容表示什麼意見
在這個高度的氧氣十分稀薄
就算是有經驗的老山友發起了失心瘋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

如果一路上沒有遇到這麼多無法解釋的怪事
我想我們都可以用很科學理性的方式去解釋攻頂隊是如何遇難的
但是現在我們四個人已經不想再去探討相關的問題 一心只想趕快離開這座山上
2017-01-12 21:09:34
不眠山 (五)

中午的午餐誰也沒有辦法下嚥
雖然說在這個高度本來人就很難以有胃口
然而在這個C2的遺址上 更是讓人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
於是 我們又沿著沿路上山時留下的足跡
開始往回走 走到一半 陳明突然臉色很難看的停了下來

說真的 我也很害怕 害怕得不敢回頭
深怕我們四人的隊伍 最後面多出了不應存在的第五人
好在後面什麼也沒有......
陳明指著我們上山的足跡叫我看
原本我們上山的足跡 在某個地方突然出現了分岔
這意味著有人隨著我們的路線上了山
然後在這裡岔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雖然我們都急著想下山
但是也覺得有義務跟其他的救難隊伍一起會合
不但一方面該警告他們有狀況
另一方面人多也比較有安全保障
不過足跡走著走著 走到了一處斷崖邊
就斷了......
我們全都嚇了一跳 如果整隊掉下去 那還得了

然而斷崖下面什麼也沒有 沒有屍體 沒有遺物
也沒有墜落的痕跡 雪依舊是白皙厚實
一陣寒意竄上我的腦門 總不可能這足跡的主人
又倒著踩著足跡一路倒走回去了吧
還是說這個斷崖才是足跡的開始之處
這根本是在開玩笑吧

這時候三田發出了撕心的哭聲
2017-01-12 21:11:20
因為
在距離斷崖不遠的雪坡上
有個小小的岩台
岩台上可以看到一團黑色的東西在飄動著

那是女人的長髮......

遇難隊伍裡面唯一的女性只有北井清子一人
在那個小岩台上的
無疑是清子的頭.......

雖然說登山時遇到雪崩或是滑墜山谷
往往找到遇難者時肢體都呈現支離破碎的狀況
特別是人的頸部很脆弱 所以身首異處的情形並不稀奇
只是就這樣 孤伶伶的掉在雪坡的岩台上 實在也太令人不忍

『我要帶她回去 就算只有頭 我也要把她帶回到日本』

三田一邊說 一邊解開自己的安全繩
往那個不安全的陡峭雪坡走去
然而陳明一把抓住他的領子 把他摔倒在雪地上

「我們一起去」

陳明把三田的安全繩扣好 四人一起走到雪坡邊
把兩把冰杖深深的打入雪中 作好安全措施之後
緩緩的從側面橫向移過雪坡

『清子 我們回家了 我們一起回日本去吧』

三田用癲抖的手
從後面慢慢的抱住清子的頭 緩緩的往上一提
然而

『啊啊啊啊~~~~~』

三田當場慘叫了出來
2017-01-12 21:11:48
2017-01-12 21:14:19
因為那個跟本就不是頭
而是一整片完整的頭皮連著頭髮被扯下來
掛在岩台一塊突起的部位上面
我跟陳明也當場呆住了
這樣子的死法實在是太殘忍了 就算是死於非命 這也太弔詭
太不自然 太不應該是一個人應該有的死法
毫無一點尊嚴可言

「不不 不該是這樣子的」

我一面自言自語 一面往後退 突然間
腳邊被什麼東西絆倒了 重重的坐摔在地上
我皺著眉頭 看看是什麼東西絆了我
發現是一件天藍色的雪衣 被薄薄的雪掩蓋住
這時一陣強風吹來颳走表層的雪 我嘴巴張得極大

原來王義早已氣絕多時的躺在這裡
一雙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的極大
屍體已經凍僵成冰柱 少說也死了超過三個小時以上
我發現 陳明跟三田也一臉茫然的看著我這邊
這時才發現 身後原本一起行動的那個王義

不見了

但是我很確定 從上山以來我們一直都是四個人一起行動
總不可能三個人一起出現集體幻覺 看到了不存在的第四人
那如果死在這裡是真正的王義
從足跡分歧點一路尾隨我們上山 直到這個雪坡為止的那個王義 又是誰

看到一名同伴死於非命 另一名又死得支離破碎
彷彿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完全擊潰我們三人僅存的理智
三個大男人在雪坡上跪下啜泣 發出像小狗一樣的咽嗚聲
不知過了多久 才像是送葬的隊伍一般
以哀戚的神情低頭繼續下山

清子的頭皮跟王義的屍體 我們都留在那個雪坡上了
簡易裝備在沿途上都陸陸續續的丟掉了
我們三人都已經喪失了求生的意志 只想減輕身上的負擔
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然而 彷彿看穿了我們的心思
下午的山上再次起了濃厚的大霧 根本沒有辦法辨識前方的道路

受到天候的影響 我們錯過了C2的紮營位置
一路上都是沒有見過的景色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眼見天色慢慢的變暗 風雪越來越大
我們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黑暗攏罩著我們

耳邊傳來一陣一陣的刺耳風聲
夾雜著各式各樣已不屬於這世間上該有的聲音
就算想要當作充耳不聞 那些笑聲 哭聲 哀號聲 嘆息聲
一陣一陣的鑽進腦門裡 四支手腳早已從疼痛轉為發麻
現在更是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我心中不斷的懊悔
我們早就該在還來得及的時候就該下山了
不 我想我們根本就不應該到這裡來
在這山上除了死亡之外 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
最先倒下的是三田

『她來了 我看到她了 她在等我過去』

三田跪倒在地 口中自言自語
我呼叫陳明 請求陳一起來幫忙扛起三田
但是陳明不斷往後張望 一臉驚恐的無視我的要求

於是 他遺棄了我們
自己一個人逃走了
2017-01-12 21:18:29
我拋棄了背包 用已經沒有知覺的右手
扛起三田的左肩 很艱難的緩慢向前移動

『不要管我了 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他們都在這裡 她一直在看著我們』

我咬緊著牙 不理會三田說什麼
硬是把他一步一步的往前拖
我再次叫喚著陳明 希望他停下腳步來
盡領隊的義務來幫忙我
但是 陳明也倒下來了

『我不行了......
他們來接我了......
求求你 不要讓他們帶走我 救救我
都是你們的錯 我根本不該在這裡的
救我 求你救我......』

路過陳明的時候 他不斷的哀求著我

但是我也已經到達了極限 視線也逐漸的模糊
肩上的三田有如百斤的鐵塊一樣沉重 隨時會換我倒下
遠方傳來陳明一陣陣的哭泣聲
尾隨著的是因恐懼而扭曲的哀號聲
最後傳來喉頭 喀喀 的響聲
然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到陳明的聲音了

這趟如同人間地獄的路途 遙遙的沒有極限
此時大地除了我沉重的喘息聲
還有三田的心跳聲外
一片死寂

我直覺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三田跟我的體溫都在不斷的降低
除非能找到個避風的岩壁 不然在這一個夜晚結束之前
我跟三田都將會凍死在這裡
然而事不從人願 我腳下絆了一下
跟三田兩人都狠狠的摔了一跤
我的大燈更是不知被拋到哪裡
在一片茫茫大霧之中
我這時終於理解 我已經沒有可能生還
三田依舊還活著 但是呼吸非常的薄弱
口中一直反覆著

『清子 對不起 對不起........』

顯然意識已經陷入混亂
但是 我也看見了
在大霧中無數的人影在我們身邊移動
唯獨清子她
就在站在我們前方十米的地方
毫無血色的肌膚凍著一層薄霜
兩眼只剩黑色的空洞 以不屬於這個世間的視線看著我們
兩隻手臂以極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
無力的掛在她單薄的肩膀上
腰間的部位也少掉了一部分的肢體
然而 她的臉上卻掛著詭異的微笑
嘴角上拉到快要撐破的弧度
一動也不動的凝視著我們
我這輩子在山上看過很多幻覺
但是沒有一次這麼的真實 也沒有一次這麼的駭人

我最後只記得 清子以外八的方式
很吃力的挪動她僵硬的關節 緩緩的朝我們走來
我懷裡的三田 瞪大著眼睛看著清子
喉頭間吐出了長長的一口氣 便一動也不動了
然後 我眼前一黑 剩下的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 人已經在山下的大本營

據說
另一支上山的搜救隊在M冰川的終點處發現了我
搜救隊表示他們因為天候惡劣的關係
所以沒能上到C2位置 在C1過了幾夜就只好折返
很訝異的看見我倒在這邊
因為這條路線距離U冰川的路線足足有四公里之遠
我詢問有沒有發現三田或是陳明
對方均表示只有發現我一人 沿途沒有看到其他東西

於是
我在大本營休養了兩個星期 無論被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都閉口不談 由於惡劣的天候
大本營始終沒能再派遣隊伍上山
猶豫是否要放棄救援進行下撤
連日來我在床上有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而且每一日都感到越來越強烈
彷彿就要大禍臨頭受到滅頂之災
便用盡方式哭鬧祈求希望早日離開這裡
於是總指揮也覺得山上狀態不太對勁
宣布救援行動失敗 全體下山
2017-01-12 21:20:46
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1cbvan/the_house_with_painted_doors/

一個好耐之前既故 我覺得幾好睇


醫生告訴我這是我的幻想,只是幻覺。跟幻肢一樣,失去四肢仍然感覺到它存在。他處方了一種新藥丸給我。我已經記不起我試過的種種藥丸,有黃色的、有紅白色的、有綠色的。藥物令我失禁、反胃、脫髮,但我仍然記得我女兒。

醫生叫我向人傾訴,但我可以跟誰講這樣的事?當蘇菲亞離開我後,最後一個朋友也捨棄我。現在時間也不早,我只能與/nosleep(網上論壇)分享我的故事。故事長得我也不知從何說起,我想應該由一開始說起,說故事由頭說起永遠都是個好選擇。

我們搬到市郊時,我還以為我已經擁有成功人生。我們兩夫妻都有份高薪職業,大概是2010年時的裁員潮,我倆也因僥倖或工作能力高而保住工作。錢──第一次不成問題。2002年,蘇菲亞誕下了安尼貝娜,以下稱為貝娜。她是我們的小天使。有子女的都知道,小孩會轉移整個生活的重心。

搬家不但對我們兩夫婦好,對貝娜也好。她可以遠離城市中急速的生活節奏及種種危險——煩忙的馬路、失蹤、性侵犯者那骯髒的雙手及那變態的目光。雖然房子跟我們的夢想房子並不一樣,但也差不遠。和暖的夏天可以到草坪,寒冷的冬天可以圍着火爐取暖。房子給予我們足夠的空間生活,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尤其是貝娜。

入伙時已有全套家俱。價錢十分平宜,房子比同類物業便宜了至少一成,經紀說業主是以賤價出售。

可是,愉快和新鮮感只維持了一個下午。

夜晚,蘇菲亞睡在我身旁,月光照亮了落在膊上肌膚的頭髮。我們飯後喝了酒慶祝新居入伙,一杯又一杯,躺在床上,血裏的酒精令我感到和暖,這時是我第一次聽到那些聲音,我本以為是老鼠。
2017-01-12 21:21:53
就在我們離開的那一天
大本營附近發生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雪崩
一大片百年的杉樹林在雪崩之後全數倒塌
但是那片杉樹林根本就沒有在雪崩的途徑上......
有人說是雪崩造成的風壓吹倒樹林的
但是我相信 這山上有著超越人類理解的力量
以及神秘的奇特現象
在支配著這座山上一切活著以及不再活著的事物
因為我就曾經見過那些種種超越自然的現象.....

我回來之後 留下了四支手指與三支腳趾給了這座山
作為我依舊活著的代價
而為什麼山施捨我了一條命
我也不知道 或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因為山神不是我們所能理解的

石川大叔說到這裡
脫下了手套
露出雙手只剩下六隻的手指
我跟朋友大氣也不敢喘 想必兩個人的臉色一定是十分慘白
至於三田後來怎麼了
石川大叔想了一想回答
我想多半是死了...... 就算還活著 我想那個大概也不是三田

最後要分手離別時
石川大叔彷彿想起了什麼

『對了 你們知道嗎
當地的居民為了避諱神明 是不會直接稱呼這座山的名字
他們都稱這座山為 不眠山
意思是 上了這座山的人
即使死後依舊無法獲得自由
要成為這座山的僕人七年
在第八年才能真正得到安息』

離別之後
我跟朋友兩人都覺得一陣惡寒
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可以把我們兩人嚇得半死
所以兩人挑了間卡拉OK 進去唱歌壯膽到天亮
一邊唱一邊還覺得毛毛的 直到日出後才搖搖晃晃的回住處
最後兩人都有個心得
去爬那些位於六千米以上死亡地帶的雪山
根本就是找死的行為 打死我也別想拖我去.......

(完)

維基百科也有資料
https://zh.m.wikipedia.org/zh-tw/%E6%A2%85%E9%87%8C%E9%9B%AA%E5%B1%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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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12 21:22:20
The House with apinted doors (2)

聲音跟老鼠的爪在硬木上跳踢躂舞一樣,在牆中發出來。蘇菲亞仍在打鼻鼾,並沒有受聲音影響。我打算下床看看,赤裸的雙腳踏在冰冷的地面,冷得全身震了下。我像個過重忍者在房中「輕輕地」走過,沉重的步伐令地板發出吱吱聲。爪聲這時停了,過了一會又繼續。
我摸著像波浪般,凹凸不平的牆紙,靠近牆,找尋聲音來源。可是我也找不到老鼠,無論甚樣尋找牠們的踪影,聲音都似乎從房間的另一邊傳過來。

我已經是大人 ,不是遊樂場上的小朋友,不能長時間站立。全身體重都壓在膝蓋上,膝蓋感到痛楚。我無計可施,唯有將耳朵貼近牆壁,希望可聽出聲音從何而來。牆後只有一片死寂,或可說是接近一片死寂。有聲音傳入耳朵,但小得很,我要更集中精神聽。這時,我聽到了小孩的笑聲從牆壁中傳出來。

我沒有跟別人談及這事,反而花時間說服自己根本沒有小孩笑聲。或許只是風聲,或者是玩具發出的聲音,啊……不是玩具聲,可能只是個新玩偶的電子聲。

貝娜變了,就像雷雨前空氣變得陰森、潮濕一樣,變得比平時平靜些小。小孩置身於新環境中可能令他們有改變,變得小許沉默寡言。
但蘇菲並沒有注意到,可能是因為我平時比她更留意貝娜。貝娜開始看起來很累,淺褐色的眼睛下出現了黑眼圈。她睡得並不夠。我本能地怪牆中的老鼠令貝娜睡不著,誰不會呢?牠們越來越大聲,他媽的老鼠令我晚上也睡不著。

聲音似是由普通爪聲進化成砰砰聲,就像那些他媽的老鼠在以身體碰撞牆壁。

可怕的是,那些砰砰聲聽起來開始像腳步聲。
2017-01-12 21:23:42
終於貼完
雖然不眠山唔係nosleep
但nosleep仲有好多經典
得閒po過黎
2017-01-12 21:26:11
The House with painted doors (3)

我決不要被家中的老鼠打敗。我血液中充滿睾丸酮,令我怒髮衝冠,誓要把牠們消滅。我用了老鼠膠、毒藥、老鼠籠,但全都無效。
我問蘇菲亞關於老鼠的事,但她似乎完全不知道老鼠的事。那女人在颶風中也可以睡覺。

蘇菲亞在飯廳看電視,而我和貝娜則在廚房洗碗。我問貝娜她有否受那些聲音影響,令她不能入睡。

她抬起頭來,用那大眼睛望著我,說:「另外那些小朋友也想進來玩,但他們開不到門。」她平時也有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但這次發生得太巧合了吧! 我彷佛感覺到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你是說房子的門嗎?」我故意以開玩笑的語氣問道。

我知這只是個遊戲,她的小遊戲。我在她同齡時也有幻想的朋友,她怎會不一樣呢?

「爸爸不是啊! 是櫃後的那道門。」

我倆上到她房間,地板傳出「靚太唔易做」的開場主題曲,與房中的氣氛格格不入。我本以為可逗我女兒笑,但她的語氣極其認真,不能動搖。我伸手到衣櫃後面,那裡只有平滑和刷了油漆的牆壁。

「這裡沒有門啊寶貝!」我說

「靠近點。」她堅持道。

衣櫃與牆壁只可放得下一隻手掌。我還在和女兒玩遊戲,以電話作電筒照明往內看,衣櫃的陰影中有些特別暗的東西。我覺得有點奇怪,可能只是油漆脫色而已。

我用力捉住衣櫃邊,它重得很,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它抬起,然後慢慢搬開了。它就出現在我眼前。就如貝娜所說一樣,櫃後有道門,但其實不是門。

我用手指在平滑的牆上掃著,那門只是畫上去牆上。畫得非常逼真,我要摸一摸才知道這不是真的門。

「寶貝,你怎知道這裡有道門?」我問。

「其他小朋友告訴我的。」

「學校的?」就我所知她未試過帶朋友回家。

「不是啊爸爸,是門入面的小朋友告訴我。」她說。

我看著她黃褐色的眼睛,希望找到一絲破綻,但看到的只有天真、誠摯。
2017-01-12 21:30:39
留名
2017-01-12 21:33:05
上一個故未完就咪撚貼啦屌你老母
2017-01-12 21:34:22
那晚,我躺在床上,研究天花板的裂紋。我的心砰砰跳,就像樂隊中低音結他般,遠處暖爐的隆隆聲正襯托著。貝娜的話令我不知為何感到不安。那種不真實的感覺像超現實主義畫作一樣,把我有秩序的生活破壞。

我深呼吸,盡力驅走心中的古怪、令人窒息恐懼。那道古怪的畫門,是壁畫?為何在房屋粉刷一新後那門仍然在此?牆中老鼠的撞牆聲很像小腳的腳步聲。門入面的小朋友……我回想起貝娜所說的。我用手不停擦前臂,用力把雞皮疙瘩按回入皮膚內。

這時撞牆聲又來了,我終於發現,不是老鼠…根本不是老鼠……是腳步聲,是小朋友輕輕彈跳的聲音。我悄悄走到牆邊,貼在牆紙上聽著。牆內傳來一陣笑聲,輕輕且柔和,這不是一個人的笑聲,是一群小孩的笑聲。他們開心地踏在木地板上,發出不一致的鼓聲。還有其他人跟我女兒一起。

我嚇得心也跳了出來,背脊倏地竄上一陣涼意。我立即跑出房間,跑到走廊的另一端。銀白色的月光穿過窗戶,它所照到的地方看來都很怪、很單調,顏色沒有對比似的。

貝娜的房間和我的睡房只離幾尺,但我仍然忐忑不安得要深呼吸。我仍聽到「他們」踏在地板上的腳步聲從房門傳出來。我堅定地跟自已說,這根本不是甚麼。聲音在這舊屋中傳得很古怪,可能是因為回音吧。我聽到她在說夢話,或許是搬家的壓力。冷靜過來,我慢慢轉動門把。門後有陣可疑的「噓」聲,然後一片寂靜。我輕力一推,房內只有黑暗和寧靜。

月光照進房間,我才看到貝娜靜止地站在門後,站在一片漆黑中。我嚇得本能地立即退後一兩步。她只是站在那裏,輕輕搖擺著。她雙眼微微張開,只看到眼白,她的唇在動,像在說甚麼似的,可是小聲得我完全聽不到。我靠前,盡全力聽她在說甚麼,聲音慢慢變得清晰,她只說一句話,不斷重複。

「所有門都打開了,所有門都打開了」

在她身後,在那黑暗的房間中,傳來關門的喀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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