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簫塞豐乳中
2017-01-05 19:51:56
除了答應和Sam交往之外,這是我做過最勇敢的一件事。
拿著電筒筆,穿起黑外套,我逕自到樓上拜訪。
開門,走廊燈光欠奉,昏昏沉沉,唯幾隻飛蛾翻飛作伴。
雖是燈而不是火,那些蛾子卻仍承傳著,祖宗遺留下來的犠牲精神。
乒乓,乒,乓,不守節奏地敲在燈管上。
細想,走入陰影中的我,又何嘗不是一隻撲火燈蛾?
拖鞋踏在水泥梯上,在深夜中,格外響亮。
乒!嘩啦啦……………!!
踏上第二節樓梯時,下層突然傳來玻璃落地而碎的聲音,嚇得我兩腳一軟,差點摔下樓梯。
我向下探頭,一片漆黑。
咔嚓,打開電筒,往深淵照去。
靜悄悄,飛蛾拍翼,四散東西,地上的玻璃碎閃閃發亮。
燈管掉下來了,碎個徹底。
我才不怕,關上電筒,繼續往上走。
一層一層地走上去,發現樓上走廊皆沒有燈,只有發著微光的「出口」告示牌。
丘醫生打電話的那宿舍在九樓,是頂層。
威爾斯的醫生宿舍不少,分布在助產士訓練學校左右,但基本上已沒有人住了,極大部分都用作堆放雜物。
一次伴一位傢俬部同事,往這些宿舍點算設備,推開門一看,只見滿屋子都是書架,如同一個圖書館,上面放著很多紙箱子。
同事說裏面放著的都是些舊病歷,以前沒有電腦作儲存,又沒放夠二十年,不可以扔掉,因此只好亂堆在這裏了。
當時,我不以為然,只奇怪屋子中心,為何還有一張大床沒有搬走,太浪費空間了。
同事色變,只搖了搖頭,要我不要再問。
臨近離開那屋子時,我才看見滿床的灰塵上,有一個灰色的躺印,像是剛有人睡過……
……
自此,我一直不敢到宿舍上層去,沒想到如今竟自投羅網。
卻不知道丘醫生的住處,是甚麽樣子?
想著想著,已到九樓,踏上去,又是一條昏暗的走廊。
打開電筒,為自己壯膽。
走廊兩旁,共有四戶,皆無人跡。
忘記問了,丘醫生住哪一戶?
不過,這擔心是多餘的,很快,我便看到B室上寫著「丘氏」二字。
我走到門前,手舉起,準備叩門……但想了想,有人會應門嗎?
或者說,有「人」會應門嗎?
我猶豫不決。
嗩!突然,門鎖被打開了。
然後,門向內邊,咔、咔、咔地慢慢轉開。
不知哪來的膽子,我向屋內,踏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