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十 (聖誕快樂暨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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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10 17:55:00
2025-01-11 09:20:23
真,牙紙同牙紫 so far 吸引d
2025-01-11 14:03:22
2025-01-13 08:38:03
又是個寒冷的早上

第八百零三章──不多的興趣

眼前是三個只有一截指骨大小的印璽,呈品字形般併合於一起,看起來袖珍而小巧。

「這是──」

段真含糊的道:「三星印,怎麼用妳自己琢磨琢磨。」語畢,他便連忙轉身離開,頗有幾分狼狽的意味。谷雛紫怔怔地盯著三星印發呆無語。

三星印乃是萬寶榜裡,名列前茅的法寶,堪稱護體神物。於記載之中,三星印曾經以十萬以上的靈石,成交拍賣過。但更多的時候,此等強大的法寶,根本不可能透過靈石買到。

這等重寶莫說擁有,谷雛紫連見都未見過。若單論價值而言,一件三星印,足以將這條梅花巷都買起來還綽綽有餘。

所以她看著眼前的三星印發愣,壓根兒反應不過來。

良久,她幽幽一歎,看向樊園的園門,神色複雜。她不相信,段真會不知道三星印的價值。他既然將如此重寶給予自己護身,谷雛紫本應高興──

但為甚麼,她的心情會如此複雜?

……………

段真住進承天城裡,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在很多人眼裡,這是一件相當合理的事情。皇帝早在一段時間之前,公開表明對於風沙帖的喜愛,甚至不惜拓印無數紙本廣傳天下。而現在段真被發現是風沙帖的筆者,被召進宮內,居住一段時期與陛下交流,亦是理所當然。

段真坐在御書房裡,喝著送進宮裡頂級的龍井茶,眼神卻下意識的朝著自己曾經寫過的對聯、中堂、匾額等等瞟去。這時,他才明白陛下才是真正的老謀深算。

他的腦海裡,不斷將那些墨寶化作靈石……

越想,他便越心疼得想要吐血……

「樊卿啊,你想要暫居於宮裡,那不是問題。」皇帝語重心長的說著,段真卻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說話──

「但是──」

段真聽到這兩個字,心底便長歎一聲,想起曾經師父耳提面命地對他們兩師兄弟說過:「一段對話當中,但凡在『但是』二字前面的說話,都是廢話。」

皇帝不知道段真心裡所想,逕自道:「承天城大得很,想要借你一飯一宿,這很簡單。但是,也是需要幹活的。」段真差點想拿出心裡計算出來那筆墨寶換成的靈石出來跟皇帝好好算一算,但他還是恢復理智,嘴角擠出一抹微笑:「陛下盡管直說無妨。」

「首先嘛──我知道,你在跟張兄學習符道之法。修行雖說要專心致志,但亦講求張馳有度。為免樊卿被修行逼迫得太過緊張,每天抽點時間來御書房,寫寫普通書法,定有相得益彰、相互借鑒的好處。」

段真的笑容越發牽強、僵硬:「這算甚麼事情?能得陛下賞識,是微臣的榮幸。」

「嗯。」皇帝喉嚨響起一道滿意的聲音:「第二件事,便要教我的女兒書法。」

段真聞言一怔,腦海裡想起曾經在御花園有一面之緣、那個臉上蓋著白紙的古怪女孩:「陛下的……女兒?」

皇帝聞言倒是有幾分訝異:「樊卿家,莫非你還不知道──張兄還沒有告訴你,他與朕是怎麼發現你、發現風沙帖?」

…………

段真從御書房裡走出來的時候,還是一臉茫然。

他已是猜到,自己之所以被發現、或者說「發掘」,都是源於季墨賣掉他本應扔掉的舊字帖。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那些字,竟然是被當今大京公主買下,甚至推崇備至?

最近這段時間,一件又一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他以為自己已是漸漸習慣,但現在看來,還差得遠呢。他搖了搖頭,似想要揮散腦海裡的雜念,繼而來到御花園。

張惜葉逕自坐在亭裡,看向段真面露溫和的笑容:「來了?」

「是的,先生。還請多多指教。」

「呵呵,別客氣。」張惜葉指了指石案:「我要說的,都已經說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感悟。」

段真看向石案的文房四寶以及一疊黃紙符,便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他走到石案身前,執起狼毫,腦海裡回想自己在符術百解裡見到過最基礎的符咒。很快,他落筆如風。

因為,他想要寫的,便是個風字。

轉眼間,本來空白的黃紙符上,便多了個字。但段真都不用拿起符紙注入靈氣,便知道自己失敗了。他下意識看向張惜葉,只見後者仍然掛著微笑,卻沒有任何解答的打算。

段真眉頭緊皺,開始捲袖子,彷彿眼前那疊符紙是某個敵人般──

他就不信了!

……………

張惜葉看著段真一次又一次的寫符,然後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沒有意外。

就像游泳般,若是孩子從小就在水裡學習,很快就能夠掌握。反之,若是成年以後才重新回去學習的話,就會變得無比困難。

很多事情,從小學習會比較容易。

符道,亦是一樣。

更莫說,段真本來就是劍修,習慣了劍修的方式。而劍修與符道,本來就是迴異的仙術乃至修行方式。想要讓習慣直來直往、以劍問道的段真,去學習彎彎曲曲的畫符之法,那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

但張惜葉亦知道,這只是時間問題。

段真是他尋找了三百多年才找到的傳人。

他相信,此子不會讓他失望。

張惜葉是這般想著,繼而悄無聲息的離開。

……………

至於段真已是如著魔怔,不斷畫出一張又一張的符,繼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但他卻如渾然不覺,只是不間斷的嘗試著。

段真的為人,有點古怪。

絕大多數的時候,他都對大部份的事情不以為然。但一旦有某些事情被他認準了、認定了,他就會堅定、甚至偏執。像他當日在崑崙,便以一條爛命,就敢拿著劍沖下山、追著被認為天之驕子的左若寒,直接將其砍死。

就像當日於崑崙劍關之前,哪怕心知必死無疑,他都愣是提著劍守在關前,一個人都不放出去。

現在,亦是如此。

段真很喜歡劍,但就連他自己也不肯定。到底是因為師兄喜歡劍自己跟著去學,還是因為自己真的喜歡去學。

但有一件事,他能夠肯定。

就是他很喜歡寫字。

這亦是他從小到大,不多的興趣之一。
2025-01-13 11:57:02
推推
2025-01-13 14:3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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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13 18:39:47
2025-01-14 08:46:40
第八百零四章──再相逢

唐紙在千紙殿裡,來回踱步。

她的步伐很快,看起來就像在細小的空間不斷來回奔跑,看得小翠眼睛都快要花了:「公主殿下,我快要暈倒了。」

唐紙沒有理會小翠的打趣話:「明天就要見到先生了!我好緊張!」

她猛地停下腳步,雙眼瞪得大大的盯著小翠:「看到先生以後,我該說些甚麼呢?」小翠嘴巴張了張,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回答。不待小翠回答,唐紙已經馬上搖頭:「不行,我要出去走走。冷靜一下。」

不等小翠跟上,她就邊跑邊道:「不許跟著喔,我要自己一個到御花園冷靜冷靜!」

語畢,唐紙便小跑著走出了千紙殿。小翠看著那一身白衣的公主,看上去就像深宮裡的精靈,不由得幽幽一歎。也不知道那姓樊的有何特別,竟然獲得公主青睞。

……………

「這園子換主人了,妳以後可以不用來打掃了。」

「呃,可是我有甚麼做得不夠好?」

「沒事,妳做得很好,地方都是一塵不染。只是我不習慣有人服侍,僅此而已。」

「大人,我幹活很勤快的,不會偷懶的。」

「大人,我只有這份工作收入,請不要解僱我啊!」



「紙雖然一片空白,造價未必高昂。但卻能夠承載人的理念與希望。像作家、書法家、畫家、詩人,都會透過紙將自己的故事及當刻心情、理念,擷取拓印於其上。」

「紙,須輕惜。」



唐紙走在宮裡,不斷回想起自己曾經跟先生發生過的事情與記憶。每次想起,都令她露出會心微笑,彷似昨天。

當她要重新跟先生見面,她該說些甚麼呢?

應該跟先生說,自己就是曾經那個小婢女嗎?

先生又會怎麼想自己呢?

她越想便越是煩惱,光滑嬌嫩的眉頭皺成個可愛的「川」字。不經不覺,她的目光已是看向御花園。這一望,便再也挪不開來。哪怕她沒有神識,哪怕相隔尚遠。但只是驚鴻一督,她便已經認出先生的身影來。

在她還沒有意識過來之際,她就已經邁開步伐,走進石亭。

她的眼睛,沒有從段真的臉龐上挪開,只是蹲下身子、把臉蛋趴在石案上,看著段真的臉,像是端詳著某幅山水畫般。

……………

張惜葉的肯定,對段真有著莫大的意義。

那是終於有人肯定自己。

不是因為師兄的教導有方,只是因為自己。

對此,段真雖然口裡不說,實則心底很是感動。

而現在,自己這唯一被人肯定的地方,卻受到了置疑。

段真不想讓張惜葉對他失望。

與之同時,他亦知道符修有多厲害。在崑崙現世之前,被稱為天下最強的修士不是劍修,而是符修。當做好萬全準備的符修,戰鬥起來很是可怕。這種可怕跟劍修的殺戮果斷不一樣,而是深不見底。

就如你永遠不知道劍修的劍有多快──

你永遠不知道,符修的空間法器裡還藏著幾多張符。

符修觸發已寫出來的符紙,所消耗的靈氣幾乎忽略不計。可以說與符修交手,其實是跟符修的「積累」在鬥法。符修的積累越深、寫下的符紙越多,便越是強大。

段真雖然知道符修強大,但也不覺得劍修相比之下會有落差。所以他了解符修,但只是用以警剔、警戒。現在他知道自己或許有修符的天份,那就是變強的其中一個途徑。

只有變強,才能夠更加容易找到師兄。

段真雖然現在已經金丹境界,但比起浩瀚無邊的人間界,區區金丹修士又算得上甚麼?

莫說現在妖族現世的事情卻是毫無聲息,實則段真知道──那不是他的境界能夠知曉的事情。饒是他金丹境界,其實與凡俗也是相差無異。

最後,段真知道自己在京都仍然在風暴之中。之所以風暴盡散,全是因為張惜葉。若果張惜葉發現自己一直都無法寫出符咒來,會否覺得自己看錯人、看走眼?那麼,自己又要重新鑽回鎮蒼山了嗎?

諸般雜念,令他如著魔般,不斷奮筆疾書。

石案、黑亭、御花園,一切都似乎消失不見。

他眼裡的畫面,不斷飛轉。時而化成張惜葉失望的表情、時而化成唐昊凶厲的目光、時而化成谷雛紫受威逼時的悲戚、時而化成王曉君冷著臉抹著淚的神情──

戛然──

段真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怔怔地看著石案。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寫出那一張又一張廢掉的符紙,四散在亭裡的各處。至於石案本身,卻已經是空無一物。張惜葉帶來的那疊符紙,已經被段真寫光。

但當段真重新回過神來,一切都漸漸重新映入眼簾。

御花園、黑亭、石案……

以及蹲在石案旁的那個少女。

段真就這樣那少女四目交投,一時無話。

……………

段真見過的女子不少。

鄭初、王曉君、谷雛紫……各有特色。

但眼前的少女,卻是他見過之中,最美麗之一。而且,看著她的時候,段真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段真沒有意識之下,他已經從白天寫到了入夜。

月色,灑照進來。

落在她的臉龐上,那張俏麗的臉龐於月色映照之下,就像不知從何逃出來的月之精靈,正在好奇地打量著他。

唐紙跟段真四目交投以後,這才察覺到後者從那如魔怔般的狀態中脫出,便突然跳了起來,手足僵硬的向著段真行禮:「見……見過先生。」

先生?

段真看著這個美麗的少女,腦海裡忽然想起曾經那個消失不見的小婢女,不由得啞然失笑。

自己在想些甚麼呢?

「妳是……」

「我……我是唐紙,父皇讓我跟著先生學寫字。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段真聞言也是抽了一口涼氣。

這時,他才知道眼前這位少女為何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她就是唐昊、唐垣與唐仲的妹妹,當今大京的掌上明珠,唐紙公主。

段真連忙還禮:「見過殿下。」

唐紙看著段真行禮,舉止更加僵硬,怪異的回禮:「見過先生。」

「見過殿下。」

「見過先生!」

月色裡,黑亭中,一男一女就這樣不斷朝著對方行禮。

二人都是察覺到眼前的情況有點詭異,行禮的同時看著彼此。片刻──

彼此都各自的笑了起來。
2025-01-14 11:06:32
崑崙三千劍符
2025-01-14 18:02:42
推推推
2025-01-15 08:30:13
第八百零五章──偶像

「咯咯咯……」唐紙的笑聲很是可愛,像是幼獸被逗得樂不可支時的聲音,令段真想起了鎮蒼山的小白狗。

或許是因為二人的笑聲,令本來略顯尷尬的氣氛變得從容。段真笑著道:「未知殿下甚麼時候前來?說起來真是尷尬,實在是練字的時候太過入神,竟是連殿下都未能察覺。」

唐紙把腦袋瓜搖得像個搖鼓:「我看到先生在練字,所以不敢打擾。」

說著,她又充滿仰慕的目光看著段真:「先生真不愧為名家,練起字來如此專心致志,難怪年紀輕輕就能有此等造詣成就。」

段真回想起皇帝曾說過,公主就是那位買下自己墨寶的人。但他聞言只是搖了搖頭,看著散落四周、每張都是失敗的黃紙,苦笑一聲:「造詣成就?公主你看,我寫了那麼久,連一張符都沒能寫出來。」

「說實話,皇上要我教殿下書法……樊某實在不知道何德何能,又有何資格教殿下寫字。」

唐紙看著段真,看得很認真。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她曾經見過段真的真容,又或者她很認真地想將段真的臉龐烙印於腦海裡。她曾經見到過,各種各樣的先生。所以她能夠捕捉到,段真眉宇間的一絲迷茫。但眼前這般迷茫的先生,她還是第一次看見。

唐紙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先生,能不能借你一段時間?我有個地方想帶你去。」

段真聞言一愣,看著月色高掛,被月光灑照而美麗動人的公主,便即硬著頭皮道:「公主,時間已晚……未免有點不太方便吧?」

唐紙卻反而灑脫得很:「先生啊,這裡是承天城,也就是我的家裡。先生你本來就已經在我家裡,還有甚麼方便不方便?」

語畢,唐紙便率先帶路,轉身走去。

……………

唐紙帶著段真來到千紙殿。

殿內的宮女見狀均是一驚。雖然她們都得到了消息,明天將會有位先生來千紙殿教公主書法。但時辰未到,現在更已然夜深。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更莫說公主千金之軀……

但她們均被唐紙很是乾脆的趕出了千紙殿。那些宮女不敢忤逆公主的意思,只能低聲應是。但她們相視片刻以後,便有了主意──

去找小翠。

宮女之中,大概只有從小與公主相伴長大的小翠能夠勸得動她了。

段真看著那些宮女像看淫賊的目光般盯著自己,也是揉著鼻子,滿臉尷尬:「公主殿下,我說──」

「先生,到了。」唐紙像個小將軍般,滿臉得意的帶著段真。

千紙殿內有一正廳,兩間內室。

一間,是唐紙的寢室──

現在,唐紙自然不是帶著段真到她的寢室。當唐紙推開另一間內室、帶著段真走進其內以後,後者不由得面露震驚之色。

……………

三千境,小屋之中。

段真提著毛筆,不時將筆伸進嘴巴舔了舔,也不顧墨水的味道,然後又再次落筆於紙上。

旁邊段志看著段真那般全神貫注,不由得問道:「寫字這玩意有甚麼意思?」

「嗤,師兄你就不懂了。」

「哦。」

「師兄,你是瞧不起我嗎?」

「不是,只是覺得沒甚麼意思。看,我跟著陳伯學做靈植夫,至少也能換得兩餐溫飽。學寫字嘛,大概只有符修才需要。你要當符修嗎?」

「不要,我要跟師兄一起當劍修。」

「這就是了。」

「但我也很喜歡寫字啊。」年少的段真雙眼發亮,雙手比劃著:「終有一天,我要像那些書法名家般,甚至將我的作品一一陳列出來,受萬人景仰。」

「夢發完以後,就出來練功。」

「哦……」


…………

段真似是走進了夢境。

室間說小不小,比他樊園的內室更大。但現在,這間密封無窗的房間裡,卻是掛滿了字畫。

他能夠看到,他第一次嘗試的字畫──【煙雨】。

【玉女】、【定石】、【回風】、【九形】、【風沙】……

每一幅字畫,既陌生又熟悉。

明明他能夠從字裡行間,看出自己的痕跡。但相隔多年看來,卻又有種陌生的感覺油然而生。他看著字畫,又似看著曾經的自己。字畫就像不同的時間的自己,字也在不斷變化著。

彷彿這些不是字,而是日記。一本記錄著他年少時期,跟著師兄到處代考、學劍的日記。

當他看到了【龍虎】,那大概就是自己在進崑崙之前最後的一幅字畫──

不是。

段真的目光落在唐紙身旁,也就是那張本來皺巴巴、卻重新攤開來的紙上。上面寫著個紙字,角落還有屬於自己的印鑒。段真已是震驚無語,看著唐紙嘴巴微顫,卻愣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唐紙雙眸泛著柔和的目光,來到段真身前,握住了他的手:「不論外人怎麼說,甚至先生你自己怎麼說──在我眼裡,先生都是這天上天下間,最厲害、最厲害,最──厲害的人物。」

「因為先生,你是我的偶像啊。」

段真看著近在咫尺的唐紙,看著那潔白如雪、吹彈可破的臉蛋,卻偏偏用著最熱切、最仰慕的目光看著自己。段真只感腦袋一片空白,沒能從眼前發生的一切裡回過神來。

自段真從雲林回京以後,不斷發生各種事情。

但要說最離奇而夢幻的,就要數眼前這一幕了。

堂堂大京公主,竟然握著自己的手、說自己是她的偶像?

就在這時,室間突然被推開了門,一抹身影急匆匆的闖了進來:「殿下!」那身影甫走進來,便看到唐紙緊握著段真的手不放。她臉上神色頓時變得精彩至極。

段真轉身看去,看到來者的長相也是一驚:「你──小翠?」

說著,他又轉身看向唐紙,像見鬼般滿臉驚恐:「那妳又是誰!」

唐紙覺得先生的反應有點好笑,便「咯咯」笑著:「先生,我是唐紙啊。」
2025-01-15 08:48:15
推下先
2025-01-15 09:04:25
睇黎好彩牙紙呢次唔使好似蝴蝶咁玩咁耐先認到
2025-01-15 12:01:43
睇第二次都係未get到段真哩段你是誰嘅心理活動
2025-01-15 12:41:54
「但我也很喜歡寫作啊。」年少的掌掌雙眼發亮,雙手比劃著:「將我的作品一一陳列出來,受萬人景仰。」

「夢發完以後,就出來加更。」

「哦……」
2025-01-15 14:00:46
唐紙
2025-01-15 15:07:04
發下夢都唔比
2025-01-15 15:07:24
諗下可以點改
2025-01-15 18:45:00
加多啲更就會夢想成真
2025-01-15 18:48:45

Penana 1 0 0 0 0 0 讚 好 加 更!



第八百零六章──一根白髮

千紙殿內。

小翠在替唐紙跟段真倒著茶,只是她不時把看向段真時,卻帶著幾分警戒。這種目光,段真也不陌生。畢竟剛才他來到千紙殿時,那些宮女離開之前,亦是用類近的目光看著他。

聽著唐紙把事情道出以後,也是聽得段真暗自咋舌。

堂堂大京公主,竟敢偽裝出行,在京都到處溜躂?

莫說甚麼京都乃天下腳下──

就段真自己,已經在京都裡見過不少次行刺。柳靜江的,自己的,唐昊的。這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的鬼地方啊!若是唐紙被人發現的話,輕則被擄掉要求大京送上幾十萬靈石當贖金。重則的話,看上她美色,直接就是先姦後殺……

段真看著一臉懵懂、像個小迷糊的唐紙,不由得倒抽涼氣:「妳……殿下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小翠難得沒有繼續盯著段真直看,而是看向唐紙,滿臉深以為然。

唐紙卻沒有理會,笑著道:「先生不要見外,就喊我紙兒就可以了。」

「當我聽說,先生就是那幅【兄弟帖】的筆者以後,便就按捺不住。畢竟,我是先生最大的仰慕者呀。」唐紙笑瞇瞇的說著,看向段真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盡是火熱。

饒是段真被此等目光看得久了,也是覺得有點熱。他咳嗽兩聲,提起茶杯喝起來,也沒有品味到茶的味兒:「時已深夜,我也該離去了。」

「哦。」唐紙的聲音有點失落,旋即又想起了甚麼,重現笑顏:「先生,別忘了明天要來教我寫字喔!」

「呃……好的。」段真把茶都飲盡以後,便即站起身來,有點僵硬的朝著唐紙行禮過後,便朝著殿外走去。直至將千紙殿都甩在身後,他這才舒了一口氣。

唐紙的目光太過熱切,饒是金丹境界的他也是有點吃不消──

「你在這裡幹甚麼?」一道聲音忽地響起,差點沒把段真嚇了一大跳。唐仲走了出來,滿臉古怪的盯著他直看。段真心裡不斷告誡自己,莫要因為在皇宮裡就放鬆警剔。

神識!神識!

段真神情裝作如常:「沒甚麼。」

「倒是唐兄,在這裡幹著甚麼?」

唐仲看著他的目光更加古怪:「這裡是仲正殿,也是我的寢宮,你說我在這裡幹嗎?」

段真神色一僵,隨便打量一眼,才發現自己自千紙殿離開以後,無意識地到處遊走,竟是來到了仲正殿外。

他也不再說話,逕自沉默、轉身離去。

「怎麼跑得這樣快?喂喂喂。」唐仲不斷喊,段真的速度卻更加快。轉眼間,已再也不見段真的身影。

「這傢伙,古古怪怪的。」唐仲滿臉狐疑地看著段真離開的方向,本來還打算跟他喝酒。

……………

此刻,夜深。

御書房裡。

皇帝穿著黑色絲綢製的便服,看起來很是舒服。只見他一手握拳、支著臉龐看著窗外的月光。也不知道他為何深夜裡,也不回寢宮,而是選擇呆在這裡。

片刻,他無聲歎息,右手緩緩攤開。

他的右手本來握拳,現在攤開來,便能看見掌心一物。

那是一根白髮。

皇帝看著這根白髮,似是看著他的大敵。

但這敵人,無從對抗。

因為,這敵人名為歲月。

「時候到了嗎?」皇帝喃喃自語,重新把目光看向窗外。他看著月光,又似看著這座皇城、看著整個京都,看著整個大京領土。至於那根白髮被風一吹,不知道飛到哪裡去,消失無蹤。

……………

一夜過去。

段真緩緩從修行中醒來。

他身處於四象宮的客室。根據他的認知,這些客室平常都是提供給各位朝臣。若有官員連夜進宮、通宵達旦之際,便會讓他們住在其內,免卻出入承天城的麻煩。

對比起符術的兩眼摸耳,他於劍道修行倒是一片坦途。無窮仍然像是個永遠吃不飽的吃貨,不論段真給予再多的金山銀山、它都照吞無誤,彷彿無止盡。

至於勾勒丹劍的法門,他已經徹底摸熟。剩下來的,就是水磨功夫。只要他不斷凝成丹劍,終有一天能便踏入實丹。

隨著無窮吞噬的資源越多、他的境界越高,段真的實力便越強。

但所謂居安思危。

對於段真而言,哪怕他修行至問天境下無敵手,也是沒有意義的。

張惜葉已經講解了何謂「問天悟道」。待他成功踏入實丹巔峰以後,唯一領悟到屬於自己的天道意境,才有機會破境。不然的話,哪怕他的實丹再穩固、他的丹劍再多,也是徒勞。

但對此,段真至今還是沒有想法。

他雖然提上了心,卻也沒有念念不忘。畢竟他才踏入金丹境短短時光,想要實丹圓滿、繼而問天悟道,還有很長的距離。

運轉周天以後,段真屏氣凝息,這才舒出一口長氣,站起身來。他看著窗外明亮的天色,也是小聲的替自己鼓勵:「段真,加油!」

語畢,他便走出客室。

……………

段真一如以往的來到御花園,卻沒能看見張惜葉,反倒看到了唐紙。她在看到段真以後,便即興奮的從石椅跳出來:「見過先生!」

段真想起了曾經在樊園裡,與這搗蛋丫頭的相處──

哪怕是公主,但看起來跟往日,好像也沒有甚麼分別?

「妳怎麼在這裡?」

「我知道先生白天會在這裡練字,所以想來看。」

段真笑了笑,沒有理會她,看向石案。

雖然御花園裡沒看到張惜葉,但在石案上,卻有兩大疊符紙擱於其上。

這亦是表明了張惜葉的態度。

段真的反應卻很是平靜。他的目光看了旁邊唐紙一眼,後者揮舞著小拳頭,在替他鼓勁。

昨夜一行,帶給他莫大的鼓勵。

就連他也不信任自己的時候,卻有人比他更加相信自己。

段真拈起一張符紙,擱於石案的正中央。他隨即又提起一根狼毫,略一蘸墨以後,便站在原地。

他的思緒開始放空。
2025-01-15 19:19:53
2025-01-16 08:30:10
第八百零七章──雨

皇城,某座樓閣。

這裡是皇帝不時用以休息的地方,樓閣高三層,算是承天城裡,除太極宮之外最高的地方。在這裡的三層樓,恰好可將整個承天城自太極宮後的後宮都盡收眼簾。

此樓,名為食景閣。

於食景閣的三層樓裡,張惜葉與皇帝唐百山相對而坐。在二人中間,便是一張放著零吃與茶具的小圓桌。在旁邊,便是無盡風景。

皇帝把目光看向外面:「張兄,你還真是寶貝那位弟子啊。」

張惜葉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看似離開,放任段真自由發揮。實則他都在食景閣裡,觀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旦出現甚麼差錯,張惜葉馬上就會出手。

但他卻不會做到那種像保母般呵護備至──距離不遠不近,恰到好處。

這等費煞思量,也難怪皇帝作出此等感想。

皇帝唐百山亦是金丹修士,目力驚人。他看到黑亭裡的段真,又看到在旁鼓勁的唐紙,眉頭輕皺:「想要從劍轉修符道,可不簡單。張兄覺得,你那位寶貝弟子有幾分成算?」

「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有失敗的可能。」張惜葉喝了一口滾燙的茶,用舌頭挑著牙縫的茶葉:「我覺得,他馬上就成了。」

皇帝聞言一愣,旋即看向了天空。

…………

段真的思緒漸漸放空,繼而外放。

那不是神識。

而是一種感受。

在他的感受裡,唐紙消失、黑亭消失,之後便是御花園……乃至整個皇城。這些,都不是他應該留意的事物。

他需要留意的,一直都在他身邊。

那就是,靈氣。

這一刻,段真終於明白。

符,便是與靈氣溝通。

他就像初次接觸洗髓經,初次感受到靈氣孩童般,內心只剩下感動。幾乎在同時,他的手動了。他能夠感覺到,四周的靈氣隨他而動。他的筆,落在符紙之上。

他能夠感受到,周遭的靈氣既像是隨著他的筆劃而動,又似化成很多隻數之不清的小手、落在段真的筆上,似指導著他該如何落筆。

當那最後一筆落下,符紙於頃刻間,便即化成飛灰,消散無蹤。

但段真能夠感覺到,符紙並非消失,而是與那些靈氣融為一體,彷彿從一開始便是不分彼此。

唐紙突然「哎喲」一聲,掩住了小腦袋,怔怔地看著天空:「下雨了。」

嘩啦啦啦──

天色仍然是風和日麗,但卻憑空的下起一場大雨來。

段真也是從那特殊的思緒中醒來,看向亭外那背著陽光、大顆大顆抖下來的雨點,露出笑容。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剛才,他寫的便是雨符。而他亦深知,想要辦到這一切,沒有她是無法辦到。

至少不會那麼快。

段真看向唐紙,神色認真的道:「謝謝妳。」

唐紙不明所以,卻是同樣跟段真說了一句:「先生,不用客氣。」

二人相視而笑。

這時,雨漸漸消停。

突如其來的一場雨,將此間洗淨,就連陽光都變得更加明媚。

至於在食景閣的就連皇帝也是看得嘖嘖稱奇:「他才學符多久了,就這麼快能成?更是從劍修思路中,悟出符意?這就是心流的傳人嗎?」張惜葉則是看著那場雨,輕聲笑起來。只是那低微的笑聲裡藏著的快活,清晰可聞。

皇帝看著眼前景色,突然開口:「張兄,這次換我該羨慕你了。」

「哦?」張惜葉止住了笑容,似是猜到了甚麼,轉頭看向他,目光帶著幾分憐憫。皇帝目光不移,似是看著御花園,又似看得更遠:「大限將至……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張兄,你尚好,找到個傳人。」

「但大京下一任的皇帝……張兄,你覺得呢?」

張惜葉微微搖頭,沒有答話。

……………

世外與世內,卻是一線之差。

雖說一個歸真靜齋、一個張惜葉,便足以將整座大京於人間界抹去。但是,這不代表大京不重要。大京乃是代表整個人間界萬千修行宗派,管理修行資源,地位舉足輕重,哪怕張惜葉也不敢忽視。

亦因此,下任大京皇帝這等大事,他不想插手,亦是不能插手。

這也是仙家的規條──

對於紅塵皇權之爭,不能干涉其中。

原因很簡單,便是因為這種事情已經出現過太多次。

正如之前所言,萬千仙家從來都沒有看得起大京,認為只是他們手中繩子拴著的狗,但同時又無比看重這掌握著凡俗界無上皇權的勢力。莫說大京,就連在此之前的無數次朝代更迭,背後都有著很多宗派的影子。

畢竟只有能影響到皇權,那麼分到他們手裡的資源哪怕暗地裡變多,也很容易瞞天過海……亦因此,皇權只是他們明面上的,真正競爭卻是背後的仙家宗派。

久而久之,變成一種混亂。甚至因此,不知多少仙家宗派因此而崛起,又或者衰敗。

於是千年之前便有了個不成文的規矩,仙家不能插手皇權之爭。

不然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那些山上的仙人還修個屁行?一個個都下來打生打死就好了。

皇帝似乎也知道張惜葉不會回答,而是逕自看著窗外景色。

這就是面臨死亡前的感覺嗎?

對於死亡,他不畏懼。

但他知道,自己的死、哪怕只是老去,便將會引起很大的反應。就像打破一個平衡。接下來,京都要開始亂起來了。但是,他本來想要做的準備都還沒有做足,錦衣衛未能完整成長起來,無常府還沒能將所有權力轉讓──

張惜葉看著滿臉平靜,似沉默思索著的唐百山。

對此,他只是幽幽一歎。

他的目光微移,重新落在黑亭裡,面露笑容的段真身上。

張惜葉對於京都的事情無法插手,但段真卻不然。在成為他的「弟子」之前,段真本來就是大京裡根正苗好的人。也就是說,他有這個能力與身份干擾一切……

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的機緣,又或者說,是命運?

張惜葉又再看向食景閣外的景色。他看著京都,看著明媚的陽光,卻似是看著那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2025-01-16 10:55:21
一訓醒就有兩篇睇
2025-01-16 11:02:54
2025-01-16 11:30:50
真仔入贅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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