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啦放假啦!
好凍呀
第八百二十六章──雪花園
「金丹破境問天,乃是玄門正宗修途裡的一個大境界。但放眼萬千宗派當中,符修想要問天,往往都是比較容易。」
「就是因為本命字,與天道很相似。」
張惜葉指了指亭外的湖水:「以我為例──我的本命字,就是水。」
「後來,我領悟的天道,亦是水。」
「先生,這麼重要的事情,真的能隨便跟我說嗎?」段真聽得目瞪口呆,內心也是有點訝異。縱然他現在只是個半調子的符修,但還是知道不論是本命符還是修士的天道,都是自身最大的秘密,不能隨意外洩。
張惜葉搖了搖頭,笑著道:「像劍修──誰都知道劍修是以神識操控飛劍,千里殺敵。但那些被劍修殺死的人,終究還是死了。」
張惜葉這句話倒是簡單直接,而是意思明確。
段真聽得有點佩服,大概只有通神境界的張惜葉,說起這話來才那麼有說服力。
「先生,就沒有些提示,或者說啟示嗎?」段真有點不死心,追問著。張惜葉莞爾一笑,本來聽著這弟子的傳聞,以為是個殺戮果斷、沉默寡言之人。現在看來,比自己想像中更急性子。
對此……
他倒也不反感。
張惜葉笑著道:「提示嘛……倒是有的。」
段真頓時雙眼發亮,緊盯著張惜葉不放。
後者也沒有賣關子──反正在符修的世界裡,那亦不是甚麼秘密。
「你可以從自己的名字裡著手。」
「名字?」段真聽得一怔。
「是的。」張惜葉慢慢的道:「自己的名字,往往都是我們學寫字的時候,第一個學的文字,亦是寫得最多的字。」
「除此之外,我們聽到別人喊著自己的名字的時候,總會有所反應。哪怕只是名字裡的其中一個字,都會比起平時對那字更加敏感。」
「符修當中,領悟出本命字的人,有不少數都是與自己的名字中相同。」
「當然,亦有例外,無法一概而論。」
……………
張惜葉看著段真皺眉思索,便轉身離開。
若果段真尚在煉氣、築基境界,他還會認真深入指導。但到了金丹境,已是下境的巔峰。想要踏入上境,更多只能依靠自己的感悟。張惜葉可以將所有答案都放在段真眼前──
但如此,只會扼殺其思索、摸索的機會,又如拔苗助長。
況且,對於這個弟子,張惜葉抱有更大的信心。
畢竟,這可是能夠一夕悟符的絕世天才。
至於段真內心想的更加複雜──
在一聽到名字的時候,段真心底倒有幾分迷茫。他當然是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曾經他亦是代考無數的金牌打手……他曾經有過的名字,多不勝數。
文靜思、周小小、李志薰……徐石,乃至現在的樊離,都曾經是他的名字。
他真正的名字?
段真驀然驚醒,背心不自覺的流著冷汗。
這些年來,他有過很多的身份。
他已經習慣了,在聽著別人提及到某些名字的時候,都會留意、上心,甚至回應。但他總是覺得,這些身份只是他為勢所逼而戴上的面具,從不代表甚麼。
當張惜葉提及「名字」與本命字之間的的關聯,他才赫然發現,曾經他扮演過的每一個角色,現在卻化成陰霾,成為他的阻礙。
他的腦海裡忽然想起了,當年師父在叢林裡收養自己之後,生起的念頭──這個是真的。
想到這裡,他已經下意識提起了狼毫、彷彿於亭裡捲起一陣輕風。
風息,筆止。
段真擱下了狼毫,看著符紙上,被寫得歪歪曲曲的「真」字。
這個字,與他平常直來直往、如飛劍般縱橫無匹的劍體不同。彷彿被強行扭曲、逆轉、改動過般,看得令人很是難受。但段真看著自己的這個真字,卻很是滿意。
這個真字,就是現在的自己。
經歷多年的打磨,他就像這個真字般,失去了自我。
他要做的,就是重新找回自己。
當他能夠將這個真字寫回正常的時候,就是他領悟本命字之時。
……………
京都。
一座別緻的雅園。
這園子很是優雅,前庭後園,佔地極廣。真要計算的話,不知道多樊園的多少倍。京都乃是寸金尺土之地,能夠在京裡擁有這等園子,便證明該地的不凡。
一入府中,卻見此地建築風格極其特殊。很多張長方的案桌擱在主廳,每張案桌前,都有一名看上去如書生般的人,臉帶微笑、很是文靜的站在案桌前。
至於在案桌的另一邊,卻是有數量不一的人們,或坐或站,好不熱鬧。
但是,這麼多人的聚集,卻也不顯得此地特別嘈吵。
在京都裡,有著三個很是特殊的地方,被稱為京都三甲。
一是【醉月樓】,被喻為京都最頂級的食樓。對於凡俗廚子來說,醉月樓的地方形同聖地。而在醉月樓裡,亦有修士在內。據聞那些修士,擅長將蘊藏靈氣的食材化作絕頂美食。
修士食之,不單止是味覺的享受,更對修為有著益助。
所以哪怕是仙家宗派裡,亦會有修士慕名而來。
二是【映紅歌】,縱然連仙家修士亦甘願下凡、不願免俗,銷魂蝕骨的煙花場所。
其三,便是眼前此地,被稱為【雪花園】的地方。
若是外人的話,恐怕不會把眼前別緻而不失大氣的庭園,與「賭場」二字拉上甚麼關係。但事實上,雪花園便是京都最大的賭場。
雪花園的名字,意指銀兩如雪花般灑落。
這賭場建得大氣,而且黑白通殺。不論是曾經京都的黑幫,還是代表京都皇權,都對於雪花園睜一眼閉一眼。
人們都將此歸功於雪花園每年上繳大京庫房那難以計算的銀子還有靈石──
卻不知道,雪花園的水比他們想像中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