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十 （聖誕快樂暨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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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踏破鐵鞋（下）

段真確實悟了。

但這種悟，並非修行層面，而是對於字的體悟。他一直很喜歡書法，對於字也有自己的看法，或者說是見解。但在張惜葉三言兩語的點撥，卻似是撥開了雲霧，讓他看見「字」的真正意義。

張惜葉看著段真，看似平靜的神態，實則帶著激動。

多少年了？

師父，我終於找到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段真似漸漸平伏心神。他看向張惜葉，眼眸泛過複雜之色。只是張惜葉看到他這般神態，心底卻生出幾分不妙。果然，段真緩緩搖頭：「我是劍修。」

……………

堂堂歸真靜齋的齋主張惜葉收徒，試問世間誰敢拒絕？

但段真就是拒絕了。

他的原因很簡單──他是個劍修。

至於歸真靜齋，卻是人間界有名的符修宗派，該說最強的符修宗派。它在天下的地位，就等同曾經崑崙於所有劍修眼中的地位一般。

至強。

如同聖地般，無比嚮往。

那麼，作為劍修的段真，光是自己修行、勾勒丹氣凝煉丹劍都已經忙得不可交加。又怎麼可能有心神去修煉別道？

沒想到張惜葉在聽見段真的理由以後，倒是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想說些甚麼呢？」

對於「樊離」是劍修的事情，曾經打聽過後的張惜葉，自是知曉。能在築基境界就與修行雷法的趙剛打個平手，現在更是率先踏入金丹，可見其修行天賦出眾，劍術高超──

對此，張惜葉毫不意外。

他看著段真溫和一笑：「坐，我們坐下再說。」

經歷幾番變化，段真對於眼前老人的警戒心也是略減，緩緩坐在石椅上。張惜葉跟著坐下，似沉吟片刻，便道：「你是劍修，可曾聽說過崑崙？」

段真的心尖兒猛地一跳，面色仍然平靜：「曾經橫亙天下的劍修宗門，作為劍修自有聽說過。」

張惜葉微微點頭，又續道：「那麼，你可曾聽說過崑崙對於劍修的看法？」

段真這時選擇當個白癡，一語不吭，只是裝著好奇寶寶般盯著他。

「崑崙認為劍修，當以萬物皆劍。」

「何謂萬物皆劍？那便是世間的一切人、事、物，都能化作劍。像你曾經交過手的趙剛，便是以雷法入劍。雖然乃是逆天之道，卻也證明了萬物皆劍的說法，並非錯誤。」

「正因如此，曾經的崑崙劍宗，所有入門弟子在經過煮劍石，通曉入門的崑崙本劍以後，便再沒有人傳授他們任何劍法。」

「反之──崑崙三千峰，一峰一通神。」

「那裡有數之不盡，皆是能夠直指大道的劍法，供他們任意參悟。」

「這便是崑崙的修行方式。」

段真聞言，又想起了曾經在師父的記憶中見到過往昔崑崙的風光，似是伴著張惜葉的話語，將千年之前的歷史投影到眼前，悠然神往。張惜葉看著段真的模樣，不由得莞爾微笑。

真是個充滿熱情的年輕人。

段真也不蠢，很快便大概猜到張惜葉的意思：「劍修與符修乃是各自不同的體系，又豈能相提並論？」但他這話說出，卻自己帶著強烈的不確定性。與其說是反駁，不如說是自我置疑。

張惜葉只是呵呵一笑，卻也不說話，只任由他自行思索。

段真本來就是崑崙傳人，胸懷三千劍。他本來便已經想到了無數個例子──像煉獄火劍，火修本來就是五行體系之中，還不是被拉進劍修仙術之中？

斷澤劍的水行；

回風劍的風；

定石劍法的棋道；

無量禪光劍的禪道──

他看著張惜葉，茫然的道：「真的行？」

「呵呵。」張惜葉笑著，再次提起了石案上的狼毫，在段真眼前揮了揮：「這是甚麼？」

「筆。」段真下意識的回答，卻又突然覺得自己這回答很蠢，很白癡。沒想到張惜葉卻是搖了搖頭：「我說，這是劍。」

張惜葉神識散逸，狼毫從掌心升起，懸浮在二人的頭頂。段真怔然看著──這一刻，毛筆彷彿真化成了劍。張惜葉神識一動，狼毫破空飛出，瞬間又飛了回來。

「當你想要看著甚麼，它就是甚麼。」

「你不是早就知道這道理，所以才灌注劍道於書法之中，每一幅字當中便蘊藏著該劍法嗎？」

段真聽得目瞪口呆：「老先生，你見過我的字？」聽到「老先生」這三個字，張惜葉便笑得很高興：「傻孩子，不然你覺得我是怎麼找到你呢？」

「老先生，你是在哪裡見到過我的字呢？」

張惜葉聞言，卻是微微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段真聞言無語。

他沉默良久：「老先生，在書法方面，我是有幾分信心。但要說到符道，那可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回事。我是在怕你搞錯了甚麼。」

「孩子。」張惜葉啞然失笑：「我在三百年前，就已經在尋找傳人。」

「我見過的人、見過的字無數。」

「你覺得，我會不會搞錯？」

段真低著頭，內心仍然充滿著強烈的不真實感覺。他有心在拒絕，但心底卻有另一道聲音似乎在告訴著自己──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拒絕的話，恐怕會後悔終生。

他的內心念頭閃動，最終卻是停留著在那道總是坐在竹椅上，除了【無恥大法】以外，連個屁都沒有教過自己的唐三笑。段真長呼一口氣，堅定地看向張惜葉：「老先生……我已經有師父了。」

沒想到張惜葉臉上沒有半分失望、變化，仍然慈祥地看著他：「是教你劍道的師父吧？」

「沒關係的。」張惜葉續道：「你就當我是個不相干的老道士，有空來跟我學學些鬼畫符的玩意。你也不需要喊我師父，就像現在般，喊我一聲『先生』就可以。」

段真嘴巴張了張，旋即又看向案桌上那張「踏破鐵鞋」。這時，他才明白張惜葉字裡行間的，是說著他尋找傳人的旅途。

堂堂通神境修士，都把話說到這裡，他還能說些甚麼？

段真朝著張惜葉微微揖手：「樊離，見過先生。」

「呵呵呵，好。好。好。」張惜葉放聲大笑，御花園的花草都為之綻放，彷彿也為他而高興。

半買半送嘅無敵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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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聖旨一封

翌日，便有一封聖旨公告天下。

上面洋洋灑灑寫著曾經的樊掌衛司為了大京立下幾許汗馬功勞，若是隨意看上幾眼，恐怕都以為段真在大京已經效力百年的老臣子。而這聖旨主要的原因都是在證實現在京都傳得沸沸揚揚，有關於「樊離行刺太子」的事情，盡是虛假。

而現在，哪怕唐昊站出來說樊離是凶手，也不會有人相信……或者說在意。

因為這是京都。

是當今皇帝唐百山的大京。

他的意志，將會在這片土地裡得到貫徹。

據聞因為這封聖旨，在天熙殿裡，唐昊不知摔破了多少珍貴的古玩及花瓶。

但世間不會因為他的想法、他的憤怒而有所改變。反之，當聖旨面世以後，本來一直在潑他髒水的輿論戛然改變，不斷歌頌著他的成就。例如帶著錦衣衛粉墨登場，但即揭發科舉舞弊；

又例如抓住了大京一直無法拘捕的蕭別離；

而現在更加是金丹修士，仍然為京都效勞著的金丹修士，大京又有幾多個？

一天前，段真因為京都的風雨而不得不躲在鎮蒼山，圖一清靜。

一天後，段真便成為了京都眼裡的英雄。

這種變化，不由得令段真生出幾分滄海桑田的感慨。當段真帶著雲夙與谷雛紫回到樊園以後，明明離開不到月餘，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柳靜江也跟著他們下馬車，看著段真面色盡是奇特：「你就不準備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段真長歎一口氣。

堂堂歸真靜齋齋主，哭著喊著把自己收為徒弟。這種如戲文般的情節，且不說柳靜江相信與否──若是段真自己聽到，恐怕都覺得是個天大的笑話。

柳靜江走了。

雲夙帶著大牛到外面閒逛，在看著大牛那副模樣，恐怕是想吃些京都美食了。至於谷雛紫也沒有準備做飯，跟著一起到外面去，打算在外面買些京都特產美食。

段真一個人在樊園裡，重新將竹椅擱在園子裡發呆。

但沒能讓他安靜多久，便有人來訪。

他的神識感知到，卻仍然躺在竹椅上。

唐仲跟季墨走了進來，後者看到段真完好無損以後，也是舒一口氣。但當他舒口氣以後，卻又逕自怔然。這時，他才想起來──現在的段真，不再是曾經在崑崙山上，需要他操心、如同弟弟般的小傢伙，而是堂堂的金丹修士。

至於唐仲則走上前兩步，小聲問道：「是怎麼一回事？」

「別問了，你們以後就會知道。」段真這才坐起身來，看了二人幾眼：「你們還是別再久留，以免招來閒言閒語。」

二人相視一眼，盡皆沉默。

唐仲的身份乃是三皇子，亦即是二皇子唐垣一派。季墨身上則是打著唐仲的旗號，在太學裡工作。也就是說，二人都是唐垣的文派。若是他們的到訪被人發現，恐怕又會令武派開始緊張起來，繼而有所動作。

反之，文派發現以後，便會大張旗鼓，認為「唐仲與樊離相交莫逆，繼而折服於二皇子的文功武德」等等。

因為這些身份，導致二人的行動都是捉襟見肘。在段真自首以後，唐仲曾會見二皇子唐垣，後者只是說了句「這是暫時最好的處理方式」，便再沒有解釋太多，只確保段真在鎮蒼山不會受到傷害，便讓其離開。

結果，在不到月餘，段真又再次生龍活虎的跳出來。

此等大起大落，不由得令二人感慨而無奈。

三人只草草聊了幾句，唐仲便帶著季墨一起，重新坐上馬車離去。段真知道二人此行的意義，也知道對他們而言亦不容易。他沒有想太多，逕自閉目養神。

片刻間，段真又再次睜開雙眸，站了起來。

一名老者緩步走進來，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對著段真連聲招呼：「別站著，坐，坐，坐。」

「先生，你坐。」段真客氣地伸手，示意張惜葉進府坐下。後者也不推讓，大步走了進去。

「地方不錯。」張惜葉笑著讚了一句：「其實我早幾天有來過了。」

段真倒著茶，聞言也沒有意外。他那幅「無窮」，本來就是放在他的內室。至今，他大概把張惜葉怎麼找到自己有了個想法。縱是如此，每當回想，自己的字竟然能夠引來當今天下符道第一人，不惜千辛萬苦亦要找上自己，饒是他內心不由得有幾分得意。

就連段真自己此刻也沒有意識到，他那種發自心底的得意、驕傲，比起曾經在崑崙劍關橫掃同境修士、比起在天字一劍靈劍塔一鳴驚人等等，都要來得更加高興。

當他得意之時，臉上便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樊離」這幅長相稱不上出眾，顯得呆板而平庸。但當配上段真那得意的笑容，看上去便有點像個癡呆的傻子。

「先生，我們這就開始了？」

「不急。」張惜葉微微搖頭：「我不光是教你畫符的玩意，亦是指引你修行的引路人。」

說著，他便看了段真一眼，後者彷彿渾身上下赤裸裸般，一切都是無所遁形。段真那本來癡呆的得意笑容僵在原地──自己有點得意而忘形，忘記了自己本來就是個充滿秘密的人。

未等他緊張起來，張惜葉已經微微點頭：「看來你的修行根基優秀，顯然遇上名師，紮下無比穩固的根基。這點，很不錯。」

「現在，恐怕是你凝煉實丹的時期。但這玩意是個水磨功夫，急不了。修行一道，講求張馳有道。」

「除了凝煉金丹之外，你的劍也不能丟下。」

「先休整幾天，三天後再來開始學習符道。」

張惜葉交帶幾句以後，便即轉身離去。

他到來至今，倒真是一字不提符道，反對著修行侃侃而談。倒令段真聽得一懵一懵，只是他自段志離開以後，修行一直都是靠自己摸索。雖然破境起來勢如破竹，但更多都是天賦使然，並非具備體系的去修行。

現在張惜葉這位出身名門的大能者，哪怕只是幾句指點，已經足以他受用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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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女係咪段志嘅引路人

花開彼岸天

感覺張惜葉好快又溫馨

半安夜半夜3點更 cls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