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十 (聖誕快樂暨新年快樂)

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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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成 2025-05-01 20: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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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仁者無敵

如果說之前尚是喧鬧、尚是驚訝。

那麼現在大雄寶殿已經亂成一團,無數驚呼、喝罵,哭鬧,徹底將大雄寶殿化成煉獄。而這一切,都是源於那具躺在木椅上,死不瞑目的身影。

那是皇帝。

縱然他登基不夠盞茶時份,但他仍然是大京的皇帝,是一國之君。

但是,他就直接死在大京崛起之地,淨剎寺的大雄寶殿。

段真的話,似是言猶在耳。

他的意思很簡單──

唐百山,有三個兒子,卻一直只有兩個選擇。

那便是唐昊跟唐垣。

而現在,先是唐昊被廢了修為,唐垣更直接被當著滿朝文武面前,一劍殺了。

幹下這兩件驚天大事的人,同樣是段真。

現在,唐百山再也沒有選擇了。

除非他想要在大限將至之前,再找個女人生個兒子來。否則,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唐仲。

……………

「殿下,你是不是早就預見這一幕?」季筆站在唐昊的身後,聲音平靜的響起,但他那隱在袖袍內的手卻是微微顫抖著,顯示著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這也是──

當一名皇帝,哪怕是新帝,卻在眼前被一劍殺之,試問誰還能保持平靜?

唐昊有點感慨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幕:「大京是個樊籬,是個看似介乎於仙家修士與凡俗之間,實則卻是分割兩者之地。縱然大京有像白成空那種庸碌無能的金丹修士,但他的心,卻早已經被大京框框條條所同化。」

「樊離是個怪人,縱然柳靜江替他披上黑色的錦衣,令他看上去如同我們大京的鷹犬。但其實,他看似棲身於紅塵中,心卻一直在俗世外。」

「這點,從當年他敢與我爭道、敢在禁京演鬥把那些鍍著金的門派弟子當狗一樣打,我就看出來了。」

「所以,我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他拉上我的戰車──便是因為,這是一張能夠扭轉局面的底牌。」

「結果,我失敗了。」

「但最後,卻證明我是正確的。」

唐昊看著唐仲,也是有點感慨。

他回想起,曾經在冷宮裡他跟唐仲因為名字而打著機鋒。

「現在看來,是仁者無敵的仁啊。」他不禁喃喃自語:「媽的,躺著也能白撿個皇帝回來。那老子當年爭得那麼辛苦,為個屁啊?」

……………

唐百山已是霍地站了起來。

他身上的金丹氣息,毫無保留。

縱然是胸藏三千劍,有信心於同境縱橫天下的段真,亦是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唐百山看著段真,一字一頓的道:「你真以為,朕就不敢殺你?」

段真沒有理會他,甚至沒有擔心。

有張惜葉在,誰也殺不了他。

正如先前所言──

要說到「狐假虎威」,大概沒有誰比段真更加擅長。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唐百山,等著他的答案。

就在這時,卻有人率先應道:「是的,你不能殺他。」

聲音響起之際尚在遠處,當說到最後個「他」字,已有一抹身影站在殿中。就連張惜葉的眼皮都微微抬起,看向那人眸裡亦有幾分訝色。

此人身穿粗衣麻布,足上亦是平平無奇的草鞋,甚至能夠隱見其上的泥濘。可以說,在殿裡見過他的人,不出五指之數。但是場間所有人看著他的臉龐,便能夠大概猜到他的身份。

畢竟他的五官輪廓,跟唐百山太過相似。

眼前此人,便是被無數人認為正事不幹、只喜愛種田弄花的王爺,唐百海。

唐百山看到唐百海也不意外,相反,後者早就應該出現在這裡。唐百山只是在疑惑他為何要以真面目現身,又說出這番莫名其妙的胡話:「你在胡說八道甚麼?」

唐百海沒有理會他,而是逕自往前走,來到段真身邊。他忽一探手,竟是往段真抓了過去。後者瞳孔戛縮,顯然亦是嚇了一跳,但當他反應過來之際,那件黑色的衣衫胸口已經被唐百海扔出了個破洞,露出衣衫下的肌膚來。

「你瘋了?」段真連忙跳開,看向唐百海的目光亦是帶著幾分驚懼,實在是這段日子讓他對唐百海沒了戒心。現在回想起來,若是剛才唐百海想要殺他,為那躺在木椅、死得不能再死的侄子報仇的話,剛才自己恐怕已經死了。

卻見唐百海沒有回應,目光只是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胸口處。

在那邊,有著一塊巴掌大小,很是小巧的黑色的胎記。若是遠遠看來,那座是一座小巧的山字印記。

唐百海的目光,沒有挪開半分。

良久,他忽然仰天大笑,其笑聲於大雄寶殿內迴盪。

但同時,他雖然笑著,卻又滿臉淚水的哭著。

如斯瘋癲的模樣,看得場間的眾人面面相覷。實在是場間變化迭起,他們根本都來不及反應、思索到底該如何是好。

「是的,你不能殺他。」終於,唐百海似緩緩平復情緒,看向了唐百山,神色凝重。

唐百山看著唐百海,又看向段真胸前的印記。他腦海只是一想,便已大概猜到甚麼:「那不可能。」

「沒有不可能,這便是鐵證。」

唐百海重新把目光看向段真,似是笑著,又似是哭著,神態詭異之極:「樊離,便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唐晨。」

此言一出,殿裡間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看著段真的目光,像是看著怪物般。同時,他們內心也是想著──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場戲碼?

不待別人出言質疑,段真卻已率先冷著臉開口問道:「你在說著甚麼瘋話?」

……………

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

那年,柳靜江尚在求學階段,年輕而稚嫩,更莫說隱入京都濁水──那是比二十年前更加久遠的事情。

唐百海從來沒有爭位之心,而唐百山亦深知自己的兄弟不會與己爭位,因此唐百山登基,卻是順風順水。

他們二人,是幸福的。

不像現在唐昊、唐垣、唐仲,因帝位爭得頭破血流。

但很多時候,「身不由己」這四個字,有著更複雜的意味及故事。

縱然唐百海如閒雲野鶴,但他的修行天賦,比起唐百山來得更高──

曾經唐百山尚在築基境界之時,唐百海已經結成金丹。

對於大京而言,唯有結丹者方有資格繼承皇位。而在唐百山已經結丹時,唐百海的境界已高得不知哪裡去了。縱然他不願,他卻已經有了這個資格。縱使他對於帝位尚無戀棧,對所有求見他的官臣,一概拒諸門外。

但……

總有人不相信。

哪怕已經過了數十年,更多的人認為唐百海只是在韜光隱晦,靜待他日強勢崛起,取唐百山而代之。令他們忌憚、幻想的,不單止是因為唐百海日益深厚的修行境界,於他們而言,最明顯的原因是──唐百海生了個兒子。

有了兒子,便代表有了血脈,有了傳承的對象。

身在皇室之中,有了兒子的人,總會更容易想著,能夠替自己兒子謀求些甚麼。

例如,皇位?

因此,便有了那一夜。
楓成 2025-05-01 20: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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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台一鞠躬!
窮得鬼也怕 2025-05-02 00:21:32
-8正皮
大家快d
成龍快逝 2025-05-02 03:09:24
真係估你唔到 牙真有唐氏dna
CYP2D6 2025-05-02 08:04:05
殺埋唐仲自己做皇帝
楓成 2025-05-02 08:43:27
又準備放假

第八百九十一章──死也不服?

那年,唐百山已然登基為皇數十載,大京雖稱不上風調雨順,但至少天下太平。

那年,亦是唐百海兒子出生後的第三年。

那時候的唐百海,還不是個隱世的廢物皇爺。他因為公務,恰好不在京都。

當日的白晝,才剛有修士以靈氣探過孩子的經脈骨骼,被認為他繼承了唐百海那出色的修行天賦。

入夜──

數十計的修士及武夫,闖入靜江王府。

王府幾乎被斬盡殺絕,於府內扔下足足七十七條人命,倖存者寥寥無幾──而那些屍體當中,包括了唐百海的妻子。

當唐百山得悉事情,已是為時已晚。他為之龍顏大怒,直接封禁京都城門,無常府修士傾巢而出,搜索其凶手。但那些行凶之人,在被抓住的那刻便自斷了心脈,成為了再也無法開口的死人。

此噩耗傳出以後,本已蒼老、久病在床的太后,亦聞此悲訊,於宮裡就此斷了氣。

短短一夜之間,整座京都被籠罩在悲慟哀傷之中。

但這些,似乎都與唐百海無關。

當他回京,走進靜江王府裡,抱著自己妻子的屍身,悲慟哀號。據聞其哭聲響徹青色大道,三天三夜,仍不止息。那股最深刻的哀傷,足令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三天之後,唐百海出現在太極宮裡。

他憔悴得形同骷髏的唐百海,於滿朝文武面前破口大罵:「你們一個二個,都覺得我對那狗屁帝位有著覬覦之心。」

「不要!」

坐在龍椅上的唐百山想要阻止,卻是再也來不及。

說著,便響起了如皮球洩氣的聲音。

唐百海,竟是當著滿朝文武百官,自廢修為。他噴出一口鮮血,目光卻仍然像鬼般,幽幽地盯著所有的官員:「這下,你們滿意了吧?」語畢,他便一拐一拐、像是受傷了的野狼般,腳步蹣跚的走出了太極宮。

那時候尚是年輕人的柳思雨、寇瞞看著唐百海,目光既是畏懼,又有欽佩。

但自那天之後,便罕有人見到這位王爺。據聞他已經離開京都,不知到哪裡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

又在翌日,唐百山發佈的皇命,卻是於人間界搜索一頭靈獸。

那是不論是唐百山與唐百海,都不願放棄──因為那天在王府裡的條條人命當中,沒有一頭貓……及一個嬰兒。

………………

「你說過,你是個被黑貓叼來的孤兒。」唐百海看著段真,目光盡是複雜,同時也難掩激動:「你還記得,我令牌上的圖騰嗎?那是火之奇獸,其名為燼。它,亦是我的伙伴──蒼夷。」

「在聽你提及的時候,我就有了一種大膽而匪夷所思的猜想。」

「那日,在王府裡我沒有看到蒼夷及你的屍身,我便有了猜想,蒼夷恐怕是帶著你逃出了京都。只可惜,我一直都沒能找到你們。」

「直至你那天跟我說過,你曾經被一隻黑貓叼去。」

「這幾天,我特地找到曾經照看你的那位老奶奶、後來因老而各老還鄉,卻也因此逃過一劫,成為王府裡唯一的倖存者。也透過她,我才得知你胸口有個細小的黑色胎記。」

唐百海冥冥中覺得,段真便是他那個失蹤了的苦命孩兒,卻是苦無證據。而透過那位老奶奶,他才得知自己孩子身上的胎記。

說著,唐百海不由得虎眸含淚。作為父親,竟然連自己孩子身上的胎記為何都不知道,簡直就是愧為人父。

段真聽著如天方夜談,只覺得匪夷所思。他有心想要反駁,但話說到嘴邊,又想起了他初次跟唐百海見面時,那種似有若無的熟悉感。當他後來得知唐百海的身份之後,以為這種熟悉感是來自皇帝唐百山……

現在回想,卻赫然發現,那是因為唐百海的長相跟自己有著相似之處。

反之,唐百海之所以單憑自己在鎮蒼山的一句戲言,便親身去求證,恐怕亦是因為那種父子之間冥冥中的感應。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怔在原地,似是不知如何應對。

忽然開口的,卻是唐百山。他看著唐百海,神色肅穆而認真:「你有幾分信心?這事可半點含糊不得。」唐百海卻是很不給面子的反了個白眼:「那可是我的兒子,自然是有十足信心才敢跑出來承認。」

唐百山面色陰晴不定,時而看向唐仲,又時而看向段真,似乎思索、考慮著甚麼。而這種反應,導致那椅子上、屍身未寒的新帝唐垣,看起來是那般可笑。

彷彿一切,都是能夠交易的籌碼。

……………

「都在鬼話連篇甚麼?」

「啊?」

就在唐百海似乎在上演著父子相認的戲碼之際,一道顫聲響起:「就因為你是金丹修士,就因為你是王爺的兒子──那就代表,你能夠在這裡為所欲為嗎?」

來者,披頭散髮,看上去如同厲鬼。

此人,竟就是太學博士,亦是「現任」的太學院長──楊終。

他知道,一切榮華富貴,隨著段真那一劍,已是化為飛灰。

他追逐多年的目標、夢想,頓成泡影。

他無法接受,到了嘴邊的肉卻被硬生生的搶走,於是他走出來,說了那一番話。

而那,便是他最後的一番話。

段真眉頭一皺,雙眉微微交錯。

飛劍無聲掠過,形同剪刀於布疋上劃出筆直而修長的痕跡,將其身首分家。

也不知道這出自閻王殿的劍法,能否將他拉進幽冥地府。

場間頓時再響無數驚呼,看著段真的目光如見鬼魅──

此狂徒殺了皇上都不夠,還想繼續殺人!?

段真似是終於回過神來,先是瞪了唐百海一眼:「此間事了,我們再詳談──在此之前……別的稱呼,不要再提。」語畢,他便看向滿朝文武百官:「還有誰不服。」

場間先是沉默片刻,便再次有聲音響起。

現任奉禮寺卿梁湘謹牙齒打著交關,卻仍然硬著頭皮道:「你這暴徒,京京……京都容不下你這魔……魔頭──」

「很好。」

噗滋──

又是一道血花四濺,以及人頭落地的聲音!

「夠了!」這次開口的卻是王歡暢,他對著段真,厲聲喝問道:「樊離!莫非你還想將所有官臣都殺了不成!?」

「當然不會。」段真看向王歡暢,還帶著尊敬地拱手行禮:「唐垣已死,事情就此了結。但是──若任何還支持唐垣的人,就隨他而去吧。相信在九泉之下的他,也會感激諸位的忠心耿耿。」他的神色很平靜,甚至有幾分認真,卻是令殿裡的眾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因為他們知道,段真是認真的。

「你──」王歡暢還待多說,卻發現自己的手被拉住。而拉住自己的人,竟然是一直躺在木椅上的王世蒼。後者看著自己的兒子,微不可察的輕輕搖頭。

「樊離,你此等凶徒以為光靠暴力、生死,便能夠讓我們就範!」而在此時,仍然有人走出來,鐵骨錚錚。他的目光很是堅毅,更帶著幾分瘋狂:「我不服,死也不服!」



我不服,我死也不服!



聽及這句話,段真不由得生出幾分莫名的熟悉感。

這時,他才記起──曾經在師父的記憶裡,面對著崑崙弟子四面楚歌、厲聲指責,恐怕亦是如此感受吧?

但終究不一樣──

因為,自己不是師父。

他能夠比師父,幹得更加徹底。

死也不服?

那就死吧。
個鼻唔見左 2025-05-02 11:15:30
好多文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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