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十 (聖誕快樂暨新年快樂)

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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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成 2025-06-06 08:28:24
I am Angel

第九百一十八章──亂田

待段真回到樊園的時候,已是夜深。

但在主廳裡,卻早有人在等待著。

那人逕自喝著酒,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有點醉眼朦朧:「你這小子……當今天下,敢讓堂堂大京皇帝等你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段真有點無奈地看向正捧著托盤走過來的谷雛紫:「你怎麼讓這弱雞喝酒──喝多少了?」

谷雛紫有點委屈,心想唐仲一來到就讓她上酒,她還真能不給?

「一壺一芳春。」

「哇,你這傢伙當真以為自己當上皇帝就長翅膀了。我珍藏的酒也敢動。」段真撲了過去,搶走桌上的酒壺,讓谷雛紫收好:「拿些普通點的酒來。」

唐仲眼睛都紅起來,猛地坐直身子同時一拍案桌厲聲喝道:「段真!你這小子都想要拐走我家妹妹,現在竟然連酒都不讓我喝,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皇法!」

段真聞言一愣,看了谷雛紫一眼。卻見後者聞言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段真兩眼,便輕聲道:「我去換酒來。」便即轉身離去。

待谷雛紫離去以後,段真這才看向唐仲,悶聲道:「你知道了?」唐仲臉龐仍然火紅,冷笑連連:「紙兒都把她的行裝收拾好,這事還瞞得了誰?」

「喂,也不想想當初誰的病治好以後,就出外到處遊歷、貪戀景色,樂而忘返?現在你家妹妹想要出去見識見識,你就不讓她去了!?」段真也是拍著案桌,破口大罵:「莫以為你真當了皇帝,就等同皇法!」

二人一邊喝酒,一邊吵得面紅耳赤,就連谷雛紫也是聽得苦笑搖頭──這兩個傢伙到底在說些甚麼?

不知道過去多久,唐仲忽然冷靜下來:「紙兒跟你走,我很放心。」

段真一愣,旋即沉默,逕自喝酒。片刻,他便開口問道:「你還怪我嗎?」

這次換作唐仲沉默。

二人各自喝著各自的悶酒。

直至唐仲連喝三杯之後,才忽然道:「這問題,我現在無法回答你。」他認真看向段真:「答應我,要回來京都。屆時,我再給你答案。」

段真也在看他。

四目交投間,似乎將歲月回到無數年前。

那是在崑崙山上。

那是兩個少年的相遇。

其中之一,還在侃侃而談著「價值」。

段真笑了起來:「一言為定。」

唐仲挪開目光,看向窗外的月色,有點感慨的道:「誰能想到,你我竟然有著血緣關係。」

段真又重新沉默下來。

若是唐百海所言非虛──

他的父親唐百海,是唐仲父親的兄弟。

他的母親,是唐仲母親的姐妹。

他們之間的關係,遠比外人想像中密切。

「說起來,我是不是該喊你一聲表哥或者表弟?」

「……閉嘴。」

……………

唐百海坐在簡陋的屋舍外。

兩張竹椅,並肩而排。

一張坐著,一張空著。

農田因為一段時間沒有打理,顯得很是凌亂,野草嗖嗖、起勁地長著。所幸這農田裡本來就沒有甚麼珍貴靈植,也談不上甚麼損失。唐百海坐在竹椅,看著亂了的農田。

他已經坐在竹椅三天。

唐百海一直在在等段真到來。他盯著眼前的亂田,心裡便是越發焦躁。

他突然自嘲一笑──

這些年都等得了,還差在這幾天?

忽然,有風吹起。

那是劍風。

旁邊的竹椅,多了個人。

段真坐在其上,跟著一起看著眼前的亂田,有點感慨的道:「大叔,你這田打理得有夠差啊。」

「是啊。」唐百海搖頭道:「差勁透頂了。」

說罷,二人便相對沉默。

片刻,段真問道:「唐百山呢?」

「他……快死了。待後事安排以後,就準備找個地方等著死。」唐百海說著這話,極盡冷漠,彷彿說著的不是自己的兄弟。那並非代表他無情,而是對於生死,他們早已經談論過數以百次。

況且,現在祭神殿也都被燒成灰燼。曾經為了守望山主、為了崑崙、為了大京傳承的意義已經消失。唐百海還好,但對於唐百山而言,無疑是極其重大的打擊。

段真又沉默片刻,忽然問道:「誰是唐僕?」

唐百海啞然一笑,指著自己的鼻尖:「難道我不像個僕人嗎?」

縱然段真早有猜測,但直至這時他這才明白──

為何當日段真在大雄寶殿裡大殺四方,就連新帝唐垣都死在他的劍下,卻仍然沒有看到那位「大京供奉」的緣故。

世間沒有甚麼唐僕,有的只是個藏在鎮蒼山裡,擁有問天境界實力,卻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唐百海。一旦京都遇上危機,這位化身為僕的王爺,將會離開鎮蒼山,為了守護而回到京都。

語罷,他們再也沒有刻意沒話找話說,只是各自沉醉在寧靜之中。

不知道過去多久,段真終於開口道:「唐晨……為甚麼是晨?」

聽到唐晨二字,一直沉默著的唐百海明顯顫抖了一下。

他似是漸漸回復平靜,那滄桑的眼眸裡,泛過一抹追憶以及愛意。

「因為,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是個美麗的清晨。」

溪河、船舫、伊人。

他看了一眼,便再也無法挪開目光。

段真聞言,只是重新歸於安靜,將這寶貴的回憶一刻,留給他獨自享受。他也無法生出任何感受──

浪漫也好,傷感也罷。

那都是不屬於他的回憶。

他的家人只有師父跟師兄。

不多,卻足夠。

沉默片刻,他再次出言:「唐晨不會是我的名字,我也不會留在京都。」

「我知道。」唐百海慢慢收起雙眸裡的思念,看向他笑起來:「你既然前來,恐怕已經將能夠打探的消息,能夠施展的仙術,都已經試過了吧?」

段真聞言沒有回答。

他動用了錦衣衛的力量,將當年靜江王府的慘案翻查了一遍,再將唐百海所說的事情、與崑崙三千境的路線等等都仔細調查。而且,能夠查找血親的仙術,也不單止一兩門。

唐百海逕自續道:「我也不是天真得以為光是如此,便能夠忽然上演一場狗血的父子相認的戲碼,然後彼此含淚地相認相擁。」

「於我而言,只要知道你還活著,活得好好的。那就足夠了。」

「至於你,我也是想要你知道──你在這世間並非孤獨。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在等你回來。」

「這就夠了。」

說到後面,饒是以唐百海這樣一個鐵錚錚的漢子,竟是聲音微顫,幾近不能自已。縱然段真對唐百海無情,但也不知道是否那冥冥中的血脈感應,又或者是唐百海的情感真摰,令他的心底沉甸甸的……

那不是沉重,而是有物。

就像是──

從此,他在這人間界裡,多了一個錨點。

正如唐百海所言,哪怕段真認他這父親也好、不認也罷。但至少段真「知道」了,自己在這世間上有著活著的父親,以及曾經生他的母親,而不是像之前那般一無所知。

他有了,選擇。
個鼻唔見左 2025-06-06 09:45:23
帶咁多女走
碼糕黃 2025-06-06 22:15:11
窮得鬼也怕 2025-06-07 03:16:14
正評加更
成龍快逝 2025-06-08 12:18:50
差13個
木村(Kimura) 2025-06-08 13:12:57
推推推
Golden_mickey 2025-06-08 15:33:24
推正評
小狗裕姝 2025-06-08 15:43:59
-12
楓成 2025-06-09 08:39:03
又到星期一
聽聞今個星期打風

第九百一十九章──最值得的買賣

「我明白了。」段真站起身來,再次看向唐百海:「我要走了,還有話要說嗎?」

「過得好好的──還有,別忘了。我可是個堪比問天境的修士。若有需要的話,盡管回來找我。」唐百海想了想,然後搖頭道:「沒有了。」

段真眉頭皺著:「你還打算守著這狗洞裡?」

「也呆習慣了。」唐百海逕自失笑:「祭神殿已滅。大京真正的秘密,也只剩下這狗洞。誰知道它會否有一天忽然又重新靈活起來了?」

「那就隨你的便。」段真收回目光:「我應該好一段日子不會回來。」

唐百海忽然帶點狡猾的眨了眨眼,笑道:「別忘了──真要比活得長,也許你也沒我活得更長呢。」

段真聞言亦是無語。

也是,人家是問天境。

「走了。」

呼──

風起,風滅。

唐百海也是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他看著眼前的亂田,心卻再沒有亂了。他拍了拍頭,喃喃自語:「看來,該是時候整理一下了。」

……………

段真並沒有離開鎮蒼山,而是從唐百海的小舍,一路來到鎮蒼山頂。

他才剛到來,於那厚厚如積雪般的山峰處,便有頭毛茸茸、如小狗般的靈獸跑了出來,一躍便跳到段真的懷裡,小腦袋不斷拱啊拱的。

段真不禁莞爾,手掌摸著小白狗。

而在那雪山處,亦是睜開了一雙堪比日月的豎瞳,眸裡沒有狂暴,卻令人感受到神聖。在鎮蒼山裡,它就是此間的神。

「人類,你要走了。」

「是的,山主。我準備離開京都,大概好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了。」

「既是如此……」山主的目光看了段真懷裡的小白狗一眼:「你就帶著牠,一起離開吧。」

段真聞言大驚:「這怎麼能夠?」

蒼獸緩緩搖頭,響起一連串密集、形同雪崩般的聲音。若非確認那不是雪而是毛髮的話,段真恐怕都會懷疑那會否將自己壓死。

「我們蒼獸血脈強大。若是再過百年的話……恐怕牠都會跟我一樣,再也無法離開,終生困在此界。」

「人類看我如神,實則──我們跟山下那些被困在牢獄裡的囚徒,一般無異。」蒼獸的目光看向段真,那圓渾似大日的眼睛,泛過濃重的悲傷與期待:「我不要讓牠跟我一樣,終生只能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這時,段真才終於明白──

或許在很久很久之前,蒼獸已經有此打算了。

他看著懷裡的小白狗,卻發現小白狗又不知甚麼時候睡著了,其睡相憨態可掬,惹人生憐。

察覺到如此重任,段真先是沉默,旋即認真地點頭:「山主,我答應你,會好好保護牠。」

「我知道,人類。」蒼獸的眼眸閃過一抹溫和:「從牠出生的時候,你就已經救過牠一次。若是按照你們的說話──這就是命運。」

「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將我兒托付予你──」

「帶牠,去看看世間的風光吧。」

…………

又是一天的過去。

段真這次,來到了樞密院。

這時,柳靜江本在妻子謝輕漩的服侍下吃著果子。在看到段真以後,眉頭就皺起來:「有沒有禮貌,進來都不敲門──真以為金丹了不起啊?」

謝輕漩聞言莞爾,先是向段真微微一福,便即捧著果盤離去,將空間留給二人。

柳靜江提起茶杯,先是嗅了嗅茶香,這才慢慢喝了一口茶,才開口道:「你不是要走了嗎?還在呆在這裡幹嗎?要走快走。這些日子養你這傢伙,快將樞密院都吃窮了。」

段真知道他在說那些供給自己修行的資源。他怒極反笑:「你這傢伙還真是日日夜夜盼著我離京啊?」

柳靜江同樣還以冷笑:「你吃了的靈石,你自己最清楚。」

段真聞言,忽然道:「這筆買賣,值得嗎?」

柳靜江同樣一愣。

彷彿隨著段真簡簡單單的一句,將時光回到很多年前。



樊園裡。

柳靜江很誠懇地看著段真:「相信我,樊先生。我們夜叉幫,真的很有錢。」



良久,他才緩緩點頭:「這是我柳某人此生幹過,最值得的買賣。」

「哈哈哈哈。算你這傢伙還會說句人話。」段真眉飛色舞,逕自替自己倒杯茶喝起來。

二人邊喝茶、邊交談起來。

說的,大多都是過往。

他們相識年期雖然不長,但經歷卻是不少。此刻回想,竟頗有幾分滄海桑田的感覺。

直至天將入夜,段真這才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柳靜江突然喊停了他:「你可記得,你以前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修士的記憶,非常人能足道。段真知道柳靜江是在說,他自己修行的問題。

柳靜江卻又笑起來,眼睛瞇得像隻狐狸:「若是你之後回京,我又未死的話,屆時我再告訴你。」

「嘖。」段真強忍提劍砍這傢伙的衝動,嘴角卻又難掩笑意:「那麼,就約定了。」

「嗯,約定了。還有──謝謝你。」

「再見。還有──不客氣。」

柳靜江看著段真漸漸遠去的背影,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他有大半生都是隱藏在京都的濁水之中,少有知己伙伴。但其實他已經很早就知道──

這個人是不可能終生留在京都。

淺水豈能困蛟龍,這句話放在其身上,可謂最適合的形容。

其妻謝輕漩無聲走來,在他身上披上一件黑色的毛氈。後者微微一笑,將她摟進懷裡。

不知為何,柳靜江忽然有所預感──

能夠將此人留在京都數年,使其為大京效力。光是這事情,便足以讓柳靜江列入卷藏歷史之中。

想到這裡,柳靜江臉上的笑容更盛。

他不在意名留青史或者遺臭萬年。但這事情,卻令他感到很驕傲。比起人們常常掛在嘴邊,他為大京潛藏黑暗二十載的事跡,更加驕傲自豪。
個鼻唔見左 2025-06-09 19:31:15
推一推
Golden_mickey 2025-06-09 22:33:33
有棵咁既樹? 2025-06-09 23:48:09
死,我忘記問過啲咩問題
楓成 2025-06-10 08:42:16
第九百二十章──登基

太學,是大京乃至整個整個人間界裡,最有名氣的凡俗書院。

白晝時,太學隨處可聽揭頁聲與讀書聲。

但入夜以後的太學,卻很是寧靜。

一座小院裡,仍然有燭火閃耀。

季墨正坐在其中,挑燈夜讀。

就在這時,忽然外面傳來叩門聲。季墨先是一怔,旋即又似猜到甚麼,面上泛起一抹笑意。他打開門來,只見段真站在門外,同樣面上帶著笑意,朝著他抱拳道:「見過季大人,賀喜季大人。」

「你這死小鬼……」季墨笑著罵了一句,便讓他進來。

季墨的身份已經不復以往。

他本來就是唐仲最堅定的支持者。

而現在,唐仲登基,季墨也是隨之水漲船高。雖然尚未正式授命,但已有風聲傳出,他將會成為新任的太學博士──也是那個被段真一劍殺死,曾經楊終的官職。

更多人猜想,若是未來的話,待許太傅百年歸老之後,繼位的恐怕便會是季墨。

如此一來,曾經連科舉都未曾入三甲、可憐得要賣段真墨寶的季墨,竟然都準備成為大京朝野裡具備最高權力的少數人。而季墨知道,這都是得歸功於段真。

而為了辦到這些,段真幾乎背負了一切。那些輿論,都是由那些從淨剎寺中倖存下來的人悄然傳出。

縱然錦衣衛大肆打壓,但仍然不斷有各種風言風語。

但這些,都是由段真承受下來。或許在數百年之後,殺人盈野的段真將會被塑造成魔,受後人唾棄。

季墨長歎一聲,看著段真的目光有著幾分憐憫。

不論現在段真變得有多強大、地位有多崇高──

在他眼裡,仍然是當年那個哭著鼻子訴說著天道不公、紅著眼睛提劍就要朝公子團殺過去,如弟弟般的少年。

「季大哥,我要走了。」段真來此,正是為了跟季墨告別。

「世間如此浩瀚……」季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況且,你留在京都,也都足夠久了。這裡不是曾經的崑崙,不應該將你困在這裡。」

段真看著季墨,眸裡也是泛起幾分情緒。

對於唐百海,他能夠很冷漠。

但季墨是特殊的。

在這世界上,除了段志之外,就只有季墨像兄長般照料著他。相反,不論段真修行得境界再高,成為何等樣的大人物,在季墨眼裡,仍然是曾經那個可憐巴巴、要他在灶房裡偷包子照顧的小傢伙。

「放心吧,季大哥。我一定會回來探望你的。」

季墨搖頭失笑:「當然──我一直在等著跟你、跟段志再次一起吃飯喝酒。」

段真聞言,不禁生出悠然神往。

光是想像……

已經足夠令他熱血沸騰。

想起那天,他在鎮妖塔的黑湖裡看到了師兄──

「我肯定會有這一天的。」

段真堅定地點頭。

……………

唐仲身穿黑色的龍袍,行走在皇宮的廊道之中。

在他身後,便是他曾經的小太監,現在的敬事房總管多福。而在其身後,是無數的太監、宮女,侍衛。

他龍行虎步,穿過雕琢成龍紋的樑柱,走進了太極宮。每位看到他的人,均是面露驚色──實在是此刻唐仲的氣魄,與曾經那彬彬君子的形象大相逕庭。

那件黑色皇袍劃過的身影,如黑龍入海驚起滿城風雨。

很快,他便站在象徵九五之尊的龍椅之前。每個與他視線接觸的臣子,都下意識的停下了頭,受其氣勢所懾。有的人更是內心感慨不已──終究是姓唐的。

與以往相比,太極宮變得冷清得多。因為有部份官員,都在那天直接死在淨剎寺。那一天,至今令人回想起來,都是有種心驚膽跳的感覺。

但唐仲知道,段真為何要殺。

那是在破壞、毀滅一切唐垣曾經營造的基業。若非如此,哪怕唐仲上任,曾經唐垣的親信口服心不服,最後亦只會成為他的制肘、唯有這樣,才能夠替超出任何人意料中的唐仲,肅清一條淨道。

壞人、醜人,乃至殺人,都由段真替他做了。

接下來,唐仲要做的,就是好人。

就如破滅過去的重生,寒冬逝盡的喜春。

唐仲看著下方的群臣,心裡並沒有生出激動、驕傲等等情緒。

他很冷靜,平靜。

這種情緒,按道理不應該出現,至少不應該於此刻出現。

或許是因為,他沒有將自己當作皇帝般看待。

他是個管理者。

管理的,是這片江山。

但這江山,並不屬於他。

這種身份……還真適合他。

只見唐仲一撩袍擺,安然地坐在又硬又冷的龍椅上,神色冷峻:「開始吧。」

……………

天下生出變化。

唐百山成為太上皇,只於簾後聽政。

而大京則迎來他們第一位並非修士的凡俗皇帝。

唐仲登基,帝號為──山,是為京山帝。

在唐仲登基的同時,在天子跟前的紅人、太監多福的朗讀聲中,亦有很多的任命。

例如季墨的太學博士之位。

但更多的,卻是不為人知。

像是曾經的被認為未來執掌無常府是其長子寇天生。但現在,次子寇天命卻是悄然登上場面,開始受到別人的關注;

又像是從來只會流連煙花場所、戶部尚書凌雲傑長子凌歡歡,竟透過科舉進了三甲,正式於朝野間亮相;

赤龍將軍裴豪的兒子裴元道被調派離開京都,人們卻知道他是被派到南方小國,積累軍功,為日後仕途鋪路;

太多太多。

某些人為了唐仲,或者說是為了自己,曾經下了很大的賭注。

一旦敗北,輕則一無所有,重則小命難保。

而現在,他們賭贏了,也開始獲得下對注後的回報。

隔得很遠,裴元道跟寇天命在看著太極宮裡,正式穿著龍袍後的唐仲,內心也是生出幾分感慨。他們初次看見唐仲的時候,恐怕是曾經在崑崙山上那次祭祖。

現在回想當初,哪怕崑崙山的經歷於他們而言稱不上愉快,卻仍然不禁生出幾分思念與追憶。

「你知道嗎?包胖子要繼承映紅歌的生意了。」寇天命忽然道。

裴元道聞言先是一愣,旋即露出高興的笑容:「這是好事。畢竟他家的老子常常看不起他,似乎沒打算把生意交給他的樣子。」

寇天命笑而不語。

到現在,他才明白。

包笙歌雖然甚麼都沒有要──但他與三人交好。

做生意靠的,不單止是手段與運營,還有人脈。只要他們凌、寇、裴三人在大京擁有大好前程,映紅歌便不會倒。

裴元道到處張望一下,小聲問道:「凌歡歡呢?」

寇天命聞言一怔。

這時,他才發現凌歡歡竟是沒有來這登基大典。
楓成 2025-06-10 08:42:36
唔緊要
得閒翻睇三五七次就會記得
楓成 2025-06-11 08:35:36
第九百二十一章──我叫段真

樊園裡,庭園中,擺放著一張案桌。

從段真開始學符之後,便多了這張案桌。後來薛竟到來,將樊園毀了個大半。之後柳靜江替其修葺、還原,就連這張案桌,也都還原回來。

段真站在案桌前,案上有狼毫、磨好的墨,以及一張黃色的紙符。

墨是他最喜歡的清晏墨。

筆是他慣用的小梅狼毫。

一切都是那麼完美,準備充足。

張惜葉站在他旁邊,臉龐盡是溫和的笑意:「想要讓我看甚麼呢?」

段真先是用筆竿子撓了撓頭,也是有點緊張。

他的目光往後看去。

在其身後,站著幾個人。

谷雛紫、唐紙……以及王曉君。

谷雛紫微微笑著,對於他似有著無窮無盡的信心。

唐紙也是一般無異,但比起信心、卻更帶著幾分崇拜與仰慕。至於她的一隻手卻是捧著個盆栽,赫然便是他曾經送給段真的仙人掌。

至於王曉君神情卻有點複雜,帶著些許尷尬及女兒家的扭捏,不時看向谷雛紫,不時又看向唐紙。但她的目光看向段真,也是泛過好奇之色。

她也見過其父王歡暢書房裡的字帖,知道父親對其愛不釋手。但她還沒有親眼見過段真寫字。

與她一樣以泛著好奇目光的,是她手裡抱著頭如雪團般的小白狗,那雙黑漆漆的眼珠子正盯著段真直看。

段真的目光自三人身上掠過,心神似是漸漸回復平靜。

他閉上雙眼。

無數記憶,於他腦海裡閃過,如白駒過隙。




「……失散多年的兒子──唐晨。」


「敝人樊離,還請唐公子多多指教。」


「我叫徐石。」


「李志薰,請指教。」






他有過很多很多的名字。

每個名字的背後,都是一段經歷。

在這一切的背後呢?

終於,他的回憶到某個位置,似是停頓下來。

那是在唐三笑思憶術裡的片段──



唐三笑看著懷中孩童──

這個是真的,所以取名為真。




段真忽然睜開雙眸,他的手如猿臂般舒展開來,輕而易舉地摘下狼毫。他不假思索,便在黃紙上落筆。

下一刻,段真便重新將筆擱回原處。

唐紙張大了嘴巴,小手揉了揉眼睛。她根本看不清段真的動作。

谷雛紫臉龐露出嫣然笑意,跟唐紙一般泛起仰慕。

王曉君亦是面色微變,她能夠感覺到場間的變化。

那張黃紙頃刻間便像是燃燒起來,繼而化成飛灰。

空間,忽然響起一道莫名的聲響。

那就像是一面鏡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般的清脆聲響。

張惜葉面上先是露出訝異,那蒼老的臉龐上帶著思索,似是在思考,又似在感受。片刻,他這才重新露出笑意:「真有趣。」

因為他明白了,段真想要讓他想些甚麼──

那是段真的符。

真正屬於他的符。

本命符。

從今天起,段真就掌握了屬於他的本命符。

段真看著張惜葉那打從心底的笑容,亦是跟著笑起來:「先生,我曾經有過很多名字。」

「哦?那麼,你現在叫甚麼名字?」

「段真。」他看著張惜葉:「先生,我叫段真。」

張惜葉想起剛才段真在符上寫的字,便笑著點頭:「原來如此。」

「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呵呵。」張惜葉笑而不語。

段真也沒有追問下去。

他轉身,看著樊園。

這是他自崑崙三千境以後,第一個認同的「家」。

而現在,他準備離開了。

咯咯咯咯──

大山拉著車輦而來,雲夙坐在車夫的位置問道:「要走了嗎?」

王曉君這時還在因為段真剛才那句說話而茫無頭緒,谷雛紫卻是走過去輕輕拉著她的手,小聲在她耳邊說些甚麼,另一隻手拉著唐紙走進車輦。

張惜葉同樣撚著白鬚,含笑走進車輦。

就在段真亦準備進內之際,一道聲音忽然傳來:「你要走了。」

段真看了過去。

凌歡歡站在園門外,看著段真的身影,神色盡是複雜。

段真收回進車的腳步,迎了過去:「有事?」

二人相對而立。

段真神態淡然,雙手負後,頗具仙人風骨。

凌歡歡卻是看得很認真,甚至稱得上是「用力」。他死死地瞪著段真,彷彿從他身上看出甚麼。

「沒事的話,我就要走了。」

就在段真準備離開之際,凌歡歡忽然說道:「你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雖然那不是我的朋友,而是個仇人。」段真再次默默轉身看向他,沒有吭聲。

「他跟你很相似──不是說長相,而是性格,或者是行事作風。」

凌歡歡想起了當日在淨剎寺,在大雄寶殿裡。

他都已經死了心。

一切彷彿大局已定。

但就在那時,段真走了出來。

那一刻在他眼裡,名為「樊離」的背影,跟當年孤身守山門的少年背影,竟然重疊起來。

「我不知道,我跟你說這些是在幹麼。」說著,凌歡歡自嘲一笑:「大概是因為,我一直都很想再見一次那個人。」

段真仍然沉默,已然轉身,重新朝著車輦走去。

但凌歡歡的聲音,仍然從他身後響起:「若我能夠再見他一次,我想跟他說──」

謝謝你。

凌歡歡想起了那個遍體鱗傷、歷盡艱辛,哪怕面對著不可能戰勝的對手,仍然毅然出劍的少年身影。

在崑崙山上,他向來都不喜歡段真。起初是因為覺得此人低賤,卻偏偏總是不知好歹。到後來,他才明白他真正恨意的來源,是他看到段真的勇氣。

那些,他曾經多次從卷藏裡看到、無比嚮往,但是自己卻沒有的勇氣。

「因為你這麼努力地活著,才令我知道──那些年來,我都是活得像個廢物。」凌歡歡的聲音沙啞,縱然神色冷漠,但臉龐卻已經爬滿了淚水。

段真腳步微頓,也不回頭:「這些話,你應該向那個人說,而不是我。」

「但是──」

「若果是那個人的話,在看到現在的你,恐怕也會有點驚訝,乃至刮目相看。」

段真終於轉過身來,看向凌歡歡,看著這個曾經在崑崙山的死敵。

他突然露出一抹笑容。

並非嘲諷、並非冷酷。

而是無邪。

「凌歡歡,再見了。」
個鼻唔見左 2025-06-11 09:49:14
真仔輕鬆升lv 食女
師兄獲獲都差d死仲要未食到女
木村(Kimura) 2025-06-11 10:40:21
感覺就真仔係韋小寶
志哥係有手楊過
米八貓奴 2025-06-11 21:50:48
「見過韋大人,賀喜韋大人。」
我識條春 2025-06-11 23:05:12
師兄志不在食女,志在收徒
國民師傅
我識條春 2025-06-11 23:05:46
越睇越覺得先生立緊flag
小狗裕姝 2025-06-11 23:39:45
真愛係師弟
成龍快逝 2025-06-12 05:45:05
本身都就死
楓成 2025-06-12 08:27:03
第九百二十二章──別京

凌歡歡如遭雷擊,呆在原地,靜止不動。

而這時,段真已走進車輦,身影消失不見。

雲夙看著凌歡歡那如撞邪般、呆若木雞的樣子,覺得怪是可憐。但他也沒有理會,口裡帶著叱喝聲,讓大山拉著車輦,慢條斯理的走出樊園。

凌歡歡仍然站在園子裡,一直望著那馬車離去的輪廓。但他的神色卻是極其亢奮,雙頰酒紅,彷彿喝了甚麼烈酒般,嘴巴逕自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曾經的崑崙餘孽,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京都,更是改變整個大京、乃至人間界的格局。

這種事情說出來,誰會信?

凌歡歡想要仰天大笑,卻是死死地忍著。

他知道──

這個秘密,他只能爛在心中,甚至帶進棺材裡。

……………

知道段真離京的人不多。

而那些應該知道的人,段真已經在早幾天一一拜訪過。

此刻,他站在京都外的小山坡,遠遠眺望著這人間界的第一雄城。現在的他,竟然已經回復本來的面目,用的並非「樊離」的長相,而是段真的本來臉孔!

他露出幾分複雜與懷念之色,卻亦僅此而已。

他臉上的神色,很快便回復如常。

對於京都,他擁有很多的情感。

現在終於離去,難免有點不捨。

但是,他亦留下了甚麼,也帶走了甚麼。

段真回身,看向那靜靜看著自己的三女,微微一笑。之後,他又看向了張惜葉:「先生,我們要去哪?」

張惜齋看著段真那副煥然一新的容顏,卻是沒有任何驚奇的反應,逕自道:「回齋吧。」

在張惜葉口裡的齋,只有一處。

「是的,先生。」段真聞言,亦是有點悠然神往。

普天之下,最有名氣、最是強大的宗門,有幾處。但不論人們怎麼去算,都會有歸真靜齋的份兒。縱然他對於京都有所不捨,但想到自己即將去到的天下第一符宗門派,心裡亦是生出幾分興奮:「先生,你那麼本事,為甚麼不帶著我們『嗖』的一聲回去?」

「一花一世界。以你現在的境界,多看看世界,多感悟,是件好事。」

「……先生,我總覺得你在唬弄我。」

「呵呵呵,你知道甚麼是看破不道破嗎?」張惜葉笑著,率先走進了車輦不見。

谷雛紫微微一笑,跟著張惜葉走進其內,服侍老人家。

唐紙一手抱著小白狗,一手揉了揉眼睛,今天起得有點早,她已經有點睏了。但她仍然強打精神,再加上懷中可愛的小白狗,看上去著實惹人生憐。

至於王曉君一手勾住唐紙的手臂,不忘瞪了段真一眼。看著這張雖然俊俏,但怎麼都覺得陌生的臉龐:「你有很多事情要跟我解釋。」

「不敢或忘。」段真苦笑不已。

語畢,王曉君才像是得勝將軍般,拉著唐紙走進車輦裡。

於雲夙而言,段真長甚麼樣子,對他而言都不重要。因為那仍然是他的朋友。只見他到處張望:「樊兄弟,我怎麼不見李兄弟呢?」段真這才笑著回頭道:「李兄……他不跟我們走了。」

「哦。」雲夙聞言也有點失望。他覺得有點可惜,難得才開始跟李兄弟相熟起來。

「不過,我總覺得我們很快就會相遇。」

「是嗎?」雲夙聞言,便拍了拍那顆閃亮的光頭,又重新高興起來。

這樣就夠了。

段真最後回首看了那座美麗的雄城一眼。

這回眸中的情感,非筆墨能形容。

「雲大叔,我們走吧。」段真笑著跟雲夙道:「你曾經說過,想要看看這人間界的諸般風光。現在,我們就一起去看看人間界第一符修宗派的威風吧。」

「好!」雲夙只感渾身熱血沸騰,拍著大山的腦袋:「跑吧大山!跑!」

大山哞叫一聲,四蹄生雲,落步九天,就這樣拉著黑色如墨的車輦,沒入雲海之中。

……………

無常府,百花園裡。

一道身影仰首,看向無邊無際、晴空萬里的天空,彷彿能夠隱聞那隔得極遠、本應無法聽及的牛哞聲。

李蠻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都有點想念那群總是吵吵鬧鬧的傢伙了。

縱然懷念,但他不會跟去……

至少,不會是現在。

就如他曾經離開鬼山劍宗,在人間界闖蕩。又如他離開天字一劍,為的便是尋找治好自己的方法。而且……

他想起了,在鬼山劍宗面對著那名為「何寒」的人。那是他人生中,首次感到無能為力。所以他離開。

之後在日月洞,他看著段真的背影……同樣的感到了無能為力,他再次離開。

到了那天,在京都。

他面對著金丹境界的薛竟,境界之間的差距,令他再次感到無力繼而絕望。那時候救了他的,仍然是段真。

他是李蠻。

他不能接受,自己成為總是需要別人保護的廢物。

若是如此,他情願死。

想到這裡,李蠻的神色重新變得平靜,瘦削的臉龐,令他的輪廓看起來很是尖銳而堅毅。他抬步,走進無常府的那座假山下方。他穿過漆黑的梯道,穿過世界,來到鎮蒼山。他的腳步不停,在黝黑的山道跑了起來。

他按照著指示,終於找到那座毫不起眼,甚至帶點寒酸的農舍。他也毫不意外,一眼便看到了那個正在農田裡的中年農夫。

唐百海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李蠻?」

李蠻點了點頭,那筆直的身子微微彎曲,以示尊敬:「見過師公。」

「話別說得那麼早。冬子那小傢伙認了你,我可沒有。」唐百海馬上就回道,語氣斬釘截鐵,很是不客氣。

唐百海在鎮蒼山,只收過一名弟子,那就是何冬──曾經陪著唐仲見過天下很多風景的車夫。這是他對唐仲的偏愛。或許是因為,唐仲的生母,便是他妻子的妹妹。或直接或間接,他都灌注了部份對死去兒子的愛,落在唐仲身上。

李蠻沉默。

他努力地感受著──卻是一無所覺。

他已經適應了那沒有神識,而是更似直覺的「魔息」的世界。說來有趣,他更加習慣後者。因為魔息更似強化過後的第六感,對於從小便在鬼山練夜戰、磨練劍法與六識的李蠻,更加合適。

但不論他再怎麼感受,都無法看出眼前的花農有任何異常。

就是如此,才顯得可怕。

那天,何冬載著唐仲來到樊園,眼睛看了樹上的李蠻一眼。他能夠看出李蠻的情況,也覺得此人與他之一門有緣,便忽然起意,想要將他收為弟子。

而事實證明,李蠻很適合修魔。而且他本來已是仙基受損,神識受挫。想重新散功、轉修魔宗也是更加容易,堪稱水到渠成。

他用何冬意料之外的速度,成功凝聚魔軀,破境入噬元之後,何冬便表示他再沒有甚麼能教他,剩下來都靠他自己。李蠻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今非昔比。若是現在的李蠻,遇上當年在天字一劍的他自己,恐怕能夠輕而易舉的戰而殺之。

但他沒有生出任何自滿。

因為他一直在看著兩個人的背影──

曾經在鬼山劍宗的,以及現在的。

段真都已經結丹,他卻連歸一的門檻仍未看得到。那麼,他跟著段真也只會繼續像往日般,對一切都無能為力。

他將自己渴望變強的欲望,向何冬表達。後者沉默了一天之後,將讓他來到鎮蒼山。

那天,李蠻就在淨剎寺的大雄寶殿,所以他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唐百海。他的內心極其震撼,怎麼都無法將隱藏於世間、不能為人所知的魔修,與堂堂大京的靜江王爺連繫在一起。

但同時,他亦知道那天唐百海到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天下公告段真便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

於是在沉默片刻,李蠻便慢慢開口:「師公,我……其實與樊離很是友好,說是過命兄弟也不為過。」唐百海眉頭一挑,似乎對他的說話有點意外:「所以呢?」

「若是師公不答應的話……」李蠻猶豫片刻,便忽然咧起嘴巴:「我就傳信給他。」

唐百海不由得無語。

從來也只有向大人告狀,哪怕跟後輩告狀的?

不得不說,李蠻雖然對唐百海一無所知,但他卻很了解段真。以其性格,肯定不會「熱淚盈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唐百海來個父子相認」。光看段真在問京以後,沒隔幾天就已經離開京都,便可得知。

這麼說的話,父子之間的主與客的關係,不言而喻。

唐百海瞪著李蠻的目光越發不善,後者卻是坦然無懼,一副「我就不信你敢打死我」的模樣。二人像公雞般對視片刻,唐百海這才說道:「聽說,你想要跟我修行?」

「是的,師公。」李蠻點頭道:「我想要變強。」

「變得有多強?」

「……至少,要比師公的兒子更強。」

「這個嘛,你還真是選錯了對象。」唐百海感慨歎道,旋即再次上下打量他一眼:「既然你堅持,那好吧。只是,你可不要喊苦。」李蠻老是一張死人臉,彷彿世間所有人都欠了他錢。但當他笑起來,那神態更加恐怖:「前輩,我連死也不怕,何況辛苦?」

「這個嘛──」唐百海瞄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世間有很多事情,是比死更可怕的。」

李蠻看著唐百海的目光,背心戛地一涼。

他忽然對自己未來的日子,有種不好的預兆。
楓成 2025-06-12 08:27:30
一點小廢話。

段真京都篇,至此告一段落。

之後,將會開始屬於他新的故事與經歷。但是,這也不代表京都從此消失、退場,正如段真跟柳靜江的約定,他總是會回來的。

關於京都的存在與用意,我在此不過多解釋,讓讀者自行領悟與體會,或許留待完書感言,才略說一二。在此特別感謝一直繼續追看與支持的讀者,也只有繼續追看,才能夠理解整個京都,乃至最後祭神殿乃至大京唐氏的伏線。

感謝你們的耐心,支持與鼓勵!
盡在不言中~ 2025-06-12 08:54:46
段真一個京都篇 帶走三條女 真係可以比得上韋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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