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十 （聖誕快樂暨新年快樂）

真山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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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那段很喜歡的舊話

薛竟的面色也是有點難看。

他從來都不想跟段真交惡。畢竟他知道這位「墨劍客」，才是【風沙帖】的筆者。但他多次傳信求見、求帖，均都被無視，漸漸對他生出怨懟之心。加上他對於風沙帖極其渴望，這才有了京都此行。

他又哪裡想到，以現在段真名動京都，每天寄信寄紙鶴給他、讓他寫字的人多不勝數，那些信絕大部份都被谷雛紫處理掉，不加予理會。

薛竟調整呼吸，朝著段真揖手行禮，臉龐擠出笑容：「這位想必便是樊道友──」

段真忽地舉手打住。

薛竟面上的笑容戛然僵住，變得有點尷尬。

「人們都知道，我樊離第一次真正步入世人眼前，便是在這條梅花巷。」段真似是在喃喃自語，逕自自說自話：「那時候，我是跟在柳靜江出去打架。他說了一段說話。」

「我聽了覺得：啊，這才真夠味道。這才是條漢子。」

「現在，我想對你說出這段說話。」段真看向薛竟，神色認真地破口大罵：「幹你娘的！都已經堵在我家門前、提刀帶劍的，跟我說客氣？」

「所以，現在不要再跟我講甚麼惺惺相惜、瞧不順眼，或者識英雄重英雄──」

段真右手舉起，一把黑色的劍無聲而至，落入其手中。他似放在手裡拈量拈量，旋即又續道：「今天，只有兩個結局。」

「要麼你殺死我，然後活著離開。要麼我殺死你，我將你埋在梅樹下。」

薛竟的面色倒回復了平靜。

話都說到這裡，已經一目了然。

這已經再也無法商量、談判下去。

正如段真所言，今天、這裡，二人之間只有一人能夠活著。

李蠻看著段真的背影，對於他這決定一點也不意外。曾經在日月洞裡，段真就因為自己、因為鄭初，逕自提著劍追殺夏滄海，哪怕追到洞外仍不願善罷甘休。

當段真執拗起來，還真是誰也無法勸得動。

……………

「我明白了。」薛竟微微點頭，自嘲一笑。

自己本來是為了墨寶而來，結果現在得罪了筆者，更是落得個騎虎難下的局勢。他穩紮穩打了大半生，這才一次冒險，恐怕就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莫論他能否殺死段真，縱然真能殺死，那之後呢？

他在京都殺死了另外一位金丹修士，四靈大陣還真的能夠在那邊發呆嗎？

他能夠活著離開嗎？

但這些，現在都不重要。

若是他無法殺死段真，殺死場間的所有人，一切都沒有意義。

「風沙劍宗，薛竟。請指教。」

段真卻沒有半句廢話，鬆開了手。黑劍並沒有因而掉在地上，卻是旋即消失不見。薛竟雖然嘴巴客氣，動作卻是毫不客氣，飛劍早就開始飛舞，捲起漫天風沙。

與薛竟不同，段真只是操控著飛劍，朝著薛竟殺去，卻見後者對此視若無睹──

鏗！

泛著光芒、充滿玄奧的篆文懸浮於身前。

剛才為殺死李蠻與谷雛紫，薛竟便催動了珍貴的金剛符。金剛咒並非一次性。想要讓金剛咒消失有幾種方法，一是讓刻著符裡的符意隨著時間自行消散，二是具備強大的攻擊力直接將之摧毀。

他知道樊離乃是金丹境界的劍修，但他那傳承多年的金剛咒乃是曾經由問天修士所書寫，能擋金丹境界的仙術。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躲。

在金剛符意消散之前，除非問天境界以上的修士、否則誰也別想傷到他。

……………

樊園此等大場面，自然瞞不過人。

最先趕到的，是錦衣衛。

走在最前的是兩個人，分別是本來出身於無常府、被當作白無常般培養，後來轉而加入到錦衣衛的藍謙。另外一人，便是出身玉山道門，與柳靜江情同兄弟的潘羽林。

而在二人身後，有著數十名的錦衣衛，被他們圍攏著的是一座由黑色高頭大馬拉著的黑色的車輦。

呼──

車簾被揭開。

一抹身影從車上走下來，筆直前走。

眾人如同影子般，緊隨其後，如眾星捧月。

能在京都有此陣仗的，也只有柳靜江。

柳靜江來到樊園前，仰首看去。此刻，整座樊園都被風沙所覆蓋，目不能視。柳靜江有嘗試用神識探視，但現在包攏樊園的乃是金丹劍修的術法。除非柳靜江跨過那一步，否則他不可能看得到其內的場景。

潘羽林跟藍謙亦是相視苦笑。

交手的是金丹修士，他們又能幹些甚麼？

「真是大陣仗。」柳靜江看著這片風沙，很是感慨的道：「在其內交手的，恐怕是金丹修士。」

「但是，誰能告訴我，這金丹修士是怎麼混進京都裡的？」

一眾錦衣衛聞言頓時頭皮發麻。柳靜江雖然看上去和顏悅色，仍是那般風度翩翩。但他們當中很多都是柳靜江的嫡系成員，不少都是自夜叉幫跟到現在、「改邪歸正」的人。

所以他們能夠聽出柳靜江話語間的不滿。

「不單如此，據聞有別派的築基修士帶著條狗來到京都殺人，現在那狗屍都被釘在承天城門。」

「都打到門口了。」

「我們現在，還在看著這風沙發呆，真是有趣。哈哈哈哈。」

柳靜江笑得很歡快，身後的眾人更是冷汗直冒。

「眼前這神仙打架，我們管不上。」片刻，他的笑容戛然而止，面色冷酷：「在裡面，被殺的是樊離，是我們錦衣衛的人。」

「這臉，我丟不了。」

「都去查。」

「我要在日出之前知道那些人是用甚麼手段、渠道潛進京都裡。」

「若是都查不出來的話，這錦衣衛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我自己到皇上面前摘下錦衣、請辭便是了。」

身後的錦衣衛齊聲稱是，便即一哄而散。

只留在柳靜江、潘羽林跟藍謙在這裡。

潘羽林跟柳靜江關係更好，便小聲問道：「要想辦法嗎？」

「沒有辦法。」柳靜江的聲音很果斷：「你宗派裡白成空那個老不死是二皇子的人，現在看著有金丹修士想要殺死樊離，恐怕還樂不開支呢。至於唐僕那傢伙只會守在宮裡，不會出宮半步。剩下來的金丹修士，便只有皇上……難道你還指望皇上會離宮，親自出手相救？」

說著，他便擺了擺手，神色從容：「放心吧，很快會完結。」

潘羽林跟藍謙聞言面面相覷，不知該作如何反應。

推

Push

完全無印象邊個唐僕

又要番工了

第八百三十八章──惹人發笑

樊園的風沙之中。

段真與薛竟相對而立，二人相隔的距離不遠。

漫天的風沙之中，不時有黑影於其中飛掠而過──那是薛竟的劍。

飛劍如潛藏於沙海裡的毒蠍，戛地亮出森然的毒尾，從風沙裡鑽出，朝著段真的眉心刺去。後者神色漠然，似對之視若無睹。那把剛才還攻向薛竟的飛劍，不知何時又回來，擋住這殺氣凜然的一劍。

薛竟眉頭緊皺。

這飛劍……

也太快了吧？

就在段真的那把黑劍將薛竟的飛劍蕩開以後，便即消失無蹤──

嗡！！

薛竟霍地抬頭，只見黑劍已然出現在他的頭頂，再次被金剛咒那帶著光芒的篆文紋路擋住。他的眸底泛過一抹煞氣，神識微動。飛劍攪動著風沙，再次殺向了段真。這一劍，他沒有半點保留。用的，仍然是風沙走石劍裡最擅長殺敵的逆風而行。

鏗──

又是碰撞聲響，於肉眼難視的風沙裡，濺起一抹醒目的火星。

那把剛剛還在薛竟頭頂的飛劍已然消失不見，重新回到段真身周，擋住那一劍。

嗡！！

劍尖再次出現於眼前，與他隔著只有數吋距離。

薛竟的瞳孔微縮，盯著這把飛劍，更多的是看著那金剛咒的光紋。他能夠感受到，金剛咒的符意在飛快地消減著。

他滿臉難以置信，大家都是金丹境界，怎麼這樊離的飛劍速度能快絕如斯？

「你結成虛丹之後，可有開始凝聚丹氣、結成實丹？」

「可有吞噬天材地寶，滋養飛劍？」

聽著段真的聲音，薛竟便即一怔。

他雖然結丹，但風沙劍宗的修行法門平庸，而是偏僻山野之地，哪裡有太多的資源用以溫養飛劍？反之，段真修行的乃是傳自曾經的守塔人、源自崑崙的無上心法【萬劍歸宗】。

而從他結丹、回到京都之後，一直在吞噬著柳靜江給予的金山銀山，修補【無窮】石鞘，溫養其內虛無的三千劍。

嗡──

「劍修的本意為何？」

嗡──

「唯快不破，一劍破萬法。」

段真看了看四周的風沙不絕：「盡搞這些有的沒的，本末倒置。」

嗡──

黑色的飛劍，似是收割生命的死神，一次又一次撞擊在金剛咒文上，那本來光芒萬丈的篆文，已是逐漸變得黯淡無光。段真收回目光，冷冷的看著薛竟：「就你這點微末本事，也敢來京都，殺我的人？」

「惹人發笑。」

黑劍再一次落下，那道金剛符意終於被消耗一空，就此消散。薛竟連忙以神識勾動飛劍，護住自身。飛劍捲起稠密、帶纏勢的劍意，正是守劍【劍風似泥】。

那把曾經被稱為【鬼迷心竅】的飛劍，施展著迴異的劍法。飛劍於半空裡飛行、穿梭，那似黏稠的守劍，終究還是源於劍勢，以風沙為師創出的劍。而段真的一劍，亦是出自風。

回風劍──【且隨風行】。

這隨風的一劍，以風為源的劍勢，怎麼能隔絕得住？

薛竟滿臉驚恐，尖聲叫道：「樊離──」

叫聲戛然而止。

腦袋像皮球被拋上半空，血花四濺。那一直於樊園肆虐的風沙，漸漸散去。

…………

柳靜江一直冷漠地看著這片風沙。

修行資源，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間接，也能看出那個人的修行速度及境界。大概沒有多少人，比他對段真更有信心。因為他就是那個向段真提供修行資源的人。

他深知這段時間段真「吃掉」了多少的修行資源。而段真尚未結丹之前，於同境裡已然無敵手。也就是說，只要對手尚在同境，柳靜江不認為段真會輸給誰。

此刻見到風沙斂去，便朝著二人道：「看，這不就完了嗎？」

語畢，他便大踏步的走進去，彷彿從來沒有擔心過段真會輸。

果然，甫走進樊園裡，便看見曾經別緻的樊園，已是滿目瘡痍。本來擴建好的內府，有小半都被摧毀掉，彷彿被一頭無形的凶獸啃了一口。至於那園子更是不用說，要多淒涼有多淒涼。

他看了看段真，又看了看地上那具無頭屍體。

段真的那把黑劍及石鞘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他看向柳靜江：「此人用的是風沙走石劍，大概是風沙劍宗的人。」柳靜江緩緩點頭：「我會處理，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段真聞言，再沒有多說甚麼，看著潘羽林跟藍謙將薛竟的屍體拖走，柳靜江亦隨之離開。

二人相處、相交已有一定年期，加上曾經到梅花巷砍人打架而來的友情，令彼此有了一定的默契。既然柳靜江說了會處理，那便交給他處理。

待目送柳靜江等人離去以後，他看向李蠻：「李兄，勞煩你到承天城去，把雲大叔接回來。」

李蠻有點無語，看了看自己渾身浴血的模樣，又看向段真認真的道：「你看我現在這適合嗎？」

段真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都是皮外傷，莫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就能者多勞，辛苦一下。」

「嗤──」李蠻嗤之以鼻，身影一閃便即消失不見。

轉眼間，場間只剩下段真跟谷雛紫二人。

段真看著她那柔弱的神態，不由得問道：「妳沒事吧？」

谷雛紫看著他，內心很是複雜。又是委屈酸楚，又是生氣。她生氣，是生她自己的氣。想到這裡，她便臉色平靜的道：「沒事──」

雖然有三星印護體，但她亦是久戰至今，用了不知多少次還不夠熟練的環音劍。尚在築基陰境的她，早已經接近靈氣枯竭。剛才還能站立，靠的是生死危機的求生意志。

現在大局已定，便令她渾身脫力，雙腿一軟便是跌倒下去。

段真反應極快，伸手攜扶住她：「還在逞強？」谷雛紫感受到段真那近在咫尺的男子陽剛氣息，不由得心神微醉，一聲不吭，卻也不掙扎，像是被提著後頸的貓。

段真卻沒有多想甚麼：「我扶你進去休息。」

真仔又溝女

喂，甜故alert?

仆街仔，叫兄弟做跑腿，自己就去食女

唔洗開兄弟，唔通畀佢匿喺樹頂偷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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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雛紫嬌喘一聲倒在段真的懷裏

第八百三十九章──你還想要甚麼？

樊園分內府與庭園，庭園處已經被人摧毀得形同廢墟。府邸處經過擴展，除主廳之外劃分好幾間房間。但現在，就連主廳也被鬥法所波及，破爛不堪。段真只能帶著谷雛紫，走進內室。

就連谷雛紫，也沒有進過的房間。

他隨手散去佈在房間的劍陣，便扶著谷雛紫坐在蒲團上：「別抵抗，我替妳梳理經脈。」

段真不懂醫，但修士擁有靈氣與神識，藉此能夠辦到類似醫師的望聞問切，同時能夠以靈氣灌體、梳理經脈。他握住了谷雛紫的手，靈氣緩緩注入其中。谷雛紫像個木偶般任其擺佈，只是癡癡地看著他。

…

谷雛紫身穿紫色紗裙，露出兩截潔白如玉的手臂。此刻跌坐在地上，更是惹人垂憐。她盯著段真的背影，聲音幽怨而委屈：「這次谷雛紫認栽，只是難道閣下就連一個名字都不留給我嗎？」

段真的步伐微頓，聲音清冷：「段真。」

「下一個。」

…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人。

或許是因為，她那向來無往而不利的美貌，曾經在崑崙山、劍關前，對此人毫無效果。總之，她之所以靠近他，只是因為他的修行天賦，只是因為她在他身上寄予狐印，從此命運相連。

…

映紅歌，曲湖。

漸漸，曲聲稍斂。

當最後一道聲音餘韻漸散，無數掌聲轟然響起。那名女子忽有所感，仰首一看。隔著白琉璃，二人四目交投。

不論是他，還是她，都是心頭微顫。

他認出了她，她也認出了他。

時間似是靜止下來，視線似是被施展定身之法，不論誰跟誰，都無法挪開。

…

她接近他，只是想要靜覓時機，讓其愛上自己，繼而奪去他的一切，成就自己。

…

「我說了──那是我家的小侍女。」段真的眼睛微瞇，殺意彷彿從眸裡間滲透而出：「並不是貨物，並不用作等價交換。修行中人，當應心無旁騖。現在看著白道長無法免俗，當真枉費多年修行。」

白成空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大怒：「你說甚麼？」

「還要我再說第二遍？」段真冷笑一聲。

…

這人極其自私，見異思遷，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被他禍害了。

…

「雖說今時不同往日，但我怕白成空那老賊又回來。這玩意，你先拿著旁身，之後再還我。」

說著，段真便將一物遞向了她。

谷雛紫下意識接過以後，便即一愣。

…

果然是天真的傢伙，竟然將那般珍貴的三星印都給予自己。既是送出，那便沒有回頭。這名列仙寶榜的三星印，就此屬於她了。

…

谷雛紫看著薛竟帶著金丹境界的劍斬來。

她知道，自己很可能就要死了。

但那一瞬間，她還是想再多看他一眼。

谷雛紫，你到底在想甚麼？

……………

「我知道你是誰。」谷雛紫忽然開口。

「嗯？」段真睜開雙眼看著她。

「我說，我知道你是誰──」谷雛紫一字一句的說道：「崑崙餘孽，段真。」

段真瞳孔微縮，收回了手，靜靜地看著她：「妳從一開始就認得出我？」

「是的。」谷雛紫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我雖然修為大減，但終究是個修士。哪怕不去打打殺殺，以我這張臉，想要混兩口飯吃也不困難。若不是認出你來，你覺得我怎麼會到這裡，當起丫環來？」

段真神色平靜地看著她：「妳的目的是接近我？」

「傾城歌裡，有一門秘法，名為【棲狐嫁衣】。」說著，谷雛紫抬起那如羊脂白玉般的手，遞向了他。只見其上，有著一個朱紅色的狐狸圖騰：「你再看看你的手。」

段真聞言心底微驚，下意識便看向自己的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竟然亦有著個朱紅色的狐狸印記，跟現在谷雛紫手裡的狐印同出一轍。

「所謂棲狐嫁衣，施術者能選擇一名宿主，寄下狐印。而在寄下狐印以後，施術者需要獲得宿主的愛情。當宿主真心愛上施術者，便會將身心奉獻於施術者，進境一日便足千里。」

「換句話說，當有朝一天你愛上我以後，我便能夠奪去你的修為，為我作嫁衣。」谷雛紫看著他，神色冰冷：「從一開始，我接近你，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甚麼時候寄的印？」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崑崙山上。」

段真聽著，看著自己手上的狐印沉默片刻，又開口道：「既是如此……你現在為甚麼又要告訴我？」

「沒甚麼。」谷雛紫臉上露出意興闌珊：「我只是覺得玩夠了，這事情太過無聊、太花費時間。一切都是我做錯了決定。若是我把靠近你的時間好好修行，現在也不會淪落得只有陰境的修為。」

谷雛紫搖頭，似乎對曾經的決定後悔不已。

「這個還給你。」她一探手，便將三星印擱於地上：「從今日起，你我無拖無欠。」

語畢，她便緩慢地站起來。哪怕靈氣枯竭，她的舉止仍然優雅從容。段真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說道：「既是如此，為甚麼妳的表情看起來是那般悲傷？」

背對著段真的谷雛紫已是淚流滿臉，她沒有回頭，冰冷而冷酷的聲音逕自響起：「悲傷？段真，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語畢，谷雛紫已是頭也不回的朝著室外走去。

……………

谷雛紫的身影戛然而止，因為她的手已經被拉住。

「放開我。」

段真卻沒有回答她，反是用力一拉。谷雛紫猝不及防，被拉得轉過身來。當她反應過來之際，已是落入段真的懷裡。

好溫暖。

谷雛紫哽咽著道：「……你為甚麼不放我走？」

「若是你想害我的話，又怎麼要向我和盤托出？」段真微笑看著她、抱著她，感受著她的體溫：「若你真想走，我不會困住你。但是──」他伸出手，抹去她臉頰上的眼淚：「不要像這般哭著走，我會捨不得。」

「你想要獲得我的愛嗎？恭喜你，你已經成功了。」

「接下來，你還想要甚麼？我都給你。」段真凝視著她：「所以，留下來好嗎？」

谷雛紫渾身微顫，看著段真的神情盡是難以置信：「你……說甚麼？」

段真看著她被淚打花了的臉容，啞然失笑：「不信？」

語畢，他便捧著了谷雛紫的臉龐，吻了下去。

谷雛紫只感腦袋一片空白，彷彿人生某種拼圖終於被填補。她失去思考能力，雙手下意識反抱，彷彿想要將自己都融進後者體內。

幾乎在瞬間，二人掌心間的狐印散發出奪目的光華，將二人包裹其中。

…………

【棲狐嫁衣】秘法，來源古老而神秘，就連現在擁有秘法的天魅星，亦已經失去了準確的記載。

當中只有修煉的心法、方式，更多的都是後來修士修行以及摸索時所記錄的心得。

也就是說──從來沒有人真正完全搞清楚棲狐嫁衣的修煉方式。

古往今來，唯一成功者，亦只有那位一舉成神的天魅星二代宗主。

但是，人們向來只以成敗論英雄。那位二代宗主之所以被認定為成功，是因為她藉此作契機、破境通神。但是，除此之外，誰又能夠肯定這就是【棲狐嫁衣】正確的修行方式？

棲狐嫁衣裡的「嫁衣」，歷代修行此功法的天魁星修士，都會「以他人作嫁衣」為方向去領悟。但其實這門功法，本意從來都不是為掠奪修為而生。

嫁衣，是真正的嫁衣。

為的，只是尋求一個真正的棲身之所。

棲狐嫁衣，修的是「情法」。

從來沒有「施術者」與「宿主」，而是一個人找到他命中認定的另一半，透過情法烙下印記，以示至死不渝。所以被烙下印記的修士耳清目明、修途順暢，更有防止走火入魔之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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