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日快樂
第七百九十五章──多情
張惜葉走出樊園時,恰好遇見谷雛紫跟雲夙帶著很多吃食回來。
大山牛軀一顫,搖著牛尾朝著張惜葉那般拱了拱,那副神態就是無比討好的憨厚姿態。張惜葉露出笑容:「很可愛的小牛。」他伸出手摸了摸牛頭以後,便對著谷雛紫跟雲夙微笑點頭,揚長而去。
待張惜葉離去以後,大山的「討好」神態盡去,彷彿脫力般軟倒在地上,不論雲夙怎麼喊都不願站起來。
「剛才那是誰?」谷雛紫好奇的問道。
「若水道人。」
「若水……」谷雛紫喃喃自語:「怎麼聽起來有點熟悉──」
她似是想到了甚麼,朱唇微啟,美眸瞪得圓滾。段真看著她這副模樣,倒覺得頗為有趣。很快,谷雛紫旋即笑著搖頭:「你在開玩笑。」
「哈哈。」段真乾笑兩聲,再沒有說甚麼:「吃飯吧。」
…………
梅花巷。
一抹倩影於巷道來回踱步,躊躇不前。
但她那副姿色與美貌,哪怕滿臉愁容,仍然令人傾慕。很多書生文人看到其容貌,已是下意識駐步遠觀,有的大膽的已經讀著詩句上前表達欣賞愛慕之心。
但他們都在那姑娘如殺人般的目光敗下陣來。
「看來神女有心,襄王未必無夢啊。」
王曉君腦海裡響起曾經唐紙說過的話,心底五味雜陳。她長那麼大,一心向道,從來沒有感受過甚麼男女之情。這種陌生的感覺,令她心底煩躁之餘,卻又生出幾分莫名的渴望。
她深呼吸一口氣,似在替自己鼓著勁。
當王曉君走進樊園以後,恰好便看見段真打著飽嗝。躺在躺椅上。谷雛紫則坐在椅腳,拿著劍琢磨著甚麼。二人生活了一段時間,其相處方式很是自然。但在外人看來,二人這般的相處,還是透著幾分親暱。
對谷雛紫而言,那是有意而為。她在天魅星修行那些年間,可不是白費的。
對段真來說,那是打從心底的享受。畢竟,哪個男人不會享受與美女相伴的時光。
王曉君看到谷雛紫以後,不由得一怔。谷雛紫長相極美,堪稱傾國傾城的紅顏禍水。曾經在映紅歌,當谷雛紫初登場時,不知幾許達官貴人,不惜一擲千金,也想要進其香閨、一親香澤,卻都盡數折戈而回。而堂堂金丹修士白成空在見過她以後,便是慾火焚身,心心念念都是想要得到她。
就連王曉君一見,亦是自愧不如。
而在看到這樣的女子竟是與自己的心上人如此親暱──
也只能怪她太過緊張,進來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催動神識。
當她看到眼前景象,一時間也是不知作如何反應,只是怔在原地。至於段真在看到王曉君以後亦是一怔,他順著王曉君的目光,愣愣的看著谷雛紫,也是不明所以。
良久,王曉君猛地轉身離去。
「哎。」段真喊了一聲,卻仍然坐在竹椅。
谷雛紫見狀幽幽一歎。她亦是個女人,看著王曉君的神情,哪裡猜不出來?她小聲道:「你還不趕快追上去?人家可是特地來找你的。」段真聞言這才回過神來,屁股像是被火燒般跳了起來,匆忙地朝外追去。
至於雲夙跟大山看著眼前這一幕幕,看著段真的背影,也不知道該是羨慕佩服,還是該幸災樂禍。
…………
王曉君是個修士,哪怕不御空而行,光是奔跑速度也不慢。
段真追了出去,看著王曉君飛快的速度也是有點無奈與莫名其妙。但他境界更高,很快便追上了她,拉住她的手:「妳怎麼了──」
當他拉住王曉君時,後者回首,卻已是美眸泛淚。她的神色沒有悲怨,卻是憤怒之餘帶著幾分悲傷。
本來段真還是有點莫名其妙,但在看到王曉君的淚痕以後,卻又為之怔然:「妳……妳怎麼哭了?」
「不干你的事。」王曉君的聲音很冷。不知為何,段真在察覺到王曉君話語間的不悅以後,便是心下一涼:「妳……妳來看我?之前為甚麼被關進鎮蒼山裡?妳分明就與太子的事情無關。」
「也不是無關。」王曉君冷冷的道:「那天夜間,我剛好輪換守在城樓。剛好看到城門間,你與那名女刺客之間的事情。不然的話,那天我又怎麼會出現在城外?是的,我知道那天擋住白成空的是你。」
「所以,我亦不是與事情無關。」
「我明知你與那女刺客之間的關係匪淺、明知道你放走了她……也明知道不應該喜歡上你。這些,都是我的問題。」
「我明明早就有了覺悟,所以在種種前提之下,還是來了。」
「但我還是沒想到,轉眼間你身邊的女人又多了一個。」
「或許,我在你心裡從來都沒有過地位。」王曉君神色冷漠,彷彿說著故事的人與她無關。她一隻手抹去臉龐的淚痕:「我以為,你自請進天牢、進鎮蒼山,是因為我。但現在看來,也許只是我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段真聽著王曉君以冰冷的聲線訴說著綿綿情意,饒是以他,心裡彷彿被甚麼塞住了般,很是壓抑。王曉君搖了搖頭,掙脫開段真的手:「我今天來,是想看看你身體無礙。」
「現在確認過了。」
「我走了。」
王曉君飄然離去。
段真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彷彿心底某處也被漸漸掏空。
當他回到樊園以後,也沒有看谷雛紫與雲夙,只是逕自回到內室去。至於谷雛紫一眼便看出甚麼,心底逕自歎息。與之同時,她的心底又生出幾分危機感。
段真太過出色。
不論是性格、修為,都是出類拔萃。當中,谷雛紫更見過段真真正的長相……正因如此,這樣的男人只會被無數女子所仰慕。而經過最近這段日子的相處,她也算是開始理解段真的性格。
他就是個多情種子。
甚麼都想要,甚麼都喜歡。
就像總是想要把一切都抓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