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十 (聖誕快樂暨新年快樂)

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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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成 2025-05-29 08:37:54
第九百一十二章──應三十三

紅鬼的目光,落在那灰衣人的手掌上。

其掌心之中,安靜地躺著一顆指頭大小、泛著珍珠白的珠子。珠子非金非木,看似珍珠、又隱隱帶著幾分琉璃般的半透明質感。就是這如米粒之珠,卻有懾人心魄之感,令人的視線總是不自覺的落在其上。

它明明就在掌心中,卻又似虛妄的幻象,從來都不存在於現實間。

【應三十三】,不是才剛面世,人們對於它早已有所認知──

這珠子,便是應三十三。

紅鬼也是初次來到思豐縣,自然也是第一次看見此物:「這便是應三十三?」

「不是。」出乎意料,灰衣人卻是回答得很快:「這,只是應三十三的一部份。」說著,他手中的珠子忽然無聲而動,似是受到吸引般升入半空。

沒有聲響。

但紅鬼卻覺得自己聽到一道如撥琴弦、彈琵琶的聲音。

不遠處,一座潔白的樓閣忽地有異物,似從泥磚、石牆中掙脫出來,繼而升入半空。紅鬼定睛一看,發現那異物,卻是與升入半空的潔白珠子一模一樣。

大概除少數留在魔兵學院多年的人之外,沒多少人真的算過──

魔兵學院的建築數,正好合三十三之數。

噗,噗,噗,噗,噗──

三十三顆散發著奪人心魄光華的珠子,就這樣懸浮在半空,懸浮在魔兵學院每一座高樓之上。

灰衣人似是欣賞著眼前異景,感慨的道:「這,才是應三十三。」

位列魔兵榜第七,傳說般的魔兵,便是這三十三顆珠子。

……………

「哪怕到了現在,你還是在利用我。」紅鬼哪裡還猜不出真相來,他的身子微微顫抖:「你可曾有一刻愛過我?」

「當然沒有。」灰衣人沒有回首,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他的眼睛,只是聚焦在半空上,彷彿要與星辰爭輝的三十三顆珠子上。

大道漫漫。

情愛,形同魔障。

他從來都沒有將情愛放在心中,反之,見而斬之。

紅鬼在聽到灰衣人不假思索的回應後,終於心死。他的眼眸裡盡是死寂,他的手裡多了一把似燃燒著火焰的短刀。

縱然是死──

就讓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披著紅衣的他,如沐浴在火焰之中。他提著火焰般的短刀,懷著玉石俱焚的覺悟,朝著灰影人走了過去。

「你活得很痛苦吧?」灰衣人一招手,半空那三十三顆珠子如受到召喚,似乳燕歸巢般,前仆後繼的落在他的掌心上。他的手裡,沒有多而密集的珠子,還是只有一顆,彷彿剛才那一幕幕,只是幻覺。

但其掌心的那顆珠子,卻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比起先前的虛幻,此刻卻彷彿從虛化實,添了幾分實在。

「雖然我沒有愛過你,但我還是得謝謝你。」

「所以,現在就讓我來了結你的痛苦。」

灰衣人掌心的珠子,再次消失不見。

頃刻之間,紅鬼的身影僵在原地,那股帶著死意的氣魄瞬間消散。定睛看向,他的眉心不知何時多了個指頭大小的洞。他的眼神盡是死寂,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灰影。

原來,你已經破境奪天。

他的身影緩緩倒在地上,自眉心噴湧而出的鮮血,於夜色泛起一道虹光。

灰衣人隨手一招,手裡便重新多了那顆細小的珠兒。他只多看了紅鬼的屍體一眼權作告別,便即收回目光。他看向魔兵學院的某處,那裡是四骨樓。

那裡,有著一道驚虹。

對於殺死紫鬼的人,他渾不在意。

他看的,是丁白。

今晚,他有兩個目的。

其一,是獲得應三十三。這亦是他謀劃多年,最主要的目標。

其二,便是殺死丁白。

紅鬼,區區一個歸一境,不足以證應三十三重見天日。

以地魔界第一魔兵師的命……倒也合適。

當他的目光看向,卻看到那個提著劍、剛好站在丁白身前的人。

只好算你倒楣。

灰衣人的手微動,五指間帶著優雅嫻靜。轉瞬間,便如結蓮花印,中指微屈,與拇指輕抵,而那顆小巧的珠子,便是放在二指接觸處──

應三十三,是一件暗器,也是當今魔兵榜裡唯一上榜的暗器。

他吸氣。

他呼氣。

氣呼出的剎那,應三十三已經脫指而出。

……………

段志渾身汗毛直豎。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知道,這並非來自於他的魔息乃至劍心。但是,那股來自死亡的感覺,卻又如此真實。他並沒有忽視的打算。在他尚未入魔之前,便已經形單隻影,一個人帶著一把劍,從崑崙一路殺至西南。

這種對於危險、對於死亡的直覺,唯有屢次經歷生死之後,才能夠獲得的饋贈。

但亦因為這種來自死亡的靈感來得太突然,來得太遲。

倉卒之間,他根本無法想出任何的應對方式。

他的身體,第一次比起他腦海裡的念頭,來得更快。

他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便是將那把巨大如石碑般的重劍,橫於身前。

幾乎於同時,他便感到一股巨大的重力落在劍身,就連他尚未催動靈氣、無鋒重劍便察覺到了危機,逕自催動起青光的劍鋒!

於萬般危急之際,段志竟然還能夠看到那撞擊在劍身上的事物──竟然是顆只有指頭大小的珠子?

這是他最後的一個念頭。

下一刻,他便整個連人帶劍、人像炮彈般被轟飛,連帶著他身後的丁白,跟著撞進四骨樓裡,生死不知。

「哦?」站在擎天樓頂的灰衣人輕咦一聲,有點驚詫。

他有看到那個提著石劍的年輕人,但沒有放在心上──

奪天境界的他,再加上應三十三,舉世罕有敵手。

他可不覺得,隨便在魔兵學院裡就能夠碰上一個。

但在看到剛才那幕以後,他也是有點驚訝。

這時,魔兵學院已經徹底回過神來,警報大作。那些駐守在魔兵學院的魔修,紛紛出動。

他當然能夠大殺四方……但這不是他所願。

他手掌攤開,那顆如孩子玩樂、被他彈出的彈珠,又不知何時重新回到他的掌心之中。他收起應三十三,目光深深看了那四骨樓的大洞一眼,便再不留戀,身影似化成灰霧般,消散無蹤。
楓成 2025-05-29 08:38:40
盡在不言中~ 2025-05-29 08:43:35
唔通”丁白” 本身就係五色戰隊一人
肥𢆡 2025-05-29 08:53:12
呢個係咪段志嘅真身😂
你呀媽個波罩你呀 2025-05-29 12:15:17
今日午餐都無
楓成 2025-05-30 08:36:43
又可以放假了

第九百一十三章──破院

「劍哥哥!」這時,洛蝶衣沖了出來,看著段志沒入的方向,嚇得花容失色。

「……咳咳……我沒事,別讓那傢伙逃了。」段志的聲音隱約自灰塵裡傳出。而那攝手攝腳、準備逃出去的橙鬼身影一僵,旋即加快速度往外逃去!

迎接他的,是一道黃色的符。

「這甚麼──」

轟!

紙符接連轟然炸開。

這種來自人間界的符咒之術,顯然不在地魔界的魔修意料之中,令他一時之間被炸得灰頭土臉。而夏萍也被這邊的動靜所驚,連忙到處呼喝:「人來,捉住賊子!」

沒幾,便有很多的魔修趕來,將橙鬼團團圍住。

橙鬼內心後悔得腸子也青了。

若是他趁著那恐怖的傢伙生死未卜之際,果斷逃脫的話,現在恐怕早就離開魔兵學院了。

就因為他一時間的猶豫!

他擅長的是探測、是感知,論到正面搏殺,那並非他的專長。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緩步走來。

灰塵,彷彿成為了他的背景,隨著他走動所捲起的風,漸漸朝左右兩邊吹散。段志走了出來,一隻手提著石劍,一隻手抹去嘴巴的血絲,神色平靜地看著橙鬼。

後者神色戛變,只覺嘴巴苦澀至極。

片刻間,他便舉起雙手:「我投降。」

「明智的選擇。」段志看著他點了點頭。若是剛才橙鬼還有任何異動,他將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斬殺於此。他看向夏萍:「丁白還在裡面,受了重傷。派人去看看他。」

夏萍聞言一驚,而其餘魔修更是大驚失色。

丁白是魔兵學院的天,是精神的象徵。他們有的人不顧一切,沖進塵土飛揚、如廢墟般的四骨樓裡尋找丁白,有的卻是大聲喝道:「你是誰!?你對院長做了甚麼!」

段志神色仍然平靜,洛蝶衣卻已是馬上開口:「一個二個都瞎了眼嗎──剛才那道攻擊,便是針對丁白而來。若不是有我們,你們尊敬的那位院長早就已經一命嗚呼!」

夏萍也不是傻子,看出段志臉色的蒼白,再加上嘴角的血絲,不似作偽。況且,若是段志想要殺死丁白,這幾天裡已有無數的機會,不需要做出這樣一大場戲。

一念及此,她便開口道:「這位是黃先生,正是他救了丁院長。你們不要誤會。」

那些魔修聞言先是面帶狐疑相視片刻,後來才漸漸散去,繼續尋找那些於魔兵學院放肆、搗亂的人。

洛蝶衣走了過去,以關切的眼神看向段志。

段志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無鋒重劍──

他能夠察覺到,無鋒劍受了些損傷,但並不嚴重。

那顆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珠子,定然不凡。

他一直都知道無鋒劍很強大,不單止裡面藏著崑崙的三千劍,若是單以「兵器」論,都是當今天下頂尖之列。弱的,是他自己。縱然他能夠催動石劍的青鋒,但恐怕發揮出來的威力不足十之一二。

若不是有無鋒劍替他擋住,以他肉身承受剛才那一擊的話,現在恐怕身死道消。就是剛才的瞬間,令他想起了第五晝。唯有奪天境的魔修,才能夠發動如此可怕的攻擊吧?

縱是如此,隔著無鋒劍的他,還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但他的臉龐雖然略顯蒼白,卻是充滿驚喜。

此等神態,也是看得洛蝶衣一時有摸不著頭腦。段志回望向她,緩緩搖頭:「我沒事。」

「倒是丁白,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事。」

……………

丁白被拖出來的時候,已經昏迷過去。

他這些天,一直都在不眠不休地探索著無鋒重劍的奧秘。哪怕很慢,卻總有令他欣喜若狂的得著。而直至今夜,他就在石劍前陷入頓悟。

哪怕是紫鬼奪劍、卻反被無鋒殺死,到後來段志替他擋下必死一擊,他都沒有醒來。段志撞在他身上,令他終於從頓悟驚醒,卻又承受了強大的沖擊。

當他醒來之後,已經是三天之後。

在聽到丁白醒來的消息,魔兵學院上上下下也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當丁白聽著人匯報事情以後,神色已是變得極其難看。

應三十三跟魔兵學院之間的關係,整座學院裡知道的人,不超過五指之數。而當他聽到觀兵樓那些禁制全部失效以後,便已經知道,應三十三恐怕是被人偷走了。

一間草屋裡。

丁白躺在床上,那張本來橫肥、充滿凶厲神色的臉龐,充滿著虛弱之色。一道全身包裹在橙色布帶之中,只露出雙眼的身影跪倒在地上,眼睛不斷打量著丁白,似乎在想能否制服此人。

但最終,他還是放棄了。

因為在身後,那個背著大劍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後。他的魔息能夠感應到,此人一直在鎖定著自己。若是有所異動,恐怕便是必死無疑。

至於在段志旁邊的洛蝶衣卻是吱吱喳喳的說起來:「應三十三?難道就是那件魔兵榜裡的應三十三?」

丁白聞言苦笑點頭:「是的。」

對於二人,他也沒有任何隱瞞──他已經知事情的來龍去脈。若不是有段志出手,丁白恐怕早就死了。而這唯一的人質,同樣也早就逃之夭夭,跟他其餘的伙伴一般無異。

「百兵閣三十三樓,與應三十三組成的陣法禁制,是我跟秦大師一起設計出來。以觀兵樓為陣樞,三十三佈於樓閣之中,正是靠著應三十三本身的奇異神通,催動禁制。」

「而且,這禁制將會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強。這也是為何,當胡兄死後、魔兵學院再無大魔鎮守以後,卻沒有人能夠在這裡奪走任何的事物。」

丁白的神色更顯苦澀。

應三十三被奪,觀兵樓失去禁制鎮守。那一夜裡,所有的魔兵就像放在大街小巷的靈石,隨手可得。很多都已經被人奪走,消聲匿跡。而這些人中當中,絕大部份反而是本來魔兵學院學員或者導師。

每件在觀兵樓的魔兵,都是價值連城。

一旦賣出去,便是終生無憂。

可以說經過那一夜,魔兵學院既是失去鎮院之寶【應三十三】,又失去這些年積累收藏的大量珍貴魔兵,更失去了不少導師、學員,人心飄搖。

想著,丁白便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人:「我知道你們,橙鬼。」

「沒想到我們魔兵學院,竟然惹來堂堂魔盜眾的覬覦。」

這時,洛蝶衣露出好奇的神色:「魔盜眾?」
11315315 2025-05-30 17:41:24
個鼻唔見左 2025-05-30 18:27:44
盡在不言中~ 2025-06-01 23:44:02
有好似冇解釋到點解個禁制無啦啦失效?
楓成 2025-06-02 08:28:49
又是新的一週

第九百一十四章──魔盜眾

地魔界,浩翰如海。

魔境八府,臥虎藏龍。

八府魔主,自是這片土地上最強大的統治者。但當中自有不少嚮往自由,不受拘束之人。像曾經的鳳魔,又如隱居於山谷裡的神醫……魔盜眾,便是其中之一。

魔盜眾,於近百餘年才出現於地魔界。

他們的境界都不高,最強者也只是歸一境界。

但他們都有著各自的本事……及怪癖。

魔,是指魔修,或者是地魔界。

盜,才是核心。

他們,都是一群賊。

而魔盜眾,便是幾個擁有偷竊怪癖,卻又組建在一起的怪人組織。正因為他們都有著各自的本事,而他們的本意只是偷竊,從不與任何人正面對抗。這百年間,魔盜眾得手連連。

當中被他們偷竊過寶物的對象,更不乏奪天境的魔修。

而不論那些人恨得魔盜眾牙癢癢,卻沒有人能夠抓得住他們的尾巴。直至數十年前,魔盜眾竟然潛入了瘋魔府,大開裡面的藏寶庫。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裡面得到了甚麼,而瘋魔府也沒有公佈過他們的失物。

但所有人都知道,魔盜眾肯定收益豐碩。

因為,那也是魔盜眾最後一次面世。自那次之後,世人再也沒有見過魔盜眾──

直至現在。

……………

「嘿,魔盜眾嗎?」橙鬼聞言先是沉默片刻,旋即輕聲開口。

其話語間能聽出其中的複雜。

有苦澀、有怨恨、有驕傲,更多的是無奈。

「這地魔界裡,早就沒有甚麼魔盜眾了。」

才剛聽過故事後的洛蝶衣,便好奇的問道:「你們真的從瘋魔府裡偷到東西?那是甚麼寶物?」段志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心想你這瘋魔府小公主都不知道?

洛蝶衣會意,白了他一眼,心想自己從來都不管這些閒事俗事。況且都已經是好些年前的事?

「是的。但就連我也不知道,偷到的到底是甚麼東西。」橙鬼很坦白的承認。他很理解「識事務者為俊傑」的道理:「魔盜眾之所以能夠盜行天下,不單止是因為我們各自擁有的本事。」

「重要的是──誰才是負責統籌、調配的人。」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魔盜眾人數雖然不多,但各自有著獨特的本事。只要能夠將他們調得其所,便能擁有莫大的力量。

「這我知道。」丁白這時應了一句:「灰鬼──也就是魔盜王,對吧?」

統率魔盜眾的人,便是魔盜王。這稱呼很直白而容易理解。但就在魔盜眾於魔境八府縱橫天下的時候,這稱呼往往都會引起無數人的忌憚乃至警剔。

正如橙鬼所言,在魔盜眾裡,真正可怕的是魔盜王。其餘人等,只是應魔盜王所想、行事的棋子。

「那次,我們確實是在瘋魔府裡偷到些甚麼。」

「一如以往,那東西由灰鬼保管。」

「那也是,我們最後一次看到他。」

橙鬼說得很簡單,甚至簡短。

但當中彷彿有種餘韻,訴說著最深的怨恨,以及最難以接受的背叛。

他們都是一群賊。

但最後,他們都被偷了東西。

那是名為信任的事物。

魔盜眾深知,失去了王的他們不復昔日勇。於是就在被背叛的痛苦,就此解散。

「直至數天之前,紅鬼說有灰鬼的消息──那就是在魔兵學院。」

「所以我們來了。」

橙鬼不知道紅鬼已死,也不知道其他內幕。但是,他們特地前來,最後卻是一無所獲,甚至自己都被擄住……灰鬼,仍然不見蹤影。這些,都只有一個可能。他再次苦笑一聲:「現在看來,那只是再一次被利用罷了。」

……………

橙鬼被人押走了。

他所知道的事情,確實不多。但至少,能夠讓魔兵學院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丁白從這故事裡,得知應三十三恐怕就是被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卻極盡可怕的魔盜王所偷走了。

除此之外,經過盤點之後,觀兵樓被盜走的魔兵逾三份之二,再加上應三十三消失,以往保護魔兵學院、觀兵樓的禁制亦不復存在。壞消息接二連三,如雪上加霜,令丁白的神色越發蒼白。

段志看了丁白一眼,平靜道:「只要人還活著就好,魔兵甚麼的,總能夠再打造出來。」

「你不是魔兵師嗎?」

簡潔的一句,卻令丁白如醍醐灌頂,驀然驚醒。

他面色漸漸回復紅潤──

對啊!

他是魔兵師,只要他不死、只要魔兵學院還能存在,他們就能夠繼續打造出新的魔兵!

他看向段志,然後深深的低頭行禮:「這次魔兵學院、在下的命得以倖存,還真多得黃先生了。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還請不要忘記我們。」

段志搖了搖頭:「舉手之勞。」

說著,他便看向洛蝶衣:「走了。」

洛蝶衣點了點頭,內心也是有點佩服。劍哥哥果真是灑脫之人──等了三天,就是等丁白醒來。待其醒來以後,卻又說走就走,並無索取任何事物。

丁白看著二人漸漸離去的背影,心生感悟。

他忽然喊了一聲:「讓所有學院的老師進來議事。」

經歷大變,或許沉淪、或許重生。

一切,都只在一念之間。

……………

段志跟洛蝶衣緩步走出魔兵學院。

他們已經留在這裡足夠久了。但想到洛蝶衣身上的骨甲,又覺得此行並非一無所獲。

「劍哥哥,你不覺得那些魔盜眾也是有點可憐嗎?」

段志聞言點了點頭。

他能夠想像,像魔盜眾那種人,必然很難去相信別人。而當這樣的人相信某人、卻又被狠狠地背叛以後,那定必是相當難受。

「縱然盜人者,人亙盜之。」洛蝶衣幽幽一歎:「縱是如此,還是很可憐。」

「那個魔盜王,果真不凡。先是在瘋魔府盜了不知何物,然後又將自己的伙伴玩弄於鼓掌之中。而現在,又將魔兵學院的應三十三盜走。」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甚麼人。」

「恐怕不會隱藏太久。」

「啊?」

段志一邊走著,一邊應道:「此人先後兩次盜物,可謂花費極大的心機,擁有莫大的意志與耐性。這樣的人,圖謀甚大。一朝現身,便是厚積薄發,藏不起來的。」

段志曾經擋了那人一記攻擊,知道此人境界至少在奪天境。

而現在,又獲得應三十三,可謂如虎添翼。

這樣的人在魔境八府裡,只要不對上魔神境,足以橫行天下。

「但是──」段志的表情變得淡漠。

他想起了自己在劍谷的伙伴,想起了師父、師弟。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至高無上、至為珍貴的寶物。

「如此玩弄人心的人,實在讓人不喜。」

段志已經開始討厭那個素未謀面的魔盜王了。
成龍快逝 2025-06-02 10:58:57
魔盜王 Johnny depp
個鼻唔見左 2025-06-02 15:05:28
六月有無加更
Golden_mickey 2025-06-02 16:12:45
光頭仔 破紋夜係咪6月有
楓成 2025-06-02 22:32:46
七月
楓成 2025-06-02 22:33:09
打賞加更未夠數
楓成 2025-06-03 08:43:46
第九百一十五章──覆盤

一室灰黯。

裡面,就連一絲光明都沒有。

唯有一人,端莊地跪坐在藤蓆鋪成的靜室之中。

他全身都被包裹在長長的灰色繃帶之中,唯有那頭長髮被解出來,看起來就似是被籠罩在陰影裡的神秘,無法被隨意地揭曉。

他坐在靜室的蒲團上,形同靜思。

實則,是在反思著此行。

這是他的習慣。

每次有了行動、歷練,生死搏殺之後,若他能僥倖不死,都會找個地方安靜地反思行動裡的每個舉動、每次選擇。當中有正確,有錯誤,亦有可圈可點……反正,都是值得反思,繼而讓他以後遇上類似的決定時,能夠作出更好的選擇。

他已經在魔兵學院潛藏多年。為的,便是應三十三。

當初能夠想出,利用應三十三與魔兵學院的三十三樓結合成禁制的丁白與秦相思,皆是在所屬領域之中頂級的人材。他們所佈置的禁制,就連曾經被稱為魔盜王的他,也是覺得難搞。

而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仍然無法強行逼迫魔兵學院交出應三十三。反之,那只會引起丁白極大的反應,甚至反彈。

再三權衡──

最後,他選擇了最蠢、最笨的方法,便是用時間、用耐性,一點一滴地分離應三十三與魔兵學院之間連繫。

而且,這禁制最強大的一點,本來就是隨著時間、應三十三與樓閣之間的聯繫越發深厚,如根紮入泥土深處,密不可分。若是以數字來比喻的話,縱然他每天能夠讓兩者分離一分、兩者卻又會隨著時間變密切一毫。

因此,這是個極其苦悶、無聊的活兒。

但是,他從來都不乏耐性。

至於時間──對魔修而言,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一個月、兩個月……

一年、兩年……

難以數清的年期過去,這事情,居然真被他辦到了。

但是,因為他已經在這裡呆得太久,對於魔兵學院已然瞭若指掌。他能夠察覺到,一旦他取走觀兵樓的中樞,也就是應三十三的魂珠以後,魔兵學院肯定會察覺。

屆時,他更需要時間以奪走的魂珠為引,一舉取出剩餘的三十二顆應三十三。

這是一個人的限制。

他無法同時完成所有的事情。

因此,他便想起了那些昔日的伙伴。

縱然已回不去了,但他仍然有方法,將他們引來。

畢竟曾是魔盜王、曾是那群人的頭兒。他知道,若是那些無法無天的傢伙來到魔兵學院這如寶庫的地方,肯定會壓不住性子,搞出事情來。

製造出混亂,便是他所需要的時間。

而最後,事情也如他的設想之中。

他成功透過魔盜眾所製造出來的混亂,亂中求勝,得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魔兵──【應三十三】。

覆盤至此,自己有做錯甚麼嗎?

他很認真地反思著,腦海裡不自禁回想起那被他殺死的紅鬼的屍體──



沒有。



於是,他又繼續回想著,想起了他想要殺死丁白的那一刻。

他已經知道,丁白並沒有死,只是重傷。

那個提石劍的青年,竟然能夠擋住他獲得應三十三以後的一擊?怎麼看,那青年也不像是奪天境界的修行者。歸一境界就能夠擋下……那麼,那青年恐怕也是摸到了天道意境的皮毛了。

當然,他也知道真正的原因。

為了獲得應三十三,他消耗的靈元太大,這些年來幾乎都沒有靈元滿納的一天。除此之外,縱然他早已心心念念此寶,但終究是初獲魔兵,與魔兵之間的關係不夠密切,對於施展、調動的法門也不夠成熟──

覆盤完畢。

丁白沒死,確實是個遺憾。

但是,卻並非無法接受。

魔兵學院元氣大傷,自己又獲得重寶,實力大進。

此境,再也沒有能阻止他的人。

想到這裡,他便緩緩站了起來。

他的手握住了身上某處、灰色繃帶的布頭,慢慢開始解下來。他的動作很慢,於漆黑無光的靜室裡,令他的動作帶著幾分肅穆,如某種儀式。

很快,他的身周便佈滿一圈又一圈,散落在地的灰色長布,可以想像這些如繃帶般的長布。縱是解開了那神秘的面紗,但此地無光,仍然難以看清此人除去繃帶以後的真容。

蒲團的旁邊,有個十字直立的衣架子,上面掛著一件黑色的長袍。他從衣架子上摘取,繼而穿上。長袍通體深黑,上面卻隱約有著暗灰色的刺繡,如雲、似霧。

縱然用色單調,但若有行內人,便能看出其刺繡極是精細華貴,就如隱藏於低調中的高貴。

換上衣袍以後,他認準方向,朝著靜室的門走去。

他雙手同時往左右,推開靜室的趟門。

光,打在他……她那張略顯平凡樸素的臉龐上。

她的頭髮略呈深灰色,卻是長髮及腰,略顯隨意的披散下來。她長得不算漂亮,卻自有股端莊,令人肅然起敬的氣息。簡單來說,這是個令人看一眼,便覺得「這恐怕是個一本正經的人」的感覺。

當她打開靜室門時,那一直守在門外的人先是一驚,旋即露出狂喜。

「見過魔主!」

這一天,魔境八府頓時都知道──

霧魔陳瑞雨,正式出關。

……………

人間界。

整座京都乃至所有大京子民,在經過起初的震驚以後,漸漸回復平靜。

畢竟,事情太過駭人聽聞,直能列入大京歷史之中。

皇帝唐百山……或者說是前任皇帝,竟然決定打破傳統,認為沒有修行天賦的唐仲,更適合帶領大京走往輝煌,而將皇位傳予他。這個決定,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更直接打破大京千年以來的規條。

而更令大京子民駭然的,是本來的太子唐垣,無法接受唐百山的決定,竟然在淨剎寺起義、放火焚寺,想要強奪皇位。

最後,唐垣死在金丹修士、曾經的錦衣衛掌衛司樊離的劍下,也算是徹底平息了這場本能令大京陷入動蕩的危機。除唐垣之外,絕大部份的唐垣追隨者,亦是死在那場醜陋的奪位鬧劇之中。

據聞,大雄寶殿都被殺得血流成河,就連那座黃金所鑄的大佛聖像,也被血染得腥紅,讓寺裡的小沙彌清洗了足足三日三夜,才能夠回復如初。

大京子民對於這消息,一時間還是難以消化。

人們對於唐仲的印象不差,畢竟這些年,唐仲在大京做出的事情不少。但人們還是充滿不安,或許是因為大京自立國以來,從來都沒有個凡俗、無法修行的皇帝。

未知,繼而帶來不安。

隨此之外,亦有更多的傳說秘辛──

在另一個版本的故事裡,帝位本屬那位已死的太子唐垣。是金丹修士樊離忽然狂性大發,在淨剎寺弒帝不止,更將滿朝文武斬了個大半,殺人盈野。

當然,這些道聽塗說的瘋言瘋語,無法引起旁人的注意。而每當有這樣的流言出現,那個散播流言的人都會悄無聲息地消失。

但不論那些凡夫俗子再惶恐,對於大京的未來乃至自己的日子而迷茫。

他們,都是無法影響那些真正掌控大局的人。
米八貓奴 2025-06-03 17:17:53
段志嗰邊真係唔夠喉條女仲要係霧魔府主
段志又俾多個實力之上嘅人釘上仲要係地頭蛇
盡在不言中~ 2025-06-03 23:14:13
段志又俾龍魔 又俾霧魔 又俾骨魔 又俾個醫師針住
相反段真就有師傅照住 點解待遇可以差咁遠
楓成 2025-06-04 08:43:39
第九百一十六章──君臨黑院

承天城內,樞密院裡。

一輛馬車,緩緩地駛進來。

這輛馬車一點也不起眼,縱然他駛進的是號稱養滿夜叉的恐怖之地,仍然難以令人提起勁來,多看幾眼。片刻,一抹身影揭開車簾,走下馬車來。

但若有任何人看到此人,恐怕都會面色劇變,繼而雙膝跪下,行以大禮。

因為他便是唐仲。

也就是剛繼位的皇帝。

也許所有人都已經事前約好,縱然他來到的是樞密院的中庭,場間卻是空無一人。只有唐仲,以及拉車的何冬。唐仲似乎對此並不意外,逕自走動。

他當然知道,那些人沒有消失,只是以自己看不到的前提之下,在監視自己……更準確的是,保護自己。

沒多久,他便已經來到一間房間前。

他站在門前沉默著,又似在等待著甚麼。

片刻,他似乎已經獲得他想要的答案,便即伸手叩門。

門,慢慢被打開。

柳靜江的臉,出現在門的另一方。

他打量了唐仲一眼。

後者穿的並非帝服,而是一如以往的書生青衫。

「不請我入去坐坐?」唐仲終於開口,柳靜江笑了笑,讓過身來,唐仲隨即踏步走進室間。

不出意料,房間裡亦只有柳靜江一人,以及那壺才剛泡好的茶。唐仲看著那徐徐升騰起來的輕煙,回想起當初二人初遇,也是在樞密院裡,看著才剛泡好的茶。

時過境遷。

一杯茶,便將他帶回了過往。

柳靜江坐在旁邊,似乎猜到他在想甚麼,同樣露出一抹笑容。唐仲看向他道:「看來,你已經開始適應這種悠閒的生活。」

「勞碌大半生,也是想休息休息。」

柳靜江也是喝了口茶。

茶是好茶,出自無常府的百花。滾燙的茶水入喉,令他舒爽地歎了一聲:「世事無常,誰能料到多年後的今天,曾經的廢物皇子,成為了當今大京皇帝?」

唐仲沉默片刻,方應道:「莫說你,就連我也想不到──這皇帝,不是我想當的。」

柳靜江卻是笑了起來:「有時候,世事就是不能盡如人意。你或許不想當這個皇帝,但我卻能夠保證,你將會是個好皇帝。」

唐仲聞言自嘲一笑:「也不知道,你跟樊離對我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柳靜江笑而不語。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當個好皇帝。我沒有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去做。」說著,唐仲的笑容斂去,凝聲道:「但我只知道,單憑我一個人,是辦不到的。」

他雙眸認真地看著柳靜江:「我是不會收你那封請辭的。」

柳靜江沒有說話,逕自在喝茶。

……………

就在三天之前,大京正式向世人公佈新帝唐仲之後,作為錦衣衛掌衛司柳靜江的辭呈,也送到了皇宮之中。

而對於柳靜江的請辭,但凡是那日於大雄寶殿裡的倖存者,都不會感到意外。曾經,事情可以變得很簡單。那天,選擇權在柳靜江手裡。

只要他在問京的時間,選擇反對的話,唐垣就不會成功繼位……也不會成為那無法被列入大京歷史那個在位最短的皇帝。而在大雄寶殿裡的那很多的屍體,也不會出現……

世事沒有早知道。

那麼,若是將一切回歸那個選擇──

那時候,柳靜江為何沒有選擇反對呢?

因為從一開始,唐仲便沒有那股逆天改命、哪怕沒有修行天賦亦要當上皇帝的魄力及覺悟。那麼,若是當日柳靜江反對,若是唐垣當不成皇帝。

那之後呢?

唐百山行將就木,大概是等不及再生個孩子了。

而唐仲又不會成為皇帝。

誰當皇帝呢?

誰都有機會。

屆時,京都定然大亂。

或許,因為爭奪帝位而死的人,比起段真在淨剎寺殺的人更要多上十倍、百倍。

柳靜江的目光,已經看到那裡。

所以,哪怕明知道唐垣並非最好的選擇,他仍然選擇讓其稱帝。但在後來,段真以狂野、乃至狂暴之姿,強行將唐仲逼上了帝位,黃袍加身。這事情,又出乎了柳靜江的意料之外。

他終究在京都,在大京的體系已經太久,根深柢固。

如此手段,恐怕只有不敬天地、不畏神佛的段真,才能夠做得出來。

唐仲沉聲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整個大京著想,才會做出那個選擇。」

「正因如此,大京才需要像你這樣的人。」

「幫我。」他忽然站起來,朝著柳靜江揖手一拜。他仰首,跟其四目交投:「我需要你繼續留在京都,助我治好這片江山。」

柳靜江看著唐仲那閃閃發亮、如星辰般的眼眸,一時間怔然無語。他能夠看到唐仲眸子裡的堅決與堅定,更能夠捕捉到他那微微顫抖的瞳孔,那是一抹緊張。

唐仲已經做好了準備以及覺悟。

但他沒有把握、沒有足夠的信心做得好。

所以他來了,縱然以萬乘之軀,卻還是親臨這座不見天日的黑院、對著柳靜江彎下了腰、低下了頭。

那同樣為的不是自己,而是整個大京。

真耀眼啊。

柳靜江的眼睛微瞇,似乎被唐仲眼裡的神光閃耀得有點難受。他苦笑了一聲:「堂堂皇上,竟然都求到臣子家裡。那麼,我還能有甚麼選擇呢?」

他同樣站起身來,略微整理衣衫、收斂神情。

他撩起了袍擺,朝著唐仲慢慢的跪下去:「微臣柳靜江,叩見皇上。」

唐仲緩緩站起身來,平靜地接受了這一禮。只是他的臉龐上,還是難掩喜意。當柳靜江重新站起來的時候,二人這才相對大笑出聲。

「既然你今天來不是『皇上』,我就不客氣了。」柳靜江拍了拍袍上的灰塵,突然朝著他眨了眨眼:「你知道嗎?我本來就為你準備了個驚喜。」

說著,他也不待唐仲回應,便開口道:「進來吧。」

吱呀──

門被推開來。

一道穿著農服、頭戴斗笠的身影亦步亦趨、謹小微慎的走進來,在脫下斗笠的同時朝著唐仲行五體投地之大禮:「奴才,見過三……見過皇上!」

唐仲看見那人的容貌先是一怔,旋即失聲道:「多福!?」

多福抬起了頭,臉上也是泛著淚花:「是我啊,殿下!」
我夢我影我身 2025-06-04 13:55:46
咁快又轉返真仔線
楓成 2025-06-04 23:55:31
見仲有段距離……
整個突發任務比大家玩
本帖230正評加更
個鼻唔見左 2025-06-05 08:42:07
推下文
楓成 2025-06-05 08:42:57
第九百一十七章──一起

那天,多福被唐垣派人襲殺。

但作為掌控大京的情報機關,再加上那時候經歷多番事變,導致精神極其緊張的樞密院,很快便捕捉到唐垣的調令。

對唐垣而言,要殺死多福猶如掐死一隻不起眼的螞蟻。只需要一個念頭,便自會有人替其完成。也因此,他不會花費過多的心神與精力去確認多福的生死。

而同時,柳靜江可以說是整個京都裡,對於「假死」相當有經驗的一個人。

他先派人調虎離山,再以死刑犯假裝多福的屍體,瞞天過海。而真正的多福,已經被柳靜江送離開京都隱居。直至最近,唐垣身死、唐仲繼位之後,這才將他重新接回京都。

唐仲連忙扶起了他,驚喜不已。

多福只是個奴才,在宮裡是個沒有地位的閹人。卻得知唐仲為了他幹出的一切,又看到現在唐仲那麼激動的神情,他更加感動得不能自已。

唐仲看向柳靜江,神色帶著幾分怪責:「你應該跟我說啊!」

「事情沒有改變──想要殺他的人,仍然是唐垣。既是如此,讓多福一直『死去』,才是最安全的做法。」這一點,作為讓段真走在明面、自己則假裝死去數年,於背後運籌帷幄的柳靜江,自然深有體會。

若非唐垣身死、唐仲稱帝,柳靜江這輩子都不會讓唐仲知道真相,亦也不會讓多福再次回到京都來。

「殿……陛下,若是陛下不嫌棄的話,奴才想要回到宮中,服侍陛下左右。」

唐仲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多福,你已經自由了。我會給你一筆銀兩──」多福卻是大膽地打斷了他的說話:「不!奴才只想服侍陛下左右!」

說著,他便跪倒在地:「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人像陛下那樣對奴才好。奴才一無所有──陛下就是奴才的家人!若是陛下不答應,奴才就一直跪著,直至陛下答應為止。」

唐仲還想說些甚麼,卻被柳靜江以眼神止住。

最終,他只是長歎一聲。

「若是將來,你想要離宮的話,我不會攔你。」

多福聞言,倒是大喜過望,再次朝著唐仲拜下:「謝皇上!謝皇上!」

唐仲看著他那發自內心的喜不自勝,心裡既是感動、又是內疚。

柳靜江則是看著這對主僕,同樣露出了笑容。他忽然低聲道:「縱然事情變化成這般,不在我們意料之中。但是,這一切都是多虧了樊離。」

唐仲聞言先是一怔,旋即沉默下來。

片刻,他這才問道:「那傢伙現在在幹甚麼?」

「他……」柳靜江猶豫片刻,這才緩緩道:「他大概準備離開京都了。」

……………

盛夏,暑意擾人。

庭園間,翠綠林立。無數大大小小的蟬,棲息於這片樹林之中,不斷發出著煩人的聲響,彷彿在公告著此刻便是他們的世界。

這座庭園雖然別緻,但卻沒有施展陣法,令其冬暖夏涼。

段真坐在庭園裡,於雪白的大理石打造而成的案桌上,有著冷茶招待。他只是起初抿了一口,便再沒有繼續。

金丹修士,已經修至寒暑不浸,體健神明。縱然在如此炎夏,也不會對他造成仕何影響。但段真卻是有點坐立不安,若是仔細看,還能夠看出他脖子後處那串細密的汗珠。

或許,這些與天氣無關,只與人有關。

這裡是王府。

王,是王家的王,王世蒼的王。

這裡是兵部尚書王世蒼……王歡暢的大宅。

此刻,坐在段真對面,一直不斷上下打量著他的,便是王歡暢。縱然他只是凡人,但其目光似有某種力量,不斷地飄來飄去,彷彿那是何種神奇的仙術,每多看段真一分,便令他更加不自在。

片刻,段真終於有點承受不住,乾笑著道:「王大人,先前替你寫的那幅字,可滿意?」

王歡暢眼睛微亮,旋即又似想起甚麼,臉容回復冷峻:「還好。這都是托樊大家的福。」

聽著他那冷冰冰的話語,令段真更是頭皮發麻。

「你來幹甚麼?」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段真如聞天籟。

王曉君站在庭園外,看著段真的神色比王歡暢更冷。王歡暢看了看二人,旋即站起身來:「小君,你且陪伴樊大家聊聊。」說罷,他便捧起自己的茶杯,施施然的離去,像是得勝的公雞──

金丹修士如何?

還是勝不過我家女兒。

想著,他也是覺得有點好笑。

他曾經見過,段真在淨剎寺那股殺人如麻的狂態。但現在,卻像是坐立不安的少年……如此大的反差,令他亦是有點茫然。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樊離?

……………

王曉君沉默地坐在對面。

她穿著淡黃色的紗裙,卻明顯看出她的裙擺、袖子都被裁短。那是方便活動……方便提刀砍人。

二人只有一桌之隔。

段真嗅著伊人傳來的幽香,看著她那修改過的衣服,忽然逕自笑了起來。王曉君只覺得莫名其妙,然後看著他的笑容,心裡生出幾分惱怒之意,終於冷聲開口:「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說著,她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哎,別走。」

她的手被段真拉住。在感受到段真手掌的溫度,她的臉龐微紅,掙扎著的同時聲如蚊蚋:「放開我。」這能夠提起斬馬刀的手,掙扎起來的力量竟是出乎意料的微弱。

「我……我打算離開京都。」段真一開口,便令王曉君如澆了一盤冷水,沉默下來。就連她的掙扎,也都因而靜止。

「你要走就走,還來這裡幹甚麼?」

你在說甚麼啊王曉君,你分明就不是想說這些話!

她心裡又急又惱,只想趕緊離開這裡。但縱然她再努力掙扎,段真仍然不願放手。

「所以,我來是想問你──妳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王曉君聞言一愣,似是忘了掙扎,轉過身來看著他,怔然忘語。

「所以我就是想問一下──若是妳不願意的話……」段真似是被她看得有點心慌,緊張地解釋:「我也就不走了。」

王曉君聽得一頭冒水:「你不是說你想要離開京都?」

「是的。但若是妳不跟著我一起走的話,我就不走了。」

段真說著話,也似是冷靜下來,看著她平靜的道:「跟我一起離去,或者我跟妳一起留下來。」

「我讓你決定。」

王曉君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神情帶著緊張的臉龐。

曾經她以為自己已經失去了那個機會或者說資格──

王曉君聽著話,卻沒有留意字裡行句的「去留」,而是著眼於當中的「一起」。

去也一起,留也一起。

忽然間,她覺得很多事情,都變得不再重要。
成龍快逝 2025-06-05 09:39:12
牙真又有得”襯”女
就快多過韋小寶
木村(Kimura) 2025-06-05 17:19:18
推正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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