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與無限的遊戲:一個哲學家眼中的競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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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至少有兩種遊戲。一種可稱為有限遊戲, 另一種為無限遊戲。
有限遊戲以取勝為目的, 而無限遊戲以延續遊戲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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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限遊戲有獲勝者, 那麼這個遊戲必須有一個明確的終結。有人獲勝, 有限遊戲便終結了。
無限遊戲的參與者說不清遊戲何時開始, 他們也不在乎。他們之所以不在乎, 是因為這個遊戲沒有時間界限。事實上, 無限遊戲的唯一目的就是阻止遊戲結束, 讓每個參與者都一直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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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動(touch) , 並不是指兩個人的距離減少至零。只有我從自己的心中, 同時而原創地回應時, 我才真正被觸動。但是你必須是從你自己的心中, 出自你自己的天才, 否則你並未能觸動我。觸動永遠是雙向的。除非我以觸動你為回應, 否則你無法觸動我。
觸動的反面是推動(move) 。你將我推向一個你預見或預備好的地方, 這就叫做推動。這是一個舞台化的行動, 只有在推動我的時候, 你保持不動, 這個行動才是成功的。我可能被技藝精湛的表演、 震撼人心的新聞報導推動掉淚, 或者被政治宣傳或英雄事蹟推動得心旌神蕩, 但是在這些情景裡, 我是因某些程序或設計而被感動, 相關演員或機構是對此免疫的。當演員被自己的表演弄哭, 從劇本性來看, 他們便是技藝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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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遊戲參與者的興趣不在於痊癒, 或成為整體, 而在於被治療, 或者說恢復機能。痊癒使我自己重回游戲, 治療使我重回與他人的競爭比賽中。治療人的醫生必須將人抽象為某種機能。他們處理的是疾病, 而不是人。人們也樂於將自己呈現為機能。
人們從不一般性地生病, 他們的病總是和一些有邊界的活動相關。並不是因為惡性腫瘤, 使我生病, 而是因為我無法工作, 或跑步, 或吞嚥, 我才生病了, 得的是癌症。機能的喪失, 活動的受阻, 本身其實並不能摧毀我的健康。我因為體重太重, 所以無法扇動雙臂飛起來, 但我並不因為同樣的理由──超重, 而抱怨自己生病了。然而, 如果我希望自己成為時尚模特, 舞蹈家或者職業騎手, 我就會將超重看成一種疾病,並可能去諮詢醫生、 營養師或者其他專家來試圖治療它。
當我痊癒, 我回到了我自身, 我的自由並不因技能的喪失而減損。這意味著, 痊癒並不一定需要把疾病都消滅。我之所以是自由的, 並不是在於我能克服自己的無力, 而在於我能和自己的無能和平相處, 與它嬉戲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