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出路飛
2021-10-09 09:5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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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絲特曾經問過父親一個問題。當時她只有十五歲,剛被任命為四十區副管理者的父親正在堆滿古籍的書桌上撰寫論文 。
「爸,點解你會鍾意研究呢啲石頭?」
「係歷史。歷史唔會背叛我哋。從古至今,一個國家滅亡必然伴隨恐佈嘅極權。」芭絲特的父親感慨道。
「同研究呢啲石像呀,石碑呀有咩關係?」
「從政者要汲取歷史嘅教訓,避免犯上同樣嘅錯誤。即使我哋唔係歷史嘅主角,都要盡力演好戲份,耐心等待。每個皇朝沒落嘅時候,除咗出現極權,亦會有英雄出現。」
芭絲特不解,追問道:「咁我點認到邊個係英雄?」
「呢點就要考驗領導者嘅眼光同膽色。」
「膽色?」
「賭上自己同人民嘅賭局,一旦押錯隨時萬劫不復,但⋯⋯」
芭絲特的父親托眼鏡,鏡片背後的雙眸深邃無比,壓下聲線續道:「押中就係推翻教庭暴政,復國嘅大好時機。」
事實上,芭絲特的父親從來沒有效忠教庭的想法,一直等待著扭轉大局的人出現。可惜的是,他還沒等到「賭局」開始就遭到扎特毒害。
現在,這份壯志落到芭絲特手中⋯⋯
*
時間逐吋流逝,個室靜得落針可聞。
芭絲特深呼吸,然後按下窗框的按鈕。
隨著玻璃緩緩下降進坑槽,她、魏獨和龍天墳的臉龐映進在場者的眼中,三人頓時成為全場焦點!
「台上嘅男人我已經買下。已經放到台上嘅拍賣品又豈能突然反悔?」
「呃⋯⋯芭絲特大人,呢個係教庭嘅扎特大人指示,一旦發現黑髮,身受重傷嘅可疑者就要帶走截查。大人無謂因為一個賤奴要我為難啊。」主持雖然不敢頂撞,卻刻意把教庭掛在嘴邊。
呸,一個小女人敢跟扎特大人叫板嗎?主持心裡冷笑。
諷刺的是,這個主持同樣是男奴,過去也被當過拍賣品。可是,當擁有丁點能力後,他便甘於成為走狗,狐假虎威,以欺壓男奴為樂。
在主持眼中,芭絲特從來都只是沒有實權的扯線木偶而已。這個位面沒有《木偶奇遇記》,皮諾丘會遇上賜予他生命的仙子。
「我再講一次,呢個男人我今日一定要買走。你可以同扎特講,叫佢親自問我要人。」芭絲特的語氣不容拒絕。
主持聞言,臉紅耳赤地說道:「開罪扎特大人,後果非常嚴重!芭絲特大人,我勸你考慮清楚。」
「我之後要做嘅事情先算得上得罪扎持。」
芭絲特環視下方:「我宣佈由今日起廢除男奴制度,男奴拍賣亦到此為止。呢個係一個錯誤,單方面嘅壓榨與剝削並非平等。」
這十年來的男奴制度突然瓦解,使在場的參加者一片嘩然。
「造反喇!造反喇!芭絲特,你惹上大麻煩喇!」
芭絲特沒有理會暴跳如雷的主持,回頭對魏獨和龍天墳說道:「兩位,去接你嘅朋友吧。」
魏獨點頭應道:「我保證,你唔會後悔今日嘅決定。」
龍天墳左手一揮,石牆像施展了魔法一般延伸出一條通往台上的石梯。
魏獨與龍天墳並肩而下,在全場震驚的目光中徐徐步下石梯,來到秦志醒面前。
「醒。」
魏獨看著眼神失去神采的秦志醒,再看到後者死死抱著一個染血,發出陣陣腐臭的布袋,心裡已猜出一二。
魏獨蹲在秦志醒身前,不管他滿身污垢與酸臭,用力抱住他的肩膀:「巴打,你一路上辛苦喇。」
「只要我喺度,再無人可以恰你!」
「以眼還眼,血債血償!」魏獨一字一頓說道。
秦志醒渾身一顫,靈魂彷彿從黑暗中被呼喚回來似的。
他凝視魏獨然後終於發出撕心欲裂的嚎哭聲,像迷路嚇壞後找到父母的孩子,頭埋在魏獨的肩膀上,抓住魏獨的衣服不放,直至幾秒後昏迷過去。
「醒?」
魏獨察覺出秦志醒身體的異樣,旋即把他揹起來。
與此同時,十幾個守衛如臨大敵的跑到台上,將魏獨和龍天墳團團包圍,槍口齊刷刷地對準兩人!
「刁那媽。」
龍天墳玩味地掃視四周的敵人,一掌拍落舞台的地板上!
恐怖的掌勁掀起一輪氣環,地板升起層層石浪,把守衛連人帶槍拋飛幾米之外,生死不明。
「喔,叫扎特最好派一支軍隊好好守住門口,沖乾淨涼等我哋。我哋好快就會登門拜訪。」龍天墳不以為然,與魏獨轉身而行。
「你哋斗膽!!!」主持一邊大叫,一邊驚懼地後退。
魏獨回頭,彷彿想起甚麼似的,幽冷的目光直射主持。
「左腳?」魏獨問。
「唔?」
「右腳?你剛才用邊隻腳踢我兄弟?」魏獨再問。
主持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逃,可是才跑了幾步便栽在地上,雙足齊口而斷!
魏獨甩走長槍上的血漬,邪笑道:「既然唔答,唯有兩隻腳一齊斬吧,嘿。」
「走吧,救人要緊。」龍天墳說道。
「嗯。」
*
中出路飛
2021-10-10 09:26:19
Ch.12 血契
四十區,皇宮深處的客房內。
這時候,躺在大床上的秦志醒仍然昏迷不醒,眉頭不時痛苦地緊皺,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火燒一般灼熱的皮膚下可見陣陣暗紫的邪芒,彷彿有甚麼要擠破他的身體。情況每秒愈下。
任魏獨的銀針插進他身體的竅穴,仍不見起色,情況每秒愈下。
魏獨坐在床邊,頭髮黑白交織,貼住秦志醒胸膛的右手維持著散發著聖潔的白芒,不斷為其灌輸生命力。目前為止,這是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可是治標不治本。即使他的
「佢因為受傷發燒?」龍天墳倚著床尾的柱樑問道。
魏獨鬆開手,拔出秦志醒身上的銀針,凝重地搖頭。
「醒身上嘅傷已經完成康復,連骨頭幾乎徹底粉碎嘅手臂都回復原狀,照道理應該蘇醒。」
「會唔會係傷心過度?畢竟⋯⋯嗯。」龍天墳瞄看遠處擺放宋靈兒首級的木箱,提出一個浪漫的說法。
換作誰遇上這種人間慘劇都寧願乾脆在夢裡死去吧?龍天墳這樣想著。
魏獨再搖頭,拿起盤中的銀針瞇眼端詳:「我嘅銀針黑咗。」
「咁一定係劇毒。」龍天墳這次篤定得很。
「人間應該唔存在我吸收唔到嘅毒素,而且銀針係被燒黑。我感覺醒體內好似有一股火焰不斷燃燒,榨取佢嘅生命力。」
龍天墳愈聽愈糊塗:「刁那媽,好彩我唔係做醫生。」
魏獨沉吟兩秒,忽然揚聲道:「可以出嚟吧?我知道你喺度。」
話音甫落下,一隻黑貓從床下溜出來,慵懶地伸個懶腰,然後搖身一變,變回人類的姿態。
這隻貓正是受死神艾比所託,在魏獨身邊當保母的孟婆!
「哇,麥教授?(詳見《哈利波特》)」龍天墳嘀咕:「貓女郎竟然係一個老太婆。」
孟婆乾咳兩聲,惡巴巴的瞪龍天墳一眼。
「孟婆,我非常尊敬嘅孟老師。」魏獨坐直腰板,裝出好學生的模樣。
「唔使口甜舌滑,老嫗只係一個老-太-婆。」孟婆端詳床上秦志醒,正色續道:「你所講嘅火焰係異火。如果無推斷錯,打傷佢嘅敵人係焰燈吧。」
「焰燈?」
「多年之前,焰燈收服魔界中嘅蝕骨火,即係你位朋友體內嘅異火。佢應該誤打誤撞,將焰燈嘅火焰強行吸進身體,先導致如今異火喺體內作祟。以佢如今嘅情況,即使你再用源力為佢續命都無濟於事。」
孟婆看到魏獨「要救佢其實唔難,只要用以下嘅材料煉丹服下,釋放出蝕骨火就可以。」
接下來,孟婆說了一堆奇怪名字的藥材。不諳醫道的龍天墳當然聽得一頭冒水,而魏獨的臉色則沉的快滴出水。
「阿魏,你寫張清單畀我,我馬上去搜羅。」 龍天墳說。
魏獨應道:「呢啲藥材只存在喺神魔兩界。」
「理所當然,蝕骨火本來亦唔係凡界之物。不過既然尋常辦法解決唔到,唯有另求他法。呢個世界只有兩個人可以救到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