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黎睇故仔啦喂]no sleep/靈異/超自然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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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22 21:15:31
那真的很偶然。

在打工結束之後我想去買本參考書,書店卻臨時休息沒有營業。 走在小巷裡的我正思考著要不要就這樣回去時,不經意的撇見一間骨董店出現在前方。

難不成… 我找了下招牌,在毛玻璃上有潦草的字跡寫著

『夜行堂』。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福部先生的話出現在腦袋裡,我的背顫抖著。沒想到就在這麼近的地方,不,應該說根本 不會料到竟會有店藏身在這小巷裡。
要進去嗎,還是離開好呢。 我雖然有些迷惘,最後還是決定要進去一探究竟。
不管那些商品在怎樣有問題,只要不買 就好了吧。
就只是看看,真的看看就好。這樣下定決心後,我一腳踏進店內。

店內燈光昏暗,混雜著潮濕的泥土味。陳列在架上的商品毫無統一性,很多一眼看去都無 法辨別那是什麼。
上面也沒有價格標籤,看不出來這店家有想要做生意的意思。

「歡迎光臨」

櫃台在店內的最深處,那裏有個年輕女性朝這裡招呼。
不,我無法區別那是男性還是女性 。說是美少年應該也通吧。

「你好。那個、我可以稍微看看嗎」
「當然,您是尊貴的客人。請慢慢看」
我瀏覽著商品,腦袋裡淨是想著這些都是有問題的東西,因此不管哪個在我眼中都透著一 股邪氣。

「在找什麼呢?」
「不,沒有特別在找什麼。那個、為什麼這些都沒有價格標籤呢?」
「要是貼了的話會被討厭的喔」
「討厭?被誰呢?」
「就是擺在這裡的這些東西啊。我這的東西不論哪個都很難應付啊。不是人選物品,是物 品自己選擇與自身相合的主人。我只是作為這之間的橋樑而已」

女主人笑笑地說,讓我都搞不清這是真話還是玩笑了。不知為何那笑容時我不寒而慄,嚇 得我差點叫出聲。就像是在和無以名狀的恐怖東西對峙這樣的威壓感。

「你有什麼中意的東西嗎?」
「不,謝謝了」

我轉身逃離這家店。 在離開店的時候,女主人似乎低聲向我說了什麼。 好像是說了歡迎再度光臨。
2017-01-22 21:16:56
隔天我為了歸還水晶,再度前往夜行堂。

不過不管我再怎麼找都找不到那家店。

明明跟之 前一樣穿越小巷,卻都沒看到那家店。 老實說我一點也不想再進去那家氣氛詭異的店,不過我這樣可能會被冠上竊盜的罪名。
萬 一我被告而且判決有罪的話,獎學金的資格就會被剝奪。這樣的話我也不得不退學,無論 如何我都要避免這樣的情況。
結果到了上工時間還是沒找著夜行堂,只能失落的前往蔓庵。中午就降下的雨在我抵達蔓 庵時下得越發越強烈,大到連外面的看板都站不住腳的程度了。這樣的雨日完全不用期待 有客人會上門。

不過今天居然有東西要配送,這出乎我的預料。

「雖然現在下著這樣的雨,能請你幫我配送東西嗎」

店長的臉出奇的僵硬。在這樣的雨勢配送東西以前也有過。

「我知道了,要送到哪裡呢?」
「因為是住宅區外所以有點遠。住址我寫在這裡了,你看著這個去吧」

店長把包巾交到我手上。我注意到了這是昨天福部先生帶來的漆器箱。

「那個,這是福部先生拿來的東西嗎?」

那瞬間店長明顯動搖了,卻馬上揚起笑臉點點頭。

「對啊。這個東西稍微有些問題呢。也不好讓他帶回去就由我買下,不過倒是馬上就找到 買主了。」

你昨天也有見到的,店長低吟。

「買主叫做木山,就是昨天和我說話的那個人。那人的興趣有點奇怪,他蒐集的全是有問 題的古董。雖然這樣說很失禮,但他是個不會想跟他牽扯太深的人。」

我背脊稍稍震了一下。

「你聽好,你到他家之後盡可能快點把東西交給他讓他確認。拿到錢之後馬上回來這裡, 那裏不宜久留」

然後店長繼續低聲說道,他臉上帶著一絲歉然。

「不要和他做任何交易」
「交易?」
「是的。不論他提出什麼交易都絕對不能點頭、不管他開出什麼條件都別答應。一旦答應 了,就要永遠任他擺布了」

真的很抱歉,店長再度出言致歉。

我完全不瞭解這道歉的含意。
2017-01-22 21:18:00
支持,不過鐘意睇短篇
2017-01-22 21:22:54
一個從未聽過的男聲這樣命令,我於是將手覆到硯箱蓋上。

蓋子關得死緊,但我用手指拼 命的箝住箱蓋,使出渾身得力量硬生生地將蓋子剝開。

令人驚訝的是箱子裡得空間大得嚇人,底部站著兩名女性。
我叫著妹妹的名字伸出手,把 她拉了上來。
緊接著那藍光也一躍進到箱中,包覆住另一名女性後旋即彈出箱外。

我筋疲力竭的抱著妹妹的身子,愣愣地看著漂浮在眼前的藍光。硯箱上的金魚已不見蹤影 ,箱子上的黑漆顯得呆板、不再艷麗,但我也再也不想碰觸了。

不久,藍光朝走廊的方向飛去。
隨之而來的是淒厲的慘叫,不知是從屋內何處發出的。

那 聲音跟木山的很是相似。

我背著妹妹,連忙離開這屋子。我在雨中用跑的穿越竹林,然後把妹妹安置在副駕駛座, 頭也不回地駛離這裡。

當然沒有回去蔓庵。

妹妹醒來之後什麼也不記得。

我再也沒有去蔓庵。
不過我在報紙上看到了有附近的居民發現老人心臟麻痺死在古董店內 ,同一面上也揭載了有名男子被大卸八塊死在郊外的屋子裡。目前還沒有找到犯人。

我不懂店長之前打的是什麼主意,也不想懂。
他一定也發生了什麼事吧。不過事到如今我 已經不想知道了。
我馬上找了另一個打工開始工作。不是像以前那樣依照興趣做的選擇,這次是正經的工作 。
直到現在我還是會想那件事究竟是不是夢呢。是做了惡夢吧,我這樣催眠自己。

不過,有天我又在偶然之下踏進了古董店。

夜行堂。
2017-01-22 21:24:40
辛苦了,之前的那名店主看到我之後竊笑道。

「不好意思呢,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東西不是我放進去的,是祂自己要跟著你的」

我把一切經歷向店主娓娓道來。比起認為她會相信我,我更覺得她知道所有的真相。她若 能回應我的疑問,那我想知道那個的答案。

果然店主似乎知道什麼。

「在那水晶裡的是之前那位良家姑娘的未婚夫的魂魄。他抱著遺憾死去,於是待在那個水 晶之中等待能拯救他心愛的女人的時機」

我還有其他想問的。

像是關於店長還有木山的事,這個人恐怕也知道吧。不過她卻不讓我 有問的機會。

「是你運氣差了點,就是這麼一回事。不要再來這家店比較好,嘛不過我想你也不會再來 了」

店主最後說道

「不要過度窺視黑暗,要是陷的太深的話會被那邊給抓過去的。請忘掉這些吧」

那是我最後一次與那家店有所牽連。之後不管我再怎麼找都找不到那間骨董店了。

2017-01-22 21:53:13
日本既我覺得好有世界奇妙物語feel
2017-01-22 22:06:55
日本既我覺得好有世界奇妙物語feel

咁咪正
2017-01-22 22:48:24
世奇其實睇厭左
而家果d黎黎去去都係咁
當然我唔會忘記膽粗粗去睇號稱世界最恐怖嘅「雪山」之後真心嚇到瀨屎
2017-01-23 06:27:34
2017-01-23 15:26:43
push 點解無人 討論下都好
2017-01-23 15:50:20
日本戈篇正
2017-01-23 16:51:07
live了
林務員果篇好好睇
一路睇一路諗起
之前2個鬼妹行山失蹤果單新聞
2017-01-23 17:02:47
日本夜行堂奇譚系列-龍雷時雨

那是我沿著貫穿通筋町、縱向流動的近衛湖水渠漫步時所發生的事。

那天從早上開始就下起了如針般細細的雨絲。
我在雨天都會蹺掉早上的課,享受沿著水渠放空散步的感覺。
這是無趣的我少數的樂趣之一。正當我優閒地撐著傘在雨中漫步的時候,眼角餘光不經意
的撇見了水渠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游動。

我定住了腳步凝視,發現水中有像蛇一般的東西在游動。牠細細長長的,身上的銀色鱗片
在水中波光粼粼。
我忘了此時正在下雨,尋找著能下去水渠的階梯。好不容易找到之後,我丟下傘下到水中

因為下雨的關係水渠的水位高漲,已經及至大腿的地方。水流湍急,一不小心就會被沖走
,我的目光卻還是拼命地尋找那東西。


啊啊,有了。


那是我至今為止從沒見過的生物,似蛇,卻非蛇。頭上長有分岔的角,而身上則是各處都
有鬍鬚一樣的東西在水中搖擺著。
我看著這在水中游動的生物,越發越覺得牠散發出一種優雅、高貴的存在感。
我完全不覺得這東西有什麼可怕。
「過來」,我這樣想著邊伸出手。那東西似乎感應到我的想法,一扭身就往我的指尖靠了
過來。

「喂!你在那裡幹嘛!」

從頭上傳來充滿怒意的喝罵聲。就在這個瞬間那東西似乎受了驚,猛烈的搖擺牠的身軀,
逃回自個的窩似的鑽入我的指尖。

鮮明的痛感在指尖、手腕、肩膀遊走,我呆愣住了。
不管我再怎麼查看,那東西的身影就這麼消失了。
我向巡警謊稱我剛剛是因為掉了錢包,他要我保證之後不會再隨意下去水渠才放我走。

回家的途中,感到左手有不易察覺的痛感再移動,才發現手肘內側出現了奇妙的痣。那痣
是蛇的形狀,和那個生物非常相似。
此時,那顆痣扭了身,像是想逃離我視線似的在我的皮膚上以優雅的身姿游動,往手肘的
裏側逃去。我嚇了一跳,驚訝地往手肘的裏側看去,發現牠正悠哉的朝肩膀那兒逃跑。
我呆了一陣,總算理解了自己現在的狀況。

看來,牠寄生在我身上了呢。
2017-01-23 17:03:11
從那不可思議的生物棲身在我身上開始,我身邊發生了種種不可思議的事。

當我在臥房睡覺的時候,從窗戶透入的月光會將那生物翻騰的泳姿映照在牆上。
那傢伙很舒服似的在房間的牆上、地上來回的游,而我總是看牠看得出神。
要是我出聲喚牠,牠就會很高興地扭動身體,滴溜溜的打轉。

而泡澡時的情形是這樣的。當我放鬆地將身子浸入澡盆時,我自身沒有做任何動作,澡盆
裡的水卻揚起了水波。即使原本水量不足,水也會逐漸增加。明明我並沒有做什麼,滾水
卻在湧出後片刻就變成溫水了,實在有點困擾。


要說有顯著改變的事,那就是我完完全全成了個雨男。


要怎麼說呢,從那之後我附近總是下著雨,只要外出肯定會颳起風雨。梅雨季已過,其他
的城鎮都在因為持續的晴天、水量不足的事煩心,我所在的城鎮卻已經連續下了兩個星期
的雨。再這樣下去恐怕是會造成水患的。

就連我也感到了些許不安,便向大學和實驗室請了假,搭著電車搖搖晃晃的遠行去了。

我在距離出發地一個多小時左右車程的車站下車,果然這裡也下雨了,反之我住的城鎮迎
來了久違的晴天。於是我偶爾會離家,去那些總是艷陽高照的的城鎮小住一下,悄悄解決
他們存水不足的問題。


「你啊,最近好像常常東跑西跑、到處去住的樣子呢。怎麼了嗎?」

即使朋友如此問了,我也不會說我是去幫助人,只是用「去尋找自我」之類適切的答案含
糊過去。


看來憑依在我身上的,是個可以呼風喚雨的傢伙呢。
不過也不能說我個人的生活方式有什麼改變,我的日子還是一如往常的過。就是糜爛的大
學生活,偶爾去打打工賺賺生活費。要說有改變的地方的話,就是我周遭有時會發生一些
不可思議的事吧。

我從沒跟朋友提起在我身上發生的事。
要問我為什麼不說呢?

「那是因為他們沒問啊」,我會如此回答。總之我不曾向任何人講過這盤踞在我身上的生
物。
可是不知怎地,卻有人前來尋訪我。


那天我跟往常一樣去打工。順帶一提,我打工的地方是家高級日本料理店,我以打雜的身
分、領著低薪在那裡工作。
我照常工作著,店長卻鐵著一張過來找我。

「有客人要找你」
我微微歪著頭,不太懂這什麼意思。說到底我只是區區雜工,不會去接待客人的,只
會做一些處理青菜、洗東西之類的雜事。


「對方是我們店裡非常尊貴的上賓,做事周到一點別給我出任何差錯!」

「請等一下。為什麼是找我呢?我不太懂」

「這我怎麼會知道。總之他就是指名要找你,少在那邊廢話了快去!」

我就在眾人的目光洗禮下朝著那客人的包廂走去。


包廂在離本店有些距離的地方,是只有點店裡最高價的料理的常客才能使用的特別包廂。
老實說,身為打工仔的我一次也沒接近過這裡。
我在拉門前正坐,往裡頭打了聲招呼。回應我的是年輕女性清亮的聲音。

「請進」
2017-01-23 17:03:54
隔日依舊是雨天。

從早上開始電視都在播送著哪裡土石流、河川暴漲之類不平靜的消息,使我心情處於陰鬱
的狀態。
沖澡時體內的龍以痣的型態在我身上到處遊動。這麼說來痣好像有變大的感覺,或許是我
的錯覺吧。

今天要分開了啊,這樣想想就有點感傷,不過就這樣下去可能會鬧出人命。更直接地說就
是我不想干涉任何人的生死。

我邊吃著早餐邊望著穿外發呆,雷似乎在催促我似的劈下。遠方轟響的雷聲像是在拍打我
的背的樣子,會這樣想像也是無可奈何的。

打扮好之後我撐著我的愛傘出發,頭也不回地把家拋在身後。
搭電車的話距離近衛湖不遠,但我也不是這麼急,就在這煙雨的城鎮中緩緩步行。途中雖
然也有經過水渠,不過也沒發現迷路的龍了。

我頭上的天空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雲,也不知道雷會不會劈下來,但我不在意。若是說龍是
和雷一起來到地面,那要是龍父母來迎接孩子的話,我是必死無疑的吧。

離湖越近,痣就在腕部和足面忙不迭地來回游動。不痛,到是有點癢。
好不容易抵達湖畔,就看到之前那名女性撐著小傘,站在水波旁。她看到我之後就朝這裡
招招手,要我過去。


「感覺如何?」

「體內有點刺刺癢癢的」

「看來牠很興奮呢。沒關係的,一下就結束了」

「我不怕死,不過想到要和牠分別就覺得有些可惜」

「本來這孩子就不會和人類有交集,忘掉對你們都好呦」

她有點寂寞似的這樣說之後,一步踏入水中。可是她的身子並沒有沉入水裡,在水面上輕
巧的移動。我驚訝的屏住了呼吸。

「來啊,來湖裡」

我當然無法像她一樣在水面上走,只能在刺骨的湖水中艱難的前進。水實在是太冷了,我
不禁發出呻吟。

「為什麼妳能在水上走呢,我無法理解」

「是啊,這是為什麼呢」

查覺到閃爍其詞的她似乎有些慍怒,而我為了抵抗寒冷也只得咬牙,閉口不語。
冷不防頭上開始傳來震天的雷響,我不由得停下腳。抬頭一看,有片巨大的烏雲正滾滾翻
騰著。


「要是雷打了下來,我一定會死吧」

「不會的,母親會等待孩子的歸來」

前進吧,她以不容分說的口吻這樣命令。
當我前進到水深及胸的地方時,痣開始在我右手的指尖來回打轉。指尖逐漸灼熱,彷彿在
燃燒。

「請把手舉向天空」

「就這樣嗎?」

「是的,就這樣。牠並不會從水昇往空中。來,舉起你的手」
2017-01-23 17:04:31
那一瞬間我感到有點寂寞,不過我也不能一直持續這樣的日子。


就在我右手舉向天空的瞬間,我眼前一片白。
全身似乎被白光給吞噬了。
雷並沒有劈下來。


雷啊,昇起來了。


從我指尖放出灼熱,熱度消失後遲來的轟然巨響重擊我全身上下。意識逐漸遠去,我雙
膝一軟,沒入了水中。


*


當我轉醒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露臺上。看似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臉都印上了榻榻米的印
子。仰望天空,青天一望無際、一片雲朵也沒有。

看看右手,從手腕到指甲有片紅色、蚯蚓狀的腫痕,腫的老高。奇怪的是一點也不會痛,
倒是那彎曲的樣子讓我想起那顆在我身樣悠游的痣,心中一痛。


「你醒了啊」

我回頭,那在湖面步行的女性腰際靠著木柵欄乘涼。現在這時代還有露臺的店真是少見。

「這是我熟人的店。你有哪裡會痛嗎?」

我給她看我腫起的右手。

「這會變成痣留在手上吧」

「沒關係的,這是牠留給我的紀念」

「那是很棒的景象呢。從你的指尖射出一道雷,疾走至天空的樣子非常美喔」

「託你的福當時還真覺得我要死掉了」

她咯咯的笑著,從懷中取出看起來很貴的雪茄。


「作為祝賀,來試試味道吧」

「我還未成年」

「還是要乾杯?要是你想和我拚酒量的話」

我只能苦笑,接過雪茄叼著,點了火。

「不要把煙吸到肺裡喔,你會嗆到的」

吸了口煙,甜的發麻的味道麻痺了舌尖。

「味道很棒對吧?」

我老實的說了我的感想。

「像是雷的味道」

她噗哧一聲,然後開心地大笑起來。


湛藍的天空上有片雷雨雲飄往遙遠的山的那頭。
仔細側耳傾聽便能聽見,低沉、似乎由腹中深處竄起的雷聲在遠處轟隆作響。

2017-01-23 17:07:02
日本夜行堂奇譚系列-元旦祝神

各位知道位在九州福岡縣,那座被稱作太宰府市的象徵的太宰府天滿宮嗎?這是間正宗、
祭拜以學問之神這個稱號聞名的菅原道真公*的神社。在新年剛開始的前三天,來參訪的
香客會多達兩百萬人。


當初會去太宰府天滿宮參拜是我正毫無頭緒的準備國立大學入學測驗的時候。有句話叫
溺水者的救命稻草,也就是不管什麼方法都姑且一試,所以我和多數的考生一樣都跑去抱
佛腳了。以現在的狀況我也只能去求神拜佛,早早就掏空我僅有的存款準備用在新年初參
拜上。


搭飛機後再轉乘電車大約花了我五小時左右。抵達那間太宰府天滿宮那天正是元旦,我被
那誇張的人潮震懾住了。


主要的參拜道路都被香客們堵得密不透風,那一組組來參拜的家庭幾乎都是陪著身為準考
生的孩子來的。我在心中暗暗的罵著那群幸福的準考生。我的父母在新年的頭三天是決計
不會出門的,所以這群家長完全顛覆了我的想像。


我背向那群幸福的香客們做起事前演練。


只要不是從正面開始參拜都可以吧。照那份從導覽處拿來的地圖來看是可以由後面進去參
拜的,要是我還刻意去走人多的地方就太愚蠢了。


我隨意的循著地圖在街上四處悠晃。原來如此,因為離天滿宮很近所以附近的餐廳跟土產
店特別的多,不過一離開參拜路線人潮就迅速減退。而附近的停車場如此多就是打著賺停
車費的如意算盤吧。事實就是雖然停車費高的離譜,位子卻都被停個精光。他們靠這個可
是狠狠的撈了一筆。


我繞了好大一圈終於來到天滿宮的後門。即使這裡人也不少,不過還是比不上主要參拜路
線上那萬頭攢動的景象。我終於可以好好坐下來歇口氣了,一屁股就坐到長凳上大口的吞
起水瓶裡的茶來。雖然身上也有剛剛在便利商店買的便當,但我實在提不起在這邊吃便當
的興致啊。


我稍作休息時正好跟一個年輕人對上了眼,他抱著個裡頭不知裝了什麼東西的籠子。應該
是神社的人員吧,做著祭司打扮的他看起來很是忙碌。


我點頭向示意後,他帶著燦爛的微笑跑至我身旁。他有一雙細細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挺
帥氣的。


「喲,新年快樂啊」


我有點驚訝,但還是禮貌地回了句新年快樂。


「是考生對吧」

「是的,來祈求能順利考上」

「那正好。你啊,新年剛開始就走運了呦。吶,你可以稍微幫個忙嗎」

「啊?」


怎麼會要香客來幫忙呢,起初我是這麼想的。但我念頭一轉,也沒什麼關係嘛,早早從新
年開始積陰德說不定也是件好事。


「那裡有個宴會喔,雖然要稍微走一下就是了。如果有像你這樣的年輕朋友在他們一定會
很樂的,還有酒可以喝喔」


我還未成年啊,雖然不能喝酒但能吃點宴會上的東西就很感恩了。當然那些餐點遠比便利
商店冰冰冷冷的便當要好得多。


「那、就幫你一下吧」

「就是要這樣啊。你能幫我拿一半這個嗎?」


他將籠子遞到我面前,我探頭一看發現裡頭塞滿了糖炒栗子。這麼多栗子到底要做什麼用
呢。


「要爬點山,加油喔」
2017-01-23 17:07:37
這句話應該要修改一下吧。他口中的一點和我想像的一點根本天差地遠,我沿著登山步道
一樣的路一直走,只聽得天滿宮的和樂逐漸離我遠去,看來我是不斷在深入山中。我氣喘
如牛、豆大的汗珠從下巴低落,而在我前方數步之遙的他卻健步如飛。我還能跟上他已經
算是很有毅力。我喘著大氣,好不容易登完了最後的石階。


眼前有一片不大的空地,那裡有間漆成朱紅色的神社。不過奇怪的是這神社前沒有石獅。
不,應該說雖然有空間放置卻不見那重要的象徵。要說這是天滿宮的神社那也太小了,這
裡應該是別的神社吧。


「喂,這裡這裡」


受他呼喚我又更往裡面走了點,接著一幅奇妙的光景映入眼簾。比剛剛更小一點的空間有
著一個古墳模樣的洞穴,旁邊擺著一張暖被桌。


為什麼暖被桌會在這種地方?


圍坐在暖被桌前的是一位板著一張臉的老人,和一名美若天仙的美女。桌上擺有日本
酒的瓶子、中間的土鍋咕嘟咕嘟的沸騰著,飄來一股食物的香味。

「師父,我把天津甜栗買回來了喔」

「噢噢,真有你的。好哩好哩,有了這些頭三天不出去也行啦」


老人猛然看向我。


「喂,是怎樣啊這傢伙」


突然被那板著臉的老人這麼一說使我嚇的心跳漏了一拍。但我可是流了滿身大汗才來到這
鬼地方的,於是我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哎啊也沒什麼不好的,這可是一年一度的慶祝啊。師父你不也說今天要開懷暢飲嗎,
沒看到紅白大賽已經很難過了就別再損自己的興致了啊」

「交給你錄影真是錯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嘛。我又不會用這數位機器,家裡的都還是類比電視呢」

「夠了,給我禁聲。喂小鬼,快進暖桌啊。站在這裡很礙眼」


我活了十八年來可是第一次被叫小鬼。不,我的確是小鬼沒錯,不過這老頭可真惹人厭。


我在他的對面坐下,就是不想坐在這老頭的旁邊。不過溫暖的暖被桌實在是太偉大了,我
對那頑固老頭的怒意都緩和了幾分。

呵,身旁的美女柔柔的笑了笑。


「很年輕呢,多大啊?」

「我十八歲了」


這是第一次和美女說話,害得我好是緊張。好像明星呢,我努力把這句傻話憋了回去。


「十八!你們有聽到嗎?他從出生到現在才十八年而已!」

「哦~還是隻雛鳥嘛」

「這不是很可愛嘛。我可是很羨慕的」


然後她以指尖輕輕的戳了戳我的臉頰。我已經完全迷失當初來這裡的目的,今年會是最棒
的一年吧。


「不過好久沒有招待外人了啊。喂小鬼,斜酒啊」


老頭向我邀酒,而我拒絕了。


「不了,我還未成年呢」

「俺可不管這些東西,給我喝」

「就說了我不喝嘛」

「真不識趣,俺叫你喝你就喝,快喝」

這老頭可真蠻橫。不過在好奇心驅使下我還是點頭了。反正也拒絕不了,囉嗦的父母也不
在旁邊,再者我也挺想喝的。


「那麼就喝一點點」

「這才對嘛。喏,一口乾了」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仰頭將那斜滿小酒杯的琥珀色液體一飲而盡。我實在找不出詞來形
容這酒的味道了,只能說非常溫潤甘甜。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是某種果實更為實在。當酒
滑入腹中後胸腔內像是燃起了把小火炬,暖暖的很是舒暢。是我有點微醺了嗎,怎麼看到
有桃紅色和金色的絲帶從瓶口溢出、在空中翩翩舞動著。


「怎樣啊,很美味吧」

「好喝!超級好喝!這什麼啊!」


老頭樂得露出他缺牙的齒列哈哈大笑,說我我明明這麼年輕卻挺有出息的。


「這可不是經人手釀造的酒,是福神釀著玩的桃花酒啊。在京都那邊可是人類跟天狗都搶
著要的美酒喔。嘛只要成為俺這種等級的人物,那邊就會奉上這當作禮品了」


雖然我現在搞不太懂他在講什麼,反正好像是很珍貴的東西。


「師父,也該把您珍藏的那瓶拿出來了吧!您之前不是說過要拿來新年的聚會上用嗎」

「聒噪!那酒早給那群老糊塗吞下肚了不是。不看這小鬼變得醉醺醺的就不有趣了,喏
,再多喝點」

「不敢,我也來幫您倒酒吧」

「噢噢對對。好哩好哩」


然後我就跟老頭對飲了起來,氣氛很是歡樂。


一杯下肚,如夢似幻;兩杯下肚,昏昏沉沉;三杯下肚,腳下虛浮、飄飄欲仙。
2017-01-23 17:07:54
本想就這樣飛往新年的天空的我卻被那年輕小哥死死拽住。


「不行的啦!你會回不來的呦!」


我已經摸不著頭腦了,醉成一灘爛泥。
老頭也不再板著臉,和我一樣盤腿漂浮著講起了從沒聽過的故事。


「俺從鎌倉來到這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好懷念在鞍馬山和天狗交戰的那段時光啊。
現在他神力就跟燭火一樣微弱,只能寄居在五条的便宜公寓裡。而連被稱作天狐*的俺也
敵不過歲月的摧殘啊。在這段期間人類的數量也增加了,不知不覺中他們都只去菅原那個
鼻涕小鬼那裡了。原本這裡可是我的陵寢耶。什麼學問之神嘛,讀書是要靠自己的努力的
。有認真就會考上,沒認真就落榜。即使落榜了也不代表人生就此結束啊。這哪有神可以
插手的餘地,真是太依賴神力了」


哎哎、真煩人,老頭碎碎念著,我則再幫他斟了杯酒。


「不過也是託了他的福了。你們看看每到年底那個毛頭小子菅原都要過勞死了,就是這小
子的性格太過認真不肯拋下工作的緣故。俺的話肯定會忍不住大發雷霆呢」


我又再斟了一杯。


「是說,爺爺您的名字是什麼呢?」

「宇迦之御魂神*啊,不知道麼」

「不知道呢」


美人姊姊們看著身形萎頓、神態失落的老頭咯咯的笑了。


「這樣的天狐居然沒發作呢」

「唉,要是俺還有以前的力量的話,決不會容許人類對俺開這種玩笑的」

「這麼說來,你也是來祈求考試合格的吧。那麼向師父祈求就好了呦。雖然那邊已經忙得
不可開交了,不過師父可是閒得要命呢。所以他一定會給你實現願望的!」

「混帳東西!沒在聽俺說話嗎!那種東西俺不會!管轄外!不知道啦!」

「不過啊師父,這也是某種緣分喔。您不也跟這年輕人喝得很高興麼,給他一點好處也好
吧」

「連你也這麼說麼」

「我等等會幫你按摩肩膀的」

「唔,那也會幫俺按腳底嗎」

「那當然」


那麼好吧,老頭清清喉嚨。然後抓住正輕飄飄浮著的我的腳,拉到他身邊。


「你要飄到什麼時候。小鬼,俺可以幫你實現一個願望。什麼都行,別拘泥」


我已經糊里糊塗、感覺像在天國遨遊一般。所以我完全沒在想大學考試這件事,只覺得好
想進被窩睡覺啊。


「這樣麼。是個不貪心的人啊,俺越來越中意你了」


接著他從袖裡拿出一把怪模怪樣的扇子,往我這大力揮下。


「你聽好,盡人事聽天命。──那麼再會了」


頓時似乎捲起了一道龍捲,在那之後我的記憶就中斷了。
當我回神時,已經安穩地躺在自家的棉被裡了。


剛醒來的時候雖然思緒極其混亂,腦袋裡浮上的第一個想法卻是我省了一趟車費。還因為
這樣而欣喜的我確確實實是個蠢蛋。


我完全不覺得那或許是個夢。
2017-01-23 17:08:18
之後我上網查了一下,發現在太宰府天滿宮的後山有座名為天開稻荷社的稻荷神社。依神
社的紀載,此神社創建於鎌倉末期,供奉從京都的伏見稻荷神社請來的神祉。


還有一件不太重要的事,就是我通過了大學的入學考試。
絕對不是神助,這是靠我的實力考上的。


不過自從喝了那瓶美酒之後,我一次也沒感冒過、惱人的頭痛也沒找上門。身體健健康康
的使我能勤於讀書。


跟那老頭說的一樣,盡人事聽天命。
在春天來臨之前,我應該會前去還願。


這次會帶著天津甜栗跟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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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菅原道真公,為日本平安時代的學者、詩人、政治家。被日本人稱為學問之神。

* 宇迦之御魂神(ウカノミタマノカミ),紀載於「古事紀」一書中。在「日本書紀」中計
載的則是倉稲魂命(ウカノミタマノミコト)
由於原文是ウカノミタマノカミ,所以翻成宇迦之御魂神。
兩書之中都沒有明確指出其性別,但自古以來稻荷神就被認定為女神。不過作者此處是
以男性作呈現

* 超過1000歲的狐狸被稱作「天狐」。有千里眼、四條尾巴,跟野狐之類的不同,不算是
邪惡的存在。超過3000歲則稱作「空狐」。
2017-01-23 17:12:43
溫馨過後就返去恐怕定位啦

[翻譯] 夜行堂奇譚系列-骨喰朽齒

我生長的那個小鎮是以礦坑聞名,還發生過足以記入歷史的大規模礦坑事故。知道的人或
許不少。


在我小的時候礦坑早已關閉,礦工們也幾乎都離開了這個小鎮。所以我知道有此事時已經
是我升上國中後的事了。這還不是聽別人講的,是我偶然在圖書館裡看到這則記載。


現在想想學校裡沒教這個是當然的,但老師也好父母也好都不曾透漏過關於這事故的
任何事。或許是把它當作禁忌的過去深深的封印起來,是發生了什麼不堪回想的事吧。


禁忌的過去不論在哪個時代都會被隱藏。


*


那是我還是小學高年級生的時候。


那礦坑緊黏著一座不高的小山,在那山頂有座神社,遺跡就長眠在那座祭堂之下。這裡從
平安時代前就匯聚了從古至今各方人士的信仰,現在連山都是信仰的對象了,有很多香客
慕名而來。


那個夏天,我們熱衷四處探險到瘋狂的程度了。為了追求刺激,就連低年級時不敢去的地
方都潛進去了。


我們在鎮上到處探索,潛入各種地方。廢棄工廠、即將拆除的醫院,甚至是大人禁止我們
進去的地方幾乎都偷偷鑽進去過了。偶爾被抓包時會挨一頓怒罵,但我們可沒有要停手的
打算。


有天,朋友正在唸高中的哥哥告訴我們一件有趣的事。在山和海之間有一片森林,那裡有
怪物出沒。


我們馬上就準備就緒,朝著那片有怪物的森林出發。那次探險的人馬有我、A跟B一共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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