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黎睇故仔啦喂]no sleep/靈異/超自然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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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01 23:52:37
之前忍唔住追哂大衛系列
篇篇都好長,睇得好辛苦
個故仔麻麻,唔覺好驚


都唔係既 最初個幾篇都有少少驚驚地feel
但去到驅魔就覺得悶
同埋我想像唔到佢個情況同人物既走位
難代入d

佢一開始個懸念好好睇,好似話最細個細佬四肢癱瘓、同埋David條陷家產點樣害Jasmine連續兩次 因為最初兩次較現實反而覺得好驚,到後來David根本無敵,點趕都趕唔走同上身就覺得睇厭左亦都唔恐怖,只係煩膠
但整體而言我都覺得個故係好睇
2017-02-02 14:50:41
幾時出埋結局
2017-02-02 15:17:53
[翻譯] NoSleep-我認識大衛的那個夏天 Part6 by ptt

一陣轟隆作響

喬伊大叫著,他無助的哭聲在屋內迴盪了三秒,接著一片死寂...

我心寒了。

我以為他死了。

「放下那把刀!」我爸爸大喊。屋內又傳出一陣重擊聲,我聽見像是有人穿著靴子在地板
上踩踏的聲音。

接著,又傳出一陣尖叫聲,但這個聲音比較低沉,充滿了濃濃的怒氣。

我心跳得好快,思緒好亂,我不停的哭著,禱告著,我祈求神在吉姆殺掉任何人之前阻止
他。我向祂祈求不會讓我們的家庭更加的支離破碎。

蹦!!

牆壁震動著,窗戶搖動著

喬伊大叫

我稍微鬆了一口氣,我的弟弟還活著! 也許他受傷了,但至少還活著。

「你這個混帳!」傑克大叫著「他捅了我一刀!」

嘩啦!

熟悉的一陣玻璃破碎聲打在地上

蹦!

一連串的大叫跟碰撞聲。聽起來像是有人在樓下到處丟著傢俱。跟那晚大衛進不去傑克的
房間一樣。

「放我走!放我走!放我走!」吉姆一次又一次的大叫著,雖然聽起來不像他的聲音。聽起
來比較像大衛的聲音。「別碰我!我會殺了你!我要把那小混帳的內臟拉出來!我要把你們
全部都吊在樹上!我要用你們所有的血來裝飾這棟房子!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別殺了他,賈許(Josh-Joshua小名)! 別殺了他!」我媽媽大叫著

蹦!!

「我們不會殺了他!」傑克吼著,我沒聽過他這麼生氣。「抱走喬伊!然後離開這裡!」

「強尼跟潔斯敏在哪裡?」我媽媽焦急的問著,她的聲音幾乎被尖叫聲跟碰撞聲給蓋過。

「你覺得我會知道嗎?」我爸爸叫著

「快逃離這裡!找到她..」傑克痛苦地叫著,聽起來像是惡夢的聲音。「你他媽的混帳!」
空氣中傳出肢體碰撞聲

「別傷害他!」我媽大叫

「走開!」吉姆尖叫「別碰我!別碰我!」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我嚇得縮在牆角。我以為是大衛在牆上全速的跑向我
「潔斯敏!」我媽媽叫著 「強尼!」

我鼓起勇氣睜開眼,找尋我媽媽的身影。我看到她正跑向樓梯。「我在這!」我試著大叫
,但我發不出聲。我深深了吸了一口氣,伸直身軀「我在這!」我叫得更大聲「我在這!」

她看到了我,神情放鬆了許多。我看著她跑上樓,喬伊在她懷裡顫抖著,但看起來沒受傷
。但焦慮感充斥著我的全身,我總覺得吉姆或大衛會從某處竄出來抓走她。

但那沒發生,她安全的跑到我身邊。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在顫抖,無助地啜泣著。「強尼
在哪裡?」她追問著

我搖搖頭,全身感到麻痺,思緒混亂。我試了三次才小聲地說:「我不知道。」

「我在這。」強尼的聲音從我背後的房間傳出。我嚇了一跳,尖叫了一下。腦海中浮現著
尖銳的牙齒跟空洞的眼窩。但看到得是強尼邊哭邊抖著從衣櫃裡走出來。

媽媽迅速地轉身,轉向樓梯,揮著手示意我們跟著她走。「走吧!走吧!我們要跑去車子那
!走吧!她不斷的叫著,讓我們沒有多想的空間。」

我還沒回過神來,我只一直在想一件事。「為什麼我們要去車子那?」我問著「那傑克跟
爸爸怎麼辦?」大衛已經從我生命中奪走了很多東西,但我絕對不會讓傑克或爸爸離開我
們。永遠不會。

「別跟我爭辯!」我媽媽發怒「給我站起來!我們走!」

蹦!!

「不!把他壓制住!」我爸大叫「不,不,不!別讓他碰到那把刀!」

「我正在試著!!」傑克吼著

我待在原地,顫抖著,哭泣著。我媽媽大步的走向我,眼神充滿怒火,她抓著我的手臂,
用力把我拉走。我痛苦地叫著。
「閉嘴!」我媽媽在我臉旁大叫「給我閉嘴!走下樓!」

我沒有跟她爭辯
2017-02-02 15:18:15
腳用力踏在地板的聲音,跟椅子撞在地上的聲音響起。吉姆吼叫著,低沉又怨恨的嗓音。
我慢慢地跟在我媽媽身後走,我完全不想接近我哥哥。我不想看到他,不想看到他發生了
什麼事。

但我只聽見爸爸跟傑克低聲談話著。

我感覺像一個死囚,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聲音的來源。我全身都感到恐懼。

我跟著媽媽跟強尼走過客廳,走過廚房。我試著不往廚房看,但我的好奇心在五秒後讓我
看了一眼。

傑克跟爸爸看起來筋疲力盡,他們的衣服都破了,被扯開了。他們的頭髮很凌亂

傑克彎著腰,試著喘一口氣。汗水伴著血水從他眉宇間流下。鮮紅的血從他壓在左手臂上
的手指間滲出,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地。

吉姆怒吼著,尖叫著,聽起來比較像是一隻受傷的動物。他在椅子不停地晃動著,他的手
被緊緊的綁在身後。胸前被一層一層的膠帶環繞著,把他綁在椅子上。那灰色的膠帶也
這樣綁著他的腿,他憤恨地叫著。

當我看到他時,他轉向盯著我

他停止晃動,全身暫停動作。那雙凹陷的雙眼看著我。

他發出一陣邪惡的笑聲

爸爸站起身,走到傑克身邊。「讓我看看。」他的話轉移了我在吉姆身上的注意力。我憂
心的看過去,傑克痛苦的把他的衣服拉起來,手臂從袖子裡伸出。一股鮮血從他肩膀流出
,在他身上留下一條條的鮮紅血跡。

我爸小心地看著他的手臂,他皺著眉頭,嘴唇緊閉著。「你需要縫合你的傷口。」他看著
我媽媽「帶傑克去醫院。」

「門都沒有。」他固執地拉開我爸的手。「我不會留著你跟那些孩子跟他在這。我會沒事
的,我們的藥櫃裡有紗布,我在穀倉裡有過更大的割傷,我也沒去醫院。你記得那天我從
你的卡車上跳下來,刺進我腳裡的那根鐵釘嗎?」他問著,試著擠出一個笑容。

他完全忽視著在他身後發飆的吉姆。

然而我還在死盯著他。

「那你記得我們在那發生之後得跑去醫院一趟嗎?」我爸爸追問著

吉姆盯著我看,舌頭在牙齒間擺動著。他唱頌著我聽不懂的東西

燈不停地閃爍著

「你要打給布朗牧師了嗎?」傑克問著。爸爸點著頭。「那我等他到這裡再去醫院。如果
他失控的話,你會需要幫手的。」傑克指著吉姆。

傑克難過地看著吉姆。也許惡魔附身了他,但我們看到的還是我們兄弟的外表,我也看得
出來那讓他感到很心痛。「我很抱歉,小吉。」傑克的語氣很失落「這一切快結束了。」

吉姆的臉一陣扭曲,嘴唇往後退,露出他的牙齒,皺著鼻子。他的眼睛一片黑。「噢還早
呢。」他怒吼著「我們才正要開始,傑克。」

接著都沒人跟吉姆說話

爸爸打給布朗牧師,要他迅速趕到這。我沒聽到他們的對話內容,但我聽出來他說吉姆被
附身了,我多少也知道那事實。

吉姆在那椅子上掙扎了二十分鐘,扭動著、尖叫著。他發出的聲音像是一頭野獸,不像人
。他咒罵著我們每一個人。他笑著,低聲說著一堆我聽不懂的字,我不懂的語言,我知道
吉姆也不懂的語言。不斷的叫著

他摔倒在地上兩次,當我爸把他椅子扶正的時候試著咬他。

看著吉姆這樣很難受,但我們也別無他法。媽媽是我們之中唯一有受過一些醫療訓練的人
(她曾短暫在醫院當過護佐師)媽媽必須跟著爸爸跟傑克待在廚房看著吉姆,我跟強尼沒有
其他選擇。

我們哭著看我們的哥哥掙扎著,那惡魔在他體內肆虐。我媽媽試著把濕冷的毛巾放在他額
頭跟脖子上,但他都躲開了,還試著咬她的手指。

慢慢的,我們的家人都崩潰了。我爸爸很生氣,我察覺得到他的怒氣,他憤恨的,無助的
看著他的兒子受苦。

我看著我媽媽哭求著他放開她的寶貝兒子。

那惡魔嘲笑著她。

我背靠著牆坐著,喬伊在我的腿上,試著忽視尖叫跟啜泣聲。強尼站起身,看著窗戶外頭
。他看起來很憔悴。雖然他之前一直欺負我,但我想某種程度上,那也是我應得的。我把
這地獄般的生活帶進我們家,他對我的憤恨理所當然,他需要找人發洩。我想強尼永遠都
不會原諒我吧。

但我也接受那事實,因為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我站起身,抱著喬伊,也走到窗邊。我需要轉移我的注意力,不想再看著吉姆。我們看到
那台熟悉的銀色客車慢慢地停在我們車道前。「爸,布朗牧師到了。」強尼呼喊著

他停在我爸爸的車旁。牧師跟兩個我不認識的人走出車內,在車外伸展著。離我不到十呎
的吉姆開始笑著。一股很深沉、憤怒的聲音,讓我感到反胃。他睜大雙眼,張著嘴大吼我
不懂的東西,身體搖晃著,重複地說著那些字。

外面傳出一陣很大的聲音,我再次看著外頭。

穀倉的門打開了。

所有的豬都衝了出來。
2017-02-02 15:18:56
「爸!豬全都跑出來了!」我大叫著。山豬很危險,據我所知。我爸爸嚴厲規定我們不能靠
近牠們的豬圈。他總是警告我們只要牠們一嚐到血,就會發狂似的四處亂咬。

站在車道上的那些人一臉恐懼,他們大概來不及跑進屋內就會被咬了。

他們試著躲到車門後,群求庇護。

車門用力的關上。

我看著他們坐在車內,布朗牧師害怕的看著那群衝向他們的豬。

我背後傳來重重的腳步聲。

我爸爸拿出他的槍,用力地打開門,「跑進來!」他大叫。

舉起槍

砰!砰!砰!

三頭豬被射殺。牠們叫著倒在地上,鮮血從牠們的頭竄出,染紅了馬路。

我爸爸的槍法狠準,我從來沒看過他射偏。他跟傑克常常互相較勁,他常常炫耀說只要他
看得到目標,他一定射得中。我很高興他常常練習他的槍法。

我看著那群驚恐的人試著跑進屋內。他們搖搖晃晃地跑著,差點跌倒,但那些豬沒有放慢
腳步。有一隻特別黑,特別大的山豬快速衝向前,嘴張得大大的,離布朗牧師的腳只有咫
尺的距離。

那隻豬越來越靠近。

布朗牧師轉換方向跑著,讓我爸爸有機可趁。

砰!!

那隻豬痛苦地叫了一下,很快地死去。

他們跑上階梯,跑進客廳內。我爸爸用力的把門關上。

布朗牧師喘著氣,憤怒的說著「我們差點就要死了!為什麼那些豬...」

吉姆在椅子上前後的搖晃著,大叫「滾出去!」他憤怒的命令他們,他低沉的聲音分裂開
,聽起來像是兩個人的聲音合在一起。讓我很作嘔。

布朗牧師的臉一片蒼白的看著吉姆,手放在胸前,低聲說著:「我的天啊。」

布朗牧師跟他的兩個助手走進廚房,吉姆拱起背,皺著鼻子,嘴唇扭曲著「退後!!」他大
叫「退後!!」他的頭扭轉著「出去!!滾出去去去去!!!」他怒吼著「滾出去!!」

嘣!!

廚房的門激烈的擺動著,打在牆上,接著被用力的關上。廚房的窗戶被開開關關著,玻璃
一片一片的掉落,打在地上。「滾出去!!」他怒吼「走開!!」

布朗牧師吞著口水,顫抖的手把他的包包放在桌上,拿出聖經,拿出一個奇怪的金屬物,
上面有洞。我當時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是噴灑聖水用的。

其他兩人也拿出了他們包包裡的東西。那個比較矮的,禿頭的,戴著厚重眼鏡的男人拿出
一個很大的金屬十字架,還有一本聖經。比較高瘦的,有一頭褐髮的那個人拿出一些小小
的銅板,一本聖經,還有一些醫療用品。

「我們要開始了。」布朗牧師正經地說著,看著我們「一般來說我不會讓小孩在這,但我
想這裡對他們來說是最安全的。」回想起來,我想他很擔心大衛找到方法殺了我們。他看
著我跟強尼,堅定的語氣暗示我們沒有議論空間的說著:「仔細聽好,照著我說的做,懂
嗎? 當我們開始以後,那惡魔會操控你們的哥哥言行舉止,做那些吉姆不會做的事。你必
須原諒他等等可能會做的一切。我們並不是對付他。當那惡魔說話時,不要回他的話。不要聽他說得任何一個字。連看都不要看他。」我只是靜靜地點著頭「希望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吉姆低聲地笑著,那邪惡的聲音讓我的背脊發涼,突然間這裡的空氣感覺很沉重,也太過
溫暖。吉姆扭著脖子看著窗外,他喊了一些我聽不懂的字。
2017-02-02 15:19:07
「媽的!」強尼在我身邊叫著。我跟著他的視線,那些躺在血漬中的豬,那些被我爸爸射
殺的豬,動了起來。

一開始他們只是扭動著腳跟頭,很快的牠們掙扎地站起身,來回的在路上踏著。我驚恐的
看著牠們血肉模糊的頭。

我到現在還是深信著大衛讓那四隻豬起死回生。我吐了出來,看著牠們原本僵硬的屍體在
外面走動著,我之後的好幾年都做著那惡夢。

布朗牧師看著我,看到我所見的景象「過來這邊,離那邊遠一點。」我看著他驚惶的眼神
,看起來蒼老了二十歲,我想他從來沒看過外頭的景象。

我低頭閃避吉姆,遠離他,走到角落,離他越遠越好。喬伊坐在我的腿上,我雙臂環抱著
他。我沒注意到強尼也離開了窗邊,他坐在我身旁,流著淚。

我們三個就坐在一起啜泣著。

布朗牧師開口說著:「以耶穌基督之名及權威,我們宣布任何在這裡或在杰利米艾薩克(
Jeremy Isaac-吉姆全名) 身上的黑暗之物放棄他的力量。我們以耶穌基督之名禁止任何
邪靈在杰利米艾薩克身上繼續肆虐。」

吉姆開始笑了起來。

他的頭開始前後搖晃著,一開始慢慢地擺動著,接著越來越快。他口吐白沫,口水不停地
流。在椅子上搖著。緩緩的,蜜蜂、蒼蠅、黃蜂、還有一堆蟲一擁而入。我們完全不知道
牠們是從哪來的。

他的笑聲從不間斷。

牧師不斷的唸著,一遍又一遍。吉姆只是繼續的笑。

直到那三個人一起背誦到了第九次。吉姆停止了笑聲,他的臉浮現一股作噁跟憤怒。內心
燃起一股怒火,他尖叫著,咒罵著。

外頭傳來慘叫,那些豬又跌回地上,那些蟲也都掉到地板上。

布朗牧師搖著那金屬容器,邊灑著聖水邊繼續唸著,這次用更堅定的語氣。「我命令你,
你這惡魔,給我你的名字還有你離開這裡的時辰。」

「去你的!」吉姆大叫著。全身僵硬。那不屬於他的聲音繼續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布朗
牧師緊盯著他,那高瘦的男人放了一根手指在吉姆的手腕上,比著數字。我當時不知道,
那代表著他脈搏的高低。

「不不不不不...噢不不不不不不不...」吉姆嘶吼著,房子開始震動了起來「不不不!」

「我命令你!你這惡魔!跟我說你的名字還有你離開這裡的時辰!」那三個人一起一遍又一
遍的唸著。

吉姆的脖子扭擺著,試著擺脫椅子,但都徒勞無功。「名名名名名...字字字字」他大叫
「名字!名字!名字!你想知道我的名名名名名字字字字字!!」

「以天父,聖子及聖靈之名,我譴責你,你這惡魔!我命令你這惡魔,跟我說你的名字還
有你離開這裡的時辰!」布朗牧師流著汗,一遍一遍的大喊著。

吉姆開始抖動著,他翻了白眼,全身抽蓄,口吐白沫。「他癲癇發作了!他癲癇發作了!」
那高瘦的男人大叫。「誰來幫我一下!」他試著把僵硬的吉姆擺回坐姿。

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

我想要警告那第二個正在靠近吉姆的牧師

但我發不出聲

吉姆的頭突然擺直,他的眼神看起來像在發光,那不是他的眼睛了,而是大衛的。他邪惡
的微笑著。

他往前一撲

咬了那男人的臉

那牧師痛苦的叫著

剎那間所有的人都看著他。他們試著把他拉開,但吉姆的牙齒越咬越深。那痛苦的尖叫聲
越來越無助。那牧師搖晃著身軀大叫。他抓著吉姆的肩膀,竭盡所能推開他。

在這驚恐的時刻,我可以聽到吉姆發出一陣緩慢的、歡愉的笑聲。他帶著滿意的眼神

終於,吉姆放開了那男人。

他往後退,那傷口不斷的湧出血。

哄然的笑聲充斥了整個房間,吉姆的嘴唇流著血,「沒有名字」他嘶吼著「沒有名字」

part 6 完
2017-02-02 15:19:48
[翻譯] NoSleep-我認識大衛的那個夏天-完結篇 by ptt

太陽緩緩地降落,陽光灑在地平線上,不同的顏色裝飾著夜晚的天空,月亮慢慢的浮現出
來。陽光從那破碎的窗戶玻璃,照在地面上。

外頭永不停歇的豬叫聲穿透那些碎裂的窗戶,在屋內迴盪著。一股涼風伴隨著稻草味及豬
的味道。豬蹄不停地在前院的木板上踩踏著。

我試著注意那些細節,來忽視我那這在椅子上掙扎著、尖叫著的哥哥。我看著那高瘦的男
人跑出這房間,我媽媽跟在他後方,低聲說著他需要有人幫他縫合傷口。我看著傑克靜靜
的哭著,他蹲下身,手埋在頭髮裡,看著他的弟弟跟那在體內的惡魔奮鬥。

我把我的眼神專注在窗戶,我想也許我繼續看著那些豬,那微風,那逐漸消逝的陽光,也
許我可以不理會現在正在發生的事。

布朗牧師大喊著什麼,但我正盡力的忽視這一切。我的手指撫摸著喬伊的頭髮,試圖安撫
他的哭喊聲。他在我懷裡扭曲著,腳踢在地上,要我放他走。我的手臂仍然緊緊的抱著他
,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我當初怎麼做到的。

我隨著我弟弟的掙扎左右擺動著,我覺得我離這一切好遙遠,好像我完全不在這。我以為
我的軀殼身在別處。

我試著待在那模糊不清的,美好的和平處越久越好。直到我底下的地板開始震動著,所有
在櫃上的東西開始掉落,摔在地上。布朗牧師站在我那瘋狂的弟弟身前,手上拿著十字架
對著他大喊著。吉姆,他的皮膚曾經跟傑克的一樣是古銅色,現在變得很慘白。他的嘴唇
發紫,他的眼神散發出濃濃的憤恨,讓我打顫。「..跟我說你的名字還有你離開這裡的時
辰!」牧師大叫著,一手緊緊地抓在吉姆的肩膀上,另一手把十字架像武器般,舉在他面
前。

吉姆往後抬著頭,他低沉的發出笑聲。牧師把他的頭扶正,強迫吉姆看著他,把十字架拿
在他眼前。「看著我!」布朗牧師大叫著。

吉姆笑了起來,轉移他的眼神,看著我。我感到一股寒意,讓我感到反胃。「我,我,我
,我...」吉姆反覆地說著,那聲音不再屬於他,聽起來很低沉,像是被放慢般地說著。

布朗牧師把他抓得更緊,他把他的頭轉回來,強迫吉姆看著他。「你的名字,惡魔! 給我
你的名字! 這是神的命令!給我你的名字!」

吉姆的笑容消失了,流露出一股敵意跟厭惡感。他皺著鼻子、噘著嘴,眼神很冷酷。他咬
著牙對著那牧師說:「我燒掉過好幾棟房子」他警告著,火爐開始燒了起來,閃著火光。
「我也會把這裡燒為平地。我要看著你的皮膚在你的骨頭上融化,我會讓你嚐嚐那地獄之
火的滋味。」所有的門被關上,鎖了起來。


我爸爸衝過去一個一個的關掉那些火爐。

但它們也一個一個的重新燃燒起來。

布朗牧師往前傾,他對著那惡魔的耳朵怒吼著。「我命令你,你這骯髒的靈魂,不管你是
誰,跟著你的那些奴才現在攻擊的是神僕。」吉姆開始扭著身,他痛苦地閉上雙眼,試著
逃開。「以我們的主,耶穌基督的化身、熱情、復活、還有升天之謎,那聖靈的降臨,我
們的主之審判,你將會跟我說你的名字!」

「沒有名字!」吉姆嘶吼著,眼睛變回全黑「沒有名字!」

布朗牧師持續著,他傾向我的哥哥,抓得更緊。這房子隨著吉姆的叫聲跟掙扎晃動著。
「還有你離開這的日子跟時辰。我命令你。遵守我的指示。」吉姆往空中擺動,試著去咬
布朗牧師,但徒勞無功。他繃緊全身肌肉,拱著背,痛苦的叫著。「我是神的侍者,你不
准大膽的傷害這個神的創造物,你也不准傷害他身旁的旁觀者,他們所有的財產。」

傑克被絆到了,身體抖動著,差點跌在地上。他的手摸著脖子,現在空無一物。他戴的那
銀色十字架從他脖子上被無形之力給奪走。那十字架上下顛倒著貼在牆壁上。外頭的豬群
開始叫著。布朗牧師抓著吉姆的頭髮,把他的頭往後抬,他的臉離吉姆的很接近。「離開
吧,犯罪者。離開吧,誘惑人心者,充滿了謊言跟狡猾,美德之敵,迫害無辜。放棄這裡
,你這可惡的生物,放棄吧,你這怪物,向主投降。他已奪走你所有的力量,綁起你的囚
犯,搜刮你的武器。他將你驅逐到那一片黑暗,在那等著你跟你的幫兇的是永久的傷害。
你的名字!跟我說你的名字! 神命令你! 跟我說你的名字!」

吉姆尖叫著,但已不是又深又沉的聲音,而是尖銳的聲音。那讓我好心痛,我想跑向他。

那是吉姆的聲音
2017-02-02 15:20:38
他一次又一次的大叫著。臉上開始流著淚,他睜大雙眼,眼睛看著所有人,除了那站在他
前方的牧師外。他的身體顫抖著「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拜託你停止!」他向牧師請求著「
拜託!拜託!拜託你停了!」他開始啜泣著,眼裡充滿了困惑與恐懼,他體會到那眼前的人
不會就此作罷。他的胸口開始驚人的呼吸著,汗水從眉間流下。「讓這一切停止!」他請
求著「拜託,拜託,爸!」他試著擺脫布朗牧師,找尋著我爸爸,但那牧師仍緊緊地抓著
他。「爸!你在哪?爹地!拜託幫幫我!」他痛苦地叫著,牧師抓緊著他,強迫吉姆看著他。
「讓他停止!我好痛!」他哭喊著「我好痛!讓他停下來!」

我爸爸終於關掉了所有的火爐,驚恐地看著他的兒子。他試著跑到他身邊,他兒子正乞求
著他停止所有的痛苦。布朗牧師抬起手,眼睛盯著我哥哥。「退後!」他命令「退後!他不
是吉姆!」

我爸爸困惑的,傷心地皺著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爸爸問著「他是我兒子!你在折磨我
的兒子!」

吉姆的臉充滿驚恐,他的下顎跟身體顫抖著,大大的雙眼看著在牧師身後,看著他的爸爸
。「是..是我!」他信誓旦旦的說「是我啊!我是吉姆! 拜託牧師,請放我走!」

「不行!」布朗牧師大,冷冷地低頭看著他眼前的孩子。他指著牆上那仍然顛倒著的十字
架。「你不是吉姆」

外頭的豬又開始叫著,踩踏著。吉姆怒吼著「沒用!你真他媽的沒用!你這個失敗的牧師!
放我走!放我走!」

我爸爸往後退,雙手顫抖著。他往後走了三步,彎下腰深吸了一口氣。傑克一手放在他的
肩膀上,彎腰說了一些話。

那牧師壓著十字架在吉姆的太陽穴上,那野獸痛苦的叫著,他咒罵著這裡的每一個人,但
牧師繼續大叫著聖經的詞句,他打開一瓶閃亮的小瓶子,倒在吉姆頭上。「你的名字!!給
我你的名字!」他大叫著

吉姆的頭往後擺,翻著白眼,他的身體抽蓄著,口吐白沫。「埃利格斯!(Eligos)埃利格
斯!埃利格斯!埃利格斯!」
(Eligos Wiki- http://goo.gl/m6UClb

「埃利格斯」布朗牧師憤恨地說著,他的手拖著吉姆的臉,看著那野獸。「我看到你了,
埃利格斯。神看見你了!我命令你,以天父之名,以聖子之名,我們的救世主,耶穌基督
,你遠離這位神僕! 離開這!」他大叫著。

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我幾乎聽不到喬伊在我懷裡的哭聲。突然間,隨著牧師說完了話,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豬群停止了碎動跟叫聲。吉姆也不再大叫跟怒吼。他的身體毫無動靜
,仍然牢牢地被胸前的膠帶綁著。吉姆的下巴靠在胸前,他的眼睛恢復正常。

一秒一秒的過去,喬伊的哭聲跟牧師的喘息聲持續了很久

那十字架項鍊掉在地上,發出鏗啷的聲響

吉姆抖動了一下,全身扭曲的叫著

接著,他全身無力的癱在椅子上。布朗牧師彎下腰,他的額頭靠在吉姆的額頭上,幫他禱
告著。

我爸爸跟傑克泛著淚,抖動的手把吉姆鬆綁。我爸爸把他當嬰兒一樣的抱著,我們著急地
走到前門,走過一片的豬到車上。我媽媽在到醫院的車程上都一直陪在吉姆身旁,仔細觀
察他的心跳,注意著他的呼吸。

傑克的傷口縫合完後被送回家,吉姆住院了一個星期。他一直有發燒的情況,還有一些驅
魔後身體上的後遺症,讓他很虛弱。他們說他的腦部可能有受到傷害。
2017-02-02 15:20:50
當他所有的測試都顯示正常讓我感到無比的放心。

我的接下來的六週都待在布朗牧師家。吉姆在第二週時加入我們。雖然他的身體已無大恙
,但他的心裡創傷似乎永無止盡。惡夢變成一種常態,他幾乎每晚都會做惡夢,有時候一
天好幾次。他開始會尿床,拒絕獨自一人在任何地方,即使只是短時間。一些小小的動靜
常會嚇到他,他整天除了看電視以外都沒在做其他事,連他看的電視節目都很有限。他只
敢看迪士尼的電影,連我愛露西(I Love Lucy) 對他來說都難以接受。他會開始顫抖,在
他的位置上低聲說著他不想再被入侵。

一直到三週後我爸爸才回到家裡修理一切。每一晚他都會回來跟我們說一切都很安靜,大
衛已不見蹤影。布朗牧師跟我們說我們不會再看到埃利格斯了,他被送到地獄的最深淵

我們相信他,在驅魔儀式後的兩個月後,我們搬回家裡。

一開始事情都很麻煩,我們睡在客廳。我們大家都不敢睡在其他地方。完全沒人敢上樓,
除了喬伊以外,他還是常在他的房間玩。我們一開始不允許他那樣做,但很快的我們接受
大衛已經離開的事實,讓他上樓玩他的玩具。

吉姆很痛恨靠近樓梯,他會在喬伊沒在樓上時試圖阻擋樓梯口。雖然他只是用枕頭跟毛毯
疊在那(連喬伊都檔不住,更何況大衛),但我們也沒阻止他,那是他感到放心的方式。

我爸爸跟媽媽準備著賣掉這間房子。房市很慘淡,我們的房地產經紀人試著說服他們晚幾
年看看,等市場回升。她說雖然我們的房子有賦予一片很大的土地,我們大概只會收到原
本開價 3/4 的價格。

我爸媽完全不在乎

他們只想離開這

我們全都想離開這

我們給三個可能的買家看看我們的房子,三次我們都以為我們可以成功賣出去,但他們都
沒興趣,其中兩個說這房子讓他們感到不舒服,另一個說這裡讓他神經緊張。

這一切都沒辦法讓我們安心

好幾個月這樣過了,那又濕又熱的季節過去了,已經到了冬天。樹木都枯萎了,草也顯示
死沉沉的褐色。我們已經快要十年沒看過雪了,但我爸很有信心地說我們今年看得到雪。
我無法否認我有點興奮,畢竟我沒看過雪。至少,沒親身見過。

我爸媽希望這冷冷的天氣能讓豬的味道比較不明顯,吸引那些買家。

但我們一直都賣不出去
2017-02-02 15:21:10
那時離聖誕節還有三天,那天早晨很冷。我跟過去六週一樣一如往常地穿上高筒的、粉紅
色的靴子,跟著我爸爸、傑克、吉姆跟強尼到外頭。

我開始在農田裡幫著我們家的男生們,那讓我感到很自豪

現在我在早上都會在外頭幫忙,我媽媽在家裡跟喬依待在一起做家事。雖然他幫不上什麼
忙,常常沒幾分鐘就不想做了。但我媽媽從來沒有強迫他,我想她多少有點罪惡感。所以
當她在刷洗著碗盤或牆壁時,喬伊通常在他的房間自己一個人玩。有時候我會聽到他一個
人往牆壁丟著球,笑著,或是在地上玩他的玩具卡車。他很喜歡娛樂自己,我媽媽其實蠻
喜歡他的那點,因為我們這些其他的小孩都不會這樣。

我跟著我的哥哥們排著隊,等著我爸爸吩咐給我工作。大部份我會跟吉姆分在一組,畢竟
強尼還是常常欺負我,或是把握機會試著讓我哭。今天也一樣,爸爸讓我跟吉姆餵豬,傑
克混合好飼料,我們拿好了桶子。

我在過去幾週結實了不少。我現在不再掙扎的提著滿滿的桶子走向豬圈,把它倒在那大大
的飼料機裡。我跟吉姆總是靜靜的填滿每一個飼料機。

很快的,我們完成了這裡的工作,準備走向第二個穀倉,那邊關的是母豬跟小豬。我的靴
子佈滿著泥巴,我跟吉姆走著走著,離房子稍微更遠了一點。這是我最愛的一部分,因為
我可以看到乳牛,還有喬伊的窗戶面對那個穀倉,每次我們走過時他都會拍打著窗戶跟我
們開心地打招呼。我覺得他那樣真的好可愛。有時候我會花好幾分鐘跟他揮手跟扮鬼臉。

正當我走向穀倉的門,我的手碰到那冷冷的金屬門把,那窗戶被打開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
意。喬伊很喜歡打開窗戶大聲的跟我們說哈囉,但那時正值冬天中旬,非常的寒冷。屋內
開著暖氣,我知道爸爸或媽媽會斥責他那麼做。我一轉身,聽到愉悅的一聲「嗨!潔斯敏
!」

「約瑟夫盧卡斯(Joseph Lucas-Joey 的全名),你給我關上..」我的聲音在喉嚨卡住,我
大大的睜著眼,我一度以為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我想大叫,或哭,或指著那邊,試著讓
吉姆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但我全身麻痺,完全無法動彈。

吉姆停了下來,憂心的皺著眉頭說「小潔?」,在我面前揮著手。我想反應,想叫他轉身
,內心裡我大叫著叫他往上看,但我的嘴唇不聽使喚。所以我只是張大嘴盯著,一臉驚恐
。「地球呼叫潔斯敏,妳還好嗎?」他看著我問,終於,他跟著我的視線看。

他全身僵硬,我聞到熟悉的尿騷味。那液體從吉姆腿中流下來,我可以聽見在他的靴子裡
積了一個水灘。

他勉強的開口,我想他是要說「不」

站在喬伊身後的是那沒有眼睛,穿著紅色衣服跟牛仔褲的大衛

他給了我們一個糟糕的微笑

喬伊的臉看著我們感到一臉困惑,我無法轉移我的視線,我看著我的弟弟轉身,試著遠離
那野獸。

大衛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出窗戶,他往地面墜落

吉姆跟我跑著,但我們完全不夠快。喬伊就這樣背面著地,一陣令人作嘔的聲響。我們跑
近了他,我看著他的眼開開合合,他的頭左右的擺動著,他試著尖叫,但什麼聲音都沒有
,但他滿臉都是淚。我想我永遠都忘不了那畫面。

我跪在喬伊身邊,試著想要做什麼,但我完全沒有思緒。我應該移動他嗎?還是不要亂動
他的身體? 我不知道。我心跳得好快,終於我一遍又一遍的大叫著,啜泣著,喬伊跟著我
的哭喊聲動著,他小小的眼睛不斷地開合著。

傑克跟我爸爸很快就趕到這,他們大叫著問我問題,但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只能聽著他
們的尖叫聲。

吉姆往上指

傑克歪著頭,眼睛看向窗戶。他怨恨的看著大衛站在那,他的臉上有一抹自豪的微笑。

「媽!!」吉姆大叫,我不確定他是希望她能幫喬伊,還是怕大衛可能會做什麼。

剩下的細節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喬伊沒有動靜,大家都很徬徨,傑克打了911,我不記得
在救護車到之前的半小時我們做了什麼。我只記得我爸爸全程都坐在我弟弟身邊,手握著
喬伊的手。我媽媽哭著,放著她的手在他胸口,確保他還有在呼吸。

救護人員到了,他們把他抬上擔架。爸媽搭著救護車,傑克開車載著我們去醫院跟他們會
合。我記得那車程一片寂靜,伴著偶然的啜泣聲。我記得吉姆盯著車窗外看,他已經見過
太多事了。我記得我覺得那完全是我的錯,強尼死盯著我也讓我深信著那想法。

喬伊經歷了九次手術,在醫院裡待了快一個月。好幾個內臟破裂,摔斷了好幾根骨頭。他
後來完全不能走路了,他的脊椎斷成了四段。

我們後來再也沒回到那房子
2017-02-02 15:21:26
我們離開了那,搬到北方,試著離那房子越遠越好。接下來的十二年,我跟我的爸媽住在
一起,他們賣掉了那房子,用那些微薄的錢買了一間小小的房子。

二十一年後,我們的家庭從大衛的經驗中恢復了正常。傑克去了學校,後來成為了一名牧
師。他娶了一個很棒的太太,他們在一起養育了兩個小孩。今年冬天,他們將迎接他們的
第一個孫子。

吉姆在二十幾歲時搬到了加州,他在回到學校前花了兩年無所事事。他後來拿了一個宗教
研究的學歷,他花了大半的時間研究惡魔。

強尼在十八歲時搬出家,跟他的一群朋友住,再也沒回家了。他從來都不想讀大學,他找
到了一個在當地工廠的工作。他現在是一個主管。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邀請大衛到我們家。我在十八歲時搬出去跟一個朋友住,一起上學
。我得到了一個學位,搬到別州找到了一個全職工作。我在那透過朋友認識了我的丈夫,
我們在一起快六年了。我再也沒看到大衛。

喬伊沒有因為他的殘缺阻撓他,他從高中畢了業,現在在努力取得教育學位。

我爸媽的罪惡感一直都沒消逝。我爸爸開始酗酒,我媽媽總是足不出戶。我們所有的人,
除了喬伊外,都跟他們住在不同州,所以我們一年只會在家庭聚會看到他們兩次。他們總
是喜歡表現得很愉悅,但我想我們都看得出那只是表面的掩飾。

我跟強尼之間的關係永遠都沒修復。他很清楚的表態他永遠不會原諒我把大衛帶進我們家
中。奇怪的是,吉姆跟喬伊都沒有責怪我。傑克堅持地說那會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怪罪路
西法(Lucifer-惡魔)外的人都是沒有意義的。我爸媽從來沒說他們怪罪誰。他們完完全全
的逃避那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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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2017-02-02 15:32:38
睇完大衛黎睇下台仔寫既"恐懼罐頭"系列
個人覺得寫得叫好唔錯 希望各位會鐘意
2017-02-02 15:38:18
[創作] 恐懼罐頭 《狗》 By不帶劍

這是我新嘗試的短篇恐怖小說系列,
期待每一篇都能讓讀者猜不到結尾XD

《恐懼罐頭》
每個罐頭提供口味不一的恐懼。
保存腦中,沒有期限。

# 1《狗》

當我醒來時,我變成了一條狗。
不是那種心態上卑微可憐地像狗,而是變成一條真正的狗,一條不自覺地露出舌頭、嘴邊淌著涎液,四肢伏在地面,全身毛茸茸的狗。
我看著自己的右手……或者說右前腳掌,帶著棕色捲毛細小的腿,腳掌下是黑色肉墊,看來我失去了所有的指頭與掌紋。

我試圖用兩隻後腳要站起身子、像人一樣站立,但不用幾秒地心引力就無情地將我扯下,好像四足落地才是我應該保持的姿態。
──糟糕,看來我真的變成狗了。

但更糟糕的是,屁股傳來不對勁的動作,我竟然見鬼了在開心地搖著尾巴!
這是怎麼回事?我必須冷靜下來。

話是這麼說,但屁股上方的尾巴依然是在給我搖個不停。
我勉強耐住性子,環視自己所處的環境:布置簡單的客廳,皮椅沙發、尺寸有點小的液晶電視、午後透進夕陽的落地窗、吱吱嘰嘰運轉的吊扇,這是一個略嫌老舊的小公寓。

我想參觀其他房間,但脖頸上卻該死地綁著一條狗鍊,緊緊地勒限住我活動的範圍。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會變成了狗?

重重疑問,我邊吐舌頭散熱邊思考著,如果我醒來一切就變了樣,那我睡前是在哪裡?我是誰?我又是怎麼入睡的?

竭力思考的結果卻換來讓我心寒的記憶,模模糊糊地印象裡,我看見了這個小公寓,看見了一隻手掌,一隻粉紅嫩白的小手,上頭有把飼料,我貪婪地吃著飼料,舌頭舔到那隻手掌肌膚有股淡淡的鹹味,被我逗得發癢的小手主人淡淡地微笑,她的面容背光而有點模糊
,依稀是個年輕而溫柔的女生,像是我喜歡的那型。

──見鬼了我現在可是一條狗,還想什麼喜歡女生的類型!

我沮喪地面對記憶,看來我不管睡前或醒來,都徹頭徹尾的是一條狗,只是狗的腦容量實在大小了,所以我才會見鬼了睡一覺就東忘西忘,幾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原來我是狗。

原來……不對,我說什麼也說服不了自己,我現在的腦袋清楚地很,如果我是狗,我怎麼會認得什麼公寓什麼吊扇、液晶電視之類的東西?我怎麼會想要嘗試跟人一樣站立?我又怎麼會喜歡女生?
太複雜了,腦袋打結的我感到有些飢餓。

黑色鼻頭嗅覺變得超靈敏的我,一下子就聞到我身後7點鐘方向放有香味四溢的美食。
那是一盆裝滿褐色小圓球的飼料。
我完全沒有吃狗飼料的慾望,我想要吃勁辣雞腿堡,我想吃麻辣鍋,我想吃爌肉飯,我想吃──

見鬼了我竟然開始吃著那盆狗飼料。

無法克制地、順從飢餓地,我以嘴就盆,津津有味地嚼食一顆顆的香脆。
從舌頭的味蕾,從喉間的涎液,我可以具體而細微地感受到嘴裡滿滿的飼料帶給我的愉悅美味,我不甘心卻又不爭氣地屈服在它之下,一口接著一口。

飼料旁有一盆清水,吃完飼料的我感到口渴,走近我無法用手捧起的那盆水,水裡的倒影告訴我,我是一隻見鬼了的可愛奶油貴賓犬。

我沒有再多欣賞水影裡可愛的自己,伸出長舌放進清涼的水中,滋滋有聲地將水撥進嘴裡飲用。
這些吃飼料與喝水動作的熟悉感,讓我不得不接受自己是長期以來進行過這些事,就某種不小的可能性來看,我或許真的是條狗。
不過我還有一絲希望。

水足飯飽之後,我曲著後腿坐在地上,準備進行足以證明或推翻眼前一切的實驗。

「我,不是狗。」
我竟然開口說話了。
「汪!汪汪汪!」
但心裡的話,發出喉嚨卻只有汪汪的叫聲。
「我說,見鬼了我才不是鬼耶!」
我有點急了。
「汪!汪汪汪!」
依然是汪汪叫聲。
「不對吧!狗說話有沒有邏輯啊?怎麼只會汪汪叫?」
我崩潰。
「汪!汪汪汪!」
「唉!」
我放棄地嘆氣。
「呦嗚──」
2017-02-02 15:38:38
窗外陽光漸漸西斜,我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而無助。
人生幾大事,吃喝拉撒睡。

吃喝完沒多久,窮極無聊的我就想要大便。
我知道廁所在哪,但被綁著頸繩的我走不到那裡去,而且何必麻煩呢?都是一條狗了,簡
單處理就好。
於是我就隨隨便便,就地拉了一坨屎。
不錯,連屎都很符合狗的size,黑黑小小的,形狀煞是可愛。
才拉完,我很自然地抬起左後腳,對著長桌桌腳撒尿,它的圓柱形狀讓我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然後,她回來了。
記憶中那位年輕溫柔的女生,她用鑰匙打開了門,雖然臉上看得出剛下班的疲倦,但她一看到我立刻又堆滿了笑容。

「小傑,有沒有很想我啊?」

她香香的手摸著我的頭,我撒嬌地全身扭動,屁股的尾巴搖得可興奮了,看來我不只是條狗,還是條色瞇瞇的公狗。
當狗雖然感覺很糟,但感謝老天,至少我的主人是那麼無敵的溫柔可愛,她放下了包包,脫去OL的深色套裝,換上了藍色短褲粉紅小可愛,跪在地上,細心清理地上一坨又一灘我的傑作。
我吐著舌頭,看得目不轉睛,地上又流下一灘我的口水。

「哎呀,你怎麼不乖又流口水了啦?」

主人又好氣又好笑地抱起我搔癢,女孩的體香與指尖的挑逗,我這條幸福小狗幾乎要被融化了。
當狗似乎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好處啊!

晚上,主人自己料理了義大利麵,也分了一湯匙的肉醬在我的飼料盆,不過人的食物味道
似乎有些太鹹,還是飼料比較清爽可口。
吃飽後,主人沒有打開電視觀賞亂七八糟的綜藝節目,而是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旁的一個相框發呆。
我這時才注意到那個相框的存在,裡頭是一對男女的合照,綁著馬尾的可愛女生當然就是主人,而男生留著一頭捲髮,深邃的輪廓算得上帥哥,只見兩人的頭相依偎,笑得陽光燦
爛,是一張幸福的情侶合照

我看著相片裡的男生,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既視感,但我很快就明白原因──當主人的眼角輕輕滑落兩行淚水的時候,她看著相片發呆的原因就很明顯了,那傢伙八成是主人的前男友,不知道為了什麼見鬼的原因把霹靂可愛的主人給甩了,讓主人現在日日夜夜,看著
這張過往的幸福思念難過。
2017-02-02 15:39:39
主人跟那傢伙在一起時一定很快樂,他們搞不好還一起到郊外公園遛過我幫我撿過大便,

難怪我總覺得那傢伙有些眼熟。




「汪!汪汪!」


我想跟她說的是,過去的都過去了,妳值得更好的。


我走近偎靠著她,低下頭,舌頭輕輕舔舐著她的手背,那是我唯一能給的安慰。


她似乎能感受到我的話語,將我抱在懷裡,淚水撲簌簌地落在我的絨毛裡,溼溼地卻有些

溫暖。













隔天早上7點多,女孩匆匆地踏著高跟鞋出去上班,在我汪汪的提醒下才隨手在我的盆子

裡倒了飼料。


「掰掰掰掰~小傑要乖乖喔!」


門關上後,老舊公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不對,是剩下我一條狗。


我無奈地趴在地上前後伸個懶腰,接下來又是無所事事的一整天。



我邊吃飼料邊用腳抓癢,身上像是有或者根本就有跳蚤地發癢,吃飽之後撒泡尿拉個屎,

生理需求差不多就都解決了,於是我瞇著眼倚著窗外透進的陽光,又開始思索自己為什麼

會是條狗的嚴肅課題。



或許狗的腦子實在太小,我想來想去只有三種合理解釋的可能性。



第一,我在做夢,這一切都只是見鬼了的夢境。


為了證實這個假說,我奮力爬到了客廳的長桌,看著相對我瘦小身軀來說不算矮的地板距

離,眼睛一閉,用頭上尾巴下的方式跳了下去。


然後我的頭見鬼了的超痛,痛得我眼淚直流,模糊的視線裡我卻依然是條毛茸茸的奶油貴

賓犬,我不信夢境裡的疼痛能夠這麼真實而巨大,所以第一個可能性就這麼輕易地被推翻

了。




第二個可能性,其實我真的是人,只是我的靈魂陰錯陽差地跑到了狗的身體裡,所以我才

會這麼不習慣這副貴賓犬的身體。



這個可能我想不到方法證明,但讓我存疑的是,如果我是人,那我身為人的過去記憶跑哪

去了?為什麼我能回想起來的記憶片段裡,只有零碎地、我身為一條狗的畫面?


所以對於這個假設我持保留態度。




第三個可能,也是我最害怕但也最接近真實的可能──狗本來就是這樣的。



狗也許本來就有人的思想,能聽懂人的語言,也有人的喜怒哀樂,只是像我一樣,沒有辦

法用人類的話表達出來讓他們知道,所以才會有句話說,狗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


或許就是因為狗能聽懂他們,理解他們,所以人類才會覺得狗最貼心、最忠實吧!


也或許這才是最有可能,而我卻一直不願意去面對的真實──我可能只是腦袋突然去撞到

讓某根筋不對,才會突然質疑自己身為一條狗的日常基本認知吧!



「汪汪!」


我長嘆一聲,發出的還是汪汪聲我也沒辦法。


我百般無聊,心灰意冷地趴臥在地,有點想睡又不太想睡,總覺得老天開了我一個大玩笑

,你要嘛好好讓我當條無憂無慮、皓呆皓呆的狗,幹嘛讓我有了自以為自己是人的幻想?

害得我現在見鬼了超級鬱悶,能當人,誰想當狗?最糟糕的是我竟然還貨真價實的是條狗




在我眼前的世界頓時失去了色彩,我懶洋洋地盯著那道黑色大門,只希望我的主人能夠快

點回家。
2017-02-02 15:39:57
如果這個糟糕人生(或者說狗生)還剩下什麼可以期待的,我想就只有她了。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知道她是我主人。而這就夠了,她是這世界上與我最親密的人。


我想念她,非常非常。












終於等到天黑,等到鑰匙響起的聲音。


我興奮地恨不得扯斷脖子上的頸繩,衝到門口去迎接她。


她依然是褪去上班的疲累,強打起精神堆滿笑容擁抱我。



這晚,我吃了一塊牛排肉,陪她在沙發上看著那張已經喚不回的照片發呆,直到一人一犬

迷濛地相擁成眠。


衷心希望我身上的絨毛,能帶妳一些些溫暖,不管是身體或是心頭的。














日復一日,生活就在窮極無聊的白天與互相取暖陪伴的黑夜中更迭而繼續。



狗的壽命應該比人類短上不少,連帶地我的時間觀念也顯得薄弱,讓我無法確切地記憶哪

一天,那是一個怎麼樣的日子,只知道那天她比平常還晚回家許多,鑰匙開門的聲音不斷

發出錯誤的金屬碰撞,她跌跌撞撞地回來,滿身酒味,臉上泛著不健康的暈紅。




「汪!汪汪汪!」


我靠近她腳邊搖尾巴,問她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她沒有回答我,自顧自地像跌倒一般坐在的地上,濕紅的雙眼看著我,裡頭有股說不出來

的複雜情緒。


很複雜,強者如我是條善解人意的狗,一時間也無法解讀它的蘊含。


絕對不是快樂開心,卻也說不上傷心難過,又或者是兩者兼具,甚至還維持著一種動態的

平衡比例。



真是見鬼了,主人今天非常不對勁。




她看著我,凝滯相當長時間的沉默之後,說了一句讓我摸不著頭緒的話。



「她有什麼好?」她的話音哽咽。


「汪?」我疑惑。


「她有比我年輕嗎?她有比我漂亮嗎?」


「你這樣對得起我嗎?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又算什麼?」


「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你從頭到尾都在說謊!」


「你知道我心裡很痛很痛,痛到快受不了嗎?」


「你知道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嗎?」


「你知道……」


她強忍著眼淚,倔強地不斷質問著我,直到眼淚完全潰堤,她再也說不出話為止。



「汪!」


我只輕輕回了一聲。


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個王八蛋劈腿甩了你,那是他腦袋有問題,他不值得這樣讓妳崩潰難過。



她或許懂或許不懂,酒精在她的體內發酵,她緊緊地抱住我,彷彿擁抱著那個再也不可能

回來的他。













是她喝醉了,我明明沒有喝酒,但翌日我卻比她還要晚起。


當我惺忪地睜開眼時,她已經梳洗乾淨,換上一套淡色的棉質洋裝,手裡拉著一個大行李

箱。


那不是她上班的服裝,我知道,而她今天應該去上班,我也知道──所以我不知道她這樣

子站在我面前的意義。



她沒有停留太久,面無表情地摸了摸我的頭之後,不帶一點惋惜憐憫地,轉身,她就這樣

沉默地離開了。



我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她了,消失在門縫的背影,大門被重重地關上,鎖上。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吠叫,扯開喉嚨地瘋狂大叫。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但她還是走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不會再回來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依舊吠叫。
2017-02-02 15:41:49
[創作] 恐懼罐頭 《按摩師》

《恐懼罐頭》


每個罐頭提供口味不一的恐懼。


保存腦中,沒有期限。





# 2《按摩師》




桃園,被遺落在城市外的小巷子,小巷子裡的老舊按摩店,門口懸掛的招牌有氣無力地閃

爍著,就像這附近的居民一樣,大家每天也都只是在度日子而已。



我是一位按摩師傅,也是這家按摩店裡唯一的按摩師傅。



我高中畢業後就在這家按摩店工作,一路從學徒做起,20幾年來按摩過幾千隻腳,有不少

的熟客我光摸腳就能認得出來他是誰,甚至能夠猜出他昨晚吃了什麼、今天心情好不好、

最近性生活美不美滿之類的生活瑣事。



透過與他們的肌膚筋骨接觸,某些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是他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朋友──

但漸漸發現這顯然只是個美麗的誤會,當一間間門外掛時尚裝潢、內建辣妹美容師的護膚

業興起之後,那些熟客每個都變得不太熟,什麼按摩技術、經驗技巧在青春的肉體面前根

本不堪一擊,店裡的生意一落千丈,按摩師紛紛出走找尋能夠餬口的工作,到最後只剩下

我和老闆兩個人守著這家店相依為命。



我不是念舊,只是對我來說,按摩就是我的人生,而人往往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所以是

舒適或是辛苦都沒關係,日子還過得去就好。



我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老闆則更加年邁,我們坐在客廳邊看電視邊等待幾乎不存在的客人

,老闆頭歪歪地雙手交叉在胸前,畢竟年紀大了,一不注意就會打起瞌睡。



我用手撐著下巴,百般無聊地看著電視新聞。



這幾天最火紅的新聞剛好就發生在桃園,一名清潔隊員在清掃山區馬路時發現了好幾包裝

有屍塊的大黑垃圾袋,裡頭的屍塊亂七八糟的,有手有腳有頭,還不只是一個人的屍塊,

警方拼湊起來發現被害者是一男一女,更玄的是找不到他們之間有任何關聯性,全案朝向

變態的隨機分屍魔方向偵辦。




「媽的,這社會真的有病……」


我喃喃,但這在鬼島也只能算見怪不怪,生存在這種病態的社會裡,那傢伙想必患了身不

由己的病,活脫脫的一條可憐蟲。


人生嘛,還不就混口飯吃。


我聳肩,默默寄予他可有可無的同情。
2017-02-02 15:42:05
外頭的雨下得很大,像颱風夜似地糟糕天氣。



──今晚大概不會有客人了吧!



我心想,看著門上懸掛的時鐘,距離10點的打烊時間只剩下20分鐘,我還在思考要不要叫

醒老闆說服他今天提早收工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響。



打盹的老闆驚醒,我也立刻打開了門。




「我要按摩。」


門口一名高大的男子沉著嗓子說。



竟然是客人──還是個奇怪的客人。



8月多的夏天他還穿著長袖毛衣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晚上9點多了卻戴個墨鏡,而他頂著

的大光頭以及臉上未遮掩的累累刀疤,更是讓我直覺這傢伙並非善類。



不過所謂有教無類、有錢就是爺,服務業可貴的精神正在這裡,我依然是拉開了笑臉,熱

情地招呼他。



「請問是要腳底按摩,還是肩頸按摩?或者是要全身按摩呢?」


「全身。」他不加思索。


「好的,來!裡面請!」老闆見到客人上門,整個精神都來了,彷彿年輕10歲一樣充滿活

力。


「加把勁啊!我等你關門。」老闆低聲跟我說道,我比了個沒問題手勢。











昏黃的按摩室內,他脫掉鞋子,換成浴袍式的按摩衣後,我讓他躺上按摩床,幫他蓋了小

毯子,我雙手塗滿精油,從他的左腳掌開始按摩。



「力道如果太大或太小再麻煩跟我說喔!」我提醒他,他鼻子哼了聲當作回應。




我按摩的雙手卻傳來了異樣的感覺。




是小玲。




小玲是一個在外商公司上班、快30歲的小姐,大概每兩個月就會來光顧一次,她總是抱怨

上班很累腳很痠,要我多加點力,每次按摩一節40分鐘下來總是按到我滿頭大汗,讓我對

於錢歹賺有著莫名深刻的體認。




──但我怎麼會在這個光頭刀疤佬的左腳上感受到小玲呢?




懷著詫異而困惑的心理,我捱著昏黃的燈光多看了他的左腳掌一眼,卻是著實讓人不舒服

的一眼。



小小的腳掌,微微透著青筋的白嫩肌膚,那是一隻年輕女人的腳,我的20幾年經驗可以如

此斷定。



而那隻腳,透過精油我與它的筋脈它的肌膚它的骨骼作了柔軟綿密的接觸,我完全無法否

認它該是小玲的腳掌但卻極度詭譎地接在這個光頭怪男的腿上的扭曲事實。


腿?


我心念一動,摸上了他的小腿,竟然沒有扎手的腿毛,粉嫩光滑依然是不可思議地像極了

女生的小腿。




或者說,像極了小玲的小腿。




──馬有失蹄啊!可能我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吧!



我嘴角自嘲地撇了撇,到底是說什麼也不甘心自己20幾年的經驗竟然會發生這樣砂鍋般大

的失誤。



我決定不再胡思亂想,定下心來繼續幫他按摩著左掌,輕重適當的力道似乎相當合他的意

,不過幾分鐘時間他的呼吸已沉,甚至發出了低低的鼾聲。



客人安穩的酣睡總是讓按摩師有種成就感,我微微一笑,輕輕放下他的左腳,改扶起他的

右腳掌。







然後我差點嚇到放開了雙手。





我的心臟不停地劇烈地砰砰跳著。





我手中的他的右腳掌,跟剛剛放下的他的左腳掌,絕對不是同一個人的腳掌。



剛剛那隻像極小玲的左腳掌是那麼白嫩纖細,而我手裡這隻卻是寬厚肥壯、毛孔粗大、膚

色黑沉、過長的腳指甲藏汙納垢的標準中年男子腳掌。



不用什麼狗屁的20幾年按摩經驗,任何人都能用肉眼察覺這個光頭佬有著極度的不對勁。




──這傢伙的雙腿上竟然裝著不同人的腳掌!
2017-02-02 15:42:25
我驚嚇地幾乎合不攏嘴,20幾年來第一次遇到這樣讓人頭皮發麻的事情,正當心亂如麻不

知何是好時,他原本穩定的鼾聲突然頓了一下。



我的心也跟著震了一下,連忙又繼續手邊的按摩工作。



抹油、揉捏、指壓、骨滾……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似地繼續按摩著,而他的鼾聲總算又是

低沉地繼續。




像是解除警報似地我鬆口氣,看著牆上的時鐘,按摩時間不過剩下20幾分鐘,我決定不管

三七二十一,就是埋著頭撐完這節就對了。




於是我對那兩隻壓根不同的腳視若無睹,我也不再去想這隻右腳很像是在中壢當水電工的

阿海的腳,總之什麼都不管地繼續我的按摩,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我看見了那環縫線。




在他的右腿膝蓋上方5公分的地方,有一圈相當粗糙的縫線,就像拿縫衣針一樣將一條腿

與身體下部隨便縫了起來,縫線的交界處更是膚色、粗細分明,可以斷定是一男一女身體

部位的縫合。





我想起了剛剛才看的新聞,桃園山區發生的分屍命案。





六神無主的我無意識地掀開他的浴袍按摩衣,裡頭的身體充斥著粗製濫造的縫線,簡單的

大概情形就是,他的身體是由一男一女的肢體所胡亂拼湊而成。



我不知怎麼描述自己的震驚,但當他鼾聲又停頓的瞬間,我立刻又扶起了他的右腿準備繼

續按摩。



可能是因為恐懼而造成力道失控,又或者是因為其他無法解釋的力量,總之我的手中突然

多了一隻右腿。





具體的說,我將他的右腿「拆」下來了。




沿著縫線分裂,斷口處滴滴答答地淌著鮮血。





我的腦袋只有一大片的空白。




他的鼾聲竟然還在繼續。




待會他醒來,他會怎麼報復我?




我這個想法才出現沒多久,我的手裡竟然又多出了他的一雙左右前臂。




我不知該怎麼解釋,拆下他雙手的瞬間,我大概是抱持著「就算他醒來要報仇,失去雙手

的他也不可能怎樣攻擊我吧!」之類的想法。




我微微喘著氣,感覺像氣管長刺一樣地呼吸困難。




眼前的場景是他依然躺在按摩床上,他的兩隻前臂、一隻右腳被我拆下丟在地上,整張床

溢滿了鮮血,戴著墨鏡的他卻依然打呼酣睡,表情一副等待繼續按摩的平和模樣。




我僵在原地,不知一切該如何收尾。



──他這樣會不會死?我變成殺人兇手了嗎?這樣有算犯了傷害罪嗎?好像真的是我拆了

他的手腳耶?我會被關嗎?我要賠他多少錢?我哪裡有錢可以賠他啊?




腦中一片混亂的衝突,而按摩室外老闆的咳嗽聲將我拉回與現實世界的連結。




我瞄了眼剩下10分鐘的按摩時間,將毯子攤開覆蓋住他全身後走了出去。



「老闆,你先回家好了!門我再自己關。」我強笑。


「啊?不是剩下10分鐘而已?」老闆一臉疲倦而茫然。


「對阿,不過人客說很舒服想要加時,也不知要到多晚,老闆你就先回去吧!」我瞎掰。


老人家時間到就想睡覺的老闆聽我這樣說也樂得開心,簡單交待幾句後就騎上那台跟他一

樣老舊的機車回家去。




整家店只剩下我和他,以及滿室的血腥狼藉,與那未斷的鼾聲。




我沒有思考太久,畢竟眼前的狀況根本就是讓人走投無路,我所採取的或許就是唯一可行

的辦法。




──湮滅這一切,然後跑路。




我腦中運轉著所看過的B級兇殺電影情節,貌似熟練地將他的身軀一塊塊拆解,連同那塊

染滿血的毛毯收進一個個大黑垃圾袋內,用抹布拖把報紙擦拭掉床上地上的血跡,不到1

個小時的工夫,整個按摩室竟然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看著打掃得差強人意的犯罪現場,我略感欣慰,而唯一讓我不自在的是他那顆戴著墨鏡的

頭顱,竟然還在垃圾袋裡打呼。



心跳從拆下他那隻右腳開始就猛高於均速的我無法思考那麼多,只能按照我那個倉促而混

亂的計畫,趁著小巷內接近12點的無人深夜,我將大黑垃圾袋一個個丟進我轎車的後座,

再確認一眼已經看不出任何異常的按摩室後,我駕著裝滿「他」肢塊的垃圾袋離開。
2017-02-02 15:42:44
我不知該往哪裡去,這個夜晚的已經太過瘋狂,我喪失了依照常理或者理智判斷的能力,

我漫無目的地開著車,路上的任何車輛或著行人,甚至沿經的商家都會讓我疑神疑鬼地感

到害怕,更別說三更半夜裡神出鬼沒攔查酒駕的警察了。




所以我一直朝向沒有人群的地方去,往著偏僻,往著冷清,然後不知不覺地我開到了沒有

路燈的深山野嶺裡。



我將車停在路邊,整條蜿蜒的山路只有我車燈的光亮,四周靜得沒有一點聲音──除了隱

藏在垃圾袋中,那不曾停歇過的沉穩鼾聲。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這裡根本就是完美的棄屍勝地!




於是我找了一堆比人還要高的野草叢,將後座那幾大包黑色垃圾袋給甩了進去,一包包都

淹沒在漆黑的草堆中。



我頭也不回地往車上走,在關上駕駛座車門之前,我確信耳邊依舊清楚聽見那個縈繞不去

的鼾聲。



我再次下了車,走近那包裝著他頭顱與身軀的大黑垃圾袋,解開它,他的頭露了出來,

昏暗的月光下依舊是酣睡的神情。



我伸手,用力地一把將他的脖頸擰斷,就像關掉了不受歡迎的廣播頻道般,我感受到突然

安靜的美好。





那晚我回家收了簡單行李,到加油站將車加滿了油,連夜離開了桃園。



新竹、苗栗、台中、彰化……我一路南下,夜越深,離開那些惡夢般的垃圾袋越遠,我的

心跳才漸漸慢了下來。



──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接近,罐頭謎底-----------------







後來。



警方在桃園山區又找到兩名受害者的屍塊,用大黑垃圾袋分裝著,發現時甚至還被流浪狗

咬破垃圾袋啃食,慘不忍睹。但那個隨機分屍殺人魔卻一直沒有落網,而台灣社會始終是

善於遺忘,當媒體輿論不再關注之後,漸漸的這件案子也就沒有人再提起。






更後來,我在屏東落腳了好幾年之後。


擁有一技之長的我找到了一份穩定的按摩工作,我換了新綽號,跟著新的老闆,過著自己

新的生活。



又是一個滂沱大雨的夜晚,按摩店生意冷清,老闆早早就回家打麻將,只剩下我一人等待

打烊關門。



無聊的我看著電視新聞,那個早已被大眾遺忘的隨機分屍魔再次攻占了媒體頭條,用他冷

酷的隨機,用他殘忍的分屍,而他這次選擇的犯案地點是在距離桃園遙遠的屏東,目前已

經出現了3名受害者,同樣找不出任何的關聯性。



「這傢伙怎麼陰魂不散啊?我走到哪就跟到哪。」我皺眉,喃喃地抱怨著。



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響,我連忙起身開門。




「我要按摩。」


是客人,奇怪的客人。




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門外,8月多的夏天他還穿著長袖毛衣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晚上9點

多了卻戴個墨鏡,頭頂大光頭,臉上滿佈著毫不遮掩的累累刀疤。





是他。





「歡迎光臨!」


我拉開笑臉迎向他。



──沒關係,這次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完)
2017-02-02 16:32:09
留名
2017-02-02 16:59:27
Pish
2017-02-02 20:22:33
罐頭題材唔錯,但文筆差啲完全冇代入感
2017-02-02 23:43:28
之前講嘅Someone is Sending me Weird Text Messages
by VienneLeVautour
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5q7rzn/someone_is_sending_me_weird_text_messages/?st=iyojthka&sh=0ba58c70

有人係咁send啲好奇怪嘅message俾我。

第一個係幾日前send嚟。嗰陣係星期四晚,我好努力執緊我箱廚房用具同啲沙煲罌罉,突然聽到擺喺廚房另一邊嘅電話「叮」咗一聲。我冇理到,繼續喺度執嘢。

我啱啱搬嚟新屋冇耐,仲未開哂啲箱。床呀、電視呀,餐枱呀嗰啲我已經拆返箱,set好咗。另外廁所用品俾我塞哂去洗手盆下面,我仲塞咗一大堆裝滿衫褲嘅黑色垃圾袋入睡房個衣櫃度。

其他嘢全部一箱二箱咁堆哂喺度,我pack嘢嗰陣冇心機搞所以啲箱全部冇寫裝住啲咩。我淨係有必要先會摷呢埋箱,例如嗰晚我突然醒起我已經三日冇刷牙,所以用咗用粒鐘嚟搵牙刷。

一個鐘之後我放棄咗廚房埋嘢,喺梳化捲埋一舊睇電視算數。我當時著住一件超大嘅橙色衛衣,大到可以好似冚被咁包埋對腳。嗰陣已經好夜,所以電影得宣傳易同啲好無聊嘅重播劇睇。我係咁轉台,轉到見到有個人喺度講耶穌時電話又「叮」一聲。部電話仲喺爐邊叉緊電。

今次我起咗身走入廚房。我食飯嗰陣飲咗支幾廿蚊嘅白酒,我食飯嗰陣飲咗支幾廿蚊嘅白酒,懶係飲咗會執嘢執得快啲咁,所以我都有啲wing wing地。

我拎起電話睇下收到咩message。我首先留意到兩個message都係同一個人send嚟,然後我發現佢個名唔係聯絡人亦唔係電話號碼,得個魔鬼emoji:

好,你要知道我係個唔用emoji嘅人,更加絕對唔會用emoji嚟save人地個電話而唔用佢地個名。

之後我留意到第三樣嘢,啲message係圖嚟。我部電話set咗lock screen度唔會show message嘅內容出嚟,所以lock screen只會話俾你知係「文字訊息」定「圖片訊息」。

如果我清醒嘅話應該會覺得有伏,但醉醉地嘅我覺得好興奮,因為成件事感覺有啲flirty又幾刺激咁。

我好快手入咗密碼,即刻開啲message嚟睇下呢位魔鬼send咗啲咩圖俾我。

兩個黑色長方形。兩張圖入面乜都冇。我打開其中一張嚟肯定我冇睇漏嘢。我張幅圖放大完再縮細返,乜都冇。我開埋第二張,都係一樣。除咗黑色之外咩都睇唔到。

如果我清醒嘅話唔會覆佢,但醉醉地嘅我想flirt返佢轉頭。我諗咗一秒講咩好,然後打咗句:「你好似唔記得開閃光燈喎。」

雖然醉咗,但我都即刻發現咁講其實好on9。我同緊邊個講嘢?我係咪覺得佢係send咗條J俾我睇?我最近根本冇俾過電話人,就算有俾,對方個名都冇理由係一隻魔鬼emoji吖。

我喺雪櫃度拎咗支水之後行入房,一路望實部電話等緊。入到房我就撻落床同除低條牛仔褲,跟住我開safari出嚟search「可唔可以用emoji做電話號碼?」。

我諗我未睇答案就瞓著咗,因為我第二朝醒返時發現電話喺我塊下面,仲有一攤口水。

我諗返前一晚發生嘅事,所以開啲message睇下阿惡魔有冇覆我。佢有,但又係一個黑色長方形,冇講嘢。

「試多次啦。」我又send咗個message俾佢。

我啪咗幾粒藥同飲咗尋晚拎嗰支水等自己唔好宿醉,之後就去返工。

嗰日阿魔鬼一直冇再搵我,直到夜晚。嗰時我幾乎唔記得咗呢單嘢。我沖涼嗰陣洗洗下頭聽到我除出嚟嗰堆衫入面部電話「叮」咗聲。

我啲頭髮仲有泡泡,但我好想知係咪呢位暗戀我嘅人,所以我即刻閂水走出浴缸。我搞到成地都係水,但wfc。我即刻摷堆衫,喺褲袋度拎返部電話出嚟。

當然係阿魔鬼啦,佢又send咗個黑色長方形俾我。

今次因此我清醒,所以開始識驚。佢係咪整蠱緊我?應該係我識嘅人嚟啩?

我沖乾淨啲頭髮就行咗入廚房。我諗住沖杯茶飲但搵唔到,所以我放棄咗,飲返酒算。我知道唔應該咁做,但我需要平伏心情。

飲到一半我諗過停,但結果飲到最後一滴我先發現飲哂。

我又開返魔鬼啲message嚟睇。佢冇再send嘢嚟,但係我決定搞清楚件事。

今次我放鬆返又有啲醉,所以對於有人暗戀嘅感覺又變得冇咁警覺,仲有啲開心。

「你係邊個?」我打完之後又猶豫,所以delete咗呢句嘢,之後再打返「我識唔識你架?」

我覺得咁樣講好啲,flirty啲又冇咁似想鬧人。我send咗個message出去。

我等咗好耐,睇咗成集重播劇都冇收到回應。

飲醉酒帶嚟嘅好奇心開始變成沮喪感。

「喂???????」我都未諗清楚就send咗俾佢。

之後又再send「點呀而家?我唔夠正呀?」

冇回應。

「好囉咁。」我對住空氣大聲講,跟住就走返上床。

就快瞓著嘅時後我又聽到電話「叮」一聲。

又係阿魔鬼。冇講嘢,又係send個黑色長方形俾我。

「你唔諗住講嘢架?你究竟係邊個呀?」我問佢。

我等佢覆等到瞓著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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